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苏浅浅后悔了,人家骗不骗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陈亦然的老婆,虽然两人已分居半年多了,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在法律上,始终是已婚女人,哪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别人的自由和婚姻。
“你还好吗?”杜子凌有些郁闷,看着苏浅浅,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她还在意自己离婚了啊?那为什么到现在不离呢,让他在这里痴痴的等。
“还好。”苏浅浅知道自己说漏了,杜子凌离不离婚,自己紧张什么?自己既然还没有离婚,就没有资格,刚刚还说王强和白新雅,而自己是不是对杜子凌动了心?
苏浅浅的心里很乱,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还没有离婚,不应该为别的男人紧张动心,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去紧张杜子凌?这样做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苏浅浅的表情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能骗她吗?杜子凌心里头转着这几句话,他搞不明白苏浅浅的话,为什么像谜语一样,令人费尽心思。
这个时候的出租车真少,两个人静静的并排站着。
“浅浅,那房子还退吗?”买房子买成这样,杜子凌感到很是抱歉,这是他的失误,他知道,苏浅浅有多么痛恨谢天雨。却偏偏买到他的手里,真他娘的邪门了。
“不退了,这房子是我光明正大买的,我为什么要退?”苏浅浅突然眼开了眼,表情极度复杂的看着杜子凌:“难道我就应该像白新雅说的那样,退了买房,去接受谢天雨或者朱明勇的房子,把我卖给他们?”
“你怎么这样想?”杜子凌不明白苏浅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她在白新雅和王强哪里受的刺激还没有恢复。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问我好几遍,你带钱了吗,我帮你先垫上?的意思了。”苏浅浅强忍着委屈瞪着杜子凌:“你也把我想成那样的女人是吗?为了房子,为了工作,不惜委身于他人?是吗?”
“不,不是,你千万别这样想,我从来没这样想过。真的。”杜子凌才知道,苏浅浅为什么难受,为什么受伤。
“真的吗?你真的没这样想我?”
“真的,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金钱会打动你的心,更何况,我不是有钱人,在你的身边,周萧辰,朱明勇,谢天雨,哪个都比我有钱,我还敢守着你的面,这样想吗?”杜子凌低低了叹了口气:“别再乱想,伤害自己了。”
情急之中,杜子凌抓住了苏浅浅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苏浅浅不理他,扯开了手。
“来车了,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正在这时,过来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杜子凌自然而然的伸手抓过苏浅浅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别。”苏浅浅向后扯了扯,杜子凌反而握得更紧了,他丝毫不理会苏浅浅眼中发出的警报,只管紧紧的握着。
出租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两个男女。
苏浅浅看到他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怀疑,面对着杜子凌的动作,她不能挣扎,不能叫喊,只好任他这样握着。两个人一声不吭,那表情,却谁也不理谁,好像赌气的两个孩子。
苏浅浅的手好软,她的手好凉,好像在冰天雪地里冻过一般,寒彻骨底,杜子凌向她身体挨紧了一些,他怕,她的心会冻僵了自己。
杜子凌手很暖,苏浅浅刚开始还暗自用力挣扎,过了一会儿,她不动了,她喜欢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温暖,让她的冻僵的心温暖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复活了。
到了苏浅浅宿舍楼下,苏浅浅下了车:“浅浅,车明天再去开吧,回去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苏浅浅摆了摆手,杜子凌这才让司机调头开走。
苏浅浅回到家,陈亦然没有回来。
保姆带着孩子正在客厅里玩积木,乐乐看到苏浅浅回来,扑到怀里,叫道:“妈妈,你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我去玩啊?”
“乐乐,明天吧,明天妈妈带你去玩。好吗?”
“好啊,明天妈妈带我玩,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别又把我和阿姨扔在家里。”乐乐呶着小嘴巴很认真。
“放心吧,妈妈睡一会儿,你玩吧啊。”苏浅浅的头还晕着,今天和冯佳慧面对面的一场较量,终于战了上风,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陈亦然到机场接客人,是真的吗?不会是冯佳慧给他说了,不让他来吧。
正想着,陈亦然打来电话。
苏浅浅想不想接他电话,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电话倔强的在她耳边一遍又遍的响着,她忍无可忍,终于接通了电话。
“浅浅,我今天和老总陪管公司上市的领导,就不回家吃饭了,有可能,明天直接出差,这两天你辛苦一下,带乐乐了。”是陈亦然,上市公司,这么说,集团上市已到了审核的地步了吗?
“那好吧,就这些是吗,我知道了。”苏浅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缠绵不尽,柔情似水的交待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注意休息等等嘱咐。
陈亦然心灰意冷的扣了电话,她连问也不问一下,今天中午为什么不去吃饭,为什么她出现在哪里?以往的温情哪里去了?
苏浅浅,难道你真的展开报复了吗?唉,浅浅,我和冯佳慧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和她真的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你为什么还怀疑我?难道,真是不再信任我了吗?谎言说多了,说实话的时候,也被人当成骗子,陈亦然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对不起,浅浅,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冯佳慧接近我。
晚上,苏浅浅搂着乐乐,想着在外出差的陈亦然,她一点也睡不着。
出差,这两个字就像扎在她心里一根深深的刺,只要她的心乱,就会钻心的疼,只要她的心跳,那刺就会跟着她的心脉的跳动往深处钻进去,血汩汩冒个不停,直到把她淹没,淹没在自己的血海之中。
她逃不出来,如同梦魇,将她整个笼罩在其中,无论她如何挣扎,都被悬挂在那根刺上,让她无法挣脱
***
杜子凌放下苏浅浅回到家,今天的苏浅浅变得很怪异,怪异的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她和冯佳慧的战争难道是因为陈亦然吗?这么说,陈亦然跟冯佳慧也有一腿?
看来,这个陈亦然真是太乱了,苏浅浅为什么还跟冯佳慧叫板,不值得你爱的男人,放弃就是了,为什么还不舍弃?是因为你还爱他吗,所以不死心,所以为了他吃醋,为了他发起攻击?
杜子凌刚才在车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临下车前,轻轻握了握苏浅浅冰冷的手,她的手冰冷而有颤抖,看来,她还想抓住她的婚姻不放,他对他的婚姻根本就没有死心,从回到江南,她的心就被陈亦然不只不沉的扯了回去,所以,她将他拒之门外,所以,她不再对他笑陈亦然对她用的什么招,让一个死了心的女人,竟然如此痴迷不悟?
杜子凌点上了烟,他实在难以入睡,苏浅浅,你如同一个谜,让我疯癫,我该怎么办,放弃你,还是等着你放弃那场早已死掉了的婚姻,早已**了的爱情?
***
朱明勇连夜坐车到江远市,第二天中午,他们赶到了江远。
小唐跟他一起找到了跟他联系的一个朋友,那朋友说,给小唐消息时,人还在家,于是,他们一起去到江小小的住处找人。
几个人打了辆车,到了江小小住的小区,敲了半天那间房,出了一个女人:“你们找谁?”
“是这样,我们是江小小的朋友,特意过来看她的,她在吗?”
“江小小,我这里没有姓江的。”房东一副大嗓门。
“在你这里是租的一家三口是吗?”小唐故意问了句。
“对啊,一家三口,带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这么高,胖乎乎的,不太爱说话。”房东一听是找朋友的,很是热情:“来了,快租了半年了,房租还没到期,不知咋回事,竟然昨天晚上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哪去了,连放在我这里的押金都没要。我是传达到的老爷子告诉我,说那房客半夜里搬家,怕丢了什么,今天过来看看。”
“是这个女人吗?”朱明勇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江小小和朱雨轩的合影,递给了房东。
房东看了,一拍巴掌,笑道:“是啊,是啊,就是她,这是他儿子,小轩,好像大名叫程雨轩来着,对,程雨轩,有几次交水电费,还是小轩子签的名。”
“程雨轩?姓程?那个男人姓程?”朱明勇眼珠子快瞪出来了:“那个男人在哪上班?”
“不知道,光知道是在附近的一家企业里打工,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开发区,全是外资大企业,打工的工人有上万人。这哪知道,他在哪上班?怎么了,看你这表情,不像来找朋友的,倒像是要债的?”
“不,不是,我们是给急的,我们是江小小的娘家人,你看,她自个跑出来,也不给家里讲,担心不是。好了,我们走了。”小吴很灵活,朱明勇这个表情,是让人起疑心,赶紧上前打掩护,几个人离开了江小小住的地方。
小唐给他当地的朋友使了眼色,气呼呼的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让人给跑了?”
“唐哥,你不知道,我半夜里在这外面一直盯着来着,后来,来了一个男的,发现了我在外面蹲着,问我干什么的?
我说,没干么,等人。
是不是,那个男的就是跟她在一起的人?
长什么样?
瘦瘦的,个子有一米七五六的样子,好像是上夜班回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女人的?”朱明勇没有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又让江小小给溜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曾住过的地方给掀了。
小唐的朋友赶紧回话:“前天,我们在学校附近转,她过来送孩子上学,我看到了,觉得有些像,就拍照发给小唐。一问,还真的是,所以就跟踪她到了她的住处,连夜在这里蹲着。谁知道那个男人发现了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就回来了,原本想着,等你们来了,再一起抓也来得及。”
“行长,真对不起,是我们的人没办好这事,让您白拍辛苦这一趟,怎么办,看来,他们很小心,意识到被人发现了,所以连夜才跑的。”小唐很是对不起的在朱明勇面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好在,你给找到她的住处了,辛苦了小唐,放心吧,你所花费的钱,我照给,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给我找到她。”朱明勇很大度的拍了拍小唐的肩头:“小唐,真没有想到,你的网络这么大,竟然能在江远市查到她,这说明,我找对人了,这样,你让你的人继续找,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找到这个女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谢谢行长对我的信任,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找到人。”小唐心里笑开了花,他满脸堆笑,拍着胸脯向朱明勇下着保证。钱啊,谁跟钱有仇,他这么信任他,送钱给他花,他能不开心吗?
朱明勇仍然不死心,给江南市的公安局长华有礼打了电话:“华局,我是朱明勇,我现在江远市,你看,能不能给我找一下江远市的公安局,帮我找个人。”
“明勇,这个事有点难度,你要在江南找人,我会全力配合,江远市不是咱们省的,那个局的局长我不认识,说不上话,如果你在走之前,找我开张证明,还好说一些,你没有公安局的证件,到江远寻找公安系统的协助,名不正言不顺。”华有礼不知道朱明勇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他玩女人出了名的,这次竟然跑到别的省去找女人?是不是混了头了?
这小子,把中国当成他的地盘了吗,不知天高地厚,在江南,我没办法躲,帮你找也就找了。在江远,跟我有什么关系,朱老头都退了有几年了,这小太子还这样厚着脸皮整天指挥老子,滚他娘的。
“那好吧,没法联系就算了。”华有礼根本就没有问朱明勇找谁,他知道,他朱明勇找的人是谁吗?朱明勇给挫败了。
一听朱明勇知难而退,华有礼语气更加亲切:“要不,你等等,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省我认识一个厅里的处长,通过他打个招呼试试?”
几道转绕下来,谁会认真办这事?江小小既然已打草惊蛇,有可能又逃到别到省市了,她是租房子,说走就走,等在江远市这七转八转的找到人,江小小早他娘的没影了。有可能,江小小已经离开了江远市,从上次的经验来看,她全是坐长途汽车走的,根本没法查她到哪里。孩子办的也是借读,根本就追不上她。
“不用了,谢谢华局。”朱胆勇是干什么吃的,他还不知道这事托的人多了,就黄了,纯粹是白浪费精神,与其这样,不如打道回府算了。
“噢,明勇,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这次,真是鞭长莫及,不好意思,没给你帮上忙。”老奸巨滑的华有礼以退为进,在电话呵呵一笑,他说的滴水不漏,对他来说,只要再怎么着,落地的凤凰,倒地的老虎也不能得罪,朱老爷子的手下,现在都还在要职上,他没必在在言语有所得失,白白得罪人。
“华局,让您费心了。”朱明勇知道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中国,又不是他朱家的天下,哪能伸这么远。
小吴和小唐远远的站着,朱明勇打电话找人,他们不方便在跟前听着。
“小吴,咱们回江南吧。”朱明勇扣了电话,垂头丧气对小吴招了招手,他本来以为这次志在必得,没有想到,竟然又扑了一空,空手而归。
在诺大的江远市,他无处下手,哪怕就是江小小还躲在这栋楼上,他也没办法去挨家挨户的搜,他没有这个权力。
这不是江南,没有老爷子的背景,他什么也不是。
在江远,他和江小小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一向为所欲为,以为他无所不能,
今天他才知道,他在江南是个人物,离开江南,他狗屁不是。
一时间,朱明勇很悲哀,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物。在江南,没有他办不了的事,离开江南,他才知道,没有什么他能办得了的事。
“好吧。”小吴什么也不能说,他就是朱明勇的仆人,让他上哪就上哪儿,对他来说,这就是使命,这就是他的一切。
江小小,江小小,你能跑哪去,只要找不到你,我也会被你折腾个没完没了。真他娘的邪了,好好的行长夫人不当,竟然跟人跑了?你这不是傻瓜吗?
朱明勇几个人,赶回了江南。
冯佳慧早就从小唐发的短信上知道了一切,她带着车,亲自到车站接了朱明勇回家。
朱明勇回到家,什么也没说,躲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个人呆在卧室里,谁也不见,谁的电话也不接,这是他有史一来,第一次如此沉默的一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冯佳慧每天在房外温柔的喊几声,明勇,吃饭了,明勇,别难过,你还有我,明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千万别想不开,你是我和丹丹的一切,是我们的天,没有你,我活不了。
在冯佳慧连劝带求的哭声中,朱明勇终于打开了门,扑在冯佳慧怀里,痛苦失声。
“佳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朱明勇一脸的颓废,满脸的胡子,冯佳慧从来没有见过朱明勇这么拉塌过。
“明勇,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不准你离开我,听到吗?”冯佳慧柔情似水的看着憔悴不堪的朱明勇,她完全可以断定,经此一折腾,朱明勇的精神垮了,他的精神气完全被江小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击垮了。
江小小这个女人让朱明勇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大,他既不是这世界的主宰,也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不是她值得爱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被女人抛弃后会想得开,她将他的自尊和骄傲踩在脚底,送了他一顶绿帽子戴,而这绿帽子,曾被老朱家引以为荣,戴了五六年,这种事情对一向高高在上的朱明勇打击,是致命的。
朱明勇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在江南,在老爷子的翅膀下,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冯佳慧的怀里,朱明勇哭得像个孩子,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他崩溃了。
冯佳慧抱着朱明勇,又拍又哄,宛如一个慈祥的母亲,用宽容和大度接纳离家出走,做了错事回头的浪子。
朱明勇哭得越悲催,冯佳慧越开心,朱明勇哭得越难受,冯佳慧越得意。
还好,这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一切,都按她的计划行走着。
她相信,她可以控制朱明勇的脚步,让他不再去想刚刚动了心的苏浅浅,让他百倍信赖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朱明勇守在自己身边。
被人骗了的朱明勇,心里极度懊丧,在江南不可一世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女人们争抢的男人,等到江小小的出走,响亮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明白了,金钱买不来爱情,物质换不来真情,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
何可欣给林若兰打了个电话:“若兰,告诉你个消息,你知道驻京办王强的事吗?”
林若兰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什么啊?”
“呵呵,我给你说,他好像跟省电视台的一个叫白新雅的好上了,昨天在皇家花园,那个白新雅喝彪了,真是丢死人了。”何可欣很失望,林若兰没有来,看到这么可笑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