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市委市政府
    二环路工程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为了保证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作为总指挥的市委书记经常光临施工现场进行视察。
    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副市长田飞处理西山金矿的事也有了初步的结果。田飞来到书记办公室，向小海回报金矿的具体的处理情况。
    田飞副市长说：“接到您的指示，当天我就通知了古城公安局张局长说，按照市委王书记指示，要求他立刻抽调精明强干的刑警，亲自带队，明天随我一起去西山县处理重要事宜。
    张局长夜没有多问，第二天果然抽调了十几名强干的刑警，随我一起去了西山县。
    到了西山县之后，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以调查打架斗殴的名义，对两家最大的矿业公司‘金源矿业公司’和‘西山矿业公司’的老板进行了传讯，并随即抓捕。
    抓捕之后，我们通知西山县委县政府和公安局，要求他们立刻查封金矿，停止一切合法与不合法的采矿行为，并抓捕参与械斗使得四人死亡的所有主要参与者。
    在古城公安局的督催和配合下，矿山很快被彻底查封，打架斗殴的主要参与者也被大部分也被抓了回来。抓回来的有二三十个人呢。”
    “是吗？做得好，就要搞点突然袭击，要不然，这些人说不定早都溜之大吉了，那时再抓就困难了，后面的问题也就不好处理了。”小海对田飞的做法很赞同。
    田飞接着说：“抓捕结束后，我们对两个主要嫌疑人，也就是两个矿业公司的老板分别进行了审讯，问他们是否是械斗伤人的主谋？是否和当地的一些黑恶势力有勾连，还有枪支？
    两个老板都不承认自己是幕后主谋，也不承认自己和黑恶势力有什么勾连，说枪是土枪，矿工们自己制造的，他们不知道。还说多次械斗是矿里的工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被别人侵犯，自发组织起来的，没有受到他们的任何指使。况且事故已经经过西山县公安局和法院的处理，岁死者的家属也做了赔偿。”
    “呵呵，看来这些人与县委县政府和司法机关关系不一般啊。”小海说。
    “肯定如此。我看他们不说实话，就和古城公安局张局长商量怎么办。张局长说，他们两个不招不要紧，其他参与的人不一定也都这么强硬。咱们就从他们这些手下开始，我就不信，他们个个都是宁死不屈的革命英雄？”
    “下面怎么样了？”小海问。
    “张局长说，咱们先问问那些手下，看看他们愿不愿说实话？如果愿意呢，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若果不愿意呢，咱们也有办法。
    张局长就开始审问那些手下，那些手下开始也都不肯说。张局长说，你们如果不愿意说，那我就饿着你们，直到你们愿意说为止。”说到这，田飞端起跟前的茶杯喝了两口水，接着说：
    “三天后，这些人饿得眼睛都绿了。张局长叫人弄来一盆红烧肉，一盆辣椒水放在桌上，然后从那些人中挑选出一个，带到审讯室。那人看见红烧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局长说，你要是说实话呢，算你立功外，你还可以马上可以吃到红烧肉。如果不愿意说呢，就把这盆辣椒水给你灌下去，保证你浑身会像做了神仙一样舒坦。那人看着红烧肉和辣椒水迟疑着，张局长见状，立刻命令手下开始灌辣椒水。
    饿了三天的人，哪有力气反抗，一碗辣椒水灌下去，那人就忍不住招了。张局长让人录了口供，画押签字后，接着用同样的方法让其他从犯也招了供。”
    “呵呵，这个张局长，还真有办法，后来呢？”小海赞扬了张局长一句后问，
    “有了这些人的口供，张局长把‘西山矿业公司’大老板叫了进来。说，你不承认自己是械斗打死人命的幕后主使人，也没有和黑社会有勾连，那请你看看，这是什么？这都是你的手下签字画押后的口供。说着话，把口供让民警拿给老板看。
    老板看后哑口无言，最后不得不从实招供自己指使人参与械斗，并与党的黑社会有勾连的事实。签字画押后，我告诉他，作为西山金矿的实际所有者，由于你参与黑社会，主使械斗，致使四人丧生，你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对于你们公司拥有的西山金矿的采矿权，本着土地和资源国家所有的原则，政府决定收回，贵公司将不再拥有西山金矿的开采权。
    那人一听急了眼，说，我们公司的采矿权是买来的，虽然我管理着公司，可公司并不是我一个人所有，还有其他许多人的股份。
    我说正是考虑到有其他人的股份，才没有吊销你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否则的话，对你们这样不能遵纪守法，有黑社会性质的公司，是绝对不能让他存在的。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政府无偿收回，一条是转让给政府认为有能力开采，又能管理好公司，不再发生生产安全事件，打架斗殴事件，参与黑社会危害当地社会治安事件的矿业公司来经营。你觉得你要选哪一条？
    那人一听，还有收回本钱的希望，就说，那就听政府的，转让吧。我说那就好，你可以指使一个代理人来和有关方面商谈金矿转让事宜。那人答应了，并确定了代理人。”
    “不错，办得干净利索。”小海听完赞道。
    “接着我们又把‘金源矿业公司’的老板叫了进来。张局长说，对于你主使械斗，参与黑社会的情况你死不承认，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局长让手下把其他人的口供拿给老板看，老板看后脸色都白了。
    张局长说，现在你没什么可抵赖的了吧？那就招吧。
    ‘金源矿业公司’的老板不得不招。录完口供，签字画押后我说，鉴于你们公司参与非法械斗，和黑社会有勾连，还持枪，致使四人丧生，除了你这个主使人将受到法律的严惩外，其他参与者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们‘金源矿业公司’已不适合在本地区从事矿业经营业务，政府决定吊销你们公司的营业执照，不知你服不服？
    老板无可奈何的说，到了这种地步，想得多也没有用，政府说怎么办就怎嘛办吧。
    我说，为了体现政府方面的宽大和民主，你可以指定一个代理人来处理你们矿业公司的善后事务。最后老板也指定了自己的公司代理人。”
    “哦，这个老板还痛快。”小海说。
    “呵呵，他不痛快又能怎么样，按照他的罪行，这辈子能不能从牢中出来都不知道呢。”
    “按照目前调查的情况，两位老板能判多少年？”
    “如果单是为了争夺金矿而打架械斗，由于事后又赔了钱，估计有个十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可是由于和黑社会有牵连，且持有枪支，你也知道，国家对涉黑问题向来打击很严，恐怕这次轻不了，不判死刑，也要判无期，恐怕很难出来了。”
    “这样也好，这些人呆在里面更省心，免得在惹出麻烦。”小海接着问：
    “那‘国兴集团’派人和你们一起去了吗？”
    “去了，总经理石伍和负责关中业务的经理马良秀都去了。”
    “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具体行动？”小海问。
    “怎么能没行动？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出手很大方。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有西山县公安局长甘愿给他们鞍前马后的效力，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是吗？那金矿的事谈的怎么样了？”小海接着问。
    “那还用说，石总说了，不能让别人吃亏，原价8亿的采矿权，他们国兴集团愿意以9亿的价格买回来。使得原来还担忧亏本的许多人皆大欢喜，要不怎么说人家大方会办事呢？”
    小海听了心想，价值几百亿的金矿，别说9个亿，就是十八个亿，国兴集团也会买，这种做空头人情的事不做才是傻瓜呢。就接着问：
    “有没有人来说情或者干涉办案？”
    “有，来了几波人，估计可能都是两大矿业公司的股东。有省土地资源厅的，有省公安厅的，还有省发改委和其他一些关中省和古城市的厅局领导。我当时比较紧张，这么多人前来说情，我们怎么能应付的了呢？不过，石总告诉我说，你们审你们的案子，有说情的，让他们到我房间来，我来应付。
    结果这些说情的，在和石总谈过之后，都灰溜溜的离开了，再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那就好，我们也耳根子清净。”小海说。
    “国兴集团给我感觉是他们的来头挺大，且不是一般的大，要不省上和市上这些人岂肯罢休？这是在抢他们口袋里的钱，他们能这么忍让？”
    “呵呵，你说得对，他们来头挺大，可能还不是一般的大，这也正是我要你亲自去办这件事的原因。我们身处官场，既要学会见风使舵，又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要时时想着明天，否则的话，我们可能就危险了。”
    “说的是。不过我有一种感觉也不知对不对？”
    “有什么就说吧，我们又不比旁人。”小海看着田飞说。
    “我感觉我们似乎在用我们市委市政府的权力帮别人抢金矿，不管人家有没有参加黑社会，不管人家有没有打架斗殴，金矿的开采权是人家的，先入为主，这是事实。
    而我们以政府的名义，硬性剥夺了人家的所有权，转让给别人，我们只不过是表面上合法的强盗罢了。”
    “呵呵，你可以这么理解。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帮凶，这就是权力的作用。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无尽的财富，就是法律，就是公平，就是公正，合理利用可以造福百姓，非法利用可以搜刮民财甚至祸害千年，他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也可以使白的变成黑的，这在我们的生活中难道还见得少吗？”
    “你也许说的有道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能这样了。”田飞说。
    “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能乱说。你这次帮了他们的忙，他们不会让你白忙乎，你就回去安心的工作吧。”
    “呵呵，行，那就这样。”
    又是一个多月以后，国兴集团的总经理石伍一个人来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石总说：“王书记，感谢您对我们国兴集团公司的大力支持，使得我们公司在关中的第一个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石总，您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金矿的一切都办好了吧？”
    “谢谢王书记的关心，金矿的一切手续都办好了，管理人员已经住了进去，随时准备开工。”
    “那就好，愿你们一切顺利，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王书记。我今天来，主要是受我们老板的委托，特意来谢谢你您，谢谢您对我们公司的大力支持。”
    “你们老板？你们老板来古城了吗？你不是你们公司的老板？”
    “王书记，我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并不是大老板，我们大老板说了，她有时间一定来古城看您。”
    “那就替我谢谢你们大老板，告诉他，我随时欢迎。”
    “我一定转告。”石总说着话，打开提包，拿出一个金色的信封递了过来说：
    “王书记，这是奉我们老板之命送给你的一点小礼物，请您一定不要推辞，否则我回去不好交差。”
    “石总您太客气了，咱们朋友之间不要这样客气才对，你说呢？”
    “王书记，您一定要收下，您不收，我和我们老板心里过意不去。”
    “呵呵，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带我谢谢你们大老板。”
    “王书记，我一定把你的谢意带到。”石总说道。
    国兴集团的石总走后，小海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两千万元的银行卡。关中最大的一家金矿从此成了别人口袋里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