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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第二百六十九节 改变命运
    第121节第二百六十九节改变命运
    金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个俯瞰整个村落的地方,俯看着眼前这美丽得如梦幻般的一切。
    夕阳渐渐地朝远处的山头落了下去,整个村落也慢慢地掩映在了那个山头的阴影里。在对面大山的半山腰处,夕阳在那里划上了一根明确的界线。山的上半边却依然还映照在夕阳的余辉里,依然是那么的鲜彩红艳,而下半边就是幽暗阴黑了。村落虽然在这边的山下,却就在这下半边的阴暗里,在上半边的明艳的映衬之下,就更显得深黑静寂了。在这片阴黑天地里,袅袅的青烟已经变成了淡白的丝带,在山谷间绕来绕去,如仙女的裙带。
    从这里看去,这个村落是多么的美丽宁静、详和温馨。如果自己是初到此地,看到眼前的这番景象,一定会认定这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人间仙境,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人人都过着丰盛富足的安逸生活。
    但是自己已经到这里半年多了,对这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谁又会想到,一个座落在这大山深处,如此安详静谧的古老村落里,人们过的是何其贫穷困顿的日子。
    这里的男人和女人,都是那么的悲苦无奈,他们都是在艰涩惨淡的日子之中痛苦地煎熬着,煎熬着,凄苦地过着一天又一天,直到他们慢慢地老去。还有那些光棍与寡妇,他们更是在没有希望没有寄托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之中苦苦挣扎着,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
    这里的老人,日子就更为艰苦,他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耗尽了自己的精神与体力,但是他们却没有为自己挣来一个安享的晚年,只得在凄苦之中无奈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里的小孩,这里的小孩却是快乐的,尽管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是他们依然成天欢呼雀跃地从村子的这头跑到村子的那头。尽管他们穿着破碎的衣服,一年四季都光着脚丫,浑身上下都是污垢泥土,但是他们却依然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的灿烂。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长大之后,迎接着他们的将会是与他们长辈一样艰难困苦的日子。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谁也无法脱离与改变的悲苦命运。
    每当看到这一张张的天真纯净的笑容时,金凤的心里就感到阵阵地心痛。这些少不经事的孩子们,全然不知道他们将来的日子会有多苦。如果这些小孩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生活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纯真快乐里,没有大人们的劳累与烦乱,没有大人们的艰难与困苦,就这样天真快乐地过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金凤就不由得想到了郑天华。郑天华十二岁,就已经慢慢地感受到了这种长大以后所无可奈何地面临的困苦与煎熬,已经没有了十岁以前小孩子的那种天真灿烂的笑容,变得忧郁木纳起来。
    这个即将迈入成年的孩子,迎接他的,难道又将会是劳碌困顿、痛苦煎熬的悲惨人生?
    自己嫁到了这个家里,在名义上,自己也是这个男孩的媳妇。在这个偏远闭塞的村落里,也只有这个男孩愿意将自己带出去,甚至为了能够帮到自己,这个男孩还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一个男孩,已经与自己有了这样一线割舍不断的缘分。
    自己是一个读过书的女人,也是一个见识过大城市的发达与繁华的女人。如果自己教会了这个男孩一定的知识,并且将他带到大城市里去,也许,这个男孩将来的人生就会得到彻底的改观,就不会再过着与他的长辈一样无可奈何的劳碌困苦的日子。
    甚至这个男孩将来还会在城市里有所作为,成就一番事业。那个时候,自己就永远跟他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就是自己现在人生的希望与寄托,一个无论在什么艰险困难的情况下都毫不放弃的追求,一个支撑着自己勇敢地活下去的生命支柱。
    所以,为了这个宏远而美丽的人生目标,被赖有金那个野兽摧残折磨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金凤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编织口袋,里面是绑得好好的一捆捆书本。这些崭新洁白的书本,正浓烈地散发着木质的清香,金凤都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些书本的精华都吸进自己的头脑里。她那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地在这些书上滑过,感觉那美好的生活已经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当金凤提着这个沉沉的口袋刚刚走进村子里时,迎面就碰到了正急冲冲地在村里乱窜的郑天富。
    郑天富看到金凤第一句话就是:“天都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了?我们正在到处找你呢!”
    金凤看了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没有说话,只顾往前走着。
    看到金凤吃力地提着那么大的一个口袋,郑天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走上去,从金凤的手里拉过口袋提在自己的手里,随后就跟在了金凤的身后,一边说道:“这些就是那个赖村长给你买回来的书本?”
    金凤依然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郑天富紧紧地跟在金凤的身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到家里时,远远地就看到陈家容正焦虑不安地站在晒坝的边沿上伸长脖子在眺望着,看到金凤回来了,连忙就笑着迎了上来说道:“金凤,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们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吃晚饭呢。”
    郑天华就站在母亲的身边,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脸也还有些红肿,背也还不能完全打直,脚也还有些跛,看来这次实在是被打得太惨重了,都过去几天了,还是这番不能走动的样子,不然的话,肯定都已经出去找金凤去了。看到金凤回来了,郑天华的脸上立即就现出了惊喜交集的神色,但依然似乎还有些害怕金凤,瑟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金凤看着这个脸上依然还挂着惊慌焦急表情的母亲,她也感到了丝丝的愧疚,于是也只得回了她一句,“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经过郑天华的面前时,金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郑天富手里提的那个口袋,想要说些什么,但感到自己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开了。
    走到门口时,只见郑明云依然还是那样斜躺在那个木躺椅上,正在若无其事地抽着他的旱烟,似乎对于金凤的走失一点都不着急,早就知道金凤一定会回来似的。
    对于这个表面淡然但却有一双穿透人心的深遂眼睛的老头,金凤不敢直面他的这双眼睛,她感到自己的眼光一旦被这双深陷的眼睛抓住,那么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吸进去的。
    金凤感到实在是太累了,低着头匆匆从郑明云的面前走过,直接走进了她的那个房间里,倒头就睡在了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并且很快就沉沉地进入了梦里。
    郑天富站在晒坝的边上,扯着喉咙大声喊道:“老二老三,你们快回来,她回来了。”郑天富的声音沉重而雄浑,瞬时就打破了这整条山谷的平静。
    很快,郑天贵与郑天荣就从外面急走了回来。郑天荣什么都没有说,就走到了大门口,气呼呼地坐在了郑明云旁边大门前的一个石墩上。
    郑天贵看着郑天富问道:“大哥,她回来了?”
    郑天富对了说:“她回来了,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看到郑天富手里提着那么大一个鼓鼓的口袋,陈家容吃惊地问道:“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郑天富扬了扬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些书本。”
    “书本?”陈家容就更是惊愕了,她的这声惊呼,引得全家人都朝郑天富手里的那个口袋看了过来。连一直漠然不理的郑明云都坐了起来,盯着那个口袋在看。
    “你从哪儿得来的?”陈家容继续问道。
    “从金凤手里接过来的。”
    “她从哪儿得来的这些书本?”陈家容连忙从郑天富的手里接过这个口袋来,顿时觉得这个口袋好沉好沉,好不容易将这个口袋提进了堂屋,赶忙就将口袋给打开了,几大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洁白书本顿时就呈现在了眼前。
    郑天富都不由得惊呼了起来:“这么多的书啊!一个人一辈子都怕看不完哟。你们认识上面写的字吗?”
    一家人都围了过来看个不停,连郑明云都站了过来看着这些书发愣。在他们这一辈子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书籍。他们也曾听说过读书写字这样的事迹,但对自己这种深山里的人家来说,那都是城里乡上那些有钱人家才得享受到的荣誉,只是听乡上那些人说过,而实际却离自己如天际般的高远。
    看着这些书,郑天荣却也喃喃自语地说道:“如果我以前读过这么多的书,那该有多好?”
    郑天富在郑天华的头上拍了一下,这一下对郑天富来说算是随意为之,但却也把郑天华打得蹒跚着退了一步,差点摔倒。郑天富看着郑天华说道:“她给你弄了这么多的书回来,这些书你看得懂吗?”
    郑天华看到眼前这一捆捆的书籍,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复杂。
    “这么多的书,她是从哪儿弄回来的?”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郑天贵突然发声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赖有金从乡上帮她弄回来的。”郑天富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赖有金!果然是这个死色鬼”郑天荣恨恨地骂了一声,就把头闷在了一旁。
    大家听到了赖有金的名字,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都闷闷不乐起来。
    大家就这么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书本,好一会儿都没人再说话,个个都愣在了那儿,屋里顿时就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蚊子还在嗡嗡地四处乱窜,就连蚊子在他们身上的狠劲叮咬,他们也忘记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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