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女人是极度敏感的动物,何况刘婕如此的聪明。杏花二嫂在的时候,刘婕去我家里很多次,我与杏花二嫂的那点秘密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是,呃”我有点讪讪的,虽然刘婕跟我没有夫妻关系,但她毕竟算是我的女人,被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还有其它女人,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郝挺,我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个女人,我只要知道自己是你的女人,而你也是我唯一的男人就行了。其实我这个人是非常传统,也一直希望能从一而终,可阳阳爸爸走了极端。所以我要和你一起,慢慢的走下去,直到变老,”刘婕看着我道,说得是那样的庄重、严肃,这是一个女人在交行她的一生。
她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敲击在我的心坎上。我心里在问自己,我郝挺何德何能,能得到刘婕如此的垂青。而且,在我的心里,我又将刘婕放在了什么位置。很显然,作为丧偶的刘婕现在需要男人的疼爱,而我的关心和爱护让她一下子完全倒进了我的怀里,可她最想要的,我能给她么?我有妻子,我有孩子,她要跟我一起慢慢走下去,一直变老,可我却只能给她个婚外女人的名份。
而婚外女人在中国这种五千年文化中是为人所不齿的。况且,现在是因为齐小倩不在江城,如果齐小倩回来了,我还能和刘婕这样在一起么?齐小倩是个悍妒的女人,她绝不会允许我在与她的婚姻内有婚外女人,如果真到那时,我还能答应刘婕的一起走下去,慢慢变老么?
“我知道,可能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能成为你的女人,我已经知足,”刘婕好象看到了我心中的天人交织,接着道,“我们走吧,我预订了房间,”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震,立即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的欲/望被激发了出来,刚才她的话还让我有点汗颜,但一句预订了房间又让我对她的身体产生了无尽的渴求。
我发现刘婕每一次都很疯狂,就象现在,她就骑跨在我的身上疯狂的摇动着,根本都不用我去撞击她,每一次她都是抽尽离,再齐根而入。她的嘴里更是发出一阵一阵的低吼声,粗重的喘息让人听起来觉得她就象是条离了水的严重缺氧的鱼。
她是那样的令我迷醉,那样的令我疯狂,在她的这种激情的带动下,我已经完全被激发,我多么想世界就在此时能够停止运转,我们俩就这样永远的结合着,存在着,永远永远,因为只有刘婕能给我带来这样的快/感,同时带来心灵的安慰。
性/爱是一种情感的交流,它可以让人在肉/体之外进行灵魂上的抚慰,我承认,我在刘婕的这种爱、欲、情中完全沦陷了,甚至与齐小倩离婚娶她的念头都在我的心里一闪而过。
不过,这仅仅是一闪过,因为我不想给孩子一个破碎的家,这么多年来,我隐忍着,还不是为了孩子?
“郝挺,给我,给我”刘婕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一边耸动着,一边用双手揉搓着自己两只丰满的胸,嘴里则进行着喘息的嘶喊。
“哎呀,我不行了,不行了”终于在一阵叫喊之后,刘婕整个人趴到了我的身上,嘴里在呢喃着。
我慢慢的翻身,将她放平,然后以传统的传教士的方式进入了她,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一阵暴风骤雨式的进攻。
也许是心里总觉得对刘婕有那么一丝丝愧歉,所以我更加的卖力,在感情上我不能给她满足,那么就给她在**上满足吧。
这一次,我坚持的时间特别长,等我低吼着将生命的精华全部喷射入她的体内时,我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嘴角流下了一丝粘粘的口水,整个人脸上浮现着满足的微笑。我知道这是她在极度满足状态下的短暂失神,我轻轻将自己抽出来,用纸帮她和自己擦干净,然后就这样搂着她躺了下去
蒋树春的招聘出奇的顺利,那个国有企业早就濒临破产,蒋树春是下岗的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下岗的人员名单正在酝酿,搞得整个公司人心惶惶的。蒋树春就这么找了几个以前的同事悄悄私下里说了下,没想到一下子跑来了许多人员。好在蒋树春本就是这个单位出来的,对单位的人和事还是比较了解,留下来的都是些技术过硬、能吃苦耐劳的,那些吃惯大锅饭,做事耍刁取滑的,基本都被淘汰出局。
人员招聘顺利,工程上手也比较顺利,本来郝强还想拥有蒋树春,再慢慢的扩大自己的实力,现在经刘婕这么一弄,他也发现自己如果这样搞的话还确实不行,毕竟自己那只是个小小的工程队,钱林俊可以听刘婕的,但却不会听他郝强的。没有钱林俊和刘婕的资金,没有坚实的后台背景,他根本不可能干大,所以倒也安心的做起了项目经理。
毕竟他一直是做工程的,项目上的各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就手,工程的建设速度非常快,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一切顺利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一天我正在单位上班,就接到了刘婕打来的电话,“郝挺,出大事了,”
“怎么了?”听到刘婕的声音都有点异样了,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是我现在很是担心,这个项目会不会出事,有好多人都打伤了,”刘婕道。
“你别担心,我一会过来啊,怎么钱林俊和郝强他们不在么?”我问,虽然刘婕是公司的法人,但钱林俊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而郝强又是我的兄弟,他应该知道刘婕是我的女人,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男人应该不会只将刘婕这么一个女人放在最前线吧。
“他们俩都在,可他们在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算了,警察来了,我不跟你说了啊,”刘婕摁断了电话。
我立即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工地驶去,虽然心里着急,但我知道只要有警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当我到达现场的时候,我才发现现实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得多,现场虽然来了大批警察,可其它人更多,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现场的秩序也比较混乱,警察正在将人群往两边分。
我从人群中钻了进去,恰好此时警察将我面前的人拦开,其中一个警察准备将我推开。
“对不起,我就是这个公司的,我进去有事,”我对拦着我的警察道。
警察放开了我,他可能害怕因为我是这个公司的而混在其它人群里反而更危险。
“刘婕,到底怎么回事?”来到刘婕的办公室,我问道。
刘婕的办公室就在这个小区边上,本来建安公司是有办公楼的,但林永健死后,整个建安公司就垮了,原来租用的办公楼也被房东收了回去。在刘婕新组建建安公司时,正好鸿泰本身有建好的售楼处,刘婕就在售楼处的二楼弄了个临时办公室,公司的其它中高层也都在这里办公,这样所有事情也好现场办公现场解决。
“唉,这个鸿泰小区原来开发的时候是卖过一部分房子的,但后来由于变成了烂尾楼,法院强制执行了原建安公司的许多资产,还给这些购房户。当然,由于资金不足的问题,当时的购房者只得到了部分赔偿。由于公司都破产了,所以那些购房者当时没血本无归,能拿到部分赔偿款就已经满足了。可自从新公司成立,我们接手这个楼盘后,零星的就有人要求我们付清剩余的赔款,还有人要求购房,并拿出原购房合同要求我们按原价履行合同。你说我们新公司怎么可能为老公司还债,就算我同意,其它股东也不会同意。而按原合同购房,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前这的地价才多少钱一亩?再说了,原来的建材也便宜,我们现在的建材购入价比以前高出一倍都不止,如果还按原协议价,我们的利润将锐减甚至亏损。”刘婕道。
“你们这又不是原来的建安公司,这些人怎么可能要求你们按原合同来卖房?”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现在的公司挂的还是建安公司的牌子,但法人、股东都已经变更,唯建安公司的名字相同而已。
“民众才不管你是不是变更了法人、股东,他们只认建安公司说话,而且他们手里拿着的也是跟建安公司签订的合同。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的公章正是原来建安公司的公章,也就是说如果到法院去打官司,我们恐怕很难胜诉,”刘婕道。
我知道建安公司有自己的法律顾问,这些问题他们肯定都已经考虑到了,可当时他们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块呢?
想想我就释然了,本来刘婕并不经营建安公司,她只是个家庭妇女,她肯定想不到在建安公司被执行的过程中还有这些遗留问题。而钱林俊和郝强以前都不是建安公司的人,他们对这些肯定也不了解,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可仔细一想,我又发现了问题所在,如果说刘婕、钱林俊、郝强都不知道原建安公司被强制执行还有这些遗留问题的话,那么曹阳呢?曹阳是区委书记,是处理鸿泰小区这个烂尾楼的负责人,就算以前不是,这次重新启动建设,他也应该了解过其中的各个关节了吧,鸿泰小区以前的这些买卖合同他也应该知道,那么他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些呢?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那时余敏刚到我们区任区长时曾与我一起吃过一次饭,当时她在桌上就说过,即使有人以建安公司的名义拿下了鸿泰小区的建设权,建设恐怕也不是那么顺利。那么,当时余敏是不是就考虑到这一层了呢?如果余敏能考虑到这一层,那么曹阳难道想不到这一点?
余敏本有安排人参与鸿泰小区建设的意图,而且按曹阳的说法,余敏有找借会给他制造麻烦的企图,她知道有问题却不说情有可原,可曹阳又是为什么呢?
此时,我不仅又想起我父亲的话来,曹阳一个区委书记,正处级干部,凭什么跟我一个小学教师称兄道弟,而且还帮我谋得了副校长这个位置,难道仅仅是他儿子在我这个班,亦或是我帮他校正了他儿子的精神状态?
这是我第一次对曹阳对我的帮助产生一丝丝疑惑,但也仅仅是一丝丝疑惑,很快我就将这一切甩在了脑后,因为此时曹阳已经来到了现场。
国家对于群体性事件是非常重视的,一旦某个地方出现了群体性事件,这个地区的党委或政府一把手是必需要现场解决的,否则造成社会的不安定,那么这个地方父母官的仕途也就算到头了。当官的人谁都不会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开玩笑,所以曹阳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怎么回事?”曹阳首先进入了刘婕的办公室,看到我在场后只是跟我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问刘婕道。
刘婕只好将情况介绍了一遍,“,当时这些人中有人想冲击我们的售楼处和办公室,我们的保安与他们发生了争执,然后引起了冲突,后来这边的民工就冲了过去”
“民工?民工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单位领导或项目经理,他们会冲过去?我看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公共安全这根弦,”曹阳没给刘婕好脸色,毕竟她跟刘婕没有碰过面,而这个项目给刘婕做也完全是因为她是林永健老婆的原因,当然曹阳也知道刘婕与我关系非浅,所以在冷脸训斥了一番后,立即变换语调道,“同志们啦,现在全国都在讲维稳,不要发生群体性事件,你们怎么就没这根弦呢?象这种事,一定要尽早尽快的解决,拖得越久结果越糟。好了,不说了,现在我要去现场办公。”
说完曹阳在与他一起来的干部的陪同下,向工地大门口走去,在那里,特警们正排成了排,阻止市民进入工地。而市民们群情仍旧比较激昂,虽然因为武装特警在收敛了不少,但仍有不少人叫闹着要建安公司给个说法,要政府给个说法。
曹阳走了过去,我们一起跟着,区公安局局长刘海仁走了过来,“曹书记,你别再往前走了,那里人杂,危险。”
“危险?这是我们自己市民,不是暴徒,如果作为区委书记,我连在自己的地盘上走路都怕危险,我还做什么父母官?我一位朋友就跟我说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曹阳说着,走到工地旁一个高土堆的挖掘机边爬了上去,然后让刘海仁从一位在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官手中递来一个话筒,我们都在土堆半腰处,“广大市民朋友们,我是开发区党委书记曹阳,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上届政府在处理烂尾楼问题的时候确实遗留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但我们秉承一个原则,坚决不能让老百姓吃亏。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请大家先行散去,刚才在冲突中受伤的市民和工人,也要立即送到医院救治,我们”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得到明确的答复,否则我们决不离开,”有人在现场高声喊着,打断了曹阳的讲话。
曹阳向刘海仁望了一眼,刘海仁走过去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警官说了几句什么,这个警官离开了。
“好,那么现在这样,我、我们区城市开发局局长高友富同志、区公安局局长刘海仁同志,以及建安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项目经理跟大家现场进行协调。大家选出几位代表,我们到建安公司的会议室去进行协商,事情肯定能完满解决的,现在就请大家推选代表。”曹阳道。
这些城市的市民根本就谁都不认识谁,所以说要推选代表时,大家反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推举谁好。不过,最后还是有几个看似知识分子或比较能说会道的人主动站了出来。
“好,下面请各位预交过费用或手中有购房合同的到建安公司售楼处摆队登记,并留下联系方式,在我们协商好处理结果后会向大家一一通报,如果有满意的,我们还可以单独协商解决,”曹阳继续道。
奇怪的是这一次曹阳说完话后,居然没有人再叫喊着反对,我正怀疑刚才那些在人群里不停叫嚣的人怎么突然就这么规矩了,忽然意识到,好象刚才就在曹阳让人选举代表的时候,人群里似乎有十几个人被人架了出去。当然这只有我们这些站在高处的人才可以看到,那些拥在一起的人群根本就没发现他们中有人被架走。
我不得不佩服起曹阳来,记得小平同/志曾经说过一句话,‘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而曹阳确确实实的将这句话落到了实处。他在台上讲得慷慨激昂,要如何如何保障各位市民的权利,可却让刘海仁在台上抓走了一批在市民中有煽动力的人。因为他明白,在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那种真正的互相帮助拧成一股绳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大家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争斗,而且大家也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在政府已经后退一步,同意与大家进行协商谈判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再去无端的挑起是非,当然除了那些本就是来捣乱起哄的。因为事后我才得知,被刘海仁架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购房者,他们只是被人雇佣来掀起名愤的。
我不得不再次对曹阳处置这种突发事件的手段,毕竟那些真正愿意走到谈判桌前的肯定有与自己利益切身相关的,对于这些人,曹阳放下了身段,并许下了诺言。而那些在人群中起哄的,曹阳同样以严厉的方式给以打击,从而迅速控制住了局面。
由于没有了起哄挑事的,市民们渐渐散了,只留下那些准备与政府进行谈判的代表。
“各位代表,你们先随建安公司的人去会议室,我一会到,今天我们就现场解决所有问题,”曹阳从挖掘机上下来,对各位代表们道。
有了区委书记这样的承诺,代表们都安安静静的跟着刘婕等人去了会议室,没有一个再瞎起哄的。
“怎么样,人都抓到了么?”曹阳走到刘海仁身边问。
“嗯,都抓到了,咱们还抓到了那个领头的,”刘海仁道,“这小子躲在前同那个路口处遥控指挥,以为我们不知道,”
“好了,”曹阳显然没有听刘海仁表功的意愿,“你让人先审着,你跟我去会议室,”
“是,曹书记,”刘海仁答应一声,然后叫来一个警官,低声嘀咕了几句,跟上了曹阳。
此时,曹阳看到了我,“你怎么没去会议室?”他问。
“我”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我不是建安公司的人,而且我在建安公司也没有任何职权,我去干什么呢?
“走吧,去会议室看看,”曹阳没理会我,毕竟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大群跟着的官员,他不能表现得与我太过亲热。否则曹阳一手促成了建安公司接收这个项目,而我与他的关系又非常密切,而我又是建安公司的人的话,不难想象外面会传出什么样的新闻来。
当我们走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乱哄哄的,原来这些购房者在落座后就向建安公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部分要求全额退款,并赔偿一年多的利息;而另一部分人则要求继续履行他们与原建安公司的合约,以原价卖给他们新房。建安公司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要求,且不说现在的建安公司与原建安公司又多少关系,就是钱林俊和郝强也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一分钱利益还没看到,先得帮人家擦,怎么可能?
当曹阳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有资格真正的给他们做出最终的决定。不管这个决室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如果政府的政治与暴力机器真的参与进来的话,那么什么条件他们也只有接受。
因为我们的国情就是如此,我们所有生活都必须是维护国家稳定、创造和谐社会的大环境下进行,如果有人敢于与大形势相悖,结果可想而知。
“各位,现在将你们的要求说一说,”曹阳坐下后,对在座的各位民意代表道。
“我们要求将我们以前的购房款全额退还,当时建安公司破产的时候,我已经交了七万块预付款,但最终只还回来五万块。我们现在要求全额返还,并加付我们的利息,毕竟这是建安公司违约在先,”一个民意代表道。
“我们不要钱,我们愿意将建安公司退还的钱再还回去,我们要求建安公司继续履行原来的合约,我们要房,”另一个民意代表道。
“要是建安公司不给我们房也行,那么就按合同约定,全额支付我们违约金,当时我可是交了十万块,建安公司破产后,我们只拿到七万多点。现在我们要求建安公司除返还我们购房款外,再支付我们同等金额的违约金,”又有民意代表道。
“对”,
“对”,
“就是要他们全额退还,并支付违约金,”
人群中一片附和声,显然,这个民意代表的意见得到了不少民意代表的支持。
“我不要违约金,我要房子,”此时,一个年龄较大的老者站了起来,“当年我交十万块是为了给儿子买婚房的,哪知道最后建安公司破产了,我们只拿回了六万多块。可现在我儿媳妇都怀孕了,我们一家五口挤在一个不足四十平的小房里,以后孙子生下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不要钱,我要房,我宁愿将毕竟的积蓄全部拿出来。我必须拿到这里的房子,”
“对,我也要房子,”
“我也要房子,”
“”
显然想要房子的人也不少。
“嗯,你们的诉求我都了解了,那么下面我们听听建安公司有什么想法,”曹阳示意民意代表们暂时噤声,这些民意代表在说话的时候,建安公司的人都是一言不发。
刘婕是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显然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该怎么办。钱林俊应该是个有城府的,所以到现在也是一句没说,毕竟法人是刘婕。至于郝强,他除了会吼几嗓子,叫几声,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法解决,他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工人们拿起钢筋铁管,冲上去与市民械斗。
“额,我们服从政府的安排,”刘婕道,显然这是一句没有水准的话,这也是曹阳最不愿意听到的,因为这样说显然是将皮球踢给了曹阳。曹阳的目的是来做个调解人,如果做起了决策者,就等于裁判上场踢球,这样的处理结果肯定不能令双方信服。
可此时的刘婕认为自己这是在向曹阳示好,一切听从政府的安排,多么听话的企业,政府还能不维护么?
“嗯,只要是曹书记说的,我们坚决执行,不过我在这里想摆明一个事实,”钱林俊终于接过了话,“首先,我们对在上次建安公司破产过程中受到损失的各位表示同情,(钱林俊用的是同情,而不是歉意),毕竟你们的钱都是血汗钱。其次,我要说的是,你们的要求可能我们一个都没办法满足,”
“什么?”
“不行,”
人群立即沸腾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盯上了钱林俊。
“各位,在原建安公司破产的时候,你们已经从政府那拿到了相应的补偿款,虽然没有足额,但这只能说你们投资不善。买东西就象做生意,买对了,你就赚了,买错了你就亏了。原建安公司早就破产了,你们现在想以原价买房怎么可能?是不是如果建安公司没破产,他们今天还可以要你们补现在房价跟原来房价的差价?这显然不可能,所以,生意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合同怎么订,就怎么执行。”
“而且,你们向我们要补偿款、要利息、要房产,这是完全没有法律依据的,我们公司是叫建安公司不错,但我们公司与原建安公司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原建安公司法人是林永健,股东是XXX、XXX,但现在,公司法人是刘婕,股东是我们在座的几位,我们只是与原建安公司恰巧同名,又恰巧接手了原建安公司的烂尾楼而已。这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公司,我们凭什么替原建安公司来善后?”
“再者,现在的房地产早就不是原来的市场行情,现在的建材、人工、各种费用、包括税收也都不是原来的价格,用原来的房价买现在的房子,可能么?你们和我们都依靠政府、相信政府,但政府也有政府的难处,政府也会体凉我们双方的难处,同样作为企业本来就有为社会服务的义务,所以我们也体凉大家的难处,但如果要我们公司亏本去做买卖,我想没有一家公司会做。”
钱林俊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曹阳一眼,其实不仅曹阳,就连我都听出钱林俊话里的意思了。
其实,钱林俊对于没能绝对控股建安公司心里还是有点不满的,虽然他占了总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七,但公司却是刘婕说了算。不过当时他只想拿下这个工程,所以也算是将就着接手了工程,但现在很显,他是在向曹阳表明,其实他们来接收这个烂尾楼也是为了解决政府的麻烦,更是为了替曹阳去谋取政绩。现在刘婕说一切听政府的,其实就是听曹阳的,而若曹阳真的为了平息事态而决定牺牲建安公司的利益,那么他钱林俊可就亏大了,毕竟他是第一大股东,损失最大的也是他。所以他要表明,如果真的要是不赚或赚得很少的话,没有一家企业会做,到时大不了他撤资,让鸿泰小区再次成为烂尾楼。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曹阳的政绩要被浓浓的抹黑一笔。
曹阳稍微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钱林俊说的是事实,但他是官,官是不会被商牵着鼻子走的,他想不到钱林俊会是这样的人,以前他只是凭经验想在下一次工程上撇开钱林俊,但现在他已经发现,这个钱林俊不可近接触,因为他太急功近利。
其实,此时的曹阳不知道,钱林俊已经知道了曹阳要将他踢开的消息,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这也是一开始暴发那样严重的冲突而钱林俊却并没有出面的原因。
只是现在曹阳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知道的唯有钱林俊一人而已。
看到曹阳皱起眉头,而钱林俊的话里话外又没有公司出钱摆平这事的意思,我知道我应该说两句了。也许是因为跟郝强和刘婕的关系都非同一般,所以我觉得我能代表他们两个,当然,我也是怕他们说不好,毕竟一个只是个混着玩完高中的,而另一个已经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
“其实我们公司也是刚刚成立然后接手了鸿泰小区这个烂尾楼,作为企业我们有为市民服务,为政府排忧解难的责任。但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所以我们一切都在法与理的框架下来进行协商,”说到这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曹阳,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也没表示赞许,我继续道,“所以,我们今天公司所有负责人都在场,也是本着与大家共同解决问题的决心。特别是曹书记亲自到场,那么我们企业也要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所以我提出如下解决方案,看各位是否能接受。”
“第一类,是针对要求退款的市民代表,我们虽与原建安公司同名,但我们在财务上并非一家,而且公司已经变更法人与股东,本质上说我们与原建安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曹书记在这,我们就表个态。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总共有多少户要求退款,等统计好后,我们会尽公司最大努力补偿各位,至于钱的多少目前我们无法给大家一个明确的数字,这得等财务进行认真核算后才行。”
“第二类,对于要房的用户,显然随着建筑材料与工本费的增加,现在的房子绝不可能卖以前的房价,但我们可以在现房价的基础上进行打折,原来你们没有退还的房款也会折算在购房款里,最大折扣与我们现在活动的全款用户折扣相同。”
“还有一类就是现在急着要房的,我们公司已经有部分房封顶,还有个别套户没卖出去,但多是一楼或顶楼等不太理想的楼层,如果有人愿意要,我们将在原有折扣的基础上再给大家让利一部分,当然最大折扣不能超过九折,至于其它的,我们可以以白送停车位使用权、免交物业费的方法补偿大家。”
“以上就是我的建议,曹书记、刘董、各位代表,你们觉得怎么样?”我道。
我知道,我这样做相当于替曹阳完全揽过了责任,因为这样政府就不再需要出面,而政府也就不需要再承担任何责任。
而表面上看来,建安公司是吃了亏,但细算以后却发现并不亏,因为对于那些要钱的市民,我并没有答应他们确切的数字,这一切都要等公司财务的核算结果才行,那还有得慢慢谈判。至于第二类和第三类,反而是对建安公司有利,毕竟它得到了大批的购房者,而公司仅仅是在价格上作出一点让步而已,何况第三种人会很快清理掉建安公司那些很难卖出的困难户型,也算是加快了资金的回笼。
“不错,我觉得这样的建议可行,”曹阳点着道,随即向我传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好,我公司宁愿让出一部利益以补偿各位市民,无论是第二类还是第三类,只要在我们公司买房的,我们会在原有折扣的基础上免收三年物业费。”刘婕道。
这看起来很爽气,其实一算下来,三年物业费,一户也就一千多块钱而已。
既然政府代表和公司代表都已经表达,各位购房户代表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部分人都同意了我的建议,特别是那位着急要房的老人,“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接受。”
他当然接受,现在一套房算下来少说有五十多万,九折就便宜了五万多,他当时也就差三万来块钱,不仅全额补齐,还多了两万多块购房款,而且他又急着要房,现在就有现成的房子,怎么可能不接受?
只是那些坚持要退款的人还是争论着,因为他们更想知道公司到底能退赔多少。
“这样,从明天起,建安公司在售楼处搭建个业务咨询台,所有以前交过购房款的购房户带着相关手续到咨询台登记你们的需要并留下联系方式,到时我们会根据各位的需求再与建安公司进一步沟通,保证给大家满意的答复,”曹阳道,“刘董,你看这样行吧?”
“行,我们听曹书记安排,”刘婕道。
“各位代表呢?”曹阳又问。
各位要钱的代表显然知道现在就想拿到钱根本不可能,而那些要购房或着急要房的购房者已经接受了刚才的建议,会场一时间反而鸦雀无声。
“看样各位也同意这样的处理方法,下面请各位代表先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记得有时间将相关手续带来,咱们就按刚才商定的处理方法办,”曹阳道,“如果没什么其它的事,各位就先散了吧。”
代表们陆续离开了建安公司的会议室,而曹阳却坐着一动没动,显然他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