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怪异举动
    根据陈虎的指示，吴功农站起身要讲几句，别看他酒喝不少，但在关键场合下，说话还是挺清爽的，“各位领导，今天我们城建委与东西区委、区政府的领导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增进了了解，加深了感情，再次感谢东西区各位领导的光临，希望今后这种聚会多搞一点，更希望东西区的发展包括城市建设取得更大更辉煌的成绩。今天晚上我们聚会到此告一段落，谢谢大家”。
    大家习惯性地鼓掌。中国人有这个传统，不管领导讲的好不好，只要他发表讲话了，那就是重要讲话，就得鼓掌。一个小故事深刻揭示了这个传统：领导和两个部下一共三人不小心掉进山谷，他们同时抓住一根树条，但树条无法长时间承重三个人。领导问，你们谁松手？两部下答：不松！领导无奈道：好吧，我是领导，舍己救人是应该的，你们要好好工作，不辜负国家和人民的期望！好，我的讲话完了！话音刚落，两部下立即鼓掌
    大家纷纷离席，几个喝醉的站都站不稳，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出包厢。一些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有的是打给司机，召唤司机到门口等候，有的是打给家人或其他什么人，说晚饭刚吃好，马上可以回来。只有盛大明没有出来，他要上个卫生间。
    陈虎知道他要耗时间，等大家都走了，他再往上走。陈虎心里冷笑着，今天的电梯，对于盛大明来说，往下走是天堂，而往上走则是地狱。
    下到一楼之后，众人纷纷握手相互告别，按道理大家都要先送陈虎走之后才可以上自己车离去，但酒喝多的人，哪里还记得这么多规矩，纷纷猫腰钻进自己的座驾绝尘而去，最后酒店门口只有吴功农和陈虎两人。
    众人都离去之后，吴主任悄悄问陈虎，“陈书记，我看今晚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又失败了，美人鱼没吃到？”。
    陈虎冷冷地看了吴主任一眼，把他拉到更偏僻一点的地方，然后再冷冷地对他说，“我今晚什么失败了，怎么不高兴了？！你不要乱说话”。
    他的眼神冷的可以杀人，吴功农被他眼睛扫过一眼后，感觉后颈窝一阵寒意，看来陈虎不仅失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再惨能惨到什么地步，大不了没得到呗。上次不也是没得到，而且还被自己抓到小辫子。难道今天，他又被人抓小辫子了？
    真不懂他，为何总在一棵树上吊死。听舒婷讲，他陈虎蓄谋已久，几次想得到张雯却在关键时刻失败了，这究竟是张雯的运气，还是陈虎的晦气？事不过三，既然得不到，那就放弃嘛。天下美女这么多，兰城也有很多花，何必这么傻，盯着那朵带刺的玫瑰花？
    吴功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一不小心说错了，又惹着陈虎，他此时估计正在找一个出气筒，自己可不能当这个炮灰。吴功农拍了拍衣服，好像在拍掉身上的烟灰，其实他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虎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于生硬了。吴主任又没有碍着自己啥，再说今晚发生在李涵身上的事情与他也毫无关联。
    陈虎说话的语调稍微放平缓一些，“功农啊，咱俩也是很多年的兄弟了。我之所以能当这个区委书记，也是你当时给我提的醒，否则我也不会想到这个事。咱们彼此知根知底，我把你当兄弟，你也没把我当外人，咱俩之间的革命情谊深着呢。今晚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我一直在陪朋友们喝酒”。
    解释就是掩饰，吴功农深知这个道理。既然你想掩饰，那我就不去打听了。他顺着陈虎的话往下说，“书记说的对，咱俩谁跟谁啊。咱俩这么铁的关系，上阵就是父子兵啦。你晚上没什么事就好，我就是怕你喝多了，不认识回家的路，所以多问了几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奶-奶-的，怎么说话的，上阵父子兵，你是父还是子？别以为你有我的小把柄就可以诈唬我，不吃你这一套。陈虎今天心情确实不爽，什么话到了他耳朵里都好像带着刺。我今天找你帮忙，靠，却把人给整死了，这还不得归功于你给我的神丹妙药。他再次冷冷地对吴功农说，“我现在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气氛又显得尴尬起来，吴主任感觉今天的陈虎非常非常地奇怪，很反常。搓搓手，吴功农转移话题，“哎呀，怎么盛区长现在还没有出来，我去看看他吧”，说完，转身要往里面走。
    此时他要去找盛大明，这可不行。盛大明此刻应该进1101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他进去后，半小时之内没出来，或者半小时之内没有警察进去，那自己的计谋就成功了，否则，就是自己的末日来临。
    陈虎慌忙拦住吴功农，“盛区长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你去找什么。他未必会从这个大门出去，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从地下车库里直接坐车离开”。
    陈虎的心里忐忑不安，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默默祈祷盛大明进房间后倒头就睡，不要发现任何异常。若是被他看出李涵已经死了，他一定会报警，而警察根据监控视频以及李涵的死亡时间，自己很快就会被抓，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法律严惩和身败名裂的后果。
    陈虎甚至在心里计算着自己东窗事发后会被怎么宣判。我这应该是过失杀人，不是蓄意谋害，死罪肯定是不会的。但想着自己将要在牢狱里度过下半辈子，心里又更加恐慌，手脚和脸部都感觉麻麻的。
    吴主任没注意到陈虎的脸色变化，他也不知道陈虎到底在想什么。听陈虎这么一说，他也就没进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远离这个今天看上去很不正常的陈虎才是最佳选择。他尴尬地对陈虎笑了一下，“也是哦，这里是东西区的地盘，盛区长比我熟，呵呵。陈书记，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也早点回去休息”。
    陈虎需要在大门口等候和观察，此时怎么可能离开。但他又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在此等候，否则遇见熟人该怎么说，堂堂一个区委书记在酒店的大堂里干坐着，这像话吗。只有把吴主任留下，陪自己说说话，才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好奇或怀疑。
    “再聊一会，这么早回去干吗，难道那个舒婷在催你回去交粮草？”，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吴主任拉近一些，低声告诉，“有个事情，你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你上午在我办公室没给过我任何东西”。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吴主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虎的这句话，有点逻辑混乱，你就直接跟我说，我上午在办公室没给过你任何东西不就完了吗，还要加上一句，对任何人不要提起，难道我要对别人说，我给你东西了，真是的。你说盛大明不是三岁小孩，难道我是三岁小孩？纯属画蛇添足。
    细细琢磨了一下，吴功农有点明白了。事情肯定是这样的，陈虎给张雯用过药了，但可能一直没机会下手，或者有人来接走张雯了。张雯用过药，肯定昏昏沉沉会产生怀疑，所以他才交代我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呵呵，没想到你这个不省油的灯也会累战累败。
    吴主任故作惊讶地看着陈虎，“书记，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我上午去过你办公室吗？我给过你东西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虎对吴主任的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嗯，我今晚好像是有点喝多了”。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从包厢里出来，已过了10多分钟，目前依然还是风平浪静，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不过他依然不敢大意，或许盛大明进房间后，先去洗澡，还没来得及和李涵对话呢，只要一对话，事情必然就会败露。
    见陈虎短时间内抬腕看表好几次，吴功农暗想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可是等人，干嘛需要我作陪，今晚吴功农真是被陈虎给弄糊涂了。他随口一问：现在几点了。
    陈虎想拖延时间，故意把时间往前说了一刻钟，“现在才刚过8点，走，咱俩到大堂再聊一会”。
    吴主任昨晚刚与舒婷战斗过，没什么大事，也没有美女在等他，见陈书记邀请自己再聊一会，也就顺从地跟着他进了大堂。
    两人走到大堂的沙发旁。大堂里面对面摆了两个双人沙发，一张面朝墙壁的沙发上面没人，而面朝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妇女。
    吴功农在那张空沙发上坐下，另外一侧留给陈虎，但他却没有坐在这张沙发上，而是做到了对面，与中年妇女并排而坐。
    吴功农心里又是一阵好奇，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怎么宁愿去和一个陌生人坐一张沙发，也不和我坐？陈虎今天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