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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用这个?”白瑾辰拽了一下颈圈。
    “嗯,下次我们练习指令和执行时,就要用上了。”
    见白瑾辰只是点点头,并不关心电流刺激对小老虎的伤害程度,江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揉弄小白虎的力道不禁大了些。
    [真是完美演绎了冷血的性格标签啊……] 陆离也是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看来对于面前这个饲主来说,卖萌撒娇求抱抱根本打动不了他,也许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让他多看一眼吧?
    唉,心好累……
    小白虎懒散地打了个呵欠,甩了甩身子,跑到草地一头去晒太阳了。
    *
    杂交体的生长速度比一般老虎快很多,第三次与白瑾辰接触时,基本上已经长到1周岁的大小,活动区域也被扩大到了户外。按照江川之前说的,这一次是“指令执行”训练,作为训练准备,刚刚成年的小老虎们从早上就被禁止进食,以它们现在每天10斤肉的饭量,挨到中午都已经非常饥饿了。
    接触区域安排在一块空地上,与户外区用钢化玻璃门隔离开,空地中央是一只放满了肉的食盆,白瑾辰就站在食盆后面半米处,用齐腰的钢化玻璃隔板与用餐区隔开,而他的两侧是成排的保镖,人手一把枪,已经瞄准了用餐区的食盆。
    与前两次培养感情的接触不同,这一次明显是筛选性的。陆离和其他小老虎一一被饲养员检查过项圈,就被驱赶到用餐区的入口,小老虎们看到肉,立刻拼了命的往前挤,陆离故意躲在后面,准备先看看形势再做出应对。
    这时候,第一只小老虎已经被放进进食区,它看到肉,立刻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猛地吞下一大口。白瑾辰按照江川告诉他的指令,对着小老虎喊了一声“停!”
    在平日训练中,江川已经让这批小老虎熟悉了行动指令,其中“停”是用的最多的,小老虎接收到这个指令,无论在做什么训练,都会停下,等候主人的指示。江川除了自己亲自训练,也通过录音让小老虎们识别出白瑾辰的声音,当它们习惯接收指令以后,江川就直接用录音进行命令。
    在今天的测试之前,小老虎们早已习惯服从指令,一切都非常顺利。
    果然,这只小老虎听到指令后,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它就受不了食物的诱惑,又叼起一块肉。
    “停!”白瑾辰提高了声音,又喝止了一声。
    这一次,小老虎根本无视指令,拼了命的猛吃起来。
    “最后下达一次指令。”江川示意白瑾辰:“如果还没有反应,就进行惩罚。”
    白瑾辰立刻又喊了一声“停”,小老虎充耳不闻,他便拿起遥控器选择最低level的按钮按下,小老虎忽然嗷的一声,一脸懵然地坐在了地上,白瑾辰在这时候又重复了一次“停”。
    陆离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他们是在训练老虎服从和畏惧主人,服从命令之后,就会被喂食肉块,还有专门的人记录每只小老虎肯服从指令需要的电击次数。
    很快,就轮到陆离进去接受测试了,野兽状态下的他,对原始的欲望感觉非常强烈,看见肉的那一刻,陆离感觉自己好像是半辈子没吃过肉那么馋,他咕嘟地咽下一口口水,心想反正有三次机会,猛地扑上去,真的是狼吞虎咽。
    这副没出息的阵势,不仅让白瑾辰为之一愣,江川也是愣住,他侧头提醒白瑾辰道:“这次,命令一次就电击。”
    白瑾辰立刻喊了一声“停”。
    还有两次机会呢!陆离想也没想,安然地继续吃肉。忽然间,脖子传来一阵刺痛,浑身过电的感觉让他顷刻堆坐在地上,浑身发软,懵然地望着对面的白瑾辰,委屈巴巴地嗷呜了一声。
    我艹你个死没良心的!一上来就电我!
    陆离满眼控诉,琥珀珠子似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被背叛了的绝望模样,不需要白瑾辰再下什么指令,就已经不屑于吃肉,嘴巴里嗷呜嗷呜的,叫的那一个凄惨。白瑾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扭头便问:“他的智商只有六岁?”
    江川也一时哑口。
    六岁还说的是人形化之后,现在恐怕比一般老虎聪明不了多少……可是眼前这只小白虎,却好像对白瑾辰产生了同伴情谊,因为自己平白被他电了,伤心不已。
    “把防护栏打开。”白瑾辰忽然道。
    “少爷!太危险了!”还不等江川拒绝,保镖们纷纷诚惶诚恐起来。
    “有你们的枪,他的电击项圈,有什么危险的?”白瑾辰一挑眉,坚持道:“打开!”
    “白少爷……”江川也皱起眉。
    “你打开,我要亲自测试它。”白瑾辰说着,一拍钢化玻璃,江川皱着眉按了一个按钮,玻璃门打开来,白瑾辰两步走到食盆前,伸手先去试了试项圈,发现已经没有电了,又安抚似的揉了揉小白虎的头。
    “我不想伤害你。”白瑾辰解释道:“但我必须确保你也不会伤害我。”
    陆离盯着白瑾辰的眼睛,尽管他在向自己示好,眼中却没有半点温柔,这说明他只是在试探,试探自己能不能通人性,懂人话。陆离心中暗暗叹气,这个饲主才十来岁就这么精明,以后恐怕很难糊弄啊!
    但此刻他管不了这么多,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饲主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这样想着,陆离忙示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又拱入他怀里,撒娇似的嗷嗷叫着。就在这一瞬间,保镖们纷纷举起枪,陆离清晰地听到了拉动保险齐刷刷的动静。
    白瑾辰拿起一块肉,直接喂给他,陆离立刻吞了,白瑾辰便又拿起一块,这一次他攥住了肉,只露出一半的肉块来,陆离如果想要吃,牙齿就会刮到他的手,陆离歪了歪头,低声嗷呜着,先是撞了撞白瑾辰的手腕,继而轻轻舔了一下露出的肉块。
    老虎的舌头上有倒刺,被他舔到有些疼,但不至于受伤,白瑾辰观察着面前这只小白虎,终于确认,它对自己没有敌意,并且不想伤害自己,他又一次顺了顺小白虎的背,站起身来,走回安全区域,防护玻璃门在他身后关闭,白瑾辰看向江川:“这只,给我留下。”
    江川侧目看向小白虎,后者肆无忌惮地吃起了肉块,他心中一软,脱口问道:“按照流程,47号需要通过狩猎场的一对一决斗,才能入选候选。”
    “不需要。”白瑾辰似乎已经有了安排,笃定道:“就是它了。”
    好感度0,信任度0,重视度0,平等地位0.
    陆离看着屏幕上这一串毫无变化的饲主数据,真的想不通白瑾辰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现在可以注射激活酶了么?”
    “还差两周。”
    “尽快。”小白虎是最后一个进行测试的对象,白瑾辰说完这两个字,潇洒的一个转身,就带着若干保镖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107章
    在白瑾辰一再的要求下, 激活酶注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小白虎各方面的反应良好, 人形转化过程也非常顺利,被江川从培育室推出来的时候, 小白虎已经完全转化成了人形, 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在病床上沉睡,身上贴满了各种检测线,嘴巴上还罩着呼吸机。
    江川将小白虎推入专门的病房,又检查了一遍数据, 满意地舒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小白虎的头, 虽然已经是人类形态, 小白虎的头发依旧非常柔软,他顺便将头发理顺, 垂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刚刚成人的“儿子”。
    因为提前转化的关系, 小白虎比以往的杂交体都要小, 看起来不过是十六岁的样子,一张脸文质彬彬,白皙干净,非常招人喜欢,江川笑了笑,转头对助理吩咐道:“告诉白公子,可以进来了。”
    进行转化之前,江川就和白家说明过,提前转化将导致杂交体年龄偏小,不具备最佳的战斗力。但是白瑾辰却坚持要立刻转化,尤其在听说转化后杂交体的年龄和他相仿之后,更是亟不可待。江川觉得,大概是白瑾辰这种小少爷太过孤单了,想找个安全的同龄人陪着他吧!
    病房门被推开,白瑾辰径自走到病床前,垂眸看着还在沉睡的小白虎,第一次见到杂交体的他,似乎也是有些新鲜,盯了很久,忽然冒出一句:“可以摸他?”
    江川大笑起来:“当然可以!”
    白瑾辰点点头,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小白虎的脸,软软嫩嫩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接着又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下,白瑾辰不由得皱起眉,这只小白虎的长相未免太乖巧了一些,完全没有家里面那些保镖凶悍。
    “47号本来就性格温顺,而且年纪也小,难免和之前的杂交体有些不同,但是他的基因是品种优良的孟加拉虎,身体素质一点也不逊色,通过后天培养,就会越来越骁勇了。”
    白瑾辰嗯了一声,随即拉开被子,小白虎光溜溜的不着寸缕,虽然还不够高大,身上已经有了隐隐的肌肉线条,他又碰了碰他的小腹,硬邦邦的非常健壮。白瑾辰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需要多久才能醒?”
    江川看了一眼机器:“药效已经过了,现在就差不多该醒了。”他说着,忽然看见小白虎的眼皮动了动,随即便睁开眼,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漂亮极了,随着睫毛忽闪,像一颗宝石似的明艳动人。小老虎眼珠转了转,缓缓抬起手,愣怔地看着自己变了样的手臂,张了张嘴,发出软软的一声“嗷喵……”
    江川俯身帮他把氧气罩打开,也把测试指标的线都撤掉,按摩似的揉了揉他的手脚,笑道:“47号,恭喜你长大成人了,叫声爸爸来听听?”
    爸你个头!
    陆离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体,先是对江川翻了个白眼,随即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裸体,在江川笑眯眯的视线下,不爽地“嗷”了一声。
    江川揉了揉他的头,转头对白瑾辰说道:“看来让他说话还是有点困难,但是通过训练,是可以渐渐掌握我们的语言的。”
    “我可以把他带走了吧?”白瑾辰并不介意这些,反倒是迫切地想确认小白虎的归属。他朝着陆离走近一步,充满侵略性地盯着他,正式道:“你现在属于我了,能听懂吗?”
    陆离眨眨眼,看着白瑾辰板着一张脸,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瞬间一阵无语。
    他现在已经是人了,这些人类不要动不动就摸他的头好不好!
    白瑾辰说完这句,扭头对江川道:“江博士,给他一套衣服,我的车就在院子里等。”
    *
    就这样,陆离正式离开了实验基地,被送上了白家的车。运送他的是一辆黑色宾利,整个后排空间都是他的,但是却用铁栏和驾驶席隔离开,为了防范杂交体的袭击。车子开了很久,终于驶入白公馆,尽管陆离对这个地方的早有了心里建树,当真的进入白公馆的大门时,还是被这里的气派给惊到了。
    所谓的白公馆,不仅仅是一栋房子,而是一处占地至少上万平的私人领土,通过第一扇铁门,眼前是一条林荫道,两侧是大片的银梧桐树,正值夏末,树影婆娑,耳边都是夏蝉“知了知了”的叫声,车子穿越这片蓊郁,仿佛突破了某个结界,进入了一片世外桃源。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片人工湖,越过湖面,就能看到白家的庭院,这是一个充满禅元素的仿古庭院,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楼廊回环。在庭院深处,有一栋古今交融的建筑,看上去是汉风楼阁,却用的仿古的玻璃窗和钢结构门。陆离在这里下了车,被两个保镖护送着,跟在白瑾辰身后,走了进去。
    房子内部的风格和外观也是统一的,虽然都是现代化的设施,但全部是古风设计,非常有格调。白瑾辰一进门就被侍从伺候着换了鞋,并送上湿毛巾让他擦汗。陆离心中一阵感慨,这家人的行事作风,也和整个公馆的风格非常地统一啊……
    “白少爷,您回来了。”管家迎候在玄关处,微微欠身:“新保镖的住处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
    白瑾辰点点头,示意身后的保镖随他进去,他们上了二楼,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白瑾辰在门锁的位置印上指纹,房门滴的一声,他接着拧动把手打开门,顺手敲了敲门板,沉闷的声音传来,管家立刻道:“这是全钢体结构,可以承受500kgf的撞击。”
    白瑾辰走进房间,简单地环视一圈,就听管家继续道:“房间里的陈设都是仿照您的房间复制过来的,但是所有陈设都经过了特殊加固,除非是机械碾压,否则不会损坏。”
    “课程呢?”
    “语言和格斗老师都已经到位,课程安排在这里,从明天开始授课。”管家递上一份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表,白瑾辰扫了一眼,对管家指了几处:“每周六,空出返回基地复查,注射缓释剂的时间。”
    “好的。”
    白瑾辰终于安排好,这才扭头对陆离解释道:“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距离我秋季入学还有六周,你必须在这六周内学会做一个正常的人。”
    那太简单了!
    “嗷呜!”
    陆离对着白瑾辰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一左一右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白瑾辰微微皱眉,走近一步,用手指点着陆离的脑门:“还要学会如何保护我!”
    陆离跟着又“嗷呜”了一声。
    白瑾辰不信任地瞥他一眼:“行了,先吃饭吧。”
    刚好到了晚饭时间,陆离被两位保镖大哥“护送”着,随白瑾辰来到餐厅,大圆桌上摆满了菜肴,陆离被安排坐在白瑾辰旁边,桌上只安排了他们两个人的餐具,管家先是把白瑾辰的餐巾打开,递给他铺好,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陆离的餐巾,白瑾辰直接接过来,帮他铺在身上,并解释道:“这个你要学会用法。”
    陆离不知道其他杂交体是受到怎样的待遇,但就目前这个状况来看,白瑾辰的这种照顾让他恍惚觉得自己不像是来给白小少爷当保镖的,反而像是他请来的客人。但这并没有让他有多享受,反而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是要闹哪样?!
    可惜白瑾辰大概是在鄙视他的智商,并没有任何解释,陆离更不敢妄自发问,怕暴露了自己过分聪明的大脑,反而会被白瑾辰怀疑。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陆离这样安慰着自己,忽然被白瑾辰往手里塞了一双筷子,手被他紧握着,摆成持筷姿势,然后白瑾辰站起身,抓着陆离的手,带着他夹了一块肉。
    不愧是有钱人家里烧的肉,这色泽红润鲜亮,这香气鲜香浓郁,这质感q弹软嫩……陆离兴奋地吸吸鼻子,即便是已经化身人类,他依然对肉类有一种欲火焚身的热情,在这股汹涌的欲望的驱使下,陆离探头就把这块肉一口吞了,咕嘟一下咽下去,舔了舔嘴巴,视线还落在那盘子肉上,眼巴巴地看着,简直恨不得要把整只盘子都拽过来,当成食盘闷头啃。正兴奋着,却不想被猛地拍了一下头。
    “嗷!”陆离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瑾辰,后者板着脸道:“肉,不能这样吃!”说着,又抓起陆离的手,带着他夹了新的一块,就在陆离被食欲支配,忍不住开始伸脖子的时候,白瑾辰冷声命令了一句“停!”
    得到指令,陆离只好生生顿住,干吞一口口水,眼睁睁地看着肉块被夹入面前精致的小盘子里,然后白瑾辰松开他的手,也给自己夹了一块,既而举止优雅地夹起盘子里的肉块,只咬一口,又放了回去,随即一挑眉,侧目看着陆离。
    陆离:……
    谁能告诉他一下,为什么给有钱人做保镖,还要学习用餐礼仪啊!
    第108章
    在白瑾辰手把手的指导下, 漫长的用餐总算结束了,陆离被带回房间, 白瑾辰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拉着陆离走进浴室, 浴缸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好了水, 他伸手试了试,便对陆离要求道:“衣服脱了,给你洗澡。”
    不是吧……
    陆离不情愿地瞥着跟在白瑾辰后面簇拥进来的若干保镖大哥,他可不想被这群人凶神恶煞地视奸着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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