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瞪大了眼睛,问:“学是谁?”
家政
接下来的一路上文曲都没有跟别理说话,非常冷淡。
别理摸了摸鼻子,这就要生气啊?大佬可能对学习是真爱,看不惯有人对真爱态度这么轻佻。
“别生气嘛,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一小时十块钱,写个小说赚点零花,虽然是个小窒息但也开心啊,没什么不满意的,何必再去学校折磨自己。”
文曲抿着嘴唇,“学习能充实自己,提升你的能力和气质,或许还能找到更好地工作,不用在奶茶店里继续打工,穿那样的衣服。”
别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收起来了,她看得出来,文曲说的是认真的,虽然有点像高中的教务处主任。
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和对别理工作的不满。
别理心里一紧,但是又紧跟着自嘲了一下,她早就发现了,文曲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两个人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上班一起回家,连捉鬼这样神秘的事情别理都只跟他一个人分享。
但是人家是大学老师,年纪轻轻的教授,还精通捉鬼寻人这种神秘法术。她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既没有学历,也没有大胸,担着驻人间办事处主任的名头,其实看见双双都能吓得腿软。
没得比。
别理笑笑,“没有啊,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充实,连贾成仁怎么死的我还没查清楚呢,你看我,我就适合去干一个小时十块钱的临时工,挺好的啊,我很满意啊。”
文曲皱眉,咬了咬牙,也没再说什么。
别理心里苦笑,朋友嘛,就别想那么多,有肉吃有酒喝,有乐子一起找嘛,别扯什么三观对不对。
净佳家政服务算是一流的,大厅收拾的又干净又温馨,桌子上的纸巾盒都是毛线绣的。
别理跟人家打听,“我以前没来你们这儿请过钟点工,有没有推荐啊?”
前台咨询的美女给了她一张表,表上不管有姓名性别,还有特长之类的。
别理翻了一遍,扭头跟文曲说:“贾成仁给我推荐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哎你看这奇怪不奇怪,名字到嘴边了一下子说不出来。”
文曲还臭着脸,“我也不知道。”
别理又在名单上看了两边,问:“是这样,我跟贾成仁是邻居,他以前跟我提起过,在你们这儿请的人特别好,卫生过得特别干净,我就是一下子忘了人叫什么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查?”
对方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别理,“不好意思啊美女,这个不能查。”
别理双手合十,“不查也没关系嘛,我就是也想要这个人,就是一下子忘了人叫什么了。”
“我们这里其他员工也很不错的,都是专业培训出来的,您试一试就知道。”
别理敲了敲桌子,“我就想要这个,我就是听说她好才来你们家的。”
别理把无理取闹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然后发现怪不得有女生愿意这么干,在别人眼里丢脸了点,但是耐不住心里爽啊哈哈哈。
被烦的实在没办法,旁边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人皱眉说:“你说贾先生之前用过的?”
“对啊。”别理仰着头,贾成仁人不怎么样,名头还算管用,别理一脸我兄弟的模样。
还挺唬人的。
“她半个月之前就辞职了,你说贾成仁给你推荐的?”
别理被人家犀利的眼神一扫,心里有点虚。
文曲皱眉,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说:“其实不算是推荐,就是之前听他提过几次。”
别理鼓了鼓腮帮子,翻了个白眼。
大堂经理似笑非笑的睨了别理一眼,“我们员工打碎了贾先生家花瓶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贾先生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自己来跟我们联系,虽然员工已经辞职了,但是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公司也不会推诿的。”
别理:“……”
糟糕,被当成贾成仁的狗腿子了。
别理呵呵呵笑了几声,太尴尬了。
出来门,别理都没缓过来,她拉着文曲问:“你看我,我像狗腿子吗?”
文曲想说不像,但是做人不能自欺欺人。
没要到有用的信息,别理回到家以后恹恹的,不怎么有精神。
“不要则样啦,辣个银跑了,也不四你的测啊。”
别理一边感动,一边想要捂耳朵。
辞职了半个月了,看样子是打碎了贾成仁家的花瓶,害怕赔偿就先跑了。
没毛病啊。
别理忽的一下站起来,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保安还是那个保安,窗台边的桌子上放着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拖着长腔唱着戏。
“又出去啊。”
别理应了一声,“去一趟公安局,张警官说找我过去,问我认不认识贾成仁以前请的钟点工。”
这次桌子上的茶杯里没有徐徐往外冒热气,所以别理可以清晰地看到保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别理装作随意的说:“哎说起来,你的口音听起来跟那钟点工像是同一个地方的?”
“是吗?默认分章[18]”保安喝了口水,茶杯挡住了他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们那边穷,人多,出门打工的人就也多,这也不奇怪。”
收音机里武生出来打斗了,铿铿锵锵的节奏响的飞快。
别理出去绕了一圈,既没有给张警官打电话,也没有去公安局,就是站在街头吹了一会儿凉风。
回去的时候发现保安脸色有点不好看。
撑了
“你去拉里了?”双双守着她的电视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坚决不用网络搜,每天蹲点,这个台看完换下个台。
别理看着双双,两眼放光,一般她只有在领工资数钱的时候才会这样。
双双警惕的看过去,非常迅速的说:“窝不帮米虾银了!”
舌头一抽一抽。
别理欢乐的摇头,“不吓银,真的,不违背道德也不违背法律,还能帮助别人呢。”
双双不是太了解别理的套路,闻言露出犹豫的神色。“怎哒?”
“特别真。”别理真诚的说:“比珍珠还真,而且好玩。”
眼看双双要点头,大胸姐忽然说:“双双今晚要跟我出去。”
“啊?”
别理是知道这俩鬼晚上有事没事都会出去溜达,所以听大胸姐这么说也再强求。
文曲在厨房招呼人去吃饭,别理蔫哒哒坐过去,夹了块红烧小排开始啃,一边啃一边嘬,最后吐出来一小块带着牙印的小骨头。
文曲筷子在小油菜上停了几秒,问:“你晚上有事?”
别理又吐出来一块骨头,无辜的看着他,“没事啊,没什么事,不着急。”
气氛好像怪怪的,毕竟文曲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话,这么冷不丁的破了戒,别理有点小怕怕。
文曲没吭声,就是神色冷了不少,连饭也没吃多少就走了。
别理嘴里咬着筷子,这是怎么得?
双双凑过来小声的问:“他僧气了?”
饭还没吃完就离桌,这也不是文曲能干出来的事。
可问题是生什么气?别离一脸懵逼,不是太懂,转头问双双:“吃不吃小排?”
双双郁闷的瞪了她一眼,呼啦一下就飘走了。
哦,忘了双双现在是个鬼,吃不了正常的食物了,别理拨出来半分,端着去上香的那小屋,放在双双的牌位前,点了香在上面熏了一圈。
等她出来的时候,双双手里已经捧着一盘红烧小排了,红润油亮,骨肉稍微一扯就能分开。
双双端着闻了可长时间,最后依依不舍的送给了大胸姐。
别理一拍脑门,忘了双双的舌头了……尴尬,马屁没拍到位。
双双难过得差点哭出来,别理正准备安慰,就听见她说:“窝现在则样四不四很凑?”
别理叹气,摸了摸她的头,“不丑。”
这差不多也算实话,双双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女,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大大圆圆,虽然现在她变成了鬼,脸色不正常眼睛也充血,还有一条长舌头……
算了,光这些就不能让人昧着良心说她还是个大美女了,唉。
别理只能从另一方面安慰她,“美不美主要看的不是外表,红颜枯骨你听说过吗?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个美人坯子呢?等年龄一大谁比谁更好看?永远不会消失的是你的思想,永远不会变的是你的灵魂。”
大胸姐震惊的看着别理,没想到这不着调的竟然还能这么有深度。
别理语重心长举例子,“你看我,我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会拿自己的外貌说事吗?比我的外表更美丽的是我的内心啊。”
双双和大胸姐一起翻了个白眼上楼去了。
别理惆怅的继续回去吃自己的小排,有些鬼就是这样,心里承认了嘴上不肯说。
小排和小油菜一个都没剩,被别理一个人收了低,连盘子里的葱花都让她拌了米饭吃了。
文曲下来的时候,别理正一边打嗝一边绕着客厅里的沙发遛圈。
“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理扶着沙发靠背,一手顺着自己的肚皮,就像一个母爱泛滥的年轻少妇。
少妇挺着肚子,“嗝——吃,吃多了。”
文曲脸色都变了,又是无奈又是生气,“吃不完就放着,不用逼自己吃。”
别理又小小的挪了两步,“那——嗝——怎么行?不能——嗝——浪费粮食。”
所以她不光吃完了菜,还把两人份的米也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