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神秘人又轻笑了一声,这一回他的声音里不似他们认为的阴狠,却是有些轻快。
众人不解眨了眨眸子,彼此对视一眼,怎么觉得主子此时心情不坏?
在众人心情忽上忽下之际,神秘人终于开了口,朝那男子道,”放他走。”
男子男子一惊,没想到神秘人会下令放人,进入这个山谷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这是神秘人下的死命令。
他们已经将方才那个冒充庄子主人,骗人进来买房的人,已经被他们扔进火炉当铸造兵器的燃料。
其余两人以及忽然出现的两人,全部被困阵中,面临死局。
此时他却下令放任,男子微微一愣,小心翼翼道,”如今阵中困了四人,主子您说的是哪一个?”
神秘人声音冷冽如冬日结冰的清泉,”那位穿黄色长衫的人。“
想了想,是那个带着侍从被骗来买庄子的小公子。
“主子,那人来历咱们还没搞清楚,而且他身边跟着一位高手,身后竟然还隐藏着两名高手中的高手,可见身份不一般,若是放他离开,恐怕对我们的大计不利。“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他的话。
男子松了口气,主子到底关心计划,只要考虑清楚就知道他的话有道理。
片刻,神秘人再次开了口。
男子凝神屏息的倾听,生怕错漏一个字。
神秘人道,”既然如此,将他带到我身边来。“
男子一怔,感觉到神秘人的语气里有些微妙,试探道,“主子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神秘人顿了顿,空气静逸了片刻。
男子感觉到一丝危险,暗自懊悔不该多嘴,正忐忑之际,他忽的听见神秘人开了口。
男子微微一惊,心情微妙,听神秘人的语气似乎心情很好。
他还从未见见过主子这般开心过。
神秘人道:“他很像我一名故人。”
他的话语里满满都是回味,还是意犹未尽的回味。
男子聪明至极,轻易察觉到神秘人这话中的意思。
微微一笑,主子这个年纪一直清心寡欲,满腹心思都在大计上,如今似乎找到了感兴趣的人,也实属正常。
他嘴角微勾,不过是给主子弄个娈童,也算不得什么事,等主子厌弃他再除掉也是一样。
“是,主子。“
他领下命令,正准备去执行,一人急匆匆进入,神色焦灼朝两人跪下。
“主子,首领。”
男人不满的皱了皱眉,“何事如此焦急,在主子面前失了礼!“
来人面色惶恐,欲言又止,似乎真的有迫在眉睫的事情。
男子不悦,想了想,看向神秘人。
神秘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男子会意,”快说,除了什么事。“
那人得了赦令,急忙开口道,“黄泉花被毁,阵法被迫,那四人全部消失不见了。”
“什么!“男子惊诧的站起身,瞪着他道,“你说什么!他们破了阵法!”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黄泉花世上竟有这一棵,我们好容易才将它栽培活,这花生命力极强,即便被扒光了花瓣,毁掉了根茎,致幻的能力依然如初。
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破阵的缘由就是因为他们毁不掉这朵黄泉花。
如今这阵被破,也就意味着黄泉花彻底失去能力被毁,男子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
他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能毁了黄泉花,从阵中带走四人,这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神秘人周身的气场一瞬冷了下去,冷冷吐了一个字,果决不容质疑:“查!”
男子一愣,忙从震惊中回过神,”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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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熙将莫天然带到自己在郊外的宅子里。
被他轻柔的放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让他安然入睡。
左辅站在一旁,给莫天然把了把脉,告诉贺锦熙一切如常,让他不用担心,而后消失不见。
贺锦熙抚摸着莫天然的脸,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直到莫天然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又无法清醒,贺锦熙握住他的手,抚摸他的脸颊,直到他安心的睡熟。
他才松口气,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才能放心。
他望着莫天然低声呢喃,“都是我的错。“
莫天然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贺锦熙摸了摸他的嘴角,确认他睡得安稳,站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走出门外,又轻轻将门掩上。
天魁的身影如夜晚的风一般悄然出现,却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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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熙看着夜空,神情如同隐藏在月色背后的星辰般不可捉摸,无法碰触。
天魁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
虽然贺锦熙只有在面对莫天然的时候情绪才高涨,但此时却格外的低落。
贺锦熙是个王者,如今他却像个沉睡的巨龙,收敛了他全部的锋芒。
而这全是因为莫天然。
天魁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主子,你有什么吩咐。“
贺锦熙道:“通知六爵,我要将计划提前。”
“主子,这……”天魁震惊,若是计划提前,主子便不能再使用内力伪装虚弱,等待慢慢恢复,必须立刻服用那样东西。
可那东西对身体有害,主子如此做太过冒险。
天魁还想再劝,瞧着贺锦熙的脸色,却将话吞了回去。
他明白主子一旦决心已定,极难改变。
他再次叹了口气,主子将计划提前,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莫天然。
他也知道贺锦熙很清楚,计划提前,他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但他同样知道,对贺锦熙来说,这一切都甘之如饴。
天魁不知是喜是愁,但他向来相信贺锦熙,如同胤门上下对他的深信不疑。
“是,主子。”天魁没有多言,直接领命。
贺锦熙沉默了半晌,世界重新归于静寂。
在天魁以为他该走的时候,却听见他再次开了口。
天魁抬起头,看见贺锦熙眸子里暗不可测的杀意。
“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那个山谷。”贺锦熙道,”我要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山谷里,为何会出现失传已久的恨门阵。“
贺锦熙的眼神里浮现浓浓的杀气,“我要知道是谁要害他。”
天魁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莫天然,更加了解在贺锦熙的怒气,忙领命:“是,主子!”
贺锦熙点了点头,收回视线,转身消失在门外。
天魁眨了眨眼,若是自己武艺再差些,只怕瞧不清门打开关上的速度。
主子的武艺又精进了,他也得更加努力才是。
天魁想到此,深吸了口气,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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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婆罗寺中,站在后院小山上观测天象的玄德大师,忽然双眸猛地睁大,停下手中拨动的佛珠,震惊的几乎站不稳。
“师父,您怎么了?”一旁的小沙弥赶紧扶住他,担心的问道。
玄德大师脸色变幻莫测,一会震惊一会欣喜,又仔细瞧了两眼才能确定,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稳住心神,才转头看向小沙弥,“却放信号给暗司长,说我有事相请。”
“是,师父。”
小沙弥立刻领命去办,玄德大师嘴角微扬,深深的望着夜空,一向愁苦的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
“圣尊的死局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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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熙的宅子内。
莫天然迷迷糊糊之间,悠悠转醒。
他仿佛睡了很久,他做了很久的梦,梦到自己已经死去,又梦到自己回到了前世。
他还是那个影帝,还是他父亲的孩子,同父异母哥哥的弟弟。
还梦到自己的外婆还在世,给他做饭,教他弹古琴,然后场景一转,他又梦见了慕夫人拿着勺子为他吃饭,慈和的看着他说,这是她亲手做的,他最喜欢的菜,要他多吃点。
他最后梦见了童年时,那抱着诗集不顾一切跳楼的母亲。
他拼着满身的绝望,想要跟着母亲跳下去。
一个拥抱拦住了年幼的他,阻断了他的死亡之路。
那拥抱太过温暖,让哭泣的莫天然怔怔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