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誉非不让人碰自己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于是阮昧知决定……迎难而上,先回答了再说。
起码等说不下去了,他还能拿最后一个问题来打下岔。
实话是不能说的,但是谎话也不是那么好说的。好在流岚的弱点明显,阮昧知还不至于无计可施。
“虽然很多人都说誉非喜怒无常,肆意妄为之类的。但师兄的为人品性,又岂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能揣测的,不过是嫉妒诋毁罢了。楼修士不少,但在我眼中,无人堪与师兄一比。”阮昧知一上场,便狂砸了一地板的糖衣炮弹。
“那是。”流岚满脸的与有荣焉。就算知道这狡猾的小鬼是有心恭维,儿控还是不可抑制地,暗爽了。
“你必定以为我是在刻意讨好,但刚说的那些,却恰恰都是我的心底话。不然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地去搏师兄的青眼?”
阮昧知叹息一声,小模样看起来很是诚恳:“我之所以能有幸得师兄维护不过是因为,我以全力配合他的种种实验为筹码,换得了他一句承诺——在他没有玩腻之前,他不会让别人动我。”
见楼主面带犹疑,阮昧知赶紧再接再厉地给楼主灌汤:“师兄为人赤诚无伪,做事至情至性,实是楼里难得的光明君子,我便是窥准了这一点,才凭着一点小筹码厚颜攀上了他。想来,师兄也是不屑和我这等小人计较,才随口应下了暂时保护我这个条件。至于那玉饰,不过是实验道具罢了,楼主若不信,大可去问师兄。”
韦爵爷说过,真正高明的谎话,便是真假交杂,八句真话里混上两句假话,方为忽悠的最佳配比。
“我自会去问。”楼主轻哼一声,却是放阮昧知过了关。
阮昧知不动声色地长松了口气,果然,儿控便是楼主最大的弱点!
这世上,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对一个儿控大力赞扬他儿子,正如对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大力夸奖他男朋友,纵然那男朋友长得跟更凶案现场似的,若是有人夸那男人别有气质,女孩嘴上不认,心底多半还是会觉得自家男朋友其实还是有点小帅的。在理智叫嚣着质疑之前,情感已经迫不及待地蹦上前来全盘接收了个彻底,关心则乱,便是如此,爱得越深,脑子越残。
在楼主眼里,他儿子最好,最棒,最了不起。阮昧知顺着这一主题思想命题作文,阅卷的老师也不好意思不给及格不是?
趁着誉非尚未从我家儿子果然全世界最高的畅想中回过神来,阮昧知果断转移了话题:“至于我为何会反常地努力向雨儿学习穿衣打扮……自然也是有我的考量。”
“哦?”流岚盯住阮昧知。
“如你所想,我确实是在雨儿姐提起老祖后就明白了女弟子究竟为何。我自是不愿去做个任人压榨的炉鼎,所以我有了一个计划……”阮昧知言语暂顿,喉咙有些干涩。这场局才落下第一颗棋子,自己就让人yīn差阳错地逼上门来,真是……不甘心!
流岚欣赏着阮昧知的颓丧之色,并不催促。
阮昧知长叹一声,坦白交代道:“我推测,在被送去玉仙门之前,我在楼应该还得待上几年。炉鼎所学,无非是打扮和伺候二事,于是我决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学好打扮之事,一来,证明我的潜能,在您面前装个乖,为我计划的展开打好基础。二来,也为计划的开展争取时间。而我的计划,就是在迅速学好装扮之事后,向您提出一个建议……”
“是何建议?”流岚眼中满是兴味。
阮昧知苦笑道:“不做炉鼎,做侍妾。炉鼎不过是个玩物,待得灵力枯竭便再无价值。而一个侍妾却不同,照顾起,添香暖被,侍妾能起到的作用远胜炉鼎。我若是在您的培养下,成为一个精烹饪,识灵材,通乐理,擅服侍的女子,又有纯yīn体质为底,成为老祖的宠姬指日可待。而我长于您手,说是您的人也不为过,想来,有了更大的利益在前,到时您也不会拒绝这个建议才是。而我,前期有您的栽培推荐,后期有老祖的宠爱保护,这一生自然是锦衣玉食,再无性命之虞。”
“啪啪啪……”
流岚一下一下地拍着手,翘起的唇角几乎有几分赞赏的味道:“我不得不承认,若是我未觉异常,那么你这个计划,倒是极有可能成功。以服从证明乖顺,以时间证明实力,一个聪慧又听话的有用棋子,谁能不动心呢,对不对?”
“棋子依旧在您手里,这个建议您觉得如何?”阮昧知恭顺地低下头,默默捏紧了拳头。计划在前期准备尚未齐全,关键人物好感为负的情况下被迫提前展开,能否成功只能听天由命。贼老天,再不帮忙哥就死给你看信不信!
“小小年纪,这等心机,我可不想养虎为患,我现已身楼主之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若能乖乖当个炉鼎,我便知足了。”流岚笑得气。
阮昧知再次直面了命运这个导演有多看不上自己这个主角的残酷事实。泪流满面……
看到阮昧知那惨遭命运渣攻遗弃,计划宝宝被迫流产的悲催样,誉非心满意足,让你心叵测接近我儿子……该!
楼主大摇大摆地走了,阮昧知捶地挠墙地哭了。苍天啊!你对我好点儿能怀孕么?
然而,命运再一次证明了——渣,是没有底线的。渣攻抹去阮昧知的泪,柔声安慰道:“不要哭,因为事情一般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差,而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差,要去死。”
痛定思痛,阮昧知那一双贼眼,本已锁定了楼唯一的光明君子——誉非,准备再行他途,谋求自由。奈何……誉非他然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出门了!
被楼主厌恶,唯一的靠山又莫名跑路。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阮昧知面对着雨儿一次又一次的恶意找茬,只能无语凝咽。若不是还有点武力值打底,估计他早被扒得连底裤都不剩了。
阮昧知苦极累极时,总是忍不住想起誉非,而后怅惘叹息——誉非,你个不持久的男人!
三秒钟亲密后,立马抽身而退神马的,最讨厌了!
活动范围仅限房间,看守者警戒心满格,手中道具不足,信息了解无门,就在阮昧知焦头烂额之时,一些事,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
半月后,深夜时,楼主再次来到了阮昧知房中。
“楼主?”阮昧知裹着被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儿。
“你的那个建议,我接受了。”楼主口气冷冽。
“啊?”阮昧知讶然。
流岚寒声道:“待你年岁到了,我便会送你去做老祖的侍妾,助你上位。”
阮昧知被这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砸得满头金星,一时间极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老天忽然开眼了,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哥是不信的。
“怎么?不愿意?”楼主语带不耐。
阮昧知回过神来,赶紧点头:“愿意,愿意。”管他是害是助,只要有变数,就有机会。
流岚俯视着阮昧知,肃色道:“那么,我要你以心魔向天道起誓,终其一生必以我和誉非的利害得失为己身的利益所在,全力为我与誉非奔走设计,否则必遭心魔反噬,进阶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