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已经查明,长孙无忌一案,是由褚遂良,柳奭,韩瑗构扇而成,柳奭仍想潜通宫掖,欲谋行鸠毒,于志宁也是长孙无忌一党的人。”许敬宗得意洋洋地站在大明宫含元殿里首座的位置上,那里大唐宰相的位置。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请陛下决断。”许敬宗慷慨陈词。李勣在一旁沉默寡言。自从长孙无忌倒台,他就更加小心谨慎,对于皇帝家事一概不过问。
“准奏。”李治看着朝堂之上都是自己的肱骨之臣,一个个对自己俯首帖耳。李治顿感到当天子的威严,无可比拟。
“下诏,削去褚遂良的官职与封爵,免去柳奭,韩瑗的名号,罢免于志宁的官职。”
“陛下英明!”群臣匍匐行礼。显庆四年,韩瑗,病逝于流放地振州,死亡并不是他的最后结局,此后因长孙无忌的案子而被开馆验尸。王皇后舅父柳奭被杀于象州。
“公主,你终于醒过来了!”馨儿喜极而泣。新城公主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里?”“公主,我们又回到了大明宫,这还是您从前的卧房;是皇后娘娘安排人给打扫干净的。”
“馨儿扶我起来,我要去巂州。”新城公主摇摇晃晃地要走下床去。
“公主,万万不可。”馨儿扶着公主起来,“公主您的身子刚刚见好,怎么经得起折腾呢?况且,驸马那里我们也要打探好消息,再做道理。”
“也好!”新城公主挣扎着坐下,“你去把上次我给驸马还未做完的衣服拿过来。”
“是。”馨儿怜惜地看着新城公主,新城公主在仔细地缝着衣衫,“公主,还是奴婢来缝吧。”
“不必了。”
“公主,您还是歇一歇吧。”馨儿欲言又止,“公主。”
“馨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公主,驸马殁了。”馨儿哭着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谁殁了?”
“是驸马爷,奴婢听宫里的太监们说长孙诠驸马已经殁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殁了!”
“听说是驸马爷企图越狱,被斩立决。”
新城公主顿觉五雷轰顶。“我知道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新城公主欲哭无泪,从此不再梳洗打扮,整日沉默不语。
“公主,陛下赏赐给您西域进贡的珠宝玉器!”王公公提着一个檀木盒子走进来。新城公主面如石雕。“还好有皇帝哥哥记挂着新城。”新城公主似笑非笑地说。
“陛下也知道公主心里难过。公主还是把前尘往事忘记了吧?!看着公主难过,老奴心里更难过,老奴是看着陛下与公主长大的,知道公主重情重义!可是,在这里容不下这个的。公主您还年轻,要往前看!”
“可是,王公公,我需要的不是金银珠宝。我要我的驸马!我要我的驸马!谁能把他还给我?”新城公主终于抑制不住压在心头的痛苦!她哭了起来。
清晨,武媚从梦中醒来说道:“翠蝶,快扶本宫更衣。”
“是。”
“娘娘,沈太医送来了益母草泽面方与常敷面脂,您是否要用呢?”
“好吧。”武媚用手点了些,涂在手背上,又敷在脸上。
“娘娘,真是越发显得动人了。”翠蝶笑着。
武媚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肌肤如雪,白里透红,状如少女。“翠蝶,也赏你些。”
“谢谢娘娘。”
“别忘了也要送给新城公主些。”
“奴婢记下了。”翠蝶扶着武媚去用早膳。“娘娘,听说新城公主近来蓬头垢面的,经常一个人发呆出神。”
“这也难为她,璧人新寡,怎不叫人断肠!对了,再送些吃食给公主,请她节哀。告诉她本宫有空会去看望她的。”
武媚想起新城公主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大不忍。“陛下是否也已经知道长孙诠殁了吗?”
“陛下已经知晓了,还派上官仪大人去调查此事呢。”
“奥!”武媚隐约感到,李治似乎会对长孙无忌一案有所松动。“陛下项来都是菩萨心肠;只怕会夜长梦多。”
“小福子,去传许敬宗大人前来见本宫。”
“是。”
“娘娘,不好了。陛下下诏要重审长孙无忌一案。”福公公进来禀报。
“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是崔公公告诉奴才的。”
“看来陛下真的心软了。”武媚心一横,“绝不能放虎归山。”
“去紫宸殿,本宫要去面见陛下。”武媚明白此刻她必须去面见李治。
紫宸殿里,李治正在指导三个儿子写书法。
“父皇,儿臣写完了。"太子李弘说。
“儿臣也写完了。”李贤与李哲异口同声地说。李哲嘴里还流着口水。
李治擦去李哲嘴角的口水,揽他入怀;看着他们个个如同宝贝。李弘出落成翩翩少年,老成持重,模样很像李治;李贤与李哲尚幼,李贤长得清秀极了,眉眼像武媚;李哲长得很胖壮,有些呆头呆脑的。
“大有长进了,弘儿与贤儿的字体像极了你们的祖父太宗皇帝,真是好极了。”
“那,父皇,儿臣的字呢?”李哲天真地看着李治。
“写得像狗爬!”李治看着李哲横三扭四的字体,故意说。
武媚走进来,她看着李治父子他们亲亲热热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母后。”李哲跑过来,扑进武媚的怀里。李弘也站在武媚的旁边。李贤却离得她远远的。
“父皇说哲儿的字像狗爬?母后你看呢?”
“母后看那,写得不错了。”武媚不忍心去取笑李哲,李哲自小学东西就比他的两个哥哥慢。李哲笑了。
武媚又去拉李贤的手。李贤却显得很拘谨。“这孩子越发的生分了。”李贤一直都是自从武媚生下他就由姐姐韩国夫人教养的。
“贤儿,过来。”李贤挪动着步子。“母后。”
武媚慈爱地看着他,心想:“不能再由姐姐教养了。否则,我会失去他的。”
“来,让母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