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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路往南
    出去大约七八里路就是营子沟,除了刘烈人都到齐了,邱丙银从怀里掏出封信来,交到少爷手里,说这是老爷临死交给我的,你带上,和家人一起去南方,我不能走,我得在这守着这份家业,那怕只是些空房子,再说,老爷还躺在哪儿,我来处理他的后事,刚才你们说常林死了,他死与不死都一样,他常家不也出事了,他要死到咱家里,这话也不好说,谁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们谁留下来都是个麻烦,再说常林死还没死还难说,也许只是昏过去了,他心狠手辣,要真活过来,定是要斩草除根的。正说着,刘烈过来了,说,这里也不能呆了,咱那马都让他们抢了,他们骑着马到处找我们呢,过了堰就是龙王庄了,咱先上那躲躲再说,大家快速上了车,自己跳了上去,又把邱总管拉了上来。这是个蓬子车,四子在前边赶着,邱总管在车里继续安排着,他问少爷,你们路费带的够不?艺囡说,我身上有一些,但不多。四子在前边说,老爷给花儿的带子里肯定是钱,花儿,你交给少爷看看是不?花儿忙把老爷忙乱中给她挎在身上的背包递给少爷,少爷没打开,掂了掂说,是钱,这些我们大伙到南京用不了,我拿出些给你留些邱伯伯。邱丙银摆了摆手说,不用,我和老爷在寿坟那还埋了点呢,我,你们就不用管了。我目前最担心是你们一路的安全,如果你们能顺利到达南京,一彻将会很快好起来。余宗说,邱伯,这我们自然明白,只是听说现在河北和山东地界也有战事,我们无法绕道而行?邱丙银看了眼余宗,又瞅了下刘烈腰的枪说:能绕开更好,实在绕不开也千万不能和人在外面动枪,出门矮三分这老俗话是差不了的。
    车上,邱丙银说:事到如今,一些事情也大体明白了,看来老爷是对的,我是错的,包括那暗道的事,我当时是主张要告诉常林的,老爷不让,幸亏没告诉他。当年张安度失踪的事,老爷就怀疑过他,也派人偷偷打探过常林家史,只打探出他说是从西边要饭过来的,老家是南王镇的,就这点说了假话,其它没什么问题。这假话当时认为他是怕人家知道他是要饭的不好听,是为了盖盖面子,我和江爷也没多想。我在咱家江一辈子了,启用常林这个恶狗是我最大的错。余宗说:邱叔,别说这些了,谁都没前后眼的。刘烈一手持枪,双眼一直紧盯着北方,直到远出的火把渐渐隐去,才说:“没事了,安全了,这回去了”车在轱辘轱辘往向走,没人再说话。邱丙银还在低头想:那年年跟,常林在王镇集上写对联卖,字不错,还主动为江府上写了幅大的,就是不收钱,是自己那会想把他领到府上给宗儿做个老师来着,可他说自己才疏学浅,推辞掉了,这才哎,西安出事那阵,他一个人在府上把家管的很好,安度是谁杀的也明白了,自己这才建议让他当了总管,可老爷心里一直不很踏实,说这常林虽为江家办了不少好事,但感觉上总是不很对劲,又说不上个具体理由来,俩个少奶奶又面临生产,自己年岁又大了。这么
    邱丙银的脑子还在飞转:哎,都怪我,都怪我,他是怎么和那人勾结上的,还是本来就是一伙的?他是不是那会就和马文跃是一丘之貉?西安——同县——王镇,三点一线吗?刚才枪战中听有人喊王爷,这王爷是不是同县的保安局长王槐木?那大门是不是常林给他打开的?
    到了龙王庄村边一个三叉路口,邱丙银让四子把车停了,说:这里往东是冯家岗子,往北是张家庙,是花儿家,花儿这身子经不起在路上折腾了,依我的看法花儿说:邱总管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在这下车去娘家,我和四子的事家里也同意了,让四子送少奶奶他们走,我在家等他,不说最多两个月就能回来吗,没事的,这里离家不到四里了,天也快亮了,她又冲四子喊,四哥,我说话你听明白没?四子说,我知道,我一定回来找你的。邱丙银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他又把眼光转向刘烈,刘老弟,你我为咱府上出生如死,江爷在九泉之下也会谢过你的,我们能走到一起,这也是个缘分啊,不过,你还得辛苦一趟,把他们送到南京,再和四子一起回来,这里,我也离不开你俩,家里干活的伤了多少,我还没数呢,知道的就有八个了,不管怎么说,咱也得给这死去的人一个交待吧,包括张安度的事,我们一直没敢和他的家人说。刘烈说,总管,这你不用说,放心就是,我这辈子是不会离开江家的,事办完,我和四子一起回来陪你。邱丙银又说,这帮人是为财而来,他没烧我们的院子,这是万幸,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起家机会花儿下车了,俩位少奶奶也一同陪她下了车,一人给了她件首饰,一男说,本想这几天就给你们俩成亲来着,谁知遇到这事,这是我们姊妹俩送你俩的,就算给你们的婚庆礼物吧,如这事过去了,你们就再回院里成亲,形式不形式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四哥这人不错,你一定等他。艺囡说,最重要的是要爱惜身子呢,花儿点了下头,四哥过来,抱着她,她哭的好伤心。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地上的草儿都挂了层白白的霜雪,一个孤伶伶的老汉,步履蹒跚的往了东,一位倩倩的女人,抹着不断涌出的泪儿一步一回头的往北走,一匹老马,拉着那挂蓬儿车,慢慢消溶在初冬的晨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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