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然大笑,随后惨惨戚戚看着宁翠翠,“我多方打探都寻不到姐姐尸首的位置,却被你找出来了,她死的那么惨,难道我不该报仇吗?”
她说了很多,却都不是宁翠翠最想知道的结果,虽然爆料出侯爷是杀害于氏的凶手,可是凭此,能咬死一个侯夫人,她没这个本事!
拖延时间很久,终于御风悄然来到她身后,将纸条传给了她,打开一看,终于没算白辛苦,一切如她所料。
花姨娘根本就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既然如此,你一个姨娘,想出府都要夫人首肯,你是怎么弄到毒药的!”
“这还不简单,我喜欢花,院子里养的都是富贵品种的牡丹,为了不让他们生虫子,就要弄些药混卖在土里,砒霜就是我从中克扣下来,藏好备着的!”
宁翠翠点头,“好,这么说来,你是撒了砒霜,毒死的侯爷了!”
“是!”花氏承认!
“表哥,翻来覆去问的还是这些,你到底纵容他问这些做什么?”田尹荣已经没了耐心。
宁翠翠确是哈哈大笑,“拿出手中的单子,你说侯爷是砒霜致死,可仵作验证,侯爷肠子发黑黏连,分明是死于葫蔓藤一种剧毒,中此毒者,短时间腹部出血致死!砒霜之毒死者必要伴随长时间的呕泄症状!医者皆知,砒霜大量服用可破坏肠胃系统导致人喉咙灼痛、口渴、腹痛、呕泄,便水,体温骤降,昏迷死亡!少量服用不但没有以上症状还可治病!你洒在糕点表面的那点砒霜,侯爷吃了一口点心,是怎么让人死亡的?”
她不在看花氏而是对上王大人和田公子,“这是仵作的尸检证明,大人和公子过目,花氏到底在替谁遮掩,我想大人不防审问审问,她房中的那瓶难得的牛黄解毒生肌止痒水是谁给配的!”
花氏从没想到她藏的好好的私药会被人发现,那样难得,是她求了人才得到的,如今如果让人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她就不想活了。
“姑娘,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何如此逼我,罪我认了,求不要再审了!”
田嵇舟见她一心认罪,心中剧痛,“青芜,你是怕什么?那病我是知道的,如果就因为这个,你才认罪的?”
花姨娘惊慌的睁大眼睛,“你,你都知道?”
田五爷点头,“我一直都知道,你死都不怕,为何还怕这些!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大哥?是二嫂?”
案子越审牵扯的人越多,王大人想草草结案,如果又被攀咬出田家二房,这可不行,他惊堂木重重一拍,“闲杂人等莫要扰乱公堂,再随意说话,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此案疑点重重,今日难以段明,来呀!将犯妇压下,隔……”
他话音没落,一道身影被人搜的一声扔进堂内,王大人刚要骂,竟然是去替自己办事的师爷!
“怎么回事?竟然敢扰乱公堂!衙役都是死的!”
谨吾扶着发髻散乱,衣衫褶皱的林氏进来,王大爷呼喝的嗓音小了下去,“大人既然要问,不如问问他,为何提侯夫人出来,却要对她下毒!”
“下毒?”苏骆竹与田尹荣一同惊呼!
田尹荣扑倒母亲身边,难过不已,“娘,你可还好?”
林氏看着堂下跪着的花氏,当即一切都明白了!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自己很好,冷眼看着堂上的王大人,伸出食指指点着他,“黑了心得贪官,竟然想要帮着二房杀我!”
苏骆竹恨得很了,不管此时王大人才是这权势最大之人,呵斥他,“好几个青天父母官,竟然敢做出这事,你就不怕我休书一封,让你丢官罢职!”
田尹荣也懵了,晃悠母亲的身子问她,“娘,你到底知道什么?为何你和五叔都说是二房的人害了父亲?”
宁翠翠见这家人敢和知府当场闹僵,那可没他们好果子吃,要是统统扣押起来,死在这都没人能救了。
“公子,夫人,这之间定然有误会,大人乃是清官,怎么会做这种事!定是这黑心的师爷私自收了钱!”
她使劲扯了扯苏骆竹的衣袖,苏骆竹见一旁虎视眈眈的衙差,和已经变了神色的府衙大人,打着哈哈,“是,刚刚是我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姨母,不要被小人胡骗了!还是速速将案子结了才是!”
苏骆竹既然敢跑出来经商,脑子自然转得不慢,从衣袖里扯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悄悄递交到案堂上!
“大人,这是我搜寻到的证据,还望大人辛苦,连夜将此案结了,将害我姨母的恶人务必绳之以法!”
林氏看到外甥使钱,就觉得憋屈,唤了一声,“骆竹!”
被宁翠翠死死按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话压下!“夫人,刚刚您为何一口咬定是二房要害您!可是这师爷对您说了什么?”
师爷被谨吾抓到现行,被打的鼻青脸肿,爬了几步哀嚎,“大人,大人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啊!”
他不傻,这事自己背了锅,那就是死路一条,要是大人背了锅,这些人刚刚已经翻了脸,都下了狱,就他们藐视公堂这一点,也可以处置他们了。
可是他没有看到苏骆竹使了银子,王大人早就把心中是算盘重新打了一遍。
如果搬到二房,自己就净赚五千两!
“师爷,我让你跟着我多年,如今我才知你是什么人,贪得无厌,又胆大妄为,留着你这样的恶人在我身边,早晚会坏了我的清誉,来啊!把他押解死牢,以谋杀罪名论处!”
师爷一听,他这是被人弃了,张嘴就骂,“姓王的,你个黑心的,你的烂账我一笔笔可都记着呢!你……”
苏骆竹一拳打向他的后脑,师爷当即昏厥过去,他歉然的对着王大人道:“这人对上峰不公,过于吵闹,大人不会怪罪我打晕他吧!”
王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已是后怕,他想着这个师爷是真的不能留了!
“四公子做的很好,我们还是连夜审案,想来侯夫人也是累了!”
苏骆竹笑着一礼,“是啊!”
林氏怔开宁翠翠的抓拂,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氏,恨意渐浓,“花氏,你与二房多有走动,从你进府我便知!侯爷不防着他们,可我一日都未对他们安心过!你以为,我抬你为贵妾,是因为侯爷疼爱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于氏的嫡亲妹妹!”
花氏错愕,抖了抖嘴唇,摇头不信!
林氏流下眼泪,心中也是悔恨,“当年我痛失一子,就是因为侯爷的妾氏!我恨月姨娘,可我还没有歹毒到谁的孩子都不容!老二家的告诉我,于姨娘嫁进府前已经许了夫家,并且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侯爷的!”
“于是,我亲手让她喝下绝子汤,为了都是田家的血脉着想,我警告你姐姐,以后再不许出府!想着这事就这么了了!可是被我紧锁的消息竟然让侯爷知道了!他是个易怒的性子,当爷就去沉鱼苑找了人!”
“翌日,人不见了,又有闭月苑的人声称看到于姨娘与人私奔了!侯爷派人出去找了多日,人寻不到,他下令封了院子,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直到那日,你姐姐的尸首被人翻出来了,加上侯爷的死,我在牢里冷静时候想了很多!直到看到你,才将一切想明白!原来这都是二房布的局!什么外男、奸情!都是他们造的谣!你是他送进府里的,我自然查你!防你!可还是让事情发生了!”
花姨娘傻了,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二房的一颗棋子,她傻傻的跳进来让人利用,辜负了一心爱着她的五爷,原来,二房才是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
她笑,笑的歇斯底里,“哈哈!好,好一对诡计多端的二房,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竟是被利用的彻头彻尾!”
猛的起身,她向堂上石基柱角奔过去!因为这个案子特殊,衙差都站的靠后,花姨娘当场碰柱身亡!
宁翠翠闭上眼睛,她看出花氏有劫,一心想保她,才多翻在堂上纠缠,可是没想到她会自尽!
田五爷痛心,险些哭晕过去!花氏一死,王大人觉得晦气,本就收了钱,草草结了案!
田嵇良还在后堂等他的好结果,不料被人反绑入了狱,衙门外,苏骆竹对林氏道:“今日让田嵇良入狱,我要找他说几句话!姨母先行回府等我即可!”
林氏眼中含泪,几次哽咽,“侄儿,要不是你在,姨母怕是再也出不来了,没想到田嵇良如此狼子野心,亲哥哥也敢害!他们夫妻竟然都都不是好人!让你破费了!”
苏骆竹可没有想白花这个钱,他急着去大牢才不是去看田嵇良,他是去问那个师爷,王大人的黑帐,晚了,他怕人就被处理了。
宁翠翠看到不远处等着的马车了,想着扶着林氏上了车自己就过去!
“夫人,案子结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林氏见侄儿走远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神情早没了刚才的凄婉!
“下贱的坯子,凭你也敢挡我说话,也有资格扶我上车!别以为在堂上帮了我就能嫁给骆竹,掂量掂量你的身份,做妾你都不配!”
宁翠翠莫名被她抽了一耳光,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羞愤!举手就想还回去,可是她要是打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忍了又忍,咬着牙转身就想再不与这人往来。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带着力度和风声身子一转,手上痛感传来,“啪啪”两声,惊等我宁翠翠不轻。
她瞪大眼睛看着紧攥着自己皓腕的手,大掌力度很大,掐的她掌心都犯了白,可是她却觉得很是窝心。
林氏被人掴了巴掌,奸细着嗓子骂,“你是什么人,敢打我!”
周围侯府的家奴要上前,被楚行身边的侍卫挡住!
“第一下,打你狼心狗肺的东西,还真的以为是你那侄子救的你出来?愚蠢!第二下,打你狗眼看人低!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多么蠢笨无知!”
一连被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连说两次蠢笨,林氏受不住了,候夫人的气势拿了出来,“来啊!还不把他们抓起来了!”
“唰!”周遭都是拔剑的声音,吓得林氏再不敢嚣张,楚行扶着宁翠翠小心奕奕上了马车,一上车就心疼的拿出帕子替她擦脸!
“我不该让你替我去的,让你受委屈了!”
宁翠翠之前还气的要死,可是有人替她出头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没事,想着我还没有帮她做法,侯府的阴气还是很重,没了侯爷坐镇,压不住那阴邪之气,她的身子也没两年好活了,想到她都要死了,就不气了。”
说到这个,楚行想到一件事,“月氏死了,因为她疯疯癫癫的说漏了嘴,被二房的那个毒妇给勒死在院子里!”
宁翠翠摇头,“这个候府的宅院大有问题,可惜他们得罪了我,不然我给他们看看风水,这宅子里的人就不会那么邪恶了!”
楚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笑的出来了!明明都是她们贪心,和宅院有什么关系!”
“人分男女,世间分阴阳,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怎么就和宅院风水不相关了!”
她喋喋不休,就想好好给楚行讲讲宅院风水的重要性,可是猛的被他禽住,吻了下来。
“唔……”湿漉漉的一个长吻,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道:“我只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心疼!别人欺负了你,我都会双倍给你讨回来!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剁了她的手的心我都有了! ”
她猛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箍着他的腰,要说不敢动,那是假的!可是她好怕,怕自己的心守不住了,怕时机到了,她舍不得离开!
楚行不知道她想那么多,只觉得此时二人心意相通,再没有比这心情更愉悦的了!
“等徐州的事情了了,我带你去广陵城,到时我送你一份大礼,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你的身份说事了!”
宁翠翠从他怀中起身,不解,“不会拿我身份说事?难不成你还给我办了假户籍?”她笑着调侃他,“想给我安个大户千金的身份吗?”
楚行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让她整个人都靠着自己,“假户籍太容易,你就记得,我答应娶你为妻,自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为妻?这词话出口,在宁翠翠心底激起千层石浪!他竟然动了娶她为妻的念头,她原本只是想和他谈一场风花雪月的!
她直起身子看向车外,她竟然有些怕了,如果最终辜负了他,他可会恨自己?
怀中一空,见她冷着身子看车外面,不明白自己这样说可是哪里让她不快了!
“怎么了?”
宁翠翠摇头,对他凝笑,“只是觉得好累,如今天都黑了赶路,到了家里也后半夜了,会吓到孩子们!”
楚行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以前行军打仗四处奔波,感夜路习惯了,忘记你吃不消,前边有家小店,一会到了,我们宿在那!”
到了所谓的小店,在官道一处孤零零的矗立着前后五间房子!院墙左右都是幽深的杨树林子,他们一行人到时,店家只在堂前点了一个纸灯笼,显示着还在迎客,里面确是黑漆漆的都安歇了。
宁翠翠下车时看了一眼左右,随风他们都没了身影,只有御风一人跟着,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御风进去敲了敲柜台,“住店!”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伙计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拿了牌子往他面前一丢,“就一间了,五十文一间,热水自取,吃饭等明天早上!”
御风拿起牌子,上面写了甲字五号房!看了一眼回去复命,“爷,住还是不住!”
楚行看了一眼过于简陋的客栈,可再简陋也比蜷缩在马车上舒服,他怕宁翠翠身子受不了,接了牌子道:“叫大家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宁翠翠心情复杂,又想和他亲近,又怕和他亲近,想亲近,是因为她也是有感情的,喜欢了,自然想腻在一起,怕亲近,是担心自己爱上他,会因为这份感情,放下其它!
楚行推开甲字五号的房子,看了一眼简陋的木板床,小的只够一人独睡,即使如此,除了床屋子里也就只剩下转身的余付了。
“有些小,好在只有半晚,你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你!”楚行抚了抚她的秀发就准备回车上!
宁翠翠伸手反抓住他的手,“我害怕!”
“别怕,那我留下来,等你睡了再走!”
宁翠翠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黑灯瞎火的地方白了他一眼,既然他想守着,就守着,不是她让的!
躺下后,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声,“你不累吗?要不要过来直一下腰?”
楚行看着那一米见宽的小床给他让出半分,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了,那样你也说不好!”
宁翠翠气恼他榆木脑袋,翻身脸冲了里面生气!楚行一阵错愕,低低笑出了声!
宁翠翠听着这笑声,真是好听,又忍不住翻过身望他!楚行的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睡吧!时间很晚了!”
宁翠翠觉得,和他比起来,自己真的太色了,竟然真的如她卦象那般,竟然想扑倒他,见他如今如此君子,伸出手抓起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下方,蹭了蹭!
“你真好!”
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他道,“既已决定让你做我娘子,自然要对你好!”
他没有说明,可是宁翠翠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改变了心意后,才如此珍惜自己的!如果还只是想要她做一个妾氏,也许如今她早已是他的女人了!
想到这点,她的心,瞬间又乱了。
翌日
他们一行人再次返回青云县,楚行没有回潇湘苑,他去办事了,却在她下车时,御风像似变戏法一样,变出来很多礼物!
晴丫头是一套最新款式的秋装,外加冬季小姐们最爱的锦毛大氅!
小虎是一套文房四宝!外加一盒糖人!贴身的丫鬟每人一朵绢花,就连刘景然都有礼物,是个罗盘。
宁翠翠看了看,这罗盘做工虽然精致,应该值不少钱,可不是他们常用的飞星盘。
她看了一眼御风,感谢他的心细!放下东西他也走了。
晴丫头立即拉着姐姐讲青云县这些时日发生的大事!
“姐,你不知道,前一阵苏锦楼举办的慈卖,纳兰慕儿得了魁!”
宁翠翠点头,“这个我料到了,她确实有些才气,这里的人都喜欢她设计的那种繁琐琳琅的样式!”
晴丫头长大了,加上这两个月跟着宁翠翠长了不少见识,看了左右让青竹他们都下去,在宁翠翠耳边悄悄道。
“纳兰小姐这次因福得祸了!得了魁首名节确没了!”
宁翠翠转头就想找御风,想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这事!毕竟在青云县苏锦楼可是他的主事!慈卖后,魁首可是代表所以善人去捐灯油钱,出事,苏锦楼可要负责的!
“怎么回事?”她问。
晴儿又向她靠近几分,“听说,是被一伙贼人掠了去了一夜,她身边的婆子偏在xx寺添香油时看到了她走失的闺女!和纳兰小姐走散了。听说,纳兰府把那个不负责任的婆子打了一个半死,赶出府了!”
宁翠翠豁锝从椅子上站起来,此时她想见楚行,特别想见,她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安排的,那日她在满香楼出事后没多久,他就和自己说要办慈卖,她以为他替她出气的想法断了,没想到……
他对自己真的太好了,就算是走了,也想着替她出气!
“后来呢?”
晴丫头知道姐姐特别讨厌这个纳兰慕儿,自己也不喜欢,所以把知道的全说了,“纳兰小姐是自己跑回来的,纳兰家想瞒着这事的,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满城都知道了,说是后来说的亲事,又被退了!”
“退了!哈哈哈,就说她自己作死,唯一的幸福机会折腾没了,如今二退婚,怕是难嫁喽!”
三天后,宁翠翠在给徒弟讲口诀含义,管家递了来拜贴!
“姑娘,外面有纳兰周氏夫人拜访!”
宁翠翠用后脑勺想,都知道她找自己是什么事,当初她害纳兰慕儿落水,毁了名节,好不容易用善女名头挽回颜面,又被贼人掠去一晚!
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在无法挽回,搞不好就是来问罪的!
“不见,就说我出去给人看风水了,不在府上!”
管家为难了,“这个借口怕是用不了了,人已经在府外,似是一定要见了。”
宁翠翠感觉头疼,是她让纳兰慕儿去参加慈卖挽回名声的,可是去进献香油时出了丑事!变得人尽皆知,这名声是彻底毁了!她这个号称神算子的人,不是间接在坑她们吗!
她犹豫的时候,房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进门的周氏已经没有往日的温和与柔善,寡着一张脸,有人搀扶着进来直接坐了主坐上。
宁翠翠被开门声吓了一跳,恢复过来让管家先下去,看了一眼兴师问罪的周氏,也没有多少应酬之意,只是拿着手中的地图查看!
“钟离姑娘,往日我多有信你,心事皆与你详谈,可你拿了我的钱财不尽心办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宁翠翠把地图折好,见徒弟和晴丫头听到动静都过来查看,让他们下去,扯了一个笑容,似笑不笑的道。
“周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我尽心尽力为你卜卦,看你刚刚走路的姿态怕是求子符也应验了,为何还会问我良心?难道说,我交代你的,你不处理好,出了纰漏,露锅闷饭,你还嫌人不放水不成?”
三品夫人又如何,她从没将自己看低,如今在自己家,她宁翠翠不想受半点气。
周氏见她没有半分理亏之意,竟然霸道不起来了,只是依旧冷着脸质问她,“可是你让我女儿去参加慈卖,料定她能拿到魁首,为何她会出事,你没有算出来?”
宁翠翠冷笑,“周夫人,你我只顾关系不止一次,试问哪一次我没有尽心?不但事事为你着想,连你的百年安危我都顾及到了!你说这话才是真正的会良心痛吧!我记得当日我离去之时,特意嘱咐你,纳兰小姐会有一劫,要安排一位信得过的人时刻陪伴她的左右!夫人可有做到?”
周氏不服气,“这是自然,我派了身边的徐嬷嬷在小姐身边,最是放心的,可是祸事还是发生了!”
宁翠翠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只是个算命的,不是神仙,我能感测到的已经让你尽量避讳了,至于没达成效果,那只能怪夫人您,用人不识了!”
周氏紧紧的蹙了一下眉毛,很想反驳她胡说,宁翠翠提前道:“夫人,徐嬷嬷有个傻女儿被她随便打发掉了,这个你可知道?”
周氏迟疑了一下,“略有耳闻!”
宁翠翠笑的意味深长了,“既然夫人如此心善之人,耳闻此事却没有管,这也你埋下的祸因啊!”
她故意的摇头叹气,把一切罪责往周氏身上引,周氏不喜,“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那日xx寺,徐嬷嬷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追了过去,才将小姐丢在一旁走失了的!您信任她,她却更在意自己的姑娘!出事了,您赖我,怕是有些牵强吧!”
周氏没想到她能如此有恃无恐,连那日寺里发生了什么都知道,她想出口气,却被宁翠翠一口气憋着心口难受。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夫人,万事两面看,未必是坏事!”
周氏找宁翠翠就是想出一口闷气,因为女儿出事,即将有儿子的喜悦都冲淡了!如今老爷脸上无光,她的日子也难过!
宁翠翠却不在她此时的态度,不紧不慢道:“夫人,我要是你,就安心养胎,毕竟肚子里这个才是你的保障!至于令爱,她的命格犹如这盆栽,看似苁蓉繁盛,却需要静心伺候!可是它现在根损了,很快就会衰落下去,哪怕我再细心照顾也难恢复繁茂了。纳兰小姐原本是有福泽的,可她应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话,亲手毁了与方家的姻缘,木已成舟,有心相帮终是拗不过天意!”
周氏见她三言两语就要不管了,竟然将这一切都推诿成了天意,再合言悦色的人,此时也带了三分厉色,“你说方家的婚事是她自已作没的。说话要讲良心,那日落水难道是她愿意的?就算此事与你撇清了关系,可也不是我女儿自已跳的湖水啊!”
事情又扯回上个月,其实纳兰慕儿落水是她害的,可是方家退亲却不能怪她,周氏爱子心切,她也懂,可不能背的锅,还是要推出去才好。
“夫人,你与我的交情虽然只限于几次问卦,可终究有着几分情意在里面,方锦书不是那种女方意外落水就会退亲的人,您的女儿在之前做了何事伤了他,不如自已回去问清楚!人的一生,福泽天定,她不珍惜谁也帮不了她。您怪罪于我,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