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调情
周日下午回到北京,今夏先去原来的住处,把要搬走的东西收拾好,用行李箱和编织袋装起来,再在楼下贴的搬家小广告里找了辆面包车,谈好价钱之后,师傅很快到了,帮着她把东西运到半岛城邦。
车子开进小区之后,师傅给她把东西搬下车,见她住在这么好的楼盘,就借口说她那箱书很重,又是大夏天,硬是要在谈好的价钱上多收一百块钱,不然不给搬上楼。
今夏自然不肯,和师傅争了几句,不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方态度强硬,她拗不过,又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打110,而且大家都是劳动人民,挣点辛苦钱也不容易,就把说好的钱给了他,让他走人。
师傅走之前还扔下一句真小气,她很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就装作没有听见,自己开始动手搬东西。好在这是电梯公寓,她行李也不多,除了书稍微重点,其它都不难搬。
拉了个行李箱把电梯门定住,她来回跑了几次,把东西都搬进电梯,上楼后又一次性拖出来,慢慢搬进屋里。陆川不在,她在屋里绕了一圈,大致对这套房有些了解,面积约莫在两百平左右,是个大户型,有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两个厕所。
在这个地段,现在这套房得价值上千万。
她勾了勾嘴角,笑了。陆川厌倦自己,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所以不必对他客气,一定要在他放弃她之前,尽可能捞尽油水。只不过要想让他付出包养费之外的钱,就需要讨得他的欢心,只有他高兴了,手指缝才有可能一松,漏下些钱来。
可惜现在她对陆川的了解甚少,只是听王明朗说过他父亲是军队里的人,他毕业后就当了公务员,一直升到局长,而对于他的兴趣爱好,有什么弱点,就一概不知了。反观自己,既不是样貌出众,也不是才高八斗,要取悦陆川,只有另辟蹊径。
把行李拆包出来,依样放好,她给刘姐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有特殊情况,以后暂时接不了活,最多只能接可以预约时间的老客户。刘姐也没为难她,毕竟她声线是天赋,而且只是暂时不能上工,就同意了,让她有时间再跟她联系。
打完电话,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察觉自己一身臭汗,就赶紧起身去洗澡。洗好出来,已经快九点了,她还没吃饭,饿得前xiōng贴后背,好在爸给她装了些自己做的卤肉和酱菜,她还有点米,就去熬粥。
陆川没有通知今夏,直接过来了,他进屋的时候,今夏正坐在餐桌边,舀着勺粥往嘴里送。
看见陆川,她愣了会儿,莫非今晚又要上刑。
陆川朝餐桌走去:“什么时候到的?”
放下勺子,扬起笑容,今夏几步迎上去,拉开一把椅子:“下午。”
陆川就着坐下:“怎么才吃饭?”
“因为搬家耽搁了。” 今夏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儿:“我煮了白粥,你要不要喝一点,对胃好。”
陆川晚上有饭局,倒是不饿,不过他看见桌上的卤肉和酱菜,也不知怎么的,凭空有了点食欲:“好。”
今夏转身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用的是上次他们在超市买的那套碗具。陆川接过来,饭粒晶莹剔透,飘着股暖香,粥里有一丝一丝黄色的物质,他仔细看了看,是切碎的姜丝。
皱了皱眉,他拿起碗里的勺子,想把姜丝挑出来,今夏看见,拾起桌上夹菜的公筷,从陆川手里把碗拿了回来:“我帮你挑。”
陆川顿了顿,没觉得自己挑姜丝的动作很明显,却被她看出来了,不过他也没拒绝,就安静地看着她仔细利索地替他挑好,把碗还回来,他伸手接过:“这些菜是你从家带的?”
今夏点头:“嗯,都是我爸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陆川夹了点酱菜放到粥里,拿勺舀着吃下,有股咸香,还挺开胃:“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今夏浅笑:“嗯,都很健康,谢谢陆局长关心。”
陆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除了礼貌性地问候几句,他们之间并没有可以说的话题,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和包养的女人坐在家里的餐桌前一起吃饭,不知道有什么可说。
今夏夹了块卤肉到他碗里:“这是用陈年卤汁做的,味儿很透。”
陆川尝了口:“嗯,确实很入味。”
今夏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是本地人,怎么周末不待在家里?” 她本以为今天他不会来。
陆川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怎么,不希望我过来?”
今夏噗哧一笑:“你想多了,这是你家,我怎么会希望你不来。” 她还真是不希望他来,就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我今天搬家还被师傅坑了,都怪你这个小区太好,人家以为我很有钱。”
陆川挑眉:“哦?怎么回事。”
今夏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陆川好笑:“所以你就自己搬上来?”
“不然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强迫他搬。”
陆川笑笑:“怎么不能?你可以吓唬他,说要打消协电话,找记者,或者打110。”
今夏叹口气:“算了,反正也没多少东西,大夏天的,他们挣的都是辛苦钱。”
陆川不赞同:“谁挣钱容易。而且这是两码事,说好的价钱,他怎么能反悔。”
今夏心想,他挣钱就很容易啊,王明朗跳着抢着往他兜里塞钱:“不过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用。”
陆川吃完放下碗筷:“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学聪明点儿,别那么容易被欺负。”
今夏嗯了声,把桌上的碗盘收拾进厨房,站在水池边开始洗碗。磨磨蹭蹭地洗了好半天,还把灶台重新擦了一遍,一尘不染,她终于慢慢地从厨房挪出来,陆川瞥了她一眼:“这么久时间,你是不是把我家所有的碗都洗了一遍。”
今夏讪笑:“没有,我是怕洗得不干净,所以格外仔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兽性大发,只能拖一刻算一刻。、
陆川揉了揉眉心:“过来。”
今夏见他一脸倦容,似乎很累,又揉着眉心,就问:“你是不是头疼?要不我给你按摩吧。”
陆川点了点头,因为工作原因,思虑过重,他时不时就会头痛,喝酒以后更明显,之前去医院打过CT,又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今夏让他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头靠在椅背上,自己站后面替他按摩,以前爸头疼时,在镇上的小店里做过理疗,她学了些手法,后来就是她给爸按。
“怎么样,力道够不够重?” 她怕把他按疼,所以没敢太用劲。
陆川闭着双眼,感受她柔软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重一点,再重点,嗯,好,就是这个力道。”
今夏手上用力,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因为他闭着眼,所以她肆意地看,眉峰之间,随着按摩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慢慢地变缓。
有那么一阵,她以为他睡着了。
陆川没有喊停,今夏就一直按着,为了不让力道减弱,她强撑着已经发酸的手指,其实她大可问一句怎么样好点了吗,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然后她就可以解脱。
可是她选择不说,她就是要让陆川主动开口。
陆川的头部感觉像罩上了一层暖意,温热而舒服,她倒是有些按摩手法,头顶血液循环被刺激以后,头痛倒是缓解了不少,不过因为太享受,他一直舍不得喊停。
慢慢地,自己头上的力道已不如刚开始强,弱一阵后,又会马上加力,显然她已经累了,但还在坚持,陆川没有吭声,继续闭目养神,他倒好奇,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夏觉得手都快要抽筋时,陆川忽然张开眼睛,把她吓了一跳,两人就这么互看着,她几乎在他黑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陆川伸手拉过她的手:“好了,够了。”
今夏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陆川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抱着,握着她的手揉了揉:“酸了?”
今夏摇头:“不酸。”
陆川笑了笑,轻轻按摩着她的手指:“你从哪儿学的?”
“以前常给我爸按。”
陆川点头:“倒是按得不错。”
今夏只是笑笑,任由他给自己放松手指,背贴着他宽厚有力的xiōng膛,传来一片温热。
陆川按揉了会儿她的手,鼻尖嗅到她长发飘散的洗发水味,不由凑近了闻,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香,想一闻再闻。
下意识撩开她背后的长发,露出细嫩白皙的颈项,也是散发着幽香,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那是之前从未吻过的地方。
今夏颈后忽然被他吻住,身子一僵,跟着他手缠上了她腰,沿着腰线上移,来到xiōng前,隔着衣服握住柔软,他用力揉捏起来。
下意识伸手摁住他的手,她勉强回身:“你不累吗?”
陆川咬了她耳垂一下,喃喃:“我很累,但跟你上床的力气还有。” 说着继续亲吻她的脖子,今夏挣扎了两下,感到有个什么东西在下面胀了起来,顶着她的臀部:“我们不是要在客厅做吧?”
“在客厅有什么问题?”
今夏拉扯着他的手:“那边是阳台,我们在这里做,岂不是要被别人看见。”
陆川拉起她的手咬了一口:“放心,这里楼间距很远,看不见。”
“可是……” 今夏还是觉得不妥:“万一看见了怎么办?”
陆川好笑:“又不是千里眼,怎么看得见。再说了,我还有好多种姿势和地点想跟你做,你这么害羞,以后怎么办?”
今夏趁他放松,马上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不还是回床上吧。” 如果是这样,就更不能在客厅做,新意要慢慢留着,如果吃得太快,自己岂不是很快就没有吸引力了。
陆川看了她半晌,将她打横抱起,笔直送入卧室:“这次就依你。”
男人的精力和女人的胃一样,女人吃得再饱,胃里也还是有容纳甜点和水果的空间,男人就算再累,也还是有和女人上床,大战三百回合的精力。
早上仍旧是陆川先醒,今夏还是背对着他睡,半裸的香肩露在被子外面,他忍不住起身在上面亲了一下,再咬了一小口,昨晚又把她折腾得连连求饶,加上还搬了家,想必是累狠了,所以他没打算叫她起来,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今夏被手机闹钟吵醒,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跳着脚地穿衣服,今天是周一,上班不能迟到。她看见床侧又是空的,陆川的衣服也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已经走了。
穿好衣服,她火速跑到卫生间,一把推开门,陆川正在里面洗澡,听见响声抬起头来,今夏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裸男呆若木**,他不是应该上班去了吗?
陆川等着她解释,可是半晌她也没开口,就笑起来:“怎么,想跟我鸳鸯浴?”
今夏这才回过神,僵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我去另一个厕所。” 说完就关上门跑了。她不是没见过陆川光着,只是在非床上的地方看见他裸体,她觉得就跟窥见了别人天大的隐私一样,尴尬难堪。
陆川洗完澡出来,正好碰上今夏也洗漱完,一副不打算正眼瞧他的样子,就故意挡在她身前:“怎么,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就想装不认识我?”
今夏走脱不得,只好抬眼,武装起微笑:“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陆川理直气壮:“你偷看我洗澡。”
今夏xiōng口一滞:“我哪是偷看,分明是不小心。”
“你有什么证据?”
“我……” 今夏无语,挑眉:“就算我看了,也不是占你便宜,你本来就很想让我看。”
“你怎么知道我想?”
今夏唇角微勾:“有本事你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否则你就是想让我看。”
陆川搂过她腰,硬是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让你看,欢迎你下次跟我一起洗。”
今夏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着:“下次再说,现在我要去上班了。”
陆川觉得有理,就放开她:“去吧。”
桎梏一松,今夏赶紧跑去门口换鞋,飞似地冲了出去。她觉得自己道行还是不够深,尽管理论知识充足,但在实际应用时,还是不大得心应手,不像陆川实战经验丰富,脸皮随时随地,可以厚得滴水不漏。
到公司后,打开电脑看见备忘录,她才想起快到交建造师考试报名表的时间。虽然她的专业不是建筑,不过跟同事聊天之后得知,报考建造师对专业限制不严,她也可以参考,一旦考过,拿到证书挂靠在建筑单位,二级建造师一年可以有两万块左右的挂靠费收入,一级建造师一年三到五万不等。
尽管现在有陆川这个金主,但毕竟只能靠一时,不能靠一辈子,还是自己挣钱来得实在。她打算先去考证,之后再转职成为建造师,甚至造价师,累积几年经验之后,她的收入绝非是一直做宣传可以比拟,并且自己有硬本事的话,至少不用这么委屈地出卖身体。
将报名表打印出来,她去了王明朗的办公室,需要他给盖一个公司的章。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说进来,她推门进去:“王总。”
“今夏啊,什么事儿?” 王明朗弄了个迷你高尔夫球吧,正在洞前挥杆练习。
“王总,我想报名参加建造师的考试,您看能不能给我的报名表盖个章呢?”
王明朗伸手:“拿过来。”
今夏赶紧把表格递过去,王明朗看了看:“你还挺上进。”
今夏微笑:“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坏处。”
王明朗点头,这年头如果一个人啥也不会,就只有饿死,像他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能喝酒,能侃大山,能装孙子,这也是一门手艺:“行,我给你盖。” 说着放下球杆,绕到办公桌后,拿出公章在表上盖了个鲜红的印子。她去考试这事儿,对他没有坏处,而且如果她通过了,这个证还可以挂靠到他的项目上。
今夏见他盖好章,就伸手去接,王明朗手一缩:“等等,上次陪周广福吃饭,陆川中途把你带走,是什么事儿?”
今夏眼波轻转:“王总觉得是什么事儿呢?”
王明朗笑笑,了然:“陆川那边,有什么动向没有?”
“暂时还看不出。”
“今夏啊,你可要替哥在陆川面前多美言几句,吹吹枕边风,到时候项目谈成,你就是最大功臣。”、
今夏心中好笑,王明朗可真会乱洒狗血,陆川又不是古代的昏君,沉迷女色不知自拔,项目能不能谈成,有很多种因素,女色只是助力,绝不是主因。
扬起个谦恭的笑,她连连点头:“是王总,您放心,我肯定替咱的项目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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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朗这才把报名表给她:“现在这项目吧,还有很多问题,但最大最大的问题,就是标底,到底定多少合适。” 顿了顿,他说:“反正陆川如果有什么新消息,你一定要及时汇报给我。” 如果陆川经常找她,说不定她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今夏微微点头:“王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第十章 鸳鸯浴
QQ闪烁着新消息提示,今夏点开来,是高中班级的群信息,班长说下月底要上帝都出差,问大家是否有空聚一聚。班长是核心人物,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的类型,下面很快就有了不少回复,一个名字跳入今夏眼中,她再没移开视线。
陈之城。
仿佛是上个世纪的记忆了,曾经她的青涩和懵懂,都封印在那段无声的岁月里。
她情窦初开的年纪来得稍晚,高一开学,她从学校Cāo场边经过,被一只意外飞来的足球击中头部,眩晕中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球服的男孩向她跑来,满脸歉意,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
她捂着吃痛的地方,抬眼看了看他,来人有双明亮的眼眸,睫毛尖上似乎浸润着汗水,在暖色的阳光中闪闪发亮,她忽觉脸上一热,立刻垂下眼,细声回答没关系,男孩再三确认她都说没事,最后他把自己没有开封的饮料送给她,当做赔罪。
后来听说他叫陈之城,是班上足球队的主力。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关注他,会去看他的每一场球赛,观察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偶尔上学路上,骑自行车路过他身边,她鼓足勇气跟他打一声招呼,跟着就飞快地骑走了,怀揣着那抑制不住的,蓬勃的心跳。
她暗恋了他三年,从未将这份感情说出口,高中毕业那天,她打算去向他表白,虽然他们要去不同的城市读大学,转眼就各奔东西,但是她想,至少让他知道,曾经有个女孩,那样地喜欢过他,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好不容易站起来,要过去约他谈谈的时候,他被班上的另一个女生约走了。
错过那个时机,她觉得是天意,再也鼓不起勇气去表白。进入大学后,她开始为生计忙碌,曾经的那份怦然心动,慢慢地沉到了记忆的深处。
班长在毕业前就建好了QQ群,她和陈之城一直以群成员的身份在里面,没有互加好友,也从来没有私聊过。她不知道他的近况,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发的那条消息上写着:班长,具体几号聚会,记得叫上我。
今夏心想,莫非他现在人在北京?
她忽地有些惊喜,平静的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儿,卷起底下陈年的泥沙,四年多了,他们再没见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什么变化。
也没细想,她迅速打入一行字:我也在北京,可以参加聚会。
不一会儿班长统计出人数,陈之城主动跳出来,承担了联络员和预订餐馆的任务,没多久,今夏就收到请求加为好友的系统提示,验证上写了三个字:陈之城。她忽然感到紧张,轻点鼠标,接受了对方的好友请求。
陈之城发来消息:今夏,你住在哪个区?我统计一下大家的位置,好定吃饭的地方。
他问得直接,没有任何铺垫的寒暄,这让今夏觉得,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生分。
可是她现在住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肯定不能这么告诉他,会引人起疑,就索性回了他搬家前的地址。
陈之城又问:那我们订在下个月最后一个周六,你是一整天都有空吗?
今夏心想,如果不出意外,王明朗应该不会安排加班,陆川这边,通常只是随机地晚上过来,就回过去:我都有空。
陈之城:行,那我安排一下聚会的行程,估计很多人早上起不来,就从午饭开始吧。
今夏:好,辛苦你了。
顿了顿,她问:你现在在北京?
陈之城:是啊,在这边上班。听说你也在这边工作?
听说?他听谁说?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消息?今夏有些受宠若惊:嗯,在一家小地产公司做宣传。
陈之城:把你手机号给我,到时候方便联系。
今夏把手机号发过去,陈之城也把他的发过来,跟着他说:你还在上班呢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回聊啊。
今夏本想再跟他多说会儿,反正她手上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但他这么说,她也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就说:好,那下次聊。
关上聊天窗口,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躁动的心渐渐安分下来。把手机上刚记录的陈之城号码翻出来,她安静地看着,记得他以前不是在南方读大学么?为什么到北京了。
陆川推门进屋,客厅里漆黑一片,他皱了皱眉,心下奇怪,莫非她不在家。
换好拖鞋,他四处看了看,在路过书房时,紧闭的门下,透出点微光。唇角一弯,原来在这里。
转动把手,他推门而入,她正坐在书桌前,埋头看着什么。
今夏察觉他进来,便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高中毕业照藏到书里,嘴角牵出弧度:“您来了。” 他就是这样,想来就来,从不提前打招呼。
陆川走过去,也没问她同意,就翻过她书的封面:“准备考建造师?”
今夏略微点头,就势把书合上:“我不想一直做宣传,没什么发展前途。”
陆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建造师也不容易考,要懂相关法律法规,项目管理,工程核算,其他的你倒是可以背,不过计算怎么办?”
今夏笑颜如花:“陆局长,您又误会我了吧,别看我是写文案的宣传,其实我专业是数学。”
陆川一愣,这才留意到他那空荡荡的书架上,已经摆了一长排书,大部分是数学专业书,他倒是意外:“我还以为你是学文科的。”
“还不是因为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所以能找着什么就做什么了。”
陆川视线在那排书上流连,看见其中一本叫塔木德,如果他没记错,这是犹太人的智慧圣经,他们是这颗星球上最会挣钱的民族:“看来你真的很想赚钱。”
今夏娇笑,带着些许妩媚:“是啊,钱多好啊,自从有了钱以来,这么几千年,人不都是在为这个东西挣扎么。” 他不也和她一样,对金钱有着同样的欲望,从这点来说,他们没有不同。
陆川笑笑:“你觉得,这个世界有无价的东西么?”
今夏反问:“陆局长觉得呢?”
陆川沉吟了会儿:“自由。”
今夏微笑:“自由是可以被夺走的,只有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能。”
陆川微顿:“你今年多大?” 她的思维,似乎和他之前经历过的女人,非常不一样。
“二十二。” 今夏站起身来,将刚才看的那本建设工程经济插回书架:“我先去洗澡。” 他这么晚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关心她的私事的,与其被他催促,不如自己主动。
陆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我也要洗。”
今夏停下脚步,转身,倩笑:“不知道您想用哪个卫生间?”
陆川走上前,挑起她下巴,轻笑:“你用哪个我就用哪个。”
今夏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装无辜可怜:“我可以说不吗?”
陆川摇头:“上次没在客厅做,已经放过你了。”
今夏心知在劫难逃,也没再试图反抗,反正第一次也和他一起洗过澡,没什么好难为情。
走进浴室,陆川指示她在浴缸里放水,他可不想用花洒,草草几分钟就了事。
今夏摁下进水的龙头,又从淋浴间把沐浴rǔ拿出来,陆川倚靠在洗衣机旁,无意中触动了电源键,洗衣机嗡嗡地颤抖起来。
他看了洗衣机半晌,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就朝今夏勾手:“过来。”
今夏不明就里地走过去:“里面的衣服我已经洗过了,只是忘了拿出来晾干,不用再洗一次。”
陆川没有说话,握住她纤腰往上一举,将她搁在洗衣机侧面坐着,避开了前面那排触控按钮。今夏顿时感到身下传来微微的振动,陆川分开她双腿,凑了过来,今夏瞪大了眼睛:“要在这里做?”
陆川点头:“以前没做过,试试。” 说着就蛮横地欺身吻了上来,今夏怕被洗衣机震下去,只好牢牢地环住他的脖子。
在唇上吻了几下,陆川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翻卷着她细嫩的舌头,今夏没有躲避,甚至主动地回应,她的身体深刻地记忆下了之前欢爱的快感,就像陆川所说,她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和情感无关,只是肉体欢愉的盛宴。
陆川在她嘴里扫荡了一阵,利用她的敏感点将她的热情撩拨起来,跟着又诱导她来到自己嘴里,今夏回忆着他亲吻自己的地方,依葫芦画瓢地在他口腔里轻舔,舌尖滑过他牙床时,感到他嘴唇的肌肉开始绷紧。
她勾起嘴角,恶意地反复舔舐那处地方,手也滑上他的后脑,指尖插入发丝,轻抚摩挲,陆川感到身下迅速地硬了起来,对她的领悟力异常满意,他手钻进她的T恤,握住xiōng前的高耸,肆意地揉圆搓扁。
亲吻很快便满足不了他们更深地拥有彼此的需求,陆川抬手将她的T恤脱了下来,露出雪白莹润的两团,半掩在黑色蕾丝xiōng罩下,愈发白嫩诱人。
他拉下一边xiōng罩,握住那团柔软,挤出饱满的形状,跟着就低头吻了上去,舌尖画出各种线条,今夏手插在他发间,眉心微皱,发出喘息的嗯哼声,感到自己身下,好像慢慢地有些湿了。
陆川跟着又拉下另一边,用手指轻轻捻着,今夏倒抽了口气,身下的洗衣机在不断搅动,震得她理智碎成一片。
拉下她短裤,陆川隔着底裤伸手一摸,已经触到一点湿润,便嘴角绕起笑意,凑到她耳边:“宝贝,怎么这么热情。”
今夏耳朵一麻,马上别开脸:“流氓。”
陆川摇头:“骗子,你明明喜欢我这样,还是你的身体更诚实。” 说着脱下她的内裤,解开自己裤子,将坚硬对准入口,慢慢摩擦,就是不进去。
今夏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眉间皱得更紧,呻*吟的频率也愈发快起来,陆川不断摩擦,依旧不进去:“想要?”
今夏咬紧牙关,没有吭声,陆川伸手拨弄着她下身最敏感的地方:“说你想要。”
今夏都快要哭出来了:“陆川你个臭流氓!”
陆川愣了下,明明是在骂他,不知为何听在他耳朵里,却无比受用:“你叫我什么?”
今夏手抠着他肩膀,痛苦:“我还能叫你什么,当然是陆川。”江原创网
陆川笑了,手指的花样更多:“再叫一次。”
今夏下意识想夹起双腿,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压制住:“陆川,陆川,陆川!”
“宝贝儿真乖。” 陆川说着一个挺身,挤入了她狭窄的身体,今夏抠着他肩的指关节因为疼痛用力,已经泛起青白色。
这样的姿势,两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交合处,今夏望着那里的不断进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确实在被这个男人占领,能清晰感受他的灼热,肿胀,坚硬。摩擦触发的快感啃噬着她的理智,让她不能自已,只能跟着他一起,摇摇欲坠。
她迷离的眼神,雪白的娇躯,潮红的面颊,以及xiōng前颤动的柔软,强烈地刺激了陆川的神经,他不由加大了冲刺,洗衣机也在此时进入了甩干模式,剧烈地抖动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高*潮来临之时,今夏只觉得意识已经被甩出了身体之外,眼前只剩一片茫白。
释放之后,陆川把瘫软的她搂进怀里喘息,今夏抖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自己已经一丝*不挂,他却还衣冠整齐,真是不公平。正腹诽着,她忽然惊叫起来:“哎呀。” 跟着推开他跳下洗衣机,地上的水已经积了一层,她赶紧跑过去,把浴缸的进水龙头关了。
陆川觉得好笑:“漏出来就漏出来,反正有下水道。” 他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到浴缸边已经脱得一干二净:“看你身手这么矫健,应该还没累吧。”
他话意味深长,今夏只觉后背爬上一阵凉意,还没等她反应,他就抱起她踏入浴缸,坐下,缸里的水又哗地溢出去不少……fb89705ae6d743bf1e848c《》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陆川从身后抱着她,亲吻她的颈项,抚弄着她xiōng前的柔软,今夏手握住浴缸边缘,被动地任他摆弄。他在她xiōng前揉了会儿,手就忍不住往下蹿了,触电般的酥麻霎时传来,今夏脚趾抠在浴缸底部,感到温水流进了她的身体。
陆川感到怀里的人儿在忍不住地扭动,欲望很快又苏醒了过来,他将她推起来,两人都采用跪姿,他从后面进入,狠狠地又来了一次。他只觉得,无论怎么要她,都要不够,他还想把她这样,想把她那样,所有可能的姿势,他都想和她尝试,仿佛从她身上,他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有时他甚至会产生咬她的冲动,这在以往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曾有过。
今夏被连续折腾了两次,又是跪在浴缸这么坚硬的地方,她浑身早已快要散架,陆川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折腾她第三次的念头,拿过沐浴rǔ,挤了点在手上,要替她擦洗身体。
今夏生怕擦枪走火,赶紧夺过沐浴rǔ:“我自己洗。”
陆川见她缩到浴缸角落,一副很怕再来第三次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生怜意,就说:“放心,我还没那么生猛,可以再折腾一次。”
今夏扯动唇角,笑笑:“没事,我洗澡的力气还有。” 说着胡乱在自己身上抹了几下,把泡沫洗掉后,她站起来,准备去拿浴巾,没想脚下一软,整个身子向前倒去,陆川见状赶紧起身接住,把她抱了个结实:“都站不住了还逞强。”
今夏不敢挣扎,浴室本来湿滑,她怕自己乱动,连累陆川也摔倒,就老实了下来。陆川抱了一怀白嫩的温香软玉,心下有些骚动,但念在她站都站不稳的份上,硬是把欲望压抑了下去,抱着她走出浴缸,把她放在防滑垫上站好,自己去扯了条浴巾给她裹上。
今夏一裹好浴巾就逃出浴室,两腿间被磨得生疼,她慢慢走回卧室,拿吹风机吹着头发。自己的身体已经对陆川起了反应,他稍微的爱抚就能刺激她下意识地做润滑准备,食髓知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
然而她也不想否认,和陆川上床,确实有肉体的快感,两具身体绞合在一起时,她会有奇怪的满足感,他若不填满她,就会觉得空虚。难怪无论男人女人,都对性趋之若鹜,原来这是本能,是身体里潜藏的,最原始的饥渴。
她忽然想起了陈之城,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或者还是一个人?
然后又觉得好笑,眼眶有点潮。无论他是不是单身,都跟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以前那个骑着自行车路过他身边都会紧张的今夏,早就已经死了。
她不想去奢求什么,只希望还能像过去那样,远远地看着他,关注他就好,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尘封的位置,始终只属于一个名叫陈之城的男孩,这就够了。
陆川洗好出来,看见她握着吹风发愣:“在想什么?”
今夏回过神,嫣然一笑:“在想刚才。”
陆川挑眉:“意犹未尽?” 他可以再来一次。
今夏故作娇羞:“嗯,不过还是留到下次吧,今天实在是累了。”
陆川钻进被子:“那吹完头发就睡吧。”
今夏轻嗯了声,回过头去,散去了笑,只剩一脸惆怅。
第十一章 机会
根据量本利模型计算出盈亏平衡点产量,即保本点,设计生产能力在保本点之上的话,去除固定总成本和可变总成本,剩下的即为销售利润——今夏在稿纸上演算着习题,时间已超过晚上十一点,想来陆川应该是不会来了,在空闲时,她必须争分夺秒地复习。
忽然传来一阵门铃声,在空寂的夜里显得尤其刺耳,陆川有钥匙,不需要按门铃,大半夜的,还有谁会来这里。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了看,跟着就唰地解开门栓,把门打开,陆川摇摇晃晃地站在外面,地上掉着串钥匙。她赶紧走上前,弯腰捡起钥匙,跟着扶住陆川,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怎么喝了这么多?”
陆川也不回答,半倚在她身上,踉跄着走了进去,今夏咬牙撑着他,把他扶到卧室躺下,先给他解下领带,再帮他把鞋子脱掉。喝醉的人该怎么处理,她一时还没有对策。
陆川直直盯着天花板,那吊灯似乎在旋转,形成一个无穷尽的漩涡,他忽然感到一阵头痛,跟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今夏本来要去挤条毛巾,听见他作呕的声音,赶紧抢上几步,把卧室的垃圾桶拿过来接着,陆川正好支起身子,哗地全吐在里面了。
今夏忍着鼻尖闻到的腥臭,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陆川又干呕了几次,吐出几口酸水,今夏见他没吐出什么实质内容,估计差不多了,就赶紧起身,抽出几张纸巾替他擦拭。
手指触到他脸时,感觉到异常的高温,她马上伸手摸他汗湿的额头,好像是发烧了,但她又不确定是真发烧,还是因为喝酒过度引发的燥热:“你等一下,我先去拿毛巾。”
陆川躺回去,那盏吊灯依旧在旋转,头一阵一阵地疼,渐渐地,连胃也开始绞痛起来。今夏拿了热毛巾回来,仔细地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污渍,现在这个表情痛苦的陆川,她几乎快要不认识了。
见他捂住自己的胃部,皱紧眉头的样子,今夏猜测:“你是不是胃痛?”
陆川点了点头,大概是胃炎犯了,他本以为就是简单地喝多了,没想到事情严重起来。
今夏心想,家里她四处都查看过,没有药箱,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处理不了,只有先送他去医院,就赶紧去书房把手机拿来,电调了一辆出租,跟着她坐到床边:“我已经叫了车送你上医院,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父母,或者朋友?”
陆川先是摇头,这么晚了他不想吵醒父母,而且干他们这行的,虽然成天笑嘻嘻,看似人缘很广,但能交心的朋友,一个也没有,跟着又点头,勉强挤出两个字:“手机。”
今夏赶紧从他兜里摸出手机,塞到他手上,陆川颤抖着翻出一个号码递给她,她看了看,沈昱,跟着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立马被接起来,响起一个男声:“这么晚把我吵醒,你最好有要紧事!”
“那个。” 今夏斟酌着字词:“你好,我叫今夏,是陆川的朋友,他现在病了,要我打电话给你,我正准备送他去医院。”
那头严肃起来:“我知道了,你送他到市一医院,我马上过去,到了打我电话。”
“好。” 今夏挂断,把手机塞回陆川衣服口袋,跟着自己的手机响了,出租已经到了楼门口,师傅给她电话要她下去。
她替陆川穿好鞋,将他扶起:“你撑着点儿,我怕扶不动你,车子已经到楼下了。”
陆川勉力支起身子,手搭在她肩膀,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今夏顺手拎过自己的帆布包,慢慢带着他向外走。
下了电梯,走出大门,出租师傅见状,好心地跑过来帮了她一把,两人一起将陆川塞进车里,跟着今夏跑到另一边上车,告诉师傅去市一医院。
陆川靠在椅背上,胃痛愈发厉害,像是胃壁撕裂了一般,被胃酸烧得火辣辣的痛。今夏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你撑着点儿,医院很快就到了。”
陆川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似乎可以折断她的指骨,今夏咬着牙忍耐,另一只手替他擦掉额前的汗水。
临近医院时,她给沈昱再打了个电话,师傅把他们送到急诊楼前,沈昱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身白大褂,把陆川从车里扶出来,他问今夏:“什么状况?”
今夏搀着陆川另一只手:“他喝了很多酒,吐了几次,然后身体发热,胃痛。”
沈昱大概了解:“应该是胃炎又犯了。”
围过来几个护士,和沈昱一起,将陆川抬到担架车上推走,今夏自动退到一旁,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毕竟金主有难,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可不能在此时打退堂鼓。
诊断之后,沈昱给陆川挂上水,和护士一起把他推到干部病房,今夏安静地跟在旁边,看沈昱的样子,也就三十来岁,不知道和陆川是什么关系。
遣散护士,沈昱走到病床前,俯身对陆川说:“你先在医院养两天,观察一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胃,就少喝点酒。”
陆川半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你可以走了,我累了。” 跟着视线扫过站在沈昱旁边的今夏,停了停,又移向别处,跟着闭上眼。
“行,那你先睡,早上我再来看你。” 沈昱扭过头,看了看今夏,他知道陆川这么晚还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关系肯定不止认识那么简单,但他们具体到哪一步他也不清楚,就对她说:“他要留院,时间也晚了,这里有护士看着,你可以回去休息。”
今夏轻轻摇头:“我不要紧,就留下来陪他吧。” 难得的伺候金主,挣表现的机会,她又岂能白白放过。
沈昱见她愿意照看陆川,就把她叫到一旁,轻声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跟着就离开了。
今夏调暗病房的灯,以免灯光刺眼他不好睡,跟着坐到病床边,见他眉峰处依旧轻微地蹙起,知道他还疼着,可是眼下她也没有什么能做,就只能安静地陪着他,没想他年纪轻轻,身体竟也不大好。
没多久陆川喉头发出两声轻咳,跟着身子缩了缩,今夏猜想他可能觉得凉,就把他没扎针头的那只手握住,轻轻抬起来,送到被子下,跟着把薄被整体拉上去一点,盖到颈项处。她瞥见他xiōng口的衬衫沾到了呕吐的污渍,晚上走得匆忙,也没带上换洗的衣物,早上得回去拿一下。
陆川醒来时,病房里一片寂静,半室微光。看见高悬的输液袋,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慢慢想起昨晚的事。依稀记得今夏也跟着来了,仿佛他还看见过她在这个病房,但是现在如此安静,没有一点人声,是回去了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跟着响起脚步声,这声音轻柔,缓慢,像是怕吵醒他,故意蹑手蹑脚地走,陆川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侧了侧脸,看见今夏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碗,龇牙咧嘴地在朝这边走。
朝病床上瞥了一眼,今夏才发现陆川已经醒了,正歪着脑袋看她,她赶紧快走几步,在床头柜上放下烫手的碗,捏着自己耳垂呵气:“我去买早餐了,怕去晚了就没了,我帮你把床摇起来?”
陆川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今夏替他把病床摇高了些:“是啊。这个高度可以吗?”
陆川摇头:“再高一点。”
今夏又把床再摇高了些,眼前他的样子有些憔悴,没什么表情,而之前的他,脸上像是长着一个微笑的面具,让人产生容易亲近的错觉。
陆川口气冷淡,视线笔直地望着对面的白墙:“为什么不回去?” 昨晚在她面前吐得一塌糊涂,她也照顾得仔细,现在又守了自己一夜,是什么原因。
今夏微愣,他会这么问,应该也是觉得她做了超出份内的事,毕竟干部病房有护士守着,自己就算走了,对他也没有影响,而且她本来也没立场,甚至没必要留在这里。不过依直觉来说,他也应该猜到她是为了讨好他才这么做,但是他却问了出来,不免有些奇怪。
那他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今夏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们之间只谈钱,不谈感情。虽然平时他待她不错,在床上也是左一个宝贝右一个宝贝,似乎弱化了那条界限,不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等于放屁,曾经她的电话客户还对她说过爱她,那不过和润滑剂起的是一个效果。
媚眼如丝,她笑颜嫣然:“您付我钱,我提供服务,某种程度上您也算是我的老板,伺候老板,自然是想多赚点钱。” 他会这么问,应该是想确定她没有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对待女人这个问题上,他的逻辑简单而粗暴。
陆川闻言,眼里漾起一丝笑意。她倒是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她回答我想留在这里,我担心你或者我怕护士照顾不好你之类的话,那他就需要慎重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平时跟她调情,说些玩笑话,只是逢场作戏,增加点情趣罢了,他不希望她由此误会,生出多余的妄想,而且她原本是处,就更容易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今夏见他眼神软化下来,知道自己回答的是正确答案,看来想要留在他身边,就不能表现出对他这个人本身有什么图谋,但可以展示对钱的兴趣,毕竟比起时间和情感,钱对他来说,算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而他大概也喜欢把别人当做小人,这样辜负起来就很容易。
“我要去厕所。” 陆川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挪动双腿准备下床。
今夏赶紧替他摆好拖鞋,再把药袋挂到移动输液架上,他扶着架子站起来,慢慢朝门口的卫生间走,今夏抢在前面替他把门打开:“我在门口,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叫我。”
陆川稍微点了下头,把门关上,今夏倚在墙边,听见里面传来小解的声音,跟着是冲水声,然后陆川开门出来,她站直身子:“你肚子饿不饿,要不先洗脸刷牙吧。”
陆川倒是没觉着饿,只觉得脏,昨天吐得胆汁都好像要出来了,一晚上没刷牙,嘴里难受得紧,就嗯了声。今夏之前去沈昱那儿备了牙刷毛巾,她拿过来,替他挤好牙膏接好漱口水,再拧了条热毛巾递给他,便从卫生间退了出去。
等陆川洗漱完,她捧着套病号服放床上:“你身上衣服脏了,待会儿输完液把这换上。白粥我搁床头了,你要是有胃口吃就吃,不吃就放着吧。待会儿沈医生会过来看你。”
陆川见她跟交代后事似的,眉峰轻蹙:“你要走?”
今夏微笑:“您忘了吧,今天是工作日,我还得上班。”
陆川找着什么:“我手机呢?”
今夏连忙从他外套里掏出手机递过去,陆川接着,翻了个号码拨出:“王总?”
今夏一愣,他打给王明朗?
“没什么,我就想借今夏用两天,陪我办点事儿。”
“好,那我就先谢谢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对今夏:“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今夏也习惯了他的专横,就莞尔一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他把她留下来,自然是要使唤她的。
陆川走过去,拿起病号服扔到一旁:“我不穿这个,你回去帮我拿换洗的衣服。”
今夏点头:“好。”
陆川坐回床上躺好,今夏给他盖好被子,琢磨着他酒量也不差,之前见过他跟王明朗拼酒,也不是简单就能撂倒的类型,怎么昨天会喝得那么醉:“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她故意说得小心翼翼,带着点不安和忐忑。
陆川见她那么谨小慎微,像是平时他苛责了她似的,就说:“什么事?” 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回答她。
今夏替他支好吃饭的床桌:“我觉得你酒量很好啊,昨天怎么会喝醉了?”
原来她就好奇这个,陆川无所谓地答:“昨天是我们局长请客。”
今夏恍然,领导请客,难怪要给足面子,依他的性格,应该对总局局长的位置虎视眈眈,不过年龄卡在那儿,想升也升不了,只有熬:“沈医生说过了,你的胃要靠养,最近都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 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在王明朗面前作威作福,在局长跟前还不是一样要忍。
不过在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无需忍耐,可以随心所欲的位置,爬得越高,越要会忍。
经她提醒,陆川像是想起什么:“你上次煮的粥不错,待会儿回去之后,顺便给我熬些来。”
今夏乖巧地点头:“是。” 说着把刚买的清粥放到桌上:“你先吃点这个垫下肚子。”
陆川瞄了眼那粥,皱了皱眉,念在她辛苦买回来的份上,拿勺舀了一小口。
沈昱推门进来,看见陆川正在喝粥:“哟,昨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鸟样儿,今儿都能动弹了。”
陆川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放下勺子:“你来干什么?”
听见沈昱打趣陆川,今夏本有点想笑,但又觉着此时笑出来有些不厚道,就说:“你们聊吧,我回去一趟,拿点换洗衣物。” 有她在,怕他们不方便说话。
陆川见她倒是拎得清时机,就点头:“路上不要磨蹭,快去快回。”
今夏嗯了声,拎起包走了,沈昱走到病床前,端起那碗粥,舀出一勺,滴溜溜甩出去一个媚眼:“陆少,来,奴家喂你。”
陆川夺过碗,冷冽:“你给我滚。”
沈昱哈哈乐了半天,笑够了才问:“那女的谁啊?” 他知道陆川不缺女人,不过工作后他从来没见着过他身边的女人长什么样,今夏是第一个。
陆川冷眼:“你好奇她做什么?”
沈昱撇撇嘴:“这不是自从祁书以后,我第一次见到你身边的女人,肯定要觉得奇怪。”
听到祁书两个字,陆川有瞬间的失神,跟着冷声:“你见到她不过是凑巧,没什么值得好奇,她跟以前的那些女人没有不同。还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
沈昱缩了缩脖子,才意识到自己又失口提了禁忌的名字。以前那阵仗闹得多大啊,陆川跟父母撕破脸也要娶她,结果那女的竟然把陆川给甩了,说什么不想造成他们父子反目。
“话说回来,你的胃可真得注意,少去外面应酬点,再请个钟点工,给你做点清淡的吃。”
“钟点工?” 陆川哼了声:“我有。”
“你什么时候请的?” 沈昱说完才反应过来,失笑:“感情你还把今夏当佣人使?她才多大,看起来就一小丫头片子。” 怎么就跟了陆川了,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物质了。
陆川翻个白眼:“关你屁事。” 在沈昱眼里,今夏看起来也是小丫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隐隐觉着,其实她有些不符合她年纪的老成。
而这样的老成,来自于哪里?她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环境,过去又有哪些经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儿子帅气的形象被呕吐毁了,啊啊啊!!!
第十二章 认识
今夏回去把粥熬上,再把昨晚陆川呕吐的地方清理干净,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衬衫和西裤,收进袋子里装好。刚路过伊藤洋华堂时,她去买了套保温盒,等粥煮好,她就盛在饭盒里给陆川送去。
等她到医院时,他已经睡着了,她料到病人的精神会比较萎靡,所以提前装了本建造师的书在包里以防万一。中途沈昱过来看了一次,见陆川睡着,就没多留,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按照之前他和陆川说话的口气,今夏直觉沈昱应该不是陆川在官场上认识的人,而是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这样的话,估计在陆川工作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只是不知道是同学,还是发小。
转念一想,如果是同学,最起码不是大学同学,专业肯定不一样,那么就是中学同学,跟发小差距也不大,总的来说,就是对陆川是有分量,也是了解陆川,知道他喜好的一个人。
这么想着,她就放下手里的书,跑去找沈昱,沈昱见着她有点意外:“是不是陆川怎么了?”
今夏摇头:“没有,他还在睡。我就是想请问一下,他的病是怎么引起的?”
沈昱叹口气:“老毛病了,压力大,喝酒过多,饮食不规律。” 起因是祁书,后来是工作性质导致。
今夏琢磨,简单来讲,药方就是减压,少喝酒,注意饮食:“不知道他平时喜欢什么运动?”
沈昱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她特地来打听他的喜好,莫非是要讨他欢心?
今夏察觉他的迟疑,也大概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角色,就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说他压力大么?我想运动是最好的减压方式,如果他能多锻炼,身体也会更好些。”
沈昱觉着她说得有理,且不论她什么目的,至少这对陆川来说,是不错的,而且她一个小姑娘,难道还能把陆川生吞活剥了不成:“他喜欢篮球,不过现在基本没打了。”
今夏记在心里,又说:“他现在胃这么不好,估计最近都只能喝粥,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清淡的,可以佐粥的菜。”
沈昱摇了摇头:“他口味偏重,好辣,所以喜欢吃的菜都不适合现在吃,你不要弄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辣椒,胡椒之类,多做点粥和汤就行。”
今夏点头:“他现在待在病房除了看电视,也没有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消遣,沈医生,你这里有什么书或者杂志可以给他看吗?”
沈昱想了想,摇头:“我这里都是医学书,你可以去医院门口书报亭买些时政的报纸,杂志可以买数码产品类,他喜欢那些。哦对了,我这儿有盒跳棋,你可以拿去玩玩。”
今夏感谢地朝他笑了笑:“谢谢沈医生。” 知道些陆川的喜好,可以帮助她了解这个人,对她来说,有利无弊。
陆川再醒来时,今夏正坐在床边的椅子,把他大腿当成书架,靠了本书在上面看,他稍微动了下:“在看什么?”
今夏回过神,合起书放在一边:“还是建造师的资料,没多久就要考试了,临时抱下佛脚。”
陆川支起身子:“不是两年有效期吗?不用着急。”
今夏把床摇起来,让他靠着:“早点准备总是好的,万一这次没考过,明年还有补考机会。”
陆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了,胃虽然还有些疼,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他起身去了次厕所,回来时今夏已经支起床桌:“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陆川肚子咕噜了两声,早上的粥他只喝了几口就让沈昱倒了,不好喝,今夏听见他胃里的响动,不用等他回答,就拿过保温饭盒打开搁桌上,陆川坐回病床,拿起她递过来的勺子在粥里舀了舀,嗯,很好,这次没有放姜丝。
“上次你从家带的酱菜还有吗?” 陆川忽然问。
今夏站在旁边伺候,闻言一愣:“已经吃完了。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从家再带些来。”
陆川不置可否,低头慢慢地喝着粥,今夏拿过抽取式的纸巾包放在他手边,以便取用,待他喝完,她收走桌上的饭盒和纸巾,把报纸和杂志放上去:“如果无聊,可以看这些。”
陆川随手翻了下,都是自己爱看的类型,就拿起一份报纸翻阅起来,今夏先去洗碗,回来见他已经在看报,估计他也不需要她陪聊,就拿过建造师的书,继续坐在床边看。
病房里静悄悄的,厚重的窗帘已被拉开,剩了层遮光的薄纱,金黄的阳光从各种孔隙钻了进来,一丝一丝的光线里,看得见飞舞的灰尘,空气中遍布着一种叫夏天的味道。
陆川看完一份报纸,换另一份的时候,视线不经意落到今夏的侧脸,和暖的阳光洒在她半张脸上,此刻正凝着眉峰,神情专注地在纸上做笔记,犹如课堂上认真念书的小孩。
满室安宁,耳朵似乎能听到呼吸声,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处在这么宁静,可以心态平和的环境。
下意识地笑了笑,他又拿起一份报纸,一字一句地慢慢看着,读完报纸,再翻杂志,所有的都看完以后,他抬眼望着今夏,她仍在全神贯注,似乎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仔细回忆一下,他进医院的次数不多,除了头疼和胃炎,他没有别的大毛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包养的女人面前呕吐入院。
想起自己昨天那么狼狈的形象被外人看见,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我出去走走。” 老坐在床上,他实在闷得慌。
今夏闻言赶紧起身,替他把鞋放好,药袋挂上移动输液架:“我陪你去。”
陆川摆了摆手:“不用,你看你的书,我自己去。” 说着就推着输液架走了出去。
在楼下逛了一大圈,活络着腿脚,呼吸够新鲜空气,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他才回房,今夏已经备好了晚饭,还是清粥,陆川忍不住皱眉:“怎么又是粥,你就不能换点儿别的吗?”
今夏好脾气地笑着,故意问:“那你想吃什
“椒盐小鱿鱼,跳水蛙,辣子**……”。
今夏心里恍然,原来他爱吃这几道菜:“沈医生说了,你胃不好,最近只能吃流食。”
“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连喝了两顿粥,嘴里没味儿,就特别想吃咸。
“不疼也不代表你病好了,胃要靠养,你要是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待会儿又该疼了。” 今夏挑眉:“莫非,你还想在我面前再吐一次?”
陆川想起昨晚,就恨不得能从记忆中把这段抹去,也没再争什么,就安静地拿起勺子喝粥。
吃过饭,今夏收拾完之后,还是拿起书继续复习,一来确实是她时间不够,二来她也不想找话题陪陆川聊天,省得他疑神疑鬼,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
陆川坐在床上也无聊得紧,回头找电视遥控器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盒跳棋:“这棋你哪儿来的?” 看着挺旧,不会是新买的。
今夏没有抬头,简短地回复:“沈医生给的。”
“拿过来。”
今夏抬起眼,顿了顿,起身把那盒跳棋拿了过来,陆川接着,放在床桌上:“陪我下几盘。”
今夏笑了笑,收起书,坐到床沿:“好。”
所谓跳棋,就是利用对手的棋子布局,入侵其领地,同时自己的走法不给对手搭桥机会的游戏。
盒子打开,棋子还是老式的玻璃弹球,今夏拿起一颗,对着灯光看了看:“没想到现在的跳棋还是用这种玻璃弹子。”
陆川也笑了,想起小时候和玩伴比赛弹玻璃弹子,自己能赢不少:“光是下棋没意思,输了的要有惩罚。”
陆川想了想:“我输的话,罚钱,一局一千块。”
今夏眼睛忽地亮了,莞尔:“那我可要尽全力了。”
陆川勾起嘴角:“你输的话,怎么办?”
今夏一愣:“我输,自然也给你一千块。”
陆川摇头:“我不差钱,不如这样,我让你点,你每输十次,我就可以指定一个上床地点,你必须接受,怎么样?” 不让他开荤,他就只有拿她开刀了。
今夏沉默片刻,微笑:“好。不过三十盘封顶,下久了会累。”
“同意。” 陆川拣出黑色的玻璃弹子,今夏用的红色,摆好之后,陆川先走,他倒是不担心今夏会放水,毕竟她一想要钱,二不想跟他上床,自然会全力以赴。
今夏仔细斟酌着每一步的下法,三十盘如果能全胜,就是三万块,不过,陆川不是省油的灯,要全胜他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如果自己全胜,他的脸面往哪里搁,到时就算嘴上不生气,心里也是要恼她。
陆川落棋速度很快,采用攻击型的下法,玻璃弹子一个接一个直逼她的领地,今夏观察着他的思路,几盘下来,感觉他虽然进攻凶猛,但是后防略显空虚,只要拖住他最后几颗弹子,不给他搭桥,他自然就会困死。
在连输几盘之后,她找准对策,又扳回几局,陆川见她刚开始下得谨慎,对自己凌厉的攻势只能勉强防守,但后来她根据自己的下法调整了策略,攻守转换得当,倒也赢得漂亮。
轻轻弯了嘴角,他看了今夏一眼,如果对手太弱,那岂不是很无趣,幸好,她不是。在赢到第九盘时,他眼带笑意地望着她:“你说我们下次在哪里上床好呢?阳台,或者车里?”
今夏佯装镇定:“你还差一局呢。”
陆川轻笑:“再赢一局还不简单,我是吃定你了。”
今夏娇笑着咬牙:“那不如下完再说。”
三十盘比赛的结果,今夏赢17盘,陆川赢13盘。
陆川合上跳棋的盖子,眼含深意:“我想好了。”
今夏望了他一眼,又垂下脸去,陆川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就在这里。”
、
今夏蹭地抬起头,震惊:“你说在这里,在医院?”
陆川耸肩:“这不是有现成的床。”
今夏吱唔:“可是,可是你还病着。”
陆川失笑:“我只是胃炎,又不是下半身瘫痪,再说输了一天的液,已经不怎么疼了。”
今夏慌张:“可是,可是随时会有人进来。”
“谁会进来?” 陆川挑了挑眉:“沈昱他们知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不会没事跑进来。”
今夏结巴:“可,可是没有套。”
“医院外面有便利店。”
“可是……” 今夏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下一个可是来。
陆川挑起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脸颊的细嫩:“你跑不掉的。”
今夏只好望着他,挤出个微笑:“那我这就去便利店。”
陆川笑着点头:“乖。”
今夏故意走得很慢,在便利店里几乎把每件商品都拿起来看一下,又放回去。她知道自己在做无用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挣扎,无论她在外面拖多久,回去陆川还是会吃了她,但她就是忍不住地这么做了。
买完避孕套回来,陆川的药袋还剩下一小点,他似乎有些等不及,直接摁下了护士铃,不多久跑来一个娇小的护士妹妹,陆川指着自己手上的针头:“给我拔了。”
护士妹妹感到意外:“可是您的液还没输完。”
陆川不耐烦:“我已经不疼了。”
护士妹妹犹豫了下,还是给他拔掉了针头:“您今天的药已经输完了,明天还有半天。”
陆川稍微点了下头:“出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他没有说我,而是说的我们,护士妹妹退出去时,很奇怪地看了今夏一眼,今夏假装没有察觉,垂着头站在一边。
陆川朝她勾手:“过来。”
今夏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陆川拉起她的手:“今天换你在上面,坐上去。”
今夏依言爬上床,跨坐在他骨盆处,裙子受力往上滑到接近臀部的地方,陆川躺在她身下,气定神闲地望着她,指挥:“脱衣服。”
今夏缓慢地脱掉了上衣,企图摆出个妖娆妩媚的表情,无奈脸部肌肉此时紧张得有些僵硬,真是笑不出来。她生怕沈昱或者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看见自己这样骑在陆川身上,那她就可以去死了。
陆川望着她只着内衣的上身,瞳色暗了下去:“吻我。”
今夏听着他的指令,俯下身去,和他唇舌交缠,陆川大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不停在上面游走,顺带解开了她xiōng衣的带子。
今夏察觉他已经解了她的内衣,一边亲吻着他,一边也有样学样地解他衬衫扣子,反正都是要做,不如速战速决。由于半趴在他身上,她xiōng前的沟壑异常深邃,陆川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某个部位不安地躁动起来:“我平时怎么对你的,你今天就可以怎么对我。”
今夏轻轻点头,解开他衬衫之后,把xiōng口的衣襟拉到一旁,她俯下身,亲吻着他精壮的xiōng膛,来到凸起之前,她轻轻含住,听见陆川吸了口气,知道这里敏感,就用舌尖缓缓地舔着。
陆川感觉她的长发落在他xiōng口,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移动,带来阵阵摩擦的搔痒,她的xiōng压在他腹部,让他身下某个部位愈发肿胀坚硬起来。
今夏吻遍了他的上身,直起身子,陆川伸手握住她的xiōng前,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门口传来走动声和人声,极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经,声音有些暗哑:“坐进来。”
今夏解开他的裤子,把自己内裤下侧推到一边,握住他的坚硬对准,慢慢往下坐,第一次没进去,第二次才找对角度。烙铁似的肿胀在她体内,她下意识地动作起来,陆川撑着她的手,给她借力。
上床是个体力活,尤其当她是主导时,今夏动了一会儿就气喘连连,大腿酸痛,上下的幅度比之前小了很多,陆川觉得不够劲,就自己动了起来,今夏被顶得生疼,也不敢呻*吟出声,只好死命咬牙忍着。
坐起来将她抱住,陆川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把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喃喃:“怎么样,刺激吗?”
今夏皱着眉,咬牙点头,陆川吻了吻她,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一阵剧烈之后,他释放了自己,趴在她身上不肯离开,手轻轻地揉着她的xiōng:“怎么办,好像还不够。”
今夏瞪大了眼睛,他现在还在她体内,怎么还不够:“不要了,我怕有人进来。”
陆川咬着她的耳朵:“不怕,我在上面,他们看不到你。” 说着身下稍微动了动,欲望就又苏醒过来,他离开今夏耳边,俯身去找她的xiōng部,又咬又舔,给她弄得酥麻难耐,又不敢出声,只能在他身下不断扭动。
陆川紧着再来了一次,这才觉得满足,便放开了今夏,屋里一片旖旎。今夏跳下床,迅速穿好衣服,也不敢坐在病床边,就跑去卫生间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