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发的童话家对我说‘写写关于你的故事吧,偶尔写写幼稚的少年向冒险故事也不错。’
虽然外貌是孩子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毒舌又严厉的大人。
只不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他的名字,是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
曾有人为我作诗,作为情人节的回礼赠出。
充满赞美与喜悦的,第155号商籁体……也就是十四行诗。
以羊皮卷作为承载,其上被细心的系了紫罗兰色的缎带,以及清晨带露的蔷薇。
卷尾还附有笔者的签名。
他的名字,是威廉·莎士比亚。
“——这样吗?”织田作手里正在削着水果,他将削好的水果递在少年手中,并对他说:“如果不介意的话,等我真正成为作家后,为你写一本书。”
“……这可真让人惊讶。”立夏的眼睛睁大了一瞬,继而笑道:“好啊,我等织田作成为写书人的那一天。”
“所以,你还会回来吗?”青年用平淡的目光注视着他,而那平淡的表象下,则是对少年的关心和担忧。
“这个……”少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其眸光却沉静得如同天空。
他没有说‘会回来’,也没有说‘不会回来’。
但是即使不曾言明,织田作仍旧在这一瞬明白了他全部的意思。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一定必须要有语言才能明了。
譬如现在,譬如少年那干净到深彻的目光。
织田作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从少年那双蓝色的眼底滑落。他静静的看着身下苍白到无力的瓷制地板,半晌后对立夏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和木村为孩子们找到了新的居所,是较为偏离城区的地方,可能不够繁华,却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织田作用简练的言辞向立夏描绘着他与孩子们新的居所:“木村虽然不再是咖喱店的老板,却依旧负责孩子们的一日三餐。”
“以及……虽然现在的房间看不到海,但是丛林似乎也并不坏。”立夏看到了对方脸上渐渐舒展的笑容,很浅,但是很温和。
“这样吗?”于是,他便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这样,就好。”
“咲乐在等你回来。”织田作看着少年无忧无虑的眼神,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也在等你回来。”
立夏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你要回来。
但是,直至最后,少年都没有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少年只留给织田作一个浅到迷蒙的微笑后,便与他作别。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织田作听到从少年的喉咙中念唱出了清澈悠长的曲调——
“似一场阿谀的迷梦里相逢。你在梦里说过的话,寄与我来自永劫的思念。”
“最终……在岁月里生出了枝桠。”声音在渐行渐远里缓缓离去,淡到几乎听不清词汇。
即使诉说着一无所有的现实,也仍旧描写明丽的诗句,从怅然若失的梦里言明了时间。
是典型的,属于莎士比亚的风格。
威廉·莎士比亚。
英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戏剧家,也是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其流传下来的作品包括37部戏剧,两首长叙事诗,154首十四行诗……不,应当是155首十四行诗。
只不过那序列155号的商籁体,是除却那黑发蓝眼的少年外,再没有人读过的奇迹。
现在,自少年的轻念中流淌出了诗的残片,与来自‘座’上的那些英雄们破碎流离的思念。
你说过的话,在岁月里生出了枝桠。
他的故事与所说的事情,在大众眼里无疑可以称得上‘离奇’二字。
无论莎士比亚还是安徒生,都是已死的,将名字传遍世界的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