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一拍桌子,“朕这次,必须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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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猛地坐起身。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官家真把唐玄扔到西北去了,还给他和永安县主赐了婚,他眼睁睁看着那对狗男女穿着大红喜服,对他露出讥讽的笑。
司南气炸了,举着四十米大刀追啊追,一不小心跑太快,掉下了悬崖……
肚皮上的条条崽被他弹起来,骨碌碌滚到床下。
小家伙顶着一头小乱毛,整只崽蒙蒙的。
天、天还黑着,厉害的两脚兽就来扔崽崽了?
司南把它捡起来,一脸沉思地顺着毛。
不行,不能认输!
中秋宴必须办得漂亮,让官家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
司南觉也不睡了,爬起来干活。
他想亲自把流程走一遍,将任何有可能的失误、疏漏都考虑到,确保大宴上万无一失。
司南的计划胜在一个“奇”字。
他准备的席面不仅有香有味,还得有色有美,正好同宴会上富丽的歌舞和大型宫灯阵相配合,达到一种美轮美奂的效果。
司南点着两盏小风灯,凑在灶台前,滤汁水、和面团、雕花拼盘、调咸淡,不知不觉沉浸其中,都没听到鸡鸣声。
孩子们陆陆续续起了,懂事地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在冬枣的带领下打军体拳。
——槐树不在的时候,冬枣就是孩子们公认的“教头”。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丝绵绵密密,裹挟着秋日的湿冷。
唐玄冒雨而来,敲响司家木门。
小崽颠颠地跑去开门,伞都忘了拿。
唐玄掀起披风,将小家伙抱到胸前。
司南瞪了他一眼,“不是去成亲了吗,还来做什么?”
唐玄绷着脸,异常沉默。
小崽瞧出不对,从他身上溜下来,缩着小脖子跑回屋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雨声淅淅沥沥,更显得草棚静谧。
司南眨眨眼,“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去西北了……”
唐玄摇摇头,“广济河溢,原武县河水绝堤,报灾的折子连夜入京,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司南一听,也沉默了。
在大灾大难面前,他们的小情小爱真不算什么。
他问:“你想怎么做?”
唐玄道:“我要去赈灾。”
昨晚官家一夜未睡,数位肱骨之臣深夜入宫,一直商讨到天明。
作为大宋唯一一个异姓郡王,唐玄自小受着官家恩宠,领着国之食邑,这种时候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若是从前,他不会有任何犹豫。
如今,有了放不下的人。
唐玄垂眸看着司南,但凡他说一句不可以,他可能就会卸了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