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昨晚我醒来的时候在家里,全身都痛,然后根本没有办法出门,就抱膝坐了一夜。”
“就开了沙发旁边那盏小小的台灯,周围都是一片黑暗,我真的怕自己以后会不受自己控制的疯子。精神一直很紧张,就把手放在自己胸口,来感受自己心脏规律而稳定的眺动。”
姚灿侧过脸来,神色不是太好:“嗯?
容亭闭目,神色有些苍白,但是透着无尽的安稳来。
姚灿的心软了软,伸手把她的脑袋把自己肩头上揽了揽,听着容亭忽然笑的像个小孩子:“那时候我问自己的心啊,里面是不是盛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呢?”
她笑容甜美,声音清澈:“过了好久,别怕,里面装的除了你的姚姚,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辈子竟然能从容亭口中听到如此动人的情话!
姚灿俯身压到她身上,在她红唇之上啄了啄:“看你认错态度不错,给你机会,慢慢和我说清楚。”
她眸光直直望向容亭眼底,脸颊在她脸上方分寸距离,容亭撇撇嘴,这明明是□□!
“我去参加了一个晚会,为了顾明远……”
“我等她的时候,看见她和董舒悦说过话,然后喝了半杯酒,自此就几乎失去意识……”
“也不知道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但我意识清醒的短暂瞬间里,的确是听到董舒悦说,分量太少,不足以让我上瘾……”
她这话说完,姚灿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片沉沉的寒意,透着说不出来的冷寂,她把容亭的长发揽到了耳后:“她这种人……”
容亭轻声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姚灿该放开她了。
可没想到,姚灿挑挑眉继续问:“别急别急,还没交代清楚呢,事情是说好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啊?”
姚灿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不许装傻!说,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第二天要不是看到了报告说没事,你要瞒着我多久?“
容亭苦着个脸:“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求放过。”
姚灿坐了起来,神色认真:“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我有点累。追了你一路,好不容易让你这颗星星落入了我怀里,可你这样永远把事情埋在心底,会让我觉得,即使我够得着天上的星星,我也碰不到你。”
容亭忙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每时每分每秒都停不下来想你,我知道我是个胆小鬼,但我在感情的事情割舍的向来干净利落,可我就是偏偏放不下你,我不敢打电话给你,我不想拖累你,可我心里面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松开手了,即使我再谴责自己自私,都做不到了……”
“坐在黑暗里的一夜,如果不是因为时刻想到你,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彻底崩溃……”
姚灿听她匆惶声音,恨恨的掐住她脸颊:“你给我把松开手这句话收回去,我辛辛苦苦追了这么久还没吃到的嘴的媳妇,你以为你逃得掉?”
“你这颗星星落入了我怀里,就给我安安稳稳留在尘世吧,别想再回你那孤岛似的天上去了!”
第72章
容亭看她这般模样,抿唇笑了,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笑吟吟的说:“我能跑到哪里去,你连星星都摘的下来,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姚灿看她娇憨模样,伸出手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声音低的像叹息,唤了她好多声,最后把她拥在了怀里,纤细的手臂用力揽在她腰间。
她眉头却轻轻蹙起,神色也变得冷凝。她无力承担失去容亭的痛楚,她不敢想,前几天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容亭是不是就要离开她了?
两个人腻在一起好大一会,容亭嘟囔着声音说:“我好困……”
姚灿拉她起来:“你先去睡,我去洗澡。”
容亭双手环住她的脖颈,额头抵在她胸前:“不要,我等你……”
姚灿噗的笑了一下,今晚她可真黏人。
还没等她说什么,容亭的手机响了,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刺耳。她弯下腰从茶几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还是‘阿顾’。
她眉头蹙起,下意识的就想挂断,姚灿却拦住她,从她手机中夺过手机了,按了接通,继而开了免提。
不过,出乎意料的,电话里传来的不是顾明远的声音,而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问是不是容亭。
医院。
即使深夜也仍然灯火通明。
容亭穿着件米色的风衣,系着蓝色的小方巾,神色之间十分凝重,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高跟鞋发出蹬蹬蹬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姚灿扯了扯她的手指,拉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别急,刚才医生说了不是还要一会吗,慢慢等吧。”
此刻,容亭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电话里护士问的一句:“请问是容亭女士吗,是这样的,顾明远女士今天自杀,被邻居发现后打了120送来了我们医院,可她手机里只存了你的号码,医院这边需要联系一下她的亲人。”
容亭静默片刻,不敢相信似的轻声问:“请问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这么热爱生活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我是她的朋友,没错,可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
姚灿手指按住她的唇,声音清润的对护士说了句谢谢。挂断电话之后,她伸手扶住容亭肩头,轻轻在她耳边唤:“容容,我们去看看,别担心啊。”
容亭敛了心思:“我今早在医院检查完的时候,准备回家之前,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然后我没接。”
姚灿抱着她,把自己温热的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声音如早春新竹般轻灵干净:“影响我们人生的都是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为谁的错误买单,我们先去医院,见到她再说,好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容亭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只是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接了电话,现在又会怎样……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过是个有情绪的普通人罢了……”
虽然容亭看的通透,但她等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种难言的焦灼。毕竟是多年的挚友,她心里面即使对顾明远再失望,也无法不顾她的死活。
天将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容亭站在一边,默然看着护士们把顾明远送进病房,没有上前,只看见她还带着氧气罩,似乎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容亭等医生出来,眉头轻轻蹙起,问医生:“您好,我是刚才那位病人的朋友,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医生是个温和的中年医生,先轻声安抚了容亭几句,说手术还算成功,接下来却话锋一转,沉沉叹息了一声:“哎,你这朋友岁数也不小了,三十出头的人,还把自己当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吗,镇定剂和兴奋剂那些东西是能碰的吗?”
容亭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半晌就说出一句话:“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