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争相自首
【796】争相自首
电话那头,强志峰哽咽着道:“许书记,谢谢。”
许子陵朝卢志高摆摆手,走出办公室,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笑道:“志峰,怎么突然说这个?”
强志峰激动地说:“我是你的接班人。”
许子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职代会已经通过了,好,恭喜。”
“许书记,我知道我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完全在于你。”
“呵呵,别这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他们选了你。”
强志峰微微摇头:“许书记,那只是一方面,也不是决定因素,如果没有你的举荐,绝对没有我的今天。”
“好了志峰,不用说的这么肉麻,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如果不是你,潘市长又怎么会约见我,又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提名我为候选人。”
“不错,我是在潘市长面前提了提你,但是,最终还是你用你自己的魅力征服了领导,征服了广大员工。还有,我害怕虹彩会失去一位心中有着宏图大志,有着工人群众的领导,所以,我会不遗余力的留下你。”
“许书记”强志峰哽咽的话不成调。
许子陵叹了口气:“志峰,我现在将你推上了台,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一定不会轻松,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时期,做好了没人说,一旦做不好,就会成为罪人。另外,你资历较轻,只怕下面的人也不太配合你的工作。这林林总总的关系,都要靠你自己来理顺。最后,我还要给你提一点要求,那就是虹彩处于关键的发展时期,你现在已经成为虹彩的一把手,没有时间让你熟悉自己的业务,没有什么过渡期,必须立刻上手,立刻投入工作。”
“是!”强志峰声音很洪亮。
“好,这才像个样子。”
放下手机,许子陵也是一阵心潮澎湃,他来到虹彩近一年,虹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么说,他都是有些感情的,如今新的领导班子已经形成,他也该功成身退,前往驻京办赴任了。
可是,心里确实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回到卢志高的办公室,卢志高正在对他翘首以盼。
许子陵笑了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卢主任,你说。”
卢志高和盘托出:“子陵,我看到你给孟书记开的那副药了。”
许子陵瞪大了眼睛:“嗯?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卢志高没有正面回答,却说:“如果我不是看到那副药的配置,我怎么会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奇才。”
纵使许子陵脸厚如同城墙的拐角,还不由得老脸一红,谦虚道:“卢主任,过奖了。”
卢志高摇摇头:“一点也不,你的一副药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让人自惭形秽,我当即向师傅做了汇报,当师傅听了这个配制之后,立刻断定,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有这样的功力。”
“呵呵,卢主任,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得走了,我感觉快要被你捧杀了。”
“子陵,我说的都是实情。”卢志高目光灼灼道:“但是,我并不认为,一副药能够治好晚期的癌症。”
许子陵目光一凛,问道:“卢主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给孟书记开的药的?”
“呃是白向伦给我拿来的,他也是关心他继父。”
许子陵点点头:“原来如此。”
“子陵。”
“哦,你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说,孟书记已经是癌症晚期,医院早已束手无策,所以尊重他的意愿,让他回去跟自己家人度过最后的日子。我想问你,你这副药,能够延长他多长时间的生命?”
许子陵摇头道:“不清楚。”
“那除了用药,还有没有其它手段,比如针灸、推拿啥的。”
许子陵抿了抿嘴巴,想了想道:“卢主任,因为你跟方老的关系,所以咱们才见面的,其实如你所说,孟书记已经病入膏肓,所以,用孟书记的话说,我是在死马当成活马医,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我还真没法预料。”
听许子陵这么说,他略微有些失望,同时也坐实了一个想法:许子陵这个药方多半是祖传的,他估计也就是靠着一张药方闯荡天下的。
既然如此,二人也就没有了深谈的必要,二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分手了。
就在许子陵还在前往别墅的半路上时,接到了孟雪的电话,孟雪很紧张:“哥,你在哪儿?”
许子陵听出孟雪声音不对劲:“雪儿,怎么了?”
“警方找到卡宴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的发小很可靠吗?”
孟雪委屈地说道:“是啊,很可靠的,可是他刚刚给我打电话,居然是白向伦带着警方的人去搜的。”
许子陵眯着眼睛:“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既然事已至此,你也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哥,这件事,虽然咱们是替天行道,可是确实触犯了法律,一旦被证实,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而且也不会轻。”
“雪儿,不用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
“哥,你千万不要承认,我知道你有能力,有背景,可是这种事,其他人也不方便替你说话。”
许子陵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我一个人扛下来。”
“什么?是我许子陵做的事,却让你一个弱质女流来扛,如果真这么做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间。”
“哥,你不要跟我争,你听我说,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你想啊,他梅玉龙是市长的儿子,而我孟雪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如果我出来扛,作为一个女性,没有什么作案动机的我,一定能够得到法律的同情,同时,外界一定会深挖其中原因,那么,梅玉龙的种种恶行就会被无限放大,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会没事”
许子陵叫道:“怎么可能,如你所说,就算梅玉龙十恶不赦,可是毕竟是条人命,咱们不是正当防卫,咱们没有执法权。”
“哥,你现在在哪里?”
“回来的路上。”
“赶紧回来。”
“哦。”
说完这一句,许子陵直接关了手机,任由电话那头的孟雪歇斯底里的叫着。
南安市市长梅军办公室。
李局长刚刚汇报完。
梅军皱着眉头,不苟言笑道:“你是说,是白向伦带着你们去找到肇事车辆的?”
“是。”
“他不是孟伟霆的继子吗,他有什么目的?”
李局长道:“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改变不了这小子吃里扒外的事实。不过,怎么说呢?也许这小子这么做,是在为自己着想。”
“什么意思?”
“那小子似乎对孟伟霆的女儿有点意思,可是,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个世上,因爱成恨的事情多了去了。”
“老套的剧情。”
李局长摇头道:“梅市长,咱们不管那么多,现在车已经提出来了,而且经过汽车专家的鉴定,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悍马的被卡宴撞击了多次,是悍马翻车导致司机死亡的直接原因。”
“还有呢?”
“还有,白向伦说他和他家的佣人都可以作证,当时卡宴上应该有两个人,一个是孟雪,一个是孟雪的战友。”
梅军眯起眼睛,道:“这么说,已经可以申请拘捕二人了?”
“没错。”
“好,我立刻给检察院打电话,你们现在就去抓人。”
“呃梅市长,这个犯人在孟书记家里,你看”
梅军瞪着李局长:“我看什么,我又不是警察,难道让我自己去?”
李局长连连摇头:“不是,当然不是,好,我这就带人去。”
孟伟霆的别墅。
坐在床上的孟伟霆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将周姨端来的一碗中药打翻在地,其中泼洒出来的药汁,还将周姨的手背烫的不轻。
可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孟伟霆却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冷然道:“周姨,立刻通知景凤和白向伦回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周姨红着眼睛,一叠声说“是”,弯腰捡起破碎的瓷片,一路小跑出去。即便出了孟伟霆的房间,周姨依然能够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滔**意。
江南省省委书记办公室。
陆航陆书记也是脸色铁青。
秘书周文跟了陆书记多年,没有儿子的陆航对待周文,就像看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当他看到周文失魂落魄,并且听说了周文的遭遇后,如何能够不义愤填膺。
尤其是看了周文带回来的那段视频,看到丧心病狂的司机将一位交警和一个孩子撞飞,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可是,当他听说肇事司机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南安市市长梅军的独子时,陷入了深思。
对于一个死人,根本是没法追责的,那么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还有,梅玉龙的死,势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沉默良久,陆航沉声道:“周文,你现在就回家,回去好好陪着妻子,小静这次受到的伤害太大了。”
“谢谢您,陆书记,我会照顾好小静的。”
“对了,你说梅军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据目击者称,当时梅玉龙的悍马横冲直闯,撞了无数的人和车,一辆卡宴看不下去,就追了上去,下来的过程没人知道,结果是,悍马反扣在郊外,车毁人亡,而卡宴不见了。”
陆航皱眉道:“我听说那辆卡宴是孟家的?”
“嗯,我也听说了。”
“这个孟伟霆啊,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安生。”
周文道:“陆书记,我认为这件事跟孟书记无关,如果当时我在场,也有可能做出同卡宴同样的举动。”
陆航摇摇头:“这不能算见义勇为,也不是正当防卫,即便是站在正义这一边,也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周文咬了咬牙“陆书记,我明白了。”
看着周文离开,陆航走到窗口,想了想,拨通了孟伟霆的手机。
孟伟霆正在等人,听到手机响起来,烦躁的问了一声:“谁?”
周姨看了眼来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将手机送到他的手中。
孟伟霆也懒得看电话号码,接通后,硬邦邦道:“我是孟伟霆,你是哪里?”
“靠,你吃了火药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孟伟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您是陆书记。”
“嗯,不错,好像你的身体还不错嘛!中气十足的。”
“陆书记,对不起啊!我的心情不太好,刚才冒犯了。”
“呵呵,没事没事,身体不好的时候,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近也没顾上看你,这几天怎么样?”
“感谢领导关心,好了一些。”
“那就好,南安还指望着你主持大局呢!”
“陆书记,我只怕力不从心。”
“哎,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嗳,谢谢领导。”
陆航顿了顿,道:“你心情不好,不光是因为身体原因吧!”
“领导就是领导,什么都知道。”
“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陆书记,这件事我有责任啊!”
陆航道:“你当然有责任,这件事要是广而告之,老百姓会怎么想?哦,书记的子女开着豪车,将市长的儿子连人带车撞废了。”
“陆书记,事已至此,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当然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公平公正的处理。让公众知道真相,让触犯法律的人得到制裁。”
“是。”
跟陆书记通完电话,周姨走过来道:“先生,夫人和少爷到了。”
“你出去,让他们进来。”
周姨刚刚迈出两步,又被孟伟霆叫住,孟伟霆道:“先让景凤进来。”
“是。”
很快,景凤就走了进来,看到孟伟霆一脸的怒气,上前给他揉着胸口,担忧道:“老公,谁惹你生气了,不知道气大伤身吗?还有,你这么急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儿?”
孟伟霆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说梅军儿子的事。”
“当然,报纸都登出来了,梅军的儿子真是该死。”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该死的人是怎么死的?”
景凤好奇地看着丈夫:“伟霆,难道你知道?”
孟伟霆点点头:“我知道,应该说,我是比较早知道的,但是,现在警察也知道了。”
景凤被搞的云里雾里的:“老公,警察知道什么?”
孟伟霆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很快就不是秘密了,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梅玉龙是被人撞死的。”
“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撞翻梅玉龙的那辆车,正好是咱家的卡宴。”
“什么?”景凤彻底惊呆了,“老公,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吧!”
孟伟霆摇摇头:“不是我乱说,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很快就会抓人。”
“抓谁?”
“那晚驾驶卡宴的人。”
“是子陵和小雪。”
孟伟霆点点头:“其实他们一开始便向我和盘托出了,我也存在侥幸心理,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其实,站在道义的角度上,他们是路见不平,声张正义的,可是,手段似乎激烈了些。”
“真的是他们?他们没错,做的很对。”
孟伟霆冷笑道:“这不是我最生气的事,我最最无法容忍的是,这个家不团结。”
“什么意思?”景凤皱眉问道。
孟伟霆道:“你知道吗?我刚刚得到消息,警方之所以这么快得到证据,都是你宝贝儿子立的功劳。”
“什么?你说向伦?怎么会?伟霆,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怎么会弄错,是市局的政委亲口向我汇报的。”
景凤摇着头:“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抓破脑袋,我也想不通,作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大义灭亲的事!”
大义灭亲一向是个褒义词,可是这一刻,从孟伟霆的口中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
景凤快步走到门口,将踟蹰着的白向伦喝了进来。
白向伦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有点怵孟伟霆。
景凤已经数落开了:“臭小子,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白向伦嘴巴动了动,心中能将李局长恨死。不过想想,继父在南安市经营多年,这种事,也是瞒不住他的。
“我我跟梅玉龙是好朋友。”
“好朋友?那种二世祖,那种活宝,你把他当好朋友?就算是好朋友,能够强过你的亲人!”
“我的亲人?谁!”
孟伟霆朝景凤摆摆手:“你先出去,把门带好,我跟他好好谈谈。”
景凤点点头,走到门口,还不忘提醒:“伟霆,好好说话,不要太激动。向伦,好好说话,不要刺激你爸。”
等房门在景凤背后合上时,孟伟霆才开口:“向伦,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或者这么说,你做那件事的动机是什么?”
白向伦目光闪烁着:“我我在履行公民的义务”
孟伟霆摇摇头:“不要跟我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向伦,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我自认做的还不差,基本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怎么说呢!我对你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法也有所了解。所以,不要跟我拐弯抹角,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也许,我不会鄙视你。”
白向伦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用孟伟霆冷冷地对视着:“好,那我告诉你,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是许子陵干的。我喜欢孟雪,如果许子陵犯了事,就能断了孟雪的念想,让她投入我的怀抱。”
孟伟霆点点头:“尽管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孟雪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孟雪那么善良,那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孟雪红着眼睛冲了进来,戗指白向伦道:“你我就算我哥进去再也出不来,你也对我不要存在任何的奢望,你死了这条心吧!”
只说了这么一句,孟雪又扭头哭着跑了出去。
听了孟雪的话,白向伦将双拳握得咯吱咯吱响。
孟伟霆疲惫的摆摆手:“算了,你走吧。”
白向伦看了孟伟霆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字节,然后扭身走了。
许子陵在路上走得很慢,他知道后面有一辆QQ一直跟着,他再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警笛,这个发现让他很不爽,警笛是从对面传来的,他从声音判断,对方至少有五辆车以上。
回头是市局方向,许子陵径自调头,蹭着QQ,直奔市局。
QQ中的高个警察立刻拿起对讲:“各单位注意,目标车辆正在企图逃逸,立刻进行围捕。”
一路上,许子陵无视一切交通规则,将QQ和警车甩得老远,经过半个小时的逆行,违章一箩筐,终于,市局大楼已经遥遥在望。
一口气冲到门口,停下车,发现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严阵以待。
许子陵从容的下车,目光掠过眼前的警察,如同掠过土鸡瓦狗一般,扫了一眼耀眼的国徽,然后吐气开声道:“让你们领导见我,就说许子陵是来自首的。”
“自首,今天自首的人还真不少,刚才市委书记的千金也来自首,这会正在审讯室由李局长亲自录口供呢!”一名警察下意识的嘟囔着。
“什么?”许子陵眼睛一瞪,展开身法,几个兔起鹘落,便在一众警察眼前消失。
众警察面面相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结队往办公楼里冲去。
许子陵一路疾奔,凭着直觉,找到了审讯室,还在门外,就听到了孟雪的声音。
“李局长,这件事是我做的。”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审讯室的铁皮门被人踹开,许子陵威风凛凛地立在门口。
“雪儿,你在干什么?”
“哥,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