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惊讶:“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不是哥们儿,你这段时间住山里去了?没网啊?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第一个在开机的当天晚上出车祸脑震荡,第二个在自己家卫生间也能摔断腿,还有一个刚试镜完走出试镜棚,楼上的空调外挂机掉下来砸脑袋上了,当场砸得那个头破血流,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娱乐圈伤了三个女演员,每个都是我们这部剧的女主角,你竟然不知道?”冯嘉安难以置信地喊。
“我这一个月都陪着我们家鹿鹿,还真没注意过。”秦越听得目瞪口呆,“都这样了你们还拍?还有谁敢来演?”
“没办法,前期投资太多,原本第一个出演的那个乔丽,都拍了一半了,却出了事,要是半途放弃损失更多,而且除了女主这个角色的饰演人员,剧组里其他人什么事儿都没有,所以投资人和导演觉得还是巧合。”
“什么巧合能到这地步,这投资人是钻钱眼里了,谁啊?”秦越不屑骂道。
“那人你应该很熟悉,薛家老二家的薛玉!”
秦越一句“妈的”冲口而出,简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薛玉,正是先前算计过秦氏的薛哲晟的儿子!
“该!赔死他!”秦越恨恨骂道,原本自己还想让鹿九看看这剧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这下连这点心思也歇了,最好让这剧拍不下去,赔死薛哲晟的儿子!
“你接什么剧不好,接他们薛家的戏!”秦越不满道,“就这么饥不择食啊!”
“祖宗!”冯嘉安叫道,“我一个演员,只看剧本好不好,导演负不负责,我管他投资人是谁,你看不惯你倒是投资个戏给我拍,我不收你片酬给你拍!不投资,你导部戏我也给你拍。”
秦越轻“哼”一声:“你来也只能给你男二号了,我的男一号可是为我家鹿鹿保留的。”
”唷,刚陈导可跟我说了,他想请你朋友在剧里串个角色,你可是死活不同意。哎,”冯嘉安捅了捅秦越的胳膊,“你朋友是不是不太爱说话?”
秦越也看了看鹿九:“他不怎么跟陌生人说话,不过他在我们家是很活泼的,那是跟你不熟。”
秦越那近乎炫耀的口气让冯嘉安听得都牙酸,也更加重了他的好奇:“这人什么来头?能进你们家门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是!”秦越刚想炫耀,又想起秦钊交代过不许在外面显摆关于鹿九的一切,只好又咽下来,“反正你只要知道这是我们秦家的人就行了,别的不要多问了......鹿鹿,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让安子再去领一份?”秦越看见鹿九放下空饭盒,赶紧问道。
鹿九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剧组门口,那里刚停了一辆车,一个年轻女子正走下车来。
鹿九用只有秦越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个女子,不久将会有血光之灾。”
秦越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那款款走来的年轻女人不是田萌萌又是谁!
田萌萌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眼镜,在田萌萌和导演说话的时候背着双手四处探看。
秦越鹿九和冯嘉安离得距离近,田萌萌和导演交谈的声音便听得很清楚。
田萌萌道:“导演,我对甘颜这个角色非常喜欢,但是您也知道,为这个角色出了好多事故,我是不太相信这些啦,不过公司实在不放心,特意请了位大师来帮我看看,就是这位倪大师。”
那姓倪的听见自己的名字,走过去与导演握了握手,递了张名片:“鄙姓倪,倪楚河,略通风水命理之术,家师三霄观观主一闻道人。”
秦越“咦”了一声:“原来是那个话特别多的一闻的徒弟啊,他师父也就那样,这个徒弟也不晓得靠不靠谱。”
陈导的脸色其实不是很好看,本来就是人心惶惶的特殊时期,还来了个职业搞封建迷信的,但是出演或即将出演甘颜这个角色的人确实又都出了意外,田萌萌小心些也无可厚非。
于是陈导带着倪楚河田萌萌把剧组里里外外全都查看了一遍,最后又回到原先他们站立的地方,田萌萌轻声问:“大师,您看怎么样?”
倪楚河神情严肃地摇头:“此处风水大有问题!”接着倪楚河开始滔滔不绝,什么坤位缺角什么纯阳不化什么五鬼廉贞星,除了他本人没有谁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秦越悄声问鹿九:“这人说的对不对啊?我怎么一个字儿听不懂啊?”
鹿九抿了抿唇:“我也不懂。”
鹿九完全不通风水,以前阿蒙山倒是有教阵法的师父,鹿九从来都是暴力破阵,青龙惯着他,从不理会师父告状,后来师父也就懒得再教了。
田萌萌听完倪楚河的一番高见后吓得花容失色:“大师,那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倪楚河一本正经道:“我既然在此,必然要重新布置此处风水。”
田萌萌和导演都是大喜过望,于是整个剧组顿时人仰马翻起来。
鹿九有趣地看着,也想知道这人重新布置风水后究竟能不能化解田萌萌的灾劫,这时那田萌萌却往鹿九等人的方向走过来,跟冯嘉安打着招呼。
田萌萌已经是国内的一线花旦,但是人却没有架子,她并不认识秦越和鹿九,对他们却十分和气,一番交谈后秦越对田萌萌好感倍增,还要了个签名。
其他人还在忙得团团转,田萌萌跟着导演去试镜了,秦越悄悄跟鹿九说道:“这个田萌萌人还挺好的是吧?要是就这么出事了,也怪可惜的。”
鹿九看着秦越:“你是想帮她吗?”
因着冯嘉安也一直在边上,秦越不好说什么:“咱们再看看,说不定这改了风水就真的能化解了呢?”
等到试镜结束,剧组里的人也都按照倪楚河的吩咐做好了新的摆设,倪楚河又在整个剧组里转了一圈,最后满意地点头:“不错,此煞已破,可以高枕无忧了。”
田萌萌和导演都欣喜万分,当下决定签约,即日就进组。
秦越拉了拉鹿九的袖子:“怎么样?化解了吗?”
鹿九摇了摇头道:“此煞未破,血光之灾仍在。”
因为秦越问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降低音量,鹿九答话的时候也是正常回答,以至于站得近的,比如冯嘉安,比如导演田萌萌和倪楚河,都听到鹿九这句话了。
几个人都惊讶地看着鹿九。
倪楚河见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儿说这等不识好歹的话,当即冷笑:“小子无知,家里人也不教教在外面怎么说话吗?”
秦越立刻就捋袖子了:“嘿你说谁呢?你说谁无知,谁没家教?把你师父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徒弟,学了半吊子就出来瞎摆弄,人命关天的事儿你不知道啊!”秦小爷多跋扈一个人啊,敢骂鹿九无知,敢骂他没有家教,不知道鹿九是他秦家的人吗!
倪楚河见是另一个更年轻的小子,比前一个更猖狂,真是气得冷笑都发不出了,他转而向导演发作:“导演,你剧组里的人,竟都是这般没有规矩吗?”
陈导讶异地看了看鹿九,又看了看秦越,秦越是电影学院的学生,陈导又是知名大导演,自然认得这位正儿八经的皇太孙,他原本也以为鹿九是秦越关系好的朋友,可是眼下这情形却让他不得不思考。
鹿九但凡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秦越都不会这么维护他,秦越既然能这么相信鹿九,那鹿九所说的“此煞未破”,就很值得深思了。
陈导没有理会倪楚河,而是走向鹿九,恭敬地问:“鹿小先生这话,能不能跟我详细解释一下?”
鹿九还没开口,倪楚河又是一声冷哼:“田小姐,我为你消灾解难而来,可是你这些同事一个个竟如此无礼,这是何道理?我倪楚河自己的声誉受损没什么要紧,但我不能辱没了家师的名声,我师父是天师协会的副会长,在这京都是何等德高望重的人物,今日这两个黄口小儿必定要留下说法不可!”
田萌萌看看倪楚河,看看导演,不禁两面为难。
秦越也“哈”地冷笑:“我说你一会儿的功夫,跟导演告状,跟田萌萌告状,等下你师父来了是不是还要跟你师父告状,谁还不会告状啊?小爷也不跟你废话,今儿教你好好做人!”
秦越说着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秦朗:“朗叔,我跟鹿鹿被一闻那个道士的徒弟欺负了,你让一闻过来一趟,我在**影视城**剧组里。”
那倪楚河虽然不知道秦越打给了什么人,但他真的被秦越的颠倒黑白惊住了:“你你你!明明是你二人无礼在先大放厥词,怎么污蔑我欺负你二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倪楚河气得直哆嗦,话还没骂完整,两部手机同时响起,一部是倪楚河的,他接起来,一闻在那头跳着脚骂:“你小子闯了什么祸,怎么欺负到鹿天师和小秦爷身上去了!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来!”
另一部响起的手机是鹿九的,秦钊打来的:“小九,你跟小越怎么被欺负了?”
鹿九诚实道:“我还没有太明白,那个人算错了命数,就跟秦越吵起来了......你们不用过来,秦越应该是吵赢了......好,应该不会打架......”
不得不说鹿九真是个天然黑,秦越明明帮鹿九出头的,最后竟成了挑事儿的,虽然他确实也挺能挑事儿。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秦小爷是一点不落气势的,即使倪楚河在接到师父电话后深受打击一脸懵逼,秦越依旧保持着恶狠狠瞪视着倪楚河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