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北京项目谈判
    第二天一早，盛大明就赶到市政府的办公室，感情上的事已经是一团糟，现在又冒出来宋晓岚和程书记两个女人，他感觉自己身体已脏乱不堪，比卫生间里的墩布还要脏许多。甚至连墩布都不如，墩布，是为了让地面清洁，而牺牲了自己的干净，而我自己呢，在的驱使下，一步步地让污泥沾满全身，原先那些淳朴的本质，那些洁身自好的品格，在这几年内都被丢弃到茅坑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臭气。
    盛大明感觉自己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狗，在感情上，是一条发情的公狗，看见漂亮的就想上，至今已“交配”若干；在领导面前，是一条听话的哈巴狗，丁副省长从他自己这里为其儿子胡丁丁要去了张雯的手机号码，程书记又轻而易举地“潜规则”了自己；在政敌面前，则是一条凶狠的猎狗，陈虎已经自杀身亡，赵副市长心仪的刘亮剑也被自己挖过来
    既已如此，只能让更加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从不堪的回忆中获得些许解脱。所以，他很早就起床，把昨晚淋湿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就给司机打电话，把正在梦乡中遨游的司机提前喊过来，他要提前到办公室把下午去兰德公司会谈的相关资料准备好。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他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
    9点左右，按照事先约定，盛大明带着刘扬赶到市委大院，那里听了一部斯柯达中巴车，盛大明看车里除了司机外空无一人，就站在车旁边抽着烟等程书记、赵副市长等人。
    从兰城飞往北京的飞机竟然没有晚点，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兰城市机场只能跑国内支线，所以经常晚点，但这一次竟然整点。程书记一行人在酒店安顿之后，修整了一下，而后浩浩荡荡地“杀向”兰德公司。
    会议照常进行，会谈进展的很顺利。麦克总经理还是那一套说辞，在描述了项目的美好前景之后，最后提出了他们的要求，而程书记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次会谈，让赵副市长感到十分意外，首先，他发现宋晓岚没有参加会议，给她打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赵副市长不知道，兰城飞北京的飞机没有晚点，而宋晓岚从江南省城出发到北京的飞机却晚点了，此刻宋晓岚正在半空中的飞机上，手机当然关机。但这还不算什么，更让赵副市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市委程书记的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前两天在市委常委会上还对兰德公司的条件表示了反对，今天到了兰德公司，怎么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是为什么？赵副市长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他解不开这里面的结。拧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听着程书记与麦克先生的交谈。
    “大明，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没？”程书记转过头问盛大明，而后又来问赵副市长是否有补充意见。
    赵副市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内心里却似乎是豁然开朗，按道理，自己是常务副市长，排在盛大明前面，程书记要问意见，也应该先问自己，可是她今天先问的是盛大明。而且，从眼神也可以看出，这个程书记对盛大明很是“关心”。莫非，他俩赵副市长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哼，一对狗男女。
    赵副市长总算明白了，为何在常委会上程书记会很不给面子，原来汇报的人是我不是盛大明，她是怕我抢了盛大明的功劳。而这次，在兰德公司，她又很给麦克先生面子，把他所提的条件都答应下来，这是因为常委会上已经明确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是盛大明，项目谈妥了，开工建设，其功劳自然算在盛大明头上。奶-奶-的，跟老子玩阴招，以为老子是泥捏的，任你们玩弄？靠，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阴招。
    盛大明却提出来，有机会到美国公司总部去一趟，一来，可以就合作事宜做最后的决断，因为麦克虽然是中国区总裁，但涉及到重大项目签约和实施建设时，最终的拍板权在美国总部，二来，也可以更广泛地洽谈下一步的深入合作，可以深化合作谈项目，也可以跳出项目谈合作，总之，可以建立更加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
    麦克对盛大明的提议做了积极回应。今天他很激动，因为熟知中国官场各种规则的他原本以为程书记这次来兰德公司考察，只是走一个过场，至多也只是小恩小惠地在无关紧要处让一些小步，可他没想到，程书记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公司所提的要求，比上次取兰城市时周市长答应的还要爽快。由此，他也明白了一点：在中国官场，不是一把手，就不能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说话必须留有余地。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成语的真正含义：擒贼先擒王。宋晓岚去江南省城干什么去了，他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宋晓岚肯定是去活动关系，没想到还真让她搞定了。
    程书记对盛大明的提议也表示赞成，她昨天刚把盛大明“收”到“裙下”，但两人在兰城都是知名人物，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能一起去美国，山高皇帝远，也许可以逍遥一番。再说，兰德公司是世界500强企业里排名前十的大公司，能与它们建立战略合作关系，对于兰城市的发展而言，也是很有好处的。
    赵副市长在心里冷笑着，呵呵，这下可好，你们这对狗男女可以跑到国外风流去了，真是不要脸。他在心里已经认定程书记与盛大明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对盛大明更加是羡慕嫉妒恨，早知如此，当初在东西区时就应该把盛大明拍死，哪能让他成长为今天自己的强大对手唉，真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