段天骄哭得更凶了:“你越这样说,我越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现在我又嫁进了吴家,岳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别,你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我从不将你和吴家混为一谈。天骄,我也不需要你有任何同情和弥补的心理,如果说我有要求,大概是日后当你的家族和我真正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希望你能回避。我不会因为你没有站在我这边就对你产生嫌隙,也请你……不要因为我和你家族的对立而感到纠结。”
虽然这些道理段天骄都懂,但是岳竹需要表明她的态度。
一时之间,段天骄根本接不上话来,哭声倒是停了,她抽着鼻子,哽咽着:“我不纠结,错了就是错了,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但是岳竹,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恐怕不是我不想回到从前,是事情发展成这样,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我们都长大了,心里装的事情多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会选择原谅,但我做不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想,你也一样。”岳竹依然冷静。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绝,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我只是不想面对,我想回到以前,回到我们上学那会儿,我宁可没有遇到吴放。”
岳竹看着段天骄,这大概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了。
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无限怀念从前。可人都要长大,都要学会正视过去面对未来。
她只好走过去轻轻地抱着段天骄,不是她比段天骄强大,而是她成熟的更早。
“天骄,以前我也不是这样,你知道的。可人经历了绝境,总会换一种样子。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但我心里迈不过这个砍儿,你要给我时间。”
岳竹尽可能的给段天骄安慰,她受不了强势的段天骄在她面前是这么柔弱的样子。
两人刚重逢时,她还可以伪装,因为那会儿段天骄依然高高在上,而她闷声吃了好几年的苦,她难以做到心理平衡。
而现在,段天骄卷进吴家这个漩涡,她以后的日子并不比自己好过。人与人之间总有种微妙的比较,特别是女人,会对这些生活的高下格外敏感。
岳竹开始担忧她的未来。
在段天骄面前,她也没有了一开始那样的冷漠。
“上学那会儿,老师们都说你是个学新闻的好苗子,以后会是个出色的新闻记者或是媒体人,因为你很懂得抓人的心理,那时候我不服气,我觉得你只是比我安静一些。后来经历这些事情,我发现你的心理素质真的比我强太多,现在反过来你还要安慰我。你的内心其实比我还要柔软。”
“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后盾,所以我不需要再背着那么坚硬的外壳了。”岳竹说着,回想起她和袁满之间的种种,不知不觉中,袁满的这份爱在她心里形成了一片铠甲。
她有了这个后盾,再也不觉得自己是孤苦一人了。
她不需要再被人可怜,让人叹息,她也拥有了爱,拥有了让人艳羡的人生。
段天骄终于笑了笑:“我要好好感谢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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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满和段骁提着水果蔬菜回了家,见到两个姑娘不尴不尬地在厨房里忙碌,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大口气。
岳竹在处理活虾,袁满见了,急忙将她拉到一边:“这个扎手,我来吧。”
段天骄打趣道:“小满哥,你以后是打算做妻奴吗?”
“我愿意。”袁满坦荡荡的。
“岳竹,如果五年前你见到了袁满同志,你会喜欢他吗?”她又问。
岳竹笑了笑,看了袁满一眼,他倒先开了口:“反正要是我,我会。”
“我是问岳竹。”
岳竹想了想,对段天骄说:“五年前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我想,也许会吧,毕竟你最懂我,你的眼光不会错。”
“那当然,大一的时候我就看好隔壁班的班长,说和你很配,果真你就看上人家了。”
“隔壁班长?谁?”袁满皱起了眉头。
岳竹耸了耸肩:“你也信?”
段天骄哈哈大笑:“你看你,一下子就急了,好了好了不骗你了,岳竹啊,谁都没喜欢过,她觉得谁都配不上她,她就等着你出现。”
30.过去
段骁将这样的画面看在眼里, 心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苦涩, 他走进花房里, 坐在藤椅上看蜥蜴,两个小家伙也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看着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和蜥蜴一样冷冰冰的。
岳竹走进来时他正在发呆, 他脑中千回百转,记忆一下子被来人的声音拉了回来。
“偏绿的那只叫竹子, 偏褐色的那只叫月亮。袁满取的名字。”
段骁回头, 岳竹靠在玻璃门上泰然自若。
“挺好听的。”段骁怯怯的。
“我之前挺害怕蜥蜴的, 但后来我发现他们在玻璃房子里, 根本威胁不到我,我就不怕了。”
段骁是弯着腰的, 听了这句话,他整个人僵在那里, 有好几秒的时间, 然后才挺直背。
“关久了,就彻底成了宠物, 失去了本性。”这话,他像在说他自己。
岳竹看着他慢慢转过身来,一张脸陷在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里, 她对他说:“段骁, 我们该和解了。”
段骁愣了一下, 随后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你不恨我啦?”
岳竹也动了动嘴角:“我没恨过你, 只是一心想找你讨个公平。现在关于你, 我是真的释怀了,之前说你欠我的,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因为我要与其作斗争的是罪魁祸首,是我自己的心态,不应该是我的朋友们和我的家人。”
“段骁,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作证。与自己的父亲对证公堂,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只是……作为他的儿子,你必须要劝他重回正路,这是你和天骄的责任。”
段骁看着岳竹,她越来越像袁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正义凛然的光芒,可此刻,他并未觉得反感。
“我会的。”他淡淡说道。
他何尝没有劝过,只是没有人懂罢了。
“对了,上次你说我爸把我妈推下楼……岳竹,你有什么证据吗?还是那天你听到了什么?”
在岳竹的记忆中,那一天的确有一个被推下楼的惨叫声,直到得知段母的腿伤了之后,她才开始将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
她开口:“我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
“推测?”段骁略有点激动。
“后来我也被下了药,我不确定我的记忆是不是准确的,或者当时我是不是出现幻听。我听到有人被推下楼,声音很像你妈妈,当时你应该还没回家,家里只有我、你父母和吴膺。他们当时在谈论另一个女人,好像叫什么佳,你妈妈说是……你父亲的情人。”
“我妈的确是在那一天伤了腿,那天我嫌热先回了家,后来我们……再后来,袁满和天骄就回来了,我妈那会儿已经去了医院。我爸对外说是车祸,可我和天骄都知道那是摔的。”
段骁又冷笑了一声:“那个女人叫罗佳,是我爸的情人。”
就在此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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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段天骄,袁父袁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目光都略带异样。
“我要看梅西和c罗!”小袁意显然不理会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独自往花房跑。
“叔叔,阿姨,你们好。”段天骄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天骄也在啊。”袁母先缓过神来,语气间并不自在。
就在这时,岳竹越过袁满走了过来:“叔叔阿姨好,我是岳竹。”
她微笑着,不卑不亢。袁父和袁母相视一眼,交换着彼此的心情。
袁满正欲开口,她却又说:“袁满,你带着袁意去楼下玩一会儿吧,我有点事要和叔叔阿姨说,刚好天骄和段骁也在。”
袁满立刻明白了她的这个眼神,不顾其他几个人的疑惑,他冲着花房喊:“袁意,哥哥买了个新足球,要不要一起下楼玩?”
他话音落下,只见袁意像一阵风似的跑出来:“在哪里?”
袁父袁母和段家兄妹就这样看着他们俩出了门。
岳竹给袁父袁母到了两杯水,段天骄和段骁兄妹俩也端端正正的坐到了沙发上,岳竹拿了个蒲团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叔叔,阿姨,我知道初次见面就跟你们说这些的确很冒昧,但我觉得你们作为袁满的父母有知情权,就来我来把事情的原委都讲清楚,因为……我想和袁满过一辈子,这些事你们终究要知道。天骄、段骁,这件事情涉及到你们和你们的父母,如果我的言辞跟你们看到的事实有偏差或者你们不愿意听,请你们先忍耐,不要打断我,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说出这些事情。”
开场白太过正式,四个人都略显严肃。
岳竹是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她说话的时候又是笑着的,而其他人听得异常耐心,这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在辩禅。
记忆回到五年的夏天,那年岳竹和段天骄二十一岁,将在秋天迎来大学的最后一年,而段骁在段友志的逼迫下在家复习,准备考公务员。
三人命运的连接点就在这个夏天产生,从段骁对住进段家的岳竹一见倾心开始。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是周末,段天骄一大早就去驾校考完了最后一科,拿到驾照的她格外得意,开了家里的车就去机场接旅行归来的袁满,她说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袁满和岳竹见面了。
而她出发的时候,岳竹还未回家,因此未能和她一起去。
那一天天气异常燥热,岳竹给段友志同事的儿子补习完英语后便回到了段家,正值午后,温度极高,她冲了把澡就在小阳台上洗换下来的脏衣服。
段骁听见水声才知道岳竹回来了,此时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岳竹洗着衣服,段骁就那样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空气燥热,段骁看着岳竹细长的腿不免想入非非。
“岳竹,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岳竹的手略有停顿:“别开玩笑。”之后她又自顾自地的洗衣服。
段骁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装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岳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热气靠近,岳竹极力地往后躲,段骁却将她逼在栏杆上:“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岳竹却没回应。
段骁的吻就这样落在她的脸上,她当即就开始反抗:“段骁,我对你没意思,我们俩不可能。”
段骁急了,将她两只胳膊抓住:“你不会真惦记着袁满吧?你们可连面都没见过。”说完他就要对岳竹用强。
“段骁,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岳竹提高了声音,用力挣扎。
段骁却像迷失了心智一般,“袁满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等不及了。”
“段骁,你在做什么?”制止的声音来自楼下的段友志,此时,他正和段母以及吴膺往别墅里走。
段骁当即就松开了手。
“段骁,你下来,陪我去买点水果。”段母在楼下发了话,段骁只好下了楼。
岳竹还沉浸在惊慌失措中,也顾不上衣服是否洗干净,匆忙晾了衣服就往屋子里躲。
直到段友志敲响她的房门:“岳竹,我替段骁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岳竹开了门,谁承想吴膺也在门外,吴膺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裸的猥琐。
而段友志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段骁和岳竹在阳台上的那一幕让吴膺蠢蠢欲动,迷.药递给段友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透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怎么?犹豫?老套路嘛,无非是你女儿的同学,半小时就好,就在她房间。办好了,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