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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用抢抵着她的头(精)
    宽大的书房中,男人面容冷峻,他双腿交叠的坐在转椅中,目光悠远深邃。那双墨黑的瞳仁望着远方的某一个点,染满无尽的惆怅落寞。
    耳边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冷濯听到声音,收敛起心底的思绪,他转过身,望着走进来的人。
    董佳蓉脸色平静,迈步走进书房,她站在书桌前,看着对面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
    “坐!”冷濯挑眉看着她,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她。
    怔怔了下,董佳蓉还是捏紧手里的包,缓缓坐在他的对面,她脸色不是很好,泛着青白之色。
    “霍太太来这里,当真是稀客!”冷濯手指轻敲在桌面,含笑望着她,只不过那抹笑意太过犀利凛然。
    董佳蓉一震,抬头望着他的脸,声音低了下去:“你是谁?”顿了下,她忽然挤出一抹笑,带着淡淡的嘲讽:“何必多此一问,你和她长得很像!”
    “虽然从你十岁开始,我就失去你的消息,不过我知道,你是她的孩子!”董佳蓉叹了口气,脸色平静下来,她手指紧握,看得出来很紧张。
    冷濯嘴角的笑意凛冽下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冷了几分。
    “我们应该感谢那些年,你的关怀备至!”冷濯五指微微收紧,俊美的脸庞倏然染上一层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他的话,董佳蓉马上变了脸色,双肩开始微微颤抖:“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要为了自己的孩子打算,所以……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冷濯厉目,扫向她的视线锋利如刀,“真可笑,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如果当年我也死了,你今天能来说这些话吗?你肯定会在心里想,他们是……活该!”
    闻言,董佳蓉脸色坚硬住,她抬头瞪着他,声音都带着颤抖:“那是我一个人做的事情,如果你要报复都对着我一个人来,不要连累其他人!”
    “其他人?”冷濯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yīn霾:“他们都是霍家人,怎么算其他人呢!”
    “你!”董佳蓉气得脸色发白,一口气憋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望着她惨白的脸色,冷濯眼眸微闪,菲薄的唇缓缓拉开:“你儿子不是被景家保出来了吗?放心吧,有景家护着他,他死不了!”
    缓了口气,冷濯转头望着她更加难看的脸色,笑道:“那你是担心霍霆,那真可惜了,他当真是被你连累了,蹲几年大狱也不错嘛!”
    “你敢!”董佳蓉怒极,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不能那么对他,他是你的……”
    “闭嘴!”
    冷濯忽然皱眉,双眸中的神色yīn鸷,“你胆敢说不该说的,我就让你一家老小陪葬!”
    “不要——”
    董佳蓉咻的站起来,双手想要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厌恶的躲开,她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当初的那些事情,都和他们无关,你放过他们行吗?”
    冷濯挑了挑眉,紧绷的俊脸慢慢舒缓下来,他眼角轻佻,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看着他yīn狠的目光,董佳蓉颤了下身体,问道。她明白,有些事情,已经逃脱不开。
    低头,轻抚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冷濯眯了眯眼,眼底的神情风起云涌,“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董佳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伸手扶住桌角,才能勉强站稳。她低着脑袋,脸色惨白如纸。
    “害怕了吗?”冷濯轻轻笑了声,语气蓦然。
    “那是意外!”董佳蓉煞白着脸,声音中都带着颤抖:“那真的是意外,没人想的!”
    “意外?”冷濯转头瞪着她,墨黑的瞳仁腾起嗜血的光芒,“你能说那场意外,和你没有关系吗?”
    一口气憋在心口,董佳蓉再难说出话来,她眼底一暗,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冷笑。是啊,就算那事情是意外发生,可谁还能相信她呢?毕竟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早已让人愤恨!
    “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那些纠缠的往事,压在她的心底几十年,苦苦折磨着她,如今她这样一问,心里反倒感觉轻松。
    男人锐利的双眸,扫过她释然的微笑,嘴角的笑意更冷,他单手扶着下颚,道:“一报还一报的道理,你不懂吗?”
    董佳蓉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猛然平静下来,她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从此放过霍家的人!”
    “呵呵……”冷濯倏然一笑,俊美的脸庞眩目迷人,“你不配我和谈条件!”
    望着她平静的眼眸,冷濯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霍家人还没有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我怎么会放过他们呢?你放心,我会比你之前做的更好!”
    “你不能!”董佳蓉脸色大变,她顾不上许多,跑到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做!”
    “霍太太!”冷濯轻轻抬起手,将她甩在一边,“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如果你惹怒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霍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捏在对方的软肋上,让人无力还击!
    董佳蓉双目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等她回过神后,前面早已没了人影。她脚步虚浮的走出别墅,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她明白,很多事情,她都无能为力,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可能去保住那个家。
    冷濯站在落地阳台前,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目光深沉。他内敛的双眸中,半点动容也没有,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董佳蓉失神落魄的走回家,她前脚刚刚迈进家门,就看到全家人都在等着她。
    “妈,你去哪里了?”霍绍南看到母亲回来,站起身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没事。”董佳蓉缓了口气,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勉强笑了笑,她抬起头,这才看到景悦也在。
    “妈!”景悦起身倒了杯茶,恭敬的放在她的面前,也跟着坐在她的身边,柔声道:“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方才律师打来电话,说是那边同意保释爸爸!”
    “真的?”董佳蓉一惊,而后很快明白过来,嘴角涌起一抹苦笑。她知道,这是冷濯在逼迫她,他能够放人,也能够抓人,一切都在他的Cāo控中!
    “嗯!”景悦柔柔一笑,满脸带着欣喜:“如果可以保释,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您不要太担心了!”
    霍绍南坐在边上,听着景悦的话,脸色却沉凝下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古怪,他敏感的察觉出这中间有问题!
    “奶奶怎么样?”董佳蓉朝着里面看了眼,眉头紧蹙,担忧的问。
    伸手搂着她的肩膀,霍绍南笑了笑,沉声道:“悦悦刚给奶奶吃了药,她很好,躺下睡了。”
    拉着儿子和媳妇的手,董佳蓉欣慰的笑起来:“看到你们夫妻恩爱,妈妈就放心了。对了,绍晴呢?”
    景悦抬手将婆婆散下碎发挽起来,笑道:“姐姐和我三叔去见律师,商量下明天给爸保释的事情。”
    “悦悦!”董佳蓉拉住景悦的手,眼眶有些泛红:“霍家的事情,让你Cāo心了,妈妈谢谢你!”
    “妈?”景悦小小吃惊了下,而后温柔的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您说什么呢!”
    董佳蓉开心的点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孩子。”她转头望着自己儿子,目光忽然沉下去,“绍南,你要好好对待悦悦,知道吗?”
    “妈!”霍绍南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中有片刻的迟疑:“我知道。”
    景悦扑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暗淡,心里失落了下,不过很快又甜甜的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霍绍南很明显的愣了下,却并没有松开手指。
    欣慰的看着他们,董佳蓉满意的点点头,她回头望着霍绍南,叮嘱道:“绍南,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晚上回来吃饭,咱们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听到母亲的话,霍绍南微微愣了下,并没有深想,马上给姐姐拨通电话。
    稍后,董佳蓉站起身,径自走回卧室,将房门关上,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她轻轻的将里面的相册拿出来,捧在手里。
    伸手翻开相册,看着微微泛黄的照片,她心头百感交集。这本相册,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三十年,就好象横亘在她生活中的沟壑,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
    相册中的照片,再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可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呢?那人,就在他的心里,任凭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将人心里的念想驱除!
    “呵呵……”
    静谧的空间里,忽然溢出她的一声冷笑。董佳蓉看着那些照片,眼眶泛红,她一个活人,却比不过那些陈旧的照片,半点都抵不上,哪怕她耗尽了一生的时光,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她输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就输了。直到今天,她才恍然大悟,争什么呢?又抢什么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硬是抢过来,也如此这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吗?!其实她就尝到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
    眼看着春节将近,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已经有些过年的年味。
    下了班,莫晚站在大厦外面,她想着早上男人说过的话,所以乖乖站在路边,等着他来带她去吃好吃的。
    前方亮起车灯,莫晚掂起脚尖看过去,入目地便是那辆熟悉的耀眼车子。
    “上车!”看到她站在路边,冷濯将车子开过来,降下车窗,口气命令。
    莫晚吸了吸鼻子,伸手拉开车门坐上车,车子里很暖和,扑面而来的热风让她瑟缩了下双肩,双手揉搓着回暖。
    “很冷?”男人伸手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果然一片冰凉。
    莫晚撇撇嘴,感觉出他手心的温度,坏笑着将小手塞进去,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冻死啦!”
    她撒娇的声音,带着娇嗔,柔柔的滑过他的心底,让他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抬手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他柔声道:“那以后让司机接你?”
    莫晚想了想,急忙摇摇头,道:“不要了,没有几天就要过年放假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吧!”冷濯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把着方向盘,他并没有强加命令,很尊重她的意见。
    开到一家餐厅外面,冷濯将车子熄火,拉着身边的人走下车。
    餐厅的装修很低调,不似他们以往去过的餐厅奢华。往里走进去,里面的装修风格很清新雅致,有不少翠竹,绿意盎然。
    看到他们走进来,自有经理模样的人赶过来,殷勤的将带着他们走去包厢。
    包厢里的环境很好,迎面是一面玻璃砖墙,晶莹剔透,前面栽种着一排的翠竹,有效的起到遮挡的作用。这样从里面看外面的时候,能够若隐若现,从外面望进来的时候,也能够起到遮蔽的效果。
    这家餐厅的菜色,极具特色。时值寒冬,今晚他们的主菜却是海鲜。在这幽暗的寒夜里,坐在环境优雅的包厢里,品尝着滋味鲜美的海鲜,莫晚开心极了,她顾不上矜持,大快朵颐。
    冷濯含笑望着她低头猛吃的模样,心头一片安宁,她吃东西的样子,他很早就看到过,完全没有淑女应有的优雅,吃起来好像个乞丐,形象难看。不过看着她吃的那么香,他也勉强忍受着她的失态,不去和她计较。
    “好吃吗?”夹起一个蒜蓉烤扇贝放进她的盘子里,冷濯笑着问她,语气柔和。
    莫晚嘴里还嚼着香辣蟹,此时听到他的话,一个劲的点头,“好吃,很好吃!”在公司忙碌一整天,如今看到眼前的美食,她肚子那叫一个饿啊,食欲前所未有的好!
    “好吃就多吃点!”冷濯看她吃的欢,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他的饭量并不大,所以很快就吃好。
    莫晚顾不上搭话,只是埋头闷吃,这里的菜味道很好,很符合她的口味。有种家常菜的味道,没有很华丽,却吃起来感觉很亲切!
    端起红酒了口,冷濯眼角一挑,忽然看到一抹人影从玻璃墙走过去,让他脸色突变,站起身大步迈出去。
    他拉开包厢的门,眼神锐利的四周扫视,却并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并不会看错,只是那抹身影,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微微叹了口气,冷濯怔怔了下,他收回游移的目光,转身重又走回包间。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隐藏在角落的一道身影,悄然显露。她朝着冷濯消失的方向看过去,潋滟的红唇勾了勾,嘴角的笑容妩媚迷人。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冷濯,你还记得我吗?
    看到他去而复返,莫晚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看到熟悉的朋友,随口问道:“见到朋友吗?”
    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俊脸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如常到:“没什么。”
    “吃饱了吗?”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冷濯眼底重又染满笑意,揶揄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莫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吃撑了。”
    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冷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台签单,然后带着她离开。
    开车回到别墅后,冷濯将车子停好,熄火后,带着她走进去。
    男人回到别墅后,自然先去二楼书房办事,而莫晚也很识趣,独自回到卧室。她先去洗好澡,因为晚上吃的有些多,她也不敢那么早上床,便打开笔记本,无聊的上网看新闻。
    快要过年,网上的各大网站也开始推荐促销活动,莫晚点开不少网页,盘算着要不要也网购一次,搜罗些年货。
    想起今年的春节安排,她一个人偷偷发笑,很早前她就盘算着大年夜要把弟弟和父亲接来这里,大家凑在一起过年。如今细节她都想好,只等着男人答应。不过想起要如何开口,她又有些犯难。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着睡袍,抬头就看到缩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的人。
    将手里的毛巾朝着她丢过去,男人大刺刺的坐在她的身边,“擦干!”
    眼前闪过来一片黑影,莫晚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眼看着他倾身坐下来。她眼珠转了转,急忙将笔记本电脑关上,放在茶几上。
    伸手将他拉下来,让他平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莫晚轻柔的为他擦拭头发,她低着头,望着他的俊脸,心里默默盘算着,要怎么说呢?
    冷濯躺在她的腿上,鼻尖嗅着她垂下的发丝间淡淡的清香,那股馨香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心情也很好,“说吧,又有什么事?”
    莫晚擦拭的动作顿了下,而后甜甜一笑,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要把弟弟和爸爸都接过来,能行吗?”
    冷濯紧闭的双眸咻的睁开,定定望着她的脸,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你爸爸吗?”
    “我有吗?”莫晚撅嘴,开始耍赖:“那人是我爸爸唉,虽然他是有点讨厌,不过我早就原谅他了!”
    冷濯摇了摇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叹息道:“女人果然多变!”
    莫晚恼怒,不悦的瞪着他,努力纠正,道:“我那叫孝顺,懂不懂?”
    “噗……”冷濯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他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拉下来,在她嘴角亲了下,声音却温柔下来:“好吧,我可不敢耽误你孝顺!”
    “真的,你答应了吗?”莫晚被他亲了下,双颊红红的,还不等她喘过气来,就听到男人应允,立刻让她欢喜起来,她不确定的问,乌黑的翦瞳闪闪发亮。
    冷濯慢慢坐起身,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好笑的望着她,再度点头道:“真的!”
    这次,莫晚终于勾唇笑起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自顾盘算,脸上的笑容纯洁无瑕,“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也让笑笑和冷易来,大家凑在一起多热闹啊!对了,公公婆婆在哪里过年?”
    冷濯失笑的将她抱起来,朝着大床边走过去,在她还没有回神前,便将她压在身下,“冷易他们不在这里过年,他们回去陪着爸妈一起过年!”
    “啊?”莫晚被他压在身下,不过却没有反应过来,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全部的心思,“为什么啊,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和你父母过年?”
    将她压在身下,冷濯低头在她颈肩磨蹭了半天,听到她的问话后,才慢慢抬起头,“我越少和他们呆在一起,对他们越好!”
    “什么意思?”莫晚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明白他的话。过年的时候,不应该是全家团聚在一起的时候吗,为什么他要那么说呢?
    望着那副傻呵呵的模样,冷濯不自觉的笑起来,他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沉声道:“这个你不要问,知道就好。”
    “哦!”莫晚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答应一声。向来他说不要问的事情,她都不可能知道答案,所以她只好不再多问。
    男人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此时盯着她红润的双唇,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她的小舌怯怯的,若有似无的引诱,只让他热血沸腾,把持不住。
    将她吻的气息混乱,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冷濯微微退开些,依旧将她禁锢在身下,他微微抬头,恰好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白色药瓶,眼神沉了沉,问她:“那药,有没有按时吃?”
    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莫晚脸颊绯红,眼角扫过那个瓶子,声音低低的,“有,每天都吃。”
    冷濯轻轻笑起来,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那我们爱一次?”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莫晚脸颊飘红,直接红到耳根,听着他的情话,她咬着唇,很无辜的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喃喃道:“真的一次好不好?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萦绕在心头,冷濯控制不住心底的暖意,他低下头,轻吻在她的嘴角,声音透着闷笑,“好,真的一次。”
    莫晚根本就抬不起头,整张脸火烧似的热,她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紧咬着唇。她感觉这样的自己很没出息,很憋屈,可是她心里又总会泛起淡淡的甜蜜,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没有体会到的,似乎也不赖!
    上次答应给苏笑笑做椰子蛋糕,结果因为吵架,蛋糕也没有吃成。所以等到周末的时候,莫晚很早就起床,开始做蛋糕。她提前通知了苏笑笑,让她起来后,过来吃早餐。
    一清早起床后,莫晚心情很好的钻进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蛋糕。一个小时后,烤箱里飘出浓郁的椰子香味,她打开烤箱,将蛋糕取出来,摆在餐台上放凉。
    别墅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莫晚走到窗前,挑眉望过去,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在大门外,许多保镖拦截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霍绍南。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莫晚一惊,急忙拿过外套穿上,打开门走出去。来到大门前,那些保镖看到她出来,俱都低下头,却也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
    “晚儿!”霍绍南看到她出来,神情立刻激动起来。
    莫晚走前走了几步,隔着大门,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霍绍南脸色暴怒,此时更加激动,“让我进去!”
    莫晚正要开口,却不想身后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着的保镖听到冷濯的话后,立刻将别墅的大门打开,将人放进来。
    看着霍绍南yīn沉着脸走过来,莫晚心头一阵惊慌,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朝着冷濯的身边走过去。
    “冷濯!”霍绍南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保镖们看到霍绍南动手,就要上前,却被男人挥手挡住。
    冷濯挑眉望向他,轻松的将他的双手拨开,沉声道:“霍绍南,你说什么?”
    “你和我妈说过什么,她为什么会服毒自杀?”霍绍南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额上的青筋凸起。
    听到他的话,莫晚咻的厉目,俏脸一片惨白。霍绍南的妈妈服毒自尽,这件事和冷濯有什么关系?
    “是吗?!”冷濯微微勾唇,俊脸沉寂:“她死了吗?”他那样轻飘飘的语气,无疑要将人逼疯。
    霍绍南抬手就是一拳,朝着他的俊脸打过去,不过却被他闪身躲开。
    莫晚整个人惊呆住,她听着冷濯说话的语气,意味着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关,而且还是大有关联!
    别墅外面快速开过来一辆红色的跑车,景悦慌张的打开车门,眼见着里面的情形,大步跑过来,“绍南,你别这样,冷静下来!”
    景悦一把拉住霍绍南,可她的力气不够,反倒被男人扬手甩在一边。
    早在霍绍南出手的时候,冷濯已经伸手将莫晚推到边上,如今看着他们两人剑拔弩张,莫晚心里着急,可又满心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帮忙化解。
    霍绍南yīn鸷的走上前,忽然说了句什么,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周围人都听不到。
    他的话才刚出口,冷濯的脸色已经大变,他眼底的yīn鸷乍现,抬手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
    银色的左轮手枪,直接对上霍绍南的脑袋,枪口不偏不倚。
    景悦大惊失色,她想要跑上前,可又害怕激怒拿枪的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敢,退也不敢。
    在看到他掏枪的一瞬间,莫晚就意识到不好,可她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场面发生。等她回过神后,立刻跑上前,挡在霍绍南的身前,与他脸对着脸,“把枪放下!”
    莫晚吓坏了,她脑袋里想着,千万不能出事,如果冷濯真的开了抢,那就要出人命的。她绝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让开——”
    沉寂些许,冷濯脸色yīn沉,他手腕平稳,五指紧紧攥着枪把,依旧将枪口对着前方。
    霍绍南看到他掏出抢,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不过眼见着莫晚挡在他的身前,他却勾起一抹笑容,眼神瞬间柔和。伸手想要将她拉开,却不想,被她扬手挡开。
    莫晚固执在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分毫,她真怕会发生什么,不能转圜的事情!
    “我不让!”莫晚卯足一口气,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焦急:“你快把枪放下!”她太过心急,却没有发觉男人越来越yīn鸷的脸色。
    冷濯定定望着她,见她动也不动的挡在霍绍南身前,心头忽然一阵收紧,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勾唇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凛冽。
    五指缓缓收紧,冷濯目光如炬,他将手里的抢往前推进,直接抵上莫晚的额头,望着她失神的眼睛,他凉薄的唇微勾,手指慢慢往下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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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 永不原谅
    五指缓缓收紧,冷濯目光如炬,他将手里的抢往前推进,直接抵上莫晚的额头,望着她失神的眼睛,他凉薄的唇微勾,手指慢慢往下扣动。
    莫晚望着他冷漠的眼神,心底一刺,额头抵上冰冷的枪口,那种寒意顺着她的肌理,直接蹿入心底深处。被他用枪指着,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此时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份无以言说的心伤。
    如今让她接受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举动,竟然会让她感觉出心痛,好像有把刀子,在剜着她的心,一下下狠狠捅着,痛着!
    “如果你今天非要开一枪,那就对着我来!”
    莫晚用力吸进一口气,忍住心底的揪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虽然心疼,但她明白,怎么都要阻止他的行为。
    冷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见到她眼底的那抹坚定后,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抹弧度。看吧,只要遇见霍绍南,她的逆鳞又会全部刺起来,到处哲人!
    如今她连枪口都不怕了,当真是爱护的紧!
    霍绍南看着他yīn霾的眼神,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莫晚的手腕,将她往后拽,可是莫晚不动,挥手躲开他的拉扯,依旧挡在原地。
    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冷濯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开枪吧!
    望着他们拉扯的动作,冷濯眼底的神情锐利,他扣紧扳机,将枪口微微往下,“砰”的一声,子弹擦过霍绍南的手臂,落入草地里。
    “啊!”景悦听到耳边响起巨大的枪声,她捂着耳朵跑到霍绍南的身边,全身瑟瑟发抖。
    霍绍南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开枪,伸手将景悦拉到怀里,脸色瞬间紧绷,他想要将莫晚拉开,却看到她煞白的脸。
    感觉出那颗子弹擦着她的手背滑过去,莫晚心头震惊,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心下一片凄凉。他真的开枪了,果真对着自己开枪?!
    莫晚扬起头,乌黑的翦瞳紧紧瞪着他,只看到他将枪口抬起,再次对上霍绍南。眼见着他开了一枪,她心里更怕,更加不敢移动,依旧挡在前面。
    冷濯脸色铁青,瞅着她如旧的动作,眼底的眸色渐渐凌冽起来,他紧抿着唇,再次扣动准备扳机。
    别墅外面,苏笑笑刚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一声枪响。她怔了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枪声,立时拉着冷易的胳膊,脸色发白。
    冷易看到大门外停着的车子后,立时察觉出异样,他还来不及进去,耳边就响起枪声,他脸色一变,拉着苏笑笑大步往里面走进去。
    踏进别墅的大门,看到花园里站着的几个人,冷易的脸色忽变,俊脸染满yīn霾。他挑眉扫过去,看到冷濯手里的抢后,更加皱眉。
    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上前,生怕刺激的事态更加严重。
    怔怔的站在原地,冷易蹙眉望着前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苏笑笑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先是一愣,而后慢慢回过神来,她看着莫晚的处境,心头大惊,转头问冷易:“完蛋了,你哥会不会六亲不认,真的对晚晚开枪?”
    被她这样一问,冷易还真说不出话来,他望着霍绍南,剑眉越蹙越紧。
    见他不说话,苏笑笑立刻炸毛,她心里虽然害怕,可是看着莫晚那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忧。说话间,她眼珠子转了转,卯足一口气跑过去。
    冷易走神的瞬间,只看到苏笑笑朝着众人跑过去,他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被她躲开,失手拉空。
    “哇!”苏笑笑惊叫一声,小跑着走到冷濯面前,歪着脑袋笑道:“大哥,你这把仿真抢,好像是真的哦!”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苏笑笑突然闯出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见她伸手就要去摸枪,莫晚一下子变了脸色,一把拽住她的手,低声警告:“不许动!”
    苏笑笑强装平静,她回头看着莫晚,一个劲的眨眼:“这么小气,让我看看都不行?!”
    冷易快步跟上来,眼见着苏笑笑扬起的手,让他向来凌然的脸色也大变,他这个时候也不敢插话,只能眼睁睁杵在原地,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苏笑笑强撑着笑脸,伸手抚上手枪,这才发觉枪身是热的,而且那手枪的触感,让她心头大惊,情不自禁开始发抖。
    妈呀,这抢肯定是真的!
    冷濯挑眉看着苏笑笑,目光平静如水,他不笑不怒,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迟疑了几秒后,他伸手扒拉开苏笑笑,转手将手里的抢收回来。
    看到他将抢收回去,苏笑笑额头的冷汗“刷”的流下来,她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冷易接住,将她搂在怀里。
    见他收了抢,莫晚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暗暗吐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滚出去!”冷濯将抢放进衣服里,锐利的眼眸扫过霍绍南,声音凌冽。
    景悦望着这样的情形,完全吓坏了,她紧紧拉住霍绍南,不让他上前也不让他说话,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拽走。
    这样一闹,霍绍南也清醒许多,他眼角扫过莫晚担忧的神情,果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着景悦离开。
    眼看着他们离开,莫晚心头一动,脸色有所舒缓,她转过头,恰好看到对面那双犀利的眼眸。想起他刚刚开的那一枪,她心里很难受,不禁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肚子好饿!”苏笑笑缓过神后,见他们两人僵着,忙的笑道:“大嫂,我的椰子蛋糕好了吗?”
    莫晚点了点头,望着苏笑笑,勉强挤出一抹笑:“好了,进来吃早餐吧!”她的话音刚落,却见身边的男人迈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走远,开车离开别墅。
    望着他的车子走远,莫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紧咬着唇,愤然转身走进别墅。
    原本想要缓和气氛,可看到他们一个气,一个走,苏笑笑也无奈的耸耸肩,看起来,给人家夫妻劝架好难,特别是万年冰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劝的了滴!
    清早起来,又经历这样的惊吓,苏笑笑都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她自我崇拜的笑了笑,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却听到身后暴怒的声音。
    “苏笑笑!”
    冷易脸色铁青,想着刚才的危险,他眉头紧锁,心头突突冒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她知不知道那是抢啊,还敢上去抢,找死啊!
    “嘿嘿……”苏笑笑听到他暴怒的声音,小脸立时笑得好像花儿一样灿烂。
    冷易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提拉起来,脸色yīn霾:“苏笑笑,你胆子见长啊,手枪都敢抢,嗯?!”
    苏笑笑被他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副小媳妇模样,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老公,刚才那样的情形你都看到啦,如果你哥真的开枪,那晚晚怎么办呢?”
    冷易转头瞪着她,看着她乖巧讨好的模样,心里的怒气稍稍好了些,他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还真小看你了,你救人不要命?”
    “那要看救谁?”苏笑笑眨了眨眼睛,如实道:“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我大嫂唉,我当然要挺身而出!”说话间,她还挺起xiōng膛,仗义的拍了拍。〆糯~米*首~發ξ
    冷易望着她挺起的心口,深邃的目光沉了沉,嘴角缓缓有了笑意:“白痴!”他摇了摇头,心想苏笑笑这智商可怎么办呢?虽然刚才的情势严峻,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冷濯那手枪是对着霍绍南的,且不说他哥枪法怎么准,就是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着莫晚开枪,这点冷易完全可以肯定!
    所以苏笑笑那种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
    听见他的低斥,苏笑笑立刻皱眉,眼底突突冒火,她别开脸,低声在心里咒骂。你才白痴,你全家白痴!骂完后,她猛然意识到不妥,他全家不也包括她自己吗?
    “说什么呢?”冷易懒得和她计较,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问她。
    苏笑笑一个机灵,忙的抬起头,谄媚的笑道:“老公,人家肚子好饿,我要吃椰子蛋糕!”
    微微叹了口气,冷易紧抿的薄唇笑起来,和她计较什么呢?自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脾气秉性,天生就不是让他省心的,所以他只能把她看紧点!
    走进餐厅,莫晚已经将烤好的蛋糕准备好,她又热了牛奶,煎好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苏笑笑看到吃的,马上来了精神,坐在餐桌前,吃的狼吞虎咽。
    莫晚见苏笑笑吃的开心,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将剩下的椰子蛋糕都放进保鲜袋里,给苏笑笑带回去吃。
    手里端着牛奶,莫晚无精打采的喝着,她眼神不时的看着别墅外面,直直盯着大门口。可是看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她心里恼怒,迫使自己收回目光。
    吃好早餐后,冷易强行将苏笑笑带走,早上的事情,他还没有算完,一定要回家好好和她算算账。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嬉闹的离开,莫晚也跟着笑了笑。回想起早上的事情,她依旧心有余悸,尤其是想着他开的那一枪,更是让她伤心。
    想着霍绍南说的那些话,莫晚心头涌起很大的疑惑,为什么霍绍南的妈妈自杀,与冷濯有关?而且她亲耳听到冷濯说的话,足以肯定这件事,当真和他有关联,而非是诬陷?
    她心里不放心,事后给霍绍南打过一个电话,知道霍妈妈如今还在医院抢救,因为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有可能会长久的昏迷。
    撂下电话,莫晚心里不好受,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严重?一条人命就这样断送了,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和冷濯脱不了干系,虽然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但是他的行事手段,她早已领教过,足以将人逼上绝境!究竟冷濯做了什么事?又或者他和霍家到底有什么恩怨?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海岸边才停下,男人打开车门,走车里走下来。他yīn沉着脸,走到岸边,弯腰坐在岩石上。
    平静的海面浩瀚,呼啸的海风凛冽,带着飕飕的寒意。
    冷濯坐在海边,眼神望着悠远的海面,眼里的神情渐渐沉寂下来。海风吹起他利落的短发,扬起好看的弧度。
    许久后,冷濯低下头,双眸定定望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低声道:“妈,我不能原谅,永远都不能!”
    他的声音很轻,随着呼呼的寒风,消散在空气中。他抬手轻抚着那个戒指,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美的脸庞染满落寞。
    天空yīn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佣人将别墅的暖气开大,足以保暖。因为脑袋里一直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莫晚整天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直到天色昏暗下来。
    她蜷着腿,缩在沙发里,听到庭院里响起车声,然后便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别墅的大门被人推开,冷濯迈步走进来,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他怔怔了下,而后迈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坐定。
    看到他回来,莫晚抬起头,缓了口气,还是关心的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冷濯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目光yīn暗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莫晚心头微动,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她缓缓蹲下身,仰头望着他,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霍家究竟有什么恩怨?”
    冷濯微微挑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霍家?”顿了下,他嘴角轻勾,冷笑道:“其实你关心的,是霍绍南不是吗?”
    莫晚皱了皱眉,对于被他曲解感到很委屈,想起他早上开的那一枪,她心里更是难受,“你用不着这样说话,我告诉你,无论是霍家还是霍绍南,我都很关心!这样,你满意了吗?”
    冷濯脸色骤变,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抬手推开她的触碰,眼神凛冽:“莫晚,这才是你的实话,所以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莫晚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底的刺痛,她慢慢站起来,语气低沉:“你究竟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要逼着霍妈妈自杀?她人还在抢救,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莫晚!”
    冷濯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yīn鸷,他伸手扣紧她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我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女人,霍家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再敢和霍家纠缠不清,你知道后果的,嗯?!”
    “你又想做什么?”莫晚一下子慌了,如今的霍家已经够惨,如果他还要做些什么,那么后果真的很可怕。
    冷濯倪着她紧张的神情,俊美的脸庞紧绷,他五指猛然一松,将她推倒在沙发里。伸手拿过车钥匙,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别墅。
    一整晚,莫晚都睡的不踏实,她后半夜醒过来,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心口闷闷地,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失魂落魄的起床,收拾好自己,来到楼下用早餐。
    坐在餐厅里,莫晚食不知味的用着早餐,身边的位置空空的,那个男人昨晚很晚才回家,然后今早又很早出门。他甚至连卧室都没有回,也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吃过早餐,莫晚拿着包出门,坐车去到公司上班。临近放假,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她心情低落,整个人都极度不安。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弟弟的电话,弟弟问她什么时候去接他和爸爸。莫晚这才想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安抚弟弟几句话,便将电话挂断。
    回想着昨天的事情,莫晚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团圆年,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闹得不愉快。且不论事情谁对谁错,她只想要安安稳稳把年过了,有什么事情都等以后再说吧!
    想到此,莫晚心思动了动,心想如今只能她主动去求和,所以她下午特意请了半天假,提早下班,赶去冷氏集团。
    来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秘书看到是她,殷勤的将她请到休息室等候。因为早前的报道,如今要认出她是冷太太,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秘书也不敢怠慢。
    几分钟后,秘书面有难色的进来,手里端着果汁,笑道:“冷太太,总裁还在忙,所以请您稍等!”
    莫晚看着她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她笑了笑,语气如常:“好的。”
    见她如此好说话,秘书也跟着松了口气,她笑着离开,将休息室的门关好。
    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莫晚一个人,她心里明白,想来是那个男人故意不见她,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等。
    可她一等,就足足等了整个下午,直到下班时间,她依旧没有见到人。
    秘书诺诺的推开门,低着脑袋走进来,“冷太太,总裁他……还在忙,所以请您再等等!”
    看着面前摆着的一个个空杯子,莫晚勾唇笑了笑,心里一片惨淡。她不想为难秘书,径自起身,道:“多谢你了,既然他很忙,那我先走了。”
    秘书见她离开,顿时如临大赦,笑着将她送出来:“冷太太,您慢走!”
    莫晚点头笑了笑,走到电梯前,她抬头朝着里面的办公室望了一眼,而后坚毅的迈步,走进电梯。
    走到大厦外面,天空暗沉,断断续续飘下零星的雪花。伸手拉紧衣领,莫晚坚定的迈开步子,走入夜色中,瘦弱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顶层的落地窗前,冷濯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那抹单薄的身影走远,冷硬的嘴角微微动了下,菲薄的唇缓缓紧抿。
    回到别墅,莫晚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佣人见她回来,急忙将饭菜准备好,她如常的吃完饭,而后回到二楼卧室。
    卧室里的暖气很足,扑面而来的热气暖融,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睡衣,转身去浴室洗澡。洗个热水澡,全身的血液流动起来,让她冰冷的身体回暖。
    莫晚掀开被子上床,钻进被窝里,却还是感觉有些冷。真丝被子,传递出来的寒意,让她微微皱眉,宽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才显出床的巨大,她蜷着身子,缩在被子里。
    躺在床上好久,被子里依旧很冷,莫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转过头,恰好看到旁边空着的枕头,伸手将枕头搂在怀里,她努力想要寻找出一个舒服的位置,可好久还是了无睡意。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莫晚终于被自己折腾累了,抱着枕头迷迷糊糊有些犯困,眼皮缓缓合上后,慢慢陷入睡梦中。
    不多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男人先去浴室洗了澡,而后走到床边,望着她的睡姿,不满的皱起眉头。
    微微掀开被子,冷濯伸手摸了摸,果然里面一片冰冷。他犹豫了下,还是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她搂在怀里。
    莫晚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身边传来一片温热,她本能的朝着热源靠过去,舒服的叹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低头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冷濯抿着唇,深邃的眼底闪了闪,睁眼直到天亮。
    第二天天亮,莫晚睁开睡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她下意识的转头,却发觉身边空空的,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烦躁的掀开被子,气哼哼的走进浴室洗漱,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那个男人竟然一夜未归!
    大年夜的前一天,公司开始放假,莫晚将弟弟和父亲接来别墅,准备好过年。因为苏笑笑和冷易要去澳洲陪着父母过年,所以她去到机场相送,同时还要面对苏笑笑的热泪盈眶。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莫晚先去超市采购年货,因为要过年,超市里的人非常多。她选了很多食品,将东西全部买全后,她才坐上司机的车,回到别墅。
    第一次来别墅,莫书远自然欣喜万分,看到这样华丽的房子,他乐得合不拢嘴。莫晚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莫林便带着他到处参观,那父子俩倒也融洽。
    大年夜,莫晚早上起来就无精打采,冷濯不回家,这大过年的,她要怎么和父亲弟弟解释。她都主动去公司找他,可他愣是不见,她脸皮本来就薄,这样一来,她再也不想去搭理他!
    准备好年夜饭,看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莫晚心里的希望也慢慢破灭。看起来,他肯定不会回来,那她只能想好说辞!
    将晚饭摆上桌,莫晚招呼着父亲和弟弟吃饭,看到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莫林开心的笑起来,随口问道:“姐夫呢?”
    听他这样问,莫书远也反应过来,疑心道:“是啊,晚儿,冷少他人呢?”
    莫晚摆着碗筷的手一滞,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她语气平静,道:“他公司有事,不能回来了!”
    “这大过年的,公司能有什么事?”莫书远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筷子,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粗枝大叶,可是看到女儿明显的失神,他还是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
    莫晚被他这样一问,心里堵的难受,她低下头,眼圈微微泛红。
    客厅里倏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莫晚听着声音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后,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她怔怔望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不回来的?”冷濯倾身在她身边坐下来,脸上的神情柔和。
    冷濯笑着坐下来,转头望着莫书远和莫林,眼底的笑意温和,“对不起,公司有些事,我回来晚了!”
    莫晚傻呆呆的看着他,直到冰冷的手指被他握在手心里,她才回过神来,用力吸吸鼻子,她直勾勾盯着他,眼底忽然一热,就要落下泪来。
    ------题外话------
    好不要和好呢?嗯哼~~
    72 给我揉揉
    大年夜,历来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晚餐桌上,众人依次落座,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每一道菜,都是莫晚亲自动手,细心烹制,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莫晚望着他,心底忽然泛酸,眼眶一热,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可是碍于父亲和弟弟在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制住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绪。
    冰冷的手指被他包裹在手心里,那阵阵暖意顺着指间流淌进心底,莫晚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负气的放在腿上。
    “晚儿,你的手艺又长进了,爸爸真是有口福!”莫书远偷偷瞥着他们两人的脸色,他精明得很,很快就看出其中的端倪,忙的在一边打圆场。
    莫晚不自然的咳了咳,伸手将几样父亲喜欢的菜都夹到他的碗里,也给弟弟一直不停的夹菜,“爸,小林,你们多吃点!”
    望着她刻意而为的动作,冷濯并没有生气,只是抿唇笑了笑,低头吃饭。
    莫林吃到姐姐做的饭菜,总是狼吞虎咽,他并没有察觉这中间的微妙,只是感觉,今年的大年夜,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很开心,所以食欲特别好。
    莫书远吃了两口菜,看到女儿那副模样,立时皱眉,他抬抬手,用手肘顶了顶自家女儿,沉声道:“你这孩子,别总是照顾我们,快给冷少夹菜啊!”
    莫晚手指一僵,脸色有些难看,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很快又把目光别开。她伸手夹起菜,却放进自己碗里。
    莫书远瞪着她的动作,直皱眉头,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暗地里,伸脚碰碰她,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可莫晚心里有气,想起自己苦等一下午的落寞,硬是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对于父亲的暗示,一概不搭理。
    冷濯瞥着她撅着的小嘴,紧抿的薄唇倏然一松,他抬手摸摸鼻梁,将眼前的盘子伸到她的面前,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给我夹菜!”
    耳边喷洒过来他的热气,莫晚愤然转过头,却撞进他墨黑的瞳仁中,她呆愣些许,等她回过神后,心口蹭的冒出怒意。
    他彻夜不归,又开枪又不见人,如今还要发少爷脾气的使唤人?!这世上,还有他这么恶劣的男人吗?
    莫晚心口含着怒气,她正要发作,却看到男人跳转视线,将俊脸微侧过去。她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只看到莫林正朝着他们看,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纵使心头有再大的怒火,莫晚也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上次的事情,莫林和他之间已经有些隔阂,如果弟弟再看到他们吵架,那心里不是更难过吗?
    这样想着,莫晚努力忍住心里的不满,她缓了口气,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撅着嘴,伸手开始给他夹菜。
    她每一样菜都夹起来,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很快那个不大的盘子里面便堆成小山一样的。莫晚看着堆起的菜,嘴角隐隐一笑,她知道他的饭量,心想这么多菜,看你怎么吃的下去?
    满意的看着他皱起眉头,莫晚得意的举着筷子,自己低头开吃,心里暗暗笑道。好吧,让他厉害,吃撑的滋味让你也尝尝!
    只不过,她安全忽略了男人的能力,虽然他平时的食量不大,不过他今晚却很不同,看到那些菜,他半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优雅的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不多时候,莫晚见他将盘子里的菜吃下去大半,心里就开始不淡定了。按道理说,他平时吃的很少,根本不可能将那些菜都吃掉,可如今看着他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她心底没底,开始犯嘀咕。
    他这样猛吃,如果真的把胃口撑坏了,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莫晚脸色一变,抬手按住他夹菜的手,急声道:“你别吃了!”
    冷濯本来正吃的开心,心想她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虽然口味有些偏辣,不过味道却很让他喜欢。可她忽然按住自己的手,不让他吃了,他蹙起眉头,却看到她一脸的担忧。
    低头望着盘子里的菜,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
    不等冷濯说话,莫书远听到女儿的话后,先不高兴起来,他伸手拍了下莫晚的头,口气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哪有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莫晚吃疼,伸手捂着后脑,愤然的望着父亲,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又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说呢?难道说怕他撑着吗?!
    莫书远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而后笑着夹菜到他碗里,语气讨好:“冷少,晚儿这孩子不懂事,你多吃啊!”
    莫晚心里怒气上涌,她看着父亲谄媚的笑脸,脸色yīn沉下来。莫书远啊莫书远,你讨好个什么劲,你让他一直吃,知不知道会撑坏人的?
    冷濯瞥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不动神色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不过他没吃几口,就看到莫晚将筷子伸进他的盘子里,开始将那些菜往外夹。
    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冷濯慢慢放下筷子,终于不再逗弄她,“我吃饱了,你们慢吃!”他径自站起身,转身走去客厅,将电视打开。
    见他离开餐桌,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笑了笑,低头安心的吃饭。
    “晚儿!”看着他离开,莫书远马上拉过女儿,低声教训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对待老公,就是你这样子?如果你老是这样,以后这冷太太的位置,还不被人抢了去!”
    “爸!”莫晚沉下脸,烦躁的盯着父亲,直翻白眼,“你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是这样子,从小到大都是,改不了的,而且也不想改!”
    “唉,你这孩子……”莫书远被她的话噎住,气得脸色难看。
    “爸,你别老是说姐姐!”莫林忽然开口,帮着姐姐说话。
    看着他们姐弟俩一个鼻孔出气,莫书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些孩子长大了,也就不再听父母的教训了。
    莫晚笑着抬起头,对着弟弟眨眨眼,给他夹了一个虾,姐弟两人相视一笑。很多话不需要说明,只有一个眼神,他们之间便能明白。
    看到父亲耷拉着脸子,莫晚叹了口气,夹起一个**翅,放在他的碗里,往他身边凑过去,“爸爸,你不用为我担心!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书远原本也是为了女儿担心,想着之前对孩子们的亏欠,他心里不好受。如今听到女儿这么说,他心里一热,眼底溢满笑容:“爸爸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父女两人这样一说一笑,先前的气氛也缓和过来,莫晚开心的吃着年夜饭,眼神不时的飘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心情起起落落。
    严格说起来,她应该生他的气,可是今晚这样的日子,他按时回来吃饭,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而且对她的意义很大,她一直都想要过个团圆年,今年终于实现多年的愿望,感觉真的很开心。
    用过晚饭后,佣人将餐桌收拾好,莫林还像个孩子,欢欢喜喜的看着电视节目。直到别墅的门铃响起来,有人送来很多鞭炮和烟花。
    莫林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所以过年的时候极少碰这些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习惯,莫晚过年的时候,都不会去买这些东西。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烟花爆竹,莫晚有些发愣,她还真是没有想到买这些东西,不禁有些歉意的看着弟弟。
    莫林看到这些东西后,不禁也涌起几分好奇,他围着那些烟花转,眼里竟是憧憬。
    “穿上衣服,带你放炮去!”冷濯笑了笑,望着莫林一脸的兴奋,柔声道。
    莫林起先愣了愣,而后明白过来后,立刻拿起外套,麻利的穿好,“姐夫,咱们快走!”说话间,他心急的拉住冷濯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
    “小林!”莫晚不放心弟弟,随口叫了他一声。可是莫林的心思早就飞远,哪还能听到她的叮嘱。
    冷濯脚步顿了顿,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笑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看着他迈步走出去的身影,莫晚心头涌起一阵暖意,望着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带上笑意。她拉着父亲,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腾起的一个个烟花,嘴角的笑意深深。
    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一年的春节,好像今晚一样,让她感觉开心,能够真实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家!
    庭院里,莫林开心的大笑,他看着腾起在夜空的烟花,苍白的脸颊被一次次映满鲜活的颜色。自从生病开始,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以前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顾他,可是姐姐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如今这样放肆的欢笑,是他很久都不曾有过的。
    将所有的烟花都燃放后,冷濯带着他走进别墅里,外面的气温很低,他害怕莫林的身体吃不消,也不敢耽误太久。
    回到客厅后,莫林明显的很兴奋,开始围在冷濯身边,问他:“姐夫,烟花还有吗?”
    冷濯将外套脱下来,笑着问他:“你喜欢?”
    莫林点头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很单纯。
    “明天我让人再送来!”冷濯抿唇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保证。
    莫林一听这个,马上裂开嘴笑起来,他坐在沙发里,精神很好。
    莫晚从厨房里将水果切好,听着弟弟的话,她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见他那么开心,她也不忍心阻止他,正是大过年的时候,也就由着他一次。
    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冷濯很有礼貌的站起身告辞,转身走上二楼,直接回到卧室去。
    眼见着他离开,莫晚心里也开始发毛,她有话想要对他说,所以心急的也想要上楼。将父亲和弟弟休息的客房安顿好,她急忙和父亲弟弟说了几句话,而后离开,转身跑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只看到男人站在衣柜前,正在翻找东西,见她走过去,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
    莫晚心里一沉,刚刚的欢喜也跟着冷淡下来,她站的笔直,眼睛盯着他紧绷的侧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冷濯将衣柜的门关上,转头望着她,锐利的眼眸闪闪发光,只看得她心头泛酸,说不出话来。
    见她半天也不吭声,冷濯挑挑眉,抬脚绕开她,朝着卧室外面走。
    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莫晚倏然变了脸色,她转过身,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站住!”
    她的声音带着怒气,汹涌而来,冷濯往前的步子停滞,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深吸了口气,莫晚双拳紧攥,她平稳住心底的慌乱,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字字铿锵,“我和霍家的人认识有十几年,而霍绍南又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有事,我不可能不闻不问!不过我只是以朋友的心态去关心他们!我就解释这么一次,信不信随便你!”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挑眉扫过去,对于她的用词很不满。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我说完了,要离开随便你!”莫晚看着他轻蔑的眼神,心里一阵失落。反正能说的话,她都说出来了,心里已经坦然很多。
    “我有说过要走吗?”冷濯抬了抬下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这里是我家!”
    莫晚一听这话,立时变脸,她紧咬着唇,冷笑道:“好吧,那我们走!”说话间,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手腕一紧,被身后的人拉住。
    “想要你家里人都看到咱们吵架?”冷濯拉住她的手腕,嘴角紧抿下来。
    莫晚被他的话一问,不禁顿下脚步,眼眶发酸,她低着头,恰好看到他伸手按住胃口的动作。微微惊讶了下,她想起晚饭的情形,心急的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疼?”
    冷濯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往大床边走过来。他捂着胃口坐下,俊脸低沉,“我吃撑了!”
    莫晚足足呆愣几秒,等她回过神后,立时笑道,“活该!”
    冷濯厉目,眼底的神色瞬间yīn霾下来,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倾身压在身下,“你再敢说一遍,试试看?”
    莫晚倒吸一口气,她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她仰头看着他,只见他眼底暗沉,让她瑟缩了下,立刻噤声。
    他的眼神冷冷的,还有点邪恶的光芒,让她心里害怕,不敢说话。
    冷濯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心底安宁很多,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低了下去,“给我揉揉。”
    莫晚听到他的要求,差点就伸手去给他揉,可是想起他之前的恶劣,马上管住自己的双手,坚决不从:“不要,你自己没长手吗?”
    冷濯正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她的温软,忽然听到她的话,让他脸色一沉,蹙起眉头,“不揉?”
    他轻轻问了句,语气压抑着怒火。
    虽然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可是莫晚这次很有骨气,就是不肯妥协。她坚定的点点头,将脑袋转向别处。
    冷濯被她那副模样气得不轻,不过他转念一想,嘴角很快溢满笑意。他修长的手指轻抚,朝着她的衣服扣子伸过去,动作灵活。
    感觉到他的动作,莫晚一惊,拉紧衣服瞪着他,怒声道:“你干什么?”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笑容邪恶,“你不给我揉,那我只能运动下!”
    “变态!”莫晚脸色发白,紧咬着唇,愤愤的瞪着他,“不许碰我!”不过她的话,显然并不起作用,男人的动作依旧,很快就把她的毛衫扣子解开。
    “不行——”
    莫晚慌张的叫起来,她双手按住衣服,情急中吼道:“我来那个了!”她说完就后悔,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拆穿,上次就被他发觉了。
    冷濯愣了下,低头望着她乌黑的翦瞳,深邃的眼眸闪了闪,而后他缓缓松开手,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你真狠心!”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委屈的味道,莫晚一下子心软,转头盯着他皱起的眉,心里的怒意慢慢平息下来。
    她叹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来到他的腹部,手掌缓缓揉搓,动作轻柔小心。
    腹部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动,冷濯紧绷的脸色柔和下来,他轻眯双眸,定定望着她的脸,俊美的脸庞染满笑意。
    揉搓了一会儿,莫晚见他眉眼舒展开,不禁问他:“好了吗?”
    男人舒服的眯着眼,险些睡熟,此时听到她的话,立时沉声道:“没有,继续!”
    莫晚咬牙,见他惬意舒缓的模样,心里有气,她松开手,再也不肯上当。
    混蛋,又骗人!
    那阵舒服的感觉消失,冷濯挑眉,见她呆坐在床边,笑着伸手将她拉倒,让她躺在自己身下。他支撑起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此时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只感觉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脸颊不自然的飘红,她伸手推了推他,道:“让我起来?”
    “为什么要替他档抢?”冷濯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有些发紧。
    莫晚皱眉,心想她刚才不是都解释过了,怎么他还问?她不想回答,可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她心思动了动,轻声道:“难道要我看着你杀人,你知不知道杀人是什么罪?”
    说完这话后,莫晚愣了下,开枪杀人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在地下车场,有人朝着他们开枪,那时候,他也开了不少抢,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什么,但是想必那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开枪,甚至杀人他都经历过吧!但是以前她能够做到不闻不问,也不关心那些事情,可如今不行!现在的她,会去想事情发生后的后果,会去想他会怎么样?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慌乱,是她以前从未有经历过的!
    望着她纯澈的眼睛,冷濯紧蹙的眉头松开,紧绷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他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将锐利的yīn霾掩埋。
    莫晚叹了口气,定定望着他的脸,心头闪过什么,张嘴就问他:“你会不会真的……开枪?”她颤了颤,语气中带着迟疑,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会不会真的对我开枪?可她没敢说出口,因为他确实开了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但是那子弹真实的擦着她的手背扫射过去。
    男人扬唇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柔和,“不会!”
    看到她眼底腾的亮了一下,冷濯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状似无意的补上一句话,“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自己家里杀人!”
    莫晚一下子冷脸,激动的扬起头,却只看到他眼底的捉狭。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她忙的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的脸。
    冷濯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头柔软,其实她想问什么,他早就明白,只不过故意逗弄她。伸手捧住她的脸,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拿枪对着你,好不好?”
    他呼出的热气暖暖的喷洒在鼻尖,莫晚颤了颤,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睁着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她乌黑的眼睛,泛着水润润的光,冷濯含笑凝着她,心口的那些烦乱都平静下来,他勾了勾唇,笑道:“我不会对你开枪的,真的不会!”
    莫晚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眼眶微微一热,有些发胀,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伸手将她拉起来,冷濯把她抱在怀里,用力搂紧,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莫晚,我应该相信你的,但你不能让我失望,知道吗?”
    莫晚覆在他的心口,此时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虽然她不太懂他的话,不过听着他暗淡的声音,还是让她动容,听话的附和他。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的心里也都宁静下来。这几天的烦躁不安,在此刻都变的安逸从容。
    远方的夜空不时的腾起绚烂的烟花,他们靠着床头,一起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火光,心下一片安静。
    莫晚虽然心里还生气,不过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后来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说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越说越多,越说越愤怒,最后竟是狠狠的开始控诉身边的这个恶劣男人。
    冷濯听着她一件件事情的回忆,脸色慢慢变的难看起来,曾经的他,做事真的那么可恶吗?他以前真的那样狠狠蹂躏过她,让她经历过那么多屈辱和折磨?
    抬手摸摸鼻梁,冷濯俊脸紧绷,什么话也不敢狡辩,只静静听着,心里的情绪却变化很大。他慢慢去回忆,可怎么都想不起当初整她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虽然想不起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他却清楚的明白,此时他的心是什么感觉。
    听着她说的那些话,他感觉心口发紧,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知道,他的心,疼了!
    将这些年心里积压的事情说出来,莫晚感觉轻松很多,虽然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很难受,也很委屈,不过一股脑的都说出来,她心里痛快多了,那些怨气和不甘,也都散去好多。
    连着几晚都没有睡好,加上今晚的心情又大起大落,莫晚说着说着,整个人就依偎进他的怀里,开始迷糊,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熟了。
    见她噤声,冷濯温柔的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浴室,给她清洗。将她放在浴缸里,他的动作温柔小心,麻利的给她清洗好,将她抱到床上。
    将她的头发吹干,他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而后自己才去浴室清洗。
    莫晚困意浓重,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出有人给她洗澡,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是大脑还有几分清醒。不过男人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她舍不得醒来,便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
    意识迷糊的时候,她混沌的想到,这样一洗澡,那她刚才说来那个的事情,不就被他知道她说了谎吗?可是身边的男人,动作依旧,丝毫也没有发怒的意图,她昏沉的笑了笑,继续安心的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莫晚最先醒来,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十点多了。大年初一的早上,她竟然起得这么晚,不是要叫家里人笑话吗?
    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睡的正沉,她犹豫了下,没有动,生怕将他吵醒。好在男人一向浅眠,听到细微的动静后,立刻睁开眼睛。
    两人起床后,梳洗妥当即刻来到楼下,家里的佣人已经将午饭准备好。父亲和弟弟起得也不算早,这样才让莫晚没有那么尴尬。
    一家人用过午饭后,莫书远便带着莫林回家,冷濯让司机将他们送回家,同时还准备了很多烟花爆竹。莫林很开心,一直都在笑,直到坐车离开前,还亲自对着冷濯道谢。
    莫晚看着父亲和弟弟的笑脸,心里很开心也很安慰。这样的新年,让她无限满足。
    将他们送走后,冷濯给在欧洲的父母打了电话,两边的时间相差不是很多,所以他们也是刚吃过饭。在电话里,苏笑笑一如既往的八卦,一直不停的问莫晚怎么样?问他们两人和好了没?
    莫晚闹不过她,只能耐着性子敷衍她,最后迫不得已挂断电话。因为是新年,所以莫晚想着给家里的佣人放几天假,好让他们也回家团圆去。
    对此,冷濯并没有什么意见,都随着她安排。佣人们很开心,拿了大红包,还能回家过年,全都十分感激莫晚。
    等到佣人们都离开后,莫晚只看到冷濯穿上外套,同时也将她的外套拿来,给她穿好。
    “去哪?”莫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
    冷濯笑了笑,眼底滑过一抹暗淡,他拿起车钥匙,牵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带你去见个人。”
    莫晚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他上车,眼见着车子开出市区,竟然朝着墓地而去。
    来到墓地外面,冷濯将车子熄火,带着她走下来,朝着里面走进去,他们一直走到一块汉白玉的墓碑前停住脚步。
    莫晚挑眉看过去,只看到墓碑的最上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面容美丽,那眉眼竟与身边的男人有几分相似。顺着照片往下看,刻着的是一个人名,商子清。
    心里倏然一沉,莫晚抬头望着他,轻轻问道:“这人是谁?”
    冷濯蹲下身体,抬手轻抚着那张照片,许久后,才沉声道:“她是我妈妈!”
    莫晚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上的神色剧变,她慌忙的蹲在他身边,转头望着他,只看到他沉寂的眼底,凝聚起狂风骤雨。
    ------题外话------
    哇咔咔,小冰山倾吐往事喽,而且还孤男寡女什么的捏,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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