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希蹲在那里很久,直到身体已经有些僵硬,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温度,才回到了家里。没有开灯,而是把手中的包扔到了地上,便一头扑到床上。床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那类似花香的香味。似乎他的体温还那么清晰的留在她的身上。
是她错了吗,她没有相信过他,所以,也不该期盼他会为了她而一直守护。是她自私,所以他终于还是受不了吗……
她的人生中,原来都是过吗?渐渐的那些过都会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最终只会变成回忆里的一部分。
想到他也会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心不禁微微发痛。
“纪有鸣……”怎么办,我好像后悔了……原来没有你的夜里,会这么冷……
白浅希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她感到身上一阵无力,似乎连抬起手都要花费很多的力气。喉咙里像是要冒火一般的疼,张开嘴,一丝腥甜入了口。白浅希才感觉到唇上干裂的疼。
用尽力气捡起了掉到床下的手机,“喂……”嗓子哑的像是只鸭子,白浅希不禁皱了皱眉,却是连说话都没多余的力气,更像是有进气,没有出气。
“风余凡和柳月水要解除婚约了,喂?白浅希?”电话那头传来梁哲云的声音。
“……那关我什么事……”忍着嗓子的痛,白浅希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事儿要说搁在平常,白浅希那绝对会风风火火的去折腾一番,但是现在……白浅希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他们的破事儿?
“啊?白浅希,你嗓子怎么了?”电话那边的梁哲云听出了白浅希沙哑的声音,赶紧问道。
“咳咳……没事,挂了。”白浅希没等梁哲云再说什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顺手把电话关了机。头痛的好像要炸开一般,白浅希又用力咳嗽了两声,看了看不远处的药箱。似乎想起了那苦涩的药味儿,白浅希的眉皱的更深了,算了,不过是感冒,熬过去就好。
干脆把被子盖在身上,白浅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醒,白浅希!醒醒啊!”耳边传来一阵叫喊声,让白浅希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的冲动。事实是她的巴掌确实也很随心愿的招呼上去了。因为她睁开眼之前听到一声男人的叫声,睁开眼后,发现那张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五个红艳艳的手指印,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自己。
“……梁哲云?你摆出这副模样做什么?”白浅希皱着眉看向梁哲云。
“白浅希!我好心好意把你抱来医院,你就这么给我一巴掌,你亏不亏心啊!”
白浅希看着眼前满脸怨恨的梁哲云,扑哧一声乐了,指了指梁哲云那白皙面颊上的红印子,“这我打的?”
“废话,难道是我自个儿闲的没事打自个儿玩的?”梁哲云愤愤不平的看着白浅希。
“挺好看的,不用涂腮红了,那边脸也伸过来,我再打一下,凑个对称?咳咳……”白浅希忍着喉咙火辣辣的疼,调侃梁哲云。
“行了,行了。你还是身体好了再来埋汰我吧。看看你这,都39度了,等着煮**蛋啊!”梁哲云把白浅希身后的枕头垫高了一些。
“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上医院!是不是也没吃药?”梁哲云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白浅希病床的旁边。
白浅希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有些心虚的说,“太苦了……”白浅希把被子往身上盖了盖,将自己缩成团,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宠物。不过这只是表象,这个小宠物没病的时候,那可是长着刺的张牙舞爪的小刺猬。
这也算是白浅希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小伎俩吧,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白浅希做错事,或者想要逃过惩罚和不愿意做的事儿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摆成很无害的样子,然后用小兽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让人心下一下子软了下去,什么惩罚最后也只是口头说说便作罢了。在那种眼神下,梁哲云想着就算心再硬的人也对她狠不下来了吧。
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就你一个人,纪有鸣呢?”本来想要好好对这个女人兴师问罪,到底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身体。责怪的话到嘴边,就这么生生转了话题。
“他?咳咳……走了……”
“走了?”看着白浅希一脸的苍白,阵阵咳嗽的声音,梁哲云不自觉的皱眉。自己媳妇儿都病成这样了,他还要去哪?!想着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感觉白浅希的声音不对劲,便马上去了别墅,没人开门。大半夜的他生生是找人来把门撬开了,门开的那瞬间,他看到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靠近了她,他喊她的名字,却只听到她喃喃的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神志已经不清了。他触碰到她的肌肤,那滚烫的温度,那艳红的面庞,让他的心又再次提起来。再顾不得别的,他抱着昏睡的她便来到了医院……
医生给她挂了吊瓶,他看着她渐渐退烧的脸,不敢有一时的怠慢。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她病了,总是要他陪在旁边,她痛了,要他帮她喊,她看他喊得卖力,一时忘记痛,反而常常笑起来了。然后等她病好了,他的嗓子就哑了。还记得因为这样,他很害怕她生病,因为她一生病,他的嗓子就得遭殃。
如今呢,他虽然不再为他的嗓子担心了,但是他却不能不为她担心。就像今天,他一颗心吊了半天。直到那双眼睛睁开,他才感觉到浑身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才感觉到有些困意,又想起如今白浅希和纪有鸣虽说只是订婚但这住都住一起了,结婚也不过就差一张证的问题了,白浅希生病那厮竟然还要走?
梁哲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还算是他纪有鸣的媳妇儿呢,这就今天白浅希不是他纪有鸣的媳妇儿,这么多年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儿,也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吧?虽说这么多年的发小儿都是狼狈为奸的料,但是情谊至少也在吧?试问今儿这事儿,就这些发小儿们,再狼心狗肺,搁谁身上谁能办出这事儿?!
梁哲云掏出手机就想要打电话给纪有鸣问清楚,白浅希皱眉,“你要干嘛?”
梁哲云起身,“你别管,我倒要问问纪有鸣,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浅希忍不住喉咙咳嗽了两声,找纪有鸣?找他做什么?是要求他来怜悯她,还是要他可怜她?她现在躺在病床上,他来了又会怎么想?觉得她是因为他而病倒,还是会觉得她没有他就会像个废物?她不想看到他,至少现在不想……
“梁哲云你丫的长能耐了,把电话给我!咳咳……”一时情急,白浅希感觉口中有些腥甜,又开始咳嗽,这次却怎么都止不住的感觉。
梁哲云本来还想再说白浅希几句,结果看白浅希开始咳嗽,那张白皙的脸也因为咳嗽变得有些红。心下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手机往桌子旁边一放,又乖乖坐回到椅子上,拍了拍白浅希的后背,“好,好,好,我不打,不打。我说姑奶奶你还是保重好你这娇躯吧,我没能耐,都听您的还不成?”
白浅希咳嗽了好一阵子总算停了下来,看到天边快要破晓,“你不会看了我这么久吧。”
梁哲云也看了看窗外,才恍若发现已经快到早上了。苦笑着说,“都快天亮了啊……还真被你猜中了。好好养病啊,别辜负我这么一通折腾的。”
白浅希看着梁哲云,看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把梁哲云看的毛愣愣的,“我说白大小姐,您能别这么看着我成吗?我这就算平日里坏事儿做尽,好歹也鞍前马后的给您当牛做马的。”
白浅希眨眨眼睛,“哎,我说梁哲云,我就有那么吓人吗,我这多么和善一人啊,瞧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什么人呢。”梁哲云擦汗,您说您什么人?和善?这种词能用在您身上吗,这不是玷污了您的高尚气质嘛!
您是什么人?整人那都不带眨眼的,杀人都不带拿刀的,京城一把手啊。
白浅希摸着下巴,“我感动不成吗?要不我以身相许?”
白浅希这话一出,梁哲云一口吐沫卡嗓子里,“咳咳,咱能不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吗?让我多活两年不成吗?”
白浅希不乐意了,皱眉说,“怎么,我还配不上你了?”
梁哲云摇头,“这绝对不是,主要是我配不上您那,我和您那就是云泥之分。”
白浅希微微露出笑意,表示对梁哲云这番说辞还算满意。
“这吊瓶也快打完了,我去找医生去。你等会儿。”梁哲云看到吊瓶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怕最后血会回流,忙着就要出去叫医生来拔针。
“等一下……”背后传来白浅希有气无力的声音。
“怎么了?那不舒服吗?”梁哲云赶紧转过身子,走回到白浅希的床前。
白浅希摇摇头,那张苍白的面庞,却也带着病态的美,“一会儿,别在这儿呆着了,回去吧。”
梁哲云皱眉,“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哪能行。没事儿,我还能挺住,就这点程度。”
白浅希嘴角弯起弧度,带着几分平时的戏谑,“我舍不得我家姘头为我容颜憔悴,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纵使是被白浅希调戏多年,深知白浅希恶兴趣的梁哲云,此刻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庞,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听着她口中那亦真亦假的调侃却也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留评哦不留评就虐你们嘻嘻捂嘴偷笑,后妈状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有木有被萌到滴?偶很喜欢这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