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第一百四十节最深切的伤痕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而且就在自己的跟前,几乎都要撞在了一起,又一次地令金凤感到了毛骨悚然。
幸好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了,再也不回来了。不管这个人是多么的凶神恶煞,也是最后一次见着他了,再也见不到他了,无论多么沉重的阴影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来到河边,金凤站在桥头,默默地看了一眼横陈在自己眼前的这座木桥,这座如这深山里的女人一样坚强忍耐的木桥,这座与自己息息相通的木桥,自己就要离开它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座木桥,就是自己的真实映照,自己已经与它深深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这座木桥,金凤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那就是在自己离开这里之后,这座木桥就将随之轰然崩裂,垮塌溃散。看着看着,金凤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这座木桥就在自己的眼前土崩瓦解了。
金凤赶忙定了定神,原来这座木桥依然还是那样静静地横呈在自己的面前。
河边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树,但金凤最在意的还是那棵大柳树。那是一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大树,就算是郑天富这样的大汉也都不能将它抱住了。那嶙峋突兀的树干,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虽然已是老态龙钟,但依旧是精神矍烁,仙风道骨。
这棵大树矗立在这个村落的河边,历经了多少沧桑,多少风雨,看过了多少悲欢离合,多少世态人伦。到了这日暮西山之年,还是这样的青翠茂绿,生机勃勃。
那铺散密实的枝盘,上接坡地,下垂河面,犹如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给来往的人们提供了多少阴凉。
每一次,金凤经过这棵柳树的时候,都要情不自禁地小站一会儿,这一次,虽然不能像往常那样的悠闲从容,但也还是站住了。
金凤的手轻轻地抚在柳树那苍老的树皮上,轻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怕他们会打你吗?”
身后的郑天华小声而坚决地回答道:“不怕。”
金凤突然回转过身来,迅速走到郑天华的面前,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衬衣衣领,猛的一下就拉开了这件衣服,一个深深的红印赫然出现在了金凤的眼前。
这个自己在肆无忌惮的渲泄之中所留下的血印,是那么的触目心惊。如此深重的伤痕,给这个郑天华带来的痛楚会是多么的惨烈,但他当时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金凤突然意识到自己给别的男人也同样留下过伤痕,张天才,郑天富,还有那个郑天荣,但那伤痕也没有这个深重,也没有这个惨烈,更没有这个令金凤感到如此深切,如此心痛。看到这个已经变得红肿黑紫的伤痕,金凤的心都真的碎了。
眼前这宽厚圆润的肩膀,强壮健实的身体,令金凤又感到了一阵迷乱,一阵潮热,在这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竟然还有一个自己所留下的赫赫的伤痕,更是令金凤感到了昏眩,几乎不能自持。
她不由得向这个深黑的伤口伸出了手去,小心翼翼地触碰在了上面,柔声问道:“痛吗?”
自金凤转过身来走到自己的面前拉开自己的衣服的时候,郑天华就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拉开自己的衣服,并且会如此凝神地看着自己光着的膀子。这让他突然之间就紧张到了极点,心里也随即怦然乱跳起来。
更令郑天华没有想到的是,金凤那细长的手指居然还向自己的臂膀伸了过来。当这纤细柔弱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上的时候,郑天华更是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猛地一下就往后跳开了,并连忙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身子,脸上也顿时就涨红了起来。
看到这个在自己的抚慰之下突然之间就变得羞愧难当的郑天华,金凤感到了又好气又好笑。这真是一个憨傻可爱,纯真简单的孩子,一个还未经任何人情世故的侵害浸染的神圣净洁之物。
“我问你痛吗?”
“不痛。”
“真的不痛?”
“真的不痛。”
金凤的心里又一阵碎痛,再次下定了要将这个郑天华带走的决心,自己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为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一个能够做成一番大事的人,就算最后他辜负了自己,也都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