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二更)
当我站稳回身时才发现,刚才将手放在贾香玉肩上的醉汉此时酒杯已经掉在地上,而他的一只手正托着另一只胳膊,整个脸出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而他的嘴巴里惨叫还在继续着。
此时,跟这个醉汉一起喝酒的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看样准备冲过来。一看气氛不对,我立即转身拉着贾香玉就跑。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醉汉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现在对方有七八个,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别说七八个,他们中的任一个我恐怕都打不过,再加上要保护贾香玉这个女人,我可不想挨扁。
所以,逃走是最明智的选择。
还好,跟醉汉一起吃饭的几个人更关心的是那个醉汉的伤势,倒没有人立即来追我们,等我将车子发动起来才发现他们中的两三个向我们这边跑来。
两条腿不可能跑得过四个轮子,我一踩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他们只能在车后破口大骂。
我将车子开得很快,因为我怕他们也开车来追,还好,开出一段路后,我并没有发现后面有车辆追来。
“贾小姐,刚才那个醉汉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想叫贾董,可一想到她刚才说的,想交我这个朋友,我当然不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何况她确实是个美女。不过我确实叫不出口她的名字,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那个程度。
“呵呵,我会武功啊,沾衣十八跌,”好在这次她并没计较我叫她什么,而是格格的笑了下,由于刚才跑得比较急,她的胸脯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眼睛从她的胸前一瞟而过,我发现自己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欲/望,因为我想到了那天在她的办公室里那香艳的一幕。但我赶紧用意念压住自己心中过分的想法,转眼不再看她,而是专心的开车,但嘴上我并没有停下来,“啊?是嘛,早知道我就不拉着你跑了,搞得我也太丢人了,”我道。
是啊,遇到事就逃跑,对于男人来说确实够丢人的,可当时我只想着不吃眼前亏,哪考虑得了这么多。
“呵呵,跟开玩笑的,我哪会什么功夫啊,我只是家里以前是中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方法,当然也知道人的骨骼架构。所以我刚才借机下掉了他的肩关节。”贾香玉道。
所谓下了肩关节,其实就是使人的肩关节脱臼,也就是使肱骨头和肩胛盂关节错位,从而使人的肩部肿胀疼痛,主动和被动活动受限。一般肩关节脱臼后,必需尽快复位,否则不禁疼痛难忍,而且也会因为长时间脱臼而引发以后习惯性脱位,这将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啊?是这样啊,那那个醉汉的手臂是不是得尽快复位,时间长了可不好,”我道。
“是啊,我本来只想吓唬他们一下,没想到你拉着我就跑,呵呵,那也是他活该,就让他痛苦去吧,”贾香玉道。
“这”我有点惭愧,是啊,我刚才干嘛拉着她就跑?
“郝挺,没想到这人心挺善良的,他刚才是欺负我们呢,你还担心他的伤势?”贾香玉道。
“我也是将心比心,毕竟关节脱臼是非常痛苦的,何况他是喝醉了,”我道。
可我现在心中忽然疑惑起来,刚才贾香玉说他是借机下了那个醉汉的肩关节,可我也只是被醉汉挥个趔趄这么短短的时间啊,贾香玉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难道她真的会功夫?
“算了,不说这个了,他自会去医院复位的,即使他是喝醉了,也不该对一个陌生的女士动手动脚,这点薄惩也算是他应得的,”贾香玉道,“咱们现在到哪去吃?”
到哪去吃?当然不能再去这种大排档式的地方了,所以我道,“我们就去馨园吧,”
“又去馨园呀?”她似乎有点不太愿意。
“总不能再去这类大排档的地方吧,也太不安全了,”我道。
“没事的,刚才也只是偶然吧,哪有那么多不安全的,再说了,江城的治安也不会这么差吧,”贾香玉道,似乎她还真想去这种大排档类型的地方,“对了,你们江城的小吃街在什么地方?请我吃吃你们的江城小吃怎么样?”
既然她不愿意去酒店,我只能带她去夜市,在那里我和顾小雅一起去过。
就这样我们俩人在夜市上点了些小吃,看着穿着一身名牌,却坐在地摊上香甜着吃着东西的贾香玉,我不禁觉得这跟在梦幻中一样。这个漂亮得如天仙一般的女人为什么会来找我?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请她吃个夜市?绝对不可能这样。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的我,因为我不再是个普通的小学教师,或小学副校长那么简单的身份。我是秦默天的秘书,我的许多言行往往代表着秦默天,而现在的秦默天正处于旋涡之中,所以凡事我不得不三思。
而且那天在拆迁工地,我明明看到刘海仁在秦默天刚到的时候,在秦默天的耳朵边低声嘀咕了两句什么,秦默天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可后来秦默天又想没事人一样在现场处理事情,再加上这几天忙,我倒将这事给忘了。
那么,贾香玉这次到江城来会不会与这次的拆迁工地上的事有关呢?如果是,她会是哪方面的人?
“贾小姐这次到江城来是有什么事吗?”我问,我觉得贾香玉一定是有事,只是不知她会不会跟我说而已,我知道问可能有点不合适。但如果不问,我觉得好象也不正常,毕竟这只是一个随口的问题。
“没有啊,公司放假,难得有时间出来玩玩,到了江城想到郝秘在江城,就打电话给你了,”贾香玉道。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去市政府做了秘书,又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我不记得我在省城曾经给过她号码,那么她要找我号码确定是要费一番周折的,难道真的仅仅只是来玩玩?
“呵呵,你忘啦?王秘可是你的同学呢,”贾香玉道。
对呀,王新跟我可是同学,而且王新应该是经常去那里,那么她从王新的嘴里听说我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记得上次我跟王新去紫光阁的时候,王新介绍我时说的是兄弟,可现在她居然知道我跟王新是同学,那么这肯定是王新跟她说的。
对,一定是这样,我对自己说。
“谢谢贾小姐看得起我,还想到在江城有我这样一个朋友,”我道,“来,我再敬贾小姐一杯,”
“我看得起人家,人家未必看得起我啊,”贾香玉突然道。
“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愣。
“我早就说过了,叫我名字就好了,可你还一口一个不是贾董就是贾小姐的,这不是不当我是朋友么?再说了,你比我还大呢,我都得叫你郝大哥,”贾香玉道。
“这不是,我”我忽然觉得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只好道,“好吧,既然贾小姐这样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我就叫你名字了,”
“就是嘛,这样才对,”她假意的撒娇式地道,“来,我敬郝大哥一妹,以后你叫我香玉就行,”
“好,来,香玉,我们干一杯,”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也无法拒绝了。
不过,在心里我总觉有点怪怪的,因为贾香玉找我找得太突然,毕竟我们以前从没有过交结,只是在一个相当于夜场的地方见过面而已,夜场这样的地方感情比酒桌上还算不得数,她怎么会来找我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这话说的太绝对,但既然是祖宗留下来的,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那么贾香玉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我不知道,因为直到我们吃完喝完,我将她送到她住的地方,她都没有向我提什么要求,或请我办什么事。
她请我上去坐了,我礼貌的拒绝了,她也没坚持。
我无法明白贾香玉为什么要找我,即使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有一件事我却觉得我应该去搞明白,那就是那天在拆迁的地方,刘海仁到底跟秦默天说了什么。我相信,只要我问他,他一定不会瞒我的,因为他和秦默天之间的联系,完全靠我这根纽带。
“刘哥,在哪呢?”开车将贾香玉送回酒店后,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拨通刘海仁的电话。
“哦,在家,今天难得休息,”刘海仁道,“怎么,有事?”
“噢,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刘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我道。
我不想将这个问题突兀的问出来,因为在现场是刘海仁直接告诉秦默天的,如果非常重要或需要我去办的话,秦默天一定会告诉我,我想刘海仁肯定也是这么理解的。可现在秦默天并没有告诉我,那么是秦默天觉得这事不需要我去办,还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呢?
我不想给刘海仁有这种认识。
“好啊,你在哪,”刘海仁问我。
我告诉刘海仁我现在在的地方,然后听到他说,“你向前大概两百米有一个茶楼,就在那吧,我一会到,”
我先到了茶楼,点了一壶绿茶,要了点瓜子和果盘。
我还是不习惯喝咖啡,虽然我已经不在乎它的价格,但这就是习惯。
其实,一个人习惯的养成是很不容易的,要改变更难。自古就有这么一句话,三年可以造就一个暴发户,而三辈子才能造就一个贵族。这就是因为贵族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言行举止,那都是经过几十年的积淀,习惯下来的。而平民同样是这样,几年几十年如一日的这样生活着,突然的改变很难。
我不是贵族,我就是一介平民,虽然我现在坐拥千万,但我仍然只是市府的一个小秘书而已。
刘海仁很快就来了,穿着便衣,不过他的身板依然象军人一样挺拔,一看就是受过职业训练的人。
“郝老弟,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跟秦市长说了什么?”坐下后,刘海仁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嘬了一口,缓缓的问道。
我不禁愕然,我想不到刘海仁会主动问我这个问题,我更想不到他会知道我想问他什么。
“也不是,”我想去否认,但我的语气已经完全出卖了我。
“郝老弟,其实那天我跟秦市长说了这事,秦市长后来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我就知道她不会告诉你这事,其实这几天我也在纳闷,为什么我告诉秦市长的话会没了下文呢?”刘海仁道。
“你到底跟秦市长说什么?”我问,此时我已经不在意他知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郝老弟,你不觉得奇怪嘛,一个人从二层楼跳下怎么会就摔死了呢?”刘海仁道。
“是啊,我确实怀疑过啊,”我道,其实那天在现场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只是那时候现场太混乱,我们都没有纠结于这事,毕竟当时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是第一位的。但这也确实可疑。农村的那种两层小楼,虽然每层的层高比较高,但也就三米多一点,而一个成年人身高少说在一米六左右,那么她真正跳到地上,再加上人体腿部的缓冲力量,是不会对内脏造成多大的伤害的,除了她是直接从楼下掼下来的。否则,最多也就造成腿部骨折而已,如果屁/股着地,也最多脊柱受损,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呢?
“是啊,我同样怀疑,所以当天到现场的第一件事我就去看了死者落地的位置,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刘海仁问我。
“你看到什么?”我问,我知道,刘海仁肯定在现场发现了异常,甚至死者并不是死于从楼上摔下来,而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