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晖笑嘻嘻地接过去,毫不客气地挖起一大勺就往嘴里送。
“哎、哎”程菁看得这叫一个心疼,犯着坏说:“你吃太多凉的不好,你从小就爱拉肚子,一拉就没完没了,又影响你健康又影响你形象!”
黎曜晖停下来,羞愤地看着她,那一大口冰激凌含在舌头里几乎全化成液体才咽下去。
程菁迅速抢回冰激凌,解气地大笑:“就不给你吃!馋死你!”
黎曜晖却并未如她所期待的那样骂回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眼中流露出难得一见的脉脉温情。程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微红了脸骂道:“你看我干嘛?发神经啦?”
“你是人还怕看?”黎曜晖唇角的笑意更舒展了些,“心情好点了吗?”
程菁一怔,涩涩地笑了,“好多了。”
他们没有如计划那样的西行经牡/丹园前往樱桃沟,而是沿着宽阔的湖面北行。风从湖面吹来,将黎曜晖衬衣上威露士的味道吹进程菁鼻子里,程菁深深吸气,笑问:“你的衣服都是你媳妇洗的?”
黎曜晖笑答:“都是洗衣机洗的。”
“呵”程菁像个傻子一样笑。
“你老公的衣服是你”话说了一半,黎曜晖猛然想起程菁正跟卢征冷战,慌忙打住,他尴尬地沉默片刻,问:“那姑娘,就是自称怀孕的那个,是个什么人啊?”
程菁从鼻子里“哼”一声,说:“白皮肤、尖下巴、细长的眼睛,说话时不拿正眼看人,眼睛总是瞟来瞟去,目光不聚焦,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老实姑娘!”
黎曜晖皱着眉问:“卢征对她不是来真的吧?”
“不是吧,”程菁愤然道:“我看他是寂寞难耐想找个人玩玩,玩够了就想把人给甩了,结果碰上个厉害主,赖上他了!”
黎曜晖沉吟着问:“你爱他吗?”
程菁一怔,曾经是爱过的,如果不曾爱过,也就不会嫁他。至少,在那段待嫁的时光里,他是她所能接触到的男人之中最爱、最满意的一个。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婚姻以后,再回头去看这一路走来的爱情,才猛然醒悟,所谓爱情,不过是在某个特定时间、特定情境、特定氛围之下,融合了当事人当时当地的特殊感受及想象而成的某种特殊的化学反应。它可以令人陷入一种近似癫狂的晕眩状态,令双眼蒙尘,令心智不清,以至于眼中只见对方的美好,不见对方的瑕疵,在这种高度近视的情况下认定了此生此世非他不可、没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