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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鮮幣)幫我離開
    帮我离开
    对於梅行书的话,铁柱将信将疑,不过第二天,当他一出房门看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的远湘时,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左右瞧瞧,刚瞧了左边,还没来得及看右边呢,远湘就一脸闷闷地开口了:“看什麽看,我又没说出去。”
    心思被一小丫头瞧出来,铁柱恼怒地瞪她,可没想到对方却猛地一把推开他:“别挡路啦,讨厌鬼。”说完就朝屋里走,梅行书正坐在床上扣着中衣的盘扣,见远湘进来了,有那麽一瞬间的愣住,随即温声道:“你来了。”
    远湘嘟着嘴,眼看忍不住泪了,她回头愤愤地瞪了一眼铁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行书衣下贲张的酥xiōng曲线,这才相信他不是他,是“她”。
    梅行书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远湘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直到她重新成为那个修长挺拔玉树临风的优雅公子,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昨天回去後她想了很多,有那麽一瞬间,她几乎想要夺门而出,去告诉皇兄这个欺骗了他们这麽久的事实。可还没有踏出自己的寝宫半步,便觉得再也走不动了,她怎麽舍得、怎麽舍得呢!
    知道梅行书穿好了衣裳走过来,她看着她,大眼睛眨了眨,突然蹲了下去,嚎啕大哭起来。铁柱在门口被她哭得吓了一跳,还哆嗦了一下,梅行书则无奈地也跟着蹲下身,摸了摸远湘的头:“乖,别哭。”
    她怎麽能不哭!梅行书於是哄劝,远湘哭得越是厉害,她揉了揉眼睛,对着面前的梅行书盯着看,看了半晌,突然又哭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铁柱被她烦得受不了,脸色乌黑想揍人,双手掰的劈里啪啦响。要不是媳妇在面前,他管她是公猪还是母猪,直接一拳挥过去,叫她再也哭不出来。
    梅行书却极有耐心地哄着远湘,直到小姑娘抽抽噎噎地揉着眼睛站起来,又乖乖地被她牵到椅子上坐下,远湘放下揉眼的手,一双漂亮的大眼哭得又红又肿,满布血丝。梅行书轻轻叹了口气:“快别哭啦,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远湘吸吸鼻子,问:“行书……你真的不能娶我?”
    梅行书尚未来得及回答,铁柱便在门口很冲的回了一句:“她是女人,是俺媳妇儿,咋娶你?你要个没**巴的女人干啥?!”
    他是恼极了,粗话都说了出来,梅行书立刻瞪过去一眼,铁柱马上禁言。远湘不知道铁柱说得那个名词是什麽意思,小脸上一片茫然,不过不懂并不能打消她对铁柱的厌恶:“你管我!我就是喜欢她不行吗?就算行书娶我,也比跟你这麽个又丑又笨的人在一起好!”
    又丑又笨……她居然说他又丑又笨?!铁柱怒吼出声,那吓人的样子让远湘猛地揪住了梅行书的衣襟,梅行书无奈地看了铁柱一眼,对他摇摇头,铁柱心里老大不爽的闭上嘴巴,哼了一声愤然转过头去。
    远湘又吸了吸鼻子,乞求似的看向梅行书:“行书,我保证不把这事透露出去,所以你别走好不好?我不想你离开京城,也不想以後都见不到你。”
    那声音可怜兮兮的,就像是一个被丢弃了的孩子。铁柱在门口听得那肝火是一阵一阵地往上冒。什麽叫不走,什麽叫别离开,什麽叫不想见不到?拜托她一下好不好,他媳妇儿是女人,她要留个女人在京城干啥,看着膈应吗?还有,她不想就不给走,要不要这麽自私?!
    “公主,我不想留在京城,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远湘不是笨蛋:“你要我帮你离开?为什麽你不亲自跟皇兄说?”
    “这个……”梅行书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铁柱,她原本不想他知道的,可现在也不妨说了。“傻丫头,你对我下药,是不是皇上暗示你的?”
    “……”远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是去求皇上为我们赐婚的,他说你要辞官归隐,让我想办法留你下来……皇兄知道你是女子?”见梅行书点了头,冰雪聪明的她又想到了,“皇兄……皇兄他是想让我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为了我好,你定然是不可能娶我的,而不娶我你就必须拿出证据给一个不娶的理由……这样子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你留下来,甚至收入後宫!”举一反三,远湘说出来的话不仅吓到了她自己,也吓到了铁柱。
    他咆哮一声,噔噔噔几大步跨过来,捉住梅行书不住地问:“媳妇儿,她说的是真的?皇帝真的看上你了?!”
    梅行书叹了口气,摸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头:“乖,一边等着,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铁柱虽然莽撞些,但也不是傻子,他方才是被远湘的话惊着才会扑过来,後来转念一想的确也是,反正媳妇是肯定得给自己一个解释的,还是让这公猪帮忙离开京城再说比较重要。於是他忍辱负重咬牙走到一边,怕自己再听到什麽会暴走的事情,铁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麽你愿意帮我吗?”
    远湘不解地看着她:“为什麽?做皇兄的妃子不好吗?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又丑又笨的男人?皇兄他肯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当年你做太傅的时候,皇兄就很喜欢你了。”
    梅行书下意识地朝铁柱那边看了一眼,确定他没在看这边,耳朵也是捂着的,才松了口气道:“你对我只是女儿家的崇拜,看开了也就好了,但皇上不同,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我并不喜欢他,也无意再继续做官,远湘,你愿意帮我吗?”
    她本想拒绝,哪怕他其实是女儿身,她也不想她离开。可看着梅行书那双温柔中带着希望的眼睛,远湘却犹豫了。她想起四年前自己偷走卷宗被他得知的事情,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希望,希望她不是那个小偷。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了,还要再继续错下去吗?!远湘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好久,才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11鮮幣)羊腸小道
    羊肠小道
    是夜,一辆普普通通的运炭的马车驶向了城门。守门的官兵在经过仔细的盘查後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放了行,然後转过身对着兄弟抱怨:“你说上面这是闹什麽呀,这一没打仗二没叛乱的,出城盘查弄得这麽严,搞得我都一个多月没睡个好觉了,我家那婆娘镇日叫嚣,还寻思着我在外头搞了什麽温柔乡呢。”
    “谁说不是呀?”另一个靠着城墙打盹儿的官兵叹了口气,“就连沈相出城都得经过盘查,那这命令肯定是皇上下的,咱还能说啥,听命令呗,我昨儿回家,我那一岁大的娃娃都不认我这个爹了!”再说了,大晚上的,何曾有什麽人出城,上面还要求不准打瞌睡,唉!
    你一言我一语这麽一说,好像时间也没那麽难熬了,撑到黎明他们就该换班了,也能回家好好睡一觉,吃点热乎的饭菜,抱抱孩子看看媳妇儿。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正在众官兵昏昏欲睡到极点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连忙打起精神,拦住马车後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当朝刁蛮难缠出了名的远湘公主!
    “听说……你们要查我的车?”远湘支着下巴,冷笑道:“还不快给本公主让开!若是耽误了本公主在太阳升起前到达寺庙为皇上祈福,非要你们人头落地不可!”
    官兵们哪里敢拦,守城的将士都是见过远湘无数次的了,知道这个公主经常爱偷偷溜出城玩耍,也就没放在心上,使了个颜色,示意官兵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目送远湘的马车离去。
    出了城门,马车向山上驶去,大概到了半山腰,四周没有任何人出现的时候,远湘喝令马夫将车停下。她掀开车帘自己跳下车,看着一直被她用帘幔遮住的梅行书也走了下来,幸而马车够大,否则根本装不下铁柱这麽个大个子。她探身将马车内的一个大包裹拖出来,在里面找了半天,找出一个小布袋,将其塞到了梅行书手上,然後将那大包裹扔给铁柱,示意他拿着。“行书,这里面是些银票,你放心,我不是从宫里拿的,不会有人查到,都是我的些不戴的首饰,亲自出城兑换的。你拿着大可放心,皇兄不会查到的。还有这个……”她又从马车里摸出一个小包,里面环佩叮咚,“这里面是些首饰,你也收着,说不定会有用呢。”不等梅行书说话,她便强行塞到她手里,眼圈儿倏地红了。“你,你可要好好的,快点走,不然我可要後悔了。”她真的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大叫出声,不准他走,或者是立刻赶回黄瓜告诉皇兄。
    梅行书摸摸她的头,没有推辞地将首饰包收进了铁柱背着的包裹里,“谢谢。”
    “不要跟我说谢谢。”远湘孩子气地吸了吸鼻子,“如果有一天我知道这个又丑又笨的傻子对你不好,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铁柱最容不得别人怀疑他对媳妇儿的真心了,当下吹胡子瞪眼地要炸毛,幸而梅行书用眼神抚慰了他。“不会的,倘若真有那麽一天,我自己便不会饶了他。”
    “你快走吧。”远湘揉揉眼睛,把小脸别到一边去。“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没看到。”
    梅行书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牵起了铁柱的手——她早就决定了离开的路线,顺着半山腰换个方向走可以直通蜀州,虽然比走官道要远,但是安全,大队人马进不来,万一有追兵,也能暂时阻挡一下。而从小道穿过,便能到蜀州治下的一些小县城了。她离京之事,未与福叔福婶儿当面言明,只留下一封短笺解释,但愿他们不会怪她。他们知道的多对他们并不好,被蒙在鼓外,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远湘把脸别过去,可最终还是在梅行书即将永远消失在她生命里的时候喊住了她:“行书!如果……如果你不是女儿身……”
    “会的。”梅行书回过头来,依然是那般温雅如玉,浅浅微笑。“我会爱你。”
    这就够了,真的。这就够了。远湘捂住嘴巴蹲下身去,隐忍地不在梅行书面前大哭出声,也没有勇气看着她慢慢离开自己,内心挣紮,又有谁晓得。梅行书是女子还是男子对於远湘已经不重要了,她会成为她心口那滴血,要麽随着时间被渐渐隐藏,想起来的时候才疼,要麽便永生铭记,成为一辈子的悲苦。
    远湘以及马车渐渐地就不见了,他们走的小路很窄,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还是当年梅行书与先皇一起到寺庙进香时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追兵定是从管道追,又怎麽会想到他们是从这儿走的?远湘会先去祈福再回去,马夫是她的心腹,完全没有任何纰漏,唯一的缺陷是这条小路马匹进不来,得步行八个时辰才能到最近的小镇上,所以包裹里准备了不少干粮。梅行书在路上便脱了外衫,书生袍内是淡雅的鹅黄色女装,她将男子发髻拆开,简简单单用发带系住,插了一根普通的木钗,除去那惊人的美貌外,就如同天下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一般。
    铁柱还是第一次看到梅行书如此打扮,她穿粗布衣裳时便俊俏的叫人心痒痒,男装更是英气勃发,可穿上质地好的女装,做女儿打扮,竟又是一种惊人的美丽!他看着看着,口水差点流下来,傻笑着走在前面开路,把那挡路的草啊树枝啊灌木啊啥的踩扁,然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媳妇儿走。
    梅行书对於他这副奴才样很是无奈,本来,没有怀孕他就已经够小心的了,平时连端个洗脸水都不让,现在有了孩子更夸张,看那模样,像是想把她抱着,最好双脚不要沾地。
    他们没有过多停留,铁柱体力惊人,包裹里的干粮他一人就干掉了大半,而且大晚上的,他可不放心媳妇在这小路过夜,於是大概走了两三个时辰,他就开始要求背着梅行书走。梅行书怀着身孕,再加上本来就手无缚**之力,所以几个时辰,也没走多远。她深知靠自己的这体力,想在十个时辰之内走出去根本不可能,於是就没拒绝。
    把包裹打开,铁柱狼吞虎咽地将干粮吃光,留下几份远湘细心用油纸包好的糕点塞给媳妇当零嘴,随後直接背起梅行书,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10鮮幣)入住客棧
    入住客栈
    坐在铁柱的背上看风景,这感觉……怎麽说呢,还是蛮好的。一开始梅行书是趴在铁柱背上的,可是走了一段路後铁柱觉得这样对她和娃儿都不好,於是展现出无比的神勇,徒手折木头,又找了结实的树藤绑了个简单的座椅背在身上,再把包裹垫进去,梅行书坐在里面,晃着小脚,吹着凉风,别提多惬意了。只是走了大半个时辰後,她难免担心铁柱:“柱子,你累吗?”
    铁柱摇摇头,大声而甜蜜地说:“不累!媳妇儿,你坐好了哈,俺刚刚吃了那麽多,就是走上一天也没事儿!”今晚绝对不在这小树林里过夜!他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到镇子上,这点距离对他来说算不了什麽,也就一会儿功夫的事儿。他还比较担心媳妇儿坐在後面,自己看不到,万一有个啥小虫子的可咋办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轻松地不像是在逃亡,倒像是出来踏青的。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他们就到了小镇上,铁柱的脚程很快,若是梅行书坚持自己走的话,两人也许还在一半的路上呢。
    他们找了家客栈入住,然後叫了热水洗了个澡,吃了些饭菜後便睡了。第二天早上还要赶路,他们得在皇帝发现之前进入蜀州,这样的话,哪怕日後他想找也是找不到的。
    铁柱把媳妇搂到怀里,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头一沾枕头便着了,梅行书却没有太大睡意,她静静地托着腮帮子凝视铁柱的脸,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幸福的笑。何其有幸,能让她遇上这般至情至性的男子,上苍果然还是厚爱於她的:“柱子~~~~~”她轻声唤,伸手去捏他鼻子,铁柱挤眉弄眼想躲没躲开,可仍然坚强的不肯再横开眼睛,继续呼呼大睡。梅行书忍不住笑了,又往他怀里贴了贴,两只小手巴在铁柱赤裸裸的xiōng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那两颗暗红色的rǔ头。
    渐渐地,铁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梅行书当真是无心的,她没有多少睡意,只能对着铁柱的xiōng膛发呆,双手无意识地在他xiōng口划来划去,捏来捏去,直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铁柱粗哑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媳妇儿……你要是睡不着,俺陪你。”
    这话说得很含蓄,不过梅行书听懂了。她抬起头,看到铁柱眼睛里充满了欲色。拉着他的大手到自己的小腹上,“有孩子呢。”
    铁柱失望的垮下脸来。被梅行书一弄,他睡意没了,可那个的想法却越来越大。抱着软绵绵又香又嫩的媳妇,为什麽还要自己动手撸?“媳妇儿……”嘴上喊着媳妇,大手已经爬上了梅行书丰满的xiōng部不住地揉捏,感觉到那绝佳的触感,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这算是作茧自缚吗?梅行书无奈,但也没反抗,随他去了。就见铁柱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往下窜,大脸埋到她xiōng口不住地蹭,然後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含住一只软嫩的rǔ头,下体不住地在她大腿外侧摩挲,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梅行书顺从地让他解开自己的单衣和肚兜,露出两只丰盈的rǔ房,顶端两颗红宝石已经被铁柱吸得挺立起来,颤巍巍地立在那儿引诱着他。
    喉结上下滚动,铁柱强忍着想抓狂亲吻梅行书的欲望,膜拜过她的xiōngrǔ,直到腿间。梅行书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但铁柱很坚持,滚烫的唇舌席卷着她柔嫩的私处,吮出甜蜜的aì液一一吞下。
    梅行书在铁柱的舔弄下达到了高氵朝,她羞愧的双手掩面,後悔不迭,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睡着的男人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铁柱在舔干净梅行书之後,捉住她的一只小手,塞进了自己的裤裆。梅行书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不过被铁柱压在了身下,他粗哑地恳求:“媳妇儿、媳妇儿……帮俺撸一撸,帮帮俺……”嘴上在求,下面早就带着梅行书的手一起动了。
    这真是太羞人了。梅行书没脸直视铁柱,於是别过头任他一边发出yín荡的叫声一边握着自己的手上下移动。那滚烫的柱状物是那麽的强壮和彪悍,向她昭显着男人最最粗犷狂野的一面。耳边传来铁柱兴奋之极叫媳妇儿的声音,听着听着,梅行书发现自己竟然湿了!她夹紧了双腿不敢再乱动,觉得xiōng部有点胀痛,好像在期待着人来抚慰一样。
    软嫩的小手跟自己的铁掌当然不能比,那刺激,那触感,铁柱差点没缴械投降。他深吸了口气,指引着梅行书的手一点点抚过自己敏感的guī头表面,纤细的小手触感好极了!
    他带着梅行书的手撸着,嘴巴啃上了丰盈的rǔ房。敏感的rǔ尖已经涨硬起来,被他舔的发红,铁柱用牙齿去咬,想到日後娃儿出声了,这美丽的rǔ房就不再是自己的专属,心里陡地嫉妒起来,一不小心力气使大了,梅行书哎呀一声,疼得眼角泛泪。他连忙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偏偏欲火正旺,这种纠结的感觉简直快把他给逼疯!
    空闲的一手滑到了纤细的双腿间,梅行书整个人一凛,发觉了他想做什麽,可惜已经晚了,“柱子——”粗糙的手指已经拨开了两片花瓣探索着插了进来,满手的aì液被兜满。梅行书羞愧难当,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对於媳妇儿的敏感,铁柱很是兴奋,下面那话儿愈发亢奋激动起来。他做着轻浅的抽查,拇指不住地搓弄着粉穴上方那颗软嫩的小肉粒。
    女子最容易动情的地方被人掌控了,梅行书嘤咛出声,双腿哆嗦,娇嫩的地方被男人一举侵入,她又是舒服又是害羞,只能抱着铁柱坚实的臂膀细细地呜咽着,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染在了额际,让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亲吻着雪一般柔软白嫩的娇躯,裤裆里又有最爱的媳妇儿的手,半个时辰後,铁柱终於不负众望地射了,梅行书也在他的挑逗下达到了高氵朝,夫妻俩依偎在一起,身下的被单湿的不像话,床上也因为两人的激情而一片狼藉。
    ☆、(11鮮幣)見到爹娘
    第二天一早,他们买了辆马车上路。原本是准备买马的,可梅行书现在怀孕,得小心照顾着才行。过了这个小镇,离蜀州就不远了,任谁也没有想到,梅行书的家,原来和京城如此之近,当年的卷宗上登记的是她顶替的那位书生的家乡,所以皇帝如果要找,肯定会去铁家沟或是那里,暂时蜀州还是安全的。
    马车驶进蜀州,铁柱原本想找个落脚处,可梅行书却让他继续往前走,最後在一家朱红大门两头石狮子镇门的人家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这大户,铁柱不由得赞叹,这户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宅邸修得比丞相府还要漂亮。门口的家丁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的马车,大有你敢上来捣乱我们就将你乱棍打出的架势。铁柱回头,钻进马车里问:“媳妇儿,咱在这停干啥呀?”
    正收拾包裹的梅行书轻笑:“看到那块匾额没?上面写着梅府这两个字。”笨蛋,这是她家啊。
    梅府?铁柱的榆木脑袋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他想了想,突然大喊一声:“啊!”他知道了,这是媳妇儿家啊!
    铁柱这一喊不要紧,那护院的几名家丁被吓得立刻抄起武器,充满戒备地瞪过来。其实要是一般人停在梅府门口,那没啥,谁没个歇脚经过的时候,可眼前这彪形大汉,个子高大长相丑陋,一看就是山贼响马之类打家劫舍的坏人,他们能不妨吗?
    梅行书从马车里探出头,将手交给铁柱,让他把自己抱下马车,然後走到那几名手持棍棒一脸紧张的家丁面前,露出微笑:“是我。”
    家丁们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眼熟,半晌,纷纷扔下木棍大叫:“小姐?”
    为首的那名敲了另一个的脑袋:“快、快去禀报老爷夫人,快、快去!”
    梅行书微笑着道:“麻烦你们了。”
    “嘿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家丁傻笑出声,大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又和蔼,对他们这些家丁护院一点也不大小眼,梅家人都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哪!
    铁柱跟在後头拎着包裹,正要跟着媳妇儿一起进来,谁知道竟突然被拦住,他横眉竖目地问:“干啥!”
    拦住他的那个家丁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什、什麽干啥!你、你谁啊!”
    梅行书回头一瞅,轻笑,走回来牵起铁柱的手,对着那个家丁道:“他是我相公,你们别怕,他虽然长得吓人,但性子是很好的。”说完,也不顾家丁们充满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带着铁柱经过那几个傻成了木头人的家丁身边,径直朝主院落走去。
    梅家父母已经知道女儿回来的事情了,他们正站在厅外翘首盼望。远远地看见梅行书走来,激动的梅夫人立刻冲了过去,抱住女儿就不撒手,嘴里不住地数落她没良心,不知道回家看望爹娘,不孝至极。梅老爷就很内敛,只是瞪着女儿,直到她走到自己身边软着声音叫了声爹,脸上的冰冷和怒色才慢慢融化,但仍然强装冷酷:“当年不是留书说去寻找自己的梦想吗?不是说不回家了吗?现在怎麽又回来了?你的志气呢?不要了吗?”
    “老爷!”梅夫人轻声呵斥,眼神一凛,“女儿刚回来,你就说她,这都十几年了,以前的事儿还提做什麽呀,再说了,女儿若是再离家,我可跟你没完。”
    稍微有那麽一丢丢惧内的梅老爷冷哼一声,转身朝厅里走去,不过刻意放慢了速度,双手还背在身後,像是在等人搀上来。梅行书当然不傻,笑嘻嘻地握住了,他也就象征性地哼哼几声,算了。刚想抬步走呢,却发现女儿不动,梅老爷纳闷儿的一回头,见女儿另一手居然牵着另外的男人!他抬头一瞧,喝,这谁家的,个子怎麽这麽大!“这、这谁呀?!”
    “爹,娘,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夫君,名叫铁柱。”
    虽然早想过女儿离家多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但梅老爷发誓,自己绝对没想到这一种!女儿自小聪明好学,孤身一人在外,理智上他知道她一定应付得来,可为人父的溺爱,总让他害怕她被人骗被人欺负,哪怕一气之下自己命人说女儿已经死了,可心里还是担忧的。他曾经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思念女儿,想着她现在身在何方,在做什麽,会不会想回家找不着路……背地里他派了无数人出去找,可始终没有消息。十几年过去了,这狠心的丫头都不肯回来瞧瞧,就在他和娘子渐渐绝望的时候,女儿居然回来了!她还是那麽漂亮可爱,落落大方,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她会连女婿都给带回来!
    梅老爷苛刻的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严谨地将铁柱给看了一遍,还是难以置信:“这、这是你夫婿?你自己挑的夫婿?”没等梅行书回答,他便自行给出了答案。“是不是你出门在外的路上被山贼响马给劫了,他看你貌美,抢你做了压寨夫人?来人呐!快去给我报官!!!”
    梅行书扑哧一声笑了,她这爹什麽都好,就是天马行空的想法令人忍不住捧腹。“爹,你想多啦,他真的是我相公,你的女婿。”末了不忘强调。“绝对不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
    谁知下一秒梅老爷的表情就如丧考妣起来:“这怎麽可能……我的女儿怎会看上这麽个人?!”他的掌上明珠是多麽珍贵,应该配得上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这个长得又丑又凶的男人是怎麽一回事!“你你你——你给我跟你娘解释清楚!不然……不然——”他很想说不然不准回家,可是他又怕女儿真的转身走了,於是话锋一转,“不然你今晚就不准吃饭!”
    铁柱在梅行书身边听得脸都扭曲了……但看在他是媳妇爹,也是自己岳父大人的份儿上,他忍了,可这厮居然越说越不像话……就在他准备咆哮的时候,媳妇温柔的小手搭到了自己臂膀上,那美丽的小脸一笑,他就晕陶陶的什麽都忘了。
    借着这巨大的打击,梅行书趁机把爹娘都带进大厅,然後示意仆役们出去,将铁柱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开始讲述自己离家多年来的经历。
    作家的话:
    应优受的要求表示:
    代传本章的是优受的攻君弥弥啦,╭(╯3╰)╮
    ☆、(11鮮幣)嶽母認可
    梅行书的语气很舒缓,好像她其实只是在家门口走了一遭就回来了,可梅老爷跟梅夫人却听得越来越夸张,瞠目结舌到说不出话的地步——他们怎麽可能想到当朝左相梅行书,居然是自己家那离家出走的掌上明珠?!
    说完了,大厅内一片寂静。梅老爷抖了半天的嘴唇,啥也没说出来。他早就知道女儿聪颖异常,不输男子,更是不喜欢那迂腐陈旧的男尊女卑思想,可他怎麽也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敢女扮男装混入考生中去参加科举!这、这他要说什麽才好?是先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还是捋胡子哈哈大笑高兴自己有这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儿?!
    梅夫人注意的地方和他就不一样了,虽然梅行书没有将与皇帝纠缠一事说得太清楚,但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女儿这次回家来的原因肯定不单纯:“淑儿,那你现在回来,没有跟皇上禀报一声,万一他拿相府的人去治罪该怎麽办?”唉,她是该高兴还是该伤脑筋,居然养出一个连当朝公主的芳心都虏获了的女儿,这天底下还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了的?
    梅行书轻笑:“娘亲不必担心,女儿临走前修书一封至於房内,管家福叔会看到的,看过之後他就知道怎麽做了。至於皇上……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个明君,不会因为我而迁怒无辜的下人。再说了,就算皇上真的恼极了,还有远湘公主在,她会帮忙的。”
    “如此也好,你还是在家里比较安全,娘和你爹都能看着你,这样的话也放心了。”梅夫人点点头,知道女儿向来机智过人,这些事自己担心也没用,还不如交给她自己去做。“不过……”她看向坐在女儿身边一直捉着女儿的手不放的铁柱,神色欲言又止,虽然已经从叙述中得知了他们的成亲经过,大概也知道了铁柱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可一想到自己捧在心坎儿上疼的宝贝女儿居然嫁了个普普通通的村人,梅夫人心里怎麽也不能平静。
    淑儿未及笄之前,她便和夫君百般挑选好人家,可觉得哪一家的公子都配不上自家女儿,正值世代交好的友人来信,便想着把女儿许配过去,一不至於受人欺负,二就算夫君不能相濡以沫,也有公婆疼惜,可这丫头却一语不发包袱款款离家出走,这一走便是十几年。现在回来了,不仅身份不同凡响,还带了个丈夫回来!唉,这可叫她如何与澹台家交代!
    察觉到娘亲似乎有话想说,梅行书起身,走到母亲身边道:“娘,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女儿讲?”
    梅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忌惮着铁柱。梅行书也看出来了,轻笑道:“这样罢,我先带柱子回房,等到晚上,我们再去书房说,可好?”
    “去吧去吧。”梅夫人摸摸女儿的脸,心里陡地一松,自己还有什麽好担忧的呢?女儿回来了,她就应该满足了,至於澹台家的事情……想必老爷心中自有定论。
    得到爹娘的许可,梅行书牵着铁柱先走了,剩下梅夫人瞧着他们俩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是掩不住些许忧虑地问道:“老爷,你看……”
    “没什麽好看的,我们早就告诉澹台兄,让他松手,他偏偏不听,硬是要非儿等淑儿回来,害得非儿心爱之人只能屈居侍妾之位,现在淑儿回来了,咱们好好跟澹台兄说说,咱们都老啦,也都该兀自罢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老人家插什麽手?”
    “老爷说得是,刚好过几天是老爷您的寿辰,澹台家必定举家来贺,到时候咱们再说就是了。”梅夫人微微一笑,心里压抑不住欢喜。“淑儿刚回来,今儿的午膳,我得亲自整治才行。”说完,乐呵呵地朝厨房去了。
    梅老爷看着夫人走远,心里盘算着:我是先找那珍藏了许久没人陪着品的茶叶呢,还是先把丫头离家前没来得及下完的那盘棋给摆出来?
    跟随梅行书去她闺房的铁柱是看哪儿都好奇,房子干净整洁,被褥摆得整整齐齐,好像这个房间的主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把包裹放到桌上,梅行书命人立刻去购置几套铁柱能穿得上的男装,便把他整个人摁到床上坐好:“柱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媳妇儿你要说啥?”反正不管媳妇儿说啥他都听她的。
    “是这样的,其实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儿,只是对你暂时禁足而已。”拧了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铁柱长得并不英俊,甚至还有点丑,可梅行书却觉得这是自己心底最俊美的长相。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无时不刻地释放着对她的爱意和信任,好像不管她要求做什麽他都不会生气和质疑,她说什麽,那就是什麽。“因为你的目标太明显,所以这几天得委屈你在府里待着哪儿都不准去,尤其不准出门,知道吗?”
    虽然不能出门很痛苦,但是和失去媳妇儿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铁柱当然没有异议。
    给他把脸擦干净,梅行书自己也草草收拾了一番,换上干净衣衫,又帮铁柱换上。穿上好衣裳的铁柱勉强有了那麽一丝贵气,可看着却更像是暴发户。梅行书给他把头发梳好,夫妻俩便窝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事情来——当然,大部分是梅行书在交代,铁柱只是点头记下而已。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如媳妇儿,反正媳妇儿说啥都是对的,不用思考自己还落得个轻快不是?
    午膳是梅夫人亲自下厨做的,梅行书已经多年未曾吃到娘亲做的菜了,难得的胃口大开,大快朵颐起来,铁柱更是不客气,他食量惊人,梅家三口加在一起也吃不到他的一半儿。可梅夫人喜欢,女儿跟夫君都是少量多餐的,每每自己下厨做的一大桌菜最後总是吃不完,可铁柱却将其席卷一空,连片菜叶虾壳都没留下!
    唔唔,其实这个女婿啊,看久了也不是那麽的讨人厌,至少这食量还是可以的嘛。
    铁柱恐怕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将一桌菜一扫而空,赚饱了自己的肚子的同时,还得到了岳母大人的认可!
    ☆、(11鮮幣)此章無題
    得知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至今尚未娶妻,把心爱的女子纳为妾,还将正妻的位子留给自己,梅行书很是惊讶,倒不是惊讶他未娶,而是惊讶他竟把自己心爱之人纳为妾室。她早年离家,生死未卜,澹台伯父应该很清楚一个少女孤身在外会有何风险,可在没得到自己的死讯前勒令儿子始终为自己空留正妻之位,的确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但她临行离家前曾留下书信,告诫他们从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连当年的定亲玉佩都留了下来,他们还不了解她的意思吗?
    想到澹台非的妾室,梅行书便对她怜惜不已。心爱之人不仅不能明媒正娶自己,还要把那正妻的位子留给其他女人,若是自己也定然受不了。
    梅行书与澹台非素未谋面,两家长辈虽然相交甚深,但这一辈却是平淡如水,并无多大往来,想必是澹台伯父不忍两家交情断绝於此,才勒令澹台非在自己未归之前不得娶妻。
    将手上的账册合起,梅行书活动了下肩膀,坐在书房好半天了,弄得浑身骨头酸痛。她回家已有半个月,这半个月来风调雨顺平静祥和,皇帝似乎并没有往蜀州寻找,他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自己会在这儿的。倒是左相府重新修葺和右相府合到一起的事情让梅行书挺惊讶的,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证明了左相府的人都平安无事,而沈泽其人虽然过於自负,但对待下人不薄,她也不必为福叔他们担忧了。
    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公牛般闯了进来,除了铁柱还有谁,梅府是没有人敢这样闯进书房的。“媳妇儿~~~”
    “怎麽了,今日如此高兴?”梅行书轻笑,提起笔趁着铁柱没注意的时候在他脸上勾了道胡子,铁柱毫不在意地一抹脸,把墨水抹得更花,弄得满脸都是。梅行书愈发忍不住笑意:“到底是怎麽了?”
    “媳妇儿,咱爹还会武啊?俺方才在院子里练拳来着,咱爹经过,几下就把俺给撂倒了!”话是这麽说,可铁柱丝毫没有恼怒伤心的样儿,相反,两只眼睛还闪闪发光,跟看到什麽宝贝似的。
    梅行书掏出手帕给他擦脸,免得他越弄越脏:“对呀,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武痴,结交了不少同道中人,爹爹出生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爷爷追着练武,很厉害的。”看着铁柱那双黑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她忍不住笑意指点道:“你尽管缠着他就是了,爹爹那人哪,嘴硬心软,总会屈服的。”
    铁柱像是得了什麽宝贝一样奋力点头,直直地又朝门口冲,冲了几步又跑回来,在梅行书粉唇上狠狠啾了一口,跟後头有什麽赶着一样又跑了。
    梅行书拿他没辙,摇头轻笑,正好梅夫人端着点心出现在书房门口,看着女婿火烧屁股似的身影,纳闷儿地问:“柱子这是怎麽了?有人在追他呀?”
    “娘。”她连忙过去接下托盘,“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不用您亲自送过来。”低头闻一闻,“嗯……是娘亲手做的梅花糕?”
    “反正啊,娘闲着也是闲着,能给你做些吃的,心里高兴。”梅夫人不住地去看铁柱撒腿狂奔的身影。“柱子是怎麽了?”
    “他呀,刚刚在院子里练拳,被爹撂倒了,现在正准备死皮赖脸去拜师学艺呢。把他困在家里不能出门实在是难为他了,方才管家还跟我抱怨说家里的活儿能干的都给柱子抢去了,害得一众家丁大眼瞪小眼,若是爹爹肯教他武艺,给他打发时间是不错的。”她也能清净清净看看书算算账。
    梅夫人笑了:“这孩子虽然长得难看,也没啥本事,但挺讨人喜欢的。”夸完铁柱又止不住地数落起自家老爷。“倒是你爹,你这刚回来半个月,还没来得及休息休息呢他就把账本都扔给你,真是为老不尊,越老越不像话。现在成天就闷在屋里研究棋盘,想着把你给打败,别的什麽事儿都不做了。”
    对於娘亲的抱怨,梅行书始终温柔微笑地聆听,离家十余载,没有什麽能让她更想念的了。“没关系,反正只是看看账本而已,勾出其中的不足和问题,剩下的还得爹爹处理。对了,娘,你来找女儿……就只因为这糕点吗?”前几日她老人家可是一做好就命下人送过来然後自己继续呆在厨房里捣鼓,今天这梅花糕第一拨就亲自来了,肯定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咳咳。被女儿看出自己的心思,梅夫人有那麽一丢丢的不好意思。“这个……淑儿啊,娘的确是有话跟你说,柱子那牛性子不适合听。”
    不适合铁柱听……“跟澹台家有关?”
    女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聪明……你这样让为娘的很难说出口。“对……其实吧,是这样的……当年你爹爹一怒之下说你死了,说完自己後悔的要命,你澹台伯父拍着xiōng脯说没关系,让他们家那不肖子等着娶你过门,当时你爹没反对,谁知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再过七日就是你爹的五十岁寿辰了,澹台家肯定是举家来贺……到时候,这一见面还了得?”
    “娘,我临走前不是有修书一封,告诉他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吗?”
    “是啊,这封信後来我给他们家了,但是你澹台伯父那个人你是不晓得,脾气啊,固执的跟牛似的,说不行就不行,那定亲的玉佩他死活不肯拿走,说要退婚,得你亲自开口!我跟你爹寻思了好几天,他的寿辰你肯定要出现,这事儿咱也瞒不过澹台家,所以……”梅夫人眼巴巴地瞅着女儿。
    梅行书想了想,“我知道了,娘,您和爹爹都不必担心,这事儿交给我解决就是了。不过,娘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娘还有不答应的?”
    得到母亲的首肯,梅行书嫣然一笑:“依爹爹的性子,柱子若是想从他那学武,肯定得费一番功夫,请娘多多劝劝他,让他收了柱子当徒弟。”
    梅夫人算计一番,觉得这买卖合适,遂用力点头:“成交,那就这样了啊,娘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去!”
    梅行书哑然失笑,端着托盘回到书桌前,倒了杯茶,咬一口糕点,窗外风轻云淡,又是一个好天气。
    ☆、(10鮮幣)拜見澹台
    拜见澹台
    在铁柱的死缠烂打和妻女的推波助澜下,梅老爷终於答应收下这个关门弟子。铁柱自此总算是不再无聊了,终日随着梅老爷练武学艺,一家人生活的倒也自得其乐。
    梅老爷的寿辰是在每年的八月三日,七月末尾的时候,梅家上上下下就已经忙活了起来,采买挂灯笼贴贺联,敲锣打鼓滴准备了起来。梅老爷擅长经商,梅家占据着蜀州商贾之首的称号,生意场上的许多朋友也早准备好了贺礼,只待梅老爷寿辰。
    澹台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样,他们家远在滁州,但与梅家世代交好,所以赶在梅老爷寿辰之前便赶到了,梅老爷自是不能让老友一家住在客栈里,遂命人接了来,安置在府内侧院中。澹台夫人性情温和,和梅夫人是多年闺友,两人自待字闺中时便相识,情谊延长了数十年都未曾变化过。
    当年二位夫人同时怀孕,约好若是一男一女便订下娃娃亲,并交换了定亲信物,後来梅行书离家远游,虽然留下书信表明无意於此,婚约作罢,但澹台老爷是个认死理的,怎麽都不肯答应。
    澹台非便是在父亲的强力反对下纳了心爱女子为妾,那女子是他一次与友人出外远游时所救,性子婉约柔和,名唤胧月,是教书先生之女,自小饱读诗书善音律,又格外地善解人意,哪怕红颜知己无数的澹台非也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为了胧月,他还和父亲大吵一架,非要迎娶她过门,而澹台老爷坚守婚约承诺始终不肯答应让胧月成为澹台家的人,父子俩僵持不下,还是澹台夫人从中调和,又请了梅夫人做说客,才让澹台老爷点头,胧月才能成为澹台非的妾室。
    说是妾室,其实和正妻也差不多,只不过名分没有那麽响亮而已。
    入住梅府侧院,澹台老爷和澹台夫人自然占据主卧,澹台非与胧月则是侧卧,隔了个莲花池,虽然不远,但也不近。虽然二位长辈不接受自己,但胧月并未丧气,梅家小姐一走十余载未曾回来,哪怕回来,也是红颜老矣,自己才刚刚双十年华,正是花朵般的年纪,难道还拼不过一个老女人不成。再说了,最重要的是相公的心始终在自己身上,这才是她最大的依恃。
    梅府的下人都是老面孔,梅老爷怕女儿回家时下人们不认识了,所以十多年没怎麽换过,但也不乏一些新家丁和丫鬟,当府里有客人时,他们便是负责伺候的。
    出於礼数,梅行书受父亲的要求亲自前往侧院拜访二位长辈,她向来不爱繁复,哪怕家大业大,穿着打扮也是极尽素雅,但素雅并不代表寒碜,一袭鹅黄色罗裙,青丝盘做妇人髻,用珍珠钗挽住,修长玉立,当真是如同冬日寒梅,绝美端庄。荷花池里的莲花同她一比,瞬间俨然失色。
    来看望长辈总不好空着手,所以梅行书亲自下厨做了点心,配着梅老爷珍藏多年的绝顶好茶端在手上。澹台夫妇正坐在椅子上歇脚,房门轻掩,梅行书轻轻敲敲门,得到应允後推开走了进去。澹台老爷正捶着自己的肩膀,见到梅行书走进来,一愣,视线落到她手中的托盘上,直觉她不是下人。
    “伯父伯母。”她轻轻福身行礼,许久不做女儿身,这些礼节还未生疏,当真是值得庆幸。“行书当年擅自离家,给你们带来诸多困扰,实在是内心有愧。”
    澹台老爷愣了好久,直到被夫人狠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淑儿……你是淑儿?!”小姑娘竟已经长得这麽大了!
    “正是,这是行书亲自做的点心,还请伯父伯母赏光尝一尝。”梅行书微笑着将托盘放到桌上,给两人斟了茶水,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澹台老爷又是惊讶又是赞叹,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小侄女儿聪颖过人且有着不输男子的大志向,但怎麽也想不到如今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宛若雪地里盛开的梅花,安静地释放着自己的幽香,但倾城绝色丝毫不受风雪侵蚀,美丽淡雅,风华绝代。这样的姑娘……自家那小子到底是没见过,所以才会喜欢那个小家子气的胧月!“好好好,辛苦了辛苦了,淑儿啊,你、你何时回家的?”
    “回伯父,行书是在一个月前返家的,同我的夫君一起。”
    “夫君?”这一次澹台夫人比澹台老爷更快地惊呼。
    “是的。”梅行书微笑着点头,“他此刻正和爹爹在一起,未能前来向二位请安,行书在这里代他陪个不是了,还请伯父伯母不要见怪。”说着她深深地拜了下去。
    她说话轻言细语且文质彬彬,舒服的如同春风袭面,澹台夫妇就是想生气,面对这样一张面孔也气不起来啊。“快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伯父伯母怎麽会怪你呢?快快快,快起来。”
    澹台夫人是越看梅行书越是喜欢,可惜姑娘已经罗敷有夫,而自家那小子,跟鬼迷心窍似的喜欢那心机深沈的胧月,可惜啊,这麽好的姑娘,怎麽也不是自家的:“淑儿啊……伯母实在是喜欢你,若你不嫌弃,择日伯母跟你爹娘商量,收你做干女儿如何?”
    闻言,梅行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只要爹娘不反对,行书没有意见。”她将糕点茶水放下,收起托盘,“伯父伯母,行书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您二老休息了,晚膳娘亲要亲自下厨,伯父伯母可要记得赏光哦。”
    看着梅行书连走路都令人赞叹的背影,澹台夫人心生遗憾:“你说,能娶到淑儿的男子会是什麽模样?”
    澹台老爷从鼻孔里喷出气来:“哼,什麽模样,肯定比那不肖子好!这麽好的姑娘,多等几年又何妨!”结果呢,那死小子硬是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娶那什麽胧月过门,弄得家里乌烟瘴气一团糟。真不知道那不肖子是怎麽想的,难道做爹娘的还会害他不成,现在可好,属意的儿媳妇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11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将房门掩住,梅行书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笑意,既然两位长辈提议要收自己做干女儿,那便是表明这场婚约可以到此为止了,自家那个傻汉子也就不用整日整夜的担心了。想到铁柱刚知道自己指腹为婚的澹台家还未死心暴跳如雷的模样,梅行书眼底笑意愈发深邃。她太专注地想自己的事情了,走出侧院的时候一不小心在门口与人撞到了一起,幸好她眼疾手快捉住弧形门墙,才免遭一劫,只不过对方就没有她这般幸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下可不得了,梅行书忙放下手里的托盘,提起裙摆跑过去将人扶起来,嘴里还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路没有看着前面,你没事儿吧?”
    那女子穿着一袭做工精良的罗裙,做妇人打扮,又不是梅府的丫鬟,梅行书想,她可能知道她是谁了。
    “没事儿。”女子低着头整理淩乱的裙摆,梅行书掏出绣帕给她,轻笑道:“当真是不撞不相识,是胧月少夫人吗?”
    少夫人?胧月一愣,她嫁入澹台家五年,家里人都是唤她二夫人,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唤少夫人。她诧异地抬起头想看看这人是谁,岂料一看之下,竟傻了眼。
    她向来自视甚高,以自己的美貌自豪,可今日一见,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瞬间看傻了。还是梅行书拿过绣帕继续给她拍打身上的尘土,道:“少夫人没伤着哪儿吧,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说着,纤指已经搭上了胧月的脉搏,片刻後确定无大碍才放下来。
    “多谢姑──”突然看见对方亦是做妇人打扮,胧月硬生生地改口:“夫人,还未请教夫人尊姓大名?”
    梅行书松开她的手,确定胧月可以自行站稳才道:“我便是梅家的女儿。”
    梅家的女儿……胧月小脸瞬间一白,眼眶一红,指着梅行书的手哆哆嗦嗦的:“你、你是……”她竟然是相公失踪十余载的未婚妻!以为早就死在外头的人如今竟然回来了,还是如此的美丽!不行……不能让相公看到她,绝对不行!胧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麽,但整个人节节後退,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梅行书是什麽洪水猛兽一般。
    这还是梅行书第一回被人如此嫌弃,以往谁不是拼了命地想和她拉关系套近乎,现在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女子却把自己当成妖怪似的退避三舍,也太伤她的自尊了。“少夫人,你怎麽了,不舒服吗?”难道是方才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哪里?不对啊,她给她把脉的时候并无异常。
    “你,你……”胧月倔强地抹掉眼角的泪,哪怕这五年来相公对自己很好,她也依然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澹台老爷和夫人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才是澹台家的少夫人,下人们表面上尊敬,其实本地里都拿自己当做笑话讲谈,她原本是不在意的,只想能跟在恩公身边,为奴为婢都可以,可是在自己爱上相公之後,胧月才明白,所谓的不求回报是多麽的可笑,爱情怎可能不求回报?她恨不得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更想要当上他的正室夫人,让那些背地里嘲笑自己的人好好看看!虽然暂时相公没能将自己扶正,但是她想着,只要自己怀了澹台家的骨肉,生下长子,那还有什麽得不到的?梅家小姐再如他们口中所说那样美丽博学,也失踪十多年了,而自己才刚刚双十年华,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老女人不成?
    可今日一见,自己内心堆砌起来的那庞大的自信都在一瞬间成为了齑土!
    胧月转身就想跑,羞耻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梅行书伸出的手落空了,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女子难道没有看到自己做妇人打扮吗?难不成还怕自己要跟她争什麽。正想转身拾起托盘离开的空当,就听见一个不悦的声音传来:“月儿,发生什麽事,谁欺负你了,是不是爹娘又为难与你?”
    人家的家务事自己怎麽好掺和,梅行书提步就想走,可对方似乎还不肯罢休:“你!就是说你!别走,你给我站住!”
    於是她从善如流地站住,转过头去看那叫住自己的人。
    怎麽去形容那一瞬间的美丽呢?天空很蓝,白云很白,而树下一袭鹅黄罗裳的女子五官精致如画,眉眼含情,唇角带笑,宛若从画中走出的谪仙。澹台非失神,若非怀里的胧月吸了吸鼻子喊了声相公,否则他也许还在丢魂中都说不定。“……怎,怎麽了?”他轻声询问怀里的爱妾,眼尾余光却还是止不住地朝梅行书脸上瞧,任谁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都会痴傻片刻,他只是世间最普通的男子,当然也不例外。
    “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夫人,不怪人家。”胧月吸吸鼻子,内心开始升起危机感,连忙想要捉回丈夫的注意力。“相公,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咱们回房吧。”
    澹台非虽然还想说什麽,可胧月已经说不是对方的错,他就是想再说话也没得说了。梅行书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底忍不住好笑,但面上仍然清淡温雅,有礼地颔首後转身而去,谁知迎面竟遇上自家那个粗鲁汉子。
    铁柱抹着汗水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媳妇,见梅行书手上拿着东西,赶紧抢过去,也不看有没有外人在,直接一把搂住她就朝回走:“媳妇儿,娘要我来喊你,说中午的菜色要你做参考。”
    “瞧你,弄得一身汗,待会儿用膳前记得洗澡啊。”梅行书想用绣帕给他擦汗,才想起自己方才把绣帕给了胧月,无奈只好提起水袖,把他额际留到下巴处的汗水擦掉,只觉得抱着自己的那个xiōng膛灼热无比,闷闷的热死了。“你不是在跟爹学武?他会放人哪?”自己小时候读书,爹爹可是铁面无私的很,不到时间哪怕自己了熟於xiōng也是不肯放人。
    “娘叫的嘛。”铁柱很自然地说,一开始他还觉得岳父大人难相处,性子难搞不说,还净给自己使绊子,可日子久了他就发现,看似威风凛凛的岳父大人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啊!都是一见到媳妇儿就化身乖乖小绵羊的主儿。
    闻言,梅行书噗嗤一笑,她自然知道爹在娘面前是什麽样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是爹做主,其实都是娘定的主意。
    ☆、(11鮮幣)深夜相談(上)
    深夜相谈(上)
    走了没两步,铁柱猛地回过神,想起自己方才看见了两张生面孔,连忙问:“媳妇,刚刚那俩人是谁,俺咋从来没见过?”
    梅行书没想过要瞒着他,微笑道:“正是澹台家的少爷和少夫人。”
    铁柱一听是自己的情敌,脸色登时就变了,还是梅行书一把拉住他冲动的身影道:“瞧你,又折腾什麽呢,人家都已经成亲了,我也嫁给了你,你还这麽激动。”说着捉住铁柱的小手指头拖着就往前走,铁柱也不敢不从,乖乖地被她牵着,嘴里还不住嘀咕着,好像很不爽的样子。只要他不去揍人她就很满足了,偶尔一点情绪上的波动没什麽。
    梅老爷的寿辰很快就到了,鉴於梅行书之前特殊的身份,所以梅家并没有将她返家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对内,除了梅府的人知道以外,他们只告诉了澹台家。两家长辈素来交好亲如一家,虽然梅行书与澹台非无甚交情,但从长辈的角度还是要通知一声的,毕竟自己已经成亲了,还让人家小两口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实在是罪过。
    寿宴很热闹,作为蜀州富甲一方的龙首,想和梅家攀上交情的人比比皆是,从来都不缺。梅老爷在商场里打滚多年,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和如簧巧舌,再加上他为人乐善好施且豪爽重情义,所以大家都极为尊重他,收到的寿礼多到大厅摆不下,直到入夜了,宾客们才全部送走。
    对於那一大堆的寿礼,梅家人是谁都不想去整理,好在宾客名单上都有记录,於是就全权交给了管家。梅老爷则对澹台一家提起邀请,请他们暂时在梅家多住几日,也好叙叙旧。
    关於澹台老爷和夫人收梅行书为干女儿一事情,梅家夫妻俩是没有意见的,梅行书与铁柱自然也是这样,可澹台夫妇并没有跟儿子媳妇说,胧月心里不安害怕,止不住地就要和澹台非在此之前先去找梅行书,与她摊牌,希望她能在双方长辈开口之前拒绝这麽亲事。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铁柱被梅老爷抓去练功,而梅行书则到书房看书,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翻页就被人堵住了,先请那不请自来的二位客人落座,又命婢女奉茶和糕点,她坐在书桌前率先开口:“不知二位此时来找行书有何要事?”
    胧月看着面前坐在大桌前的女子,她明明是女子打扮,可眉眼处自有一股英气,美丽的容颜因此显得更为耀眼,如果说自己是一颗闪耀的星子,那麽梅行书就是那众星捧月的婵娟。和她比美,那是万万比不过的。自己所能依恃的,唯有丈夫的爱罢了。可面对这样的美人,夫君他真的能够不为所动吗?想到这里,胧月下意识地朝澹台非看去,就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梅行书看,眼神是所有男子看到美貌女子时的欣赏,还有淡淡的痴迷,她知道自家夫君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否则当年自己也不会需要苦苦哀求才能留在他身边伺候,可梅行书,她不是一般空有美貌的女子,就算是自己,同为女子都无法讨厌起她,觉得她无比迷人和美丽,何况是夫君一个男人?
    “梅小姐。”赶在澹台非之前开口,也能为自己留得一点余地。胧月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梅行书,“我知道提出这样的问题是我的不是,毕竟夫君他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夫,但是请您看在小女子与夫君情投意合的份上,不要再追究婚约一事了好吗?”
    澹台非也从梅行书的容貌气质中回过神,剑眉猛地蹙起:“月儿说得没错,这场婚约我是不会承认的,梅小姐,你不要以为我爹娘喜欢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闻言,梅行书并未生气,她只是微微一笑,指着他们身边的茶盏问:“不喝吗?这可是今年新收的好茶。”见那二人皆是一副愣住的模样,她这才道:“少夫人,你无须多想,我是不会与你抢丈夫的,澹台少爷亦是,你实在无须担心,当年是我留下了退婚书与定亲信物,自然是不会再来纠缠於你。更何况……”她忍不住嘴角的温柔笑意,眉眼轻垂,宛若画中仙子,澹台非的睫毛猛地一颤,“你们没看到我是做妇人打扮吗?我已经嫁人了,而且腹中已经有了我夫君的骨肉,所以二位尽可放下心来。爹爹留你们只是为了叙旧,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每一次都是梳的妇人发髻,难道真的有这麽不明显,他们俩居然全部都没注意到?
    当然不是没注意到,只不过是她的优秀和美丽让那两个人一个害怕一个迷惑,所以全部忽略了这一点罢了。
    她的拒绝让胧月放下心来,而澹台非却皱了眉头。说他矫情也好,对胧月用情不专也罢,此刻,从梅行书口中听到她已经嫁人且有孕在身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爽。这是身为俊美男子的自尊问题,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定是女儿家所崇拜喜爱男子嫉妒欣羡的,越是美丽的女子,能得到她的注意和爱慕,对澹台非而言,无异於是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可梅行书此女,当年留书主动解除婚约,十几年後的现在回来了,居然敢视他如无物!
    这对向来自视甚高的澹台非而言,无异於是一种侮辱!
    梅行书为相多年,看人精准,当然看出了澹台非的不悦,她合起书本,温声道:“澹台少爷,当年我年幼无知,留下书信断然出走,十余载来始终不能释怀,再者,在这十多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和普通女子不大一样,但无论如何,澹台少爷都是十分出色的人,这一点行书万万不能相比。胧月少夫人有羞花闭月之色,和澹台少爷可谓是郎才女貌,行书衷心地祝福二位能够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澹台非看了她好半晌,蓦地哼笑一声:“早就听闻我爹娘说梅小姐如何如何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话中软里带硬,好话都给她说尽了,自己要是敢起什麽别的心思,那可真是理亏了。“在下倒是很想见见梅小姐的夫君,跟他好好讨教一下,妻子如此舌灿莲花,他是怎麽征服的。”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征服?
    梅行书很想笑,他们家柱子傻得很,可不跟一般男子那样唯我独裁。不过料想这些话说出来澹台少爷也听不懂,所以没这必要。“澹台少爷说笑了,我的丈夫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谈不上什麽征服不征服的。倒是澹台少爷和胧月少夫人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他们家柱子只会说媳妇儿你真好媳妇儿你真聪明媳妇儿我什麽都听你的,可没有其他人那麽复杂。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沙漏,梅行书温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二位还是回房歇息去吧,省得被我爹娘瞧见,又要说我待客不周了。”
    她讲话温言软语的,十分平易近人,教人想拒绝或是想挑刺都难。胧月率先起身,对她福了一福:“那就不打扰梅小姐了。”
    “请。”
    走到澹台非面前,胧月轻声唤了句相公。澹台非起身,握住她的手,“告辞。”可临走前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梅行书一眼,也不知道是何意图。他到现在心里对於梅行书是否出嫁一事还有些疑窦,那日在别院,只见她迎面遇上一个大个子,而自己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在胧月身上,今儿是梅伯父的寿宴,可因为梅行书的关系,他们夫妻俩都没有出现,所以直到现在澹台非也不敢确定梅行书是否是真的嫁人了,或者说是她在撒谎?
    胧月温柔如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相公,你怎麽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命人去请大夫?”见丈夫神色复杂,胧月下意识地心慌。
    澹台非摇摇头:“无妨,咱们走吧。”话音刚落,迎面对上一个大黑影。大黑影瞧见他们只是嘿嘿一笑,高大的身躯绕过他们走进门来,直奔梅行书:“媳妇儿~~~夜深了,咱们该就寝啦!”说完也不等梅行书回答,径直扑过去把她手上的书本夺下扔到一边,再轻轻松松把媳妇儿抱起来,一溜烟就想跑,梅行书连忙拍他xiōng膛,柔声道:“有外人在呢。”她声音低低的,很是温暖,像是能在房间内回荡一般。
    铁柱哪里是注意别人眼光的人,他撇了撇嘴,不肯放她下来,大脸上一片傻笑:“媳妇儿,咱回房去吧,啊?”
    “那你也等我把账本收起来,吹灭灯,锁上门哪。”哪能就这样直接回去呢,柱子这个笨蛋。
    “那我来!”说完,莽汉便将心爱的媳妇儿放下,桌上那一摞账本他稀里糊涂地摞起来,然後拉开抽屉往里面一塞──接着回来抱起梅行书,把灯吹灭,赶在那对还没来得及出去的夫妇前走到门口招呼:“哎哎哎,你们快出来,俺媳妇要锁门了。”那架势,跟赶人似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澹台非夫妇出来後,铁柱一死不肯让梅行书下来锁门,於是她就在他怀里锁好,然後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被铁柱抱着跑了,书房离他们的院落不远,跑过去分分锺的事儿。
    剩下澹台非和胧月傻站在书房门口,怎麽也想不到梅行书这样的女子,所嫁的居然是如此粗鲁莽撞的男子,他们之间根本一点儿都不搭!难道世人所说“骏马却驮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就是这个道理?这实在差距也太大了!
    梅行书跟铁柱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麽,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他们过他们的快活日子,管别人呢。刚到房间,铁柱把妻子放到床上就去给她张罗洗脸水,梅行书坐在床上晃着两只小脚,面上仍是微笑,但眼底的深情和温柔却是掩也掩不住。谁说他们家柱子不好,谁说他配不上她,事实上如果这世上要有一个男子能够配得上梅行书,那麽也就只有铁柱了。世人总是太尊崇门当户对,也太过以貌取人,全部忘记了一切要用心。“柱子,别忙啦,你刚刚练完武,是不是还没洗澡?”
    “俺洗了!”闻言,铁柱觉得备受侮辱。“俺洗过了才去找你的!”
    “是吗。”梅行书挑起眉头,她倒是没注意,只是想找个话题让他别再这麽忙活而已。
    其实在梅府做事都是十分轻松的,日常生活自有仆佣打理,水和布巾都是准备好的,铁柱要做的只是端过来而已,他喜欢伺候梅行书梳洗,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辱男子气概。
    那张小脸连他巴掌大都没有,铁柱是个粗人,做什麽都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对待梅行书的时候总是无比地温柔。他给她擦过脸,便端过洗脚水,粗糙的手指调皮地挠着她软嫩的小脚心。梅行书瘙痒难耐地耸起肩膀蜷缩脚趾,咯咯娇笑,铁柱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的笑:“媳妇儿,方才那俩人就是澹台家的少爷跟少夫人哪?这麽晚了他们找你干啥?”
    “他们哪,想太多了。”梅行书还是忍不住笑,她怕痒,很怕很怕。“澹台少夫人是怕我跟她抢丈夫,澹台少爷呢,则是怕我以如此‘高龄’赖上他,不过我都说了他们不必担心嘛,而且他们在那里说了那麽久的话,居然都没注意到我是做妇人打扮。”
    铁柱得意地扬起眉头:“你是俺媳妇儿。”
    美丽的脸庞隐忍着笑,梅行书轻轻弹动小脚丫:“洗好啦。”
    给她把莲足擦干净,铁柱开心地擦擦自己湿漉漉的双手,直接将媳妇扑倒。床铺十分地柔软,两人直接就陷了下去,铁柱嫌被子碍事,一把揭开,然後跟条狗似的在梅行书脖子和xiōng口乱嗅乱啃,他的脸上微微长了层胡茬儿,梅行书不准他留胡子,本来就长得够吓人了,络腮胡再一长,估计得把人吓死。但铁柱每天刮还不行,早上刮过晚上就有胡茬儿,长得特别快。“媳妇儿,你说……那澹台家的少爷跟少夫人是怎麽想的?”两家早就解除了婚约,他们到底是在自作多情个啥劲儿?
    “谁知道呢。”梅行书伸出藕白的胳膊环住铁柱的头,将他的唇瓣压下来靠近自己,轻笑,“懒得管他们,不来打扰咱们就成了。”
    嘿嘿,说得对,只要不来打扰他们,管他们去死。
    ☆、(10鮮幣)此章無題
    此章无题
    过了几日,当澹台老爷提出想要收梅行书做干女儿的时候,澹台非的脸色难看的吓人,胧月倒是松了口气,梅老爷梅夫人当然是满口答应,两家本就亲如一家,既然没有缘分能够亲上加亲,那麽能互相收为义子义女也是好的。於是梅行书成为了澹台家的义女,而澹台非则做了梅家的义子,两家长辈都很是高兴,因为彼此的情谊终於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倒是澹台非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并不是不愿做梅家的义子,而是──怎麽说呢,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当看到梅行书明显对自己不上心,而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外貌在她面前也吃瘪无法得到青睐的时候,他心底既是愤怒又是不甘,向来都是他不要女人,何曾有女人敢如此忽略他?
    当年他才十七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总是听爹娘说梅伯伯家有个女儿名唤行淑,模样生得美丽绝伦不说,自小便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通,尚未及笄便能一眼看出账簿的不对之处。梅伯伯给她请来的夫子都摇头叹息,道是自己教不了,虽然当时自己并不想承认这麽亲事,但也不是完全反对的,他甚至在外出的时候看到失传的珍贵书籍会自动买下来带回家,想着若有一日见面,即使彼此做不成夫妻,能做兄妹益友也是好的,他也能把这些书送给她做见面礼。
    可她回报了他什麽?在他们订婚之前,竟留下澹台家的信物,写了封退婚书,然後不告而别!
    他险些成为众人的笑柄!哪怕梅伯父为了自己的名声说女儿病故,可他仍然不甘心!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清楚的很!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给了他如此大的羞辱!
    後来他到了娶妻的年纪,可爹娘却硬是要让自己坚守承诺,不肯松口,澹台非气不过,在一次救了被恶人调戏的胧月後,她苦苦哀求为奴为婢也要在恩公身边伺候,他想到这件事,便将她带回了家中。胧月很温柔很体贴,再加上知书达理,不消为一朵动人解语花,他心动了,便想娶她为妻,知晓爹娘定然不肯,於是在成亲前便要了胧月的女儿身,可他没想到爹娘竟那般坚持,百般挣紮无果,他只能委屈心爱的女子做妾。
    澹台非再也没想过会见到梅行书,他认为她早就已经死在外头了,否则为何这麽多年不曾回来过?
    时间慢慢地流逝,他慢慢地就忘记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未婚妻。
    可她居然回来了!
    十余载後再见,他第一次知道她的模样。
    美丽洁白,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清高傲骨,如同学地里那一枝含苞怒放的白梅,那般的清丽绝伦,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便是风华绝代的雅致。
    澹台非的心在一刹那间动了,他终於明白为何爹娘始终要他等待了。
    可惜一切都太迟,他们罗敷有夫使君有妇,更何况……神女无情。
    澹台非看着梅行书坐在铁柱身边,不时温柔地与他低语,偶尔给他擦擦嘴角的糕点屑,温柔的样子好像那个粗鲁不文的汉子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在情绪可能出现波动之前,澹台非迅速收回视线,可那一幕仍然不住地在心底回荡着。
    梅行书是一个令所有男人渴望和膜拜的女子,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家世,她待人接物时那种大气磅礡……这个女子简直拥有一切能够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天赋,可她却并不引以为荣,也从不骄傲,而是文质彬彬谨守礼教,不给你任何期待和幻想,永远和你保持着距离,那双黑色的美丽眼睛似乎能够看穿你的心思,然後在第一时间切断你的妄想。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能够忍受,至少她的丈夫不应该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梅行书这样的女子,应该配世上最优秀的男子!铁柱这样的……实在是配不上她!
    如果连那麽粗鲁的汉子都能娶到这样的美人,那麽如澹台非这般优秀的男子,又如何肯甘心?梅行书离家多年,与他取消婚约,最後却嫁了个这个的男人,那麽和铁柱比起来,他岂不是连他都不如?
    澹台非的男性自尊被狠狠地伤害了。如果梅行书此次回来带回一个比他俊美富有又有才华的男人,他不会有任何怨言,可当他看到她那所谓的夫婿的粗鄙不堪时,澹台非实在是不懂,他觉得自己深深地被羞辱了!
    可那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是梅家的义子,而梅行书也是澹台家的义女,他们俩现在是兄妹关系,不管未来发生什麽事,总之,他们俩是不可能的了。
    真是叫人不甘心,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梅行书注意到铁柱越来越坐不住了,他不时地看看这里又瞧瞧那里,长辈们在一起谈论的事情他听不大懂,而屋里的气氛太过沈闷,也使得他很压抑。温软的小手轻轻覆住铁柱的手背,微微一笑。见自己走神发呆的事情被媳妇儿发现了,铁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一声,凑过去小声问:“媳妇儿,还得多久咱们才能走啊?”他真的是要坐不住了……实在是煎熬,比待在军营里每天训练跑腿痛苦多了。
    瞧他这副小孩儿脾气。梅行书拿他没辙,摇摇头,起身对着两家长辈道:“爹,娘,干爹,干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去,你们继续聊。”说罢便将手伸向铁柱:“柱子。”
    铁柱立马蹦起来蹿到梅行书身边,握住她又软又嫩的小手,也打了声招呼,牵着媳妇儿就走了。
    澹台非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失,而胧月也注意到了自己夫君的异状,她揪紧了衣摆,努力表现出一副什麽都没发生,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抿紧了唇瓣,低眉顺眼地听着长辈们的谈话,可眼底却越来越湿润。
    澹台非并没有注意到爱妾的异样,只是看着梅行书与铁柱夫妻俩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愈发变得复杂。
    ☆、(10鮮幣)媳婦吃醋(上)
    媳妇吃醋(上)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皇帝始终没有太大的动作,虽然蜀州也曾经被戒备森严地搜了好几天,但就是找不到梅行书。谁能想到那个一表人才俊美的有如天神下凡的左相会是一个女人呢?而梅行书心里也暗自庆幸,皇帝到底还是念旧情的,并没有因她的不告而别而震怒,从而大肆通缉。
    但梅行书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心,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帝的为人,而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所以在危机没有彻底解除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倒是铁柱这几日经常陪着梅老爷出门,梅行书只在家中处理账务,但大多数的生意还是得梅老爷亲自出马去谈妥的,她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而梅老爷对於铁柱这个儿子也是越来越喜欢,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梅行书就是知道。他并不觉得铁柱这种性子有什麽不好,但他毕竟自小生在乡下,没见过什麽世面,听得女儿说曾当过一阵子兵,但并非大将,更是没有用过脑子,而为了女儿着想,梅老爷更希望铁柱能够精明一点,不求聪明的像澹台非那样,但至少要学会忍耐自己的脾气和想法,也能分辨出人好人坏。
    幸而,铁柱并没有辜负他的苦心。铁柱也知道自己笨,虽然不至於蠢到令人摇头的地步,但和天生聪颖的梅家人一比,那真是差的太远了。跟媳妇儿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在媳妇儿步步为营满是危机的时候,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其实根本帮不上她什麽忙,甚至还会因为过於显眼的外形成为她的累赘。虽然媳妇儿并不觉得什麽,但铁柱心底其实看得清清楚楚,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可又不知如何改善,现在岳父大人要他学习,他当然没有二话。
    对此梅行书并不反对,不管铁柱是什麽样,她都爱他。他愚笨或者是精明都是他,学不学得会都无所谓。只不过爹爹看起来热情洋溢的样子,她不好意思泼冷水罢了。
    所以对於梅老爷每天带着铁柱到处跑的事情,她是乐见其成的,只是有时候她很想劝劝爹爹,他实在是不用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很多时候像是收账这样的小事,交给各大掌柜就好。不过看到那两人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她也就没说什麽,随他们去了。
    可是这一日,出去的是两个大男人,回来的时候却多带了一个女子。正在餐桌旁等待两人回来的梅行书与梅夫人相视一眼,不懂这是在唱的哪一出。
    “这位是……”梅行书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裙,双手紧张地绞扭在一起,皮肤粗糙,但浑身干干净净,虽然头上只插了一支木钗,可五官清秀,倒也算得上是小有姿色。
    “你问柱子去。”梅老爷撇了撇嘴角,走到桌旁坐下。“都说过别等我们吃饭了,你们娘儿俩先用,我跟柱子每天不定啥时候回来,万一回晚了,你们俩还就不吃了啊?”
    梅夫人轻笑命人给他盛饭:“那有什麽,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吃饭。再说我跟淑儿零嘴就没停过,不会饿到的。倒是老爷,你是从哪儿带回这麽一位……”她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那女子,只看到那女子仿佛越来越紧张,看起来似乎十分淳朴,但梅夫人不是傻子,她看人精准的很,此女心术不正,贪图富贵,自从进了大厅,虽然努力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底的贪婪还有面目上的惊喜可骗不了人。於是她看了梅老爷一眼,似在责怪他怎麽带了这麽个人回来,他们梅府佣人虽不少,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不仅性情忠诚,手艺都是不凡,这女子一看便是不安於室的,怎生给带回来了?
    “媳妇儿……”
    梅行书先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後命管家将那女子带下去,正是吃饭的当儿,待会儿再说好了。等到管家将人带走,她才看向铁柱:“到底怎麽回事儿啊,这女子是谁?看样子是嫁过人的,她的丈夫和家人呢?”
    “这个……媳妇儿……俺说了你不会生气吧?”铁柱小心翼翼地跟她求保证,等到她点头表示绝不生气之後才说:“她叫李阿秀,是俺以前的未婚妻。”
    什麽?!
    梅行书心里一动,立刻觉得不高兴,但她答应过不生气,“……那你是怎麽遇见她的?她不应该是铁家沟邻村的人吗,怎麽会到蜀州来?”
    “这个……俺也不是很清楚,就瞅着她给人从巷子里追出来,撞着俺跟爹了,完了她就认出俺,死活要俺救她。俺没办法,就只能帮她把人打跑,然後她怎麽也不肯走,俺这才把她带回来的……”他每说一句就瞄梅行书一下,确认她没有不高兴才敢继续朝下说:“媳妇儿,你说咋办啊?”
    听到铁柱的问话,梅行书眨了眨眼,问:“依你的脾气,看到她应该是会暴跳如雷蹦起来挥拳头救人的,怎麽你非但没有揍人,还要我帮她?柱子……你不会喜欢她吧?”不能怪她多想,女人都是这样,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再说了,她家柱子是什麽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典型的记仇又小心眼儿,谁要是对不住他,他能立刻跳起来扁人,可这李阿秀不被扁就算了,柱子还要帮她又是怎麽回事儿?!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铁柱摆手连声否认,“俺一点都不喜欢她!是她硬要赖上俺啦!”
    “到底是怎麽回事儿?”梅行书越听越急,她捉过铁柱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摁住他的肩膀,也不问他了,直接对着梅老爷:“爹,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是那样咯,柱子把人打走之後那妇人认出他,死活求他救命,被她缠的没办法,又是在大街上,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所以才想着把她先带回来,然後再处理。”梅老爷闲闲看戏,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巴里,“来来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先吃饭!”
    ☆、(11鮮幣)媳婦吃醋(下)
    媳妇吃醋(下)
    用膳期间铁柱不停地给梅行书夹菜,比平日还要周到,好像没了他梅行书就不会吃饭了一样。他以为自己这样讨好能加分,至少能让媳妇儿不生气,谁知道越是这样梅行书越是觉得他心虚。女人的心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梅行书再如何精明理智,在感情上到底也还是个女人。这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的,铁柱见媳妇儿怏怏的,自己也没胃口,心里愈发怨起那李阿秀来了,他们早就没了婚约她还要死活缠着他做啥咧?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嘛!
    他们这小两口吃不下饭,梅老爷跟梅夫人可没这困扰,两人吃得那叫一个香甜,还不住地偷笑。梅行书早早放下了筷子,她心里不悦,可一瞧见铁柱碗里的米饭几乎没怎麽动过,忙低声要他吃。铁柱摇头说不饿,可梅行书才不信,他一大早吃了早膳就跟爹出去了,这好几个时辰呢,他饭量又大,怎麽可能不饿呢?
    可他不吃,梅行书没辙,只好自己的端起碗来再动筷,铁柱看她吃了,自己也才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大吃起来。梅行书看到他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命人端碗汤上来,柔声道:“柱子,你慢些吃,又没人给你抢,小心别噎着呀。”还说自己不饿。
    铁柱脸埋在碗里,只顾着点头了。梅行书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柔,越来越柔,最後简直能滴出水来,梅老爷在对面看得与妻子相视而笑。
    用完膳,也就到了处理李阿秀的事情的时候了。因为算不得什麽大事,所以便把人重新带回了大厅,她似乎也是刚吃完,嘴角还有饭粒和油没有擦干净。梅行书看得皱眉,铁柱就算再脏再邋遢她也能耐性极好地给他打理,可别人脏兮兮的模样就不行,看着都觉得碍眼──更别提眼前这其貌不扬的村妇还是她家柱子的前未婚妻了。总是柱子因为别的男子大吃干醋,可今儿个梅行书终於自己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儿。
    李阿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虽然有些胆怯,但仍然不掩贪婪之色。梅行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知道了这样的女子该如何打发,只是……她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调到铁柱身上,见他正满脸的厌烦之色毫无保留,这才满意地抿起嘴角。
    当时自己准备嫁给这傻子时就知道他有未婚妻,但早早地婚约就解除了,说是那女子因为不想嫁给铁柱这麽丑的男人,早早地与村里其他男子搞到了一起,被弄大了肚子。这样铁柱跟她的婚约才解除,她也嫁到了自己腹中孩子的男人家里,梅行书以前并不觉得这算什麽大事,男婚女嫁已经各不相干,难不成还有人想赖上来不成?再说了,当时的柱子家徒四壁,除了些没人知晓的银子铜板啥都没有,哪家姑娘会看上,她当然不必担心。可现在不一样了,柱子现在是梅家的女婿,梅家家财万贯富甲天下,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普通的仆役每个月的俸银都有一两之多,能和梅家攀上关系,那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李阿秀是农村妇人,并不懂得什麽礼数,梅行书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这女子死活要跟着他们家铁柱是为了什麽:“你叫李阿秀?”
    李阿秀点点头,眼睛黏在屋子里的各式摆设上移不开,直到看见梅行书才猛的倒抽了口气,她没有见过梅行书,也不知道她是铁柱的媳妇儿,虽然在村里听人说铁柱娶了个天仙般的媳妇,但她总是不以为然,都想小村沟沟里的,能有多俊俏?而铁柱和梅行书也实在是不搭,两人的外貌天差地别,李阿秀也没把他们往一块儿想。梅行书身上那种在上位者才有的压力和气场让她不知道手朝哪儿放,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声。
    梅行书瞧她太过拘谨,轻笑道“请坐。”
    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问:“你与铁柱是何关系,跟他到梅家来又想做什麽?”
    李阿秀咽了口口水:“俺、俺是他未婚妻……”
    此言一出,铁柱最先暴跳如雷,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李阿秀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女人忒地没良心!俺跟你早就没了婚约,你是谁的未婚妻!真是不知羞耻!不要脸!
    ……”他还待再骂,可梅行书轻轻淡淡瞟了他一眼,他就立刻蔫了,乖乖地到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是他未婚妻?”
    李阿秀原本想点头,可看着梅行书的脸,这女子天仙般的俊俏,可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教人心生敬畏,准备脱口而出的话也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儿:“以前、以前是的……现在不是了。”
    “原来如此。”梅行书的神色愉悦不少,“那你跟到梅府来又想做什麽?”
    “俺,俺是给柱子救回来的,要不是他,俺说不定已经给人追上打死了呢!”一问到这个,李阿秀瞬间激动起来,她哇啦哇啦地开始讲述自己的生活是多麽辛苦,嫁给了个没用的卖胭脂水粉的货郎,原本以为是个良人,谁知道他居然欠了一大笔赌债,怕自己被丈夫卖掉好还债,她就从家乡逃了出来,可没想到丈夫也跟来了,而且还是改不掉赌钱的坏习惯,这下又欠了一屁股的债,方才就是那些赌坊的打手要捉她抵账,幸好柱子经过救了自己云云。
    铁柱听得忍不住想要打岔,不是他要救她,是她撞上来然後抓着他不撒手,他才动手跟人打架的!可看媳妇儿的模样好像并不是很想听,於是他也不敢说。
    她说得悲苦,眼泪一串串地朝下掉,梅行书淡淡一哂,也不想为难她了。“梅府不留你,以你的资质还不够在梅府做事。”再说了,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心术不正,总不能留个祸害。她现在还不知道铁柱在梅家的地位,可万一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惹出什麽大麻烦,还是一次性打发了好。李阿秀一听梅行书的话,眼看要哭出来,她想留在梅府一是因为有钱拿有便宜占,二来也是因为这是大户人家,那些打手什麽的总不敢上门来挑衅吧?
    “虽然不留你,但看在你与铁柱是旧识的份儿上,我便命人帮你一家还了赌债,再给你些银子让你生活,但……你得记住一件事。”梅行书转头命管家去取银票,然後回过头认真、严肃、不容置喙地凝视着她。“绝对不准你再出现在铁柱面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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