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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86 那一场风花雪月【手打VIP】
    ——第一节去吧,坚强些!——
    司墨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加重了手劲用力的抱住她,一只手,轻轻覆在那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感觉到他的不舍、他的心痛、她缓缓伸出一只手,用力的覆在他的手上,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微微的颤抖着。
    司墨反掌握住她,让她的小手瞬间温暖起来。
    他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去吧!坚强些!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可能而已吗?说不定,可以保住呢!”他知道,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以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身体状态,要在输血后还保住孩子,那可能性……
    可是,让他见死不救,他做不到;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他也……!
    但是,他知道,小西一定会救的,那就让这个决定由自己来做吧,否则真有什么意外,小西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就算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算明知道结果一定不会好!可他,还是坚定的告诉她,他支持她!他不要她为难!
    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弃满了力量;他坚定的声音,让她不再为难。
    “司墨!谢谢你!”端木西激动却不意外的看着司墨,将他紧握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那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家伙!
    “医生,我同意输血!”端木西紧紧握住司墨的手,对医生绝然的说道。
    “小西!”顾青震惊的抬眼看向她和司墨,医生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看着那个一身狼狈却依然气质如华的男子。他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眼前这个女子,他看她的眼神里只有深深的爱和包容、甚至是纵容。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端木西看着顾青,缓缓的说道。
    “谢谢!我代盼盼谢谢你!”顾青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象话。
    “请在同意输血的意见书上签字!”医生将意见书递给司墨。
    司墨紧握着那支小小的钢笔,似乎有千斤重,却还是尽量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笔一划的签了下去,不让小西看出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想要颤抖。
    医生接过签好字意见书,快速的对旁边的护士交待道:“安排妇产科医生一起进去,做好保胎和流产的手术准备!同时继续向血库请求调血!”
    “知道了!”
    医生护士一片忙碌的身影,让打着赤脚站在那里的司墨更是心慌不已,向来以冷静、理智自傲的他,现在,全乱了!
    顾青看着这个一直被他视作情敌的男人,这个被他一直认为是奸诈、狡猾、卑鄙的代言人的男人;此刻,却是如此的慌乱而无措;
    原来,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镇静、所有的狡黠、所有的算计,只有在面对那个女子以外的人时,才会展现!
    对那个女子,他有的,只是心疼、理解和纵容!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闻讯赶来的李珊珊被顾青一把掌甩了出去。
    于是,司墨知道了,顾盼为什么会出车祸的原因!
    但此刻,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憎恶这个女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怜惜躺在里面的小女孩,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同情与他一样等在手术室门口的这个男人。
    他一心,只有躺在手术室里的小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保住的希望不大,但,在没有绝望的时候,人,总是会对未来抱着一丝奢望的!
    手术室的门口,两个心态各异却又相同狼狈的男人,都一语不发,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口的那刺眼的红灯,一瞬不敢偏离!
    ——
    恍然间,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了,司墨和顾青同时眨了眨眼睛,再定睛看时——确实是熄灭了!
    紧接着,只听见‘吱——’的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看见那王主任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司墨和顾青同一时间冲了过去。
    “恭喜,小女孩的手术非常成功,暂时没有并发症的危险,现已转到重症监护病房,请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王主任的神情,是手术结束后的放松与疲惫。
    “我太太情况怎么样?”司墨急声问道。
    “大人怎么样了?”顾青此时已松下了一口气,却不放心端木西。
    医生看了一眼狼狈的司墨,遗憾的说道:“孩子没保住!”
    司墨愣了一下,只感觉心里微微一痛,定了定心神对医生说道:“我太太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我现在可以去看她吗?她的情绪还好吗?”
    医生点点头:“大人没问题,只是有些虚弱!稍等一下,护士马上推她出来,她在病房休息一小时就可以回家了,护士会向你交待一些小产要注意的事项!”
    说完又拍了拍司墨的肩,安慰的说道:“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这孩子发育不是很好,可能和你太太最近的情绪有关!以后要多注意!”
    他对这对年轻而看起来身份非凡的夫妻,心里很是佩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选择不救,没有任何人会怪他们,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他们,却一致的选择了冒险输血,而更可贵的是,这个男人对太太的如此维护和关爱!
    “你太太的血型很稀有,以后生孩子的话,要事先和定点医院打好招呼,提前备血,千万要记住了!”王主任善意的提醒着。
    他知道,以他们夫妻一看就不凡的身份,定不会在他这个小医院就医,所以,还是提前提醒,以免以后会遇上麻烦。
    司墨轻轻点了点头,将医生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轻轻说了句:“谢谢!”
    而他的眼里却一片yīn翳!
    如果发育好,如果一切健康的话,一次输血也不会掉的!这都怪苏曼!苏曼,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而顾青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能说什么呢?只是深深的看了司墨一眼,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哑声说道:“谢谢你!”
    司墨一侧声,让开了他的行礼,冷冷的说道:“我受不起!”
    顾青轻轻低下了头,不再多言,随护士去了重症监护室!盼盼现在还需要他,欠司墨的,欠小西的,是一条人命!也许这一辈子都还不了!
    ——
    看见护士推着端木西出来,司墨连忙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的温润,看不出刚才还是一片yīn翳。
    “司墨,孩子没有了……”端木西的脸上一面惨白,输血加上小产的失血,让她现在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司墨用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柔柔的说道:“没关系,我们还年轻,很快就会有的!他如果知道,他救了一个小姐姐,一定也愿意的!她和你一样勇敢!”
    端木西看着司墨强作欢颜的样子,一时间泪流满面。
    “乖,不哭!你最近哭得太多了,我可要不喜欢了!现在我们去病房休息,一会我们一起回家!”司墨柔柔的声音,让端木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
    “大少爷,怎么回事?大小姐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景婷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司墨打着赤脚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先是一愣。接着又说是孩子没了,心头不禁为之一震。
    “恩,为了输血救一个人,一会儿在小西面前别提这事儿!”司墨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景婷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司墨这么狼狈而不顾形象的样子,可见他出门有多急,他心里有多难受!大小姐的心里,怕是会更难受吧!
    景婷站在司墨的身边,看着昨天还鲜活灵动的端木西,白日里还在给他们有声有色的讲课的端木西,此时却一脸惨白的躺在这里,而那个大家都还来不及知道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她的眼睛涩涩的,不由主自的吸了吸鼻子。
    司墨瞪了她一眼,转过脸去,却是一脸温柔的对端木西说道:“小西,我刚去重症监护室看了,盼盼的状态不错,脸色很是红润!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基本不会有什么病发症了!”
    用自己的孩子救回来的孩子,纵是陌生的,司墨不由得也关注起来。
    端木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看见司墨弯腰抱她,忙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可我想抱你!我都有半个月没抱你了不是?”司墨柔声说道。
    司墨的温柔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端木西,又湿润了眼睛。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拥着他,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哽咽着说道:“司墨,对不起!对不起!”
    司墨小心的抱着她,柔声说道:“笨女人,对我无需说对不起!我们回家了!”
    ——
    这天,半个月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相拥而眠;
    这天,司墨做了一个梦,一个如端木西一样的小女孩儿,正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躺在那里看着他;
    半夜,轻轻松开了已经熟睡的端木西,走到与卧室相连的露台上,点燃了一支久违的香烟,坐在那,看着漆黑的夜空,想着刚才那个梦,想着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儿吧!
    “司墨!”端木西半夜醒来,司墨不在身边,只见隔着玻璃的露台上,那腥红的一点,忽明忽暗,似在向她诉说着,那个男人心里并不若表面那么平静!他也和自己一样,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为孩子来不及到来便要离去而生生的痛着。
    ——第二节北京的冬天——
    北京的冬天,户外特别的冷,干冷干冷的,风刮在脸上,如刀般的刺痛。
    司墨和端木西,两人都小心的不在对方提起孩子的事;自然,司墨也没有机会向端木西提起那避孕套的事,只是家里打扫的阿姨,换了另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小姑娘。
    至于苏曼,司墨则找人拍了她与她的阿城哥哥激情四射的艳照,交给了苏宪和杜敏。
    于是,苏曼在第一时间被带回了军区大院,在司墨的强制威胁下,杜宪把她送到了最偏远、最苦的军队,一年只能回北京一次。
    杜敏震惊了,这个在她心目中优秀、爽朗而有教养的女儿,私生活就是这样的?
    经过这件事的打击,她一下子老了五岁。自那以后也极少出门了,成天呆在家里叹息着,如果当年不是李美京计诱司羽,那嫁给司羽的就是自己了!自己如果是嫁给了司羽,那自己的命运就完全不同了!
    又或者,自己早点认清现实:自己和司羽都是军婚,各自结婚后就再无可能!如果自己能放弃那不可能的幻想,在家安心的相夫教女,又何至于如此呢!
    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嫁给了苏宪,虽然生了苏曼,可总是不甘心、总是沉湎于过去、总是抱有幻想,以至于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育,总是被她表面的优秀所迷惑,连当年出现那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这个母亲真是做得太失败了!
    “司墨,你?这些照片你还给了别人吗?”杜敏看着司墨,她还是不明白,就算做不成夫妻,不也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吗?何以竟如此狠心的要断了曼曼的后路!
    司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若不是看在苏爷爷的面子上,他跟本不会客气,会直接将照片寄到部队上去,那苏曼的一生,才真正算是完了!
    “暂时我只给了你们,如果她还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我就不敢保证了!”说完对苏宪说道:“苏叔,我不是威胁您,她对小西开枪,我已经放过她一次;她还不知悔改,这次又害小西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对她,已不想再作任何的姑息;如若她不是您的女儿、如若她不是苏爷爷的孙女儿,我不会对她这么客气!这次的照片只是个警告!您可要看好她了!小西,她惹不起!”
    听着司墨威胁而又目无长辈的话,杜宪正要发怒,司墨的电话尖锐的响了起来,而他一看电话号码,声音立刻没有了刚才的冷冽,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小西怎么啦?我马上就回来了!”
    “腰疼?想散步?不允许!我马上回来帮你按按,让景婷把你抱到花房的吊椅上坐一会儿,记得要先去把暖气开了,然后在吊椅上加上毛毯。恩,听话,乖乖等我回来!”
    听着他在电话里的语气,那样的温柔疼宠,哪里还有刚才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司墨,苏宪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司墨挂掉电话后,头也不回,径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一个坚冷而果绝的背影,和他们夫妻无声的叹息。
    他就是威胁自己又如何?以他对那个女孩的宠和在乎,以曼曼对那个女孩的冒犯,他,确实可以做得更狠、更绝一些!一个半月后。
    “墨墨,小西最近怎么样?”司羽欲言又止。
    “老样子,工作挺忙的,对于孩子的事,提起来还是会难过一阵子,算是在慢慢恢复吧!”提起小西,他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每次看到有孕妇走过,她就会摸摸自己的肚子,用她那双翦瞳般的双眸看看他,却不出声。
    他知道,她是在想念那个连胚胎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
    女人和男人毕竟还是不同啊,那样的痛和酸楚过后,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而小西,却依然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有时间带小西出去散散心吧!北京的冬天,太压抑了!”司羽沉声道。
    “您有时间,也带妈出去散散心吧,每个冬天都在北京渡过,也该换换心情了!”司墨若有所指的说道。
    小西和苏曼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李美京,如果李美京知道了,非得大闹苏家、闹得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不可!那样,整个苏家,在北京军区是铁定混不下去了的!他还不能做得这么绝!
    他只告诉了司羽,他是希望借着这个孩子的离去,让他和那个女人彻底的断了吧!他们之间或许真是的深爱,但男人,就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司羽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会安排的!有时间多带小西回来!”
    司墨点了点头,看了看客厅还在看韩剧的李美京,多年来,她真没怎么改变:执着的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固守着自以为是的幸福,却也过得比别人更自我、更安详!
    司墨拍了拍司羽的肩膀,笑着说道:“去陪妈妈吧,小西去商场买东西了,到时间要去接她了!”
    ——
    “这北京的冬天,真是又冷又干!”端木西和杜依依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商场的门口等司墨来接她们。
    “你这是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吧!我都习惯了!你看,这些强滋润和保湿的护肤品是北京冬天必备的装备!”杜依依向端木西甩了甩手上的袋子。
    端木西笑笑:“我是用不着了,我下个月去意大利,给SL拍春夏画册,估计至少要三个月!间或还要准备文案!喂,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带回来!我看你去美国和新加坡比较多,意大利还没去过吧!”
    杜依依开心的叫道:“意大利啊,给我带个大帅哥回来吧!我也到了恨嫁的年龄了!”
    “哈,妞的味口不小啊,要嫁意大利帅哥呢!我怕北京的李大帅哥追杀我!”王浩云离婚后,倒也没有去打扰杜依依,反而是李子和她交往得更勤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段伤得太深了,我觉得我现在都有些爱无力了!好了,不说我了!你和司墨大帅哥现在怎么样了!”杜依依隐起眼里的落寞,悄声在端木西耳边暧昧的问道:“你那个都一个半月多了吧,司大帅哥还忍得住不碰你?我说,他可真是个情圣呀!”
    端木西脸微微一红,眼底却是比杜依依更浓的落寞,说话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涩意:“依依,如果说我对他过敏,你信不信?”
    看见杜依依睁大不信的眼睛,又自轻笑了一下,轻轻说道:“孩子那件事,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好几次半夜,我都看到他在露台上抽烟,白天却强作欢颜的哄着我。我想,我是太自私了,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想法,一味的任性,按自己的意思去做!”
    说到这里顿了顿,清澈的眸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单纯,竟似猛然间成熟了!
    “我对他的爱,太笃定了!以至于只知道挥霍,而不知道珍惜!其实,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我去哄!他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需要我温柔一点去安慰!而我却忽略了这些,一味的只要他围着我转!”
    “我想,我应该学会做一个妻子。你说呢?”她口里在问着杜依依,眼睛却穿过杜依依,看向了更远的前方。
    那个野性难驯,任性嚣张的端木西,在生活的打磨里,已经敛尽风华,身上显出一种成熟、稳重、安定的气息。
    司墨远远的走来,看到的便是这个褪去了一身野性,也隐起了一身的落寞与忧郁,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的端木西!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端木西!
    他希望,她能永远在他的眼前肆意的笑,无忧的狂!
    女人的成长,是男人的失误!小西,我们的路还很长,给我机会吧,让你在我怀里任性嚣张,让你的笑容里不要有沉重,单纯而明净吧!
    “嗨,我们的司大帅哥来了。小西,男人不可以凉得太久哦!再深的感情也经不时时间的消磨,你懂的!加油!”杜依依向端木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向他们挥挥潇洒的转身而去。
    司墨接过端木西手上的袋子,帮她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子,揽着她快速地往停车场走去。
    ——
    “晚上想去哪儿吃饭?”上车后,司墨轻声问道。
    “去夜市吧!”他们去过一次却没有走进的夜市,那种拥挤中相偎的宁静,或许是她现在想要的感觉。
    “好啊,不怕冷吗?那里没有暖气的!”司墨轻笑道,为她的灵机一动,也为她的如此兴致!
    “有你在,不怕!”端木西侧过脸,暖暖的看着司墨。
    司墨缓缓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端木西的,将自己掌心的干燥和温暖传递给她:她终于愿意尝试着走出孩子的yīn影,愿意面对现在了吗。
    司墨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趁着等车的当口,俯身在她的额间印下轻轻的一吻,那久违的温润感觉,让两人都深深震动与回味。
    ——
    “哇,真的好冷啊!”端木西把手举在面前,对着嘴直呵气,阵阵白气直往外冒。
    “来,把手给我!”司墨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揉搓着,直到变暖后,便将他们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又用手捂住她那被北风吹得通红通红的小脸。
    “还冷不冷?”捧着她的脸,压抑着想吻她的**,说话的声音,已有一丝丝暗哑。
    “恩,好了,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看,那儿人多呢?”端木西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拉着他的手,轻快的往人多的地方钻去。
    ——
    找了半天,还是在一对小情侣的介绍下,来到街边的一个火锅小店,吃得不亦乐乎!
    他们两个平时其实都不吃辣,可在这大冬天,围着火炉,吃着**辣的火锅,感觉似乎特别的温暖。而看着端木西又烫又辣的眼泪直流,司墨的心,不由得一阵酸涩。
    她这哪里是在吃火锅,分明是想找个理由,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拼命的流着泪吃着,一直不肯停下来;一个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不时帮她擦拭额头的汗和脸上的泪。
    “下雪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吃得热火朝天的端木西这才从碗里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窗边:果然,刚才还只是yīn沉沉的天气,现在竟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哇,我多少年没见过雪了!司墨,我要出去看雪!”端木西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司墨。
    司墨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允许!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医生说忌生冷!”
    “好了好了,怎么没好了,一个月就好了啦!现在都一个半月了!早好了啦!”端木西叫道,在看向司墨的时候,脸蓦的红了起来。
    好了,不就意味着……
    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再躲了不是吗?端木西一下子安静下来,缓缓的走回来,乖乖的坐下继续吃。
    司墨帮她理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柔柔目光看着她的说道:“这雪还得下好几天呢,明天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医生说可以了,我就带你出来玩儿!我们大院有个特别好的玩儿雪的地方,我们叫上丁皓和楚君,一起去!”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还不想,那就不想好了!他可以等,一直等到她心无芥蒂为止!王婶儿的事,应该要找个时间告诉她了,否则这笨女人不知道要自己一个人猜到什么时候去!
    想到这里,司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在热腾腾的雾气里,努力吃着火锅的端木西,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第三节司墨,你混蛋——
    “肚子吃撑着了?”上车后,司墨看着端木西一副坐都坐不下去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谁让你不吃的,那么多东西,不吃完多浪费啊,我只得努力的吃了!”端木西嗔怪道。
    “恩,没事儿,回去绕着客厅多走两圈儿就消化了。”司墨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偶尔侧头看她的眼里,满是柔情。
    ——
    “头发吹干了没有?”司墨洗完澡出来,看见端木西正趴在床上看着SL最新的信息。
    “恩,吹干了!”端木西抬起眼,冲着司墨点了点头。
    “恩,不早了,早点儿睡,别看太久了!我过去了,有事叫我!”司墨摸摸她的头,细心的交待着。
    说完便帮她带上了门,去了隔壁的客房。
    除了她从医院回来的那晚,他一直都是睡的客房,他知道她心里的抗拒,不想给她压力!
    虽然自己憋得很难受,但他不希望小西难受,而白天工作忙一点累一点,需求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这一个月下来,也才自己解决了两次呢!
    司墨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后,便合上电话,拉好背子,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而隔壁的端木西,在合上电脑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司墨好像也没有那个意思呢?他到底想不想呢?我到底行不行呢?要是不行,又去惹了他,那他不要恨死我了!”端木西左想想,右想想!如她自己所说,避孕套的事,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大疙瘩,可她从来没有打算放开司墨!
    但自己这种排斥如果继续,就算自己不想放开,那司墨也会跑掉的啦!
    “死司墨,臭司墨,又没说让你今天晚上睡客房,干麻又跑过去麻!我看就是故意的!”端木西恨恨的扯着床单,将手上的枕头当作司墨大力的往门口扔去。
    “小西,什么事?”司墨总觉得睡得不踏实,觉得这边有动静,才想着过来看一看,一推开门,却接住一个大枕头,不由得吓了一跳!丢下枕头快步往床边走去,看见端木西正一脸愤恨的坐在床上,手里还扯着床单。
    司墨皱着眉,凑身过去坐在床上,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怎么啦,做梦了?还是睡不着?”
    端木西嘟哝了一句:“睡不着。”便大力的拉过背子,将整个人都蒙起来,卷成一团。
    司墨摇摇头,靠着她轻轻躺下来,伸手将背子拉下来一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柔的说道:“我陪你吧,你睡着了我再过去!”
    “嗯。”端木西闷声应道。
    在,司墨的慢拍轻哄中,两个人都慢慢的睡着了。
    ——
    在不做晚间运动的时间,司墨一向早起。
    看见端木西倦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司墨心下不由得暖暖的,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把她圈在怀里,静静的躺着。
    “司墨,你混蛋!”端木西睡梦中一声怒吼,随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司墨看着她睡梦中的一脸怒颜,轻叹一口气:“小西,你要骂就起来骂,骂完就消气好了!别憋坏自己了!”
    说着,伸出干燥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紧皱的眉头。却不自觉的从额头到脸庞、到下巴、到锁骨、再到那方随着呼吸起伏的高耸,再也不愿移开……
    随着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随着他的双唇在那方高耸上留连辗转,睡梦中的端木西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却不知,这一声,引爆了司墨早已畜势待发的忍耐。
    “小西,你就别折磨我了吧……”司墨轻叹一声,早已将她完全纳入了怀里,寻到她的双唇,轻抵开她的贝齿,用力的吸取着那久违的甜蜜,整个身体早已火热难当。
    “唔,司墨,对不起!”被司墨覆在身下的端木西无意识的说道,双手不自觉的已经缠在了他的脖间,微微抬起的上半身更是紧贴在他的xiōng前,惹得他将她用力的往下压去。
    “嗯,司墨……”端木西微微开眼睛,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司墨的脸,却并没有拒绝。
    “恩,小西,醒了吗?”司墨轻轻移开双唇,柔柔的问道。
    端木西微睁双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两人气息相闻,肌肤相贴之间,看着她的情动、看着她的努力迎合,司墨缓缓放开手,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端木西一愣:这个时候,他要给自己看什么?难道是医生说自己短期内不适合有身孕,所以他去拿……
    一抹浅紫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双手紧紧的撰住被单,呆呆的盯着司墨出去的方向:司墨,千万不要!
    “来,你打开听一下!”司墨拿来的是录音笔。
    端木西轻轻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疑惑的看了司墨,任他拿起自己的手,将录音笔放在自己的掌心。
    “打开听听看!”司墨鼓励着,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舒适的靠着自己。
    端木西轻轻按下开关,王婶惊慌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出来:“……苏小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还装满了东西。我就把那东西放在您床头的纸篓里,把撕破的包装盒放在地上。然后、然后把她穿过的内裤,放在你您的床上……”
    ‘啪’的一声,录音笔被关掉了,端木西呆呆的愣在了那里,木木的说道:“司墨……”
    司墨缓缓的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将录音笔拿过来放到桌上,定定的对她说道:“小西,我知道,任谁遇见那种情况,都不会作第二想!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怪你!可是,你的自闭、你的逃避让我很心疼,知道吗?”
    端木西轻敛下双眼,不去看他,脑袋里还在消化着刚才录音笔里的内容:司墨没有和苏曼上床!
    是谁做的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在乎是:司墨没有做!
    司墨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正视自己,接着说道:“小西,我希望你把在工作面对困难、解决问题的勇气也用在对待生活上,不要遇到事情就逃避、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你有任何怀疑你都可以直接来质问我!你有任何不开心,你都可以在我怀里哭、在我怀里闹,但是不要逃、不要不说话,好吗?”
    端木西突然似想明白什么似的,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司墨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了他。
    将司墨喋喋不休的训导和最后那声长长的叹息全被她吞了进去,并以雷霆之势将他压在了身下!
    司墨就知道,刚才的一番话算是白说了,她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呵呵,做了老婆,比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更难教育了!
    他暗自叹息了一声,用力的回应着她的吻。一时间,大手过处,衣衫尽褪,肌肤紧密而细致的摩擦着,她的轻吟声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神经,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在想念着那久违的美好,期待与她完美的融合……
    “小西,可以了吗?你准备好了吗?”强忍着叫嚣的**,司墨压抑的声音嘶声问道。
    端木西用行动,无声的回答了他,只见她轻轻的抬起自己,准确的迎向他的等待,让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享受那种紧致的充满与温暖……
    “嗯——”
    “我要你,小西,我要你——”
    一时间,只听得他那有力的低吼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
    司墨伸出手,轻抚着她满是汗珠的脸庞,帮她掠开额上的一缕湿发,侧过身,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大口的喘着气:“小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端木西羞涩的摇摇头,用唇吻去他额头的汗珠,那温软的唇,吻得他的心软软的,他侧过脸,再一次准确的吻住她的唇,这一吻,温柔而缱绻……
    人说,小别胜新婚!如他们这般,应该说是小分胜新婚!
    长久的忍耐,一旦爆发的结果,就是端木西腰酸背痛得无法下床,直到到司墨把她抱到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舒缓过来!
    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去!睡了近两个月以来,第一个没有困扰的好觉!
    ——第四节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今天的天似乎亮得特别的早,拉开窗帘,才发现并不是天亮得早,而是满地、满街、满树的白雪,反射出来强烈的光线,将清晨照得与正午一样的明亮而刺眼。
    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漫天飘舞着,肆意而又自在,一种悠扬的自由感扑面而来,让端木西的心一下子飞扬了起来!
    “司墨,我想去看雪!”端木西快速的将所有的窗帘打开,眩目的亮,照得满室生光。
    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明媚的笑颜,暗淡了满室的光,让他的眼里,只见她的眩目。
    但他仍然坚持着医生的叮嘱,不敢让她碰生冷的东西。而昨天晚上,虽然控制不住的要了她两次,却也小心冀冀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一会儿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如果医生说可以了,我带你去大院玩雪!”对于身体悠关的大事,司墨一点儿也不妥协。
    ——
    “现在和正常人一样就行了!但女性本就体寒,还是要注意保暖!恢复得很好,现在不用避孕,加油!”那医生说得很是直白,司墨依然淡淡的样子站在那里,含笑看着端木西,眼眸里却是一片幽深。
    端木脸微微一红,却轻轻的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隐去。
    “谢谢医生,那我们先走了!”司墨向医生打了招呼,便牵起她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孩子的yīn影,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够淡去。
    ——
    牵着彼此的手,缓缓的走在雪里,脚下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似是在这静雪里响起的配乐,正感叹着生命的易逝——那鲜活而肆意的雪花,刚刚还旋舞在空中的,倾刻间,璇灭!
    “司墨,生命真的是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端木西将头靠在司墨的肩上,软软的感叹着。
    她伸出手,接住那飞舞飘洒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即化为晶莹的水珠,手掌倾斜间,便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司墨将她的小手,放入自己的口袋,柔柔的说道:“生命乃至万物,自有它的规律可寻!来或不来、生或死亡,原本也非人力可控制!但每一个生命循环一遭,都有他的使命!即如这无生命的雪花,来这一遭,不也带来杀菌灭毒的功效吗?除此外,便是给这大地做了天然的装饰,给多少人带来视觉享受!有此,足亦,我想他们必不会感叹生命苦短!”
    这两人,向来在分析问题时,都是丝丝入扣,重逻辑、重关联;所有的事物之美,在他们眼里,不是形而是实质;
    所以,看着端木西突然间如此的多愁善感起来,如此的风花雪月起来,司墨倒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这翻话于他来说,也算是个浪漫的突破了!
    端木西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轻愁显然已少了许多,看着司墨的眼底有着些许的笑意:“司墨,真是庆幸你当年没有选文科,否则写起作文来一定会很吃力!”
    司墨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让那满头的雪花飞溅而起,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煞是舒服:“好了,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去大院看看爸妈,再带你去院子里玩雪!”
    说完,拉起她,快步的往停车场走去。
    ——
    军区大院里,车行之处,已无积雪!军人们的早课,早已由跑步改成了铲雪!所以进入军区大院后,除了满眼的银装素裹、堆积在路旁的积雪外,便是绿色军装的军人们,挥舞着铁锹,竟相铲雪的火热场面。
    回到别墅门口,看见李美京和警卫员正提着个大食盒,准备出门。
    “妈,要出门?”司墨下了车,将端木西也扶下来后,对着李美京问道。
    李美京看见他们,忙将手里的食盒交给警卫员,热情的说道:“墨墨、小西回来了!小西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长胖点儿?”
    上次儿子因为碟子的事情,狠狠的说了她。所以她也不敢直接就问:小西你怎么还没怀孕?而是换作这种隐晦的发问方式了!
    端木西看了司墨一眼,只见司墨轻轻摇了摇头。当下便对李美京说道:“身体很好,最近都在调养呢,医生说明年春天怀比较好!”
    她这可不算说慌!第一,她最近确实在调养;第二,以她和司墨的现状来看,最快也只能是春天了!
    说完暗自吐了吐舌头,私下里用力掐了一下司墨的手。
    司墨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只是那副眼镜后面的细长眼睛,不觉间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只听见李美京夸张的声音,开心的说道:“那敢情好!我这本来要去给你爸送点儿热汤去,他正带着兵在扫路呢!你们来了,我就不去了!”说着,转头对那警卫员说道:“小王,你去吧!告诉司令,说儿子和媳妇儿回来了!”
    “妈,你去吧,我和小西要去后面的湖边玩儿会儿,中午不回来吃饭!”司墨忙说道。
    李美京平时也不怎么贤惠,可在这种在大家面前显温柔贤惠的机会,是从来不放过的!也因此,在这军区大院的名声还算不错,给司羽赚足了里子和面子!
    而司墨,当然也乐得见父母更多相处与和谐的机会啦。
    说着,从警卫员手里拿过食盒,塞进了李美京的手里,便拉着端木西往外走去。
    “唉,墨墨,小西,那你们早点儿回来,我去去就回!”李美京对着他们,扬声叫道。
    “好!”司墨边走边应着。
    ——
    “有人在河边钓鱼?这个天气鱼哪里还会出来呢?”被司墨带到大院北边的一处空旷之处,军人们并没有来清里这里的积雪,因此,厚厚积雪的地面、结着冰的河面、被雪包裹着的植物,一片纯净的白!
    有三五个孩子正在松软的雪地里打着滚,一旁一个阿童木似的雪人,正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们!
    而那已经结了冰的河面,居然还有两个人在那儿钓鱼!
    司墨拉着她的手,向河边一路小跑,边说道:“我们赌他们能不能钓到鱼!”
    端木西还未答话,跑近了一看,却是楚君和王浩云,旁边还有一个空板凳没人坐!
    在快靠近他们的时候,司墨拉着端木西缓下了脚步,轻轻说道:“丁皓应该是带队伍铲雪去了,一会儿也要过来的!”
    端木西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而那两人正全神灌注的盯着垂着线的河面。端木西这才看清楚:被冰封起来的河面,被打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洞,而楚君和王浩云就是在这打出的洞里钓鱼!
    轻轻走过去,两人身边的小桶里,居然已经各装了四五条鲜活的鱼,看来,战迹不俗。
    而司墨盯着楚君,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片幽深。
    “起!”随着楚君的一声轻喝,只见他提起钓竿,一条鱼正摇头摆尾的在咬着饵,拼命挣扎着。
    王浩云也没耐心继续等下去,直接起身,提起鱼竿,对楚君笑道:“你小子现在长进了!以前你是光输大王,今年怎么?转性了?”
    楚君将卸下的鱼,丢进身旁的小桶里,沉稳的笑道:“倒是你退步了,你现在静不下来!”
    王浩云却不接话,脸上的表情,很适合冬天——萧瑟而落寞。
    这是端木西看到他后的第一反映,第二反映是——活该!
    当下也不理他们,便轻步跑去了河面上,探着脚,试那河面的结冰是否坚实。
    楚君边收起鱼杆,边看着她,放下鱼杆后,对司墨问道:“她好了?”
    司墨点点头,眼睛一直停留在端木西的身上,不时的叫上一句:“你小心点儿!”“有洞的地方最薄,你别踩!”
    看着他小心的模样,还有那一脸的温柔,楚君轻声说道:“司墨,你变了!变得快让我不认识了!”
    司墨闻言,缓缓的收回目光,转向楚君一脸温润而风流的脸上:“你也变了!你以前半天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楚君轻笑了一下,缓缓的从他的目光中移开,与他一起看向在冰面上玩儿得不亦乐乎的端木西,轻轻地说道:“是啊,我们都变了!而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啊!”只听得端木西惊叫一声,差点儿摔倒,司墨连忙跑过去扶起她,而楚君在睥见司墨的身影时,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跨出去的那只脚,心底一片怅惘,却又一片安心!那种感觉,矛盾又欣慰!
    见到司墨扶起端木西往河边走来,他回头对王浩云说道:“浩云,一会儿一起去烤鱼?”而司墨没有看见他刚才的失态。
    王浩云淡淡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去了,你们开心点儿,我去公司还有些事!你姐她……你和她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虽然离婚了,我还是铃铃的爸爸。前夫,这个头衔,也还是有用的。”
    说完也不等楚君答话,转头便走了。
    这时,丁皓正快步向这边跑来:“雪太大了!这一弄都到中午了!浩云怎么走了!”王浩云冲着他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前继续走去。
    “老二,你来了,正好可以去烤鱼了!”司墨拉着端木西的手,招呼着。回头对她解释道:“我去美国前,我们每年下雪都会来这里钓鱼,然后全部烤掉,吃完了才回家。”
    他没有说,每年都是他和丁皓主钓,而苏曼喜欢在后面堆雪人,楚君就像小猫钓鱼故事里面的小猫一样,屁股从来都坐不住,所以,每次烤鱼就是他的活儿!
    有些事,他不想让小西知道!
    ——
    “玻璃屋!”端木西惊叫一声,声音里既是惊喜又是言谈惊奇!
    一个从屋顶到墙壁的全透明玻璃屋子,顶部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从四面看出去,纷扬的雪花从墙壁璇舞飘落,有的缓缓落入地面,有的在半空中时,便已被吸咐在琉璃墙壁上,让透明的墙壁变得一片斑驳。
    司墨温暖的笑着,拉着她的手,与丁皓、楚君一起走了进去:这是他们的城堡,是他们在14岁那年,用存的压岁钱,找人做的!
    少时,他们看了丁丁历险记后,便极想拥有这样一个玻璃城堡,一商量,便拿出各自所有的压岁钱,请人做了这个玻璃屋。以后的每年冬天,他们都会来湖里钓鱼,然后来这里烤鱼吃!
    而总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苏曼,嫌这里没有暖气,太冷,所以只来了三次,便没再来过了!
    “你们可真会享受,一边赏雪一边吃烧烤,这比红楼梦里的吃蟹斗诗赏雪更胜一筹了!”端木西依在司墨的怀里,啧啧赞叹着。
    丁皓和楚君已经拿出工具,点燃了炉子了,准备烤鱼了!
    显然,楚君的手艺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好的,只见他娴熟的将丁皓杀好的鱼放到铁架上,熟练的洒上调料,开始翻烤,那样子与他平日那副两手不粘阳春水的风流公子模样,真是天差地别,不过,看起来却更加迷人了!
    “我来帮忙!”端木西兴趣盎然的从丁皓手里接过一条鱼,学着楚君的样子:洒上调料不停的翻动着,那烤出来的颜色竟然比楚君烤的还诱人。
    ——
    端木西端着自己烤的鱼,得意的对楚君笑道:“阿君,你看,我第一次烤,都比你烤得好!我很有天份的哦!”
    楚君温润的笑道:“是啊,你最能干了!我可要不客气的先吃了!”
    一时间,屋子里筷子翻飞,笑声清越。
    到最后,端木西一条自己烤的鱼都没吃上,还郁闷得不得了!
    她却不知,她烤的鱼虽外表好看,却是一边咸一边淡、一边是熟的、一边是生的,所以楚君在尝了第一口的一,便将余下的两条夹给了司墨和丁皓。而司墨在尝了一口后,也快速的将楚君烤的夹给了端木西,免得她来和自己抢那条半生不熟的鱼。
    而丁皓,苦着一张脸,囫囵吞枣似的吃完那条后,快速的抢了一条楚君烤的,这才慢慢的品味起来!
    而端木西一边吃着楚君烤的鱼,一边埋怨他们不讲义气,自己烤的一口都不留给自己!
    而楚君和司墨却只顾低着头,吃着自己那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鱼,像在吃着百珍美味般,满脸的享受——只要是她亲手烤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人间美味!
    屋外,寒风肆虐中雪花飘舞摇曳;
    屋内,炊烟寥寥中暖意融融温馨一片!
    ——
    “司墨,明天我想去看看盼盼!”回家的路上,端木西轻轻的对司墨说着。
    人在欢乐的时候,总是容易想到那些不快乐的人,每每想起盼盼那两条空荡的裤腿,心里总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
    “好!”司墨揽紧她一些,为她挡去被风卷起的雪,温润的答着。
    ☆、NO.87 念你的情【手打VIP】
    “司墨,明天我想去看看盼盼!”回家的路上,端木西轻轻的对司墨说着。
    人在欢乐的时候,总是容易想到那些不快乐的人,每每想起盼盼那两条空荡的裤腿,心里总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
    小产的这一个月,白天有景婷守着,晚上有司墨守着,哪里都不让她去,什么事也不让她做,连下床都要向司墨请示。
    一个月后,落下的工作一大堆,一直忙到这周五,才约了杜依依去采购去意大利要带的一些日常用品。
    所以,根本还没有时间去看那个小女孩。
    而且,她也不敢去看,她怕自己看那空荡的裤管、那麻木的小脸、那只有十岁却漠然的目光!
    她心里有罪恶感!
    可是,对那个小女孩,她应该也是有责任的吧!如果没有她当年的出现,或许她的父母不会离婚,她的生活便不会因此生出这许多的变故,她,也不会在这小小的年纪经因这样的创痛。
    所以,她,还是要去看看她!如司墨所说,很多事,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她需要再勇敢一些!
    “好!”司墨揽紧她一些,为她挡去被风卷起的雪,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
    ——
    “盼盼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周日,司墨陪她一起去医院看顾盼。
    “司墨,等盼盼的腿恢复一些,你帮她做心理辅导好吗?”小孩子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如果不及时的处理好,她这一生都会受到创伤事件的影响!如果说,这次的车祸让她没有了双腿;而她心理的yīn影如果不解除,将会让她没有了未来!
    所以端木西才会对司墨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知道,他不喜欢顾青,也不喜欢自己和顾青有更多的接触!
    她知道,他希望自己未来的与顾青再无关联!
    这次,自己冒着孩子没有的危险去救了他的女儿,他没意见,因为是任何人有这种需求,他都会同意自己这个决定;
    更何况,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知道自己定是要救的,既然要去做,必会将好处用到极致:以此还了当年顾青对自己的情,让这场两个男人的战争中本已输掉的顾青,连挟情求报的机会都没有;借此逼司羽与杜敏决裂,稳固司羽与李美京的关系!
    可是现在,自己还要让他去帮他的女儿做心理辅导,她知道,因为是她开口,所以他会答应,可她也知道,他心里会介意她与他的关系。
    所以,她的语气软软的,有恳求,也有抱歉。
    司墨侧过身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啊!只要他愿意将孩子交给我!”
    端木西拉过他的右手,了然的说道:“他定会愿意的!而且,你也无需他的意见,不是吗!”
    这个男人,在向她撒娇呢!
    司墨翻转过手掌,轻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沉声说道:“好!”
    见他对自己无条件的妥协,端木西笑了,放心了。
    ——
    离病房越来越近,端木西的不安就越来越明显,走在回廊上,她几次停步不前。
    “走吧,没事的!她虽是个孩子,却也辩得是非的!”显然,司墨知道她的忐忑与担心。
    “司墨,你说,她会愿意见我吗?她会不会恨我?见到我会不会情绪激动起来,使病情恶化?如果不是我,也许她父母不会离婚,也许她母亲也不会那样做,那样她也不会出车祸了!”司墨说的,她懂!可正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她才会更加的不安!
    司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怎么会呢,那只是个意外!而且,这个意外是她母亲造成的!如果顾青告诉她手术的事情,她会谢谢你的!”
    端木西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我不要她谢谢我,只要她不恨我就好!”
    说完,用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小腹,抬头看着司墨的时候,狭长的凤眼里一片温润:“”司墨,你知道吗,我们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来这一遭,可能就是为了救命的!那天我在等红灯,如若不是想着他,也不会错过了绿灯,如果没错过绿灯,就会撞上前面的车了!而后来,他又救了盼盼!“
    司墨伸出温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柔柔的说道:”那这就是她的使命,她完成使命,就走了!所以她要妈妈好好的活着,好让她再次有机会投胎到妈妈肚子里来!所以,小西,振作起来!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也许,还是她!“司墨把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想起梦中的那个女孩儿,心里也酸酸的。
    希望下一次,还是女孩儿吧,他喜欢,有一个长得像小西一样的女儿!
    ——
    来到病房的门口,端木西抱着一个大大的洋娃娃站在门口,却又不敢进去。她迟疑的看了看司墨,在他的鼓励下,压下满心的忐忑,换上一脸温暖的笑脸,往盼盼的病床走去。”小西,你来了!“正在帮盼盼做康复的顾青看着端木西,现在,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他爱她,一直都爱!可她却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来救了自己的女儿!那个被自己视作情敌的男人,却无条件的支持着她,这种爱,自己怎能比得上!
    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觉得,自己跟本不配说爱!
    自己的爱太过懦弱、太过经不起事世变化!自己永远不能如他般,任何时候,都给她最深的信任、最有力的支持!只要她决定!
    端木西冲着他点了点头,将娃娃递给小女孩:”盼盼,阿姨送你的娃娃!喜欢吗?你看,你的头发和洋娃娃的一样漂亮呢!“
    她不敢问她痛不痛!她不敢问她感觉还好吗!看着这样一个曾经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一瞬间就没了双腿,那空空的裤管、那因为康复被磨得起了水泡的皮肤,她想哭!
    盼盼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向端木西的眼里,没有恨!淡淡的,漠然的,没有表情的!
    十岁的女孩儿,一瞬间,她的世界全塌了,妈妈不再是妈妈了,自己的腿也没有了!
    比之当年的自己,这痛,又何止百倍!
    好久好久,看着端木西温和的脸庞,盼盼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表情,那是惊恐、还有无助。”爸爸!“盼盼朝着顾青张开手臂,一脸求助的眼神。
    顾青的脸上一阵惊喜:盼盼自麻药醒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他问医生,医生说她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有心理障碍,不愿意说话。
    现在,她开口喊自己爸爸了。
    顾青紧紧的抱着小女孩,这个七尺男儿,满眼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端木西看着这父女俩,眼里噙着泪水,却又不敢让它滑落下来;司墨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在孩子面前,你要坚强!
    端木西看看司墨,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抬眼看顾青,向她了解盼盼的情况:”盼盼醒来后,说过些什么话?“
    顾青摇摇头:”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很配合康复训练!我让她做什么,她都很配合!“
    端木西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凑过身子,在她小小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柔声说道:”端木阿姨最喜欢盼盼这样的小女孩儿了,以后阿姨一定生个女儿,要叫盼盼做姐姐。盼盼好好做康复!等着抱小妹妹哦!“
    当她温润的唇触上小女孩的脸时,她看见依在顾青怀里的小女孩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而已,随即又恢复了漠然。
    这样的小女孩,看得端木西心里一阵阵的酸涩和心疼。
    ——
    顾青把盼盼交给护工后,将司墨和端木西送到了门口。
    司墨对顾青说道:”这孩子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强迫她和你交流!每天尽量多和她说话,尽量说些她小时候快乐的事情,不要提学校、不要提她妈妈!平时按医生的要求给她做康复!等她身体恢复一些了,把她交给我!我来给她做心理辅导!“
    听着司墨淡淡的交待,端木西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而顾青,这个昂藏七尺的男儿,当着他的情敌和心爱的女子的面,眼眶再次迅速的红了起来,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谢谢你!“
    这个男人,为了孩子,他放下与司墨的一切争执与恩怨,发自内心的感谢着他对端木西的支持!感谢着他对盼盼主动的伸出援手!
    只要对盼盼好,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司墨看着这个小西曾经惦记了十年的男人,虽然突然遭受了妻子无良和孩子重创的双重打击,却并没有倒下。一身的温润与儒雅,在此刻,变得那么坚挺而刚毅!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正是因为这种责任心,而无法对当年的小西作出承诺!
    他拍了拍顾青的肩,沉声说道:”当年的小西,因为有了你、有了对你那份情的期盼,才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坚持下来!一直坚持到与我的相遇!对于这份情,我一直都很铭记于心!“”昨天小西输血救盼盼,是她念你的情!我答应给盼盼作辅导,是我念你的情!你今天的现状,无论如何,小西都有一分责任!而我们夫妻的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要谢谢你的!“
    顾青沉重的点了点头,司墨,一个恩怨分明的男人!他,值得拥有小西最完整、最深切的爱恋!
    司墨的目光,越过顾青,看了看病床上一语不发,满脸木然的顾盼,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对顾青说道:”盼盼现在只是暂时性的把自已封闭起来,不愿意与外界交流。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就会好的,你也别太担心了。但那件事?你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妈妈再见她吧,否则她再次受刺激,可情况会更加严重。所以我建议,如果在医院只是康复的话,就接回家,请个护工就可以了!“
    那天李珊珊过来,顾青对她的厉声喝斥,司墨也隐约听明白了几分,知道盼盼之所以会出车祸,与她母亲有极大的关系,但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他倒也不好多过评价,所以,也只是略略提起,相信顾青会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顾青一脸的yīn沉,眼里闪过难堪与愤怒,稍缓之后,才对着司墨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今天会向医生做一下确认,安排好后给你电话!盼盼后续有什么反应和变化,可能我还需要咨询你!我最近也会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
    说完朝里面看了看,盼盼的情绪似乎又有些烦燥起来,便快速的说道:”我就不送你们出去了,我先去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司墨和端木西点点头,看他进去后,这才缓缓离开。”司墨!“到了车上,端木西趴在司墨的肩上痛哭出声;小女孩那空荡的裤管、那被磨得破了皮的残肢,那麻木的眼神,让她无法面对!她才十岁啊!未来的路,她要怎么走?
    司墨只是静静的拥着她,轻轻的拍着她,让她将那燥郁的情绪发泄出来。
    半个月后”嗨,盼盼,小西阿姨来看你了!“端木西扬声叫道。脸上的笑意温暖了整个冬天,灿烂得耀眼。
    盼盼正在垫着厚厚的地毯的地上,吃力的做着康复训练,看见端木西,便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以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只是仍不说话。
    这段时间,每周三,顾青都会带盼盼去研究所找司墨做心理辅导。而每周日,端木西都会来顾青家里看看盼盼,陪她说说话,讲讲故事。
    现在盼盼虽然还是不太说话,但脸上那慌张无助的表情,慢慢的少了,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对一个有心理yīn影,又遭受了重大创伤**件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好状态了。
    为此,司墨和端木西都很欣慰,而顾青对盼盼的完全康复也充满了信心。
    ——”小西,你来了!来,快把手捂一下!“顾青说着,快速的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恩,外面可真冷啊!盼盼今天心情不错哦!“端木西忙接过茶,用力的捧着,让那升腾的热气蒸着自己的脸。
    朦胧里,那张生动的小脸和狭长的凤眼,灵动的明媚和宁静的平和掺杂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与美丽。
    一时间,顾青竟看得痴了去。
    他就这样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不同于以往的端木西,一个他想爱却不能爱的端木西。一个在此刻浑身充满着母性光辉的小女人,心里,是淡淡的感动和不舍!”好了,终于暖和了!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去陪盼盼说说话!“端木西看着顾青也不答自己的话,只是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微微一震,眼睛不自觉的避了开去。”恩,她正在等着你过来呢!刚才还看了好几次钟,虽然不说,心里却是盼着的!“顾青温润的说着,看着端木西走过去,坐在地毯上,给盼盼讲起童话故事。
    她并不温柔的嗓音,在讲故事时却也另有一股安静、沉静的气质,让人的心神,不自觉的跟着她的思绪移动,感受她身上那股特别的韧性与安定。
    这样的端木西,是顾青所不熟悉的,那个野性难驯、任性野蛮女孩,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浑身充满了暖光的小女人!
    是那个男人让她成长?还是生活的经历让她成长?
    温暖的屋子里,除了端木西柔柔的嗓音在软软的回响之外,没有一点其它的声音。那个没有了双腿的小女孩,静静的听着她有节奏的声音讲着孩子们爱听的童话,眼里充满了向往和灵动。
    这个男人,斜靠在沙发上,透过杯子里慢慢升腾起来的雾气,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样安静的孩子,这样温暖的女人,一时间竟迷惑了?这样的场景,只有在梦中吧,那么幸福而温暖的一家人、那么和谐而甜蜜的一家人!
    一种淡淡的幸福、一股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多希望,时间在此刻停驻,让这静谧的温馨就此定格……
    显然,这也只能是他的幻想了。
    在顾青的沉溺中,只听见端木西的电话响了起来:”司墨,好,我就结束了,马上出来,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柔柔的嗓音将顾青从梦中拉回到现实:眼前这个女孩,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那个男人对她的爱,无人可比!
    端木西挂掉电话,温柔的与盼盼告别:”盼盼,小西阿姨要走了,记得周三和爸爸一起去司墨叔叔那里聊天哦!“
    一直只有表情没有语言的盼盼,居然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快速的点了点头!看来,对于去研究所的治疗,给她的感觉也是极好的,这是个极好的现象,她积极的配合和自身的努力,能使她更快的从创伤和自我封闭里恢复过来!
    端木西和顾青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我走了,司墨已经过来接我了!“端木西向顾青点点头,便往门口走去。”好!那我不送了,代我问司墨好!“顾青轻轻的说道。”爸爸,送!“在两人的默然之间,盼盼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让两人都惊喜对视了一眼,又一脸激动的同时向盼盼看过去。”盼盼!“顾青冲过去,紧紧的抱起了她。
    端木西走过去,轻轻的握了握顾青的手,让他平静下来,对着盼盼轻柔而平静的说道:”盼盼是让爸爸送小西阿姨出去吗?“
    边说着,边鼓励着盼盼,期待她的回答。”盼盼,送!“仍然是简单的单音节,而这声音对于顾青和端木西来说,却比任何美竞争的歌声和动人的音乐都来得悦耳而动听。”盼盼是说,爸爸和盼盼一起送小西阿姨?“端木西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放轻声音,柔柔的问道。
    盼盼重重的点了点头。
    端木西对着盼盼,眼睛却看着顾青说道:”谢谢盼盼,小西阿姨开心极了!“
    顾青明白端木西的意思,要他视盼盼说话为一个正常的现象,不要表现得欣喜若狂,以免吓着她了!
    他强自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与欣喜,对着端木西点点头,小心的抱起盼盼,柔声说道:”好,爸爸和盼盼送小西阿姨出去!“
    盼盼趴在顾青的肩上,安静而乖巧。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
    ——
    他们出去的时候,司墨已经停好车,站在门口等着了!”盼盼也出来了呀,真棒!“看着顾青抱着盼盼一起出来,司墨也为盼盼这样的进步而开心着。
    显然,盼盼看见司墨也是很开心的,眼前这三个人,都是在她出事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给了她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关心与宁静,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日渐安定下来,不再被那两张扭曲而疯狂的脸吓得睡不着觉。
    只见她主动向司墨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握,怯怯的叫了声:”墨叔叔!“
    司墨、顾青、端木西一时间大喜!
    只见她与司墨握完手后,沙哑的声音开心的指着顾青说道:”爸爸!“
    然后又指着端木西说道:”小西妈妈!“
    显然,她是在为司墨介绍她心目中最亲近的两个人。
    一时间司墨满脸的黑线,而顾青一脸的尴尬,端木西满心的温暖。
    端木西看着司墨yīn沉的脸,开心得直乐,拉着盼盼的手说道:”这,是司墨干爸爸、我,是小西干妈妈,他,是爸爸!盼盼记住了!“
    盼盼的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却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话。
    司墨的脸色,这才略略好转一些,向顾青点点头,又摸了摸盼盼的头,这才牵着端木西的手,在这父女两人的目光中离去。
    ——
    看着司墨一脸的yīn沉,端木西笑着说道:”喂,你还把孩子话当真了?“”端木西,以后不许一个人过去。必须让我陪你一起去!以后在咨询室,你和我一起做辅导!“这孩子定是看小西总是和顾青一起出现,才会在心里把他们当作是爸爸妈妈!
    这孩子没了,老婆也成了别人的妈妈了,真是见鬼了!”行了行了,我不是和盼盼说清楚了麻!“端木西挽着司墨的手,对他的小心眼儿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女人,你就不能安份点儿,到处放电!“这个老公当得真委屈。在家里小心冀冀的哄着她,她却在外面大小通吃!真希望她回到过去那种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其实,端木西除了在他和他的兄弟面前、除了在患者面前、除了在顾青面前,她平时其实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她的柔软只为这些朋友而展现,而她的柔情和任性,却从来只为他一个人而展现。
    而一向自信的司墨,也从来不担心这些。他知道小西的好、小西的吸引力,但他更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那无人可以取代的地位,所以,他愿意看着她尽情的展现!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好,都懂得欣赏她的出色!
    可现在,变得一身小女人气质的端木西,比以前那个任性嚣张、自信干练的端木西更加有吸引力,而更重要的是,现在与他争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小女孩!女人最不能抗拒的便是孩子的笑脸,所以,他当然要吃醋、当然要争啦!”司墨!小孩子的醋你也吃啦!“这个男人不讲理起来,却也难缠得很,端木西不禁头痛起来。”小西,我不管,刚才我觉得很受伤,你得补偿我!“上了车,司墨涎着一张脸,在端木西眼前晃来晃去!
    端木西轻抚了一下有些发疼的额头,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上印下重重的一吻:”这样可以了吗?“
    而司墨却趁势吻上了她的脖子,然后找到她的唇,将她狠狠的占有着……
    直到她的衣服,被掀到了脖子上;直到她那方高耸的柔软在他的辗转里挺然绽放;直到……
    她对他的吸引力,永远是那么强烈,与日俱增,让他如此的爱不释手,让他在她面前毫无抵抗力……
    ——第二节车祸的难堪——”小西,我是顾青!“今天是盼盼过来辅导的日子,快到中午了,他还没有过来,司墨正准备给顾青打电话,端木西却接到了顾青打来的电话,语气显得慌张而又焦虑。”盼盼有事?别着急,慢慢说!“她知道,现在只有孩子,才会让这个男人失控。”她突然不对劲,脾气特别大见什么扔什么!“顾青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昨天我们离开后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西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她昨天晚上做了噩梦,一直叫着‘别追我’、‘别追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着睡着后,今天白天又开始不说话,也不理人了!吃饭的时候把碗和菜全摔了,还拼命垂自己的双腿,怎么也哄不好!“顾青看着被护工死死的按住的盼盼,双手紧握,激动得直喘气,他的心如针刺般的疼痛。
    端木西沉吟了一下,忙对他说到:”我和司墨马上过来,你去放点舒缓的音乐给她听!多哄哄她,她一定是梦见车祸当天的事情了!“
    端木西挂掉电话,急步走到司墨的咨询室,他正在和一个来访者轻言沟通着。
    来访者的时间都是花钱的,而且半个小时的沟通,节奏要求极高,所以端木西在门口顿了顿脚步,没有打扰他,便又匆匆离开了。”小西,等等!什么事?“司墨见她急切而来又匆匆而去,和来访者打了个招呼,走出去问道。”盼盼又发作了,在家里摔东西,我想可能是回忆起了车祸当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赶过去看一下!“端木西看了看跟随司墨走了来的来访者,一个看起来柔情似水的女子,看着司墨的眼神居然带着殷殷的期盼与欲语还休,而在眼神瞟过她的脸上时,轻轻皱了皱眉。
    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动,又看了看司墨:他的神色一切如常。
    司墨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便对她说道:”我这边也正好结束,等我一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便回头对那女子交待道:”凌太太,我们今天的沟通就先到这里,下周三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司医师,我觉得我有些严重,我能不能一周来两次?“那女子急切的说道。
    司墨轻皱了一下眉头,仍然轻柔的说道:”目前我还没有发现你有一周来两次的必要!我留给你的作业,记得回去要按时做,我要检查的!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了!“
    司墨说完,转身就走。”司医师!我,我想问问你……“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眼睛看向一旁的端木西,欲言又止。
    端木西抬手看了看时间,对司墨说道:”我先去取车!“说完淡淡瞟了那女子一眼,便转头离去了。
    那女子这时,才接着说:”司医师,我想问问你,你,你只是把我当一个病人吗?可我觉得,我并不只把你当作我的精神医生!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吗?“那女子一口气说出这番表白,脸上除了一丝羞赫外,还有一丝坚决。
    司墨看看她,头不禁有些发疼起来,不过也还算好,毕竟东方女子还是比较含蓄的,他在美国时遇到过更直接的患者,直接要求和他上床。
    不过今天,他确实也没有时间和她过多的纠缠,只是淡淡的对她说道:”你现在应该安心按我教你的方法,让自己快速的恢复起来。等你完全恢复了,你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你现在执意要和我谈这个问题,我想我无法继续做你的主治医生,只能将你转介给我的其它同事了!“
    这个女子患的是抑郁症,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辅导,略有好转,他现在还不敢过于直白的刺激她。
    那女子忙说:”好,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做,你有事去忙吧,别生我的气!我先走了啊!“
    说着便忧郁的看了他一眼,匆匆的往停车场走去。
    ——
    端木西和司墨赶到顾青家里的时候,家里已是一片狼籍,他正死死的按着盼盼锤打着双腿的手,眼里是无以复加的心疼。
    小盼盼则是一脸的激动,眼睛圆睁,大声叫道:”怎么跑不动了,我怎么没腿了!快跑快跑,不要让他们追上我!“
    端木西忙走上前去,把小盼盼抱进怀里,温柔的说道:”是谁呀,谁在追我们的小盼盼呢!不怕,让她来,爸爸、墨叔叔、小西阿姨抓住她!盼盼不用跑哦!“
    像进入了魔障的小盼盼,一双惊恐的眼睛慢慢的从虚无的空中,转向端木西,缓缓停止了身体的颤抖,对着端木西呐呐的说道:”小西妈妈,他们追我!他们的脸、他们的脸……“
    端木西看她微微缓和了一些,这才抱着她,去到平时做康复的地毯上坐下来,轻柔的说道:”是谁要追盼盼,盼盼告诉小西妈妈,小西妈妈赶她走,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她爱叫她小西妈妈,那就让她叫吧,没有妈妈的孩子,或者说没有妈妈疼爱的孩子,对妈妈的那份渴盼,她懂!
    旁边的顾青一脸的担心,他害怕盼盼又回忆起那另她难堪的一幕,又会再陷入魔障里。
    司墨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手术后的盼盼,一直处于情绪的自我封闭阶段,并选择性去忘掉那天经历的事情,可昨天的噩梦,让一切又再现于她的脑海,相当于,她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当时的伤害。
    如果不及时化解掉这个问题,那么以后还会反复出现相同的梦、以后遇到一点点相关的事情,都会激惹她的恐惧与伤害。而且,她看到的是那种男女间的事情,恐怕她以后与男子正常交往,都会成为了大问题!
    所以,一定要趁她现在愿意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给她正确的引导,将她带离那令她恐惧而难堪的场景。
    端木西正是在引导她说出当时的事情,而用她的维护来给她安全感,让她慢慢的安定下来!
    所以,司墨立刻接着端木西的话说道:”是啊,谁那么大胆,敢追我们家盼盼?墨叔叔一定赶跑他!“说着,还举起有力的手臂在她眼睛晃了晃。
    盼盼在端木西的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眼里的惊恐慢慢的消失了,随之,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向他们缓缓说出当天的事情:”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了,我小时候,是妈妈一个人不停的骂爸爸,后来爸爸也吼妈妈,他们总是吵架,一见面就吵架!
    我好希望他们能合好在一起呀!妈妈对我说,爸爸因为一个漂亮的阿姨,不要她了,也不要我了。所以我一直跟着爸爸,劝着爸爸回家!“”可是,小西妈妈是好人啊?“
    小盼盼将时间错位开去,她熟悉的那个小西妈妈,是疼她、爱她,对她温柔又和气的小西妈妈,不是妈妈说的那样的!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端木西,又看向了顾青。
    端木西一时间脸色苍白,抱着盼盼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司墨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对盼盼说道:”是呀,小西妈妈是盼盼的好朋友呢!“
    盼盼肯定的点了点头,才又继续说道:”恩!盼盼喜欢小西妈妈!“”所以,后来,我也不想要他们在一起了,因为他们在一起就吵架!妈妈骂人好难听,那样的妈妈很陌生,也好可怕!“”我跟爸爸来到北京后很开心,这里的同学和老师对我都很好,还教我说北京话!还有啊,我再也不用天天听妈妈的骂声,也不会有妈妈对爸爸yīn阳怪气的说话了。我和爸爸都很开心!“
    说到这里,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久违了的光彩。可下一刻,她却又是一脸的惊恐和不安。”那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让我送礼物给妈妈。爸爸把我送过去后,就走了,说到了时间会来接我的!“”我拿着要送给妈妈的礼物上楼去了,推开门,推开门……“说到这里,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青一脸的难堪和心痛,想去抱过盼盼,却被司墨阻止了:现在是回忆和面对的最关键的时候,这一步迈过去了,盼盼才有完全康复的可能,否则,那一幕,会纠缠她一辈子!
    司墨定定的看着盼盼,轻柔的说道:”是啊,盼盼去看妈妈呢,怎么会有人追盼盼呢?那是谁呀!“
    在司墨的引导下,盼盼终于边哭,边说出了她最难以面对的那一幕:
    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被眼睛的情景惊呆了:她看见妈妈正光着身子和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扭在一起,两个人一直喘着粗气,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脸上扭曲成一种可怕的表情!”妈妈,你们在干什么?“盼盼大声叫着,沙发上忘情的两个人猛然回头,脸上那扭曲的表情和丑态,让盼盼惊叫一声,将手上的礼物扔在地上,往外狂奔而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要快点跑、快点跑,不要让那两张扭曲的脸追上自己。
    她醒来的时候,腿没有了!还好,那两张脸没有追上自己,自己还在爸爸的怀里!”还好,他们没追上我!爸爸——“一口气说完,盼盼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往顾青的怀里扑去。
    顾青满眼是泪,接过盼盼,低声说道:”盼盼不怕,爸爸在这儿呢!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司墨握住盼盼的手,柔声说道:”是啊,盼盼本来就不想和妈妈在一起,都怪爸爸,以后咱们不去看她了,好不好?“如果能和那个伤害源撇清关系,孩子就会放下心来,不会有再次遇见的担心。”爸爸!“盼盼看着顾青,一脸的哀求。因为顾青常和她说,那是妈妈,不什么时候,都不能改变,所以她应该尊重、孝顺妈妈!
    可她怕呀,她不敢再去见妈妈了!她怕见到那张扭曲的脸、她怕见到她白花花的身体在男人身下不停扭动的丑态、她怕她的喉咙里传出那可怕的声音!
    她怕啊!
    顾青对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连声说道:”不去看她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盼盼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放下了大心。过了一会儿,却又担心起来:”要是她找过来怎么办?爸爸白天不在家,我一个人,她会追上我的!“
    端木西心疼的拉住她的手,暖暖的对她说道:”那咱们搬家,她以后就再也找不到盼盼了,好不好?“
    盼盼忙从顾青的怀里抬起头,对着端木西重重的点了点头。
    ——
    于是顾青和盼盼,暂时搬去了司墨他们家,因为刚刚重新经历了那一场创伤**件,盼盼随时都会有再发作的可能,顾青一个人是照顾不了的!
    所以这段时间,端木西白天都在家陪盼盼,晚上,顾青和盼盼则睡在他们隔壁的客房。
    ——”司墨,我下周就去意大利了,盼盼就拜托你了。“端木西趴在司墨的怀里,手在他的xiōng口无意识的画着圈圈,软软的说道。
    司墨一把的捉住她的手,沉声说道:”别乱动。“
    见她安静下来后,才带着不快的语气说道:”你这口气像是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别人一样!那是你孩子吗?我是别人吗?“
    看着司墨一脸的不快,端木西的头又大了——这个男人,总是吃这些有的没有的飞醋。”司墨,你能不能成熟点儿!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爱吃醋的呢!“端木西皱着眉头说道。
    司墨看着她的眼神,一派哀怨:”小西,最近你的心思都放在盼盼身上了,我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按时回家你都不过问!还有最关键的是……“说着,他翻身压上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低声说道:”我有好多天都没碰你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端木西对着屋顶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不可理喻!她每天管带孩子哪儿有精力顾得上他啊!
    不过,看他一脸的哀怨,软语安慰,自然是少不了的了!再说了,为了盼盼,他真的是连续一周都很安份,抱着自己从不乱动,就这点,也确实需要奖励不是!
    端木西拉下他的头,轻吻了一下,低声说道:”等盼盼好些了,等顾老师找到合适的房子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何?“
    司墨细细的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眸光,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哑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耍赖!“说完,这才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侧身把她搂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爸爸抱、爸爸抱,他们追来了!“隔壁房传来盼盼的哭叫声。”盼盼不怕,爸爸在这儿呢!“顾青软语相哄着。”司墨,我过去看一下!“端木西翻身起床。”恩,换件衣服,我和你一起过去!“司墨也起来了,帮她穿好了小内衣,又帮她套上家居服,这才和她一起过去。
    他可没这么大方,让自己的老婆半夜一个人跑去那个男人的房间,虽然他知道是为了孩子,他也知道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他就是要跟着!”盼盼怎么了?“推开房门,端木西问道。
    顾青看见他们夫妻俩,抱歉的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还是把你们吵醒了!“”小西妈妈,对不起!“平静下来的盼盼,是个又懂事又乖巧的孩子。”没事就好!那我们去睡了!顾老师,有什么事就过去敲们,没事的!“”盼盼别怕啊,小西妈妈这里很安全!谁都来不了的!“端木西凑过身去,在盼盼的小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牵着司墨的手,回房去了。
    而她在靠近时,身上那淡淡的幽香,让盼盼安睡一整夜,却让顾青失眠了一整夜……
    ——
    顾青很快将原来的房子出了手,在司墨临近的小区买了一套全装修的新房,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日常用品全部买齐了,便和盼盼搬过去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顾青客气的说完后,又定定的看着端木西,对她温润的说道:”小西,和司墨好好过日子。长大了,就不能再任性胡闹了!“
    端木西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现在的他,就像少年时一样,在自己惹祸的时候,总是这样殷殷叮嘱。
    他这次,是将自己正式托付给了司墨!对他来说,就是选择就此放手!选择为她祝福!”让顾老师再抱你一次,好吗?“顾青嘶哑着声音,轻声说道,眼睛,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司墨。
    端木西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请求,直直的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强忍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们,这算正式告别了过去,以一种全新身份,面对未来的相处!
    此刻,顾青缓缓的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落在她的头顶,柔声说道:”好了,不哭了!记住,我永远是你的顾老师!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端木西在他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青紧紧的拥抱了她一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扶起怀中的她,将她带到司墨面前,镇重的说道:”司墨,今天我以师长的身份,亲手将小西交给你!好好爱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司墨伸手拉过满脸是泪的端木西,定定的对顾青说道:”谢谢你的最终放手!也谢谢你还肯做她的师长!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她于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顾青缓缓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端木西脸上,良久以后,转身大步而去。
    背影里,是放手的无奈、是放下后的轻松。
    ——第三节记得要想我——”真的不要我一起去?“司墨一边帮她整理着行李,一边淡淡的问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什么事都要你跟着!再说,也不过是三五个月的事情,中间说不定还有中国站的拍摄!到时候我回来看你!“端木西低垂着双眸,轻轻的说道。
    司墨轻哼了一声,又给她写了张行李使用指南,告诉她每件物品放置的详细地方,每天出门必带的物品,放在她的贴身钱夹里,想想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过很多遍了,这才将行李箱锁上。”好了,来,抱一下!“司墨直起身来,做出张臂待拥的姿式。
    端木西看着他,妩媚的一笑,轻轻走过去,轻轻的靠进他的怀里,轻轻的拥住他。
    司墨逐渐加重着手臂的力量,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让她走,让她一个人走;不管有多少不放心、不管有多少舍不得;经过这一次的分离,或许,她才能真正明白,家和自己对于她的意义;才能经受以后更多的关于家庭的考验。”司墨,我不在家,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端木西在他的耳边轻语着。”女人,你这是在向我表示,你至少还有一点儿舍不得我?“司墨轻笑着,松开了都快把她的腰掐断了的双臂,轻拧着她的鼻子。对于她的无牵无挂,既是放心又是失落。
    端木西用力惦起脚,抬起头,在他的额间印下温润的一吻,撒娇似的说道:”当然有啊!真正的不舍在心里!哪里说得出来呢!“说话时,狡黠的眼里却是一片明媚!”恩,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心,那里有没有装着舍不得……“
    司墨的声音,一片暗哑,顺势吻住了她凉薄的唇,一双大掌伸进了她薄薄的衬衣里,在那片温热而又滑腻的肌肤上轻轻的摩挲着……”司墨,不要,一会儿赶不上航班了……“感受到的热情如火与不舍的缠绵,端木西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你说是航班重要还是老公重要?“难得的,司墨居然在这个时候耍起赖皮起来,听得端木西一愣:这是哪儿和哪儿呀,不是一回事呀?能放在一起比吗?
    当他的舌离开她温润的唇,在她不知何时已经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制造出一阵阵颤栗时,她才知道,自己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他趁着她发愣的当口,已经将她带到了床上,而此时,两人已是袒诚相见,火热相缠……”小西,我不想让你走!“在她的耳边轻喘着气,沉沉的诉说着他的不舍与纠缠。”司墨,很快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再要个宝宝,好不好!“端木西轻抚着他瘦俏的脸,因着他的纠缠而变得柔软起来。”好!那我现在就要把他种进你的肚子里!“他用牙细细的撕咬着她的肩,身体缓缓的研磨着,这种难耐的折磨、这种温软的纠缠,让她渐渐忘了她即将远行,让她忘情于他的用心、他的努力给她带来那极致的愉悦,直到与他共同到达快乐的巅峰,听到他在她的耳边一阵阵低吼声中,夹杂着他的不舍:”小西,记得想我,想我时候告诉我,我会马上飞到你身边的……“
    ——
    当两个人拖着行李气喘嘘嘘的赶到机场,在自动机上换了登机牌,已经听到广播里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司墨,我走了!“端木西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了一下司墨,在他清雅温润的目光里,挥了挥手,绝然而去。
    直等到飞机冲出跑道,直冲上蓝天,留给他一阵轰鸣声,他才缓缓转身往回走去。
    ——
    小西走了有一个半月了吧,刚分离的日子,似乎特别的难熬,每天晚上等着看了她发来的邮件,知道了她在外面安然、快乐的消息,他才能入睡。
    只觉得按部就班的生活,缺了她的日子,变的寡然无味起来。
    盼盼每周会都会准时过来做心理辅导,这孩子现在已经慢慢的恢复了起来,已经能和家教进行正常的交流,除了日常的康复训练外,已经开始为正常复学而做准备了。而且平时在家里,已经知道关心父亲,早起送他出门,晚上温上一碗热汤等他回来。
    那种在妻子身上没有得到的温暖,从这个小女儿的身上,全得到了。这让顾青在隐隐的心痛中也感到无比的满足。”今年夏天,盼盼就可以正常上学了!“司墨看着一脸清和的小女孩:她的一生,因为有了那样一个母亲,而改变。
    顾青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是啊,已经联系了学校的附属小学,这样可以就近照顾。而且都是老师的孩子,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顾青现在完全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让司墨微微感到讶异: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子一向属于事业型的,为了能从南村调到市里付出了许多努力及心血。
    现在看来一副知足平和的模样,其实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在照顾了一个身体和精神都有障碍的女儿后,还能在事业上有所建树,那就只能暗示自己:现在这样很好,事业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司墨对于他的这种自我暗示,也不加点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他的安排表示赞同:”等盼盼到中学后,学校会开生理方面的课,那时候,你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她妈妈那事儿再和她从正面解释一下!要让她知道,那是道德问题,而不是行为问题!否则,她对男女间的碰触和亲蜜都会很排斥的!现在将她和李珊珊隔离起来,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最终,需要她对这件事有正确的认知。“
    顾青的眸子暗淡了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好的!这孩子,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司墨淡淡的应了一句:”好好陪她,伤害的yīn影总是会有的,但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未见得她以后就不如别人!有时候,伤害,会是生成一种向上的力量!“
    见司墨淡淡的、笃定的表情,顾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越过了盼盼的心理医生的角度,同时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确实,这样的盼盼,更需要自己的陪伴!需要自己的鼓励!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那盼盼的未来就真的只能是未知数了!
    顾青对着司墨点点头,转身抱起盼盼,大步的往外走去:”盼盼,相信爸爸,有爸爸的陪伴,你的未来,会充满了希望与光明!“
    司墨看着他们的离去,想着世事的难料,自己与这个算计了十年的男人,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惨忍的方式,走成了朋友。
    ——
    打开电脑,看着端木西的邮件一封一封的跳出来,那一张张或沉思、或迎风而立、或展颜欢笑的照片迎面扑来,思念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今天拍的是职业套装系列,这一系列的主设计师的设计感很好,我很喜欢,秋天的颜色,有种成熟的妩媚!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西,于*月*日留。”这个系列拍了快一周了,摄影师要求很严格,原来做模特儿远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光鲜,他们很辛苦的!我天天穿着套装在Office里坐得笔直,腰都快断了!说到这里,我还真有点同情依依了!“
    ——西,于*月*日留。”今天拍的是浪漫系列,要穿着长裙去走街景。晚上在5度的时候,我打着赤脚在海水里站了三个多小时,不过,看到菲林出来的时候,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美!“
    ——西,于*月*日留。
    端木西每天都会从世界各地发回Email回来,诉说着辛苦,同时又为身边工作人员的执着与敬业而感动,而看着她发回来的毛片,那在落日的海边,那宽广而平静的海面,那被风扬起的长发,那如雕塑般分明的轮廓——她,美得惊心动魄。
    司墨按捺着想要马上飞到她身边的冲动,静静的等待着,希望有一天,她能在邮件的末尾加上一句:我想你了!
    虽然,她的爱他从未质疑过,可他也如凡夫俗子般,想要她在任何时候,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比事业更重要的第一位!
    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原来,自然中的你,美得如此的惊心动魄;让我疑惑,那个在我怀中的你,是否真实!
    你发来的文字,我看不进去,满眼、满脑都是落日中美得如女神般的你……“
    轻轻按一下回车键,将邮件发送了出去!
    接着便关了电脑,点燃一支烟,坐在露台上,没有星星的夜晚,让思念变得更加浓郁!
    ——”墨墨,小西什么时候回来呀!这都快过年了,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个年,不能在外面过的。“周未,李美京看着因为小西不在身边,显得懒懒而有些百无聊赖的司墨,随口问道。”对了,你们怎么还没有消息呀,两个人看起来都健健康康的,怎么就怀不上呢?“想着这事儿,李美京不禁又念叨起来。”还要三个月吧。过年的时候我过去一趟。“司墨懒懒的说着。
    她一个人飞得太久了,是该去让她收一收心的时候了。
    ——”司大帅哥,我是依依!“端木西不在的时候,杜依依似乎一次也没和他联系过,这时候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呢?
    司墨听着电话里杜依依轻快的声音,淡淡的应道:”恩,什么事?“”我明天去意大利,有什么需要我带去给小西的吗?“杜依依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打败了,不管对方有多热情,他总是这么淡淡的,让人无法更靠近一步!真不知道,小西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不过小西,平时也不是热情的人,也许只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不至于被对方的态度给冻伤吧!
    所以,杜依依也没有过多的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不用!“司墨还是淡淡的。
    ‘有话,他自己然会自己和小西说,怎么会通过外人呢!’司墨在心里淡淡的想着。不过,对于杜依依对小西的友情,他还是很感激!
    在那样的环境成长的小西,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同性的、异性的,都没有!
    他的冷淡,让杜依依在电话那头愣了有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对司墨说道:”好吧,那我就只代表我自己去了!所有的话,就只代表我自己去说了!“
    哼,冰山男人,我就不信你不着急!
    可是,这个她嘴里的冰山男人确实不着急,她想用来威胁自己的事情,于他和小西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一个女病人在长期的心理干预中,对他产生了移情而已。不过,小西一定会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凌子风的妻子!(亲们还记得吗?在小西刚搬到这个小区时,有个男人主动和她搭讪,说自己的太太需要心理辅导的男人,就是凌子风)
    想到这里,司墨的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声音依然还是淡淡的:”恩,我没意见!“”司墨,你这个男人真是太无趣了!真不知道小西怎么受得了你的!我要让小西找个浪漫的意大利帅哥,不要你了!“杜依依气得按掉电话后,还对着听筒恨恨的说了句什么。
    司墨挂掉电话,摇摇头:”这个女孩,难怪王浩云会喜欢,真情真性,比璇姐要生动得多了!可惜,现在三个人三个家,有缘无份!“
    刚挂上电话,短信又不停的闪烁起来:”司医师,你在哪儿!我很不舒服,我今天可不可以见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短信,正是凌子风的太太,穆语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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