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失去信任
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从透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明媚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很舒服。男人肩头落满的金色暖融,眩目灿烂。
莫晚仰头望过去,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晶亮,她屏住呼吸,却依旧感觉出那一阵阵强烈的心跳声。
“你……找我什么事?”她鼓足勇气,终于平缓下内心的激动,沉声问他。
冷濯内敛的双眸动了动,拿出一份资料推到她的面前,脸色沉寂,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暗藏着许多让人分辨不清的东西。
眼见他推过来一份资料,莫晚情不自禁拿起来查看,她大致看了几眼,脸色沉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抿着唇,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这些资料,都是你父亲出事的那天,所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的情况!”
莫晚心里沉了沉,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底闪动的光芒,因为他的话,她微微低下头,心里莫名的复杂起来。
她五指收紧,攥着那份资料,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酸酸的,涩涩的。
“你……”莫晚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看着他,问:“你还有别的话和我说吗?”
男人幽深的眼底沉了下,他手指轻敲在桌面上,将头别向窗外,墨黑的瞳仁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并没有开口,缄默不语。
短暂的对峙中,莫晚败下阵来,她承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勉强挤出一抹笑,完全口不对心的说道:“谢谢你。”
而她几乎是颤抖出声的那三个字,终于让冷濯收回远眺的目光,转头定定望着她的脸,半响后,他菲薄的唇勾了勾,淡然的抿唇笑道:“不谢。”
他说,不谢。
那一刻,从他眼底流溢出来的宁静悠远,足足让莫晚心寒,他的双眸太过沉寂深邃,看不出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起伏,那种淡漠的口气,真真实实的告诉她,他和她之间,已经陌路。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莫晚急忙大口呼吸,生怕又会疼的死去活来,至少她不想在他面前那样疼,那些痛,是她一个人应该承受的!
冷濯双手撑着桌沿站起来,那颀长的身形,让人顿觉压迫感极强,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莫晚的左手时,目光不禁呆愣住。
虽然低着头,但是他的眼光依旧犀利如刀,即使没有抬头,莫晚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睛紧紧盯在她的左手上。
脸颊闪过一抹局促,莫晚低垂着眼帘,轻轻将左手攥起来,她忍不住将戴在小手指的尾戒,遮掩起来。
片刻的失神过后,冷濯墨黑的瞳仁闪了闪,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迈步从她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走远。
望着他推门走出去的背影,莫晚鼻尖涌起一股酸涩,他竟然连再见都没有说,是不想和她再见了吧!
攥起的五指缓缓松开,她低头望着小指闪闪发亮的尾戒,心头闪过很多画面。
回到蒂亚集团,莫晚一上午的工作,完全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着那份资料里的内容。在他身边那么久,她也能揣测出他的几分心意,他忽然间将那些资料给她,但又什么话都不说,除了那些资料里显示出来的信息外,他应该是还想要提醒她什么?
幽幽的叹了口气,想到这些事情,莫晚在也没有了工作的心思,她向景琛请了半天的假,用过午饭后,急忙收拾好东西,赶去市医院。
坐车来到医院,莫晚将手里的资料再度完整的查看一遍,有些事情,她需要亲自去求证,虽然心里不愿意面对,可关系到父亲的生死,她有责任找出事情的真相!
因为莫林长期在这里治疗,所有的主治医生,和莫晚的关系都很好,甚至还包括那些护士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尽责的好姐姐。
有了先前的良好关系网,所以莫晚来医院询问,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她从护士站查到资料,果然看到父亲出事的那天早上,有莫林亲自签名的离院记录,不过他离开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那也就是,在莫晚来医院接他之前,他刚好赶回来!
这样时间上的巧合,确实让人怀疑。护士站的离院记录不会有假,而莫林的亲笔签名也不会有假,那也就是说,在父亲去世的那天,他一早就离开医院,然后在她赶来医院前,他先一步回来了。
想到此,莫晚忍不住回想起来,那天她从家里出来,坐着出租车来医院接弟弟,可是路上发生追尾事故,堵车很严重。因为塞车的缘故,所以她那天比起平时,要耽误了半个小时才到医院。难道这是巧合吗?可为什么她心里,竟然不确定起来?
垂头丧气的离开护士站,莫晚整个人陷入沉思,如果是往常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莫林,可他最近确实太过不同寻常,很多事情叠加在一起,让她忍不住要多想。可她始终也不明白,莫林为什么忽然好想变了个人,为什么他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来到医院大厅,莫晚低着头往外走,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让她怔了怔,随后还是快步跑上前,“霍叔叔?”
霍霆听到她的声音,惊喜的转过头,见到果真是她,忍不住笑起来。
医院花园的长凳上,霍霆穿着黑色的棉外套,手里拿着药袋子,脸色有些憔悴,人也消瘦不少。
见他气色不太好,莫晚忍不住皱眉,关心的问道:“霍叔叔,您身体还好吗?”
霍霆笑了笑,扬起手里的药袋,轻轻一笑:“还好,今天只是例行来拿些心脏的药。”顿了下,他眼神扫过莫晚黯然的小脸,语气低下去:“小晚,你怎么样?”
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担忧,莫晚急忙涌起笑脸,点头道:“挺好的,您别担心我。”
虽然她嘴里一直说很好,可霍霆看得出她眼底的哀伤,见她如此模样,他心里只是更加难过:“哎,你和冷濯的事情,都是因为霍家才闹成那样,是我们对不起你!”
“霍叔叔!”莫晚脸色一变,秀眉蹙了蹙,她脸上的神情瞬间暗淡下去:“您别这么说,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怎么无关?”霍霆叹了口气,转身盯着她的脸,憔悴的脸庞有些激动,“如果不是为了霍家,让你为难,你和他也不至于离婚!”
说起这个,莫晚忍不住噤声,心里很难受,眼眶微微发酸。
自从他们离婚后,霍霆就一直很担心莫晚,可他又不好直接出面去劝说,心里也是干着急,使不出力。他一直都忘不了,那个雨天,莫晚陪着他在雨中淋雨,为了缓解霍家和冷濯之间的冲突,如何用尽全力!
眼角的余光扫过莫晚小指的尾戒,霍霆禁不住愣了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戒指,直到莫晚察觉出他的眼神有异,不好意思的将手指动了动。
“这个戒指……”霍霆目光闪烁,视线焦灼在那枚钻戒上,许久后紧抿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来:“他把戒指,套在你的手上了?”
莫晚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见她沉默不语,霍霆忽然笑了笑,先前心底的担忧,竟然因为这个发现,而欣喜几分,他敛下神色,沉声道:“小晚,你知道这个戒指代表什么吗?”
莫晚诧异的抬起头,眼里有些不明。她知道这个戒指是冷濯母亲的,也知道是霍霆送给他母亲的定情信物,除此之外,还能代表什么?
见她怔怔出神,霍霆抿唇轻笑,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温柔起来,“这颗钻石带有一个标记,那个标记叫做永恒印记,forever……”
“永恒印记?”莫晚低下头,怔怔望着手里的戒指,心头猛然间揪了下,涌起的那股悸动,丝丝缕缕溢满心头。
霍霆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神亮起来,他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心里有了些安慰。也许事情,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样,那许冷濯那孩子也不似外表那般无情,如今看到他将这个戒指套在莫晚的手上,自己终于有些安慰。
霍霆走后,莫晚独自一个人坐在长凳上,心里五味杂陈,闪过很多念头。直到夕阳落山,她才回过神来,准备回家去。
从长凳上站起来,莫晚看了眼时间,虽然不愿意可也要赶回家,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将包里的那份资料拿出来,她蹙眉想了想,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资料撕毁,投进垃圾桶里。
将资料丢掉后,莫晚这才转身离开医院,坐车回到庄园。她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些,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莫林的车子停在家里,显然他也已经回来了。
望着他的车子,莫晚心里倏然沉闷起来,她定定站在院子里,望着别墅里的灯火通明,却有种想要逃离的念头,那里……真的是她的家吗?
“小姐,您回来了?”家里的司机看到她回来,笑着打招呼。
对待佣人,莫晚态度一直都很亲和,自然也很客气的笑了笑,她微微侧目,看到司机推着一辆摩托车往车库去,眼神一动,问道:“这车是谁的?”
司机脚下的步子停了停,转头望着她,如实道:“少爷的。”
莫晚眼底一暗,立刻涌起一道精光,她怎么不知道莫林会骑摩托车呢?他从时候学会骑摩托车的?
收敛起心底的疑问,莫晚脸色如常的点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转身迈步走进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什么人影也没有,她脸色沉了沉,直接迈步往楼上走。走到二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径自往莫林的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前,莫晚放轻脚步,她顺着开启的门缝望进去,隐约看到他的身影坐在床前,似乎正在鼓捣什么东西。
“谁?”
里面的人,警惕性十足,莫晚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将房门推开,却见他手里拿着针头,正在往胳膊的静脉上注射一种琥珀色的液体。
“你在干什么?”莫晚盯着他手里的针筒,眼神凌厉起来。
见到来人是她,莫林先是愣了下,而后便放下戒备,他笑了笑,道:“控制病情的药!”说完后,他将琥珀色的液体推进静脉中。
“控制病情?”莫晚皱眉,见他将药剂注射完后,忍不住问:“你的病不是都好了吗?”
将用过的针筒丢进垃圾桶,莫林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按住她的双肩,笑道:“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听得出来他有意隐瞒,莫晚也没有多加追问,她笑着点点头,去在转身之前,突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骑摩托车的?”
莫林脸色唰的一变,他来不及掩藏的情绪一闪而逝,却还是被莫晚精准的察觉到。
收敛起脸上的异样,莫林抿唇笑了笑,语气低沉:“那时候在医院很无聊,打发时间才学的。”
“这样啊!”莫晚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看不出任何不对劲:“以后骑车要小心,不许骑快车!”她脸上带着惯有的关怀之情,丝毫也看不出异常。
莫林低低一笑,因为她的关心而放松了警惕,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收紧的手指,他眼角的笑意异常温柔,“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担心。”
莫晚笑着点点头,退出他的房间,但是她转身的刹那,却收敛起脸上所有的微笑,乌黑的翦瞳中腾起一股精光。
用过晚餐后,莫晚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洗好澡,换好睡衣上床睡觉。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她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折腾到多久,才有了睡意,进入梦乡。
不多时候,紧闭的卧室房门被人推开,莫林轻轻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自从他回来后,隐约觉察出莫晚对他的态度,和以前并不一样了!
这段时间,虽然她每天都回家,可是她的话却越来越少,和他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难道是他有什么行为,让她产生怀疑了吗?可他处处隐忍,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莫林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嘴角的笑意温柔炙热起来。微微弯下腰,他将脸低下去,朝着她缓缓靠近……
啪——
卧室里倏然一片光亮,莫晚睁开眼睛,望着与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乌黑的翦瞳沉下来,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目光分外凛冽。
“姐!”
莫林完全都没有料到她会忽然睁开眼睛,脸上来不及收起的迷恋尽数展现出来,他尴尬的低着头,僵硬着脖子逐渐直起腰。
“你怎么在这?”盯着他眼底的错愕,莫晚脸色yīn霾,连带着声音都发沉。
见她神情充满戒备,莫林急忙低下头,借口道:“我看你晚上心情不好,进来看看你。”
拥着被子坐起来,莫晚望着他尴尬的表情,眼里的神色清冷:“不必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她的话疏离淡漠,莫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他缓了口气,声音中透着紧绷:“只要你没事就好,晚安。”
撂下这句话,他yīn沉着脸站起身,迈步走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她颓然的躺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深夜,半山腰的别墅,宁静悠远。
二楼的卧室里,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仰头望着天边的明月,怔怔出神。他手里端着红酒,手腕轻轻晃动,闪烁的殷红液体,妖娆刺目。
冷濯轻啜口红酒,深邃的眼底暗了暗,他如今的处境是腹背受敌,周少延最近太过安静,什么明显的动作也没有,而他得到大量的资金投入,必然会迅速的扩张势力。现在又多了一个莫林,情势更加危机!
而他又……,他拖不起,必须要速战速决!
将杯中的红酒干掉,冷濯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仰头望着夜空,内敛的双眸沉沉浮浮,最终都归于平静。
第二天清晨,莫晚早早起床,她整理好自己,如常的来到公司上班。刚刚坐在位置上,身边的同事们便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起先莫晚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当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蹿入耳朵里后,她俏脸立刻一片惨白,几乎是颤着双手将电脑打开。
开机画面过后,莫晚伸手点开网页,屏幕的整个页面,显示的全部都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冷氏集团的总裁冷濯,将与前爱人近期完婚,婚期在即!
这样醒目的标题,震慑人心,刚刚爆出来的新闻,一下子变成为全市的焦点。
莫晚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倏然从她眼角“吧嗒”滚落出热泪,渐渐的眼前一片模糊……
------题外话------
呜呜呜,卡文的孩纸伤不起啊!不要催肉,肉肉很快就会有滴!
121 撕开真相(精)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来,带着浓浓的暖意,熨暖着这个苍冷的季节。
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进半山腰的别墅,司妤将车子停好后,打开车门走下来,脸色有些茫然。她今早看到新闻,自己也吓了一跳,冷濯忽然对外宣布婚期将近,也让她始料不及。〆糯~米*首~發ξ
这一次,他会是真心的吗?
司妤站在庭院中,幽幽叹了口气,心头很不是滋味,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有很多事情她都看透了,也明白几分。可她却不想轻易放手,毕竟那五年,她都是为了他活下来,艰难的活下来,甚至为了他还有了司瑶,如果这个时候让她放弃,那么她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完全都没有意义了吗?
这样想着,她迈步走进别墅里,脸上的神情低沉,隐约间带着一股落寞。
“妈咪!”司瑶看到她进来,立刻从餐厅的椅子里跑下来,迈着小短腿蹭蹭的跑到她身边,飞扑着到她怀里。
虽然满腹心事,不过看到女儿亲亲热热的小脸,司妤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将她抱起来,往餐厅走进去,“瑶瑶,你有没有听***话?”
“有啊!”司瑶扬起小脑袋,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瑶瑶很乖,奶奶最喜欢瑶瑶了。”
望着孩子纯真的双眸,司妤心里狠狠揪了下,如果这孩子真的是……那该有多好。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挽回,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爹地!”
司瑶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立时甜甜的笑起来,语气分外亲热。
听到女儿的喊声,司妤抬头看过去,只见冷濯从楼上走下来,而跟在他身边的,竟然还有言昊。望着言昊那双锐利的眼睛,她心头猛然颤了下,脸色立刻大变。
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孩子护在怀里,司妤直起身,定定望着走过来的两个男人。
“你来了?”冷濯看到她,脸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吃早餐了吗?”他的语气温和,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司妤脸色微微一变,垂下去的视线定格在言昊手里的药箱上,她抬头扫了眼对面的男人,只见他手里提着医药箱,脸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紧提着的心缓缓放下,司妤暗暗松了口气,紧护着孩子的五指松懈下来,她急忙涌起一抹笑,“还没吃,你吃了吗?”
冷濯挑眉,俊美的脸庞勾起淡淡的笑意,他伸手拉开餐椅,眉眼间的笑意深沉:“我也没有,一起吃吧!”
眼见着他拉开椅子的动作,司妤立刻笑起来,她急忙坐进椅子里,同时将女儿抱起来,坐在她的身边。
在她转头的瞬间,冷濯眼底闪过深深的寒光,他对上言昊的眼神,两人默默交换一个眼色。
“注意用药,我先走了。”言昊点点头,眼里的神情幽深,他功成身退,将所有调查到的事情交待好。
望着他走出去的身影,司妤暗暗松了口气,她细细观察身边男人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看不出破绽,也终于安心下来。看起来,真的是她多想了!
早餐桌上,司妤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他:“濯,你真的要和我结婚?”
冷濯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抬头看她,脸上涌起笑意:“傻瓜,我们都订婚了,结婚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司妤紧咬着唇,因为他的话,心里莫名颤了颤,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妥当。
“你不想嫁给我?”冷濯放下手里的刀叉,脸上的神情沉下来,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眼底似乎滑过一抹失望。
司妤急忙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脸色都有些发白:“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不想嫁给你?只是你突然这么宣布,我……心里有些不安。”
抬手揉揉她的头,冷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并不达眼底。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冷濯将盒子打开,送到她的面前,沉声道:“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司妤低头一看,只见盒子里是一枚枫叶形状的xiōng针,xiōng针的外延是金色的构架,上面镶嵌着满满的钻石,颗颗硕大,一眼看到就知道价值不菲。
“真的送给我?”司妤定定望着那枚xiōng针,竟然都不敢伸手去碰,生怕碎掉。
见她一脸的惊诧,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将xiōng针取下来,亲自给她戴在xiōng前,他举手投足间溢满柔情,蛊惑人心。
“很漂亮。”冷濯将xiōng针别在她的xiōng前,俊美的脸庞噙着笑意,柔声称赞。
司妤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整个人都被他的温柔迷醉,她红着眼眶,扑到他的怀里,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低泣着低喃:“濯,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一起!”
伸手圈住她的双肩,冷濯内敛的双眸眯了眯,他扫了眼正在偷笑望着他们的司瑶,嘴角勾起的笑意凛冽如冰,“结婚的日子,你来选。”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司妤心情激动,她听到他的话后,满脸幸福的微笑,用力点点头,“好,我选好告诉你。”
用过早餐后,司妤便带着孩子离开,冷濯站在窗口,冷冷望着她的车子开出别墅,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让人分辨不清。
傍晚时分,天空yīn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宽敞的办公室里,桌前亮着一盏台灯,景琛正在低头看着文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这个时间打这个电话的,不用听他都能知道是谁。
“妈!”无奈的拿起电话,景琛抬手轻柔着眉心,“我还在公司,有事情要加班,不是故意不回去……”
电话那段,金沐晚女士显然很生气,对于他的话一概不相信:“三儿,你别找借口,到底回不回来吃饭?”
“妈妈,我今晚真有事!”景琛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家的金女士当真难缠。
电话里又是噼里啪啦一通数落,景琛正要回嘴,电话那段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景琛,你要是惹你妈妈生气,你知道后果的,嗯?”
心里“咯噔”一下,景琛立刻变了脸色,他虽然不愿,却不敢不从:“爸,我马上回家。”
听到他的话,景汉生终于满意的“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愤愤的将电话挂上,景琛心里不服气,为什么他爹能够杀伐明断,可是只要摊上金沐晚女士的事情,永远都是这个态度,只要是她想要的,他爹必然全部满足!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月亮?!
哎哟,为什么他英明神武的父亲,竟然是个妻奴?!他想不通啊,怎么都想不通!
虽然心里不愿意,可家里父亲发了话,景琛必须回家,他拿起外套,迈步往外面走。路过办公区的时候,他眼角扫了眼,看到微微亮着光的那个位置,他原地踌躇了下,还是抬脚走过去。
几步走到她的桌前,景琛不禁皱起眉头,对面的椅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人影也没有。可她桌上开着台灯,难道是走的时候忘记关了吗?
颓然的叹了口气,景琛往前一步,弯下腰去关灯,却不想探出去的身子豁然看到坐在桌下的那道身影,让他整个人都愣住。
“莫晚?”眼见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人,景琛皱起眉头,试探的叫了一声。
灰色的地毯上,七零八落的放着几个空啤酒罐,莫晚听到声音抬起头,表情略显呆滞,她转过头看到人后,低低笑起来:“是你啊?”
见她人还算清醒,景琛终于松了口气,他迈步走过来,倾身坐在她的身边:“你还真会找地方?”
莫晚手里捏着啤酒罐,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厉害吧,这地方可隐秘着呢!”
景琛撇撇嘴,拿起一罐啤酒,伸手拉开,仰头喝了口,“怎么一个人在这?”
伸手和他碰了碰啤酒罐,莫晚泛红的脸颊勾起笑来,“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办公区很安静,从桌上投下来的昏黄光晕中,景琛只能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她虽然嘴角勾着笑意,可她的笑意却染满辛酸,让他不忍侧目。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问,可是也能猜到她失态的原因。冷氏集团总裁月底即将完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她难过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吧?!
“莫晚,”景琛仰头喝了口啤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和我以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想着如果把你压……那是件多么**的事情!”
“喂!”莫晚厉目,狠狠的抡起拳头,朝着他肩膀打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景琛低低一笑,丝毫也不恼怒,俊脸的邪魅一闪而过:“可是后来我发觉,对你,我除了能够看到漂亮以外,其他什么都看不透,也看不见!你对我全力戒备,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莫晚乌黑的翦瞳眨了眨,绯红的脸颊布满细碎的光晕,“景琛,我们既不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也不是遇见错的人,所以注定什么都没有!”
景琛转头望着她的脸,看着她淡漠如水的翦瞳,心头倏然沉了沉:“可你遇见我这么个极品男人,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你都不觉得遗憾吗?”
“噗……”莫晚忍不住笑,差点将喉咙里的啤酒喷出来。
她啧啧的摇头,眼眸中竟是鄙夷:“你还真是自恋到家了!”
“那是!”景琛笑着耸耸肩,对于她的嗤笑,丝毫也不介意:“我有这个资本。”
闻言,莫晚轻轻笑起来,她眼底的神情温和,隐约间却又带着一股深深的落寞:“景琛,你知道吗,爱情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有时候它来了,可你没有察觉到,它就又溜走了!”
景琛愣了愣,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皱起眉,缓缓的问她:“那你的爱情,它来了吗?”
捏着啤酒罐的手指蓦然收紧,莫晚戚戚一笑,仰头将手里的啤酒一口气干掉,她笑着抬起头,乌黑的翦瞳怔怔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直到眼里的所有光华全部暗淡下去:“来过吧,可我把它弄丢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景琛没有再问,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其实有些东西,虽然吸引,虽然美好,却并一定是属于他的,而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要!
将手里的啤酒喝光,景琛微微笑起来,他看了眼时间,伸手将她扶起来,“很晚了,我送你回家。”说话间,他将坐在地上的莫晚拉起来,正要带她离开,却见迎面快步走来一道身影。
莫林看到那双搭在莫晚腰间的手臂,脸色瞬间yīn沉下来,他大步走过来,伸手一扯,便将莫晚搂在他的怀里:“姐,你喝酒了?”
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晚混混沌沌的抬起头,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来:“小林,你怎么来了?”
闻着她满身的酒气,莫林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伸手搂紧她的腰,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沉声道:“景总,她有我照顾,不劳你费心了。”
撂下这句话,莫林伸手搂住莫晚的肩膀,转身带着她离开,高大的背影透出一抹凛冽的气息。
景琛眼见着他带人走远,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刚刚莫林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怒火,还有敌意,分明让他感觉出来不对劲?虽然弟弟关心姐姐,可为什么在他的关心中,夹杂着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天色暗沉的时候,司妤开车回到家,她这几天都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早晚几乎都耗在预订礼堂,酒店,还有挑选婚纱上。
将女儿放在妈妈家里,她一个人开车回到公寓,她掏出钥匙走进屋子里,正要开灯,却见沙发里坐着一道身影。
“啊!”
猛然间看到那道身影,司妤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可等她看清那人的五官后,立时变了脸色:“你还敢来见我?”
周少延望着她yīn岑岑的笑,从沙发里站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抬手轻触她的发丝,笑道:“为什么不敢?”
司妤心里有气,想起上次冷濯中枪的事情,脸色很难看:“周少延,你卑鄙!为什么要利用我?”
望着她染怒的一张小脸,周少延不怒反笑,连连摇头:“你还真是无心啊,我对你的好,你都看不到吗?上次利用你的人,是莫晚,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好了!”司妤想到这件事情,全身还是忍不住发抖,“可你开枪了,而且你那枪……”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周少延狠狠扼住。
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司妤面露惊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周少延对她有如此骇人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害怕。
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周少延眼底突突冒火,如果不是为了她,上次那抢怎么会打偏,分明可以一击致命。这可倒好,他险些被冷濯反手灭了,却换来她这样的冰冷眼神?!
“司妤!”周少延定定望着她,眼底的神情yīn霾:“你把我的耐心,全都耗光了。”他冷冷的说完后,忽然松开手指,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你要做什么?”看着他yīn鸷的神情,司妤心里发颤,皱眉问他。
周少延低低一笑,脸上的神情忽又平静下来,他勾了勾唇,沉声道:“你想要成为冷太太,可没有那么容易。如果让他知道,司瑶根本就是个野种,你说他会怎么样?”
“你敢!”司妤咻的厉目,因为他的话,全身轻轻颤抖起来。
望着她苍白的脸,周少延先是浅笑,继而大笑出声:“不敢吗?司妤,这个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心头一阵狠狠收紧,司妤紧咬着唇,眼里的神色暗淡下来,“你想要什么?”
男人挑眉盯着她,步步紧逼置于她身前,他忽然低下脸,与她额头相抵:“我想要你!”
扬起的手腕,被他轻松的钳制住,司妤脸色震惊,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无助:“少延,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给?”周少延笑吟吟的望着她,眼见她眼里的慌乱无助,却没有一丝动容,他微微退开些距离,嘴角的笑意凛冽:“我不喜欢用强的,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明天早上,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关于你女儿的身世!”
他冷冰冰的说完后,不带一丝感情的转身。
“不要——”
司妤尖叫一声,上前拉住他就要离开的身影。
周少延停下脚步,漠然的转过身,他盯着对面的人,凛冽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温柔:“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脱衣服,那么就算我上了你,明天的新闻也照旧!”
“一”
“二”
“三……”
司妤整颗心都在收紧,她卯足一口气,蓄满泪水的眼睛绝望的阖上。她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一件件褪下去……
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司妤全身颤抖的睁开眼睛,她扬起头,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乌黑的翦瞳中黯然无关。
“恨我吗?”周少延低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嘴角,声音禁不住暗下去。
袒露在外的肌肤一片寒凉,司妤咬着牙,将脸别开,她皱起眉头,承受着他汹涌却又炙热的力道,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下来。
周少延抬起她的下颚,不容许她回避开他眼底火热的目光,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俊脸的锋利逐渐温柔下来:“我不怕你恨我,至少我们之间……还能有恨!”
如果连恨都没有,那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交叠而落,最上面的那件黑色毛衣上,还别着那枚闪亮的xiōng针。钻石眩目的光彩依旧,只不过在那片钻石中间,暗藏着一抹红点,那点红光一闪而逝,转眼的功夫又恢复如常,根本就看不出与其他钻石有何不同。
开车离开蒂亚集团,莫林一路都沉默寡言,莫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将头别向窗外,她微微降下车窗,沁凉的寒风灌进来,顿时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
一路安静的回到庄园,莫林打开车门,将车里微醺的人扶下来,将她扶着回到家里。
“姐!”莫林望着怀里的人,语气禁不住沉下来:“以后不许你喝酒,也不许你和别的男人来往!”
莫晚忍不住皱眉,她抬手推开莫林的搀扶,俏脸立刻凛冽起来:“莫林,我的事情,需要你来管吗?”
“姐,我是关心你!”莫林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缓和下语气。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莫晚强忍着没有发作,她仰头望着他的眼睛,只感觉那双眼睛里隐藏的东西太过黑暗,“谢谢你的关心,可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
转身上楼,她脸色依旧很难看,见她生气上楼,莫林急忙追上去,一直跟到她的卧室外面,才被她拦住。
“我累了,想要休息。”莫晚站在卧室外面,伸手按住门把手,却并不想让他进去。
看到她含怒的脸,莫林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他忙的涌起一抹笑,柔声道:“那我去给你拿杯牛奶。”
莫晚缓缓低下头,将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掩去,她轻轻的“嗯”了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听到她应允,莫林开心的笑了笑,他转身下楼去拿牛奶,脚步轻松。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莫晚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伸手推开房门走进去,而后又快速的将房门关好,同时坚定的落下锁。
将门锁按下去,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倒在床上,整个人都感觉很累,全身虚脱一样的发空。喉咙里干干涩涩的,她不得已站起来,走到桌前从玻璃瓶中倒了杯水喝。
玻璃瓶中只有凉水,她不想出去,便将玻璃杯中的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走廊上快步走来一道身影,莫林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他笑着推门,却发觉这扇门竟然被锁上。含笑的嘴角倏然僵硬住,他眼里的柔情一点点褪去,清俊的脸庞染满浓重的yīn霾。
扬起的手腕并没有落下,莫林yīn沉着脸收回手,转身将手里的牛奶杯丢向墙角,玻璃杯中的热气还来不消散,转瞬便冰冷下来。
怔怔站在门外,他低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角滑过一丝凛冽,他紧着唇转身,泛着寒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掀开被子倒在床上,莫晚睁眼望着窗外,乌黑的翦瞳有些涣散。喝下去的水,透着凉意,胃里凉凉的,有些不舒服。
抬手轻抚着左手的那枚钻石尾戒,她用力吸吸鼻子,低声喃喃:“forever……”
暗沉的夜色下,莫晚萧瑟的身影翻来覆去,许久都寻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她烦躁的坐起身,双腿抱膝的圈住自己,仰头望着窗外的明月。
其实她不想恋恋不舍,但是有什么让她辗转反侧,直到唇角尝到一种苦涩,她才终于明白,她是真的为他哭了……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又是周末,莫晚起床后,不想面对让她压抑的房子,便拿着皮包,走出庄园。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来着身边过往的行人,心头一片怅然。
曾经那些多次无家可归,可她心里都不曾如此落寞,如今她明明有家,却不想回!哎,她这人生,还真是惨败,一塌糊涂。
来到商业街,莫晚兜兜转转走到一家婚纱店,站在橱窗前,她仰头望着模特身上那件精致的婚纱礼服,眼底涌起羡慕的神采。女人这一辈子,最漂亮的时刻,就是披上嫁衣,可她已经穿过一次婚纱,却是没有新郎的婚礼!
心底难掩落寞,莫晚淡漠的别开视线,正要转身离开,却见从婚纱店里走出一道人影,那道熟悉的身影,让她怔怔呆住。
司妤试穿好婚纱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莫晚站在外面,她脸色瞬间大变,眼底的寒意四起,“你怎么在这?”
莫晚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不过想到什么后,又立刻明白过来。他们的婚期将近,她自然是来挑选婚纱的。
“我路过这里。”莫晚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的往司妤身后张望过去,却并没有看到那抹男人的身影。
察觉到她找寻的目光,司妤心里的怒火汹涌而至,她从台阶下走下来,脸色yīn霾:“你还不死心?究竟要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你才能罢休?”
莫晚一愣,听到她刺耳的话,忍不住皱起眉,“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望着她无辜的目光,司妤冷冷笑起来,她沉着脸上前,厉声道:“莫晚,你知道上次那一枪,他伤到哪里吗?”
听到她的质问,莫晚心底狠狠颤了下,她喘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哪里?”
眼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司妤眼角滑过一抹寒光,她yīn霾的瞪着她,伸手指了指头,声音中满含怒火:“那颗子弹,现在还留在他的脑袋里!你还敢说,没有恶意?!”
轰——
耳边倏然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莫晚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心里的某种情绪,倏然坍塌下来,将她整个人逐渐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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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捏,你们懂滴哦!嗯哼~~
122 老公,对不起(高氵朝)
yīn沉沉的天,接连几天都不放晴,连着下过几场雪,温度骤然降低,晚间的时候,气温足有零下十几度。
偌大的客厅中,亮着一盏落地水晶灯。客厅靠近墙壁的壁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热的暖融扑面而来。
黑色的真皮沙发中,男人单手扶着下颚,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的某一个点,暗沉的看不到任何情绪,他好看的剑眉蹙着,许久都不曾松开。
不多时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冷易脸色凛然的从楼上走下来,他扫了眼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迈步而来,却只在他的身边站定。
“妈的情绪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声音低低的,脸色幽暗。
冷易微微皱眉,挑眉盯着他,高大的身形掩藏在暗影中:“妈惦记你的伤,一直在流泪!”
男人晶亮的双眸暗淡下去,他低下头,墨黑的瞳仁染满浓重的雾气:“冷易,如果爸妈再有什么事情,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
迈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冷易漠然的点点头,声音低沉沙哑:“哥,我明白。”
“明天你把他们送走,不要回来了。”男人转头望着身边的弟弟,眼里的目光异常坚定。
冷易听到他这么说,脸色倏然一变,他紧抿着唇,语气坚毅:“不行!如果你再出事,我这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哥,我们说好要永远都做兄弟的,你忘记了吗?”
冷濯望着他眼底闪动的晶莹,无声的笑起来,伸手扳住冷易的脖子,他笑着与他额头相抵,“当然没有忘!冷易,遇见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我也是!”冷易低低一笑,抬头望着他璀璨的双眸,心里涌起一阵阵暖流:“这一次,你别想让我置身事外!”
话已至此,冷濯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他望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心头百感交集。虽然他们没有血浓于水,却惺惺相惜,这种堪比血亲更加坚固的亲情,算不算是上天对他惨淡人生的一种眷顾?
“好!”缓了口气,冷濯嘴角涌起欣喜的笑容,这样的时刻,他身边还能有至亲相随,也是一种幸福!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一次了结了吧!
已经做好准备要与敌人撕破脸,冷濯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保全住身边的亲人,将父母送出国去,拼劲全力保护好他们,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
冷易见他首肯,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惹上周家,事出也是因为冷家,当年冷家急缺资金,若不是为了挽救冷氏,冷濯也不至于挺而走险,如今理应兄弟两人一起面对!
眼见着冷易开车离开别墅,男人眼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去,他将客厅的落地灯关掉,身陷在一片暗淡的月光中。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壁炉中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他伸手轻揉着紧蹙的眉峰,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抚摸那枚尾戒,可他低头一看,这才发觉手指上空空如也。
对呵,戒指他就早给了她,怎么忘记了呢?
冷濯勾唇笑了笑,俊美的脸庞染满温柔的笑意,他想起那天看到她戴着尾戒的手指,深邃的眼眸忍不住闪了闪。
尾戒戴在左手的小指,那代表想念,她是在想念他么?
想到此,男人菲薄的唇缓缓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他笑着站起身,走到窗前,仰头望着天边暗沉的夜色,俊美的脸庞迷人眩惑。
如此想念,也好,如果他还能站在她的面前,他会告诉她:在你想念着我的那些夜晚,我也在想着你,很想……
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来一辆辆的黑色轿车,车子全部都朝着一个目的地驶去。别墅大门外,很快便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立时全部戒备,耳朵的上的蓝牙耳机,全部开启。
为首的黑色轿车熄火,莫林打开车门走下来,面容yīn冷,他迈步走到大门前,眼神滑过这栋不算陌生的别墅,眼里的神情yīn鸷。
半响,别墅的大门敞开,从里面的走出来的男人神情平静,他双脚微微分开,怡然的站在那里,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扫了眼那些吃重的车轮胎,冷濯低低一笑,转头望着莫林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赞许,看起来他是有备而来,打算将这里夷为平地吗?
莫林看到他走出来,挑了挑眉,迈步走上前,沉声道:“我姐呢?”
猛然间听到他的质问,冷濯很明显的愣了下,他诧异的抬起头,语气沉下去:“她出了什么事?”
扑捉到他眼底的惊讶,莫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沉了下去,他太过急躁了,所以并没有深想。他原以为莫晚回来这里,可他却错了!
脸色较之以前更加难看些许,莫林眼神yīn霾,他扫了眼冷濯紧蹙的眉头,声音冷下去:“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应该明白,她只有呆在我的身边才最安全!”
撂下这句话,莫林愤然转过身,打开车门将车子开走。眼见他的车身启动,剩下的那些车子,也都开始发动引擎,很快俱都散去。
转身回到客厅里,冷濯双手抱xiōng的站在窗前,他内敛的双眸暗淡,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今晚莫林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找人,竟然连锋芒都顾不上掩饰,可见他心里有多着急。如今依靠他的实力想要找到一个人应该不算很难,可他却好像无头苍蝇乱撞,那只能说明事情很严重!
长长叹了口气,冷濯望着窗户上冻结出来的霜花,忍不住皱眉,他沉着脸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将车子开出别墅。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出别墅,男人几乎将油门踩到底,最大马力的行驶,他开车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其实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她关掉手机,切断一切联系方式,在这么大的城市,想要找到她并非不能,只是需要时间!
分派出去的人,很快发回消息,同样的答案,俱都是一无所获。冷濯开车一圈圈的转,整个城市他几乎都转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她究竟在哪里?
将车速减缓下来,冷濯单手扶着方向盘,将车窗全部都降下来。寒冷的夜风灌进车厢里,他利落的短发被风吹散,凛冽的寒气逼的他几乎不能喘气,脸上好像刀刮一样的疼。
嘎吱——
一脚刹车踩下去,冷濯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什么,让他眼底一亮,他再度发动引擎,将车子转了方向,朝着市中心开过去。
将车子停在路边,冷濯熄火后推门从车子跑下来,他站在百盛广场,目光中清明一片。此时喧闹的步行街,一个人影也没有,有的只是肆虐的寒风。
光秃秃的树枝被寒风吹的摇摆,昏暗的路灯投影下来,透过稀疏的树影,落下张牙舞爪的痕迹。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冷濯心里扑通乱跳,他一眼望过去,什么影子也没有,可他心底深处也越加滚烫,某一处直觉告诉他,他想要找的人,就在这里等着他!
百盛广场的一隅,昏昏暗暗,周围并没有路灯,只有地面上灯带中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白色的仿古地砖上,落在一道娇小的身影。
莫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双腿蜷着,整个人靠在有半人高的木纹色装饰盆花下面。她双臂环住两腿,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茶座的方向,眼神呆滞。
脑海中不停的播放着那天的画面,她轻轻闭上眼睛,整个人重又回到那天的情景中去。她还记得,亲眼看到他跑过来,在于她隔着几步的时候他停住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然后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
眼前蓦然放大出他嘴角噙着的那丝笑容,莫晚眼角滑下泪来,湿滑的眼睛周围已经泛起红肿,流出的眼泪很快就凝结成细小的冰碴,而后用她的体温再度融化掉。
沉寂在脑海深处的回忆,好像找到一个缺口,瞬间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席卷。她清楚的看到他嘴角暗淡的笑容,还有那一刻从他眼底溢出的心痛……
砰——
莫晚猛然睁开眼睛,惊恐的伸手捂住耳朵,乌黑的瞳孔慢慢涣散开,她看到很多人抱头逃窜,她看到四周飞溅起来的碎玻璃,她还看到……有子弹从他额头穿进去!
啊——
莫晚很想要尖叫出声,可她张开嘴巴,喉咙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又尝到那股甜腥的味道,溢满唇齿间。
昏迷前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好像都被她封存住,原来并不是不记得,而是她不敢记起。如今悉数展现在她的眼前,竟然是如此清晰。
喉咙里发不出声音,莫晚努力大口呼吸,可灌进她嘴里的只有呼呼的寒风,她喘不过气来,眼角的热泪,无知无觉的滚落,将刚刚干涸的印记,再度润湿。
冷濯跑跑停停,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他跑动时呼出的热气瞬间凝固成白色的水雾,因为光线并不充足,他只能小心的搜索每一处角落,不敢有任何遗漏。
跑到露天茶座的时候,他分外细心的找寻,可是除了空空的座椅,什么都有。他深深的吐了口气,仰头正要往前迈步,眼角的余光一扫,猛然间看到一团黑影。
怔怔的转过头,冷濯墨黑的瞳仁中一阵收敛,缩在墙角的那抹身影,双手捂着耳朵,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动也不动的坐在寒风凛冽的街头,霎时让他心头紧揪,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心脏,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轻轻一动就会痛。
呆呆的失神过后,冷濯猛然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滚动着喉结,深邃的眼底动了动,迈步走到的面前蹲下来。
肆虐的寒风中,莫晚的身体几乎冻僵,她唇色发紫,全身的骨骼都变得僵硬,她柔顺的长发冷梆梆的垂下来,毫无生气。
“莫晚?”
冷濯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去拉她捂着耳朵的双手,他触及到的温度,几乎是冰点,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你在这里做了多久?”冷濯脸色大变,他不敢太过用力,轻轻将她僵硬的双臂拉下来,抬起她的脸,定定望着她的眼睛。
那双乌黑晶亮的双眸,此时浮肿红润,脸上的泪痕未干,蜿蜒而下的泪水绵延不断。
眼前忽然出现他的脸庞,让莫晚呆滞的眼球转了转,虽然看到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可她却感觉那声音似乎距离她很远,几乎是她触碰不到的。
想要抬手摸摸的他的脸,可她的手臂僵硬,完全都没有知觉,甚至让她怀疑这双臂膀是不是还存在。
见她一句话都不说,冷濯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急忙将她抱起来,快步朝着出口走。
将她抱在怀里,冷濯才发觉她身上的温度有多低,冰冷冷的让他皱眉。他小心的将她僵硬的身体搂在心口,脚下的步子急切的往车子的方向赶过去。
莫晚很想开口说话,也想对着他笑一笑,可她脸上的肌肉动不了,竟连细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靠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她却感觉不到他的温暖,这才开始害怕,她是不是再也不能触碰到他的温暖!
拉开车门,冷濯弯腰将她放在车后座,同时找出车里的毛毯,将她全身紧紧包裹住,他回到驾驶位,将车子里的暖风开到最大,沉着脸发动引擎,把车子开回半月湾。
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冷濯还是感觉怀里的人好像冰块,探不出温度。他紧蹙着眉头,将房门打开,把她抱进屋子里,放在宽大的穿上。
将她身上厚重的外衣脱掉,冷濯用厚厚的被子将她包裹住,将屋子里的暖气打开,可温度没有那么快上升,他又把卧室里的空调打开,调到最高的热风,在第一时间内,让周围的温度迅速上升起来。
卧室里很快热起来,呼呼的热风吹散出来,将室温烘烤上去。冷濯坐在床边,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不停的给她揉搓,感受着她僵硬的手指一点点的软化,一点点的热起来。
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莫晚混沌的大脑开始运转,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一阵阵紧揪,又开始泛起那种痛彻心扉的疼。
“唔!”
面前的人忽然弯下腰,整张脸苍白如纸,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闷哼出声。想要努力喘息,可是心脏的位置依旧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抑制不住的痛。
见她弯着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滴,冷濯一下子变了神情,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连声音都开始打颤:“怎么了?”
莫晚喘不过气来,脸颊煞白,她将脸抵在床垫上,贝齿紧紧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着她那副模样,冷濯真的吓坏了,他慌忙直起腰,脸色紧绷:“我们去医院!”说话间,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作势就要迈步。
“不要——”
莫晚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她扬起噙满冷汗的小脸,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中异常坚毅。
站起来的身体慢慢坐回去,冷濯眉头紧锁,将她抱在怀里,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不知道,为何她会痛成那样,只能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不多时候,莫晚忍过那种心疼,她长长舒了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莫晚眼底一阵酸涩,她定定望着他的额头,许久后才颤抖的伸出手,往他的前额出摸去。
看到她伸手过来,冷濯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下,可他看到她眼泪氤氲而起的水雾后,立时明白过来,让他躲避的动作缓缓停住。
手指轻轻触上他的额头,莫晚张开的五指缩了缩,她卯足一口气,才能有勇气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颤着手指将他的墨发撩开,前额的上方豁然有一处伤痕,莫晚眼底一缩,眼中的泪水汹涌滚落出来。她伸手捂住嘴,却还是抑制不住呜咽的声音,眼里的所有光华都破碎成晶莹的泪珠。
从来没有一次,莫晚是如此悔恨,她恨不得让时间倒流回去,让那颗子弹打进她的脑袋里去吧!可那终究只是如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呜咽的低泣声,直到她的哭声渐渐放大,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冷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竟然忍不住笑起来:“好了,你这样的哭法,还是留到我死的那天吧!”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莫晚没了声音,她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眼里的神情一瞬间扩散开,有种绝望的无助。
意识到她误会,冷濯懊恼的皱起眉,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耳边,打岔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莫晚再也哭不出声了,她紧紧咬着唇,眼角的泪水却更加泛滥,根本就控制不住。
重重地叹了口气,冷濯无能为力的抬起头,他想刚才的那句玩笑并不好笑,反而把她逗弄的更加绝望。
“哎……”冷濯皱起眉头,怅然的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下去:“晚晚,别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笨拙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可怀里的人,哪里收得住,莫晚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有这么多,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溢出来,她喉咙发紧,眼眶红肿,但是心里更难受,钝钝的痛!
听着她的哭声,看着她大滴的眼泪滚落,冷濯只感觉心烦意乱,他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抬起她的脸,将唇压下去,吻在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
顺着唇角渗进来的咸涩味道,让冷濯微微皱起眉头,他用薄唇沿着她的眼角,把那些溢出的苦涩眼泪,全部吸允干净,这一路落印下无数濡湿的细吻。
感受到他的安抚,莫晚渐渐止住哭声,她红着眼睛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猛然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俊脸拉下来,而她主动的将唇贴在他的唇瓣上。
吻,变得炙热。
冷濯眼底的眸色一沉,伸手拖住她的脖颈,迫使她将脸太高,而他的火舌灵活的窜进去,疯狂的席卷她嘴里的甘甜,亦如他思念中味道。
他几乎是粗暴的蹂躏着她柔嫩的双唇,那种从血液里迸发而出的渴望,急速叫嚷而来,可他却用着无比的自制力隐忍住,拉开和她的距离。
望着他微微推开的身体,莫晚眼里的神色一暗,迷离的水眸泛起一层氤氲的水雾,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冷濯努力压制全身的悸动,看到她黯然的眼神后,心里重重叹息一声:“我现在的处境,不能把你留在身边。”
听到他的话后,莫晚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执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在他深邃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道:“冷濯,如果你注定要还这一笔债,那我要和你一起还!”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的灌入他的耳朵里,冷濯双眸轻眯,望着她纯净的眼眸,轻轻的问她:“你不怕吗?”
“不怕!”
莫晚温柔的笑起来,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内敛的双眸,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我什么都不怕,……只怕没有你!”
从今以后,她什么都不怕,就只怕,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他!
刚刚筑起的心防,因为她的话轰然坍塌,冷濯低低一笑,璀璨的双眸腾起一股精光,他忽然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
身上的衣衫,根本来不及褪下,全部都被他撕开,惨兮兮的落在地面上。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仰头望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眼角湿润起来。指腹轻抚着他额头的伤痕,她眼眶蓄满泪水,心碎的低喃:“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其实太过单薄,也太过苍白,可莫晚此时想不到还能再说什么,她紧咬着唇,心头一阵阵收紧。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莫晚直勾勾的望着他的眼睛,将心底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低低的轻喃:“老公,对不起……”
她哽咽的低喃,缭绕进心底深处,冷濯心口一热,急迫的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堵住。
他不想再听了,只有那一句就够了,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低下头,望着躺在他身下的人,冷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笑着吻住她,同时也深深占有着她,霸道强势,依旧是他的狠戾作风。
从身体里传递而出的交缠悸动,让莫晚忍不住流泪,眼角滚出晶莹的泪水,她小鼻子一缩一缩的哭,那副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半年的禁欲,显然让男人的动作失控起来,等他发觉怀里的人哭成一团后,这才渐渐停止狂猛的力道,盯着她问:“很疼?”
莫晚抽抽噎噎的哭,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明明心里是欢喜的,可是眼泪怎么就抑制不住,好像断了线的珍珠,完全停不下来。
看她哭的那么惨,冷濯忍不住皱眉,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激烈,一定是伤到她了,只能颓然的退开。
望着他骤然停顿下来的动作,莫晚心知是他误会了,可她说不出话来,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同时也勾住他的腰。
她这样的动作,太过引诱,男人才刚恢复几分的理智,瞬间都被她击垮。他心急火燎的按住她,再也停不下来,一次次熨烫着彼此的身体……
仰头盯着他噙满汗水的俊脸,莫晚痴痴地凝望,不想让自己昏睡过去,她每看他一眼,都会在心底默默的补充一句,对不起。
她会用尽她以后所有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不停歇的告诉他,对不起!
炙热的喘息,紧紧的纠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晚沉醉的意识渐渐迷离起来,她全身紧绷,只能听到那一刻,他贴紧她的耳边,沙哑的喃喃:“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
喉咙里含着这句话,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过度的欢愉,让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整个人陷入一片昏沉中。
莫晚昏昏沉沉的想,她还没有告诉他,她也爱他呢!可她不怕,从这一刻开始,她将用尽她生命中的全部情感来告诉他:
我也爱你……
123 冷太太,只能是她(精)
晨曦微露,白色的纱帘垂落在地板上,影影绰绰的遮掩掉窗外的阳光。
卧室里一片静谧,莫晚缓缓睁开眼睛,刚掀开眼皮,就感觉眼睛肿胀的难受,眼角干干涩涩的,一定是昨晚哭的太厉害了,眼睛不舒服。
丝被下的身体光光的,她轻轻动了下,立时从小腹传来一股酸疼,腰间缠着一双男人有力的手臂,强势霸道,那紧紧的力度,让她别想挪动一寸。
微微叹了口气,莫晚扫了眼宽大的双人床,那凌乱的床单,撕碎的衣服,还有满床的暧昧痕迹,都让她红了脸,全身涌起一股燥热。抬手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她将空调关闭,这间屋子已经足够火热,再也不需要加温。
“唔……”
身后的男人轻轻呓语一声,虽然他无意识的低喃,声音却依旧透着慵懒的性感。
从他怀里慢慢转过身,莫晚与他面对面,她单手枕着手臂,忽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眼眸滑过他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还有菲薄的唇瓣,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抬手触上他的唇,很柔软的触感,莫晚忍不住偷偷笑起来,指腹爱恋的徘徊轻抚,世人都说薄唇的男人多薄情,可她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呢?遇见这么个薄唇寡情的男人,可他却并不薄情呢!不对,他也很薄情,以前对她都不知道薄情过多少次,只是现在他不会对她薄情了,因为他说爱!
嗯,直到这一刻,莫晚才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她的运气真是不错,茫茫人海中怎么就会遇见他,而且还能够等到他的爱!
莫晚盯着眼前这张眩目迷人的脸庞,嘴角勾起深深的笑意。他的容貌亦如初见时的蛊惑人心,尤其是那双璀璨的眼眸,好像天边最闪亮的星辰,浩瀚无垠,承载着无数的神秘,吸引着她一步步坠落,终于无可自拔。
情之所动,她眼里溢满柔情,她主动将光溜溜的小身子往他怀里靠过去,扬起红唇,轻吻着他的唇角。
她柔嫩的唇落下,一下下轻吻在他的嘴角,带着属于她的香气。最致命的是,她香甜的小舌头还不时的舔过,这样的刻意引诱,哪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更何况,这是早上啊,男人晨起的**最为炙热!
“小东西!”男人咻的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原本早就醒了,可他装着不动,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动作?这下倒好,竟然被她撩拨的欲火焚身。
莫晚嘴角噙着狡黠的坏笑,被他霸道的压在身下,这才放声咯咯的笑出来,她早就猜到他是装睡,所以才故意折磨他的。这个坏蛋,昨晚把她折磨的那么惨,腰都要断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将她压在身下,冷濯脸色愠怒,见她笑得肆意畅快,心里突突冒火。这小东西学坏了,竟然敢这样撩拨他?
莫晚看到他眼底跳跃的怒火,精致的脸上竟是得意,她努力憋住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怯怯的伸出一根手指,嗫嚅道:“一点点啦……”
冷濯挑挑眉,内敛的双眸盯着她清纯的眼底,不怒反笑,那双眼里涌起的邪恶目光,让莫晚狠狠打了个冷颤!
不好,惹恼禽兽,她会被收拾的很惨滴!显然,莫晚反应慢了半拍,她只顾着得瑟,却忘记身边的男人是何等角色?这个男人,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男人缓缓低下头,含住她伸出来的手指,模仿着某个动作,眼里闪烁的暧昧气息,足足让人羞红了脸。
莫晚脸颊绯红,想要抽回手指,可他牙齿微微用力啃咬,她就是抽不回来,两眼恨恨的瞪他,眼里的控诉满满。
流氓,这个大流氓!
眼见她羞红了脸,冷濯终于满意的笑起来,他低下头,薄唇含住她白嫩的耳垂,低低笑道:“宝贝,你想要吗?”
“不想!”
莫晚厉目,乌黑的翦瞳愤恨的的瞪着他,可她身体是诚实的,在他的撩拨下,开始发热,忍不住轻轻颤栗。
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冷濯菲薄的唇勾了勾,按住她的腰,不管不顾的占有。
“啊!”
剧烈的动作,让莫晚倒吸一口气,身体还异常的酸疼,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她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凶猛。
男人覆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眼底蹭蹭发亮,那贼亮的光华让莫晚心里发颤。每一次,他出现这种眼神,她都会被收拾的很惨很惨。
莫晚忍不住呜咽,觉得很委屈,她抬手捂着眼睛,眼角真的淌下泪来。如果是其他时候,她的眼泪攻势非常有效果,只要看到她哭,冷濯必然什么都顺了她,可此时此刻绝对不行!
他这样的男人,在情事上,就好像是凶猛的野兽,他的猎物越是哭泣求饶,越是能激发他的兽性,所以莫晚哭的越厉害,他占有的便越狠戾。
渐渐的,莫晚发觉事情不对劲,她仰头望着他,只见他额头的青筋凸起,晶莹的汗水顺着他锋锐的下颚滴落下来。
“要不要我?”男人紧紧压覆着她,俊美的脸庞紧绷,他声音低沉磁性,语气强势霸道,非要逼着她说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唔……要……”
莫晚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她大口喘着粗气,低低嘤咛,乖乖的顺了他的意,不敢再有半点挑衅。
听到她柔顺的话后,冷濯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他笑着俯下身,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他正要放缓动作,可见到她双眸中含着一汪春水,迷离的盯着他看,让他才刚找回的几分理智,全部都烟消云散,只是更加猛烈的要她……
等到炙热的气息平静下来,莫晚已经又昏睡过去,她乖巧的依偎在他的心口,睡的无知无觉。拉过早已褶皱不堪的丝被,男人脸上的神情温柔,将她圈在心口,搂着她一起睡熟。
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时分,莫晚是闻着一股饭菜的香气,才勉强睁开眼睛的。她迷迷糊糊的闻到香味,挣扎着坐起来,却不想腰间一阵揪疼,让她立刻闷哼一声,又倒回去。
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冷濯快步走进来,见她倒在床上,忙的急声追问:“怎么了?”
莫晚倒在床上,全身都酸疼,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只能用眼睛愤恨的控诉对面的男人恶行,咬牙切齿的低吼:“混蛋,你这个变态!”
见她那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冷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眼神中涌起几分歉然,他心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要了她太多次,一定是把她伤到了。
想到此,他忙的伸出手,去掀她身上的被子,一脸的担忧:“把腿张开,让我看看。”
莫晚脸色一变,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昨晚还没看够吗?她咬着唇,攥紧被子,就是不让他掀开,“不要给你看,你是混蛋!”
“好吧,我是混蛋!”冷濯忽然俯下身,晶亮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忽闪忽闪的对她眨眼,电力十足:“宝贝,给我看看到底伤到哪里?”
莫晚被他这样的杀伤力十足的眼神震慑到,等她回过神后,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他拉开,他正在大刺刺的给她检查身体。
心里哀嚎一声,莫晚心想自己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这男人太yīn险,太狡诈啦!
“冷濯!”莫晚怒极,伸手推开他的脑袋,用尽全力将双腿闭紧,心口剧烈的起伏,“你丫的耍诈!”
冷濯抬起头,望着她的眼底盈满笑容,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眼见着她眼底凝聚起的怒火,他果断的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有点发炎,洗好澡我给你擦药。”他说话的语气平静,完全无视她铁青的一张脸。
莫晚欲哭无泪,被他抱在怀里,她甚至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他那样轻飘飘的语气,反倒让她感觉是自己的在无理取闹,可是犯错的人,明明是他啊!
低头望着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冷濯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其实他很享受和她这样甜蜜的吵闹,但是鉴于这一半天对她的折磨摧残,他明智的感觉,她心里的怨恨已到临界点。这种时刻,他还是不在继续招惹她的好!这小东西,尖牙利爪的时候,他也会被折腾的很惨,对她,他心里也有点发怵!
在浴室给她洗好澡,冷濯拿出药膏给她擦好,这一系列的动作,莫晚都没有再闹。并不是她不想闹,而是她全身真的没有一点儿力气,想闹都闹不起来。
给她穿上干净的睡衣,冷濯急忙将她抱出来,放在餐厅的椅子上,而他则去厨房,将饭菜热好,端到她的面前。
几乎是两天都没有吃东西,又加上这一天半的体力运动,莫晚真的快要饿死了。她看到面前的饭碗,什么都顾不上,低头猛吃,连吃了两碗饭,才有饱腹感。
“呼……”
将饭碗放在桌上,莫晚终于吐了口气,她端着汤碗小口的喝汤,眼神不时的扫着身边的男人,开始算计着要怎么报复他?
冷濯端着饭碗,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暗暗笑起来。他吃好饭,便将碗筷收拾好,拿进厨房,等他出来的时候,只见莫晚坐在沙发里,蹙眉发着呆。
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冷濯弯腰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将她纳入怀里,嘴角的笑意深深:“想到怎么整治我了吗?”
莫晚坐在他的腿上,听到他的问话,撅着嘴抬起头,颓然道:“没想到!”
“呵呵……”冷濯忍不住笑出声,深邃的眼眸闪动着满满的柔情,他圈紧怀里的人,语气又开始不正经:“那你吃了我吧!宝贝,我最喜欢你吃……”
“闭嘴!”
莫晚红着脸厉呵,伸手捂住他的嘴,脸颊绯红,一直红到耳根。她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两人这样一闹,又都倒在沙发里纠缠,等到莫晚回过神后,身上的睡衣扣子都被他解开大半,xiōng前的旖旎风光露出大半。
望着她xiōng前一个个红色的印记,男人心满意足的笑起来,他定定望着身下的人,眼神无限温柔。虽然他明知如今将她留在身边的行为并不明智,可他却控制不住的这么做了。这是他人生中鲜少的放任行为,如果是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感情用事!
可此时此刻,他怀里抱着她娇软的小身子,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只感觉什么都是值得的,他情愿为了此刻的放纵,去承受更多的疾风暴雨,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什么都愿意!
忍过那阵意乱情迷,冷濯不解馋的使劲亲了亲她,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将她睡衣的扣子一颗颗重新扣好,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我们早点睡,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闻言,莫晚不高兴的皱起眉,眼神中滑过一丝怒火:“对啊,你明天结婚呢,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听着她酸溜溜的调侃,冷濯再度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往卧室走,边走边笑道:“晚晚,这话我怎么听着是在吃醋呢?”
莫晚转头瞪着他,眼神犀利起来:“我就是吃醋啊!冷濯我告诉你,我吃起醋来,很凶的哦!”
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冷濯嘴角的弧度一直弯弯的,他强忍住笑意,很淡定的问她:“哦?那你说说看,到底有多凶?”
“我……”莫晚眼底一沉,被他这样一问,还真是说不出来了。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她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莫晚忽然笑了笑,洋洋得意的抬起小下巴,“如果你敢对不起我,你就去客房睡,不许上我的床!”
“别!”冷濯脸色一变,笑着将她压在身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怕了你,去客房睡,我会难受死的……”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说话的时候,喷出的热气,让莫晚脸红起来,她暗暗咬牙,心想自己说的什么啊,没头没脑蹦出这么一句,又被他得了便宜去!
将她搂在怀里,冷濯也止住笑声,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乖,快睡吧!”他伸手将床头灯关掉,不再逗弄她,轻轻扶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哄着她睡觉。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莫晚当真是筋疲力尽,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她满足的笑了笑,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很快就睡熟。
不多时候,冷濯低头看着怀里睡熟的人儿,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
直到确定她睡熟后,冷濯才将床头柜的手机拿起来,那是她的手机,他开机后就调成静音,所以莫晚并没有听到注意到。
打开手机,看着上面那些未接来电,他眼里的神情凛冽起来。将手机握在手里,他将电话回拨回去。
宽大的沙发里,莫林垂头丧气的坐着,脸色yīn鸷的骇人。
穿着黑西装的手下人来回报,“少爷,找不到人!”
“滚!”莫林冷着脸,声音中带着寒意:“再敢说找不到,你们都别想活了!”
手下人不敢回嘴,全都白着脸退出去,继续找人。
莫林yīn沉着脸,手里握着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惊喜的接起来:“姐,你在哪……”
电话那端,男人低低一笑,声音低沉磁性:“是我!”
五指狠狠收紧,莫林一下子从沙发里坐起来,脸色大变:“是你?!我姐呢?”
电话那端,男人的气息沉稳,带着巨大的震慑力:“她在我身边!永远都会在我身边!”说完这句话,他果断的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莫林脸色铁青,他扬起手将手机丢出去,砸在墙面上,摔得粉粉碎。
冷氏集团总裁的结婚典礼,自然是备受瞩目,受邀请的各方嘉宾,早早就来到七星级酒店,兴致满满的前来祝福佳人。
夜色迟暮,一辆加长的黑色林肯轿车开到酒店门前,司机将车门打开,恭敬的守在门边,等着里面的人走下车。
这场婚礼低调举行,司妤考虑到很多原因,所以并没有选择教堂,只是将晚宴定在酒店,邀请大家来做个见证,而后他们将要飞去美国正式注册结婚。
也许是因为心虚的原因,婚礼的排场也大打折扣,司妤并没有让新郎去接她,而是她提早来到酒店准备,等到时间后,他们两人在一起入场。
酒店的化妆间里,司妤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却挤不出一丝笑意。这样的夜晚,应该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刻,可她脸上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笑容?
这一切,不都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唾手可得的时候,她又感觉心里空空的,并没有幸福的感觉。
“妈咪!”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司瑶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笑着跑进来:“哇塞,妈咪好漂亮,好像白雪公主。”在小孩子的心里,觉得白雪公主是这世上最美丽的。
司妤温柔的笑起来,她将女儿抱起来,低头亲了亲,“瑶瑶真乖,等你长大后,也有一天会成为白雪公主的。”
司瑶并不懂她的话,只是撒娇似的在她怀里,司妈妈看到女儿穿上婚纱,眼里也含着热泪:“小妤,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司妤转身将头靠在母亲的怀里,眼里涌起酸涩的泪水:“妈,你替我开心吗?”
“当然开心。”司妈妈轻抚着女儿的头,语气温柔:“妈妈祝你幸福!”
“谢谢妈妈。”司妤甜甜的笑起来,眼角眉梢的笑意流露出幸福的光彩,司瑶搂着她的脖子,开心在亲了亲她的脸。
化妆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司瑶最先看到人,笑着跑过去:“爹地!”
冷濯穿着黑色的西装,看到跑过来的孩子,笑着将她抱起来,同时眼神温柔的望着司妤,道:“准备好了吗?”
司妤急忙又补补粉底,对着镜子审视一遍后,才笑道:“嗯,好了。”
低头扫了眼怀里的孩子,冷濯低低一笑,将孩子放下来,而后对着司妤伸出手,沉声道:“走吧。”
眼见着他伸出手,司妤心里却没由来的瑟缩了下,她忍住心底的异样感觉,还是将手交到他的手心里,随着他的步子走出去。
宴会厅中,觥筹交错,玫瑰花点缀在每一处角落,静静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随着婚礼进行曲奏响,红色的地毯上,赫然走来两道靓丽的身影。
司妤挽着身边的男人,心头起伏难平,头顶照射下来的光芒璀璨,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微微低下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这些年的情景一下子涌上心头,只让她百感交集。
周围的宾客们,脸上全部闪烁着祝福的神情,众人望着走过来的一对璧人,忍不住轻轻鼓掌,激烈的掌声不断。
在众多的祝福声中,景琛眉头深锁,他盯着走来的这对人,忍不住想起莫晚来。也不知道,如果她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
走到主台前,冷濯缓缓停下脚步,司仪站在正中央,脸上的神情肃穆。
司妤微微低着头,她头上的白纱遮盖下来,只能半隐半现的看到周围的事物,手里捏着捧花,她心情激动的盯着脚尖,等待着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主持婚礼的司仪按照行程宣布,同时命人将戒指拿过来。
“等等!”
温馨的气氛中,冷濯倏然冷声开口,声音中透着寒意。
猛然间听到他的声音,司妤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了变,她慢慢抬起头,将眼睛定格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冷濯笑着转过身,锐利的眼眸滑向人群,他望着周少延皱起的眉头,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些东西,给大家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宴会厅的灯光全部关闭,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中。中央垂下来的幕布上,投影出一团亮光,而后便是并不算清晰的画面。
随着画面的逐渐清晰,全场的嘉宾一片哗然,许多人脸色都大变,原本安静的宴会厅,立刻好像炸开锅一般,窃窃私语不断。
播放的视频中,投影出两道纠缠的身影,虽然拍摄的角度并非理想,却也足够让人看清这视频中的两个人是谁?那里面的女主角,便是今天的新娘,而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竟然是周少延!
大家都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这样限制级的画面,足够引发人们的议论,众人立刻喧闹起来,什么话都敢外面说!
司妈妈第一眼看到那个视频后,先是不敢置信的惊呆住,等她反应过来后,马上抱起身边的司瑶离开。孩子年龄太小,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外婆抱走!
眼见着孩子被司妈妈抱走,冷濯并没有让人去拦截,虽然这事情很可恶,但是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他也不想让孩子心里留下yīn影。
司妤全身冰冷的望着幕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她瞪着眼睛望着身边的男人,心口一阵阵剧烈的收缩。
人群中,莫林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他望着周少延渐渐黑沉的脸色,勾了勾唇,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随着视频播放完毕,宴会厅的灯光再次亮起来,众人抬头望过去,只见冷濯身边竟然出现另外一道身影。
莫晚身上穿着白色的晚礼服,怡然的站在他的身边,她精致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面对这样戏剧性的变化,人群中再度哗然一片,众人面面相觑,俱都震惊不已。因为先前的离婚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莫晚的身份,对她也有些了解。
看到莫晚出现的那一刻,莫林眼神猛的沉了下,他端着酒杯的五指收紧,脸色yīn恻恻的,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惧怕。
望着他们站在一起的身影,司妤空白的大脑终于运转起来,她眼里含着热泪,心酸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男人挑眉,目光犀利,俊美的脸庞yīn沉:“司妤,你自己做过什么,都忘记了吗?”
司妤心里一缩,忍不住滚出热泪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顿了下,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莫晚,语气犀利:“我是真的很爱你,想要嫁给你!为什么你还要和她在一起?她想要置你于死地啊!”
“嫁给我?”
冷濯低低一笑,眼底的神情染满yīn鸷,他转身拉住莫晚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冷太太永远都只能是她一个人!”
顿了下,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凌冽的袭来,“司妤,你觉得,你也配吗?”
司妤呆愣愣的望着他,那一瞬间,心如死灰,她看到他眼底的无情,嘴角隐隐笑起来。对啊,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哪怕她用尽再多的心力,都不可能等到他的爱!可为什么,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却唯独会对他身边的女人,满腔情意?!
司妤想不明白,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眼泪。脑袋里开始撕裂一样的痛,让她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莫晚伸出手,将男人的五指紧紧扣住,她往前一步,望着司妤杀人一样的眼神,缓缓开口:“司妤,你听清楚了,他是属于我的男人,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竟然还有掌声响起,这里面有不少豪门阔太,忍不住为她鼓掌。因为在大家眼里,都知道莫晚先前离婚是被司妤拆散的,如今在她们眼中,司妤已经是小三,而莫晚才是不折不扣的正妻。
如今看着正妻名正言顺的教训小三,她们心里堆积的那口怨气,似乎也跟着消散开!
在场的所有记者们都开始一通狂拍,大家都挤破脑袋的要抢新闻,明天的头条爆炸性消息,哪个不是打破头的往里面挤?
司妤将头上的白纱撕开,目露凶光瞪着莫晚,可她眼底腥红,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酒店的全部保安立即出动,将上前冲过来的记者们全部阻挡在外。喧闹的场面中,男人伸手紧紧握住身边的女人,彼此相视一笑,他们眼中传递出来的情意,胜过千言万语。
冷濯伸手将莫晚护在怀里,带着她走外面走,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莫晚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莫晚望着那道身影,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盯着莫林眼中的yīn鸷笑意,心里沉了下,立时涌起无数复杂的念头。
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司妤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倒下去,随着她的昏厥,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片喧闹。
嘈杂的人群中,周少延带着昏厥的司妤离开,这场原本轰动一时的婚礼,竟然在这样不堪的闹剧中收场。
随后周少延命人将那段视频拦截掉,阻止各大报刊或者娱乐新闻散布,终于将这段丑闻成功的阻止住。
原定的婚礼,以冷濯残忍的羞辱方式收场,可也终于将他们彼此掩盖的面纱彻底撕开。他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周少延是真的被激怒,他们之间的生死较量也正式拉开帷幕!
这个冬天,似乎比起往年都要漫长,整个城市也都笼罩在一片yīn沉中,隐隐透着山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