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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她们的第六感
    关于马部长江说的那些话,富根曾和袁芳也讲过,袁芳说“这老头说的对呀,人疯话不疯,人狂理不狂。国、家一理,将来咱俩对邻里百家的处事,也得讲个策略。象以前,你看到鸭嫂就生气,现在有时不也给咱办点事吗?人给咱好处了,咱还能忘了人家?”富根说:“也是,你说,范姐那,咱可是好长时间不联系了,昨天她来,你躲出去,我看这样也不太好。我觉得咱这多少年了,这两个孩子都在一起过生日呢,这又快到日子了,总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哪方都不大好。她跟我说了,去年孩子们过生日是咱请的,今年让到她家去”袁芳说:“你知道,我向来是不记仇的,对事不对人,有些事,我总觉她做的有些过火,包括你,虽然我手里没什么证据,可,你不是承认,我有第六感,灵着呢”富根这时突然严肃的说:“嗨,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坏了大事,上周你不是查体去了吗,你不说你前胸里有硬块的感觉吗,人说让我一周内听听里边有‘沙沙’的声响没,如果有就赶紧告诉他,不能耽误了”袁芳脸立即掉了下来,有点害怕的问:“那会是什么情况?你又没听诊器能听得见?”富根说:“能听见呢,大夫说的”袁芳看看磊磊和翠妮都在别的房间就说:“那你快给我听听”就把衣服撩起来。富根钻进去“听”了会说:“长了,真长了,还不小呢”袁芳急着问:“长啥了?”富根说:“一边是第六感,一边是第七感!”袁芳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气的一下拧着他头,不让他从袄里出来:“让你这个坏蛋,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憋死你!”转眼一看卧室门口,又赶紧把他放了。磊磊站在门前,翠妮躲在卫生间边只露个头在教他,他就看着妈和爸,小嘴儿撅着,手在嘴巴上一划划的说:“丢、丢,不害羞,钻进袄里偷油油,丢、丢不要脸,捂着鼻子盖着脸”
    富根说袁芳与林青近期的关系是不冷不热,这在表述上是故意增加了些“温度”,其实与从前相比已冷得多了,只是还没到结冰的程度。若说女人真的有第六感的话,那么这两个女人就都有,这种温度在哪个摄氏度上,她们彼此都清楚,原因也都明白。富根和妻子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袁芳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她也尽力在劝解自己处事大度些,对一些未经验证的事情一笑了之,坦然处之,不想在别人眼里成为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有时她也刻意去想范林青的好处。富根也帮她数出个一二三来。富根说,就是咱磊磊小的时候吧,还不张明,结婚时间才不多日呢,家里有什么?龙儿比磊磊晚四天,那吃的喝的范姐有啥你有啥,龙儿有啥磊磊有啥,还不都是咱范姐让人给咱送来的?虽说是有些东西,人给她送礼送的,她家用不了,那是另外一件事啊,人咋不送别人呢,人咋不再送张油嘴子那换钱花呢,偏送咱?这是感情啊,是交情啊。你那?有天也不知犯了那股子邪气,竟把姐送来的两罐高级进口奶粉扔进垃圾桶里,这你还记得不?这事袁芳当然记得,那奶粉是进口的荷兰货,那会就二三百元一罐,当她打开罐子时见里面有张字条,上写着:“好好照顾好孩子”她认得,这是徐长龙的字,就把字条儿拿出来烧了,把奶粉也扔了,是富根上班回来时才发现的。袁芳又想了好多,最后她问富根:“要是今年去范姐那给孩子过生日,你说咱买点什么好呢?”富根说:“到时再说吧,这还早呢,明天才是清明”袁芳说:“其实我和她也没啥,我们关系好不好就在你头上。前阵子出了漏斗鼻子那事,牵连了你,我怕你心里受堵,没敢跟你说我心里话,我总觉得若不是她,你能一个人跑到佛的脚去?你说你也是,她对咱再好,毕竟是个单身女人,还是夜里十点多,你从派出所出来的当天晚上,爹叔都陪你喝酒,爹就偷偷去一边一再叮嘱我,永远不让我问你这事,你跟爹说那些理由是真是假我听爹的,我不问了,你若真想让我和她一如继往,首先你得站直了做人!”富根想和她解释,袁芳摆手制止,没让他说话。自己又讲:“我看这样吧,她怎么想的我不管,明天不是清明吗,我和你先去胜利山给磊磊老爷爷烧个纸,再和你去西山范爷爷坟上,也许能碰着她,这样都好张口”富根说:“这办法好,那就这样定了吧,上午十点吧,店里最清淡的时候,让翠妮照顾着就行”袁芳说:“可是呢,你说起翠妮来了,我一直想和你说,都说多少次了你就不听,那柜台里的收钱箱要随开随锁,咱不是防翠妮怎么着,是怕这年轻人心粗,怕被坏人钻了空子,你这个习惯,我看翠妮也是。以后得记住!丢多少钱是小事,那样,不光咱心里觉得窝囊!就是让外人知道了人家也笑话”
    女人们洗澡,大多是不愿泡浴缸的,说那样不卫生,用淋浴的多,范林青不这样认为。她自离婚后,就找人把原来的浴缸换掉了,她嫌徐长龙用过的脏。也就从那时起,她开始喜欢泡澡了,她觉得泡澡能养生,对血液循环有好处,人疲劳了,那样休息过来的快。将温度调到合适,由小到大,慢慢加温,最初不要见得有蒸气,大半池清水,滴几点蓝色清洗消毒液,人进去一躺,就象一块白玉镶进蓝色水晶里。一杯掺了拧蒙汁的葡萄酒放在一边,切好的黄瓜片儿贴在脸上,草莓和冰块也是要准备的,尽管近来生活上有些拮据,但这一习惯她一直没改,只是葡萄酒不再是张裕的了。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有点怪,比如,别人染手指甲的时候,她就开始染脚指甲,手指不染;别人夏天染脚指甲,她冬天染脚指甲,夏天偏不染。别人是染给别人看的,她是染给自己看的,这算做她自己的秘密。她还有个秘密是她吸烟了,没瘾,也只有泡澡的时候才吸一两支。她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纤细的玉指间有一支她认为能为她消魂的灵物,脸蛋绯红,朱唇轻启,醉眼迷离,一圈烟雾漫过,镜子里的人就飘进云里。她喜欢的是这种感觉,是一种放松,是一种超然,是一种升华的自我淘醉。不过这种“消遣”常被龙儿打破,这次没有,龙儿好象在给谁打电话。她没理他。
    清明,沂联人有吃煮蛋的习惯,有个别的还将蛋皮儿涂了颜色,袁芳也煮了二十多个,拿去店里,翠妮在为蛋上色,画成小猪小兔的样,想磊磊定是喜欢。袁芳准备好了香纸,想给叔家里打个电话,说有爹娘在家,给家坟填土他们这里走不开,就不回去了。拿起电话,没打通,自家的电话欠费停机。她跟富根说:“这才交了一百五,咋停机了呢,跨月份了?”富根说:“你也是,过日子也过不到正题上,他舅送手机给爹,爹给我了,我原来的给你了,你呢,也不用。磊磊姥爷回家你给他用也行啊,联系也方便,啥都不舍得,这好,花钱买了看着玩?”袁芳说:“你别费话,我是说咱电话费的事呢,上回是二月份交得吗?交费单还找得见不?算了,咱不是去烈士陵园吗?顺便去问问,电话费怎么越交越多?”两人到了电信局,问明情况,打了通话明细,一看傻眼了,每天下午五点都有一个到两个电话的通话纪录超过半小时。对方电话号码是范林青家的,袁芳的眼当时盯着富根是一动不动。富根说:“你这样看这我干啥,怪吓人的?”袁芳说:“拿你身份证来,把你的手机通话记录也打出来瞧瞧!”富根说:“看你又开始了,疑神疑鬼的,打吧,我天天在店里什么时候五点跑回家去一回来?身份证没带,给你这个,看驾驶证人家用不?”袁芳觉得富根说的也是,他要真的往林青家打电话还不是有手机吗,翠妮也不可能,天天和自己一起,那就只有磊磊了,想到这,就笑着说:“以后还不能和你开玩笑了,没听马三立说呀,逗你玩!给你个棒槌就当真,这事定是你宝贝儿子干的,走,今天各中小学生去烈士陵园扫墓呢,咱去问问他”富根说:“这十点多呢,学生们早扫完墓走了,回家后再说吧,先去陵园,今天那里不让烧纸,把纸先放店里吧”
    烈士陵园里,红领巾们都走了,武警战士们正列着队往外走,前门人太挤,有人让陵园工作人员把旁门左道打开,行政干部们从那边走。富根他们俩在大门口花五元钱买了两束纸花放到纪念牌下。袁芳还念叨了几句,意思是我们每年都来看您,今年来的晚了些,刚才您重孙儿也来了,不知你认识他不,他叫江磊磊。临走的时候听到“感恩亭”里有堆人在那鼓掌叫好,便过去了。人圈里是“马部长”在讲话:关于烈士们当年想不想娶媳妇的事,我就讲到这里,接下来,我给大家出个题目,请大家探讨一下“对于当代广大青少年,学英雄和做英雄应该不应该?我提醒下大家,刚才我讲了,现在科技发展了,社会分工更精细化了,前辈们打下的天下是让我们过上幸福生活,我们如愿以偿了。那么在讲究人权主义,人本主义的今天,英雄还学不学,做不做,见义勇为发扬不发扬,青少年见义勇为好还是见义智为好?小英雄雨来,草原英雄小姐妹,少年英雄赖宁为什么从学生的教课书上删除了?明天,我再和大家共同讨论这个问题。今天我先来回答刚才那位同志提出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当一名合格的领导干部!”
    这时有个喊:马部长,用英语还是用日语讲啊?
    马部长就说:“弄个梨吃,俺那莱芜有”你们听不懂的,“一亩地出多土豆,一亩一麻袋!”这你们也听不懂,我还是用母语为大家讲的好!他便扶了下头发,做出毛主席当年在天安门向大家招手的样子,加重了语气问:“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呢?”我们是公务员,是人民公仆,我们的工资来自财政,国家财政的主要收入来源于税收,我们拿的是全国百姓的血汗钱,要做好一个党政干部责任重大,有一个焦裕禄榜样,一个雷锋精神你能学上一半足够了。那么怎样做好一个企业领导人,一个优秀的业务经理乃至一个小小的部门主管或是业务营销人员。这第一条你得首先要懂业务,有钻研精神,我不赞成把梳子卖到和尚庙里的作法,这种做法,对销售方来讲,你是获得利润了,物以致用吗?不能用,那是一种极端主义观点,那是在浪费国家资材!但现在讲的发展是指持续性发展,把梳子卖到庙里不符合持续性发展的标准。下面我为大家讲一个小故事,大家看这故事能说明什么问题。
    说是有一个神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到他那做祷告,跟他说:自己一直想找个心爱的人把珍爱献给他,没找到。那神父便动了心,说我送你回家吧,一路上也许会遇到你珍爱。女士同意便上了他的敞篷吉普。神父开着车,那女士站在车上,长裙被风吹了起来,神父看的入迷就动了邪念,借车爬坡换挡之机就用手去碰女士的小腿,那女士看了他眼说:“先生,别忘了,你可是一位神职人员”神父忙道:“对不起”;又走一程,风更大,长裙被见吹的更高,神父实在忍不住了就伸手摸了把女士的大腿,这次女士没看他,而是平视前方说:“神父,我看我还是在这里下车吧,希望你好好想想《圣经》第三百一十八条,第二百二十六页上的话。神父再次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送到你家吧,不敢再冒犯女士了”把女士送到家后,神父回去后找出《圣经》去查阅那位女士说的第二百二十六页,的第三百一十八条的话,一看傻眼了,这条上写的是:做事要果敢,机会来了,你要深入,深入,再深入。
    大伙听到这就笑了,有的却没听明白,说都是些疯话。富根问袁芳说,他讲的这是个啥道理?这时,又听马部长说:作为一名神父,自己的业务都不懂,你能干好本职吗,你能当好一个企业领导人吗?我说到这里停一停,看下面有没有掌声啊?
    有!大伙开始鼓掌,富根他们也在鼓掌!马部长手掌向下按了按,作了个暂停的动作说:对不起大家了,刚才我讲的这话有点跑题了,怎样做好一个领导干部应该从“丢官气、沾土气、接地气、聚人气”方面入手。有人喊:“马部长,再来个黄点的?”他扫了下四周,也看到了袁芳说:“有女菩萨在此,粗话莫讲,工蚁工蜂们忙活路去吧”说罢,背手走人。“工蚁工蜂”是马部长对最百姓的一般称呼,也是他的专用词,在别处从没听说过。
    富根俩人去了西山,没见到林青,下山的时候却碰到了林青妈提着供品去上坟。林青妈知道富根是给他范爷爷上过坟了就说:“你范爷爷也该知足了,你年年忘不了他,人死如灯灭,也别太在意了,林青常跟我说你们店里忙呢,有那份心就成了,来不来都一样,你看这回咋把媳妇也带来了,谁看店?”袁芳说:“房姨,没事的,有个小姑娘在店里替我守着呢,俺姐咋没来?”房姨说:“她来不了了,班也上不成了,学校里打电话给她说龙儿扫完墓没回学校,人不见了,她找龙儿去了”又说了一阵子话便相互告辞时,房姨又转回身拉了下富根问:“磊磊爸,你还有心思种地不?山上你范爷爷开的那块小地,得四分多,这里又有水,离你俩家也不远,你要愿意,你种吧,抽点闲空,种点菜,也吃个新鲜,比买的那强”富根说:“那当然好,您们要忙不过来,我就和袁芳种,咱们大伙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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