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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无奈的妥协
    好在,因了刚才的情.潮,她□里还是湿淋淋的,她慢慢适应了,一上,一下,艰难地套.弄。
    不忘扭脸冲外面娇喊,“哥哥,我……不舒服,你再等等……”
    她是个撒谎的坏女孩。可这样的感觉不是更添刺激吗?
    季少杰两手状似随意地放在身侧,一付“任君采撷”的无谓样。
    她要动便由她,他置身事外,只是热切而安闲地望着她,大.rǔ,细.腰,肥.臀,沉甸甸地坠着,跃动,一切细嫩、温暖、隐秘,在他面前一览无遗。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掬起一处任意品尝。
    这年轻而美好的小身子,笨拙,却生动,他如饮醇酒,心醉神迷。而这份生动,显然女孩自己是不了解的,只有爱着她的人,用欲*望,热情,才欣赏得透。
    他感觉到了她专心的取悦,平时娇滴滴的被伺候惯了的主,此时,汗沁两鬓,面色潮润,白里透粉,两只小手按在他肩上,踮着脚尖,努力将身体抬起,又落下,可又不敢实实地坐下去,提着半口气,虚虚地,浅浅地,有几次,坐得太浅了,他的大东西滑了出去,听得他的闷哼,她的脸越发红了,拿小手颤巍巍地扶正,再将自己坐上去。
    而一旦她坐下,那蝶翅便扑开,她抬起,那蝶翅便合拢,开开合合,振翅欲飞。
    那里已经变得鲜红,平时本就紧.窄得不行,因着这艰难的姿势,更加绞得死紧,他被夹得又是疼又是爽,痛并快乐着,微眯着眼,煎熬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这样,于他,分明是隔靴瘙.痒,甚至煎熬大过享受,但,他偏偏就不动,他要看着他训练了四年的女孩表演。
    如他所料,很快,女孩便力竭了,速度越来越慢,两膝颤战,娇喘吁吁,汗珠儿打湿了薄毛衫。
    看她娇软无力的小样儿,他忍不住“啪”地一掌击在她嫩.臀上。“快点!”他说。
    她“啊”地哆.嗦了一下,全身一紧,下面一.缩——他简直要被夹得喷出来了。
    她乜着他,轻撅红唇,努力加速,可也仅动了那么十几下,便力不从心。
    他沉沉地低笑,突然伸臂,捞过她支在地上的双脚,提起,并拢——她全身的重量实实在在坐去了那根凶物上,“噗”地一响,空气全被挤出,圆大的鸟头再次凶狠地钻进娇弱无比的子.宫里。
    她不行了,要疼死了,仅存的理智让她不敢喊叫出声,只能将四指放进嘴里,泪光盈然地、幼兽般呜呜叫。
    而季少杰,难以言喻的舒爽由鸟头传遍全身,他肌肉瞬间绷紧,表情由安闲一下变得难耐,就这一下,他险些要被她夹丢了。
    强忍着那直冲脑门的酥.麻,他一手提高她的两腿,一手把着她的小腰,将她就这么旋了个身。
    钟静言还不知怎么回事,晕头转向地,便已变为了背对着他的姿.势,像个磨盘,被主人推动着,围着磨心打转,硕.大圆.鼓的磨心就那么顶着软软的嫩.肉旋碾了一圈,她白色的浆水一下便被磨了出来。
    酸极了! 胀极了!她仰倒在他肩窝里,磨心套着磨眼,她要被磨透了。
    疼痛没了,麻.痒来袭。
    这个男人,他实在太会折腾她。
    他变被动为主动,握着她的臀.瓣往下放,精瘦的屁.股狠劲的上挺,力道狂猛,那大鸟的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花.径尽头,顶得钟静言软成一滩水,一滩泥。
    这一个多月,他那里,被她嫌弃的茂盛的丛林又生出来,刚刚冒出了头,正是刺人的时候,她被他这样次次齐根没入,那毛刺儿,一下下扎在她水嫩.嫩的肿起来的花瓣上,尤其,有几次戳在她裂缝顶端那截探出头来的幼.嫩之极的婴指上——天哪,又疼又痒,浆水一波波流下来,她实在快要被他折磨死了。
    而那人似还嫌刺激不够,凶狠顶入的动作不停,一边却伸长了指,沾了她的浆水,轮流去她婴指上□……
    这下,她再不能挣扎了,眼神放空,乖乖窝在他怀里,咬着他衣领,仿佛被捏往了命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向着他指定的光源而去……
    他那么狂,那么猛,像打蛋一样,不将她打得稀碎,不将她打出汁水,是绝对不肯善罢干休的。
    她只能勇敢地将腿儿张得更开了迎接,来吧,来吧,…………那是她的宿命。
    同时尽泄,是他和她唯一的出路,喷射出的爱.液沿着粗壮的根淋漓而下。
    他们瘫软着,交颈相拥,同呼同吸,感受彼此心跳如雷。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去了旁边如厕。
    他还留在她体内,听着旁边传来女人嘘嘘的水声,钟静言促狭地用那儿夹他。
    感觉他那里又有强硬起来的趋势,待那人一走,钟静言急忙站起来,却站不稳,堪堪扶住门板——那物就那么轻易脱离了她,莫名的,她觉得身体一下子空旷了。
    “急什么!”他扶住她,就让她那么趴在门板上,叉开腿,取纸巾试她腿间,
    看她那里已经肿得高高的,花瓣都合不拢,隐隐还留有他的形状,他直接将她内裤取走,放进自己的裤兜里。“别穿这个了,磨得慌。”
    她找他要,他不肯给,也就随他了,实在,她也疼着。
    等不及他帮自己清理完,钟静言急急拉好衣衫,“我先走了,你等下再出去”。
    他不紧不慢整理他自己,高瘦的身形低着头,“钟静言,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你觉得是在偷.情么?”
    “我……”钟静言愣住了。
    “跟我一起出去!”他扣好皮带,又过去将她蓬乱的发丝抿顺。
    “不!”她摇头,吓坏了,“不要,哥哥在外面……”她不能这样伤害哥哥。
    “我们分手!季叔叔!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这样!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像是怕被他拉住,她极快地打开门板——却,还是逃不出,腰被他捏住,“钟静言,我在你眼里像块用完就扔的抹布?你觉得我像吗?”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血液凝固了,她清楚他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刚才,那么激烈,他也没有再碰过她的xiōng部。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不能伤害哥哥,只能这样对他。
    “季叔叔,”她语速极快地说,“你说得对,亲和爱要分开。你这些年照顾我,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我感激你,还有,外婆、奶奶、外公、爷爷……他们,都像是我的亲人,我也感激他们。但是,我的哥哥,是我的爱人,从我被钟家收养,我最大的愿意就是永远和他们在一起。四年前我们有些误会,但现在他们仍然爱我,我想回到他们身边去。” 她垂着眼睛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不带停顿,好像后面有只野兽追着,只要停下来,说出口的话就会变调。
    “钟静言,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吗?本末倒置!”
    季少杰不想再给她时间做幼稚的寻.爱游戏,拉了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放开我!”钟静言急得没办法,一口咬在他手上。
    他看着手背上一个清晰的、快要出血的牙印,目光森然而冰凉,“你是个傻瓜。”
    “是不是傻瓜,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不大的洗手间内,明明到处是关着的,暖气正好,可却仿佛有冷冷的风穿堂而过,那么飘渺而无奈。
    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叹息。
    **
    恍恍惚惚地和震文一起坐回饭桌上,钟邦立关切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不舒服么?”
    她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没什么,爸爸,只是肚子疼,现在已经好了。”
    大家将她的反应理解为刚刚回国,水土不适应 ,又重新帮她叫了几道热菜。
    她装作狼吞虎咽地吃着,逗钟邦立和哥哥们开心。
    马华依旧冷言冷语,方青玉仍然努力表现她与震声之间的亲密。
    可是,眼前的人都虚化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个人的脸。
    刚才心急着离开,根本连那个人的表情都没去细看,此刻,她如愿逃开了,安全地坐在了餐桌旁,身边,坐着她渴望了四年的面孔。
    可是,为什么,想要的人就在面前,她却一直想着想逃开的那个人。
    她坐在那里,内裤却还在那个人裤兜里。
    下面花片肿得厉害,她只能将两腿微微分开,花片之间,仿佛还留下一个长条形的空洞。
    就如同那个人,四年间,在她身体上,在她心里,留下的无法忽视的痕迹。
    她心里一直盘旋着那个人最后说的话,“等到你毕业的那天,才有真正独立思考的资本。到了那时,你再决定谁是你的爱人,谁是你的亲人。”
    她想着他们之间的约定,“等你独立了,你再决定跟谁在一起,在此之前,我不会再碰你,但是,你也不能让你哥哥们碰你。”
    当时,带着一点敷衍,她点头答应了,马上逃也似的出了洗手间。
    她到现在仍然有点不敢相信,她居然把他那样骄傲矜贵高高在上的人,独自留在了女洗手间里。
    是的,不光她不敢相信。
    连季少杰自己也不敢相信,如果放在以往,他必定是绝不放过她,一定会拉着她走出去,让她的哥哥看看,他在外面等着的时候,他季少杰却在里面Cāo.他的妹妹。
    在他的成功法则中,这是最直接有效的继续占有她的方式。
    可是,他却让她跑出去了,独自留在原地,听她着急地将门框拉开甩得“框”地一响。
    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为她让步,将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自己所有的一切,自尊、骄傲,只能卑微地躲在爱的后面。
    原来,他已经爱上了她,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57、争执
    在今天之前,对于钟静言这个女孩子,方青玉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方青玉比震声小一岁,与钟静言相差4岁,虽然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但从小到大,读书、玩伴,都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听说她是被钟家收养的孤儿,对她好奇过一段时间以外,她几乎没怎么注意过这个女孩。
    她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震声。
    每次去找震声,都会看到她像个跟屁虫一样,对两个哥哥粘得很紧。而且,每一次都会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她,就像她在觊觎她的私有财产一样。
    很难有人会喜欢那样的目光。但是,方青玉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比较特别的妹妹而已,并没太放在心上。
    有一次,她和院子里几个同龄的女孩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她将最近学的“滚身云手探身短句”舞了出来,得到一片轰然叫好声。
    这时,有人看见钟静言远远站在旁边,穿着一条很漂亮的白色缀花雪纱裙,一边吮着一根棒棒糖,一边羡慕地看着她们。
    “哟,看门人的外孙女儿,也想学跳舞呢!”
    “她跳舞我见过,像猴子走直线一样,哈哈,难看得要命……”
    “我听马阿姨跟我妈妈说,迟早还会让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的,她早晚得回她的孤儿院去……”
    大概是人性本恶吧,一个孤女,却穿着令她们这些天之娇女都眼红的漂亮衣服,女孩子们纷纷用嘲笑表达不屑一顾。
    那个时候,她看见钟静言小小的脸蛋迅速变得纸一样白,惨淡得一点血色都无。
    在她们发现异样之前,钟静言突然将嘴里的棒棒糖朝那个说让她哪来哪去的叫红红的女孩扔去,随后,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狮子般冲了上来。
    她当时恰好站在钟静言和红红之间,只感觉一股杀气从身侧刮过,回神的时候,钟静言已经一头抵在红红肚子上,疯了一样,没头没脑地撕她的衣服,咬她的手碗和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甚至蹦高了抓她的脸扯她的头发……
    那时候,她才六七岁吧?而红红已经11岁了,高出她一个头。
    她们都是在大院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哪曾见过那么野蛮的孩子?
    那野蛮的小疯子简直像不要命了一样,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像在捍卫着最珍贵的东西,又抓又打,那个叫红红的女孩被她抓打得披头散发,鬼哭狼嚎,她的嘴还死死地咬着红红的胳膊,无论红红怎么挣扎她都不松口,直到双方的家长听到哭叫赶过来,将她们拉开,红红已经被咬得皮肉翻出,鲜血长流……
    那一幕,她一直印象深刻,不光她,她们大院里所有的孩子,从那以后都用看小怪物的眼光看钟静言,无论是同龄的还是不同龄的,除了震声震文,再也没有人同她一起玩过。
    最近这四年,她一直以为钟静言就那么消失了,就像她突然出现一样。也许,那个女孩只是上天故意派下来,给她的爱情制造了一点障碍,她觉得没关系,只要震声还在她的身边,她想,就像那个女孩迟早会哪来哪去一样,她的震声,也迟早会是她的。
    这些年,她一天天渗透进震声的生活里,照顾他,给他鼓励,他对她也不错,甚至连家里的钥匙也肯交给她,她想,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她的爱情经得住考验。
    可是,钟静言却突然回来了。
    看到那个女孩的那一瞬间,她震惊,继而深深的惶恐,因为,她发现,她竟完全没有把握对自己说,这四年里震声已经爱上了她。
    此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斜对面,震声正将鱼刺细细剔净,放至女孩的碗里,另一边震文早已挟好四喜丸子,只等女孩吃完鱼肉,便喂进她嘴里——两兄弟像给小孩子喂饭一样,一如小时候般宠她,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件脆弱易碎的瓷器。
    包间内的光线十分明亮充足,那个女孩,栗色的短发,皮肤白净剔透,神情娇贵,偶尔低了眉眼,盈盈之间,万千风情。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头发黄黄,鼻涕很长,张牙舞爪的女孩了。现在的她,像个娇养在城堡里的公主,不食人间烟火的洋娃娃。
    可这洋娃娃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
    而她这正儿八经出身高干家庭的公主却被人忽视。
    她看看周围,钟邦立,甚至马华,都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兄妹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相处的。
    她很想发笑,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样的画面滑稽吗?可是,更多的是悲哀涌上来,她觉得自己那么多余,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够挽回她的爱情。
    她凝视着震声,那个沉稳英俊的男子,对着她的妹妹言笑晏晏,什么时候也能看看她?
    她突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钟家的双胞胎同时爱上了这个妹妹?
    这个想法,令她后背冷汗涔涔,眼前所有的场景都格外刺目起来。
    帮震声的碗里加了热汤,她柔声说,“别光顾着落落,你也吃点。……她现在长大了,也是大姑娘了,知道照顾自己。”
    “我吃好了。谢谢”震声朝她客气地笑笑,又转回了身,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我也吃好了。还是国内的东西好吃。”落落推开面前的碗碟,可爱地腆着肚子靠在高背椅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漱漱口……”震文估计她也确实吃得差不多了,倒了铁观音给她。
    “不要,我想喝果汁……”
    “听话!果汁太甜,饭后得喝清茶。”震文将茶送至她嘴边,果汁拿得远一点。
    钟静言只得微撅着嘴就着震文的手喝了两口。
    钟邦立见方青玉脸色不好,笑着说,“青玉,一会跟我们一起回家?”
    “不了,钟叔叔,我下午还得赶回台里去上班。震声,你今天不去上班没事吗?刚刚上任,是不是还是谨慎些的好?”方青玉努力微笑着问。
    “ 我那边请过假了,今天还是好好陪陪落落。”
    马华突然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二十四孝好哥哥!什么时候也请一天假陪陪你妈?别是陪来陪去,又陪到床上去了!”
    此言一出,方青玉心里陡然咯噔一下,什么都明白了,猜测竟然成真。
    钟邦立脸色黑里透红,暴喝一声“你胡说什么!你……”话未说完,气得仰面便倒。
    当下吓得众人慌了手脚,围上前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敷毛巾。
    震声拿了电话打给李主任,刚刚接通,钟邦立便醒转了,看着方青玉叹气,“青玉,你马阿姨这两年精神不太好,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马华站在一米开外,冷笑,“家丑遮不住了,要给我安排个精神病了?”
    方青玉忙按住钟邦立的手背,强笑说,“钟叔叔,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钟邦立从震文怀里坐起身来,接过钟静言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顿了顿,抬眼看着方青玉点头,“好孩子,这几年我们年纪大了,同辈的人,大都已经子孙绕膝。你和震声这些年算得上青梅竹马,你对震声很好,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愿意,明天我便找你父亲说说这事。”
    他这话说出口,众人俱是愣住,没想到他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包间里一时非常安静,只剩暖气机丝丝拉拉的微响,像在某处藏着一条毒蛇。
    “爸爸!”钟震声僵直着身体,涩声说,“青玉和我只是朋友,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传出去,对青玉不好。”
    方青心里一痛,知道是一回事,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还是不由难堪又心酸,低了头,“钟叔叔,你误会了……”
    “不用说那么多了。震声,你明天跟我一起上方院长家里去。”钟邦立面带疲色地扬了扬手,打断她的话,“我们走吧。我累了!”
    夜长梦多,兄妹三人骤然重逢之下,多相处一天他便多一天恐惧,他所害怕的事情随时会发生。站在父亲的立场,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刚才马华的话,令他心惊肉跳,身在官场多年,这样的丑闻杀伤力有多大,他很清楚。
    “不!我不会去的!”震声已是成人,甚至是一市之长,他眉心紧皱,但话语掷地有声,在包间里格外清晰,“你们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这辈子,我不可能改变选择。”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前途?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难道你非要一条黑路走到底吗?”钟邦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眼前发黑,嘴唇发颤。
    “我没有其它选择,如果非要逼着我选,我宁愿死。”震声身形笔直,声音沉稳平静,并无多大起伏,可传递出来的力量却直直击入听者的耳膜,就像他在就职会上说今年全市的GDP将会达到多少一样笃定,令人无法质疑。
    一切又回到了四年前,倔强的三兄妹,跪在钟家的客厅里,坚定地说三个人无论如何要在一起。
    所改变的,只是时间和地点。
    钟静言木然地站着钟邦立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是争论的始作甬者,可是,此刻,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毕竟已经不是四年前住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今天这一幕,她早有预感会面对,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
    她才刚回国,刚刚跟哥哥们和养父重聚,可以让她多温暖几天吗?
    在众人都在为震声那句“我宁愿死”所震慑的时候,风声一飒,一个人影猛冲过来,马华已经一掌挥在了钟静言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响,一如四年前在时光咖啡厅里那一掌。
    钟静言被打得倒退一步,娇嫩的脸蛋迅速肿起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干什么?”震文和震声齐齐抢上一步,一左一右拉住了马华的胳膊,又痛又怒,那样子,似要吃人。
    “怎么,你们想打我吗?打啊?”马华蔑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么个小贱人,你们要死要活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一点出息!我要打走她,有她在,你们都会发疯,只有她走了,你们才会正常……”
    “够了!”开口的是钟静言,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睫毛轻扬,瞳孔幽深,脸上红肿的指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她平静地挽住了钟邦立的胳膊,“爸爸,我们走吧,我想回家。”
    她想要的家,是平静的,温馨的,安全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
    而不是,一如此刻,争吵的,尖刻的,动荡的,令人窒息的。
    行至门口,一部风骚之极的红色阿斯顿马丁one-77正嚣张地横摆在那里。
    司机拉开了门,一个男人被簇拥着,正准备上车。
    他穿着一件暗蓝色长衬T恤,米色长裤,高瘦,洁净,显得优雅又高贵,狂傲又孤高。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感谢以下朋友的破费扔雷:
    以及所有看正版支持耳机的大人们!
    表霸王我哦,看完了记得留言,收藏。
    这些,都是对耳机最大的支持,有了你们,耳机才有动力!撅屁屁群么……!~
    58、不要你管
    似有感应一般,那高瘦的男人一脚已跨入车内,却回头朝门口望了一眼。
    淡漠的目光在刚刚走出来的几人身上滑过,在钟静言脸上停顿,然后,回身,大踏步走了过来。
    “钟静言,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季少杰站定,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皱着眉头问。
    钟静言自看到他的那一秒,已经下意识地将脸微扭过去,就怕他会多事。
    可是,他真的这样走过来,咬着腮帮子问她,她却忍不住鼻头有点发酸,——这种情绪像就被欺负的小孩子见到大人,疼痛瞬间放大,委屈瞬间放大。
    她抬手将短发撩到脸上的红掌印那里去盖住,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轻声咕哝一句,“没什么,不要你管。”
    “是谁打的?”季少杰又沉声问。这次目光不再是盯着钟静言,而是逐一在其它人面上扫过。
    没人吭声,只有马华哼了一声。
    那么就是她了。也只有可能是她。
    季少杰的目光变得yīn鸷,压迫性极强地锁定在马华脸上。 冬阳在他微蓝的眼眸里洒下金色,那更像是危险的猎豹的眼睛。
    他三十多岁年纪,说大也不是很大,可是,他那目光,包括钟邦立这样在京里不知见过多少风浪的人,都直觉心里一凛,似乎下一秒便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可怕的事情发生。
    马华却挺xiōng冷笑道,“我把她养这么大,教训一下都不行吗?”
    私房菜馆门口,一行人均是有头有脸,来头不小的公众人物,站在门口格外引人注目。
    好在这里位置偏僻,门口没有什么往来走动的人,否则,那得比看明星还稀罕。
    钟邦立心叫不妙,几年前在季少杰公司那一幕马华未见,他却是见过的,季家一家子,可都不是好惹的,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马华身前,“季贤侄,我家里人互相之间有一点误会,这是家事,就不劳贤侄费心了。”
    季少杰缓缓扫视了钟邦立一眼,论官职,显然钟邦立在他之上,但论综合实力,他季少杰还没把钟家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但,钟邦立对钟静言一直是不错的,毕竟是将钟静言抚养长大的人,他与钟邦立对视了几秒,冷声说,“家事不平,何以平国事?钟部长身为国之栋梁,相信不会连身边人都管不好吧?” 说到身边人的时候,他目光转为凌厉,投射在马华身上,“否则,我只能请马院长出面代而管之了。”
    他所说的马院长,正是马华之父,马华之所以盛气凌人,也正因有娘家人撑腰,甚至钟邦立当年也多承老丈人打点,才能顺利入京。
    言讫,季少杰上前,一把捏住钟静言的胳膊,语气透着严厉,“跟我走!”
    他的手那样重,捏得钟静言痛不可抑,眼泪都差点痛出来了,可钟静言却倔强地摇摇头,将他的身影从模糊的视线光圈里排挤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钟家兄弟的手一左一右也抓在了钟静言的胳膊上,对季少杰怒目而视,异口同声,“放开你的手!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没本事保护好她,就该换我来保护!”
    震声震文脸上腾地一红,此时此刻,却又怎可能放手示弱。“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会处理,你少Cāo心!”
    “少拿家事说话。钟静言现在是我季少杰的女朋友,她是别人想打能就打的吗?”
    三只手,从不同的角度,半步不让地拉在一只细嫩的胳膊上。
    三个男人,不同年龄,但同样英挺出色。
    不同气质,但同样执拗不肯退让。
    一时之间,他们的目光和气场在空气中交战,余人几乎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火花爆裂的声音。
    眼看四年前三人打架的场面就要重现。
    剑拔弩张之际,不远处,几辆黑色轿车鱼贯而来,停在门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中间是一部黑色加长宾利房车,停稳之后,司机恭敬地下来打开左侧车门,车内走出一位四五十岁左右年纪的中年男人,随后是一位中年美妇,相携朝私房菜馆行来,余车内下来几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恭谨地跟在他们身后。
    午时,冬日的阳光正好,温煦照在这行人身上,当先那位中年人,穿着极为考究的浅色暗纹衬衫,深灰风衣,虽然两鬓现白,已有一些年纪,但看上去仍然仪态潇洒,风度翩翩,气质极其高贵,身旁美妇气质亦是不俗。
    这行人气势非凡,显非常人,饶是钟邦立、季少杰这等人,也不得不侧目。
    行至他们身边时,那位中年美妇突然朝钟静言深深看了一眼,轻噫了一声,将手臂从男士怀里抽出,轻声说,“致远,你等我一下。”
    她停下,朝钟静言微笑,“冒昧借问,这位小姐,可是昨天参加国际大学生服装比赛的?”
    钟静言正被那三人拉得手腕生疼,无暇理她,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那敢情好。是季小姐吧?”美妇击掌而笑,“你昨天的参赛作品我十分喜欢,赛后本想约你详谈,你却提前离开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此时,一旁的钟邦立却突然出声,“致远!是雷致远吗?”
    那位中年男士一直站在旁边,神情高贵而疏离,闻声抬眼看去,微怔,“邦立!”
    “真是你,致远!”
    “一晃二十多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相见!”
    两人神情激动地握手。
    来人正是雷氏家族现任掌门人雷致远。
    雷氏家族家世渊久,可以上溯至明朝,财力极其雄厚,素来行事低调,神秘,据说现在家族产业已经大部分转移至国外,世界500强企业有相当一部分都被雷氏掌握重要股份。许多人只知道吃穿用。却不知有许多吃穿用品牌背后的大老板都是雷氏。
    “你们放手啊!”这时,女孩压低的娇糯的声音打断老友相逢。
    雷致远闻声微微注目,那边,三个男人,正用眼神角力,紧紧抓着一个女孩的手腕不放。
    看样子,像是年轻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即便刚刚他的女伴与女孩搭话,他对那个女孩也未加注意,此时,目光自那女孩面上滑过,却是全身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转而问钟邦立,“他们是?”
    钟邦立忙向他介绍,“这两个正是犬子,震声,震文,这个是我女儿,静言。那位,是季仁集团董事长季少杰。 ”
    “你女儿?”雷致远眸色微微暗涌,目光一舜不舜紧紧盯在钟静言脸上。
    这时那位美妇笑着说,“致远,既然故人重逢,我也正想与钟小姐好好聊一聊,不如我们找地方坐下来?”
    除了与妹妹的事情比较惊世骇俗之外,震声震文从小都是循规蹈矩的人,不想在父亲朋友面前失礼,虽然极不情愿,但仍然松开了钟静言,向雷致远问好。
    而季少杰,他是什么人?鬼见愁。虽然雷致远的名字甫入耳已知道对方来历,但他哪管那些,手下用力,将钟静言拉得一个踉跄,跌去了他怀里。
    钟家兄弟目光似要喷火,钟静言被这样强硬地抱着,也是不情愿地挣扎。
    他只俯在钟静言耳边说了一句话,钟静言便老实了。
    那声音极低,旁人听不见,钟静言却是字字入耳,“别动,小心裙子。”
    她裙下无物,内裤都在人家裤兜里呢,只得脸颊红通通的,狠狠瞪视那人,哪里还敢动来动去?
    “钟部长,钟静言我必须带走,否则,难保哪天又被人欺负。”季少杰对家长强硬无礼地通知完毕,便欲拥着钟静言转身而去。
    “不行!”震声震文情急之下,一个拉住季少杰的胳膊,一个直接拦住去路。
    钟邦立生气地说,“少杰,我尊敬你父亲和季老司令,四年前你隐着我们带走落落的事情,我不予追究,但现在,你又凭什么带走我的女儿?”
    “凭这四年钟静言和我在一起,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季少杰桀骜地说。
    钟家父子仨人顿时哑然。是的,和他一个外人在一起尚没有受到任何委屈,而刚刚回家,他们却让落落挨了一巴掌。
    雷致远旁观这一幕,突然说,“抱歉打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走与不走,何不听听静言自己的意见呢?”
    雷致远音调淡然高雅,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摄,季少杰和震声震文竟被定住般,不再作声。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钟静言身上。
    钟静言感觉拥在身上的手指紧了紧,似乎在说,“别犹豫,跟我走!”
    抬头,她看进男人的蓝眸里,一如四年来,并不显得十分的热情,却坚定,强势,对她永远带着一点诱哄的力量,仿佛跟着他,便什么也不用想,一切他自有安排。
    然而,冬天的阳光下,哥哥们的目光,那么焦急,隐隐含着笃定的期待,那才是她四年来朝思暮想的怀抱啊?
    不用选择的。
    其实,季少杰也应该知道她的选择。
    她挣开了季少杰的怀抱,手腕虽然还是被季少杰拉着,答案却已写在在眼底,“我不走。我……要回家。”
    她要回家!家,那个温暖的字眼,这么多年,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从小到大,她所要的,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一个字。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拒绝他,第二次在他们中间选择了钟家兄弟。
    季少杰望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话,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无奈,“你确定?”
    “我确定。”
    她咬着下唇,想将胳膊从他手指间抽出来,可是他力气很大,不肯放,她一根一根地掰开,绝决地用力。
    在她去掰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他突然力道一松,不声不响地放开了她。
    阳光正好,可天气仍然寒冷,他只穿一件长袖T恤,但指尖温热,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掰开她紧咬的唇,将那被咬出齿痕的红瓣解放出来,“记得善待自己,有我,不必委屈!”
    退后,他转身离开。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转身之前,他这样说。
    震文震声将钟静言拉了回去,一左一右,将她半拥在怀里,在外人看来,这是哥哥保护妹妹的寻常姿势。他们兄妹互看一眼,只有他们知道,蚌壳和蚌肉,又合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重要人物又出来一个!我要所有人都来宠爱咱家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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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求婚
    窗外是沉厚如黑丝绒般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一些碎银细钻般的星子。
    起了风,树枝被吹得呜呜作响。
    天气预报说后天可能要下雪。
    钟静言怕冷,所以冬天里喜欢雪,据说下雪的时候暖,融雪的时候才冷。 她想,赶在融雪之前回英国,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穿一套长袖的湖蓝色棉质睡衣,尽管屋内暖气很足,但她在床上,还是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这样,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震声震文从阳台翻进来的时候,隔着窗子,就看见妹妹蒙头蒙脑地躺在床上,只露出栗色的短发,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还是和以前一样,怕冷,怕黑,怕孤单,爱听摇滚,喜欢热闹。
    今天,他们亲眼见到,她与季少杰之间流动着那种难以言传的气息,他们之间说话的语气,投注的眼神,那么暧昧,那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互动。
    这样的气息,令他们疼痛,嫉妒,不安。
    而此刻,那个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收了翅膀的小鸟,白天的调皮和不安份,终归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倦鸟归巢。
    早料到他们会来,落落对着推门面入的他们微笑,白生生的小脸,乌黑的大眼睛,红色的菱唇。 ——真的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样笑着她,颊上两个小米涡若隐若现,还是他们从小捂在怀里的小落落,那个对他们全心信任、依赖的小家伙。
    只有对着他们,她才会露出这样亲密无间的笑。
    他们太需要她的回应了,这个娇娇的小人儿,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平常的微笑,也仿佛是春风吹进了他们的心里,令他们瞬间柔软温暖了起来。
    因为钟邦立的要求,他们从私房菜馆出来之后,还是带着落落回了钟家老房子,晚上自然就留宿在这里。
    父亲的担心,兄妹又怎会不知?
    只是,感情就如枝头的花蕾,时节到了,该绽放的拦也拦不住,时节不到,就算再如何期盼催促,终是一场空。
    那个阳台,是他们自小就爬惯了的,通往阳台的门,落落也如同四年前一样为他们留着。
    ——没有变吧?一切,跟从前一样呢。
    兄妹三人并排躺在不大的床上,落落翻个身,跨坐去震文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捏肩,时不时拿后脚跟咚咚咚地在他肩窝后脑勺敲两下。
    如果他抗议,她就抱怨说他的皮太厚了,用手捏不动,只能用脚。
    震声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一把指甲钳,虽然蒙了尘,但他认得,正是他们之前常用的。
    他拿了钳子,将落落抱去沙发上,帮她剪手指甲,完了又剪脚趾。
    “别乱动,一会剪到肉了可别哭。”
    “哥哥你别剪太秃了,给我留一点呀,我要去做美甲,太短了不好看。”
    “我们落落就这样干干净净最好看了,粉粉的,看上去很健康,别涂得乌七八糟的,看了眼晕。”
    “可是别的女孩子都有做,亮晶晶的很漂亮。”
    “那是因为他们的指甲没有落落的好看,没办法才去弄…… ”
    落落边由着他剪,边撅着嘴,看他白净好看的手指在自己脚上捏来捏去。
    这个房间留有他们太多的回忆,一如此刻,美好,宁静,温馨,是令他们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他们仿佛站在一千多个日夜的时光末端,一切只是划了一个圆,又回到了原点。
    他们的呼吸很轻,轻得有些刻意,仿佛都怕惊扰了什么。
    窗外,是阳台,阳台之外,是漆黑的天,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在他们身后摊开,那些组合零乱的星子,是掌心无法预知的曲线。
    震文也坐过去沙发上,将落落的头放得躺在他腿上,撩开短发,轻抚她的脸颊,“还疼吗?”
    “不疼。”她脸微侧一下,目光闪烁。
    她皮肤嫩,而马华那一下力气很大,她脸上现在还红.肿着。
    他们,终究是错了,也许是错在慢了一步,也许是错在一开始就该阻止落落和妈妈呆在同一个地方,——他们明明知道当初落落是因何而出走。
    “落落,怪妈妈吗?还是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震文轻轻摩挲那块红肿,眼睛暗暗泛红。
    “没有啦。”钟静言听出他声音里的情绪,将他的手指按在脸颊上,反过来安慰他,“她现在身体不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同她计较。 ”
    “这几年,我们搬出去住,爸爸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性情改变很大。”震文顿了顿,还是说,“落落,当年,她的确对你不够好,但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妈妈,你,可以原谅她吗?”
    她现在对我也不好。落落黯然。不过,既然她决定要继续在这个家里生活,她希望家里只有笑声,没有哭声,只有轻松,没有沉重。
    “好的,我不会再介意。”她在震文的掌心里点头,轻声说。 但愿她也能放过我。
    这时,有电话嗡嗡振动的声音。
    震声找到手机,看一眼屏幕,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青玉。”
    是方青玉,她打来问明天需不需要她陪落落出去逛街。
    “……不用,这两天我和震文会轮流请假陪她……”
    挂断电话之前,震声忍不住说,“青玉,你以后……”他想说什么,但看了落落一眼,最终还是沉默了,“好吧,没事……谢谢你……”
    其实,钟震声知道方青玉对他好,之前他也曾经暗示过,他与她是不可能的,他已另有心上人。今天中午,他已经很明确地把意思说清楚了,方青玉是个好姑娘,他不想一而再地伤害她。从小她对他都是这样好,也许,她只当他是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或哥哥呢。
    震声挂断电话,不由自主去看落落的脸,他甚至希望能在落落脸上找到一点吃醋的痕迹。
    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打给你?
    她对你有什么企图?
    换作以前,她一定第一时间就要这样跳将起来,鼓着嘴巴抗议。
    然而,现在,她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并没有跳起来,甚至眼睛也未抬。
    震声,突然就觉得心里开始害怕,那是一种无力的、把握不住的恐慌,犹如手中紧捏着一把沙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失。
    他看向震文,是的,震文的眼睛,从来也是他的眼睛,他在震文的眼睛里,不仅看到了恐慌,还看到了紧张,不安,难过。
    这一刻,四年之间的那些绝望,仿佛突然之间又回来了。
    “落落,让哥哥抱抱你!”这样低喃着,他突然跪在落落的头前,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真的害怕失去,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落落属于他们。
    突然被哥哥抱得那么紧,钟静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哥哥的呼吸那么急促,滚烫,似乎正宣泄着某种她不知道的情绪,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然后又加上了震文,三个人以这种古怪的姿势相拥,传递着令人窒息的疼痛。
    良久,他们放开了她,密密麻麻的细吻,凌乱地落在她的眉眼间,“落落,我们结婚吧!”
    她正仰躺在震文的膝上细细地喘息,听见“结婚”这个词,突兀却又自然,心里猛地一震,受惊一般抬眸,看进头顶那两双熟悉的眼睛,那里,数种情绪激荡着,不安,痛楚,狂热,期待,寂寞……
    强烈的疼痛抽紧了她的喉咙。
    以她现在的心智,自然知道,三个人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震声和震文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和茫然,——可是以前,她只会全心的信任,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他们将她扶起来,正身坐在沙发上,就那么跪在她的膝下,一左一右,执着她的手,声音温柔而虔诚,“落落,我们一定会给你最难忘的婚礼。你会穿着中式礼服,盖着大红盖头,我们牵着你的手,一起拜天地,我们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开。”
    “四年前,我们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就已买好了戒指,准备在你十八岁那天送给你……” 震声从脖子上掏出一直挂着的项链,将项链拆开,那其实是三只金戒,他将其中两只递给钟静言,“情比金坚。”
    钟静言已经完全惊呆了,她机械地接过金戒,简单精致的纹路,每只上面刻着一个“落”字,不用猜,他们手里那只,一定刻着“震”字。
    “可是,哥哥,我……我的十八岁,早已经给了……”给了别人,那个人,是季少杰。
    这一瞬间,大叔那双时而冷峻,时而温柔的蓝眸,突然浮现出来。
    他身上,有她迷恋的味道,他喜欢黑咖啡,总是一杯接一杯,他喜欢将她禁锢在床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喜欢什么都由他作主,却总是为了她妥协,他那么霸道傲慢,却在每一年她生日的时候亲手为她采摘红玫瑰,……
    “落落,我们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其它的,我们不会在意。”哥哥们执着她的手,
    泪水突然溢出了眼眶,钟静言不知道为何而哭。
    可是,她很清楚,现在这一幕,她曾经是期盼过,幻想过的。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的愿望,便是嫁给他们,“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们都穿着睡衣,他们向她求婚。
    可这不就是他们兄妹之间最自然最亲密的状态吗?
    她握着那两个带着一点体温的金属,握紧,又松开,再握紧,握到掌心钝钝地疼痛。
    她没有理由拒绝的,对吗?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对吗?
    她颤颤地伸出手,帮大哥震声戴上一个“落”字,帮二哥震文戴上一个“落”,又颤颤地伸出自己的手指,让哥哥们帮她戴上刻有“震”字的戒指,
    他们的手一起伸出,在空气里并排,那是一个幸福的手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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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算哥哥的番外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变成了恋人?
    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拖两管青绿鼻涕的小家伙,小脸蛋干燥得起皮,指甲缝里有月牙型的黑泥垢,眼睛总是怯生生的不敢看人,偶尔当她看着你,你会发现,她的眼仁黑得像玻璃珠,眼白是小孩子特有的微蓝色。
    爸爸说,以后她就是他们的妹妹。
    妹妹是个很不错的新玩具。
    父母亲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写作业、下棋,然后,捉弄新玩具。
    她在客厅傻乎乎地看电视,他们偷偷将香口胶吐在她稀黄的头发上。
    她画画的时候他们将颜料涂在她的新裙子上,白裙子变成彩虹裙。
    给她洗澡的时候,他们将水洒得到处都是,在她的小屁.眼里塞上豌豆…… 每次保姆去找妈妈抱怨,妈妈总会骂得她抽抽抽噎地哭。
    ……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玩具,他们从一开始就并不排斥,甚至很高兴,只是有一些小男孩天生的恶作剧。
    有一天晚上,震声下楼去洗手间,在楼梯转角遇到了那个泪眼迷蒙的小家伙,她说,哥哥,我可以去你床上睡吗?
    震文正好也在他房间。那天晚上,是兄妹三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是那么软而小的一团,坚持要躺在他们中间。
    半夜,他们被她的哭声吵醒了,她满头大汗,像是做了恶梦,哭得那么胆怯,压抑,细细长长的童音的呜咽,从嗓子眼里发出来,被空气撞得破碎。
    她的手指抓着他们的衣角,像是怕被拒绝,不敢抓得太多,只是一个小角,可是却抓得那么紧,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
    “爸爸,妈妈……”她在梦里模糊不清地哀叫。
    他们摇醒了她,像个小男子汉一样轻拍她的背。
    她从恶梦中醒来,茫然四顾,然后,一头扎进他们的怀里,用小而短的四肢紧紧缠抱他们,用带着苔藓般湿意的娇软皮肤,用力贴着他们的脸和手指。
    她像是被他们从悬崖边救下,带着绝望的后怕。
    “哥哥,我怕!抱紧我,我怕!”小小的她,呢喃着说。
    也许,夜晚,真的会让人心变得柔软。
    也许,人类本身就是群居动物,对于皮肤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
    那年他们只有十岁。却在那个夜晚,在那一刻,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怜惜。
    他们紧紧地搂着那团流着眼泪的软乎乎的小东西,三个小人,就那么在恶梦醒来后的黑夜里拥抱。
    他们想,以后再也不欺负妹妹了,……他们不要她再害怕。
    有一天,妹妹突然将院子里一个叫红红的比她大很多的女孩打了,问她为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从那以后,妹妹一天比一天黏着他们,连去厕所都要他们在外面站着,总是说怕。
    上小学了,她课间十分钟也要跑到他们班上去,坐在他们教室门口,啃被铅笔灰弄脏的手指头,将小嘴巴和小鼻子弄得黑乎乎的。
    有一段时间,他们迷上了打篮球,嫌妹妹太粘人,可是,对她刚一瞪眼,她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没办法,他们轮流打球,轮流陪她做作业看漫画……
    她一直是个孤独的孩子,除了他们,从来没什么朋友。只有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爱说,爱笑,爱撒娇。
    他们眼看着她,像朵缺少雨水浇灌的小花儿,一天天长大,慢慢滋润起来,头发黑亮,皮肤幼.嫩,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莹然,像森林里的麋鹿,吸收日夜精华,带着与生俱来的光泽。
    他们的妹妹,真是个越看越可爱的妹妹呢。
    有一天,他们在打篮球,妹妹在一旁帮他们看着书包。
    一起打球的男生说,“嗨!钟震声,坐在那边那个小姑娘,是你们的妹妹吗?长得不错喂!她叫什么名字?有男朋友吗?”
    他们看向那个男生手指着的女孩,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妹妹坐在那里,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苹果样的脸颊红粉粉的,见他们看过去,便扬起手指朝他们挥了挥,那甜美的笑容令周围坐着的所有女孩黯然失色。
    原来,妹妹不仅可爱,而且在别的男生眼中,还很漂亮。
    “她还小呢,你们少打她主意。” 他们挥着拳头,朝那个男生示威,将他赶跑。
    那天晚上,妹妹没有吃晚饭,躲在房间里哭。
    问来问去,她都不肯说出原因。
    直到半夜,熄了灯,她让他们把手指伸进睡衣里去触摸。
    不记得有多久了,妹妹不再让他们帮忙洗澡。
    半大男孩子的世界里,实在有太多其它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东西。
    他们满不在乎地将手伸进去,以为那里跟她小时候一样平坦,却没想到,那里,居然有新鲜玫瑰花瓣一样带着点潮气的皮肤,有两只微微发抖的凸起,掩埋着羞涩的秘密。
    他们吓了一跳,少年的心,在暗夜里开始跳得那么急,砰!砰!砰!
    那时他们已经知道,他们手指下,是女孩子的rǔ.房,是所有女孩子的禁.区。
    可是,竟像被施了魔法,手指生了根,一动不动地捂在那里,既不敢动,也不舍不得离开。
    “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对不对?”妹妹带着哭腔问。
    她是那么单纯,对身体完全不了解,没有人告诉过她,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这个过程。
    “怎么会?你看电视上,还有我们周边的好多姐姐阿姨,她们,都会长出这个来啊。”他们安慰她。
    “可是,那里不是长大了就会变出来的吗?” 她竟然以为,所有女孩子的rǔ.房都是一夜之间突然生长出来的。
    “傻瓜,……就像你会慢慢长大一样,这里,也是慢慢长大的。”他们自己也似懂非懂,可还是像大人一样安慰她。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硬硬的,像石头一样,一碰就会很疼……”妹妹握着他们的手指,轻轻戳.弄按.压自己那两团,黑夜里,她困惑地眨着眼睛。
    他们的手心,早沁出了汗,滚烫,潮湿,只敢用干燥的指尖轻触那个神奇的所在,娇怯怯的,硬梆梆的,那起伏的线条,那软中有硬的触感,——跟他们的完全不一样。
    手指游戏一旦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
    在那小小的睡衣之下,震文的手指碰上了震声的,那一刻,他们惊慌失措,触电般地弹开,像做了坏事被人发现,脸上可耻地发烧发烫。
    他们将自己缩成僵硬的一团,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任何物体。
    可是,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在黑夜里,那般响亮,此起彼伏,像有猎人在对他们围追堵截。
    良久,像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是过了几分钟,妹妹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冥冥中听从了宿命的指引,不知谁先开始,他们的手指,在黑暗中沉默地交换游戏的地方。
    那天晚上,两个少年失眠了。
    在他们的中间,酣睡着一个跟他们以往的认知完全不一样的少女。
    她有两只硬得像坚果而又软得像果汁糖的小rǔ.房。
    她的气息香甜。
    她的皮肤粉嫩。
    她的头发很长。
    第二天一早,他们兄妹逃课了,哥哥们带着妹妹去了医院,带眼镜的胖医生听完他们的担心,笑得他们臊红了脸……。
    “经常自我按摩会长比较快,记住不要让别人撞到。”在他们逃出那间门诊室之前,那个胖医生叮嘱说。
    那之后,他们尽心照顾妹妹,那神秘的凸起,一夜夜,在他们的指下开出世间最美最艳的花。
    有一天,他们都在上数学课,妹妹突然过来了,隔着窗框,她哭得那么伤心。
    “哥哥,哥哥……”老师正在上课,她不管不顾,一声声的叫。
    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在同学和老师诧异的目光中慌张地跑出去。
    妹妹站在窗下,走廊上的风掀起她的黑发,掀起她白色的裙子,裙子上,是红红的一片。
    她的背后,是高远的,蔚蓝色的天。
    他们急匆匆地将她带去一间偏僻的教学仪器堆放室,在那里,他们看见触目惊心的红色,浓烈的,黏稠的,美丽的,从妹妹神秘的腿.心处大团大团涌出,开成了他们心里永远盛开的罂粟。
    他们分享着妹妹身体的隐秘,心惊胆颤,却又心安理得——妹妹,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不是吗?
    他们越来越亲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彼此依赖。
    有一天,妈妈马华看见他们在一起过份亲密的样子,当时,他们正在帮妹妹按按摩xiōng部。
    他们吓坏了,可是,妈妈对他们说,是妹妹的母亲,抢走了爸爸,还杀死了他们的亲妹妹。
    “你们是妈妈的儿子,你们要帮妈妈和妹妹报仇。”
    妈妈在这个家里的不幸,他们从小就看在眼里,从此,他们更多了一条和妹妹在一起的理由。
    后来妹妹交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郑晓宣,她似乎发现了外面更加灿烂明媚的世界。
    “晓宣说……”
    “晓宣说……”
    她每天叽叽喳喳地在他们耳边提起她的新朋友,在她的世界里,他们不再是唯一。
    他们这样的关系,本身就是禁忌的。妹妹不懂,可是,他们是懂的。有一天,妹妹会后悔吗?会责怪他们吗?
    他们开始和其它同学朋友一样,试着交女朋友。
    并不是刻意的,可是他们交往的那些女孩,或者有着无辜的麋鹿样的大眼睛,或者有着线条分明的菱形的嘴唇,或者有着白净得近似透明的肌肤,无一例外,她们身上,都有着妹妹的影子。
    可是,再多相似的地方又怎么样?他们的妹妹,只有那么一个。
    那段时间,他们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整天恍惚失神。
    直到有一天,妹妹将他们和新交的女朋友堵在路上,她凶悍地对那两个女孩挥舞着小拳头,说,“你们都给我滚开,哥哥们是我一个人的!”
    那真是他们听到的最好听的骂人的话啊,如同天籁!
    那一刻,他们的狂喜无法形容,许多天的纠结、矛盾顿时消失了,天亮了云开了。
    他们的妹妹,和他们一样,深深地爱着。
    “落落,你喜欢我们,对不对?”
    “你想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你也爱我们,对不对?”
    她肯定地、坚定地点头,小拳头仍旧捏得紧昆的,是捍卫的姿势,“是的,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喜欢你们!我要嫁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哥哥们的番外不?希望对兄妹三人的感情轨迹有个交待。
    这周的榜单好冷好冷,求大人们给我温暖啊……
    撒花、讨论、收藏文章和作者,耳机都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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