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深入
覃思雨的父母很快便从邻省赶过来了,极力反对法证事务所对女儿进行解剖。温凉只好只好对覃思雨做了一个体外取证。
简单的午餐过后,一班人坐在桌前就现有资料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
“温凉,说说你的发现?”李靖生端起面前的茶杯示意温凉。
“根据肺部积水程度看,她大概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被推下水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甲壳有裂开,指缝有粉红末状物质,我已经让小张哥去化验了。”
张目:“主要成分是是丙酮,很普通的指甲油成分。”
李靖生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没有记错的话,覃思雨手指上并没有任何色彩。
见他思索了片刻又抬头,温凉继续说:“脖子有勒痕,很细,我做过对比,应该是被像棉质之类的软布料致死;还有她的j□j查出了避孕套的润滑液,暂时就这些。”
肖师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说到:“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啊?”
张目淡笑着接过她的话:“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已经大四快毕业了。”
傅兴难得没有和他们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李靖生,问:“头儿,有什么发现吗?”
李靖生慢悠悠的把手里的那杯茶喝完,眼睛放出精明的光,最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想有发现得先从她的人际关系开始,张目,温凉你们跟我去一趟大学。”
温凉整理面前的资料站起来却被肖师姐拐了拐:“怎么去调查头儿也带着你啊?我也想去!”
温凉瞥了眼李靖生,脸开始发热,刚准备转身就听见他清冽醇厚的嗓音:“喔,温凉现在是我女朋友。”
所有的人都静止了两秒,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温凉笑不出来,瘪着嘴看了李靖生一眼,却正好对上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肖师姐又偷偷向温凉挤了挤眼睛,笑着走开了,温凉的脸这下彻底红到了脖根。
李靖生第一个找的是覃思雨的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人,来这个学校才三年。对于覃思雨的死,除了有些叹息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情绪。
出了办公室,温凉小声说:“感觉这个老师好凉薄啊。”
李靖生含笑:“这不叫凉薄,这叫真实,现在有的大学生一个学期读下来也未必见得到班主任一次,而且她说她带两个班,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温凉哦了一声继续问:“现在去哪?”
“她的宿舍。”
覃思雨所在的寝室是四人间的,李靖生三人到的时候只有两个女生在,看到李靖生来了,赶紧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
李靖生首先环视了一下寝室,脸上除了冷峻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其中一个女生自他进来后就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李靖生终于抬头望了她一眼,短短的一瞬,又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女生微微有点发愣,马上又热情地把自己的椅子递过去给李靖生请他坐,李靖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不用,哪个是覃思雨的桌子?”
女生讪讪地放下椅子,指了指靠窗边的那个铺:“那个。”
李靖生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桌子,上面堆得书乱七八糟,有些狼藉。李靖生眉头微蹙着又拉开她的柜子,衣服摆得却非常整齐,甚至按了长短厚度的顺序排列的,柜子的反面贴着一个半人高的镜子,一角还有奥黛丽赫本的照片。
李靖生回头问:“你们关系很差。”
他带着肯定说出这个问句,两个女生都闻言一愣,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赶紧回答:“没有啊,我们相处的都挺好的。”
“镜子没有划痕,周围的胶贴上去不到两个月,而且你们的寝室好像就没有镜子了;另外整个寝室的地板砖都相对干净,除了我站的这里,还要说你们关系很好吗?”
听到他有条不紊的推理两个女生都有些尴尬地笑了。
“事实上我们相处地的确不怎么样。”
“为什么?”
“覃思雨的性格我们都不太喜欢,有些嚣张跋扈,比如我们有时候放歌她在看书的话就会很不满地让我们关掉,她自己却可以放很大的声音,也不在意我们的感受,经常门禁之后才回来,吵得我们根本就睡不着。”那个女生顿了顿,又指了指柜子后的那块镜子说:“前段时间我们寝室的镜子碎了,刚好宿管员阿姨那里有卖,我们就商量说去买一块,因为我是寝室长,所以覃思雨就让我去买,结果那几天我比较忙就忘记了,后来她自己买了就贴在柜子里了,说是她出得钱就她一个人用。”
温凉看着那个女生有些颇为受气的脸,心头飞快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摊上这样一个极品室友还真的挺够受的。
“门禁是几点?”
“十一点。”
“昨天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昨天她下午一直在寝室里,后来六点多突然出去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早上我们才知道她——”
李靖生眉头一拧,指了指覃思雨桌上的书:“她昨天为什么弄得这么乱?”
张目一直在手机上记下重点的部分,听到李靖生这样问,不禁抬头扫了一眼桌面,心里纳闷,为什么就一定是昨天弄乱的呢?
“哦,她的书一向是很整齐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乱,在寝室我们和她很少说话,不过她昨天走的时候好像心情很不好,关门地时候很用力,我当时在听歌,把我吓了一跳。”
李靖生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修长的眉目在灯下染上难以分辨的薄光。
一旁的温凉见李靖生有不讲话了,于是问其中一个女生:“她有男朋友吗?”
听完那个问题那个女生发出一声嗤笑,那声音淡淡的,听在许所有人耳里,却是明明白白的讥讽。室友刚刚离奇死亡,这一声笑怎么都带着些兴灾乐祸,李靖生眉眼一抬,冷冽地盯了她两秒。
女生似乎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敛了神色严肃地答:“应该没有。”
李靖生又环视了一下桌面,拉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耳机、笔、唇膏、化妆品之类的小东西。
出了寝室三人并排往一楼的宿管员那里走去,张目保存好刚才记下的东西,一边问:“头儿,我感觉她们寝室好像不合,会不会是她们把她杀了。”
温凉:“可是那个女生刚刚说覃思雨六点多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呀?”
“有可能是在外面——”
“不可能是她们两个,手都没有涂指甲油,而且也没有黑眼圈。”
温凉:“会不会是用洗甲水洗了呢?”
“若是昨晚抛尸,以她们的心理素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睡着?指甲水洗过的话指甲的表面是没有那种自然光泽的,再说,十一点的门禁,她们抛了尸再用一分钟赶回到这里吗?”
张目小**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由衷赞叹:“哦,还是头儿厉害。”
李靖生的眸子有黑了一圈,不紧不慢的继续打击他:“张目,你当初托了多少关系进的法证事务所,脑袋里都装地些什么?一个案子不是只需要观察就够了的,要学会把看到的相关联才可以。”
张目一个大男人当即被他讽刺地面红耳赤,他确感觉到短暂的委屈和不适应,但走了几步后,又完全恢复如常。李靖生的批评不无道理,自己只看到了表面却不善于把细节连接在一起。几个月的相处,张目早就对他的脾气有所领教,他看不上眼的人一句话都不会对你搭理,这样这我安慰,张目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
温凉却在一旁默默无语,心悸地想是因为自己变成他的女朋友他才口下留情了吗?想着脚下的步子却随着身边的男人而加快。
宿管员的阿姨正在看手机,张目轻轻扣了一下玻璃,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往怀里放,抬头看了一眼三个人,神情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打开玻璃,张目问:“我们是法证事务所的——”
“我认识你们,我刚刚正在看这个新闻,你们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我们主任来查岗。”她拍拍心口说,又把刚刚收下去的手机放在桌上。
温凉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正是早上肖师姐赞叹过的那张照片,温凉余光有偷偷瞥了一眼李靖生,他却自若地像没看见似的。看着宿管阿姨黏在李靖生身上的目光,温凉在心里默默地偷着笑了。
“你认识覃思雨吗?”
“认识认识的,她经常很晚才回来,门禁过了她在外面喊我给她开门,我挺烦她的,没想到——”
李靖生确定了刚才宿舍女生的话,点了点头向后移了一小步,指了指头顶上的监控器:“可不可以把监控录像让我们看一下。”
宿管阿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走到后面开门让李靖生他们进去。
“张目,把最近一个星期的录像都拷到U盘里带回去,然后把有覃思雨的部分剪下来。”李靖生说完拉着温凉便出了寝室的大楼。
“不等小张哥了吗?”
“我们还有任务。”听她这么顺其自然又亲切地喊出张目的名字,李靖生有些吃味,她好像还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大脑飞快地回忆自从回国初的那晚问她叫自己什么,她就一直没有喊过自己,想着心里就越发的不爽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拍。
不就是仗着自己腿长么,温凉愤愤地小跑了一段路,有些气喘吁吁:“为什么走这么快,很赶时间吗?”
“嗯,离下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
“晚点也没有关系啊,你晚上有事?”
他含糊地嗯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开始慢下来。晚上呢,肯定是有事的,他不介意和她一起讨论出她该叫自己什么。
犹大之吻
学校占地面积很大,被划分为五个苑区,覃思雨所在的是欣苑,离教学楼还是有些远的。城市的主干道大学路恰好横贯大学,使得本来开放的学校更加开放,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那条小溪正好在主干道旁边,也大大加深了案情的复杂性。
冬天的空气渗着凉凉的寒意,冻得温凉鼻头发红,呼出的气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温凉:“学校真的好大。”
李靖生点了点头,自然地牵过温凉的手,又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语气柔和:“怎么没带手套?”
温凉:“平时都带了。”
她还真的会偷换概念,李靖生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又说:“待会你去教务处拿一下覃思雨的这几年的成绩报告,我待会过去找你。”
“你去哪里?”温凉侧头问。
“去确认一个东西。”说完,李靖生笑着揉了揉温凉的头,向上次的报告厅走去。温凉有些疑惑却没多问,快步向教务处走去。
李靖生此刻最想确认的是覃思雨那张丢失的准考证。
到了报告厅楼下,上次的管理员阿姨正在小屋里看书,李靖生敲了敲玻璃窗,礼貌地问到:“你好,我想问一下覃思雨的准考证她拿回去了吗?”
管理员阿姨刚想回答,李靖生便注意到玻璃上贴的那张覃思雨准考证的启示,再看日期,是昨天才刚刚贴出来的。
“准考证还在我这里,没有人来领。”
“为什么昨天才发通知?这张准考证元旦前我就放在这里了。”说完,李靖生的脸上已经蒙了一层yīn霾。
看着他凝重的脸,管理员阿姨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是元旦前一天你拿来的,当时学生很多我以为失主会来找,后来放假这里就没有人了,昨天我上班才去印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死了?”
管理员的脸色大骇,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李靖生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覃思雨的死亡会不会与这张丢失的准考证有关?
等李靖生到教务处的时候,温凉已经拿着覃思雨的成绩单等他了,于是问:“她的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大一的时候差点,大三大四的成绩都很理想。”
李靖生低头看了看手表打算离开,上次的那个系主任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刚来喝杯热水吧,覃思雨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李靖生接过茶,礼貌地笑了笑说:“还没,不过我会尽力。对了,我想问一下如果准考证掉了还能不能参加考试?”
系主任顿了顿,疑惑地问:“不能,不过可以补办。”
“补办的话要多久?”
“一周吧。”
喝完茶两人就离开了应城科技大。
车上温凉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看着温凉眼中闪动的光泽,李靖生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这个女人是把他当做了神探吗?于是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
看着温凉眼里一闪而过的气馁,李靖生赶快换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呀!”
“要不买菜回家吃。”
温凉一怔:“回家?”
“我是说我那里,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温凉点了点头,开始思考待会买些什么菜。
“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地怎么样了?”李靖生继续不咸不淡地问,眉宇之间却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温凉又是一怔:“什么?”
感情她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李靖生耐心地提醒她:“同居。”
这两个字夹杂着车内空调的风声飘进温凉的耳朵里,她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为什么他说出这两个字后,自己会有些想入非非呢,温凉赶紧把手贴在脸颊上降温。
“那个——我还没有想好。”
“不急,慢慢想,你室友明天考完这两天就要搬走了吧?”
虽然让她不要着急,却又故意说起时间,温凉咬着嘴唇,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李靖生不再讲话,方向盘上的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起来。
决定在家吃饭后,两人去了市中心的沃尔玛超市。
李靖生拿过一个购物篮问:“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
李靖生当然很不满意她这个漫不经心的答案,拿了一个西红柿问她:“这个?”
温凉是不吃西红柿的,于是下意识地微微蹙眉。
李靖生一下子就笑了,说:“既然有意见就说出来,要不回去做一桌子你不喜欢吃的菜怎么办?”
温凉抿嘴笑了起来,接过篮子,选了几颗西兰花和一条鱼,又去水果区选了好几种水果。
收银台排队的时候,温凉正在确认自己买的东西,忽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叫她的名字,回过头一看,齐矜提着一个空空的购物篮,张姝羽挽着他的胳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一个人?”张姝羽精致的脸上笑容有些得意。
温凉没有立即说话,自顾自地把购物篮里的东西一样样往收银台上放。察觉了温凉沉默抵触的情绪,李靖生回过头一看,想了想礼貌地打招呼:“齐矜,真巧,也和女朋友买东西?还没正式谢谢你,上次的事多亏了你温凉才没事。”
李靖生脸上带着官方的笑意,张姝羽笑着回应:“他们是朋友嘛,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那我们先去买东西了,再见。”说完,张姝羽看了一眼李靖生又拉过齐矜的手臂向酸奶区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大声地说到:“温凉,有空记得带男朋友来我家哦,我爸妈可惦记你呢!”
齐矜最后望了一眼温凉,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眉目冷凛的李靖生,表情莫测地被张姝羽拉着走了。
出了沃尔玛,李靖生提过温凉手里的购物袋问:“他女朋友上次在医院对你态度不是很差么,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殷勤了?”
温凉笑着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父母和你关系很好?”
“还行吧,她爸曾经是我爸最好的兄弟,两家关系走得也挺近的,后来我爸妈死后我去了英国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上次她爸让我去他们家吃饭。”温凉深吸了一口气,简略地描述,当然她省略了当年三人的关系和上次吃饭让江子夔做自己男朋友的事实。
两人回到家后,温凉把刚刚在超市买来的东西一件件往冰箱里放,速冻的饺子放在下面,上面的隔间放了牛奶、面条、火腿还有牛奶和水果。温凉收拾好购物袋,看着一层层被她填满的冰箱,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她一直认为冰箱可以看出一个家的温馨程度,所以在很久以前,她总是把家里的冰箱塞地满满当当。
换了一套家居服的李靖生走出来看她忙活了大半天,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温凉:“我来吧。”
“我来就好了,去那边看电视休息一会吧。”
温凉蹙额,为什么每次想帮他做个饭什么的他总是让自己过去看电视呢?
看她站在冰箱旁不动,李靖生笑了笑又说:“要不一起?”
温凉立刻点了点头,洗手开始帮起忙来,这些东西是李靖生付的钱,还让他做饭给自己吃,温凉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自在,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确立了,温凉却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李靖生便开车送温凉回家,一想到几天之后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了,心里一阵畅快。
莫小瑰难得的没有复习,裹着厚厚的棉服窝在沙发上看相亲节目,不时还自言自语地评论几句。
温凉换好鞋子,走过来坐在一旁问:“今天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
看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温凉打心眼地为她高兴,这几个月莫小瑰付出的艰辛她都知道,有时候夜里起来上厕所温凉都能看到她房间没熄的灯光。
想起什么似的,莫小瑰把电视的声音调小后,一本正经地问:“我们学校那个女生是怎么死的啊?”
“你也知道了?”
“恩,晚上和男朋友吃饭的时候他说的。”
“还没查出来。”
“对了,姐姐,我后天可能就要回家了,东西过几天我爸开车来帮我搬。”
温凉有些惝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盘着腿和她一起看起节目来。就像节目里失败的嘉宾一样,这一次的分离也许是为了遇见下一个更美好的人。
……
第二天一早,温凉刚进法证事务所,就看见肖师姐、张目一群人围在电脑面前,神色各异。
“在看什么好东西呀?”
“温凉,你快来就看啊,重大线索。”
温凉好奇地走了过去便看到屏幕上的那条帖子,在应城科技大的贴吧已经被推到了顶端。
“亲爱的李靖生:
我非常喜欢你的报告,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喜欢到把挑衅你的人杀掉,这一次你是否还能像上次一样,一眼看穿她?我很期待。
Judas kiss”
署名是Judas kiss,犹大之吻,居心险恶。
温凉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她随李靖生做报告的那一幕幕画面,像乱麻一样地堵在xiōng口,沉闷发堵的感觉袭上心头,身体也一阵发冷,温凉顿时理解了他们脸上刚才的表情。
案情一定程度上变得柳暗花明起来,但性质却变得更加恶劣,矛头直指李靖生,马上变成了蓄意谋杀。覃思雨的父母开始向学校施压,学校也开始向法证和警局施压,因为不到一个星期覃思雨所在的院系就要放寒假了,那时候调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一群人都面色yīn沉的盯着电脑,李靖生看着温凉被电脑光芒反射的苍白的脸,目光突然变得清亮锐利起来,既而他的嘴角又慢慢勾了起来,看得一群人面面相觑。
“头儿,网上——”
“我知道了,做自己的事吧!”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邓柯那边就已经来了电话,告诉了他网上帖子的事情,这是第一起案子凶手主动和他交流,一切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不是吗?
迫不及待
凶手足够狡猾,在临近期末的时段选择下手,抑或是已经筹谋已久,覃思雨公然在报告上挑衅李靖生只是恰好给了他下手的动机。
可是再狡猾的凶手,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警局那边很快查出了那个帖子后的IP号,最后锁定了学校计算机楼的一台电脑。
可是这段时间正是许多院系学生计算机考试的考试周,计算机楼学生老师来来往往,那台电脑在墙角,恰好在监控器的盲区,线索也就这么断掉了。
温凉有些气馁,更多的却是担心。从早上看到那条帖子以后她的心就一直提着,局里和学校的一直在不停地施压,李靖生倒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悠闲的让温凉给他泡咖啡。
接过温凉递过来的咖啡,李靖生先是啜了一小口,冷冽的眉目就扭成了一团,抬头看着心不在焉的人,似笑非笑地说:“我不是说要咖啡吗?”
温凉绞着手指没领会他话里的含义,呐呐地答:“是咖啡呀!”
“哪里是咖啡,甜地就像一杯奶茶。”
温凉看着李靖生轻笑着的样子,立刻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咖啡:“我去重新给你泡一杯。”
她的手没有伸到杯沿就被李靖生握住了,“还是这么冰”,他低声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温凉:“没事,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
“我们一直在所里呆着吗?现在还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且覃思雨所在的院系不到一周就放假了,到时候学生都走了,还怎么能够找到他。”
李靖生听着她微微上火的样子心头就弥漫了一阵暖意,她到底是爱他的吧,否则以她之前淡漠的个性又怎么会关心他?
“覃思雨的父母待会儿会来所里取走她的遗体,到时候我会问一些问题的,放心吧,一周之内保证水落石出。”
他英俊的脸上浮出自信的笑意,温凉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却还是有些担忧:“那个Judas Kiss会不会是针对你的?”
“无所谓,别瞎担心了。”
中午的时候覃思雨父母才来,李靖生正躺在窗户旁的沙发上小憩,温凉推开虚掩的门时,正午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头发眉毛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俊朗的脸显得安静又带着些疲惫。温凉怔怔地站在门口注视着他的侧脸,有心不忍心叫醒他,却看见他薄唇轻轻张开:“他们来了?”
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睛都没睁开,温凉柔声答到:“嗯,他们现在正在陈尸房。”
“带他们进来吧。”
于是温凉轻轻地掩上门往陈尸房走去。
夫妻的背影都显得十分单薄,覃思雨的母亲正伏在案旁抽泣,身体就像风中的柳枝。即使经历和看惯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温凉的心也再一次的揪了起来。
带他们进了办公室后,李靖生已经起来坐在了沙发上,阳光从后面照进来,他的整张脸都被笼罩在自己的yīn影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疲惫的模样,眸子映着外头的日光,清澈而明亮。
见夫妻二人进来,他站起来欠了欠身说:“请坐。”
覃思雨的母亲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眼睛里的悲哀,像水一样地在空气里流淌,又像是积累了淡淡的怨气。
她的父亲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即使被巨大的悲痛所覆盖,也表现得非常得体。
“我想问一下,在事故发生前,覃思雨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恩,上周末我们还通了电话。”
“那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没有啊,我记得我问她考研复习的怎么样时,她还挺高兴地说自己没问题……”没说几句,覃思雨母亲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站在一旁的温凉赶紧递了纸巾过去,又出去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
“你们平时对她的学习严厉吗?”
“还好,只是让她每一周向我们汇报一下她的学习情况。”
李靖生略一沉思:“也就是说,你们对她要求还是挺高的,我看了她的成绩,近两年都非常不错。”
“我们对她也挺有信心的,可是哪里会想到,还没有考研,她就——”
看着覃母有些崩溃的模样,李靖生开口问坐在一旁的较为淡定的覃父:“那她有没有男朋友?”
“应该没有吧,我问过她,她说没有,这孩子很少撒谎的。”
李靖生和温凉对视一秒后,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之前呢?”
“之前——之前倒是谈过一个,高一的时候,当时太小,我和她妈发现以后劝了她,他们就分了。”
“那那个男生叫什么,现在在哪里读书?”
覃父抬眸,有些疑惑:“会是他吗,他好像在我们省吧?具体不太清楚,我可以问问思雨高中的班主任。”
“还不知道。”
覃思雨的母亲却已经掏出了手机,找到了那篇帖子,举到李靖生的面前:“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帖子真的是凶手发的吗?难道我女儿是因为你才死的?”
她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李靖生沉默半晌后,没有生气,淡淡地说:“我们发现你女儿在死前与人发生过性行为。”
话音刚落,面前的夫妻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从一开始悲伤瞬间变成了震惊。
“不可能,我女儿一定是被侵犯了!”
“可是她的身体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我们推测她应该是自愿的,但是我们问过认识她的一些同学,但都说没有见过她的男朋友。”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说完,覃母的眼泪开始往下掉,xiōng口也剧烈的上下起伏起来。
室内安静地只听得到覃母剧烈的喘息声和空调发出的吱吱声,温凉静默地站在一旁,只觉得吸进xiōng腔的空气,仿佛都带着丝丝凉意。
只要能找到覃思雨背后的那个男人,也许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一天很快便过去了,覃父通过覃思雨的高中班主任,联系到了高一时那个男生的学校,却被告知他正在外省参加数学建模大赛,根本不可能来应城。
临近下班,应城科技大的贴吧又出现名为Judas kiss一封帖子:
亲爱的李靖生:
非常期待,我要开始倒计时了!Five!
帖子一出就遭到了成千上万人的留言,温凉第一时间发现便递给了旁边的李靖生。
李靖生只是斜睨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却说“今晚想吃什么?”
温凉这边急得上火,李靖生却是风轻云淡。
“温凉,下了班就不要把案子挂在心上了,不累么?”
“如果五天你还是找不到他,他会对你不利么?”
李靖生的眼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反问:“你觉得我找不到他?”
“这倒不是——”温凉的话音刚落,李靖生便倾身搂住了她。
温凉的心顿时跳得飞快,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了上去。
回应她的是更用力地力度,他的双手都扣了上来,环住了温凉整个身子。
既而是他低沉而温柔的嗓音:“不要怕,我会找到他的。”
温凉语塞,久悬的心落回实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开始心安。
莫小瑰今天考完,晚上要和男朋友庆祝,所以李靖生理所当然地和温凉一起用餐,地点照例是在家里。
下班高峰期超市的人很多,李靖生推过一辆购物车跟在温凉的身后,他今天穿得一身黑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挺拔和俊朗。
温凉指了指手推车问:“为什么拿这个?”
李靖生笑了笑答:“这个更方便,免得你买一大堆东西。”
温凉囧了,前天李靖生拿的是一个购物篮,后来想到他家里空空的,就自主地为他添了一些东西,哪想到会那么多,最后李靖生提不动了才换了一个购物车。
他今天倒有先见之明的,可是前天才买了那么多东西,今天哪里需要?
温凉蹲在地上一边挑选着厨房用的酱料,一边征询李靖生的意见,他的回答都一样‘你觉得好就行’。
突然,他话锋一转:“搬来和我住,你考虑好了吗?”
温凉拿着酱包的手一顿,心绪难宁,虽然这几天一直都在考虑,却又迟迟拿不定主意。她心里确定李靖生将会是她一声陪伴的人,可是才谈了不到两个月,住一起会不会太草率啊?!
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李靖生继续说:“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你仍然有绝对的自由,也方便我们更了解彼此。”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几丝蛊惑,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温凉说不出话只好仰头怔怔地看着他。
“头仰着不酸吗,东西拿了走了!”看她发呆的样子,李靖生没有再逼问,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像两人会住在一起,在他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现在的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吃过饭后,李靖生并没有送温凉回家,而是驱车带着温凉来到了应城科技大的教师公寓。
他把车停在拐角的yīn影处,又把座椅放了下来,整个人舒舒服服斜躺着,看着一旁一头雾水的温凉。
“我们来这里干嘛?”
“等人。”
温凉望着他,依旧不明所以。
宛若新生
李靖生没有多余的解释,悠闲地斜躺着定定地注视着温凉,笑意吟吟。
看着他没有半点告知的样子,温凉干脆扭过头向车窗外看去。
公寓的前面种着一排法国梧桐,只零零星星地剩下干枯的叶子在寒风中摇曳,掩映下的天空yīn沉而低黑,慢慢地开始飘落小小的雪花,像是被风吹落的梨花瓣,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
温凉降下车窗,小小的雪片随着风拂到脸上,凉凉的贴在温热的脸颊上,一瞬又融化成水珠。
应城的第一场的雪竟然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姗姗而来了。
温凉是喜欢雪的,有关雪的记忆也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看着温凉呆呆地看着窗外,李靖生:“喜欢雪?”
温凉点了点头,脸还是看向窗外。
看着温凉认真的样子,李靖生又问到:“英国每年下得雪还不够你看的吗?”
冷风大肆地涌了进来,温凉看了看才摇上车窗,转头看向他:“什么东西适度才是最美的。”
李靖生挑了挑眉,目光重新聚焦到前方,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静默了片刻,温凉开口:“我们来这里不是等人的吧?”
“为什么不是?”
如果是等人也应该是光明正大地等,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个角落,那边明明就有几个空出来的车位,温凉刚想开口,一束晃眼的车灯就打了过来,说话的两人同时向那边看去。
下车的是系主任刘平,随之从副驾又下来一位长发女学生,两人靠近说了几句,长发女生就离开了。
系主任上楼后,李靖生也随即发动了车子。
“你是在怀疑他?”温凉狐疑地看了一楼楼道的方向问。
李靖生点了点头。
“可是网上那个留言,难道凶手不是学生吗?”
“在一起案子里只有物证才是最真实的,一个帖子就说明他的身份,是拿凶手当白痴吗?”
“那会是他?”
“还不知道,明天来他家一趟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顿了顿,李靖生又笑着问:“到现在为止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温凉的大脑飞快的闪过从初见覃思雨到现在的一幕幕场景,还有李靖生在查案时说得一些话,却仍然没有想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有不对劲的?”
“现在大学生手机基本是不离身的,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覃思雨的手机,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凉想了想,倒真是的,有些恍然大悟又更加迷惑起来,李靖生看着她沉默不说话的样子,又递了一张纸过来。
接过一看,是覃思雨的电话通讯记录,温凉发现最后一通电话竟然发生在覃思雨死后,但通话时间时间只有几秒。
“这个?”
窗外的雪花越来密集,地面很快被覆盖上薄薄的一层,真相却慢慢地一点一点开始浮出水面。
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温凉拿过后座的包,柔声道了一句:“晚安,路上开车小心。”
“晚安,明天见。”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呢?温凉不知道,头顶上的夜空漆黑得像一团浓墨,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温凉拢了拢衣领,打着哆嗦跑上楼去了。
再到教师公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开门的是系主任刘平的老婆,带着一大口罩,手里还拿着吸尘器。
进屋后,刘平正好从房间走出来,看见李靖生脸上有一霎那的吃惊,很快便又恢复自如。
“是不是覃思雨的案子有了进展?”
李靖生看了一眼温凉,微微一笑,又看向刘平:“嗯,我们发现她的手机了。”温凉一愣。
端茶过来的刘平老婆刚刚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惶恐,手也不自觉地微微发起抖来,茶水甚至沿着杯沿溢出了不少。
刘平扫了一眼她,又转过头看向李靖生,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清俊冷冽逼人。
于是问到:“帖子上的留言又是怎么回事?”
李靖生轻笑了起来,眉目生辉:“凶手迷惑我们的小把戏而已”,仔细看着他脸上渐变的表情李靖生又问:“您夫人脸怎么了?”
“哦,过敏了,昨天不小心吃了海鲜,然后就过敏了。”
李靖生噢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喝了几口他站了起来,“我们还要去警局那边了解情况,就不做打扰了。”
离开教师公寓,李靖生的嘴角就一直噙着笑意。
温凉刚才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于是问身边的人:“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
“早就觉得了。”
“可是即使知道我们也没有证据啊。”
“放心,他会自己承认的,我把录音笔留在那儿了,如果他们真的是凶手,现在最想做的就一定是销毁手机,我们只需要等了。”
李靖生说这话平平淡淡的,可听在温凉的耳朵里,却声声直落人心。
看着李靖生清俊而安静的侧脸,温凉心头渗出一丝丝的喜悦,果然如他所说,他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手机突然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温凉拿出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接听后是一个女声:“是温凉小姐吗?我是看护所的所长,温言昨晚一个人在外面站了一晚现在高烧不退了,我们现在在市一医。”
温凉默默地拿着手机,那边的声音不大,却也正好传到了李靖生的耳朵里,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手里的方向盘马上转了方向。
察觉到他要去医院,温凉直接按掉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我不去。”
“她是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温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看向李靖生的眼睛也快喷出火来。她怎么会有妹妹,那个父亲和别的女人生出的孩子,她怎么接受得了。
李靖生瞥了一眼她,却并没有改变路线。
直到车停在医院的门口,李靖生才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进去看你妹妹,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把妹妹两个字咬得很重,黑眸清亮地看着她,他总是这样,一眼便能看穿她心脏最柔软的的那块,那块最渴望亲情的地方。看着李靖生的眼神慢慢变得疏离起来,温凉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涩涩焦躁的细流,不停地在往外冒。
难受,难受地想哭。
终于,温凉还是下了车。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只是看一眼,看一眼而已。
穿过消毒水浓烈的走廊,最终到达急诊室虚掩着的门。
温凉的心就在这一刻狂跳起来的,四年前父母入院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刻,她就厌恶上了医院里这种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可是那扇门那道心结,温凉始终要学会自己释怀。
小女孩躺在床上,脸因为发烧红扑扑的,嘴巴咕哝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见进来的温凉,站了起来又笑着说:“你就是温言的姐姐吧?”
温凉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转移视线盯着病床的温言,小女孩也眼巴巴得看向温凉,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那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像两颗水晶葡萄似的。
突然温凉埋藏心底的那片柔软剧烈地跳动起来。
鼻腔涌出一阵阵酸楚,温凉拔腿就向门外走去,所长也尾随着走了出来。
“您好,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所长温和得笑了笑答:“是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我的,他说如果温言有事的话,就打给你。”
温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原来他那么懂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懂,就算是仇恨,也有疲倦的一天。
“那她昨天为什么会在外面?”
“她说她要等妈妈来看她,是我们睡了以后她溜出去的。”
昨晚还下着雪,晚上的温度只有零下几度,她还这么小。温凉心里的酸楚越来越明显,她至少得到了她父母全部的爱,而她呢?仅有的母亲也在不久前离开了她。
“我们知道她的妈妈前段时间去世了,孩子太小,我们不敢告诉她真相,现在她既然找到姐姐了,你是不是考虑把她接回去?”
温凉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先进去看看她可以吗?”
“好好,先进去看看她,她现在都没有退烧呢!”
小女孩眼镜圆圆的,眉毛也浓,和父亲的像极了。而温凉的眼睛和眉毛却随了母亲,是淡淡的那种。
从未相识的两姐妹这样看着,温凉的泪就再也控制不住,滑了下来。
“姐姐。”她小声的叫出声来。
温凉一怔,她的嗓音软软的,温凉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的温言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姐姐,不要哭了,我都不哭。”
温凉笑着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
情到浓处人孤独。而一刻,对于温凉来说,宛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