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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蜜月
    进入四月,从北京到香港,奥运风越刮越急,福娃便走进千家万户。男男女女的文化衫上不再见有什么“别理我,烦着呢”字样,而是换成五个小福娃的形象,卖烤地瓜的老曲说,这叫五福临门,吉祥。出租车的前挡玻璃边放着福娃香水,后上贴着:“祝福祖国,祝福奥运”的标语。过来过去的人的手提袋上也有福娃的笑脸。出租司机“长下巴”到富根凉皮店吃皮时,富根也不叫富根了,都是说:“走,再到福娃那吃皮去”被称做“非典”那人说:“还是这文化衫有文化,让人看着舒服,这奥运形象谁设计的?有两下子。上年有次去车站送人,看到一个女孩,穿了件体恤衫,前面写着:‘我是个’后背写着:‘那是三小时前的事’娘的,你说她这不是有病吗?”“美丽奸”就说:“这也比咱这鲁峰织布厂的那女孩子们上年夏天穿的那T恤强,前胸上就两字‘鲁峰’后面才是纺织有限公司,那鲁峰标志也好看,一个圈里插了一根棍,使劲往上挺挺着”。
    袁芳和林青俩人手牵手的从商场里出来,一人买了件浅色苏绣旗袍,袁芳说:“姐,这东西我能穿的出去吗,我从小还没穿回呢,再说这才四月,又不是夏天”林青说:“这都啥年月了,一年四季穿啥的都有。前年,单位上组织旅游,也是这个月份,人家杭州女人就穿这个了。天冷,穿长筒丝棉袜,上面披狐皮外罩衣,热了就这么空身穿,你比我个高,这衣服就喜欢身材修长的。你想啊,有穿的,才有卖的,要不人家这大商场进这货干啥?还是今年的新款!咱都这个年龄了,这时不穿还等啥时穿,我还比你大好多岁,我敢穿,你还不敢?”袁芳说:“刚才在试衣间里,你别说,我看自己穿上也不难看”林青说:“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试衣,啥叫不难看啊?就是很好看,对自己要自信,女人活一辈子为个啥?‘吃穿嫁郎,生子做娘’咱人也嫁了,娘也做了,挣钱的事让老爷们扯去吧”谈着,走着,袁芳见路边有卖福娃风筝的就说:“姐,走,到那边给龙儿和磊儿一人买个福娃风筝,他们肯定喜欢”林青说:“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前阵子两个鬼头儿放风筝放的差点丢了命,你还给他们买,算了,别买了。走,这里离我家近,到家里好好试试这衣服”两个女人风儿似地往小区里走。
    也许是在自家的缘故,范林青脱衣一点都不避讳,她嫌袁芳扭扭捏捏的。说:“我又不是个男的,你害怕啥?脱了”又从自己卧室里拿出一个胸罩递给袁芳说:“给你这个,是纯丝的,质量好着呢,我用小一号,你戴正好,你看你那个也太松了”看着镜子里的两个美人儿,袁芳说:“姐,咱穿上这,这不也不比那电影明星差多少?”林青说:“你当她们有多么美吗?卸了妆谁都不认得谁!一个个都老妈咔嚓眼的,只不过是机遇好就是了,咱俩要再把这发型一改,好好收拾下,说不定也能到T台上走一走”袁芳说:“是啊,这有啥难的,赵本山说:‘做模特就是一身紧腰绸子,肩上扛个玻璃球子,走路晃着胯骨轴子”说着真的就扭腰收臀地走了两步。把林青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小袁啊,你这两步还真有点象,快,穿上高跟鞋再重走一遍,你就成名了,你要再大胆点,让他们‘潜规则’了,就是大明星了”袁芳停下,手插在腰上说:“不行,这样不行啊姐,太冷了,咱光在这臭美了,别再感冒了,啥叫‘潜规则’姐?”林青拖着个长腔说:“潜规则就是让江富根同志当导演,你当演员,和他演一场床上戏,假戏真做,看你的床上功夫如何呢?”袁芳就过去打她,俩人笑成一片。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吓得俩人赶紧一人穿上件棉衣,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开了,一个藏族打扮的女人,撑着大包让她往里看,手一阵乱比划。她俩明白了,这是哑巴在推销她们的藏药,随之拒绝,把那女人推出门外,关门了。袁芳说:“姐,你看明白她比划的什么来没?”林青说:“我知道她来干什么,她比划的是啥没看懂,瞎比划,说不定又是个装腔作势的,哎?小袁啊,你昨天晚上看李咏主持的节目没?笑死人了”袁芳说:“俺每天八九点才回家,也许播放过去了,啥节目?”林青说:“非常六加一,不是,是那个叫幸运五十二,那里面不是有个节目叫‘你说我猜吗?’就是两个人对面站着,一人看着对面荧屏上出现的物品,一人说一人猜!”袁芳说:“看过看过,但昨天没看哟,有什么好笑的?”林青说:“昨天现场直播呢,一对大学情侣上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词,就是馒头,那女的说让男的背对着谜底猜,女人说:‘两个字,白白的,胖胖的,软软的,咱来这前你刚吃过的’你猜那男大学生猜了个啥?”袁芳问:“啥呀?”林青说:“那人张口就说:!”俩人又哈哈笑起来了。林青又说:“那是现场直播呢,我看那李咏笑的蹲在地上敲话筒呢”
    女人们就是这样,“冰冻”期一过,“蜜月”跟着就来,这几天,两个女人你家我家的来回串,袁芳做点好吃的常叫翠妮给她范姨送点去,林青买个什么化妆品常称自己不能用,过敏,就送给袁芳使。袁芳一到她那小区,门卫就说去302吗,往东拐。林青如到富根凉皮店里,有人问,你是根老板的大姨子啊?袁芳就说:“不是大姨子,是小姨子”也许是两个小家伙长了一岁的缘故,过年后竟没发生一次“战争”富根的摩托三轮里常有俩个小家伙的身影。其实这段日子里,林青时刻被一种博大的情怀感动着,那就是当两个孩子还生死未明时,袁芳却在医院照顾她。当富根一气之下打红龙儿时,她没觉得心痛,反而有一种幸福从心里溢出,龙儿的上还应当印下他的手印,那才是一种亲情,一种责任,这样的事也只有他才做的出来,也只有他才有权力做。她反思过,对富根的渴求是必会伤害到袁芳,她也不应是被伤害到的人,这事,这事以后就顺其自然吧。最近的袁芳,体会到了雪融冰消“双边关系正常化”的暖流,“共利双赢、互利互惠”总是人们共同期盼的,她愿把这种友谊埋进深土里,让她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富根有了以前的这些经验,象被磁化了的一块铁片,夹在两极中间小心着、敏感着、生怕歪向了南偏向了北。他知道女人是会放电的,电压小时能让你觉得是体贴、是关怀、是爱情,再大点是会伤人的,连电时会将人烧伤、烧焦,是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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