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知道他要去公司视察,为了避免再次与他碰见,景妤决定今天翘班,反正她不想干了,他要是将她辞退绝对是件好事。
打车回家的路上,同事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没有到?!幕后的大老板马上就要过来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迟到。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去上班了,你也不用帮我请假,最近太累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同事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是得要好好休息了,她抚着昏昏沉沉的额头,打算回去先好好睡一觉。
蒋檬早上一定又急急忙忙去上班的,屋子里乱得要死,她也懒得打扫,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躺到床上。
和顾今晨刚刚的谈话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因此她也没有真的睡着,过去的无数个夜晚她也是这样过来的,睡不着的时候就逼着自己数数,一,二,三,有时候甚至可以数到上万。
好不容易睡着,醒来后已经是下午。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打扫干净,她有轻微的洁癖症。
出去倒垃圾的时候,正好蒋若风在开门。听见对面传来声音,蒋若风也转头看到景妤拿着一个袋子发呆的看着他。
“你今天没有去上班?”他惊讶地问出。
“没有,我不想在公司做下去了。”想到昨天和他的谈话,她说话带着小心。
以前那个活泼的她只是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她,既然他知道了所有的事,她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
对于她和顾今晨之间的事情,蒋若风还处在矛盾之中,一方面,他不忍心看她这么痛苦想要帮助她,另一方面,他不想管她和其他男人的事情,这样的感觉太残忍。
景妤倒完垃圾回来后,蒋若风站在门口等着她,“景妤,我们谈谈吧。”
在管与不管中,他还是选择了管,他不是具有文艺细胞的男人,但是有句话他很喜欢,只要她可以幸福,身边的男人不是你又怎样。
幸好对她的感情也不算很深,他相信自己会慢慢淡忘的。
谈谈就谈谈吧,景妤将他邀请到家里,坐下来问他,“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的,趁现在一次性说完吧。”
“你知不知道顾今晨的母亲在两年前去世了?”
景妤震惊地巴结起来,他的母亲去世了?她与她的母亲接触的不多,但是她明白母亲对于他的意义。
“她……她怎么会去世的呢?”
她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了,蒋若风继续讲,“癌症,拖了好几年,这也是顾今晨为什么会和我表妹结婚的原因。”
他依旧记得当时自己还在英国,不过他们一直保持联系,有一次顾今晨突然在他们视频通话时对他说,他不想和江诗幕结婚了,所以他得要重新制定出一个弄垮纪成亮的计划。
他问他为什么,毕竟和江诗幕结婚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一个办法,他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我想把我的婚礼留给心爱的人。”
几个月后的一天,他们重新制定的计划刚做好,他又突然说,他就要结婚了,他的母亲生病了,她这一生都想为父亲报仇,他必须得要在她死前完成她的心愿。
“那你说想与她结婚的那个女生怎么办?”他没有忘记顾今晨谈论到她时露出幸福光芒的样子。
“我注定要辜负她了吧。”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顾今晨的泪水,以前他们在英国创业再苦再累他都可以从容不迫的面对,他没有想到他也会有泪水的时候。
他从回忆中出来,问她,“小妤,你真的了解顾今晨吗?”
景妤瞪大着眼睛看他,不明白他问的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但是,她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了解他的。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那时我们还没有到英国留学,他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是因为他的才气而是他的冷漠,他一直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像个世外高人。”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听。”她打断他的话,心里总有种不安,好像下面要说的话会对她影响很大。
“景妤,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也不清楚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听檬檬说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好,为什么不试着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因为你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我过不了我心里的那一关。”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本能,她忘不了。
“没有什么会过不去的,只要你试着去做。”蒋若风要起身离开,他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下面的就要看她自己的领悟了。
“你说,他在结婚之前就知道他妈妈生病了吗?”他走到门口时,景妤还是忍不住地去问。
“是的,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他,诗幕和我,还有,他们结婚也是假的,他真的很爱你,你自己再考虑清楚吧。”
蒋若风走后,景妤的脑子里一直都是他的那句话,他真的很爱你,她一直以为他爱他的事业比爱她要爱得多得多。
当一个人一直坚守的信念被打破是种什么的感觉?景妤觉得她像要窒息一般,以前心里靠着对他的恨还可以支撑下去,现在突然有一个告诉她她恨的那一部分是假的,她又不能让这样的恨慢慢化淡,因为她***去世是真的,这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掩盖掉的。
蒋檬早早地翘班想回来审问她,回来后就看到她站在阳台上,神情空洞,她急切的心情立即转化成了担心。
“亲爱的,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她跑到她身边关切地问。
“檬檬,”景妤看到她担心的样子,鼻子抽了抽,“我今天下午知道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是不是顾今晨又怎么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不是不是,”景妤拉住她,突然问道,“檬檬,你和他熟悉吗?你感觉他是一个人什么人?”
这个时候,得要有个人告诉她顾今晨是个坏人,做过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才能让她一如既往地恨他。
蒋檬将她带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认真地回答她,“亲爱的,不瞒你说顾今晨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男生,即使现在我不爱他了,但我还是觉得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他。”
“你曾经喜欢过他?”景妤被她的话雷到,幸好是曾经,不然真太狗血了,她们居然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不对!她现在已经不爱他了。
“那时他不要太迷人,我当然迷恋他,有一次我偷偷去找他,正好遇见他妈妈在打他,他居然就任他妈发泄,这样的好男人在现在来说实在是难得啊。”
“檬檬,原来你也会这么夸一个人啊?”景妤来了点精神。
“你总算是笑了!现在快告诉我你和顾今晨的故事了吧?”蒋檬恢复八卦精神,神采奕奕地问。
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讲这些事情了。从路萌说起,景妤一点一滴地告诉蒋檬他们之间的每件事,原来都过了四年,就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它们还是如此深刻地印在她脑海中。
讲到那个晚上时,她忍不住的颤抖,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撕下很疼,但是将伤口装在心里,假装表面愈合里面却在腐烂更加的疼。
蒋檬悄悄地落下泪,轻轻将她抱住,“对不起,亲爱的,我进入你生命里太迟了。”
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泣不成声,搂着蒋檬问,“檬檬,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贱特别的坏?”
“不!亲爱的,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理解你内心的纠结,你们本身没有什么错,你们只是相爱啊。”
“可是奶奶离开我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短短的一天,她重复这句话的心态完全不同,一旦掺杂更多的感情,心里就会更加难受。
“亲爱的,不能总是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相信你奶奶也不会怪的,逝去的已经逝去,可是活下去的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啊。”
“不是的!是我亲手害死她的,她把我养大我却将她气死。”
蒋檬见她这么固执,不知道怎么安慰,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忘记顾今晨,只是因为***原因不能原谅自己,她真傻,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
不过,另一个会比她更受折磨吧,她乱Cāo心地替顾今晨担心起来,融化她的心可是要费很大的心思!
安慰景妤睡下后,蒋檬就跟蒋若风要了顾今晨的号码,作为景妤的好闺蜜,她还是希望她早点幸福比较好。
“是我。”电话接通后,蒋檬很拽地说,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是谁?”顾今晨冷冷地问,根本就不吃她这套嘛。
“蒋檬,我们前两天还见过的,你不会是忘了吧?”她故意将前两天加重地说。
顾今晨沉默几秒,开始问,“她怎么样?”
☆、搬家
“她怎么样了?”顾今晨问。
“不怎么样?”蒋檬故意慢悠悠回答他,这个时候就该让他备受煎熬着。
顾今晨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善,看来是没有办法好好交流了,也不打算继续跟她废话,“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心的很爱小妤?”她收起不恭地态度,认真地问。
“那你觉得我等这么多年是为的什么?”这些年,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优秀的,但他从来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们一眼,因为他心里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他得要为她守住一切。
“你明天来收拾她的东西吧,这几年她活得太痛苦了,我只希望未来你可以好好的保护她。“蒋檬明白,是顾今晨让景妤陷在这种水深火热中,能将她从里面解救出来的,也只有顾今晨。
“蒋檬谢谢你,这是我替小妤说的,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这个男人也太拽了吧,说声谢谢,还是替别人说的!蒋檬不高兴地挂了电话,心中某个角落却不自觉地溢满满满地感动。
第二天早晨,景妤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糊地接起,还未彻底清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性地问,“谁啊?”
“你是不是真的想让你的同事全被辞退?”顾今晨危险的声音传来。
景妤立马跳起来,外面的阳光透过薄薄地帘子照射过来,刺亮她的眼睛。
“顾今晨,你太卑鄙了!”她生气地反抗着,就知道拿这些来威胁她。
“你不会是在家还没有起来吧?”明明就是肯定的答案,顾今晨非要用疑问句说出来。
“当然没有!我早就起床了,只是不想上班而已。”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还很理直气壮。
“真的吗?那你现在开门,让我检查看看。”
“你……我……”她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直觉他在开玩笑,然而,她真的下床穿起拖鞋,通过猫耳看看。
他真的在门外!电话还放在耳边,景妤紧张地说不出话,想起他们唯一甜蜜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经常这样闯进她的视线。
不同的是,那时候是爱,现在却是爱恨交加。
“快点开门,不会现在在匆忙地洗漱吧?!”顾今晨见她久久不说话,故意地问。
景妤将门打开,顾今晨正在笑着,看她穿着睡衣,为自己猜测对了而高兴,“我就说你是懒没有起床。”
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和记忆里很像,景妤心里各种滋味蔓延,她为自己还在抵抗不住这样的笑容而气恼,口气也自然淡下去,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今晨自己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忘了和我约定好什么的?不能住在蒋檬家里,今天我是来帮你搬家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好的,那都是你自己说的!”
“难道你想蒋檬因为你受到牵连?”他假装很严重地说,“正好她爸爸和我们有份合同要签,现在看来是签不成了。”
“等等,”景妤喊住要离开的他,“我搬出去,你放过蒋檬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来收拾东西。”顾今晨又马上返回,刚刚还真捏了一把汗,她太不了解他了,他怎么可能去伤害帮助过她的人呢。
景妤的东西不是很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要走的时候,她有些不舍,“我打个电话告别下檬檬吧。”
“她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她家,又不是不见面了,今晚你就可以邀请她到我们家玩。”
他真的是说得好听,要不是他的逼迫他她需要离开吗?不对!他说“我们家”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要住你家?”
“暂时没有找到房子,只好先住我家了。”他无辜地说着。
“你家离公司这么远,我怎么去上班?!”
“不是上次带你去的那个,我的另一套房子,离你公司不远。”他依旧很冷静,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被考虑到。
“那你住哪个?”景妤的问。
顾今晨看她害怕的样子,真的是又想笑又心酸,“你放心吧,那里离我公司远,我不住那里。”
听她这么说,景妤才松口气,她真想象不出来要是和他住在一起会怎样。
将她两个厚重的行李箱提下去,顾今晨累得气喘吁吁,景妤跟在他后面下来,听到他不好意思地说,“真的老了,这点东西我都提不动了。”
她一颤,不管心里对他的怨言有多深,景妤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老,很想回他一句,你怎么会老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坐到他的后座。
一路上,两人都在沉默着,车里狭小的空间让人透不过气,景妤没有忍住地问,“听说你母亲去世了?”
这样的问有些失礼,但这个事情在她脑中一直浮现着,她觉得她要是再不问自己会先崩溃。
“恩,两年前就去世了。”他回答的很平静,像是在说回答“吃过了”一样。
景妤不知道他这算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难过,很多话像是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就这样又沉默了一路,到小区楼下时,他突然开口,“小妤,每个人都会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背负一辈子。”
不一样的,她的奶奶是因为她才去世的,是人为原因,并不是生病什么的。
见她沉默,顾今晨从后面提起她的行李继续为她带路,知道她的思想不会在一朝一夕变化,他早就做好准备。
房子很大,里面什么都有,看得出是他精心准备过的。顾今晨看到她好像并没有生气,小心地问,“喜欢吗?”
“房子太大了,我还真怕我住不习惯,不过很漂亮。”
“大没事,我经常来陪你就可以。”听到她没有什么抱怨,他放下心来。
“我答应了你的事都已经做到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说到以后的事情,景妤趁机提出说。
顾今晨刚高兴地脸上立马暗淡下来,语气中也带着沮丧,“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那你回答我,在经过四年,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你要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以后就不来打扰你。”这是假话,顾今晨从来就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不过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久,那个答案几乎都是呼之欲出,他却还是想听她亲口回答。
“你真的多想了,绝对不是因为你!檬檬在这里,一心想让我来我才会回来的。”她信誓旦旦地说。
“这个理由真蹩脚,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等哪天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或许那个时候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今天你就在这里好好收拾吧,明天不要忘了准时上班。”他拿起车钥匙便下去。
他一走,景妤就打电话给蒋檬,“檬檬,我已经被迫从你家搬出来了!”
蒋檬还在打着电脑,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大声起来,“这么快就搬了?”这个顾今晨动作还真迅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你家地址也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会出卖她!
蒋檬想一下,猜到她这话的意思,开始骂起她来,“亲爱的,我说你傻你还不信,我告诉她你住在我家的吗?他怎么会知道?凭他现在的地位,查出我家在哪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你居然还上当地来质问我!至于我会知道这个事情也是顾今晨昨天通知我让我放你走的啊。”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这一定是顾今晨想破坏她和蒋檬的关系,她认识到错误主动道歉说对不起。
显然,蒋檬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亲爱的,顾今晨把你安排在哪里的?有没有金屋藏娇?”
“你别乱说,只是离我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我也会按月给他房租的。”
“开什么玩笑?顾今晨会要你那点房租吗?”
“那我也要给,我干嘛好好的住他的房子,不过真的很漂亮,你今晚要不要过来陪我睡。”这么空荡荡的屋子,她觉得有些yīn森。
“我今晚得要去约会呀,你还是找现成的人吧,估计有人巴不得想去陪你呢。”
“檬檬!你到底是谁的朋友,怎么总是向着我仇人说话。”这才一天而已,蒋檬就不站在她这边了!
最后,她还是让她去约会,也不知道她和曲天格进行到哪一步了。
吃完晚饭,她就一个人呆着看电视,连下楼逛逛都不敢,从四年前开始,她的胆子就变得很小。
看了一会儿电视,正当她想要去睡觉的时候,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屏住气想看看会是谁。
顾今晨以为她是不想开门,开始威胁地说,“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自己闯进去了。”
☆、回家
顾今晨说完这话就很淡定地拿出钥匙开门,门立刻被打开,景妤正好站在门旁边看着他,震惊地问,“你怎么有钥匙的?”
“这是我家我当然有钥匙。”他说得理直气壮,自己换了鞋便往客厅里走过去。
景妤跟在他的后面发飙,“现在这房子是我住了,你有钥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猛然地转过头,眼神认真又带着玩弄,“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你家的钥匙了,你早应该习惯了,怎么会没有安全感。”
景妤被他说得脸涨红,都重复了多少遍了,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情况怎么可以同日而语。
他见她又是沉默,没有兴趣地换了另一个话题,“我饿了,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没有没有,你家有保姆不会让她帮你准备吗?”景妤却不想善罢甘休,伸出手,“把你的钥匙给我吧,不然我现在就走。”
“干嘛这么认真,这实在太不像你了。”即使这样说着,他还是乖乖地把钥匙交了出来,她的认真在表明要是不给她的话,她真的会掉头就走。
景妤收回钥匙,往卧室走去,想将它藏好,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地说,“我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了,不要用以前的标准衡量我。”
她还是那个样子,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心跳加速的女人,所以,她就还是她,鉴于她今天的表现,顾今晨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在动摇,他望着她手中的钥匙,暗暗地想,再过一些日子还不是我的!
景妤故意在房间里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看到顾今晨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手上胡乱的暗着遥控器,眉头皱起来,不开心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公司一直忙到现在,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是真的饿了。”该弱的时候就要弱下来,顾今晨可怜地说,却也是实话,为了可以早点下班到她这边来,他真的是晚饭都没有吃。
“那是不是吃完你就可以走了?”
“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在这里过夜的。”
“你做梦,”景妤恶狠狠地说,人往厨房走去,今天是第一天来,她储备了很多的食物,不过,为了早点打发他,她只下碗**蛋面。
“好久没有吃到你煮的面了,这味道真的想死我了。”顾今晨端起热腾腾的面,一会儿就吃光光。
看来是真的饿了,景妤暗自自责应该煮点好的给他的,“够了没?要不要我再去煮一碗?”
顾今晨优雅的擦下嘴,笑笑说,“看到你这么主动我很高兴,不过我真的不是猪,为了感谢你将我从饥饿中解救出来,我决定满足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景妤好奇地问,他让她做的她都遵守了,还有什么是他可以满足她的!
“你可以不去公司上班。”
“真的吗?”听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喜出望外,她也不想在那里干了,不在公司里就少与他多层关系了。
“真的,我帮你联系好了一家心理介绍所,你可以到那里去上班。”
“我不要!”她脸沉下来,本能地拒绝,心理医生是她永远都不想再接触的一块伤疤,一个自己心理都是病的人有什么资格帮别人咨询。
“为什么不要?你好好地心理医生不干,去做什么会计?我知道,做一个好的医生才是你的理想。”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在做心理医生吗?”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带着绝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问他,“还是顾今晨,你觉得我还有实现梦想的权利?”
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死不掉的话活下去就可以了,她害怕了两年前在英国治疗那段生不如死地日子。
顾今晨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想要告诉她有他在她当然有梦想地权利,想要让她明白他已经完全有能力保护她了,但是,再多的话他也只能放在心里,嗓子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本来以为告诉她这个消息会让她感到高兴,没有想到没让她高兴到却让她反应这么激烈,本来好好的一个夜晚,最终以不欢而散结束。
他走后,房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其实刚刚开门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内心里是有点高兴的,这么寂寞的晚上有个人说话是好的,不过,似乎他们的话题永远不能愉快的进行。
她躺在床上,这个房子最让她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张床正好正对着外面射过来的月光,她非常的喜欢月光,很纯洁的月光,可以洗掉她身上的罪恶感。
她想起来回国以后她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奶奶呢,不是第一次才想起来的,事实上,在英国想要回来的意识在萌芽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她没脸再见奶奶所以真的回国后反而一直躲避着想这个事情,现在想想她是何等的自私,她将她气死,在死后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她不应该让她这么寂寞的。
第二天清晨,景妤早早的起来,吃完早饭后,又将家里简单打扫干净,一切准备好后,她发了一条短信给顾今晨,短短的几个字,我要请几天的假,发完她就背上自己的包,下楼乘车去火车站。
坐在出租车里,她思想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四年了,她还是不敢将那一幕幕全过程回忆起,都说触景生情,这一次,她不想想起也会想起吧。
故乡对于一个人就是家,家没有了故乡也就跟着不见了,因此这些年,除了胆怯她对这座她从小生长的城市并没有太多的思念。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跟着汹涌的人群从火车站出来,手掌一直紧紧地搅在一起都是冷汗,包里的手机一阵阵的响着,响得她心烦,干脆关了机。
***墓地和她父母的很相近,下午山上的人并不是很多,给人一种肃静的感觉,等她慢慢爬上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可是,她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曾经的那些墓地都已经被大量的茶叶树给替代,她的心猛地往上一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幸好不远处还住着几家村民,她急忙地跑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几年前,山上的这片地就已经被承包下来,至于以前的那些墓地都已经被移到山的另一头统一管理,不过这需要家属交一笔钱来,没有交钱的直接被挖掉。
景妤越听越胆战心惊,直到听到说没有交钱的直接刨掉她不得不全面崩溃,要是奶奶和父母连一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了该怎么办?她抱着侥幸的心情到现在的墓地去看看,心里默默地祈祷这里面有一座是她父母和***,她昏昏沉沉的寻了一遍,就在要放弃的时候,转身看到一座豪华的墓地,墓碑上写着她奶奶和父母的名字,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唰唰往下流,总算,她没有对不起他们。
墓地周围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经常打扫,可是谁会来打扫呢?她不记得她这里还有她的什么亲戚。
墓园的大门处有门卫在看守,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跑过去问门卫大叔知不知这处墓地是谁买的。
门卫大叔回忆着说,“经常有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男人到这块墓地来,每次都要呆好长的时间,虔诚地祷告着,其实每天来墓园的人很多,是因为那个男人特殊我才会牢牢记住的。”
30多岁的男人?某个人立即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不可能是他的!她默默安慰自己,就算他知道她***坟墓是哪个?她父母的他一定不知道,所以一定不会是他!
门卫大叔见她不说话,忽然想起什么说,“你可以到这里的管理中心去看看,那里有每块墓地家属的登记信息,离这不远,你现在就可以去,等下他们可能要下班。”
听他这么说,景妤又马上去了墓园管理中心,她真的必须立刻弄清楚状况,不然她会很不安。
她到的时候,人家还没有下班,有位小姐礼貌的接待她,问她有什么咨询的。
她将自己的情况向她解释清楚,并问她知不知到底是谁买下那块墓地的。
小姐不太清楚,又带她到去找经理,经理听到她说她才是那块墓地主人的后代时相当的惊讶,“我一直以为顾先生才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呢!”
“你说的顾先生难道是顾今晨?”她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还不死心地问出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认识顾先生,那块地背靠阳光,是我们墓园最好的地方,是顾先生将他买下的,移骨灰那天,他还在县城大办了一场礼席,他是以他们儿子的习俗将他们骨灰放下的。”
景妤脑子嗡嗡做响,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缓慢地走出去。
黄昏地墓园到底都是凄凉之感,几只白鹭在空中盘旋,发出悲怆的声音,正好衬托了她现在的心境。
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要让他恨不得爱不得逃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貌似有点快……底下差不多都是甜蜜的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我爱你们……
☆、强吻
再次到奶奶墓地前,她又是另一番心情,一开始想要说的思路全都被打断,她承认,她还没有从刚刚管理人员说出的信息中反应出来。
墓碑上奶奶古老的黑白照片已经变得模糊,却依旧可以分辨出她嘴角露出的浅浅笑容,那是她小时候最爱的笑容,也是她长大以后一直奋斗的动力。
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微笑,她眼泪竟不知不觉地落下。
“奶奶,对不起,这几年你在天堂还好吗?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怎么办?”她倚靠在墓碑上轻轻地抚摸墓碑上的照片越哭越汹涌,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了。
父母的墓和***紧紧依靠在一起,他们上面没有照片,只有简单的名字,她哭得已经双眼通红,跪在父母地面前问,“爸爸妈妈,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为什么现在这样的想法我越来越不能坚持,我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回答她的只是满山的寂静,也许她真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选择回国的时候,她就潜意识想要原谅他,所以才想要到A市,才觉得他们会遇见。
从山上下来后,天差不多黑了,这里是郊区,人非常少,只有偶尔经过几辆车,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小城就那么大点地方,不出一会儿,出租车便到了县中心。
与郊区完全相反,县城中心的人非常多,各种小贩在争相叫喊着,尽管四年没来过,这里的建筑物添堵了不少,但是大多数还是没有变,她立马找到了一家还算好的旅馆。
放好行李后,她就出来吃晚饭,下午经历的太过跌宕起伏,到现在还不觉得饿,直到见到这里的特色糕,肚子才不争气的叫起来。
很快的吃完一碗糕,她害怕一个人回到旅馆会乱想,就随便的在街上逛着,小摊子上卖的多数是孩子的东西,逛了一圈觉得没有意思,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人影挡在她的面前,接着声音也跟着传过来。
“景妤,我总算找到你了。”
她认清来的人时,也非常惊讶,“零花,怎么是你啊?”
他们四年没有见了,零花的变化倒不是很大,依旧朴素但干净。
“我找了你半天了,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在这里的!”
“你找我干嘛?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她记得她回来的消息谁都没有告诉,而且这些年来她们也没有联系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回国了。
“我们边走边吧,顾先生还在到处找你呢。”她声音有些焦急。
顾今晨?景妤是完全懵住,任由零花拉着走出这个热闹的街道。
一边走着,零花一边向她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年尽管他没有直接地找过她,却一直和她身边的朋友联系着,让她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他怎么这么卑鄙?!”听完零花的讲诉,景妤心里很是气愤,通过她的朋友来找到她,他这么做明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零花急忙为他辩护,“景妤你不要这么说,顾先生也是因为在意你才会这么做,你不知道这几年他跑了这里有多少趟,去年,你家的房子要被拆迁,他为了让你回来还可以看见家,将那块地都买了下来,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过去的错误可以变淡,这样的男人千万要抓住!”
一路上,都在听零花说着顾今晨的好处,真不知道他是为她下了什么样的迷魂药。
到了人少的地段,零花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顾今晨告诉她们具体的位置,被她快速地拦截下来。
“零花,你要是还想与我做朋友就不要打,我暂时不想见他,明天我自然会自己回去的,让他不要担心就行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这样说他自然就会回去的,我头有些疼,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害怕零花再说些什么,景妤掉头狂奔地跑掉,心在砰砰的跳着,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快还是想着他会来这里找她。
到了旅馆门口,她靠在墙上慢慢地喘口气,打算平静下来再进去。
一抬头,看到他站在她面前,很认真的打量着她,她被突如其来的他吓到,也瞪大眼睛看他。
终于,过了几秒,他首先开口,“听说,你不想见我?”
“没有啊,”说着话时她的脸蛋竟然圈起淡淡的红晕,一定是刚刚跑步跑得太快了。
“真的没有?那就是零花在骗我了喽?”
景妤惊醒过来,她干嘛要怕他呀,抬起雄赳赳的头,“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到你说不想看见我我很伤心,你知道的,一般男人在伤心的时候都没有理智的,所以,我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将脸渐渐地靠近,本来是想逗逗她的,但看到像是小鹿无主的样子,不知不觉地,真的吻了下去。
当他唇瓣冰凉的温度传到她的唇上,景妤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要推开他,不过,他哪里是好对付的主,不仅没有将他推开,反而让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她还在乱挣扎,顾今晨换口气小声地说,张嘴。
不张,她赌气的回复正好让他的舌头搅进她的口腔内,轻轻地开始挑逗她的舌头,大肆的律动着。
不管内心有多么的抗拒,她不得不承认在深层意识里,她还是十分怀念这种味道的,她放弃挣扎,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吻内,与他共谱这美好的节奏。
直到过了很久,他们都喘不过气时,顾今晨才不舍的将放放开。
一离开她的唇,景妤再次清醒过来,双臂绕过他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顾今晨干脆拽她进怀,深情地对着她说,“不要再抗拒我了,从刚刚你的反应中我已经知道,你还是很爱我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她还在拼命挣推掉他,“你不知道有一句话说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吗?”
顾今晨知道他说的恨指的是什么,他叹口气,动之以情地说,“小妤,事情都过去四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来,奶奶她在天堂很好,她不会希望你因为她变成这样的。”
“顾今晨,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一开始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自杀过好多次吗?我就是靠对着你的恨熬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的!”那么深的恨怎么可以说原谅就原谅!
“你得过抑郁症?”他震惊地问。
“是,奶奶刚去世后,我试图自杀过很多次,幸好被我们教授无意间知道将我送到英国去治疗,他们根本就没有收钱,因为我是一个特殊事例可以给他们当做试验做研究。”这些话她谁都没有告诉,包括蒋檬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轻易地对他说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自责和心痛的样子让她爽了很多,讽刺地笑笑问他,“现在,你还想要我原谅你吗?”
“对不起,我原本以为让你自己慢慢疗伤最好,却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如果你真的想恨我就在我身边一直报复我好不好?你现在有我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伤了。”
遇到他很多年,听到他的告白也不是一次,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认真,也许是他真的很心疼,差点儿景妤就陷入他的甜言蜜语中。
只是,这些年的痛苦又哪是一天可以说清楚的,在心里的这块秤砣上,她始终还是偏向于曾经。
“你的甜言蜜语是种毒药,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我不能相信。今天我跑了一天很累了,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吧,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她甩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宾馆走去,她想起很多年前,她还是那个骄傲的景妤时,在苏州的那个宾馆内,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远离他的,但是那次她没有把持得住,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转身,于是,她的命运从她转的那一刻就全部被颠覆过来,纠缠和伤害从那一刻也开始上演起来。
而这一次,她再也不敢贸然的转身,即使心境和那时有些相似,她却再也没有那时的勇气,这些年的经历早已经让她变得胆怯。
直到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她才敢转身,整个走廊空无一人,旅馆里的时钟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震碎到她的心灵。
原本想打个电话给她的主治医生的,不过她真的很累,人一倒到床上就不想在爬起来,索性就这样睡着了。
或者是下午才去过墓地的缘故,她居然梦到已经很久没梦见的奶奶,她依旧穿着她老式的大衣挽起她的手说,我这一生没有其他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小妤可以幸福,这样,奶奶就有脸去见你们父母了。
看见她,景妤非常的高兴,兴奋地回答她,“奶奶看到你我就很幸福,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想像小时候一样躲进她的怀抱里汲取温暖。
但她突然怎么也触碰不到她,她急得大哭起来依旧没有用,她还是越走越远,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离去。
她急得怎么叫也叫不出来,梦境和现实结合在一起,她猛地大喊一声奶奶,眼睛也跟着睁开,浑身都是冷汗。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她才知道刚刚那只是一场梦,她的奶奶早已经去世怎么还会出现。
她平复了一会儿,拿起旁边的手表看看,已经凌晨4点多了,外面的天刚蒙蒙亮,为了防止在早上会再次遇到他,她决定现在就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乃么互动,我也不知道写得怎么样,自己赶脚很不好哇【哭,估计这文还有几万字就完结了
今晚还有一更,不过得要很晚,亲们可以明天早上看,谢谢乃么,么么哒
我爱乃么~
为惨淡的新文再次表要脸的做个广告,初步打算这个月28号开《宠昏》
☆、意外
经过昨晚的谈话后,景妤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本来今天是想到再到原来的家看看的,现在她却只能离开,这个地方就这么大,不管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
动车外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她混沌的思维也在渐渐清晰起来,忽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奶奶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她幸福,可她这些年她都不是很幸福啊,她用手圈起一个笑脸,心里默默地念叨,奶奶,为了你我要做的很幸福。
再次回到这里,她不得不感叹一番,两天的行程就这样的结束了,蒋檬这个丫头除了一开始打个电话给她她没有接之外,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就不担心也许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样想的时候,她也拨通了她的电话,“檬檬,在上班?”
蒋檬手上应该在做什么东西,说句,亲爱的,你等下,一阵细碎的声音后,她才又重新说话,“亲爱的,你从老家回来啦?”
“你怎么知道我去老家的?”
“当然是顾今晨告诉我的,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就打电话给他,他说你去老家了让我别担心。”
对了,她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顾今晨是怎么知道她去老家的?
蒋檬继续问,“收获的怎么样啊?”
“我到了***我父母的墓地看了,他们现在算都不错吧。”呆的地方很安详,可以安息了。
“他们很好,你好不好啊?”
“心情是好了点,以前是一直不敢面对,现在面对过了,心里的罪恶感居然减轻了很多。”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原来以为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情,在勇敢面对后也变得理智起来。
奶奶说她最大的心愿是她活得好,那么她就得要好好的活着。
“真让人欣慰啊,你竟然这么快就开窍了,我要去送个文件,先不聊了,等我有时间去看你。”
“恩,好的。”挂了电话,景妤总觉得那里有些不一样,这样的蒋檬很奇怪。
她也没有多想,将昨晚没有补完整的觉补好,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她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有顾今晨和蒋若风的,还不少个,却没有蒋檬的,檬檬怎么没有给她打电话呢?
她自动忽略掉顾今晨的未接来电,回拨给蒋若风,他忽然打这么多个电话给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果然,他一接通就着急地问,“景妤,檬檬有没有找过你?”
“我们下午打过电话,檬檬怎么了?”她心里染上一种不好预感,焦急地问。
“说来话长,要是她和你联系,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等景妤再想问什么的时候,蒋若风已匆匆地挂掉。
她穿好衣服立即的去找蒋若风,这样吊着她的胃口让她怎么安心得起来,路上,她拨了蒋檬的电话居然是无人接听,不好的感觉又加深一层,只能请司机大叔加快点到她家看看。
急忙赶到小区楼下时,景妤发现他们两家的房子都是黑的,看来都没有人在家,她又打电话给蒋若风。
“景妤,是不是檬檬联系你了?”
“没有,蒋若风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我不会安心的,你别忘了我是檬檬的好姐妹,我有权利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蒋若风见她真的是生气了,叹口气,“檬檬的爸爸的病复发了,他让檬檬嫁给他帮她指定的人,檬檬不答应就逃走了。”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很长时间了,你最近的事情也多,檬檬就没有告诉过你,前两天她又和她爸爸抗议过了,她爸爸还是不答应,她就跑不见了,你要是见到她一定要让她回来,她爸爸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一次了?”
“她爸爸,什么病啊?”
“癌症复发,记住啊,她要是找你你一定让她回家,她爸爸很想她。”
听到那两个字,景妤心脏狠狠的直线下垂,机械的说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檬檬的父亲得了这样的病她居然还不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一点也没有错,檬檬对她这么好,她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
她又继续的打着她电话,还是处在无人接听状态,她找遍了她喜欢去的地方却依然看不到她的身影。
就在她毫无头绪到想哭时,一个人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檬檬一定是去找曲天格了!她马上打给曲天格,竟然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要是这几年曲天格没有搬家的话,她知道曲天格的家在哪里。
她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快速打车到他家,阿弥托福,他家的灯在亮着,尽管微弱,但说明里面是有人住的。
她站在门口一遍遍的案门铃却没有人开门,最后,她没有办法威胁地说,曲天格要是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这话说了好几遍,门终被打开,曲天格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脸上很平静。
倒是她着急的扯着他问,“檬檬呢?你看到她没有?”
他朝她看了两眼,还是沉默,景妤不管他,自己主动跑进去,屋子乱糟糟的,地板上散满了各种东西,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一阵打斗,而她的檬檬,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紧紧地抱着自己,上身j□j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景妤见到这样的她,直觉血液往上冲,她转过身,揪住还在沉默的曲天格,吼道,“你这个禽兽,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曲天格任她发泄,似乎她用再大的力气打他也不知道疼痛,看到景妤误会曲天格,蒋檬才有反应,她顾不上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跑到曲天格的面前替他挡住,哭着说,“亲爱的,你不要打他,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贱,即使贴给人家人家也不要。”
景妤停下手中的动作,抱住她,“檬檬,你在说什么傻话?!”她一直以为檬檬就像当年的她,活得很漂亮,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哭的这么厉害。
“亲爱的,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此刻的她真的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她身边的景妤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她只能依靠着她。
“好,回家,我们一起回家。”景妤不再理曲天格,拿过她地上的衣服帮她穿上,她任她动着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一边的曲天格还在依然沉默。
景妤快速帮她穿好衣服,领着她开门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朝曲天格看了一眼,她清楚的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手心里,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最终,她们走到了楼下,他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外面星空点点,景妤抱着蒋檬瘦弱的肩膀,心疼地说,“檬檬,你真傻。”
她的确很傻,她从小就聪明,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傻,她真想问问自己。
她们走出那个小区,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冷风吹得人发抖,她感觉到蒋檬浑身都在颤抖,她停下来,再次对她说,“檬檬,想哭就哭出来吧,任何事情哭出来就好了。”
她真的哭出来了,撕心裂肺地哭着,景妤从她的身上又看到那个傻傻的自己,她终是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哭了很久,眼泪都被风吹干了才停下来,扯扯景妤的衣服,“亲爱的,我舒坦了很多,我们回家吧。”
“好,”她牵过她到路口打车,所谓的朋友就是在难过的时候,不说话,只默默地陪伴着你。
她们打开出租车的门,蒋檬终究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出了漆黑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舒了一口气,坐了进去,刚刚干了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唰唰落下。这一系列的动作景妤完全可以解读清楚,对于女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种破茧成蝶的过程,必须得要经历,并且谁也帮不了。
在车转弯的那一瞬间,景妤透过前视镜清清楚楚地看到曲天格在后面追着,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檬檬。
“啊?”蒋檬听到她的惊呼声,口齿不清地应一声。
车已经转过弯,再望去已经看不到他,景妤看着还在哭的蒋檬,选择了隐瞒,作为旁边者,永远都是冷静的,她笑着说,“没事儿。”
如果他们有缘,那么迟早有一天还是要纠缠下去,如果无缘,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车里的电台突然放了李宗盛和林忆莲唱的当爱已成往事,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是的,她们两个人都应该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下去。
到家的时候,蒋若风早已经在等着,见到蒋檬很生气,“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父亲在医院里一直念叨着你,全家人都急疯了!”
提到父亲,蒋檬很担心,赶紧地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檬檬,你不该这么任性的,姑父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你不能满足他的?”蒋若风看她这样又不忍心,语气又软下来。
“我知道。”她眼睛通红,有种认命的感觉。
“檬檬,其实姑父没有错,我也觉得夏盛鑫不错,你跟着他会幸福的。”他劝慰着她。
蒋檬点点头,有些恍惚地说,“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都听我爸爸的。”
今天时间很晚,蒋若风估计她爸爸已经睡着了,让她明天一早就跟着他一起去医院。
景妤也主动要求跟着去,作为她的好闺蜜,这个时候她有义务与她一起面对这样的苦。
蒋若风没有说什么,意思是答应下来,反正多一个人也没事。
第二天一早,她们两人早早起床,蒋若风也是,等她们整理好后,他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一路上,蒋若风不停地嘱咐着蒋檬,“等下见到你爸爸一定不要倔强,他这个病最不能承受生气,不管他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答应知道吗?别忘了,这是你昨天答应我的?”
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蒋檬爸爸让她做的是什么事情。
一夜过后,蒋檬的气色好了很多,很不耐烦的回他,“知道了,知道了,话说我还真很少和我家老头子好好说话。”
景妤知道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担心,那毕竟是他的爸爸。
没过一会儿,车到达医院,是这里最好的医院,幸好不是曲天格呆的那家。
他们进去后,蒋檬的爸爸还在睡觉,景妤悄悄地打量下,这座病房的设备很齐全,不像是病房,反而更像是宾馆,不过即使是这样好的环境也换不去这个房间萧条之感。
躺在病床上蒋檬的父亲已经瘦的就剩下一副皮包骨,蒋檬轻轻的走到他的床前握起他的手。
小的时候,她非常想要他的一个拥抱,可是他却非常的忙,常常他们父女之间要有十几天才见一面,渐渐地父亲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越来越不重要。
后来稍微大点,她变得非常的叛逆,她最讨厌的就是家中的氛围,在她心中她的父亲爱钱是胜过爱她的,在学校经常的逃课打架,每次他被老师请去后都会狠狠地揍她一顿。
有一次,她和一群混混在酒吧里打架被警察带走,他将她从警察局带回家后,拿起随身的皮带狠狠地抽了他一顿,她硬是一滴眼泪没有流,他却苍老地向她忏悔起来,“都怪爸爸平时对你的爱太少了才会让你变成这样,爸爸对不起你。”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突然发现父亲在变老,他以前从不软弱的。
想起过去的事情,她眼泪不争气的下来,啪嗒滴到她和父亲交握的手上,像是有心灵感应,她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她在哭,不高兴地说,“哭什么哭,我还没有死了。”
“谁说我哭了,那只是沙子吹到我眼睛里了。”景妤真佩服她说谎不着调,这房间怎么会有沙子进来。
接着,她的爸爸还是不高兴,“你还来看我干什么?你不是玩消失了吗?”
“没有,昨晚只是有点事,我会一直陪着爸爸的。”她说完后将景妤推倒前面作介绍,“爸爸,这是我的好朋友,景妤。”
景妤朝他点点头,喊声叔叔,这是第一次她和他距离这么近,消瘦的脸庞似乎并不影响他精明的气质,依然很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才叫真正的男人,任何一刻都给人霸气感觉。
他没有说话,向景妤点点头,算是和她认识过了。
景妤站到一边,蒋若风走上来,问,“我姑姑呢?”
蒋檬跟着接腔,“是啊,妈妈怎么没有在这里照看你。”
“你妈去接你表姐了,马上就回来。”他难受的咳了两声,才将这句话讲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蒋檬听到他的咳嗽心立马慌起来,打算按旁边的铃声将医生叫来。
他阻止了她按下去,“没事,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这样,等一会儿就好了。”
蒋檬扑到他的怀里,撒娇的说,“爸爸,你会没事的。”
她爸爸像是没有想到她会向他撒娇,激动得脸都有些变形,这便是父爱,谁都没有办法代替。
说了一会儿话,她爸爸又将话题扯到她的婚姻大事上,夏盛鑫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丈夫,他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看到他们完婚,不然他死都死不安心。
“爸爸,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有你好起来就行了。”蒋檬乖乖地说。
她父亲听她这么说,欣慰地笑了,“傻孩子,或许你现在怨我这样j□j你,爱情不能当饭的,平淡才真实,爸爸只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疼爱你就够了,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她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可是爱情就像个南墙,她不撞个头破血流怎么甘心,幸好为时还不晚,她点点头,“爸爸,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会和夏盛鑫结婚的。”
景妤听得一阵难受,她敢确定蒋檬根本就没有忘记曲天格,旁观的人知道生活平淡才是真,但是当局的人怎甘愿放下爱情,她只希望,那个叫夏盛鑫的可以让蒋檬体会到另一段感情。
蒋若风突然想起来问,“姑父,你说姑姑去接檬檬的表姐了,是哪个表姐啊?”
“还能是哪一个,江诗幕,算算时间她们也应该到了吧。”
他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传来景妤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但还很熟悉的声音,“姨夫,我来看你了。”
她的身形不由的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哇,大家么么哒~晚安
表忘了我爱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