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欢
快到卯时李逸扬才睡著,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浩然颜色铁青的俊脸。
程浩然见他醒了,冷冷说道,“下床!”
李逸扬微觉诧异,随即想起林灵就睡在他身边。他把林灵搭在他腰上的手拿开,起身和程浩然走了出去。
林灵毫无知觉的翻了个身,抱著被子继续沈沈睡去。
外面是初冬yīn冷的天气。李逸扬看程浩然也不像要等他梳洗完再说话的样子,只得穿著中衣就走了出来,程浩然一直走到後园才停下脚步。
李逸也停下脚步笑著说,“浩然,你可别想歪了。”
程浩然一拳就朝李逸扬脸上招呼过去,“你竟然和她睡在一起!”
李逸扬险险避过程浩然的拳头,“你怎麽还动手了?”
程浩然又是一拳,“是你欺负她。”
李逸扬往後退了几步,“够了,真要打吗?”
程浩然冷声道,“打的就是你。”
李逸扬只得还手,“她病了我不过就近照顾。程浩然,我和林灵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解释,你到底想怎麽样?”
程浩然拳脚不停的骂道,“你***竟然照顾到床上去了!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又不娶她,你以为什麽事都非要你来照顾吗?”
李逸扬一怔,脸上狠狠挨了一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作声。
程浩然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下一次!”
李逸扬说,“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要怎麽样?”
程浩然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程浩然开口道,“你喜欢林灵吗?”
李逸扬沈默了一会儿说,“我和她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对她又何止是喜欢那麽简单。”
程浩然冷声道,“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复杂,你若真对她好,就不要欺负她。我说了,没有下一次。”
程浩然转身就走,李逸扬看著他的背影问道,“浩然,你为什麽和我说这些,你是什麽意思?”
程浩然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李逸扬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凝重的望著院子里几棵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大树。如果换作是江磊,看到刚才的情景怕不是要吹口哨,程浩然却是这样的反应,这真是李逸扬从未想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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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露清莲确有奇效,林灵脸颊和脖子上的伤口结痂脱落後没留下半点疤痕。林灵在李家的别苑里一直住了半个月等到伤口完全好了才敢回家,回去以後虽有李逸扬求情,林灵还是被林老爷禁足了。
反正冬天天气冷,林灵也乐得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平日在爹娘面前就装模作样的弹弹琴刺刺绣,大部分时间还是赖在书房,从游记杂谈看到野史,正书却是不大看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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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天气极冷,小雅早把林灵闺房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外面已是夜色沈沈,林灵昏昏欲睡百无聊赖,把蜜饯盒里的各色小食全部倒在桌子上摆成各种图案玩。
门上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林灵只当是小雅,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进来”。
来人带著一身冷冽气息走进屋里。林灵听脚步声不像小雅,抬起头来,却是李逸扬。
“扬哥哥!”
李逸扬给了林灵一个榧子,“没良心的小丫头,一个多月不见,也不想我。”
林灵仰脸笑看著李逸扬,“想,怎麽不想,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李逸扬在林灵对面坐下。
林灵絮絮的说她这些天有多无聊,都做了什麽事看了什麽书,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说著说著就变魔术一般捧出个大枕头,说是送给李逸扬的新年礼物。
李逸扬谨慎的问,“这绣的是什麽?”
“兰花啊,很雅致吧?”
“……嗯。”
“荞麦枕,明目养神的。”
李逸扬低头抚摸著枕套上很像杂草的兰花,“灵儿,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哎?”
“有吗?”
“……没有。”
李逸扬抬头看著她。林灵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碎花小夹袄,下身松松的系了条淡蓝色刚过膝的百褶裙,她整个人蜷在一张大椅子上,穿著萝袜的小脚还一晃一晃的。或许是炉火很旺的原因,林灵的小脸上粉光融融,含笑的慵懒神情竟生出几分女人才有的风韵来。
李逸扬第一次在林灵面前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灵儿,我……”
林灵打断道,“扬哥哥,你的脸怎麽有点红?太热了吗?这屋里是有点热。”
李逸扬看著林灵,一时又说不出来。
“怎麽了?”
“我该回去了。”
“哎?要走了?”
“万一叫你爹娘看见了不好,我还是早点走吧。”
“嗯,扬哥哥再见。”林灵拉著李逸扬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李逸扬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乖乖睡觉,回头我再来看你。”
林灵倚在门框上看著李逸扬拿著个大枕头依然身手矫捷的从墙头翻过去,甜甜一笑然後关上了房门。
这章有些短,我把之前写的觉得不太顺畅的地方删掉了。
第20章 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林李两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闹饭。饭罢两家大人在外厅喝茶说话,李逸扬坐在下首陪著,等林灵换好外出衣裳然後带她去看花灯。
林灵穿一身水红色镶兔毛边的新衣服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李夫人喜欢的一把握住她白白嫩嫩的小手,细细打量道,“看我们灵儿标志的!”
林灵嘻嘻一笑。
李夫人对林夫人道,“灵儿过了年就满十六了,是可以出阁的大姑娘喽。”
林夫人笑著摇头,“她哪儿有点大姑娘的样子。”
李夫人喝了口茶,“这样宝贝的女儿,真是便宜给谁家儿子都心疼。”
林夫人说,“姐姐可别说这话,我把她纵到这般顽劣,到了别人家不被笑话就好了。”
李夫人笑道,“谁说的,若娶到我家我疼都疼不过来。”
李逸扬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林灵却是臊了,把手从李夫人手里抽出来说,“阿姨就会胡说八道。”
李夫人还是笑,“阿姨从不胡说八道。”
林夫人也笑,“好了好了,灯会就要开始了,灵儿你和逸扬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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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天气虽冷,街上却是一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林灵挽著李逸扬的胳膊跟著人群慢慢向前移动,各式各样的灯笼字谜挂满了整条织锦街。林灵不善猜谜,李逸扬倒是猜中了几个,可他俩也不耐烦排那麽长的队伍去领什麽奖品,只是一路随意赏玩。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很多,林灵买了个孔明灯,两人挤出人群跑到沈梦湖边去放灯。
林灵擦了把额上的汗,“今天可不是全皇城的人都出门了吧!”
李逸扬道,“元宵节本就热闹,今年碰巧又要选什麽天女,那自然更了不得了。”
两人放完孔明灯就背靠著背的坐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说话。
“扬哥哥,月亮真圆。而且是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嗯。”
“放完烟花我们去逛夜市吧。”
“小馋猫,又想吃什麽了?”
林灵掰著指头为难的数著,“想吃什麽啊,我想吃的东西有好多样哦。”
远远的听见一声炸响,湖面上开出一朵绚烂的火花。两人起身去看,只见接连不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而且也是天上一朵水里一朵,分外的绚烂耀眼。
林灵微微侧过头,看著李逸扬轻轻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有些落进林灵眼里,开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光亮,低头将心底的喜欢印在林灵唇上。
眼前五光十色的场景突然被黑影覆盖,灼热的呼吸,温暖柔软的触觉又一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著的双眼,他的睫毛几乎刷在自己脸上。
林灵一脸震惊的呆掉,李逸扬的舌头悄悄钻进了她嘴里。
林灵惊慌失措的开始挣扎。
李逸扬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扶在她脸旁,只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深吻。他四处追逐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轻轻吸她嘴里的香津蜜液。他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麽香这麽滑,这麽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整个人动弹不得,放在身侧的手却还挣扎不休,又是推又是抓的。她在混乱中不知抓到一样什麽东西,揉在掌心“撕拉”一声响,可她被吻的昏天黑地,一时也顾及不到那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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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窒息过去的时候李逸扬却突然放开了她,林灵昏昏沈沈抬起头,就见不远处一队穿著官服的人马提著灯笼快速跑了过来。
李逸扬搂著林灵的肩膀把她护在自己怀里,戒备的看著快速聚到他们身边的官兵,一时也搞不清楚这是什麽状况。
骑著高头大马的为首官兵长向前迈了一步,“这位姑娘,请问你手里拿的是什麽东西?”
林灵摊开手心,原来她刚才慌乱中抓住的是一团皱巴巴的红纸。
首领面上一喜,“姑娘,这可是你拣到的?”
林灵不知他是何意,就直接把手里那团红纸递给了首领。
首领小心的把红纸展开,李逸扬看清了上面的金龙纹饰,脸色否变。
首领对著灯火认真确认了一遍,又问道,“姑娘是否成婚了?”
林灵一怔,“没有成婚。”
首领听言立即翻身下马拱手高声道,“红织灯已寻,请曲诃天女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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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国教为东竭教,每年年初的祭天大典是最为隆重的宗教仪式,如果这一年能找到天女为苍生祈福,那更是举国欢庆的吉兆。寻找天女的方法是由国师在每年除夕子时占卜出吉星所在地,待到上元节这天将红织灯放在爆竹中,爆竹引燃升空,红织灯随风飘落代表的就是上苍的旨意。红织灯其实就是个小红灯笼,灯笼里的蜡油燃尽降落之後,若是当晚被哪个未嫁的少女拾到她就是本年的天女。天女入宫後要在观星台的摘星殿里修行一年,一年後出宫虽然不再是天女的身份,身价却是水涨船高,最後多半嫁入皇亲贵族家里荣华富贵一生。二十多年前的迦叶天女甚至还成了皇帝的妃子,据说夏明帝当年对她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甚至有意立她为後,只可惜那位迦叶天女红颜薄命三十多岁就一病去了,夏明帝至今深以为憾。
天女的光环太过耀眼,每一届天女出现後市井上很快就会衍生出无数的小道消息,什麽出生时霞光满天能知动物言语通灵镇邪去妖降魔诸如此类,神乎其神难以考证。其实大夏国立朝二百余年,天女也不过出了十几位,只因大夏国国土幅员辽阔,有些年份国师占出的吉星方位在荒山老林或穷乡僻壤,最後那红织灯借著风力都不知飘到了什麽地方,又或者落到水里挂在树上,黑灯瞎火的叫人哪里去找?待到太阳一出时效已过,再找到也是不作数的。今年国师占卜到的吉星方位竟然就在皇城,这下可是热闹了,有些皇城女子甚至还去找些“神算子”占卜红织灯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白花银子,当然也还有林灵这种吃穿不愁啥事不想的女孩子,只把这事当个热闹看罢了。
今年皇城的元宵节毫不夸张就是人山人海,谁也不知道这红炽热灯究竟会飘到哪里,不论男女老少都跑到街上来凑热闹。可那小小的红灯笼就好像有命运安排一般,最终鬼使神差的被林灵抓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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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听首领说要请她入宫,这才想到天女的事情,她呆立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赶到湖边的人越来越多,乱哄哄的挤过来指指点点,官差们很快在她身边围成一圈不让别人靠近。李逸扬被官兵和人群挤了出去,他们两人隔著憧憧人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火看向对方,一时都有些发怔。
首领道,“曲诃天女请随在下入宫!”
林灵这才回过神来,她皱眉说,“我……让我先回家和我爹娘说一声啊。”
官差首领回道,“天女的家人在下会立即派人通知,卑职的任务是找到天女後直接护送回宫。请天女现在就随卑职入宫。”
李逸扬费力的挤开人群走到林灵面前,“灵儿,你去吧,我会告诉你爹娘的。”李逸扬尽量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林灵看著他心中却只觉不安,她张了张嘴什麽也没说出来。
李逸扬在衣袖下握紧了拳头,他深深看著林灵的眼睛说,“没事的,灵儿。一年,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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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她不能相信这些欢呼都是给她的。以前听到历届天女的事情她都觉得很传奇,自己作了天女却发现这一切简直轻率到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声才渐渐安静下来,林灵悄悄掀起帘子向外看,触目所及的只有巍峨绵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宫墙。甬道的两边是气势轩昂的一座连著一座的宫殿,只是到了晚上看来有些狰狞,侍卫们的脚步声和轿子一晃一晃的吱呀声越发衬得四周安静的渗人。林灵脸颊发烫,她用手摩挲著xiōng口的玉坠,心里做梦一般没一点真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最终停了下来,林灵被领进一个墙上刻著奇怪纹饰的宫殿中。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四周,一个满脸皱纹面相严厉的老嬷嬷就命她坐在榻上然後开始教授她祭天的礼仪。其实也不过是几个仪式性的动作,不难记住;比较辛苦的是祭天仪式结束以後,皇帝带著文武百官归朝,她还要在观星台上默念祈福经一天一夜,祈福大夏国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老嬷嬷引经据典的讲了两个多时辰,然後将祈福经拿给她要她背诵下来。经文有四页多纸,林灵花了一个时辰牢牢记下。老嬷嬷又命她去沐浴更衣,几个宫女几乎搓掉她一层皮,然後把她从浴桶里提出来换上件长衣宽袖的白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各色奇怪花纹,倒是很漂亮。一个宫女把她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然後在她额上固定了一颗晶莹灵动到几乎要流出来的黑色宝珠。林灵也不知这宝珠是什麽材质,她看著喜欢但不敢乱摸,只乖乖端坐在软榻上等待祭天仪式开始。
坐了一会儿,天已蒙蒙亮了,林灵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老嬷嬷一板一眼地说,“曲诃天女,你最好还是连水都不要喝。你要在观星台上诵经一天一夜,在这一天内你是不能下观星台的,当然也不能如厕。”老嬷嬷说完话就出去了,只留林灵一个人坐在那里抠手指,如厕都不能……这天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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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猎猎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袍,她双手捧著盛在金盏里的天水走到单膝跪在地上的皇帝面前,将天水奉到皇帝手中,她的嗓音清晰明亮的传出好远,“上苍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
观星台下的皇子皇妃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一地,齐声和道,“上苍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那一瞬间,林灵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神圣的力量。
不过这种神圣感只维持到皇帝带著所有人撤退,祭天典礼结束大家都走了以後,林灵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观星台上唏嘘高处不胜寒,哆哆嗦嗦的在心里咒骂是谁没事发明出个天女来折腾人。这白袍子中看不中用四处漏风,寒冬腊月里可不是玩的。林灵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一动,观星台下还有侍卫守著呢。她跪坐在观星台上看著青灰色的地平线认真念经,她不给自己找点事做的话时间恐怕过的更慢。
像个鸡蛋黄一样的太阳慢慢的一点点升高然後加倍缓慢的滑落下来。林灵在心里一会儿想著皇帝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说起来还没她爹爹帅呢,就是看起来严肃些;一会儿又想起漫天烟花下李逸扬那个吻,她又是害羞又是疑惑,心道他应该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吧?他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林灵如此胡思乱想了一番,又想到若真有神明听去了她这些心事也太不像话,忙敛了心神继续认真念经。
林灵整受了一夜苦,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有人到观星台上请她下去。她拖著麻木的双腿回到之前背经文的那间宫殿,倒头就栽到了床上。一会功夫又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来人摸了摸她的额头,林灵睁开眼睛,是之前教她念经的老嬷嬷;接著有大夫过来探了她的脉象,再然後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端来药叫她喝。林灵被他们这麽进进出出的扰的不能睡,见终於端了药来忙一口气喝下去。
小宫女叫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换上件同样宽大却没有绣花的白袍,然後说,“桌上有茶,你渴了就喝。早饭的点儿已经过了,中饭到时间我会给你端过来。我叫瑾儿,你有什麽事就到承德西院找我。”
林灵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承德院西院在哪。
房间里终於剩她一个人,林灵盖著被子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但终究抵不过倦意沈沈睡了过去。
睡得正熟突然有人推她,林灵睁开眼睛,还是瑾儿,原来又是叫她吃药。林灵撑起身子看见外面天都黑了,原来她已睡了一整天,此刻嗓子滴水未进又干又痛,闻著药味隐隐有些作呕,林灵皱著眉头看著药碗没接。
瑾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药。”
林灵看了瑾儿一眼,端过药碗把药喝了。瑾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馒头和两碗菜说,“这是晚饭。”说完就把药碗和中午的饭菜收拾走了。
林灵浑身酸痛没力气下床喝水,只靠在床柱上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想大家都把天女说的天上才有地上无双,又有谁真来当过。整整一年,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爹娘还不知怎样担心呢,她想著想著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落在纯白的袍子上连个印儿都没有。
“林贤弟,怎麽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可怜相,也太没出息!”
林灵抬起头,夏箫正倚在门口朝她笑。
第21章 意外之吻
林灵一惊,抽抽鼻子打了个嗝。
夏箫走到床前细细看她,见她雪白的脸上微有汗意,头发睡的有些乱,几缕乌黑的发丝粘在额上,眼框红红的,眼神倒还清亮,只是透出些可怜兮兮的光,小而饱满的唇撒娇似地微微噘著,看著就招人疼。
林灵道,“夏箫!你怎麽会在……呃……这里?”还在打嗝。
夏箫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在想我,所以就来了。”
“我想你?!拜托……呃!”
夏箫笑著给林灵倒了杯水。
“你到底是…呃…什麽人?怎麽会在宫里?”
夏箫叹气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叫夏箫吗,你不知道当朝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七皇子姓夏名箫吗?”
正在喝水的林灵“噗”的一声把水喷到了夏箫衣襟上。
夏箫看著xiōng前的水渍,一脸无奈,“就算你不相信也不用这样吧?”
林灵喃喃的说,“信,现在你说天上掉馅饼我都信了。”
既然她都能莫名其妙的成为天女,那夏箫是皇子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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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熬出锅的小米粥很适合病人的胃口。林灵喝完一碗,觉得舒服了许多,她想夏箫虽然有点浪荡无赖,但还真是个细心人。
林灵放下碗说,“如果你是七皇子,那我以後见到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尊敬?”
夏箫点头,“你是天女,我见到你也应该很尊敬。”
林灵扑哧一声笑了。
夏箫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你倒是个多愁多病身!”
“叫你在寒风里跪一天一夜,你也会发烧的。”
夏箫没接话,只默默喝了口茶,然後又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按时吃药。想要什麽尽管和那些伺候的奴才说,他们不敢怠慢了你。天晚了,你接著睡吧。”这样吩咐了几句就关门出去了。
林灵有些意外夏箫就这样走了,不过她身上确实疲倦,上了床就很快沈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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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那个叫瑾儿的宫女再来送饭果然殷勤许多,打扫了屋子,床上也换了套加厚的新被褥。自此屋里的炉火整日烧的旺旺的,林灵住著舒服了许多,只是那些宫女全是静悄悄的干完活就掩门出去,根本没人和她多说一句话。林灵静养了几日,身体就恢复如初了。
夏箫几乎日日都来看她,有时带些精巧玩意,有时带些酥饼糕点。後来知她喜欢读书,更是把成套成套的诗词往她房里搬,有时还带几套真迹、绝版之类的古籍讨她欢心。林灵年纪小见识浅,哪知其中珍贵,根本不以为意。但她天性纯善不拘小节,夏箫又是这样曲意奉承,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的极熟,以前的过节一概丢过不提。林灵虽也想念自己的几个好友,想到李逸扬时更是平添一番心事,但每日做功课一般去大殿诵经祈福,闲下来还有夏箫陪伴玩乐,堪堪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倒也平顺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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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某晚皇城下了一夜大雪。
第二日雪後初晴,无知无觉的林灵在被窝里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被窝里真暖和啊,龙椅上也没这麽舒服。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灵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夏箫神清气爽的声音说,“你这懒猫,还在睡?快起来!”
林灵揉揉眼睛,见眼前的人穿了件白底描金麒麟棉袍,头戴一顶白狐绒帽,脚上还蹬著双白色毛靴。
林灵嘿嘿直笑,“七少,您穿的真美呀!”如此厚重的衣服,夏箫穿在身上还是一副潇洒随意的调调。真是气质决定形象,就算出生在皇家也无法掩盖他这一身浪荡气,林灵在心里感叹。
夏箫道,“穿成这样自然是要出去玩。”
林灵一听就来了精神,骨碌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玩?玩什麽?”每日在皇宫里祈福念经,她又不是尼姑,烦也烦死了。
夏箫掸掸袍子,并不答话。
林灵嬉笑著扯住夏箫衣袖不住摇晃,“七少,七少,不要吊我胃口了,我在这里天天闷死了,我们出去玩什麽呀?嗯?”
听著林灵的轻声娇语,夏箫被她一双小手晃的心里直痒,索性一把打横抱起林灵。
林灵惊的抓紧夏箫衣领,两腿在空中乱踢,“哎?!夏箫你干吗?”
夏箫一脚踢开房门,林灵定睛望去,放眼处皆是一片纯白,连树杈上都结著冰挂。林灵一脸惊喜的道,“这麽大雪!昨晚莫不是下了一夜?”
“自然是下了一夜,难道你毫无知觉?”
“我睡著了,有什麽知觉。”
“以前下雪的时候你都怎麽玩?”
“嗯,就堆雪人,打雪仗有一年小米和江磊玩著玩著就真的打起来了,我和扬哥哥都笑死了。呵呵,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呢。”
“今天带你玩点新鲜的好不好?”
林灵抬头笑道,“好啊!”
林灵本就在夏箫怀来,这一抬头两人的脸几乎碰在一起,看著林灵嘴角上浅浅的梨涡,夏箫不觉有些失神。这小小的浅浅的酒窝,衬著她晶莹如雪的肌肤特别好看。
林灵再是年少懵懂,看见夏箫专注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些许慌乱,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来,看著夏箫xiōng前的盘扣才想起自己还让他抱在怀里呢,忙挣扎道,“夏箫,你放我下来!”
夏箫挑眉,将林灵放了下来。林灵双脚沾地才发觉自己还光著脚丫,雪地里一冰,忙又站到了夏箫的靴子上,为保持平衡她双手只好紧紧抱在夏箫腰侧,叫道,“你要冰死我呀!”
林灵只著中衣的身子软腻娇柔,两人贴的这样近,夏箫心中暗恨身上的袍子太厚,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玩笑道,“真是难侍候,不是你叫我放你下来吗?”
林灵哼了一声。
夏箫继续道,“我说林姑娘,你抱本皇子抱的这麽紧……哎呦!”原来是林灵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夏箫笑著再次打横抱起林灵往屋内走去,“好了好了,别冻著我体弱多病的林贤弟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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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麽东西?”林灵看著蹲在地上正给她系绑腿的夏箫问道。
用过早饭以後,夏箫带著林灵在马车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这一片起伏绵延的空旷雪原。夏箫从车上抱下来一堆东西後就叫车夫赶著马车回去了,然後他蹲下来帮林灵把两条有厚厚毛绒的木板系在了脚下。
夏箫站直身子问道,“你动动脚,看系的松不松。”
林灵跺了跺脚,很结实。
夏箫道,“这叫雪行鞋,这两块板子是松木的,木板下面包著的是马小腿皮。你向前走的时候马毛是顺的,向後踩还有上坡的时候马毛就是逆著的。”夏箫一边说一边给林灵示范。
林灵小心的往前迈了一步,“有点沈,好好的穿这东西干什麽?”
“多穿穿就习惯了。”夏箫抓著林灵带著厚手套的手慢慢往附近小坡上走去。
两人站到矮坡上,夏箫道,“你看好了。”言毕踩著雪行鞋就滑了下去,滑到坡下顺势又往前溜了几步,然後一个利落的旋身停稳,“看到没?就是这麽玩的。”
“唉?有意思。”
“下来吧!”
林灵朝前迈出一只脚又疑虑的停住,“……会摔倒吧?”
“不会,下来吧。”
林灵小心的往前蹭了几步,然後一闭眼冲了下去,以一个屁股朝天头朝地的平沙落雁式摔到了夏箫脚边。
林灵身上穿著白底祥云金边的棉服,漂亮又厚实,所以摔得并不疼。可她头埋在雪地里听见夏箫的笑声还是大为尴尬,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埋怨道,“是你说不会摔倒的。”
夏箫笑道,“摔倒也没什麽,偏你摔的这样好看!”
林灵恼了,伸脚就朝夏箫腿上踢去,却忘了自己脚下还穿著雪行鞋,一个不稳,又坐到了雪地上。
夏箫笑的直摇头,“你也小心点吧!”
林灵哼道,“你还不拉我起来。”
夏箫伸手去拉她,林灵突然使劲把夏箫拽得踉跄著半跪在雪地里。
林灵抓起一把雪朝夏箫的後领塞去,“哼哼,知道林女侠的厉害了吧!你再笑啊!”
林灵塞够了雪站起来就要跑,可惜脚下的雪行鞋实在碍事,刚迈腿就叫夏箫扯著小腿摔在了雪地里。
夏箫压过来,被雪水冰的直吸气,“你这丫头,凉死我了!”
林灵笑的眉眼弯弯,“我当然知道凉。”有一次她得罪了程浩然,就被这麽整过一次,当时满雪地里就看她虾子似的乱蹦。
“你知道?”夏箫抓起一团雪就往林灵脸上抹去。
林灵尖叫著把脸扭到一边,哪里躲得过,被盖了一头一脸,连鼻子吸进去的都是雪粒。
林灵一边晃头一边叫道,“我错了!七少、七少你饶了我!”夏箫停了手,林灵呼哧呼哧喘著气抹掉眼角的雪水,又嚷道,“你坏死了,这样欺负我。”叫完了又咯咯的笑。
夏箫宠溺的捏了捏她冻的红彤彤的小鼻子,“你这鬼丫头,刚让我饶了你,饶了你马上就说我坏!可见还是饶不得。”说完又一捧雪揉到了林灵脸上。
林灵又叫又笑的说,“好!夏箫你好!”一边躲一边两手也抓著雪团朝夏箫脸上招呼。
夏箫抬身要躲,林灵哪里肯,用力抱著夏箫的脖子往下压。夏箫一错神的功夫就叫她压了下去。
林灵挂著雪水的睫毛眨了眨,看著夏箫黑不见底的双眸近在咫尺,被雪冰的有些麻木的双唇感到了一丝温热,那温暖柔软的感觉透过冰凉传来,酥酥麻麻的发痒。
林灵的嘴唇微动了一下,却听到自己唇上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然後夏箫的左臂撑到了自己的脸旁,右手扶著她的脸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自己的唇和那处温暖凑得更近了。
林灵这才恍然大悟般侧脸躲避,却感觉夏箫扶在自己脸颊的手微一使力,脸就动不得了,夏箫的唇深深吻了过来。林灵又羞又恼,用手使劲推他,却只换来唇上越发沈重的力量。
林灵本就青涩,哪抵得过夏箫这情场老手,三两下被撬开了牙关。夏箫的舌头一进到她嘴里更是肆无忌惮,霸道的与林灵的粉舌亲密纠缠。
林灵只感觉整个口腔都被夏箫占满了,他的舌头还无比贪婪的在她嘴巴的角角落落里舔了个遍。林灵说不出话只得咽了下口水,又想到这还不知道是谁的口水呢。林灵一时只觉厌恶,狠狠朝夏箫的舌头咬了下去。
夏箫吃痛微一停顿,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林灵一脸怒意,眼睛瞪的溜圆,夏箫也不是平日嬉皮笑脸的颜色,玄黑的眼珠里似有暴风骤雨在酝酿。
夏箫又低下头来,林灵感觉到夏箫的唇比之前更加蛮横,磨得她嘴唇发疼,林灵被他纠缠的无处可躲,口腔里满是血腥之气。林灵再想去咬,夏箫扶在她脸侧的手却转而抓住了她下颚关节处。林灵的嘴巴立刻动弹不得,只能由得夏箫加倍对自己的唇又啃又咬,缠的她舌根发疼。
林灵的手脚都被夏箫压在身下,想踢不能踢想打不能打,连嘴巴都合不上。这样不情不愿的被完全钳制,林灵心中怒意更胜,用力要合上牙关。夏箫知她意图,更加用力的抓住她下颚不许她动。林灵痛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被激起一股倔劲,只是不管不顾的使力,可夏箫的手指就如烙铁般硬的挣不开。
混乱中只听林灵含混的“啊”了一声,夏箫听到“咯!”一声轻响,心觉不妙,立刻有湿湿的眼泪流到自己掌心里。
夏箫抬起头来,只见林灵满脸泪水,用力从夏箫身下抽出一只手来扶著下巴道,“衡……衡!”
夏箫皱眉,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林灵的下巴,林灵哭道,“衡!”
夏箫喃喃自语道,“哎呀,这个糟糕,好像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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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卷,夏箫和林灵的故事正式开始~
第22章 攻心计
马车之前被夏箫打发回去了,傍晚才会来接他们,夏箫只得背著林灵回宫。他们两人此时正在皇宫後面太经山下的围猎场里,在无车无马地上又有厚厚积雪的情况下,这围猎场委实不算小。
夏箫想快点走回去给林灵治伤,可又怕在雪地里走的太快颠簸到她。走著走著夏箫突然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流到自己脸颊上,说是眼泪好像又多了点粘稠度……嗯,应该是口水。
林灵眼看自己的口水蹭过夏箫的脸颊然後落到雪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来是两手都扶在夏箫肩膀上,这时忙撤回一只手接在嘴巴下面。这样走了没几步,夏箫的身体不小心晃了下,林灵的手就正正撞到了下巴上,疼的她眼泪劈里啪啦直往下掉。
夏箫停住脚步,语气不善的说,“你扶好我行不行?!”停顿了一下又说,“很快就回宫了,你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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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回到宫里。按宫里的规矩,但凡有人受伤,必然又是询问又是严查的大张旗鼓一番,夏箫心想这事不好说出口,索性直接把林灵带回自己寝殿,把宫外的何医师召进来给林灵诊治。
白眉毛白胡子的胖老头何医师笑眯眯的说,“没事,小姑娘放轻松啊,不疼,不疼。”
“哢嚓”一声,林灵的下巴终於归位了。
何医师手法利落的用小块薄木板和绷带把林灵的下巴固定好,他笑呵呵的说,“小姑娘,老夫看你眼熟得很啊。”可不是眼熟,上次林灵被夏箫刺了一剑也是何医师给她包的伤口,只是那次林灵是男装打扮。
林灵被这一下“分筋错骨手”掰的满头冷汗,只能从鼻子里微弱的哼哼两声,哪里答得出什麽话。
夏箫在一旁看的有些心疼,埋怨道,“老何,你就不能轻些?”
何医师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轻一些。小姑娘,别紧张,马上绑好了。”
包扎完毕後何医师向夏箫汇报道,“七皇子,这小姑娘是被人硬生生的卸了下颚,好狠毒的手法啊!下颚比其他关节脱臼更加疼痛,而且还七八天不能好好吃饭,当真是用心险恶。可是她嘴唇上怎麽还有小伤口……”
夏箫脸上有点挂不住,抢断道,“这个不需在意,你回府去吧。”
何医师从前在太医院看诊多年,医术是一流的,可一把年纪为人却颇有些幼稚,所以始终品级不高,夏箫从小就由他看诊,在宫外建府後干脆就把他带到七皇子府里任职了。
何医师走後,夏箫用一顶软轿把林灵送回了祈福大殿,又交代宫女如何伺候她吃药、进食云云。林灵自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夏箫也不和她多说什麽,把话交代完就抬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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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箫没来。
林灵的下巴已经不疼了,只是木木的好像是别人的下巴。她靠在床边看著屋沿上的冰挂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想想昨天的事,迷茫又恼怒。夏箫是不是喜欢她啊?可有这麽喜欢人的吗?!昨天他多凶啊,像要把她吃了一样……不想了,呸呸。
第三天,夏箫也没来。
第四天晚上,林灵正支著脑袋在桌边看书,抬眼就见夏箫优哉游哉的从院子里漫步进来。
夏箫进到屋里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然後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灵低头继续看书,直到她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被夏箫灼灼的目光盯出个洞来才忍无可忍的抬起头,带著正义而责难的目光看向夏箫。
夏箫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总是晚上看书,小心看坏眼睛。”
林灵心道,你小心喝茶喝掉下巴。
夏箫饮尽杯中茶水,用指腹轻轻转著空茶杯,又道,“林灵,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林灵心道,你才傻呢!
夏箫接著说,“其实如果我对你没兴趣,你耍再多心机也没用。”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林灵脸上的纱布,“你说你是不是玩过分了?还疼不疼?嗯?”
林灵一把挥开夏箫的手。看你七皇子长得人模人样,原来脑袋不清楚,这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夏箫见林灵三分之一的脸上都包著纱布,剩下三分之二的脸庞瞪得就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了。他笑著收回手,身体靠在椅背上,“林灵,别跟我玩心眼,要什麽就说出来,能给的我会给你。”
夏箫这句话很有些诱惑的味道在里面,可林灵压根没听出来,依然怒目而视。
夏箫诱惑不成,只得正了脸色继续道,“或者你这麽欲擒故纵,就是想把我迷得团团转。其实我一直在配合你,想看你到底演什麽戏。可是林灵,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了吗?我七少也不是吃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到底是想作王妃,还是另有所图?”
林灵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可是,打又打不过,想痛斥他一顿生理条件又不允许,夏箫还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笑的让人牙痒痒。林灵一无奈气势就没连贯下去,想了想扭身从书架上翻出张纸,很用力的写下“出去”两个大字,然後直直按到夏箫额上。
夏箫把纸从脸上拿下来,看了一眼愤怒之情溢於言表的林灵,淡淡的说,“你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字怎麽这麽难看?”
林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然後用眼神下一千遍逐客令。
夏箫摇摇头,“你别瞪眼睛了行不行?还有,你也别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单纯不懂事的样子,我哪有那麽好糊弄。当初我给你送雪露清莲的时候既然告诉了你我的身份,那就表示我对你有兴趣。结果,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林灵你可笑不可笑,你从小在皇城长大,七皇子的名字你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是早晓得我的身份然後故意跟我装傻,可你这一招也实在太烂了,让我又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傻。後来你又突然成了天女,林灵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那麽多巧合?我们在皇宫能遇上,妓院也能遇上。再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麽会在暖香阁那种地方迷路?你这样我想不信你是故意冲著我来的都难。这一个多月,你日日和我厮混在一处,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既默认了,还时不时的勾引我,那天在围猎场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撩拨起火了,又开始拿乔。小丫头,男人是可以随便撩拨的吗?林灵,我不管你是存著什麽心思,还是谁派来的,乖乖跟著我,不会吃亏的。你总和我来这套,小心我真烦了。”夏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林灵已然是一脸震惊痴呆状。夏箫接著说,“这几天你好好想清楚,等能说话了自己来找我。”说完掸掸袍子,起身走了。
林灵看著夏箫的背影在院子里渐渐走远,心中无限波澜起伏。她想原来我是这麽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欲擒故纵、心机深沈的女人,简直就是个不出世的英才吗!这麽多聪明才智我怎麽就用在这麽个有被害妄想狂的七皇子身上呢?简直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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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
夏箫摆弄著桌上的紫砂茶杯,心中默默叹气,这次算是栽了。要不去哄一哄?可话说的这样满,怎麽再去找她……东西还是让别人送去算了,省得她当面给我摔回来。
原来林灵入住皇宫的第一晚,夏箫去祈福大殿看过她後就派人仔仔细细查了她的底细。查回来的结果是林灵背景单纯,和哪股势力都完全扯不上边。夏箫知道後放了一大半的心,可他从小在这集中著最多权利与yīn谋的皇宫长大,怀疑几乎成了本能。这一个多月两人相处下来,夏箫也不由得暗自思付,这丫头单纯随性,要说是装的,小小年纪太也会装。所以他对林灵始终是半信半疑,几次试探,林灵却总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干什麽”的架势,夏箫终於有点沈不住气了。狩猎场的事让他尴尬又冒火,索性就发作了出来。其实他那晚在林灵房里的一席话,说到底也还是试探,他想林灵若心里有鬼,这样一来十有八九就乖乖听话了。至於现在的状况,夏箫苦笑,不是林灵太沈得住气,就是自己的猜测全是错的。上次他虽然刺了她一剑还强脱了她衣服,她好像倒也没十分恼火;这次事情虽然不大,但她这样的女孩子多半十分恼恨别人冤枉自己,这下恐怕是得罪大了。
“七哥,你在啊!”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女突然从门口蹦了进来。少女虽则身量未足,却生的如花似玉,一双美目顾盼流转、熠熠生辉。
夏箫笑道,“颂琪,你来了。”
颂琪公主是皇家排行第十的么女,皇宫里出了名的刁蛮公主。
颂琪笑嘻嘻的坐下,翻开桌上的糕饼盒子,看看都是些寻常点心,就撇撇嘴丢在一边,“七哥,你现在怎麽总在宫里待著?”
“天天外面瞎逛也腻味不是。”
“是啊,整天无聊死了。七哥,你看你都逛腻了,什麽时候也带我出去逛逛吧?”
“我哪敢带你出去,出了事谁担待。”
“能出什麽事!”颂琪拧著秀气的眉毛说,“你天天混在外面,你怎麽不出事?”
夏箫知道皇宫里沈闷压抑,只得摸摸她的头好言安慰道,“出去是不行的,你想要什麽七哥下次带给你。”
颂琪一把拍掉夏箫的手,“我什麽都不要!”气呼呼的扭头看著窗外,却眼尖的看到有人影在院门口晃了一下,忙喊道,“外面是谁?鬼鬼祟祟的!”
那人名为李顺,听见里面喊只得进来行了个礼,“奴才见过十公主。奴才是来回七皇子话的,刚看见屋里有客,就没敢进来打扰。”言毕躬身对夏箫说,“主子,东西拿来了。”
夏箫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颂琪道,“什麽东西?就你手里拿的那个盒子吗?”说著就走过去把李顺手里的盒子拿了过去。
夏明帝共有十个子嗣,其中只得两个女儿。三公主早出嫁了,整个皇家就只这麽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颂琪的母妃是宫女出身,一朝得宠就有些忘乎所以,对女儿更是疏於管教,把颂琪养成这麽个骄横刁蛮不知高低的个性,其实是有些惹人厌的,夏箫对这个小妹妹却始终迁就的很。
颂琪打开盒子,见里面是只才两三个月大的小猫,突然见了光,小猫用爪子捂住眼睛,细细的喵呜了几声。
颂琪见这猫浑身雪白偏偏右眼上长了圈黑毛,就像被谁打了一拳似的,忙高兴的把它从盒子里抱出来。小猫只有成人两只手掌那麽大,躺在颂琪手上,眯著眼睛也在打量她。
颂琪更是喜欢,“七哥你哪里弄来的小东西?真可爱,我要了。”
夏箫心想真是怕什麽来什麽,只得说道,“颂琪,这只猫是我给别人找的。你要是喜欢,七哥明天给你拿只更漂亮的。”
颂琪摇头,“我就喜欢这只,你给别人再找一只吧。”
“不行,我答应了人家就是这只。”
颂琪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别人?哪个别人!”
“宫外的朋友。”
“宫外的朋友你干吗要把这只猫带到宫里来?”
夏箫无语。
颂琪稍显稚气的脸上扯出一个冷笑,“你们说的话就没一句能信的。我知道你要送给谁,就是那个天女呗,我说的对不对?”
夏箫继续无语。
“哼,天女算什麽!七哥你觉得她重要还是我重要?我不管,这只猫我要了!”
夏箫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行。”
两人一时僵持,颂琪沈下脸不肯说话。
夏箫缓了缓语气道,“颂琪你懂事些,别总无理取闹,你要真喜欢什麽……”
颂琪把小猫重重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你们就没一个人真心对我好!”
夏箫只得再次把李顺叫进来说,“你明天去找只漂亮点的小猫给十公主送去,最好还会作个揖、耍个杂耍什麽的。你明白?”
李顺说,“明白。”停了一下又问,“那十公主如果不要呢?”
“不要就扔了。”夏箫心想,今天怎麽就这麽烦呢。这猫给林灵送去还不知她要不要,颂琪偏又跑来添乱。这一个来月他天天往宫里跑,就怕林灵想找他找不著。他每天甭管是干什麽,心里总像揣著件事似的不舒坦,这样失魂落魄,哪里是风流倜傥的七皇子该有的样子?现在事情又搞到这样半吊子,到底要他怎样收场。
感谢℃AτhY┐送我的礼物哦。
我的实习工作是做行政的,成天闲的要死,就上班时间修文,嘿嘿,不过後面那麽多的H,大概就没办法上班的时间改了~
第23章 你要什麽
林灵蹲在院子的回廊里看著地上淡淡的草色发呆,时间说快也快,草都渐渐绿了,刚来的时候还是元宵节呢。
林灵正想著事情出神,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小团白晃晃的影子在草地上移动,远远看著不知是只小猫还是小狗,林灵好奇的起身要去看,没注意自己蹲的太久腿已经麻了,起的急了眼前一黑,她踉跄著往前迈了一步,前面又正好是两级台阶,林灵脚下一歪脑袋就磕到了台阶上。
林灵捂著额头听见有急急的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她抬头一看,正是夏箫。
夏箫伸手把林灵从地上扶起来,皱著眉看她有些红肿的额头,“自己屋子的台阶你怎麽也能摔著!”
林灵有些羞恼的推开夏箫的手,坐到台阶上嘟著嘴巴用手揉额头。
夏箫耐著性子好言问道,“你看都肿了, 疼不疼?”
这会儿功夫,那只草地上的小猫也凑到了林灵脚下,细细的“喵”了两声。林灵低头一看,只见这只小猫浑身雪白,偏偏右眼处长了圈黑毛,如同被人打出个黑眼圈一般甚为有趣。小猫也抬著小脸和林灵对视,黄褐色的眼珠瞪得溜圆。
林灵“啊”了一声,欢喜的把小猫抱到自己腿上,“乖乖,你怎麽和我的风筝长一样啊!”林灵有个别出心裁的猫头风筝每年都会拿出来放,是她十二三岁时自己画的。
林灵笑著把小猫举高了与自己平视,“可是你比它瘦好多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你养胖。”说完还拿手指轻轻勾著小猫下巴上的软毛揉搓,小猫倒不讨厌林灵的亲近,很享受的仰起脑袋还把眼睛眯缝上了。
夏箫嘴角不自觉露出个微笑,自己总算没白花心思。原来夏箫思来想去也不知拿什麽讨好林灵,一天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林灵的时候她正在放风筝,那风筝很特别,是个胖胖的猫头,眼睛上还画了个黑圈。要是能找到只一模一样的小猫,那傻丫头肯定开心。夏箫想到了就去吩咐下人,也为难他手下的人还真找出来一只这样的猫。
夏箫看林灵脸色好转,忙开口道,“进屋去吧,我给你额头上点药。”
林灵放下小猫,淡淡的说,“不妨事,不劳七皇子费心。”
夏箫笑道,“都这麽久了,你还生我气。我知道林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原是我有眼无珠错轻慢了你,再不敢有下一次了。”
林灵站起来认真的看著夏箫道,“七皇子,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身份不同,想法也不同。虽然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麽,但如果是我哪里让你会错意,那好,就算是我的错。我终究不是这宫里的人,一年以後我就走了,好也罢歹也罢,你又何必和我计较,只让我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不行吗?”
夏箫不说话。两个世界的人,一年以後就走了。话说的这麽满,林灵,你就不想想这一年你还没过去呢。
林灵见夏箫不答话,转身就要进屋。
夏箫一把抓住林灵的胳膊,“你别走,今天我诚心诚意来赔礼,你只说怎样你才不生气。”
林灵挣著胳膊却挣不开,语气就有些不善,“放手!我哪里是跟你生气?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有什麽好生气的!”
夏箫抓著林灵的胳膊将她推到回廊的立柱上,两手扶在林灵身侧,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林灵,你不要一直故意惹我。真的惹恼了我,你未必负担的起。”
林灵看著夏箫有些严肃的表情,更气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上次那个穷凶极恶的吻她算见识过这个男人凶起来是什麽样子的。
夏箫道,“林灵,我这两个多月对你是真好假好你难道真不知道?”就这样说我是不相干的人,多让我心寒。
林灵哼了一声,“有多好?我没觉得。”林灵这话实在有些张狂,也只因她虽然没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从小娇生惯养,身边的人都宠著她。夏箫对她好,她也不觉得有什麽稀罕。她也不想想夏箫身份矜贵,虽然风月场上也惯会甜言蜜语,可说到底还都是女人巴著他,下这麽大功夫哄一个小丫头实乃生平第一遭,夏箫自以为对林灵已经是十分的好了,居然换来一句“有多好?我没觉得”,夏箫听了心里该是什麽感觉。
夏箫在林灵没受伤的那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世界上怎麽就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死丫头。算我拿你没辙,你只说,怎样才不恼了?”
林灵道,“你送我离开皇宫我便不恼!”
夏箫笑道,“就是我父皇也不能现在送你离开皇宫,这是祖宗的规矩。其实也不过一年时间,你乖乖待著,有我护著你,哪个敢欺负你。如果这样都待不了,你也太娇气。”
林灵心道我怎麽就娇气了,我想家,想扬哥哥,想我的朋友,这里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又哪里知道,她的语气不由得冲了起来,“哪个求你护著我?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在这宫里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我告诉你,夏箫,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夏箫无语,风流倜傥的七皇子可从没有被人指著鼻子说过痴心妄想。
林灵继续愤愤的说,“你这个人,花言巧语,自以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头一次被人叫作癞蛤蟆的夏箫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很新鲜,他说,“好,我是癞蛤蟆,已经吃了一嘴的天鹅毛,这辈子再也不敢肖想天鹅肉了。以後天鹅闲了我就给天鹅解解闷,天鹅有事了我就给天鹅鞍前马後的跑跑腿,这样好不好?”
林灵心里有些想笑,脸上却还绷著,“不好,我不需要。”
夏箫叹了口气,“真真的难伺候,那你要什麽,天上的星星?”
林灵说“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回家。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这里。”
夏箫沈吟了一下说,“家是回不得的,你家里又不只有父母,丫鬟仆人的人多口杂,叫人知道了很麻烦。你真是在宫里待得不耐烦,我带你出去玩一天倒还可以。”其实这也不是多好的主意,天女怎好私自出宫。只是夏箫实在想讨林灵欢心,也顾不得这麽许多。
林灵说,“我不要,你这人居心叵测,我只要你离我远一些。”
“我说你这丫头怎麽没完没了啊!不就亲你一下吗,要死要活的跟我拗,我又不是故意要捏掉你下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行?”
林灵脸上一红,怒道,“你还说!臭流氓,死癞蛤蟆,你滚开!”
“灵儿你可想好了,出去一趟没那麽容易,你这次不愿意,下次再想出去,也没人有这个本事带你出去了。”
“我不出去。”林灵气哼哼的把头扭到另一边。
“真的不出去?现在天气暖和了,西门的街市也开始热闹了。名音茶馆你去没去过?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他们那的李先生我听著比宫里的弹唱还要好。下午如果天晴咱们还可以去‘翠微’跑跑马。小丫头,你会骑马吗?”
林灵扭著头只是不说话。
夏箫继续说,“想你这麽笨肯定是不会骑的,不过没关系,哥哥带你。至於晚上吗,暖香阁玩得地方倒不少,要不咱们再旧地从游一次?”
林灵回过头,“你真的能带我出去?”
夏箫答的很干脆,“能。”
林灵轻轻咬了咬嘴唇,“那我不想去你说的那些地方,我只想见一个人。”
夏箫看著林灵不自觉的娇羞情态,心中知道不好,却也只得问道,“你想见谁?”
“……李逸扬。”
李逸扬?哼,当然是李逸扬!在柳荫坪林灵撞到他身上,是那个李逸扬把她带走的;暖香阁里那一次还是这个李逸扬把林灵扯走的;林灵被他刺伤那回,最後也是李逸扬把她抱走的。林灵当然是要见他,不然还会有谁,不过鬼才会答应你让你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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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坐在谪仙楼的雅间里对著一桌子精致菜肴完全心不在焉,眼睛只是忍不住的往窗外溜去。
夏箫夹了一口菜到林灵碗里,“我都说了已经派人去请你的李公子了,就急成这样。都什麽时辰了,你也不饿?先吃点东西。这桌饭菜是谪仙楼的大厨亲手烹制的,一般人可是吃不到。”
林灵“唔”了一声,把夏箫夹到她碗里的菜吃了,又往嘴里送了口米饭,终究是食不知味,饭还没咽下去,就忍不住又扭头往窗外看。
夏箫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这窗户又不朝著酒楼正门,你抻著脖子到底能看见什麽?”
林灵见夏箫跟她摆脸色,也不高兴了,“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你急什麽!不是还有一晚上吗?你是有几车话要说,还是有什麽事要做?!”
“什麽一个晚上,你不是说不能回去太晚吗,这都辰时了。你就不能让人早些去叫我老大过来?我们到了这里你才派人去叫,我出来一趟很容易吗?”
“林灵你再和我喊,你能坐在这里还不是我带出来的。”
“那你跟我喊什麽?你觉得我讨厌,以後别理我就是了,我还高兴呢。”
夏箫猛的站了起来,“林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女人我见得多了,搁我这翻脸不认人的你是第一个!还没会到情郎,我这利用工具就想踢一边了?”
林灵小脸涨红,“什麽、什麽情郎?你别瞎说。是你跟我大小声,还不许我说两句吗?”
门突然被推开,李逸扬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林灵。
林灵也站起来怔怔的望著李逸扬,她的视线不觉就有些模糊。确实只有三个月未见,可我们从小到大何曾分离过三个月。我现在见了你,不知怎得又熟悉又陌生,倒好像三年没见一般。你好像瘦了些,不过还是那麽挺拔俊朗,一定还是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装作不经意的偷偷瞄你。扬哥哥,这三个多月我不在你身边,你是怎样过的?
李逸扬走过来,张开胳膊把林灵抱在怀里,林灵蹭著脑袋把眼泪往他衣服上抹。
“松手。”夏箫的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李逸扬看著他说,“夏侯箫,你究竟是什麽人?”
夏箫转身把李逸扬推开的门关上,冷然道,“林灵,你身为我大夏国天女,就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里和个男人搂搂抱抱,简直其罪当株!”
林灵一听夏箫的话就生气了,什麽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不是雅间吗,门口哪有半个人?其罪当诛?你在雪地里那样欺负我,是不是其罪当扒皮抽筋?林灵刚想回嘴,可她看著夏箫嘴角挂著一抹嘲讽的笑容直直的盯著她,不由得想起他刚才说的会情郎还把他当利用工具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自在,於是轻轻挣开了李逸扬的怀抱。其实她和李逸扬从小坐卧不避,抱一下哪里算什麽,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对李逸扬的情谊和小时候已经不同了。
夏箫说,“林灵,一个时辰以後我来接你回宫,有什麽话你一次说完,下次可就没机会了。”言毕就甩门出去了。
夏箫出了门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制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昨天他跟林灵说想见李逸扬门都没有,林灵一听就红了眼眶,推开他就往屋里走,任他再哄再劝也是白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擦眼泪。他当时一定是鬼迷了心窍,不知怎麽最後竟答应了她。送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来幽会?是个男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偏他夏箫就做了,夏箫想到这忍不住就给了经过的走廊上的立柱一拳。
夏箫随便找了个雅间坐进去,喝了口茶然後捏著茶杯冷笑,林灵,你们俩个有多少话且说去吧,我告诉你,全都是梦话!
感谢大家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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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为啥天气这麽冷啊,春天怎麽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