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那个穿着灰色衣裳的妇人,端着几碗水过来,他羞红了脸,有种女婿见丈母娘的错觉。
“来,喝点水,乔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让几位见笑了。”方菊笑说着,对眼前这个小伙挺有好感的。
刚才院子里的那些议论,她是听到了,若是来提亲就好了,这样的女婿,踏实能干,模样又周正,她自然欢喜。
再看乔莲儿正跟乔喜儿说话,根本也没看这边一眼。
得了,是她想多了。
“婶子,客气了。”何宇说完,也不拐弯抹角,瞅着那个可人儿道:“喜儿,他们三人当中,你才认识一个,不过没关系,都是镇上的小贩。”
顿了顿又道:“他们跟我一样,是来跟你拿香囊的,你看你这货都有吗?我们要的数量不少。”
说起这个他就比较在行了,凭借他在镇上打滚的那几年,再帮乔喜儿试卖过,可以推断出这香囊生意今后必热的,趁着还没有太多人卖,他准备好好筹备下,大挣一笔。
乔喜儿打量了几人,确实是有个眼熟的,是卖胭脂的大姐。
另外两个就是年纪偏大的中年大叔,不管他们原先卖什么,只要是来拿货的,她欢迎至极。
“有的,拿多少都有。”乔喜儿说的十分欢快,赶紧将人迎到了乔莲儿的那间屋里。
众人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十分沁人心脾。
只见桌子上,箩筐里,到处都是香囊,墙角边的长凳上,堆了一些布匹,几个圆形的匾额里晾晒着香料。
这架势果然是专门做香囊的。
何宇一边打量着,一边在找乔喜儿的传说中的那个相公,奇怪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难不成这男人是故意诓他的?
他在琢磨着怎么询问,才不会显得突兀。
“小姑娘,这些香囊都挺精致的,都是你们自个绣的?”一个肤色黝黑的大叔手里捏着一个香囊,放在鼻息间使劲嗅了嗅。
瞬间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听何宇说这香囊有功效,他原本还不相信,这下眼见为实,确实靠谱。
乔喜儿摇摇头:“我们才几双手,自然绣不了这么多,我们是找村里的妇人绣的,给工钱的形式。”
听她这般解释,就觉得这个场子铺得还挺大的,看来这小姑娘是要做大,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这香囊一针一线里都透着齐整,做长期的,就要保证质量。
大叔每样挑了十个,十分干脆利落道:“成,我们都过来看到了,那就放心了,我拿一百个。”
“一百个啊,成,我登记下。”乔喜儿笑得乐颠颠的。
瞅着几个人就跟瞅见白花花的银子似的,乔莲儿只想笑,妹妹这个小财迷呀。
大家都是来拿货的,有人开口,后面几人就争前恐后。
“我拿五十个。”
“我拿两百个。”
“我也拿一百个。”
乔喜儿登记完后,发现数量不够,一脸歉意道:“那个,我这只有三百来个……”
何宇率先反应过来:“没关系,喜儿你先给他们,我过几天来拿,或者集市你带给我都成。”
“行。”乔喜儿就喜欢爽快人,合作起来一点也不累。
等会她让娘去收些做好的香囊回来,估摸着可以收一些,这么算算绣手工的人数还是不够用,让她娘再去找几个婶子帮忙。
“好说好说。”何宇腾开位置,让这几人先登记。
他则是在乔家走了一圈,打量这个淳朴的山村,风景还算不错,有山有水。
对比这密密麻麻的茅草屋来看,这村庄看起来比较大。
跟大多数村庄一样,都是贫穷的,仅有的那几间瓦片房巍峨耸立。
看着屋里那热闹的场景,何宇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摇摇欲坠茅草屋马上会变成瓦片房的,谁让乔喜儿太能干了。
这样的姑娘,谁娶了,肯定旺夫。
就在他直咧咧的瞅着目不转睛时,一道轻咳声打断了他。
何宇刚回神,就听见一阵扑腾声,一只带血的野鸡在他脚下扑腾,吓的他尖叫了一声,整张脸都苍白了。
“都说书生百无一用,我看你比书生还不如。”秦旭声音冷冰冰的砸下来。
看见这个男人出现在这就已经冒火,更何况他瞅着乔喜儿那眼神,是用爱意包裹的,这看在他眼里就是亵渎。
“怎么了?这是?”乔喜儿听到动静,忙跑出去,就看见这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那只带血的野鸡在何宇的脚边挣扎,那飞溅出来的血都沾了他的衣角。
她赶紧去拿了块湿布巾,给他擦了擦,动作小心翼翼,话是对秦旭抱怨的:“一整天的不见人,原来去山上了。爹娘不是让你少去山上?你去就去了,为何把野鸡丢在客人脚边?”
作为香囊拿货的领路人,这何宇可是她的大功臣,乔喜儿自然好好对待。
秦旭看见对别的男人那么客气关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女人究竟是不懂还是装傻,不知道这男人惦记着她吗?还是说她想红杏出墙?
不是说好的好聚好散,她这样算什么?
紧绷的脸有青筋在跳动,一双深邃的眼睛里蓄满怒火。
正当他要发作时,乔莲儿过来,连忙解释道:“妹夫,你回来了。哦,这几个人都是拿香囊的客人,他们准备摆摊捎带卖香囊的。”
这会在煮红糖水的方菊,也闻讯出来,看着他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又无奈又心疼道:“女婿,山里多危险啊,你可别再去了,你看喜儿挺忙的,你偶尔帮帮忙就好。”
听着这一口一个女婿,妹夫的,何宇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他的脸渐渐的苍白,心无尽的下坠。
都是真的,原来他们真的是夫妻。
是他不死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看的,现在亲耳听到,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感觉自己自作多情的可笑。
可看他们的表情,真的不像夫妻,反而像敌人,难不成这其中有隐情?
乔喜儿见他们这么关心,不以为然道:“娘,他自有分寸的,你看他人高马大,又有功夫底子,只要不去深山,哪能出事?”
秦旭蹙着眉,他总觉得乔喜儿对他的生死不在乎,想到她被人惦记着,心不免的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