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尴尬的见面2
    “我讨厌这种工作氛围，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张雯脸无表情地对徐敏说。
    “雯雯，怎么啦？今天只是开个会，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你怎么就讨厌这里的工作氛围了。再说，我们借调过来，都是临时性的嘛，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的。”，徐敏想了一下，怀疑张雯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刘子铭，因为刘子铭曾经是陈虎的秘书，长期追随陈虎，见到他可能会勾起张雯不开心的往事。
    张雯还要说什么，见那个黄总监也出来了，也就不说话了。
    黄总监是在胡丁丁授意下出来的，她表情严肃地走到张雯面前，“张雯，你和其他人都是市里选派过来的，代表了兰城市政府对兰德公司的支持。同时，你也是宋总点名要过来的，宋总对你很欣赏，我提醒你一下：不要因小失大。”
    “哪个宋总？”张雯问过之后，立即想到是宋晓岚，听盛老师提起过这个人。但自己与她并没有多少接触，她怎么会欣赏自己呢？她为什么要点名让自己过来参与到这个项目中？
    “就是我们中国区的宋晓岚副总经理，她点名让你来的”，黄总监还不知道这里盘根错节的关系，也就没法明白张雯为何要突然离开。
    “我不认识她”，张雯很生硬地回答着。
    徐敏在一旁看气氛不对，她拉着张雯的手，“雯雯，咱们先进去开会，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即使你要离开，也要等盛老师回来以后再说，你要是就这样离开，谁都不好交代。盛老师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消啊。盛老师不会说你，他会说我没照顾好你的，雯雯，咱们先进去吧”。
    “盛老师是谁？”黄总监不明就里，问了一句。
    “盛老师就是我们管委会盛主任，也是兰城市的副市长，他是张雯的研究生导师，张雯是他的得意门生”，徐敏在一旁解释。
    黄总监好像明白了一点，语气也放缓了，“张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今天是我们这个项目办第一次开会，这个项目对于兰城市和兰德公司而言都十分重要，也是盛市长和宋总亲自抓的项目，现在他们都去美国了，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你总不希望领导刚出国，我们第一次开会就砸了锅吧，这确实没法交代。如果你觉得这里办公条件简陋，或者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想办法”。
    徐敏也在一旁帮衬着，“雯雯，你看盛老师对这个项目多重视啊，北京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现在又亲自去美国了，市委程书记也一块去了，你要是半路上撂挑子，盛老师会很为难的，他让你来这里，也是想让你助他一臂之力，咱总不能起反作用吧，要是程书记知道是他的学生这样那样，你说，盛老师该如何向程书记解释？”
    “可是”，张雯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跟我进去吧，姐以后会尽力配合你的”，徐敏虽然已提拔为副科级干部，在其它同学面前有点小小的趾高气扬，但在张雯面前，她始终很低调。尤其是自己的导师陈虎犯事以后，她更是小心翼翼。
    张雯还在犹豫，徐敏稍微使劲，就把半推半就的张雯拽进了会议室。
    胡丁丁见张雯又回到会议室，心里松了一口气，“我们接着开会。”
    接下来，胡丁丁把近期要做的事情罗列了一下，总共要做十多件事情，他把这些任务一一解释清楚，而后给每个人都分派了任务，也明确了时间节点。这些，都是宋晓岚出国之前交代胡丁丁去办的。
    张雯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徐敏的几句话说到她心里去了，是呀，自个的事小，要是影响到盛老师的前程，那事情可就大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这里是兰城，谅你胡丁丁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咋的。此外，张雯还有另一个念头，胡丁丁，你给我小心点，让我抓住你什么心的把柄，别怪我不客气。
    散会之后，张雯随徐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个由套房改造而成的办公室，一共两间，里面是刘子铭，外面坐了徐敏和张雯，王明亮与黄总监在另外一个“办公室”。
    徐敏给张雯冲了一杯咖啡，端了过来，“雯雯，咱俩分在一组，以后要通力合作了”，她在张雯旁边坐下。
    “你是领导，我是小兵，长官啥吩咐，我就咋做”，张雯接过咖啡。
    徐敏朝里面的房间努了一下嘴，“长官在里面，我和你一样都是小兵。不过，你是贵族兵，俺可是平民出身的小兵，没法比哦。上午如果是我发脾气要走，估计里面那位立即得把我掐死。不像你呀，闹个小脾气，谁都不敢说你”。
    张雯沉默了，如果陈虎还在位，恐怕此刻趾高气扬的就是徐敏了。不过今天上午自己的表现也确实有点过激了，这样会让盛老师难堪的，人家该说你盛大明好大架子，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刚才，谢谢你，我确实有点冲动了”，张雯不好意思地轻声说着。
    徐敏一语双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项目，是一个新的事业，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新的考验，我们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给盛老师长脸。你工作做好了，盛老师脸上有光，名师出高徒嘛，说不定嘿嘿，盛老师会更喜欢你哦，嘿嘿”。
    “死丫头，闭上你的鸟嘴”，张雯脸红了，低头喝着咖啡。
    “张雯，你进来一下”，刘子铭在里面喊着。
    张雯看了徐敏一眼，徐敏冲她点点头，“去吧，领导在召唤你”，站起身之后又小声提醒一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再耍小脾气哦”，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作为。
    张雯拿上笔和本子，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刘局长，您找我？”
    刘子铭朝她招招手，招呼她在对面坐下，然后给她泡了一杯茶。
    “别喊我局长了，我那算什么局长，就是一中层干部，呵呵，以后就喊我刘子铭或老刘吧”，刘子铭想缓和一下气氛。
    “那怎么行，您确实是刘局长，怎么能直接喊您名字呢”，张雯喝了一口茶，“刘局，您找我什么事？”
    “哦，没啥事，随便聊聊”。
    张雯没有说话，她想着刘子铭可能要给自己布置任务了，就放下茶杯，打开笔记本。
    “哎，别这么认真，就随便聊聊，不用记，不用记”，刘子铭尴尬地笑着。
    “领导什么指示？”张雯见刘子铭这么客气，反而不习惯了。
    “哎，哪有什么指示，别这么见外么。这段日子，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是同事嘛。就是想和你聊聊，简单地聊聊”。
    “哦，聊什么？”
    刘子铭挠挠头，“小张，今天上午开会，你嗯，怎么突然想离开啊”。
    张雯估计他要问这个问题，“刘局长，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不舒服”。
    “哦，是这样啊”，刘子铭停顿了一下，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是不是看见我”。
    “刘局长，看见你？哦，不是的，刘局，您想多了，跟你没关系”，张雯脑子转过弯来了，原来刘子铭认为自己因为讨厌见他而想离开。
    “哦，跟我没关系，嘿嘿，我还以为哦，算了，不说了，那你能说说为何要离开吗？身体不舒服？”刘子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对自己有成见。如果张雯对自己依然有成见，那事情就糟了，现在盛大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张雯又是盛大明的女人，要是顶头上司的女人对自己有成见，那自己以后保准没有好日子过了。
    “跟您真没关系，我就是一时脑子短路，不舒服”，张雯也懒得解释，她总不能说看见胡丁丁就恶心，这样说，岂不是不打自招？
    “哦，盛主任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年轻人，没想到咱们今天还真的成同事了，呵呵，有缘，有缘呐”。
    张雯在心里暗自鄙夷了一下，切，盛老师才不会在你面前提到我呢，你糊弄谁。不过她现在也学会了官场上的那一套，心里想一套，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套，“盛老师也常说起你”。
    “哦，是吗，盛主任怎么说我，不会说我办事不力，只会磨洋工吧，哈哈”。
    “说你能干”，张雯简单地敷衍着。
    “以后还望你帮我在盛主任面前多多美言啊。盛主任在管委会威望很高，我们大家都怕他，也很敬重他，他才是一个能干的领导干部，大有前途的年轻领导干部”，刘子铭脸上堆满了谄笑。
    张雯微微一笑，“您也是大有前途的年轻领导干部。刘局，您还有别的事么，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把材料整理一下”。
    “哦，好的，你先去忙吧。哦，对了，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尽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