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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乌龙告白
    詹严明笑了,那种山花烂漫的笑。
    “笑什么笑!我小吗?我很大好不好!!”
    有人笑出声来,还不忘抬手轻弹她的脑门,“不许乱说话!”
    少女小声哼哼:“就是不准……”
    说着眼泪又哗啦啦了。
    “爱哭鬼。”教训着,语气确是让人沉醉的醇厚。
    大掌轻轻给小脸抹眼泪,看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詹严明说:“不哭了,我心疼了。”
    这十几年里,陆宁这样哭的次数少之又少。在她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需要大哭的悲伤。摔倒了,她会坚强的站起来,扭头笑着,继续奔跑。考试失败,她会晃着考卷可怜兮兮说:“它跟我不是好朋友。”
    这也是詹严明第一次明确的说出这句:“我心疼了。”
    原本默默流泪的姑娘一听有人心疼了有人关心了,变本加厉的嚎啕大哭,心里很难受啊,怎么这么难受呢?我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大姐姐我怎么看着那么碍眼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一边哭一边想,小拳头不解恨的揍在詹严明身上,一拳一拳真没留力气,詹严明配合着嘴里一直嘶嘶嘶的好像自己在强忍着没事,一张脸就写着:来吧来吧来打我吧!
    陆宁泪眼朦胧的看见詹严明的那张脸,拳头再也下不去了,捂着自己的脸含糊不清的吼:“我不喜欢她!”
    装模作样的揉xiōng口,面瘫问:“那我呢?”
    心直口快的回答说:“也不喜欢你!”
    詹严明狠狠箍住陆宁的腰,“不喜欢我你喜欢谁!”
    “谁让你给她搬东西还让她喊你严明了!”
    不甘示弱,既然都说出来了就越来越大声了。
    詹严明扶额,“那你这样哭我还心疼了呢!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行不行?”
    哭的正爽的少女脑子里那根筋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还娇着说:“就让你心疼死不管你啦!”
    拦腰把人举起来,小屁股离开他的腿腾空向前一些,重新落下后,稳稳坐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贴的这样近,詹严明说:“不许说气话,宁子你不是小孩子了。”
    陆宁一听,又扭着不让他碰要下来。
    詹严明伸手抓人,声音深沉的像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他说:“全都听你的,现在把药吃掉。”
    只能就着温水把递到嘴边的药丸吞掉,在吃药这方面陆宁少女从小就傲视群雄,家里有个大哥是非很凡了论不坛起,但是大哥你再了不起你吃药的时候别跑啊你!
    陆宁咂巴嘴抿话梅,舌尖在那一秒触碰到詹严明喂进去的指间,不经意间舔舐,却让男人的眼神更加深沉,看不到底的幽潭泛着波光,陆宁又一次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有人不禁这样想:真的想把你欺负到哭。
    怎么欺负,什么样的欺负,在哪里欺负,詹严明脑子里有一系列完整的计划安排,想了很久了,久到如果这些东西是写在纸上的报告,那么报告文档早就泛黄。
    揉了揉眼睛,哭的没有力气,吼得舒爽了,心里也稍稍解气了,开始糯糯的喊人:“小明哥哥刚刚我说的你都要做到我就喜欢你。”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闻到那么酸的醋味啊!詹严明无奈摇头,我哪里看得到别人?你这么漂亮在我怀里我怎么还能看到别人?
    “陆宁。”詹严明唤她,温沉,带着郑重。
    “……”
    “你说的我都做得到,所以,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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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这句话仿佛带着回音的尾巴,一直在詹严明的耳边绕啊绕着,他垂眼看看自己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的陆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会不会吓到她了?可是刚刚小姑娘是吃醋了没错啊!
    大掌抬起来,僵硬两秒,轻轻拍上那骨肉匀称纤细的后背,非常不甘愿,但只能说:“我开玩笑的,不好笑?”
    什么时候面瘫会开玩笑了!开什么玩笑!
    但是,就算这样,肩头的那颗小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
    詹严明有些后悔了,手掌上满满的都是陆宁的热度,小腹上满满都是陆宁的重量,鼻尖满满都是陆宁的气味,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一直这样就好。
    心里这样想了,去推肩头的那颗小脑袋,却在下一秒笑出来,那种笑,比哭还难看。
    ……原来你什么都没听到。
    陆宁哭累了,又吃了药,困到不行,刚好小明哥哥的肩膀很舒服啊,倒头就睡,一个小呼噜提醒了面瘫,你刚刚的深情告白作。废。了。
    把人抱进被窝里,手指眷恋在那细腻的肌肤流连,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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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光能够一直是这样维持在大家都开心的时段,那么詹严明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他的小姑娘都可以。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要看到他的小姑娘那样凄惨的哭泣,那么,他不后悔当年独断的为她延迟了长大的日期。
    每一年的冬天,除了欢天喜地的春节那一天,对于詹家来说,还有正月里去山里给老人烧纸钱的那一天。
    陆宁初三了,维持着每一个周末到医学院附近的小楼让詹严明给补习功课的约定,虽然功课没什么进展,某人也不是真的就为了要给她提升学习成绩才那样费尽心机,只要,能有两天这样的时间跟他的小姑娘无时无刻呆在一起,随便小姑娘撒娇耍赖装可爱不要写作业詹严明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宫雪欣慰的是从那一年老人走了以后的每一个春节,家里都还是像那年的那个春节一般热闹,这么多年了,陆家和詹家每年都在一起过年。
    所以,陆宁少女不经意间,翻到了藏在柜子里的冥币,一开始她其实没有多想,但是不巧,又不经意听见了大人的交谈,她只是想要小猫猫一样悄悄溜进雪儿姨的大厨房偷一块刚刚起锅的酥炸排骨而已,仅此而已却听到了同样过来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等着吃排骨的林夕说:“雪儿今年什么时候去看你妈?还是老样子那天我让小丫头去吃顿麦当劳,咱们下午就回来了吧?”
    然后,少女的脑子就转不了了,全都被柜子里的纸钱还有每年这个时候的某一天詹严明眼里的血丝塞得满满的。
    她呆立在那里,听着厨房里传来宫雪的声音,宫雪说:“不知道明子要瞒到什么时候,每年宁子问我找姥姥的时候我都憋不住。”
    接下来,少女的脑子里又满满的塞得全部都是她每个春节的新衣服,有大红的百褶裙,有粉红的小斗篷,有亮晶晶的头花,有芭比娃娃图案的小包,小学毕业了,就穿小喇叭的牛仔裤,毛茸茸的小背心。
    她穿着每一年不同的新衣服,攥着雪儿姨的衣角要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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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回家的詹严明朝着陆宁走过来,每次都这样,猫着腰等着好吃的出锅,可是今天又有些不一样,他闻一闻,笑了,是不是排骨太香了等得太久了这小丫头累的发呆了啊!
    抬手揉一揉头顶,很满意她到他xiōng前的高度,想要牵过她的手,却被轻轻避开。
    “饿了?”詹严明把手上的包让陆宁拎着,他转身进厨房给小丫头夹一小碟排骨先解解馋。
    但是再出来,就只有地板上的包留在那里。
    喊了两声没应答,林夕女士边啃排骨边稀奇,“这丫头今天怎么了?”
    再看看宫雪,“雪儿你这手艺没退步啊!”
    宫雪举着锅铲也探出头看,推儿子说:“去看看!”
    然后,詹严明追出去,看到陆宁的身影进了自己家小楼,他追过去,晚一步被关在门外。
    心里隐隐的不安,无视站岗士兵的眼神,从后侧往上爬,爬到二楼敲窗户,却连里面的窗帘都被死死拉上。
    攀在墙头冲里面喊:“陆宁给我开门!不开我就自己进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只被丢过来的拖鞋,“咚”一声撞上窗户玻璃,“啪嗒”掉在墙角。
    “我数一二三给我开门!”
    马上,“咚咚咚”的不断有东西砸在窗户上。
    于是,一个铁拳砸向窗户,穿过玻璃,整个院子都传来“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手臂被碎片割伤流血,利落的解开从里面被锁起来的插销,稍稍低头打开窗户,詹严明单手一撑,跳进去,低头一看,窗边掉落的有了她床上的抱枕,她的课本,他送她的玩具模型,她赖着他要的那枚篮球,还有一个破碎的喝水杯,上面他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笑脸被碎成很多片。
    詹严明把窗帘拉上,但呼呼的寒风还是吹进凉气,窗帘飘啊飘,忽明忽暗的,他看见陆宁坐在床边,呆呆的不动,就着光线,看到她的眼睛充血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一更,我还拉肚子了,好难受……
    能治愈我的只有你们的留言+2分了,躺好,都来治疗我嘛!
    ☆、42高烧四十
    詹严明几乎都不能靠近,明明那么近,他却觉得那么远。
    是陆宁先抬起眼看他,她说:“我已经长大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姥姥 ”
    同时,陆浩也从窗台爬上来冒出一张脸,一看这情况,说了一句:“喊你们吃饭了”,又缩回去。
    詹严明手上的血滴在地上,除了陆宁刚刚问的那句话,就只有风声和滴血的啪嗒声。
    陆宁再说一句:“不要骗我。”
    詹严明点头,脖子僵硬的像是被冰封住,梗得他动一动都觉得刺骨的痛。他迈开步子向前一步,再一步,陆宁就坐在那里,等他过去了,她手指攥紧他的手指,同样也染上了血红,垂着眼,她问:“这次我能去么?”
    詹严明再点头,“一起去。”
    然后陆宁收手,转头开门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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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雪一看陆宁进来手上一道血印子吓一跳赶紧去找药箱,等拿了药箱出来又看到刚进门的儿子手上更多的血口子就知道不对了。
    林夕打趣一句:“你们打架了?”
    詹严明心想我俩就是打架也是小姑娘揍我我是身受重伤的那个啊!
    接过药箱说:“妈没事,我自己来。”
    陆浩推推陆宁,“去帮你明子哥看看。”
    从来都对大哥唯唯诺诺的陆宁头一次违抗,肩膀抖开陆浩的手,自己坐在那里不动。
    宫雪拿了热毛巾给陆宁擦手,嘴上说:“还好宁宝你没事。”
    詹严明就挨着陆宁坐下,明明一个大男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却一直嘶嘶的抽气。
    陆浩推推眼镜脚,“来来,我帮你。”
    坐过去,下手极重,把血口子翻开看有没有玻璃渣,詹严明措手不及闷哼一声,这次是真的疼了。陆宁就一旁看着,不说话。
    林夕一直啧啧的摇头,“我家哪块玻璃碎了啊?”
    然后就再没人说话了。
    可是陆宁这一次也没能一起去成,她发烧了,高烧四十度,从小就健康宝宝的人一生病就不得了,烧得人都傻了,一直哭,唔唔啊啊的叫姥姥,攥着詹严明的手不放。
    凌晨一点被送进医院,陆光荣同志急的不行,脚上拖鞋也没换,抱着他闺女进病房,来了小护士要给量体温,首长一个推开,“四十度,赶紧的给我找你们领导!”
    林夕靠在床边一直给闺女用冰毛巾擦脸,陆浩停了车上来一看,詹严明就蹲在床边,那么高大一个人缩得一小团,眼睛红红的正宗一兔子。
    急症室里最大的领导过来了,来不及给首长敬礼就拿着听诊器过去了,詹严明蹲在旁边开口:“高烧四十度,怀疑是病毒性感染,已经吐过了,现在神志不清。”
    首先重要的就是降温,大脑经不起这么烧下去。
    医生给开了吊瓶和针剂,通过静脉进入血液效果最快也最好,还抽了几管血拿去化验,刚要给陆光荣敬个礼后领就被吊起来,赶来的詹建军一脸痞相,“什么时候温度能下去?”
    宫雪赶紧扯他的手,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别捣乱!”
    医生被放开出去下医嘱了,詹严明仰起脸对林夕说:“配合物理降温吧,我去买瓶酒。”
    说着就出去了,用了力气把手指从陆宁的拳头里撤出来,指间一阵冰凉,心里揪成一团。
    陆浩也跟着出去了,路上跟在詹严明后面一直跑,大半夜的哪里有酒?陆浩一个扯过人来说:“跟我来。”
    他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车后面就有一箱。
    两个人怀里都塞满,往住院部跑,陆浩对詹严明说:“没事,丫头就是耍耍脾气,我们家人都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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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门被关上,男同志被清出来坐在走廊一坐就是一夜,后半夜陆宁烧慢慢降下来不说胡话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又有些低烧,陆宁被烧的没力气,整个人都烧脱水了,手背上吊着葡萄糖,睡了很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詹严明蹲在床边的地上眼睛一眨不眨。
    陆宁朝另外一边扭过脸,又闭上眼睛。
    詹严明跟她说话,声音是那种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他说:“他们上山去了,我等着你,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正说着,陆浩拎着保温盒进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小尾巴,大炮同学。
    大炮献宝的指指那保温盒,“宁子快吃点,我妈给你熬得米粥,可糯了!”
    给了詹严明一个侧脸,却正眼看着大炮,哑着嗓子说话都那么没力气,陆宁动动手,才发现自己这只手正扎着针,一下就被床边蹲着的人按住了,某面瘫非常不爽的朝大炮扫过去一个眼刀。
    陆宁说:“炮炮你来喂我我饿了。”
    大炮哪敢啊,颠儿颠儿的把盒子交到明哥手上,乖巧后退两步垂眼看鞋尖。
    本来闹着肚子饿的姑娘又不说话了,垂着眼玩自己的手指。
    詹严明端着粥,好声好气的哄着:“宁子,吃点吧,吃点就有力气了。”
    陆宁看着他手上的白纱布就觉得扎眼,伸手一推,就听某人哎呦一声,同时,还有门边陆浩扑哧一笑。
    陆宁咬着牙,逞能把我玻璃打碎了的人才不值得同情可怜!但是鼻尖都是满满的米香,肚子里的馋虫也咕叽咕叽叫唤,抬眼看陆浩,声音从鼻子出气说:“哥你喂我。”
    旁边居然有人应一声说:“我在这呢!”
    忍不住了,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我都不爱理他还舔着脸冲我笑?!
    闷闷的哼一声:“我跟我哥说话!”
    香喷喷的米粥就递到了嘴边,有些碰到嘴唇,是刚好的温度,某面瘫极其温柔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两个观众,哄着:“吃点,很香的,不吃我就都吃光了啊!”
    什么年代逗小孩的把戏啊!陆浩差点笑死,大炮一张脸皱成菊花想笑不敢笑。
    陆宁一把抢过调羹自己喂自己,有人跟雕塑一样旁边端着盒子,嘴角慢慢上扬。
    前天差点把胃都吐出来,又昏睡了这么久,陆宁把米粥吃的喷喷香,只是拿着调羹的手指有些发抖,饿的。
    等到傍晚大人们都回来了,一起来医院看她,陆宁什么都没问,愣愣看着宫雪眼底的红痕,想着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年她都干了什么?
    哦,会跳舞,唱歌,拍小手哄着宫雪,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塞进詹严明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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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退了以后从医院回家,陆宁讨厌极了自己现在这副弱不禁风全身无力的样子,开始每天食补,一天一碗红烧肉配白饭,把酱汁伴着米饭舔的碗底都干干净净。
    然后,头一次自己打车到了医学院门口,弯弯绕绕等在小楼楼下,期间看到上上下下的住户,好像都是大学生的模样,手里拿着课本,说说笑笑。
    当然,也见着了五楼的大姐姐,同时还有她特意等在这里要见的那个人。
    这一次,完全忽视并排走着两人手臂距离不到一个拳头的宋心婷,仰着头挺着xiōng上前,下巴因为生病瘦的尖尖的,这几天猛着吃肉也没吸收多少,她对上詹严明的眼睛,在心想着:长这么高真碍事还有你们果然背着我见面了的同时,对他说:“我好了,走吧!”
    詹严明抬手揉揉陆宁的脑袋,不顾她瞪过来的大眼睛,“行。”
    宋心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冷落,因为她被留在那里,詹严明带着陆宁走了,几步路,他就抬手一下捏她的耳朵一下揽她的肩膀,但是全部都被甩开后居然还能看见那侧脸出现一种叫做心情好的表情。
    想想自己刚刚跟着詹严明一路走过来,如果不是她一直挑着话题他绝对不会主动说话。
    目光闪闪,看着远去的两人,上楼。
    詹严明跑前几步给陆宁开车门,小姑娘哼哼两声,不上去,要做后座,结果被大手扯住,詹严明微微弯腰,声音有些卑微,他说:“就你一个人坐过,我下车才碰到她的。”
    陆宁满意的看着属于自己的专座,不动神色的面无表情的,放下了要做后座的坚持。
    有人喜欢她这样的小矫情,把人塞进去后还伸手捏一捏那小脸,感觉手感没有以前多肉了就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惹这小姑奶奶生气了,后果真的很严重。
    而车上有人心情很不爽,一直鼻子里哼气,拿着前面的一盒面纸撕着玩,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就随意扔在车里,还坏心的往后座扔,扔得满车都是白纸屑某人嘴角抿啊抿的,感觉终于有一点爽了。
    要是平常,这个人绝对会板着脸说一句:“不准胡闹!”
    但是今天,詹严明实在不敢,居然还推推面纸,“继续玩啊。”
    陆宁有些不习惯,也觉得没意思,扔了面纸扭头看窗外流逝的车流。
    作者有话要说:嗷~!我真的好爱明子哥~~~~~卑微哄着小姑娘的明子哥你好萌啊!!!
    谢谢林和哒哒很想吃的地雷,恩,我感觉自己可以战胜姨妈了,握拳!
    ☆、43姥姥的房子
    詹严明开车走的这段路是陆宁从来没见过的,陆光荣和林夕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被埋在遥远的老家,所以他们每年就是清明的时候在家门口端一个铁盆烧烧纸钱,案台贡上水果猪肉以表思念。
    如果不是那一年少年的阻拦,那么陆宁就会对这条路很熟悉。
    一路安静着,陆宁努力瞪着眼不让眼眶里的东西掉出来,眼尾扫到旁边单手停车的男人,心里不爽的抽鼻子哼哼。
    詹严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陆浩更是在后备箱放了急救物品,拍着他的肩膀叮嘱道:“忍着,忍过了她闹闹就没事了。”
    哪里有忍不了的理由?把牙咬碎了都得挨得住啊!
    所以,詹严明去后面拿纸钱蜡烛时,陆宁也看到了旁边一个白色的急救药箱。
    憋着小嘴,有一天晚上陆浩就拿着这东西在她面前转悠,什么也不说就是贱贱的笑。
    手被大掌牵起来,不等陆宁甩手他就说:“等等路不好走,我牵着你。”
    低头看看那只手,陆宁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刚刚在楼下,五楼大姐姐距离小明哥哥一个拳头的距离,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顺畅了,嘟嘟嘴,老实让牵着,一脚一脚踩着詹严明走过的步子压上自己的脚步。
    这里是距离市里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这里是姥姥以前生活的地方,陆宁走到半山腰,前面的人停下来,放开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揽住她的肩头固定好,转腰,看着远处,詹严明说:“宁子,看那里,那是姥姥的房子。”
    陆宁顺着他的眼睛寻过去,一片白色的三层小楼,她不知道哪一间才是,有些心急的往前一步踏空,差点栽下去,但是,肩头的手掌鼓着青筋,护着她。
    不失时机的,某人说:“还是得我牵着你。”
    顺利握住小手,带上山。
    这里不怎么漂亮,没有公墓的那种白砖和规划,这是一片附近居民埋骨灰的山头,一片的墓碑,参差不齐,但是老人的墓地却特别的显眼,视野开阔,周围的斜坡被护上了白砖,圆形的一圈,环绕簇拥着中间的墓碑,一面大大的石碑,上面刚刚用红漆描过一遍的文字,深刻的,工整的,姥姥的笑容,清晰的重现,这张脸,好久不见了。
    现在这里,才是姥姥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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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宁不曾忘记,那么久了,姥姥去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却一直都记得,她陪着姥姥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在陆宁的心里,春节,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站在墓碑前被砌出来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前面的男人,弯腰,抬手摩挲石碑,他像是摩挲着真实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虽然风很大,但是陆宁听到了,他在说:“今年来晚了,大宝贝带着小宝贝来了,是不是很想我?我很想您,姥姥,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手指很熟练的拂过整面石碑,山里风大,飘起的尘土落在石碑上,被大手蹭干净,那双从来都干净的手掌,此时灰黑的,指间渗入泥土。
    陆宁在詹严明点蜡烛的时候靠近,用自己的后背挡着山风,蜡烛立在石碑两旁,中间还有之前大人们来时留下的水果,詹严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小心打开封口,扑鼻的芝麻香,他捻一块给陆宁,“试试,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是他自己烤的芝麻白糖饼干,和小时候姥姥装在铁罐里的那种味道一模一样,他看着食谱学的,又自己改造了一下。
    陆宁就着那只脏手咬一口,超级香,突然就把她一直憋着的眼泪逼出来了,哗啦掉在下面的饼干上,慢慢渗进去,詹严明放进自己嘴里吃掉,“恩,有一点咸了。”
    他想逗陆宁说话,但是没有成功,从山下开始,她就没开过口。
    詹严明只有在今天身上才会装着打火机,现在他手上的打火机还是陆浩准备的。
    厚厚一叠的纸钱,大掌揉一揉,揉的软一点,姜黄的糙纸钱,精细的冥币,大大的元宝,银色的硬币,还有美元,欧元什么的,陆宁学着样子,揉一揉,两三份一起,柔软,沾上火星,看着火焰由小变大燎过眼球,再松手放进去,不断的烧,堆成一个小火堆,有风吹过了,把黑黑的火芯带着还没烧尽的纸张扬起来,飞向不知道方向的地方,陆宁觉得,姥姥会收到,会在那里过得很好。
    姥姥的笑,是她心中最深刻的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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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严明偷偷看陆宁,看到她红红的眼尾,看到她一张被火烤红的小脸,看她被风吹乱的脑袋,看她也脏了的小手。
    他把剩下的大元宝递过去,陆宁整个给扔进火力,火堆越烧越高,越烤越热,陆宁还不知道躲,就继续烧,眼泪糊的满脸都是。
    詹严明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整个把人架起来后退三步重新放在地上,他拿着一根木枝归拢,把飞到外围的火苗捻灭,再用木枝通一通火堆底下,翻出很多一时没有被烧完的纸,烧了一半的纸张重新扑向烈火,轰轰烈烈,奋不顾身。
    慢慢的,东西烧完了,火越来越小,慢慢没了热度,黑黑的一圈,时不时发出嘎吱两声。
    詹严明心里也不好受,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想到那一天的火葬场,那一天的大火。
    陆宁挪到石碑跪下,单薄的裤子跪在凉凉的石砖上,再学着詹严明的样子摩挲石碑,摩挲姥姥的照片,摩挲上面的字,后知后觉看见自己脏脏的手心,哭的更大声了,唔唔啊啊的,她从小就这么哭的,平时不流泪,流泪就一定要整个大院都听见。
    詹严明过去把人抱上自己的腿,他垫在陆宁下面,让她的膝盖离开冰凉没有温度的地板,陆宁哭着伸着自己的手给他看,慌慌张张的第一句话是说:“小明哥哥我把姥姥弄脏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詹严明本来今天没想哭的,他想坚强的给陆宁一个依靠,他觉得自己能够看着她哭给她擦眼泪等她揍他,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心疼,多久了?好不容易,他又可以左手挨着姥姥右手搂着陆宁了。
    他哄着逗着,“不哭啊,宁宝没事,真没事。”
    说着说着,自己眼泪出来,哗啦啦没停,并且因为怀里的是她,所以哭的更伤心。
    虽然他将是最多接触生死的医生,虽然他长大了,虽然他每年都来,但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陆宁呜呜的很伤心,使劲用力把手心抹在自己的裤子上,仔细看看,干净了,又小心翼翼的重新摩挲姥姥的脸,姥姥的眼睛,姥姥的嘴唇,姥姥笑的时候眼角挤出的皱纹。
    詹严明心里酸酸有软软,庆幸这个时候陪着她的是他。
    陆宁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梳,露出一整张脸,吸着鼻子不停抽泣,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她说:“呜呜……姥姥您看看,我,我来啦,我是小宝贝啊!!呜呜呜!!!”
    詹严明搂着她腰身的手收的更紧,怎么办?宝贝你怎么办?姥姥最后忘记你了怎么办?
    山里风间,断断续续的哭声,詹严明从来没有见过陆宁这样哭泣,他不后悔,他至今坚持,我留在心上一辈子的痛,希望你能理解。
    陆宁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猛的回头,噼里啪啦暴风雨般拳头打在詹严明身上,砸下来的拳头捶在xiōng膛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小嘴巴叫嚣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看我姥姥都认不出我来了你真是太讨厌了我讨厌你!!”
    一声一声的“我讨厌你,我怪你”,重重的在詹严明的心里钊出大洞,空空的,都能灌风。
    不放手,牢牢绑住怀里的人不放,眼泪从陆宁的脖颈漏进去,凉丝丝往下滑,陆宁的眼泪,也同样钻进詹严明的衣领,放肆流淌。
    詹严明低沉的嗓音盘旋在陆宁的耳际,他说:“宁子,姥姥最后被烧成了一堆灰,我看着推进去的,火好大,轰隆隆的,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妈都昏过去了,你叫我怎么办?你也想看吗?想看看火葬场吗?我每天晚上做噩梦,都是那里轰隆隆的声音,我不想让你看见,你那么小,怎么办?该怎么办?”
    陆宁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这样哭了,也再也不会这样放肆了,她往她从小就喜欢就依靠的小明哥哥身上狠狠的捶,捶累了就死死的掐,掐不动了就咬,终于找到方便的好办法了,亮着两排白牙一口一口咬下去,两手扒开衣领纽扣崩裂,啊呜咬上去。
    詹严明死死咬住嘴,一声不吭让她咬,大掌还轻拍着那因为气愤而肌肉僵硬的后背,“咬吧咬吧,解解气。”
    陆宁嘴里咬着肉,含糊不清的吼:“要你替我决定要你多管闲事大坏蛋大混蛋!!”
    xiōng口肩头的很痛,像是小兽的牙齿,锋利寒冷,詹严明说:“宁子,姥姥其实谁都不记得了,她那个时候就有老年痴呆,你没看出来吧?她去的很安详,在我爸的怀里抱着睡过去的,睡前还吃了水饺,你记得么?那一天,你吃了十个那么大的韭菜猪肉水饺,下午你妈妈带着你去了公园,给你买了会飞的起球。”
    陆宁嘴里含着一块肉愣在那里,她忘记了,一点也不记得了,那天是哪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心里委屈的呜呜又哭了,“混蛋!凭什么!凭什么!!我姥姥想我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求大家尽全力的给我打分留言,冲击强推啊强推,还差一点点,得到强推是我毕生的心愿啊,忍着姨妈痛努力坐好码字三更,打滚耍赖装可爱要花花嘛!看过的姑娘都要留言+2分嘛!一次两次三次都要嘛!
    不知道留什么言的姑娘就写:小佳佳决定今晚召明子哥温热大掌捂肚皮!
    还有一更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但是一定会有@@!!
    ☆、44各种鬼和蛋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詹严明说:“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住姥姥家。”
    陆宁没点头也没摇头,下山的时候她是被詹严明背下来的,她的胳膊压在他的肩头,故意重重的压上去。
    詹严明往家里打电话,伸手想牵陆宁被甩掉,小姑娘从山上下来后就不让他碰了,自顾自往前走,走错了就被詹严明拎着衣领拐到正确的方向再继续走,从山上看着很近的房子,走了好远才到。
    电话里,詹严明说:“陆叔,我带着宁子来看姥姥了,晚上没来得及回去,明天回,您别担心。”
    陆光荣同志拿着电话张张嘴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虽然心里骂着臭小子,但还是强撑着恩了一声,叮嘱小心。
    放下电话,詹严明指指前面的三层小楼,对陆宁说:“走吧。”
    陆宁握紧拳头,擦擦脸,跟上去。
    姥姥的屋子在二楼,他们上楼后,詹严明敲开了对面那一家的门,有礼貌的对话,恰到好处的笑容,陆宁垂下眼不看,盯着自己脏了的鞋尖。
    然后,一个中年大婶从里面拿了钥匙过来开门,嘴里一边叨念着:“明明你来啦,我都有打扫的你放心,家里水电都有,饿了么?阿姨给你做点什么好不好?”
    “不用了阿姨,挺晚的你们休息吧!”詹严明婉拒,招手让旁边站着的陆宁进去。
    踏进去的第一步,陆宁心里终于踏实了,脚下稳稳踩着的地板,是我姥姥的家。
    她环视一圈,又有些内疚,在这个小小的家,她在心底悄悄的说:“姥姥,对不起,我来迟了。”
    很多个对不起,她慢慢在心里念着,摸过那有些泛黄的墙壁,她念一遍,小心坐上那不算软的沙发,她念一遍,惶惶的进了卧室看着那张四方大床,她念一遍,看着卧室的旧家具,她念一遍,她把小时候在詹家看过的姥姥怎么上床铺,怎么脱衣服,怎么坐在床沿穿鞋,怎么拍拍枕头,怎么坐在沙发上晃着脚全都套在这个家里,她看见姥姥在这里的影子,一点一滴,点点滴滴,她不多的记忆里,这么多年不敢忘记的,姥姥的样子。
    詹严明跟在她后面,沉声说话:“宁子,去洗澡,我给你煮碗面。”
    陆宁根本就不愿意转身看他,也不愿意照着他的话做事,但是,身上都是灰,脏兮兮的,姥姥的床那么干净,她不能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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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缝里的黄泥用刷子清干净,詹严明用力的洗干净双手,这里没有冰箱,但是在菜橱里,有前几天宫雪他们过来时留下的**蛋和米粉。
    烧水,热油,煎蛋,下粉,煮青菜,照着小时候吃过的味道煮,满满一碗咸香扑鼻,出锅的时候正好陆宁洗完澡出来,她饿了,但是她不想吃这个男人煮的东西,她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詹严明把碗放在桌上,说一句:“有姥姥的味道,我小时候最爱吃。”
    说完,也去洗澡了。
    陆宁端着碗恶狠狠的想,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你做的肯定没有我姥姥好吃!!
    热腾腾的米粉,半熟的**蛋,清脆的菜叶,陆宁第一次在詹严明手里吃上流黄蛋,平时总说什么**蛋有细菌要煮熟的人,今天终于退了一步,喜欢她吃上喜欢的东西心情会好一点。
    等詹严明出来了,桌上的碗也空了,一滴汤水都没剩,他拿碗去洗,擦干净手进了卧室。
    陆宁哭的累了,呼噜一下就在姥姥的床上睡过去,手上抱着手机短信编辑到一半,詹严明站着就能看到满满的都是骂人的话。
    皱皱眉头,把手机从小手中间抽出来,低低的念:“詹严明讨厌鬼大混蛋大坏蛋臭**蛋狗屁蛋。”
    然后是重复的各种鬼和蛋。
    “小丫头!”斥责着,手指点一点那光洁的额头。
    陆宁在梦中吃上姥姥亲手煮的米粉了,就是比臭**蛋煮的好吃!翻个身,撅着屁股咂巴嘴。
    詹严明关了灯上来,冬天的乡下特别的冷,他给陆宁掖被角,自己钻进去的时候被窝里已经热烘烘,小姑娘从小就这样,身上很暖和都是热气,手脚一年四季都是暖烘烘的。
    他小心的把人抱进怀里,搂严实了,把那小脑袋枕在自己肩头,手臂绕过那纤细的肩,覆上她的腰。
    腰太软了,陆宁不老实的动一动,手臂搭在詹严明的腰上,她自己塌着腰,又往詹严明身上靠过去,两人粘得更严实了。
    詹严明哭笑不得,怎么办?宁子你明天早上被我吓到我可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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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这么说,真的到了第二天早上,某面瘫一本正经极其严肃的,捂着陆宁的眼不让看,抓被子盖着自己的小腹一下,声音有着早晨的沙哑,他说:“不许叫!”
    陆宁揉揉耳朵,明明从里面听出了害羞啊!
    经过多年漫画丰富知识面的陆宁少女,心里扑通跳,原来是真的!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詹严明揉乱陆宁的头发,一个跳下床,进了卫生间。
    陆宁在床上乱着一颗脑袋忍着笑捶被子,床的那一半凉凉的,也就是说,他们俩整个晚上都抱在一起没分开过。
    弯着的嘴角又松下去,讨厌鬼我都没同意让你抱我!!!
    这天的告别,陆宁像是在山上那样,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姥姥了,她其实挺安稳的,只不过是摸不着了,但总算还能见到。
    她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詹严明伸手给揉揉被一个巴掌响亮拍开,陆宁心里有腹诽着:手长了不起啊!有本事你站的离我近一点看我一巴掌拍你伤口上!!
    女霸王的样子格外凶狠,就算早上不经意间瞥见詹严明肩膀上一口一口的血痕都一点没心疼,还挺**爽,挺解气。
    詹严明上车启动引擎,望着乡下格外蓝的天,长叹一声:“小没良心啊……”
    陆宁在詹严明去取车的时候被对门的阿姨拉出手,阿姨说了这样一句话,她笑呵呵的打量着陆宁说:“哎呦昨晚上太黑没怎么瞧清楚,丫头你真俊呐!是我们明明的女朋友吧?”
    一句话说得陆宁骄傲的挺xiōng,看看,我是很成熟的看到没?阿姨都夸我了啊!
    并且扬起头,露出小太阳般的笑脸,声音响亮:“我是我姥姥的小宝贝!”
    怀着不安的心胡乱过去一夜,詹陆两家人在大院里急得团团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都说不清楚,陆光荣同志心里那个忐忑啊,要是他的宝贝闺女回来跟他生气该怎么才好啊!?当年这么做也是他这个亲爸点头同意的啊!
    但是,当陆宁从车上下来冲着迎到门口的大伙扬起笑脸的时候,众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老陆同志,当闺女扑进他怀里闹着要吃红烧肉的时候,那种心情比赢了军区大演习还要舒坦,看看,这闺女没白疼!
    更让老陆同志感觉骄傲的是,这么多帮凶,我家宝贝就对上你詹严明一个人了!
    詹严明也是头疼扶额,小丫头脾气一点都不小!真的有多不小他今天才真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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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过去,春天来到,很快就是夏天,四季的转变没有给詹严明和陆宁只间带来一丝生机勃勃,从而导致某面瘫现在一看到路边的小花朵就能回想小时候的陆宁,一张漂亮的小太阳花笑脸,并且感叹,回忆啊回忆。
    这个夏天,陆宁少女经历了中考,虽然,姥姥喜欢学习好的小崽子,恩,比如某个医学院高材生,但是,陆宁少女的水平差太多了她心里很清楚,也就算了,欢欢乐乐的在别人都埋头学习压力很大的时候看看闲书揍揍大炮,上考场的时候考卷填的格外顺心应手。
    格外顺心应手就是——这些东西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这个我喜欢选A,那个我喜欢填B,,最终都填的满满的,交卷!
    考试那天,是詹严明开车载陆宁去的,就连陆光荣同志都主动挥手让姑娘上车,大人们心里着急啊,以前看着两个人粘粘糊糊好成一个人的时候除了老陆同志其他都很淡定,但一旦出现形同陌路的症状最着急的也是老陆同志,老陆同志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林夕女士说:“啧!全大院都知道了现在才反悔看我不揍他!”
    半夜,林夕女士笑倒在一边捂着肚子觉得小荣荣真可爱!
    当然,其他同志也很着急,宫雪同志私下里催促儿子好多次了,“你不能这么干坐着要行动啊行动!”
    詹建军同志痞痞的搂过儿子的肩膀想要交流心得却听到他家小子说:“爸,您垫着脚尖还要揽我脖子是不是有点勉强?”
    然后,不等军痞同志反驳,又说:“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于是,这个夏天,某面瘫施行了他泛黄长卷报告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求大家尽全力的给我打分留言,冲击强推啊强推,还差一点点,得到强推是我毕生的心愿啊,忍着姨妈痛努力坐好码字三更,打滚耍赖装可爱要花花嘛!看过的姑娘都要留言+2分嘛!一次两次三次都要嘛!
    不知道留什么言的姑娘就写:小佳佳决定今晚召明子哥温热大掌捂肚皮!
    一个晚上三更难免有错字,尤其是我很爱有错字还检查不出来,恩,请告诉我!
    ☆、45初吻什么的
    明着是庆祝陆宁初中毕业,暗地里是为了要撮合已经冷战了或者说是单方面冷战了整个冬天到夏天的面瘫和少女,由宫雪做主,林夕协助,陆詹两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地点在詹家。
    早早的,陆宁就被林夕拉着胳膊给带了过来,宫雪掰着手指头给她数着晚上有什么好吃的,说得陆宁嘴馋极了,小哈巴狗似得抱着宫雪的肩膀撒娇,说:“雪儿姨你太厉害了,你对我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旁边林夕也不吃醋,甩甩手,“雪儿拿着,我家闺女送给你!”
    于是陆宁又很忙的巴巴过去巴结亲妈,她最近一直在家里闹要跟着大炮一起被送去军营锻炼锻炼,主要是听大炮忽悠她里面可以摸真枪可以坐坦克。可是陆光荣不同意,一手养起来的闺女,怎么可能放到那种吃苦的地方去炼?所以陆宁就磨着林夕,小丫头精明着呢,虽然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陆光荣做主,但只要林夕说的话,绝对都会被执行的。
    林夕任闺女晃着手臂扭啊扭的,心想小丫头你就是把腰给我扭着了我都不会点这个头的!老娘把你养的这么白白胖胖能让你去太阳底下野?!不就是把手枪么,你爸不让你玩改天老娘给你弄一把来不就成了!
    陆宁见亲妈不张口,又去求宫雪,可怜兮兮的说:“雪儿姨你劝劝我妈妈!”
    宫雪一听这件事,头一个不赞成了,摇头一个劲说不成不成,也不看小姑娘的脸,转身进去厨房开火炖汤。
    林夕眯着眼笑,说一句:“你问问你小明哥哥让不让你去嘛,他让我就让!”
    陆宁心里憋着气,“哼!凭什么要他同意!我的事不要他管我就是要去!”
    这时,正好詹严明进家门,抬头问一句:“去哪?”
    林夕笑着,随意说:“宁子要跟大炮去军训。”
    一听,面瘫脸黑了一半。
    詹严明默默低头收鞋,抬脚上楼什么也没说。陆宁也不看他,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件事她最近做的太熟练了,这几个月一直如此。
    但是,冷着脸,她的心却没怎么舒坦。
    最后抬头,只看见某人的小腿,脚踝的筋骨漂亮的刚硬修长,消失在台阶。
    心里更郁闷了,难道不是你做错了要来求我原谅么?想要我先跟你说话窗户都没有!
    林夕推推陆宁,“上去跟你明哥哥好好撒个娇,他就同意了嘛,你以前不是很会的嘛。”
    唯恐天下不乱的亲妈这样一说,陆宁更是鼻子里哼气才不要上去,转身进了厨房要吃东西。
    宫雪给小丫头找吃的时候给了林夕一个无奈的眼神,林夕也耸耸肩,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麻烦了,想当年老娘追小荣荣的时候那叫一个快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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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的相当热闹,陆宁少女奶娃娃大的时候就是詹建军同志的臂弯里喝过一回酒,现在都要上高中了,大人们也允许,少女端着酒杯像只吃到鱼肉的猫,笑的格外灿烂。
    唯一不怎么满意的是,面瘫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詹严明神色淡淡的,不怎么说话,只是席间会给陆宁夹菜,挑干净鱼刺放进她的碗里。
    当着大人的面,陆宁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把那些东西挪到碗边,只吃她自己夹的菜。
    这些詹严明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继续给夹菜,把陆宁的饭碗堆得小山高,这样,她就只能从最上面的开始吃起,从最上面到最下面都是他詹严明筷子碰过的菜。
    陆宁沉着脸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到处敬酒,一下敬宫雪一下敬詹建军,一圈敬过了再来一圈,酒量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好的不得了,两圈喝下来也没红脸,眼睛亮亮的,独独漏了身边的男人。
    詹建军嘴里嚼着肉说:“宁丫头跟你明哥敬一杯呗!”
    谁知道,陆宁放下酒杯,娇俏俏的说:“我不能喝了要醉了。”
    小脸笑眯眯的,明摆着不愿意。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詹严明放下筷子,喝光自己杯子里的酒,站起来离座,在谁都没看到的时候攥紧了身边陆宁的手腕,一个使劲,给拽出了座位。
    他的侧脸,没有一丝表情,唇线抿得紧紧的,眼神幽深。
    大人们冷了一秒,冷场一秒,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始继续吃喝,你敬我一杯我也回敬你一杯,声音响亮,刻意要掩盖不远处被拖走的小白羊的呼救。
    陆浩推推眼镜脚,指指那个空了的酒杯,什么也没说。
    詹建军搂着陆光荣的肩头哥俩好,还拍xiōng脯保证说:“没事没事,老陆啊你还不知道我家明子么,让年轻人自己呆着我们老人家不要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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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家的小楼楼顶是整个大院最漂亮的,宫雪在上面种了草栽了花,每年冬天两家的厚棉絮都是一起在这个楼顶晒的,足足晒上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棉絮,满鼻都是阳光的味道。
    自从有了陆宁,这个楼顶又被修葺一新,詹建军动手给装了个秋千,秋千上还搭着给小姑娘遮阳的顶棚,每年夏天,这里是陆宁最喜欢的游乐场。
    詹严明攥着陆宁的手腕,在上楼的期间用大掌包裹住那枚小拳头,整颗包进去,握牢不放,一言不发。
    此刻,陆宁少女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哼!我才不会上当先跟你说话!
    所以,刚刚在楼下的呼救被忽视后,少女没有再吭声,任他拉着,上了楼顶。
    一路走,詹严明时不时回头看,陆宁就给了他一个发旋,黑漆漆的头发披在肩上,只能看见那一排呼扇呼扇的长睫。
    把人按到秋千上坐下,楼顶有微微的凉风,周围知了不停啼叫,这是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夏夜。
    曾经,詹严明抱着他的小妹妹,呵嗤呵嗤上楼,荡在秋千上,他牵着她的手说不怕,哥哥陪着你。
    如今,詹严明蹲下来,从下往上对视陆宁的眼睛,忽然撞进去,她来不及移开眼,就深深陷进去,又是那种要把她吸进去的深邃。
    他抬手揉揉她厚厚的发尾,沉声问:“高中就可以留头发了高不高兴?”
    少女心中又一哼,这是在向我示好跟我说话么?姑娘我现在不想说话不行么!
    那么高大的人蹲在那里缩成一团,陆宁严重怀疑这个男人现在在学她装可爱。
    不看不看真是太讨厌了!想把眼移开却力不从心,他这样看着我,我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哦,可能是后劲上头我今天喝太多了啦!
    詹严明把手指钻进陆宁握在腿上的小手,轻轻挠她的掌心,少女的掌心潮湿温热,衬托着他的干燥,再挠一挠,有很多要说的,却卡在喉间出不来。
    从背后变出一双小鞋,粉红色有漂亮的蝴蝶结,还没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微微起身放在陆宁的头顶,轻声说:“不许掉下来。”
    然后,侧脸,贴近,漂亮的下颚线利落干净,那短短的不到一秒时间,陆宁觉得像是慢镜头,小明哥哥的眼睛里是我,小明哥哥的气息扑面而来,小明哥哥的鼻尖碰上了我的鼻尖,小明哥哥嘴角抿起笑,小明哥哥的嘴唇颜色红润,小明哥哥的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臂,小明哥哥亲了我!
    想要了很久很久的唇瓣,他们的鼻息里是一样的味道,同样的酒味甘醇浑厚,带着沉醉,詹严明抿上去,小心翼翼却又放肆,久久的流连,当微风拂过的时候他的后背居然凉起一阵寒意,起了无数小疙瘩,脑子里无比清醒,心心念念的,终于,我的嘴里,含着你。
    陆宁觉得自己刚刚喝的太多了,酒劲这个时候上头,白皙的脸蛋轰的滚烫烧红,她眨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詹严明的眼睛,那么近,里面满满的都是她。
    虽然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但接吻的时候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
    松开嘴里的柔软,吐着酒气向上,爬上陆宁的眼,说一句:“闭上眼。”
    陆宁下意识的去闭眼,就感到他的唇贴上来。
    先吻左边,然后右边,轻轻的点上去,詹严明唇下的眼珠振颤不已,就连单薄的眼皮也滚烫,灼着他的唇。
    下滑,重新落在红唇上,细细的一点一点蚕食,先是轻轻的抿,然后重重的吮,唇珠,唇线,嘴角都不放过,最后,伸出舌头,带着湿湿的粘液,舔舐,每一寸都不放过,描绘陆宁的唇形,心里悸动不已,疼惜的再次重重吸吮。
    陆宁觉得,每一次自己被重重的吸吮住,心就漏跳一拍,扑腾扑腾的心跳叫嚣着越来越大声,脑子发涨,不能思考。
    唯独,没有探进去,詹严明只是在外面做着他喜欢的事情,手掌下少女的手臂僵硬不已,他分出精力耐心揉捻安抚,手指轻弹,带着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忘记了反抗。
    或许,是根本就没想过反抗。
    陆宁的反应,詹严明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我触碰你的时候,一开始你震惊的有些小小发抖,然后,我吮你的时候你撑着不敢张开嘴只能用鼻子呼吸,你喷出的气体被我接受,是你的味道。
    他一手带大的小姑娘,今天,需要被点明开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uwandra 宝气的小心眼。美丽蘑菇扔了地雷哦,破费了,果然三更什么的如此招人疼么~
    汇报一下,昨天明哥真的到我梦中了,至于梦到了什么,恩,我羞射~!
    终于终于无数个终于,恩,我也知道你们等的很辛苦,八过,坚持就是胜利啊同志们,乃们开不开心?初吻有没有粉红?明哥有没有威武?
    所以,看完的都去留言吧,都+2分吧,都来爱我吧。
    今天一更哦,我昨天写伤了……恢复几天。
    PS,这期的强推木有我,我离梦想还很远,泪目,揪小手撅屁股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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