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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舅舅和周叔
    唐长官拆开了一男的绝笔信,从信的内容他知道了她叫方一男,是亲家江君仁之子江余宗的大妻,自己外甥女赵艺囡是余宗的二妻,他心里充满疑惑,想外甥女应该是大妻才对,当时想得回老家时,江家少爷才十几岁,先前并未婚配啊?由于自身工作性质的原因,自己父母和姐姐姐夫失踪后的消息,一直无法对外联系,到现在也不清楚,她肯定是知道的。
    后来,一男此项目考核为O分,但这不计入总体成绩,也不影响她正常的毕业。她被列入“外调生”不再建议留队。在她和他的交流中,她也知道了他就是老家王镇赵艺囡的亲舅舅唐仪,为了党国之前途,至今孤身一人,一直未成个家。也知道是他那次北方战区巡查时,从闫师长那儿带她一起来的。她和他说了家中的一切,知道父母及姐姐姐夫惨遭不幸已故去多年,很是悲伤。他说他会通过一切可能的途径尽力查找艺囡的及孩子们的下落,余宗的消息好办,明天我就能给你一答复。他问一男:“学员手册上有我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早联系我?”她说:“我只知道你姓唐,但不知道你的全名,又加上这里有纪律,是不准乱问的,问也没人告诉你,再说,我也认为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他说:“你做的对,以后不论走到哪儿,我们的纪律都是第一位的,不论是夫妻或姐妹之间是绝对不能说的”。她明白他这话的用意,她就对他说:“舅舅,我理解你,工作性质决定着行为,是你自身不能左右的,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查找江余宗的事没有舅舅说的那么顺利,但总是有了些线索:1947年1月底,“鲁南会战计划”执行中,我军以31万人的兵力,南北对进夹击中共华东野战军的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中共军委及华野司令员兼政委陈毅、副司令员粟裕、副政委谭震林放弃临沂,转兵北逃。他所在的部队取得了这“巨大胜利”后。由于战区重划,一时不知余宗现属哪个战斗序列部队,去北方莱芜的可能性大。舅舅说,“你放心,有线索就能找得到人,过几天你会被调往南京军纪处,你到那,再去找你周叔,她会给你安排好一切,我原也是他的部下,我很想念他,可由于工作关系,我多少年不能和他联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能服从军统局调遣,他已和我不是一个系统中的人了,但他人品好,老爷子不在了,他就是你的老爷子,和君仁大哥是生死交,他会想办法派你去能找到余宗的地方的,但记住,如果余宗在前线,你最好莫去”。
    不几天,舅舅又将一男叫到办公室说:“又知道点余宗的消息,但也都是些马后炮,因他有文化,听说是被调往李仙洲的部下任职,可今年2月,在莱芜汇战中,经过3个昼夜的激战,李仙洲集团7个师6万余人被共军吃掉了,党国徐州绥靖公署中将副司令官李仙洲等将级军官21人被击毙,也打破了我军要一举掌握华东战场的主动权的计划。幸运的是江余宗和二个工兵营的部分人员突围了出来了,现在在哪并不清楚”。还说,“这仗是怎么打的?莱芜地处山东腹地、泰沂山区要冲,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为了控制这块战略要地,历史上曾发生了一次闻名于世的战役。公元前684年的齐鲁“长勺之战”,就在这里,没想到千年后我们的人在这又重蹈覆辙!”一男监走,舅舅交给她一个档案袋说:“带上这个,来这里的每人的根底是要经得起考查的,你来半年,这里的人也去调查过你,可能老家里我们的人已过不去了,他们就在你的档案里乱填一气,真是渎职渎责误党害国啊。他们竟说你是闫师长的干女儿,在北平读过书,24岁,独身。不过老家地址不对。嘿嘿,也好也好,大小也算得一个挡箭牌,拿去吧”。一男接过,冲舅舅笑了笑转身走了。唐仪望着一男的背景,想起自己的外甥女来,他从家里出来时她还小,现在是什么样子?在哪呢?唯一的亲人了。
    一男要往军纪处报道的前一天,舅舅告诉他,余宗找到了,在汤恩伯的第83师和一个叫郑大胡子的团长在一起,可能是个什么级别的作战参谋,具体情况,你到军纪处后再说。现在战事持紧,暂无法联系。一男喜出望外,抱着舅舅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找到了他我一定想办法去找艺囡,咱们全家团圆的机会快到了”。唐仪点着头,想起家中一家五口至今还下落不明,不仅也潸然泪下。他又交给她一些有利于寻找余宗的不太成文信息。
    在去军纪处报道的列车上,一男拿出舅舅给他的那些所谓的材料,细心研读起来:第一页上——1947年初,莱芜战役以后,我军为实施重点进攻计划,在山东战场上集中了约24个整编师、60个旅约45万人。吸取了以往分路进攻常被分割包围的教训,决定采取集中兵力,密集靠拢,稳扎稳打,齐头并进的战法。计划第一步完全占领鲁中解放区,第二步实现其占领整个山东解放区的目的。3月下旬,我军集中24个整编师60个旅约45万人,向山东解放区发起进攻,到4月上旬完成了第一步计划,随即稳步向鲁中山区推进。
    从3月下旬至5月上旬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中共华东野战军在鲁南、鲁中山区主动出击,实行高度机动回旋,力求调动我军,捕捉战机。但是由于我军保持高度警觉,采取密集平推、稳步前进、不轻易分兵的新战法,除了4月下旬在泰安我军第72师主力失力外,敌军想分割我们的计划均未能实现。原因是我们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改变了战法,不轻易为敌调动",
    根据蒋委员长的最指示,我军陈诚部正确判断形势,开始主动出击,敌军华野主力已“攻势疲惫”,可能继续向东北方向的淄川、博山方向逃窜。遂命令各部兼程前进,跟踪追剿,以实现在鲁中山区与华野主力决战之目的。尤其是南线的第一兵团司令官汤恩伯部,已命令即以整编74师为主,整编第25、第83师在左右两翼配合,以沂蒙公路上的坦埠为主要目标,于11日自蒙阴东南的垛庄东西地区向北推进。我第二,第三兵团也进入追击状态。
    一男一看到这里面有83师消息,甚是兴奋。他到军纪处报道后的第四天就与周叔取得了联系,周叔正在外开会,他们约定七月二日见面。她的工作单位也是在周叔的管辖之内,是由原国民革命军军纪二处后来改编的。
    他们见面后,周婶和他们的三个儿女热情接待了她,并为她接风洗尘,一男和他们说了陕西老家的遭遇,周叔是老泪纵横,好久没说出话来,等大家心情略有好转后,他跟一男说:“家产全部都在这,等找到余宗后怎么处理,你们商量决定”。一男说:“周叔,我会和余宗一个想法的,家里老人没了,你就是家里的老人,什么家产不家产,这我们不能说了算,以后就由您处理决定,我们是一家人了。现在知道余宗在汤恩伯部整编第83师呢,但一直无法联系他,还是找他要紧”。周叔说:“现在山东战事吃紧,查寻一个人不是很难,但部队是运动的,想要见上面或通个电话就不容易了,我会抓紧办理此事的。”
    当然,周叔并没有和一男说实话,他怕一男刚刚知道点余宗的消息再受新的打击,就和周婶商量,暂不告诉她,孩子们更不知情。其实,那会,余宗带着一个警卫班和另几名士兵,共十七人在83师向北驰援被困在孟良崮的74师时判逃了,击毙了团长郑大勇(俗名郑大胡子),营长范人贵(俗名秋胖子),是他亲自击毙的,据说他还想击毙原师长闫功成时,不知他因贻误战机已被查办,没找到人就事发了。材料已转到他手中,十七人的名单都在他手中,从材料上看,他们已北逃,中途被击毙六人,他和另十人下落不明,估计投奔中共华东野战军的可能性较大。具体情况已核实。他想稍过几天再慢慢告诉她。
    7月7日,周纪恒觉得是时候了,他就把余宗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她。她愣了一会说:“周叔,没什么,政党之间可以有隔阂,可以有生死较量,这关系的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但我心,这是不会影响夫妻感情的,起码是在我和余宗他们之间。余宗之所以做出这事,这正是他心里有我的表现。前几天我和您老说过,我们俩差点在那个闫功成的师部里见面,只是他不知道我就被关在他抬的那个箱子里,我之所以被关进那箱子里,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秋胖子范营长干的坏事,这一切可能余宗都知道了,肯定是他气愤之极,要不,他不可能专杀他们几个,只是他为何要灭掉那个大胡子团长我不明白,但我敢肯定,这事是由我引起的。周叔,我不能没有他,我能在特训营熬过非人的训练,而坚持活到今天,心里就一直装着这个家呢,装着他和孩子呢,这是我生存的唯一信念,如果周叔方便的话,我要求去前线,一是有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二是或许能真的会遇到他”。周叔说:“去前线的机会我可以帮你办到,最近蒋老头子也要求军纪处派人去前线,但余宗要真是在共党那边,你夫妻见面的机率几乎是零,这是不可能的事。再说,我担心,咱江家在我这你是唯一的人,千里迢迢、历尽磨难才找到我,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那九泉之下的大哥他不骂我让他寒心吗?”一男说:“周叔,我是想,只要有机会,有一点可能,我们必须去做尝试,不然这个机会也没了。说句不好听的,即是余宗死在战场上,我能见到他的尸骨也比这样天天为他担惊受怕的强”。周叔想了一会说:“不行,我不能答应,你爹一辈子的家产都在我这呢,我不能让他后续无人,那梅儿和竹儿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不能那样做”。一男说:“周叔呀,我说了好几遍了,我们是一家人,我这里不是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吗?怎能说后继无人?再说万一能找到他,或他跟我姓国,或我跟他姓共,即是各姓各的,那都没问题,只要我们能回到您身边,孩子他爷爷没了,我又没有个婆婆,我们一起来照顾您二老,那才有个家样,要不即使腰缠万贯又有何用啊”。周纪恒说:“我虽叫君仁大哥,可他只比我大七天,但我把他视如父兄,我能到今天,都是他的功劳,你在身边,趁我还不是很老,我还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可你也要离开我,我拿什么偿还他?”一男说:“周叔啊,您说的这是一份心存多年的情感,这我能理解,但你说到偿还,那我还欠您一条命呢?是您从狱中救了我,那我能拿什么偿还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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