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0回家(207—209
第二百零七章:回家
去了字,夏丽虹觉得后腰眼还是在隐隐作痛,好像那三个字像毒液一样渗进了血液里,渗进了骨头里去了似的。{免费
}她哪里也没去,坐上班车直接回了东胜。
忽然想起贺正勇后背上还刻着她的名字,一个死人背上刻着她的名字,想起来就瘆得慌,可是那字又不像在她自己身上的字这样好去除了,怎么才能去掉呢?
她当然不会再见到他的尸体了,这两天大概也装殓起来,放进棺材里了吧,什么时候下葬呢?谁给他收拾打点呢?是刘美君吗?还有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如果刘美君也参与的话,她会不会把那字从贺正勇的背上去掉呢?
如果去不掉,那自己的名字就永远刻到那上面了,这样想着,她都吓得有些神思恍惚起来。回到她哥家里,郝秀清看她神色不对,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吞吞吐吐地把这事说出来,郝秀清暗想,说明你还是不爱这个男人,爱的话怎么会怕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他身上?因为这么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幸福婚姻,真是冤孽呀。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好说出来,就说:“这个也不用怕,人死如灯灭,就像一段草木一样,就当你的名字留在一个干木头上了,有什么好怕的。”
夏丽虹听嫂子这么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完全释怀,一整天神思恍惚的,如果人死了真有灵魂的话,他死了会不会还来缠绕自己?尤其晓奔就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会不会对他不利?这个人太毒了,又对张清河有那么大的怨气,如果他的死灵真来缠绕她了,对他们一家子都会不利的。
郝秀清见夏丽虹听了自己的话后,还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就把这事给夏晨树说了,夏晨树想一想说:“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名字从尸体上去掉?”
夏晨树去了几个小时回来了,对郝秀清说:“你去告诉她,他的前妻已花钱让装殓师把名字从他背上去掉了,我是从装殓师那儿听到的。”
郝秀清把这话对夏丽虹说了,夏丽虹才心安了一点。这下干净了,他和她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她想见儿子去了,想得实在厉害,至于张清河,至于以后那些都是想不来的事了,只要儿子和她在一起就好。
郝秀清见她要走,就说:“我和单位请个假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夏丽虹说,到时张清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嫂子在跟前更让她难堪,同时嫂子也难堪。
但是郝秀清还是放心不下她,给单位打个电话请了假,硬和她相跟着起身了。
回到家,张清河在陪着儿子看电视,见夏丽虹回来了,他很感到尴尬和突然,在他的心里,这个家应该是属于夏丽虹的了,他以为夏丽虹再过一段时间才可能回来的,早知道她今天回来,他就带着儿子住宾馆去了。
他的房子还没有租好,其实他压根就没出去租房子,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神木呆了。
儿子听见门响,见是夏丽虹回来了,在沙发上“哇——”地叫一声,展开双臂就扮一架小飞机的样子一下子扑进他妈的怀里,爸爸今天还给他说他妈还在西安,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谁知现在就回来了,他高兴坏了!
夏丽虹一把抱起儿子,嘴在他脸上没命般地亲着,然后脸贴着他的小脸,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哭泣里包含着多少内疚、悔恨和悲伤!
张清河在看前妻嫂时,扫过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一场母子情深的感人画面,他的心揪得好痛好痛——即使心再是一块大理石,即使对夏丽虹有多深的恨,他能剥夺儿子的这份欢乐吗?这可是人间最深最真的情感呀,儿子一旦失去了母亲的怀抱——尤其儿子还这么小,那他的童年将是多么的悲惨!他纵使能给儿子多少其它的幸福,也比不上这种最深最真的幸福啊。
而且,因为恨,他就可以剥夺夏丽虹的这份最后的幸福吗?连这份幸福也剥夺了,也许等待她的,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前妻嫂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见家里乱七八糟的,就赶快开始清理家里,张清河有心说两句客气话,然后自己来清理,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一点儿也没动,这个家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有权力说那样的话吗?
第二百零八章:假如你遇到这样一个女人
“嫂子,我走了。”张清河对前妻嫂打个招呼,拿起包就要走。
“爸爸,你不要走,我要你和妈妈都在家里!”没等前妻嫂说什么,儿子就在他妈的怀里转过头来叫道。
“儿子,乖,爸爸不给晓奔出去挣钱钱,晓奔拿什么吃呀穿呀?”张清河看着儿子说,夏丽虹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儿子脸一边的亲亲的肩上,嗅着亲亲的体香,心里却像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原一样。
“不!你今天不能走,走了我又看不见你了!”儿子说着要挣脱妈妈的怀抱下地,夏丽虹无力地把他放在地上,背过身站在一边,只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去和嫂子收拾家了。
郝秀清走过来站在张清河和门之间说:“晓奔好长时间不和你们俩个在一起了,你就让晓奔高兴高兴不行吗?”
是啊,让儿子高兴高兴会死啊?一个声音在张清河心里说,张清河抱起儿子坐在沙发上,放下了包,把儿子举过头,把脸贴在他肚子上来回蹭着,擦着涌出来的泪水。
他是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嚎一场啊,有家不能呆,有妻子不能爱,本来好好的一个家,现在搞得见了就窝心见了就仇恨见了就尴尬见了就难堪,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收拾完家,夏丽虹带着儿子出去买菜,她嫂子没有跟她去,和张清河坐着聊天。张清河给前妻嫂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上一杯。前妻嫂是夏丽虹一家人中最能和他谈上话的人,和她聊天他不觉得别扭,甚至在这样的一种时候,也是比较放松的。
“清河,现在社会上男人养情人,包二奶的有多少,凭心而论,在发现丽虹之前,你是干净的,但你说,你有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没有。”张清河干脆地说。
前妻嫂说的是“包”和“养”,他当然没有过那样的心思,所以他回答地理直气壮。
“就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歪心思?”前妻嫂看着他笑着问。
这个再说没有那就太假了,因为一个人一辈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只爱着一个人,上街了,你看到哪个女人特别丰满,你可能就要想入非非一下;工作中相处了,你觉得哪个女人特别细心周到,就可能滋生出想特别地“关爱”一下她的念头;旅途中偶遇了,你觉得哪个女人特别妩媚动人,就可能产生一亲芳泽的念头,张清河淡然地说:“嫂子,动歪心思和付诸行动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也知道是两个概念,可是一旦给了你这个条件和机遇,对方又对你死缠烂打的话,你保证你会不湿脚吗?”
在这样凌厉的进攻面前,张清河只得退了一步:“即使万一湿了脚,我也会马上岸的。”
“如果对方怀孕了,要到你单位,你父母,你妻子那儿把事闹大呢?你会不会哄着她继续和她来往,保住你的秘密?”
张清河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前妻嫂的这个问题,李谨打来了电话,张清河不由得脸就有些发热了,也为了躲避前妻嫂的这个问题,就躲进书房里接通了电话。
“清河,听说你回来神木了?”
“是啊,你不是去西安了吗?”张清河压低声音说。
“还没,明天才走。丽虹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和她嫂子。”
“哦,那你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吧。”
张清河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头,就转了话题说:“我过几天会去西安的。”
“先处理好你家里的事再说。”李谨还是上次那句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张清河走出书房,前妻嫂两眼盯着他说:“其实清河,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以你的性格,你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的,因为你是一个讲情义,讲脸面的人。我们邻居的男人和外面的一个女人好上了,后来那个女的要登门闹事,就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又赔了一点钱完事,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假如你遇到上面我说的这种女人,你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的。”
张清河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前妻嫂说得对,假如他遇到这样一个女人,真还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就不能陷入。可是和李谨,他已经陷得太深了。幸好李谨是这样一个自尊刚强和理智善良的女人,可是只要她一天没找到一个理想的男人嫁出去,他就会牵挂她一天。
过几天他要去西安,去西安干什么,无非就是抚慰李谨。而李谨还绝少和他要求什么,但现在他已经很难割舍她了,更别说遇到一个像前妻嫂嘴中那样一个难缠的女人。
怎么,打她吗?他能下得了这手吗?所以最后伤害的,必然是家庭和妻子。
当然他也非常清楚前妻嫂给他比拌这个事情的目的——贺正勇强行闯入了夏丽虹的生活,夏丽虹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无可奈何的。她要说的不外乎是这个意思。
“钱有多少是够,要回那二百多万,你们的经济条件也很不错了,不要再瞎折腾了,也不要再计较对方的过去,和和美美地过日子。”郝秀清说。
张清河不作声。
“你们当初要死要活地要在一起,现在都共同生活了五年多了,苦日子也熬过来了,现在正该是最甜美的时候。”郝秀清又说。
道理是这样,但要让他因此从心底里原谅夏丽虹,那真是比死还难。
第二百零九章: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夏丽虹回来后和嫂子在厨房做饭,张清河陪儿子在客厅看动画片,简单纯真的动画片看得他心里酸溜溜的,他想走了,这家里让他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走进厨房,想和前妻嫂打声招呼再走。
打完招呼,前妻嫂没作声,张清河有些尴尬,就对夏丽虹的背说:“你的帐户是多少?我把你的一百多万给你打过去。”
“一个家人,拿在谁手里不一样。”郝秀清说。
夏丽虹低声说:“那是你要回来的钱,不是我的,我不要。”
张清河就觉得站不住,说:“哪天你告诉我一个帐户,我把钱给你打过去。我走了。”说完他也没有和正看电视看得入迷的儿子打招呼,就悄悄地走了。他怕儿子再拖住他走不了。
晓奔就暂时让她带着吧,他不能剥夺儿子的快乐。
当然,也不应该剥夺夏丽虹的这最后一点快乐。
至于夏丽虹将来会不会再嫁别人而彻底离开他,在他仿佛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是雾里一盏很遥远的车灯,朦朦胧胧,还看不太清楚。
张清河去找孙正军,他给他打电话说刘诗玉找到了一个适合办辅导班的地方,想让他去参考参考。
找到孙正军和刘诗玉,三个人到了一个一栋叫天福的五层楼房,原来这儿是一家旅馆,因为前后死过两个人,去年跳楼自杀的那个女人的家属还在这儿大闹了一场,再加上门前的停车场地也很小,现在没人租来开旅馆了,就分开来零出租。租金也相对比其他楼房的租金便宜得多。所以孙正军和刘诗玉才看下了这个地方。
“你们这个地方租一个适合办辅导班的地方很难,小区里居民嫌吵不让办班,迎街门面又太贵,这是跑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我们看中的地方是五楼。”刘诗玉说。
招租的是一个理着寸头的二十七八的精明小伙子,叫郑明,他是代老板在这儿招租。郑明领着他把楼房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到处都是灰塌塌的,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一至四楼过道里铺着旧红地毯,墙上贴着壁纸,每一间屋子都是宾馆标间的面积,但只剩下了空床,被褥、电视和一些杂物都已经放进了仓库。相对五楼较排场些,但价钱对办辅导班来说有点贵。
五楼一半是院子,一半是办公室,有三百多平米,十间屋子,有一间像是一个会议室,挺大。整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垃圾和灰尘,屋顶有一处破了一个大洞,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了,有一扇已经掉下来了。暖气的罩好多被剥掉了,缝隙里夹满了用过的卫生纸,一副以前住得就是一群邋遢人,现在已久无人住的破败相。租金倒是不贵,一年才四万多。
让张清河奇怪的是,楼里到处都贴着符咒。他就问郑明为什么贴这个,郑明解释说是就是一种讲究。
“装璜装璜倒也行。”张清河看后点头说,“就是这地方人讲究迷信,怕不愿意把孩子送到这儿来辅导。”
“没事,好好做一下宣传,应该没问题。”刘诗玉说,“张老板,我第一次办班没经验,你看这样吧,你来做老板,我给你当员工。怎么样?”
一句“张老板”叫得张清河浑身别扭,他笑着对刘诗玉说:“你不要叫我老板,你看我和正军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叫我怪别扭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老板。”
孙正军笑道:“你投资你就是老板,这有什么难为情的?诗玉第一次做这个没经验,怕赔了,还是你来做老板合适。”
张清河笑道:“那也行,给你入一半的干股,赚了我们各分一半,赔了算我的。”
“这怎么好意思”
刘诗玉话还没说完,张清河说:“就这么定了,你的股不大,我还怕你不好好干呢。”
刘诗玉和孙正军都笑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那你的那个店址选在哪儿了?”张清河问孙正军。
“选了两个,一个店址年租金二十多万,一个年租金三十多万,看你选哪一个?”
“什么叫我选哪一个?不是你自己开吗?”
“咱们两个也照这个辅导班的经营模式来,不过是我四你六,怎么样?不过提前说好了,辅导班这点收费好算,我那个不好算,你得派个人来管帐。”
“我信得过你。”张清河说。
“好朋友清算帐,咱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时间长了说不清。”
“可我没有人啊。就你自己来吧,再雇两个帮手。”
“要不你自己来当老板来管帐吧,就照应着些,一切事我干,你给我百分之三十的干股。”
张清河想,自己今年怕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管这一摊子事,就问:“总投资大约得多少?”
“大约得一百几十万,有些货可以赊一点。”
“那这样吧,你要过意不去,就按银行利给我算,反正我今年也不准备往个人手里放款,放你那儿就当存银行了。”
“那也行,就是你亏得大了点。”孙正军说,“你把款给我划过来,我给你打张欠条,把利息也写上。”
三人相跟着去银行办了款,又去天福那儿找郑明办了手续。又相跟着去看了孙正军选好的两处店址,张清河建议他选位于主街上那家租金三十多万的店面,孙正军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做完了这一切,张清河觉得自己算是了了一桩许下的愿一样地轻松了一下,孙正军邀张清河去一个小吃店吃饭。等饭期间,孙正军把张清河拉到外边问:“现在贺正勇死了,你前妻和夏丽虹你准备选哪一个?”
“这恐怕轮不着我选吧。”张清河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李谨不会看下我的。”
“她看不下你,就不会要你的孩子。清河,咱说话得讲良心,李谨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觉得,男人做决定就得干巴硬脆,是怎样就怎样,不要优柔寡断,害人害已。”
“正军,现在我在整个神木的名声多糟糕,你知道吗?李谨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她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你觉得我们能行吗?还有算了,不说了,先吃饭。”
“你说得也有道理。”孙正军沉默一下,“可是我觉得一切外在的条件都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你们内心里有没有对方,这个感情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这才是主要的。”
张清河想,这话也说得对,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可是什么事情在外人看来都好像无比简单,一轮到自己就很难了难呀,千头万绪,真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吃完饭,张清河和俩人告别。可是分手之后,他却茫茫然不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回头望一眼俩人,见两人手牵手地走在大街上,立即觉得孙正军是幸福的——那种幸福是那样的简单,平和而快乐,而他,已经完全体会不到了幸福的滋味,有的只是——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现在已是夜幕降临,而他还不知今夜该去哪里度过。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妻出墙弱男变猛虎:桃色”查找本书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