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老板娘刘建兰,天下最难缠的莫过于寡妇了,她的厉害你见识到了吧?”
牛军山捅了捅钱程说。
“我明白了,为什么城管队一直对她束手无策,恐怕面对城管员,也用这招的吧?所以,导致你们无法对她进行执法。”
由一想到二,这女人能拿这招对付邻居,那么,她就能拿这招对付城管。
“嗯!上次安队长亲自来跟她沟通,结果被她赶了出来。后来也想过强制,但她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外。见男的她就扒裤子,见女的她拿把菜刀在人前一立,随时跟人拼命”
牛军山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年头,穿鞋的怕赤脚的,有钱的怕没钱的,而没钱的怕不要命的。这建兰拿命跟人拼,怕是真的唬住了别人。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钱程问。
“能有什么办法?上面接到投诉只知道往下加压,可我们的执法遇到瓶颈,上面又不会知道的。前些天上面又来电话了,责令城管中心一定要办好这件事。安队长给龙长青下达了上面的指令,龙长青眼下正被这件事搅得头疼”
他被搅得头疼,正好我来了,他就找个垫背的,想要让我难堪这就是典型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嘛钱程腹诽
&nb(一秒记住)sp;这边牛军山正跟钱程说着刘建兰的情况,却听见一旁围观的人幸灾乐祸地哄笑,还有刘建兰怒骂声此起彼伏:“娘的,人倒霉喝口凉水都碜牙”
钱程循声望去,却见刘建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一旁还有个被推翻的小塑料凳子。原来刘建兰提上裤子后见鞋带散了,她往一旁的塑料凳上一坐下,弯腰去系鞋带。
但她的太大,刚刚的一番闹腾又耗费了许多精力,一不留神,塑料凳子一滑,她直接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平地掼老牛,这一跤掼得她爬都不爬不起来。
钱程拨开看热闹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起了刘建兰。
“阿姨,您没事儿吧?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钱程关切地问。
刘建兰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陌生小伙子会这么关心她。要知道,自从她守寡,独自带着病中的儿子过活,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她竖起了带刺的狎甲,只要谁伤害到她的利益,她的刺会毫不留情地扎得人家血淋淋的。
不知从何时起,周围的人总拿有色眼镜看她,给她许多并不公平的指责,而她最需要的关爱和理解却少之又少。
面对一个长期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有时候真的是良言一句三春暖。钱程及时出手相助,关切的问候,如三月的春风浮进了刘建兰的心坎里。
要强地忍着泪,摇头说不用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往店堂里移动。早在刘建兰脱裤子之前就躲到一边的大厨,见一幕闹剧收场了,这才现身过来搀扶。
“小伙子,谢谢你及时伸手,进来我的店里坐坐吧!”
刘建兰推开了大厨,回头对站在原地的钱程说。
刘建兰突然对他说感谢,邀请他进店里坐坐,这让钱程心底一亮。看来她还是个知道好歹的人,最基本的善良本性还是有的。这样的人,应该是能被感化的
钱程把两种表现的刘建兰放在心底衡量了一下,点头,搀起刘建兰跟进了店堂。
扫了一眼店堂,三四位服务员着装整齐,秩序井然,给人的感觉很惬意舒服。如果不是刚刚见识到刘建兰厉害的一面,坐在如此雅致的店堂里,钱程会认为她一定是个非常优雅小资的女性。
视线落在了店堂墙上的神龛里,那上面供着财神,两旁边分别供着观音和另一尊青面獠牙的神像,钱程说不出来那是谁。钱程有点跌眼镜,一般的信徒顶多供个财神,而她一下子就供了仨,她也不怕仨神仙在哪天打架?
一看刘建兰笃信神佛,钱程对如何处理刘建兰的违章问题心里有了底。
“阿姨,来,洗把脸吧!”
钱程接过服务员捧来的热水,递到刘建兰的手里。
“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刘建兰声音嘶哑地说着感谢的话。
“是啊!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阿姨,您应该跟我妈差不多年纪,看见您,我就想起了我妈”
“看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妈有福了。可惜阿姨没有这个福气,小强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不要说让他来照顾我,他不要我照顾就好了”
刘建兰黯然神伤,微微叹气。
“阿姨,小强就是您的儿子吧?他身体怎么了?如果阿姨愿意,就说给我听听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我也不知道小强到底怎么了,大半年来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就见他整天骨瘦如柴,风大一点都能吹走他。大小医院也不知跑了多少家了,各种检查也做了不少,就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看着小强病成这样,我这当妈的心疼,如果能替,我真想替他生病”
刘建兰低低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可见她在面对儿子的病痛束手无策时,那种心情是何等的绝望和痛苦。
按目前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连一个病因也查不出来?是没看对医生?还是没找准检查的部位?钱程心下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