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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哟,地火
    28
    半晌才放开,季紫眨着迷离的眸子,舔了舔嘴唇,一脸疑惑:“为什么你嘴里是甜的?”
    因觉得十分费解,季紫本着无数次实践才能得出结论的原则,想再次凑上去一尝个中滋味。
    周遭的大多都是颜家至亲或是密友,无一不是在各个领域位高权重懂得进退分寸之人,看着此刻在水晶吊灯这样亮如白昼的光线里肆无忌惮的不知廉耻,上了年纪的个个不忍卒读,觉得甚为伤风败俗,而年轻人则抱着看戏的态度,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不知是在惊叹还是在鼓励……
    习季然和方见义领着各自的女伴在一旁瞠目结舌,这种敢当众调戏自己堂叔的侄女,真是旷古绝今了……心里对季紫的雄心豹子胆更添了一层佩服。
    “你说,这会不会是大哥的初吻?”习季然望着这胆大包天的季紫,黯然神伤,要是季禾有她一半主动,自己就死而无憾了。
    “你觉得咱大哥有半点纯情男的模样吗?我比较好奇的是,那天晚上他说的让女人倒追的真本事,是不是指的咱这侄女?”
    这么一说习季然就乐了:“我之前还憋屈呢,要是娶了季禾就得管他叫堂叔了,现在他们俩搅和在一起,嘿嘿,没准回头还得管我叫姐夫!”
    方见义斜了他一眼,丢了个你做梦的表情,就低头凑到平平耳朵边说私房话了。习季然看了眼自己的女伴,公司公关部的女孩儿啊,现在看起来个个都乏味,公关部经理估计是老了……
    季弈城眼看着樱唇再次凑近,忍住血液里的澎湃,微微拉开她,看着她不满而嘟起的嘴巴,不由得笑了。
    即便是醉了,季紫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笑容,温暖的罩在周身,让她脑子里更加无法思考了。
    “这样总是抢了主人的风头,不好。”他一本正经地拒绝她的吻。
    季紫混沌的大脑缓缓悟了过来,这是人家的婚宴,不能这样喧宾夺主的。遂笑得双眸晶亮:“那我们寻个隐秘的地方继续吧?”
    “既然你盛情相邀,我就却之不恭了。”季弈城笑得狡黠而深邃。
    ……
    北北奔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人的踪影,十分诧异地揪住颜培风的袖子:“你看到咱们的帅哥副市长带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女伴儿没?”
    大概是被某些字眼刺激了,颜培风眯着眼看着跑得满颊通红的妻子:“你刚刚说谁帅来着?”
    ……
    走廊幽暗的灯光里,只留下一对男女跌跌撞撞的身影。
    季弈城本一手扶着她的纤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臂,谨防她随时随地就地而倒。尽管手底下隔着绸缎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衣服里的旖旎,可季弈城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Cāo之过急。起码明天的头条不能是副市长欲*火难耐,于酒店走廊撷取娇花。
    季紫早已经醉的不辨南北,加上穿着平时不曾驾驭过的高跟鞋,步子十分不稳,整个人像是座钟钟摆一样东摇西晃,似乎潜意识里相信着身边的人,所以手臂一直高高地吊在身旁人的脖子上,嘴里不耐烦地嘟囔着撒娇:“怎么还没到啊,我不要走了,我要抱抱,抱抱!”
    她本来已经脸色通红,撒娇的时候微微歪着头,俏皮得像精灵,偏偏xiōng口的白皙和起伏,又增添了几分魅惑。
    季弈城觉得身下某处已经开始胀得发疼了,索性将她拦腰抱起,三步并作两步抵达房间。
    季紫点火了都不自知,柔弱无骨的白嫩手臂圈绕着他的颈,怎么都不放开。迷迷糊糊看着近在眼前的薄唇,本能的,缓慢的,伸出舌头,舔了上去,像是在品尝最喜爱的冰激凌。
    季弈城的眼光不复清冷,因为染上情*欲变得深邃而热烈。待她呼吸不稳微微退开的时候,尾随而上,软唇硬齿,灵巧而霸道,不同于她刚刚只留恋于唇畔的浅尝辄止,季弈城的动作流畅又深入,扫荡着她口腔的每一片柔软。
    季紫觉得自己都快融化了,被他吻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嘴角有着似动物呜咽般的哼声,绵软,勾人。
    季弈城分明听到,自己血液里有什么东西躁动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从刚刚一直绷紧的状态,突然应声而断。
    季紫被感官的欢愉冲击着,早已经理智全无,酒精像是催化,又像是火苗,点燃了她从心到身的渴望。在他微微离开时,发出不满的声音:“还要……”
    暗哑诱惑的笑声响起:“乖,别急,先把衣服脱了。”
    嗯,身上的衣服好烦喏。习惯裸睡的季紫被礼服捆缚,觉得浑身不舒服,手臂终于离开他的脖子,想脱□上恼人的衣服,却因为不同于一般的衣服,挣扎半天都无疾而终。季紫终于被惹恼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哗啦一声,把整个衣服撕掉了……
    “还有我的。”有好听低沉的声音蛊惑,季紫伸手,好心把对方的衣服给剥了,最后有些累,依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伸出舌头舔了舔贴上去的光滑皮肤,发出满足的呻吟……
    季弈城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部拜倒在她诱惑而柔软的舌尖上,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捋了捋她额角的头发:“甜吗?”
    季紫傻笑着点头:“嗯,好甜。还要……”
    终于,滚烫的唇,再一次落下。
    这一次,更深,更强硬。
    从唇到耳,再到血液疯狂流动的脖颈。季紫睁开迷蒙的眼睛,只看到似乎着火的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孤傲挺拔的鼻梁,再轻轻地咬了上去。
    喘息声倏尔变得浓重,有热烫的东西,在她身上游走,每到一处都留下火苗,烧的她难耐地轻呼。略显粗粝的手指,探入微湿的领地,揉捻着腿间的娇蕊,动作轻柔而耐心,仿佛在悉心等待。他哑声的诱哄,和这挑逗的动作,让她浑身变得紧绷而颤栗,手指无助地抓紧身下的被褥,瓷白的肌肤慢慢染上一层绯红的玫瑰色。
    直到足够濡湿,他才慢慢撤出。季紫忽而从欢愉中被抽离,不满地哼唧,本能地想要阻止对方的离开,却在下一秒,被疼痛充斥了整个神经。
    “啊!”季紫一向怕疼,这时候都哭出来了,手到处一阵乱挠,嘴里也在呜呜咽咽,想要赶跑让她疼痛的东西。
    季弈城见她额头都冒汗了,也狠不下心继续进攻,慢慢俯□,吻着刚刚寻找出来的敏感带,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
    慢慢的,感受到身下人的放松,他才开始继续前进,憋得生疼的欲*望,更显得头角狰狞,进入的时候,又引得身下人一阵哆嗦的挣扎。
    “别动。”他的声音,有些不耐。
    醉酒中的季紫哪里会安分听话,不断地扭动身子,企图把体内的异物挤出,却引得他更是一个粗喘,进入得更加彻底。
    季弈城只能一手固定住她作乱的双手,一手挟住她扭摆的纤腰,慢慢挺动结实的臀,冲刺地埋入她温软的紧致。
    季紫感觉到,初始的疼痛,已经缓慢的被一种奇异的饱胀感取代,有火辣辣的摩擦从哪里传了过来,逼得她不自觉地回应,不自觉地呻吟。
    这原始的律动,从开始的笨拙尝试,慢慢变得契合,仿佛是天生一对。
    雪白的床上,嫩白的长腿,被架在蜜色的肩头,随着他有力的进出,妖媚无力地晃动着。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时候旖旎的气味,和频率相同的喘息声。
    体内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烫,季紫忍不住弓起腰哼出声:“好胀……你慢点……呜呜……”
    季弈城果然慢里斯条了起来,变得一点都不急,三浅两深,九浅一深,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季紫觉得难受,又开始呜呜咽咽地求饶:“快一点嘛……求你了……呜呜……”
    他的眉眼这才闪过一抹笑意,猛烈地冲刺了起来。
    高*潮的时候,季紫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在云端飘飘摇摇,终于跌入无知的黑暗。
    ……
    有人敲门的时候,季禾正洗完头发,知道她住这儿的人不多,以为是季紫,就毫无防备地开门了。
    门口站着的却是穿得无比正式的习季然。
    季禾挑眉:“哟,这可真是稀客啊,好几天端着架子不搭理人,怎么今儿个委身光临寒舍了啊?”
    语气里无一不是嘲讽。
    习季然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吊儿郎当,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刚去参加了个婚礼,没吃饱,特地去买了点馄饨,你给我煮了吧。”
    季禾眼睛一亮:“是七宝斋那家的?”
    习季然立马正色:“就一碗,你别跟我抢!”
    “门在身后,恕不远送。”
    “要不,分你半碗?”
    ……
    因为加了蔬菜紫菜和虾米,白瓷碗里的**汤汤色青碧,十分惹人喜爱。馄饨翻滚了个身子之后委委屈屈地并排浮在上面,又暖又萌。
    季禾刚喝了一口鲜汤,准备要大快朵颐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人开口:“刚刚婚宴上季紫强吻了一男的。”
    “噗……”季禾收不住,喷了对面人一脸。
    望着他难看的脸色,季禾讪讪狡辩:“谁让你吃饭的时候说这话刺激我,活该!这**汤营养价值高,你就当做了个免费面膜吧。”
    “你刚刚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季紫怎么干这么脑残的事,那男人是谁?”
    显然,习季然没意识到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一边擦脸一边漫不经心答道:“副市长,季弈城。”
    “噗……”这回,连带馄饨都喷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条船够不够(捂脸
    PS:今天好像格式不太好……瓦本本出问题了呜呜
    看了下留言,喜欢堂叔的比孔雀多两票啊……大家都好重口哦捂脸
    PSS:季紫的船不好看,第二天早晨的反应应该更好玩儿……
    ☆、罪魁祸首
    29
    这一天的朝阳仿佛餍足,显得格外饱满,甚至脸蛋还带着蔷薇色,暖烘烘地挂在空中,觑着眼俯瞰众生。
    啊痛,痛痛痛……
    头痛,可又不止头痛,好像浑身上下哪儿都通。季紫觉得自己肯定是出车祸了,还被无良车子从身上碾过去碾过来反复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季紫眨巴了好几下,才发现对面的肇事车辆。这绝对是捷豹!瞧这霸气外露的剑眉,瞧这纤长如扇的睫毛,瞧这山脉一样高挺的鼻梁,瞧这薄洌如到的唇线……
    不对,这不是捷豹,这是……季弈城!
    季紫终于反应过来,吓得一个翻身,噗通一声摔地上了。直接接触地面感受到冰凉,她才惊觉自己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被单被他压在身下,季紫不敢惊动,爬到床那头去找,才发现那价值连城的礼服已经被哪个恶魔撕成破布了,巡视了一圈,唯一能穿的就只有他的白衬衣了。
    这个时候,头疼浑身疼已经被惊吓得一哄而散了。季紫机械地穿上衣服,茫然地在屋子里找寻自己可以待的地方。
    季弈城其实在她落地的时候已经醒来了,半眯着眼睛看她像只迷路的羔羊似的满屋子转悠,最后慎重地躲到了……窗帘后面的角落里。
    ……
    “你在这里干嘛?”他状似拉开窗帘的时候不经意发现躲在角落碎碎念的人。衬衣很大,罩在她身上像是裙子,蹲□的时候衣摆都能落到地上。
    季紫浑身一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只能背着人闷闷回答:“长蘑菇。”
    “不错,早餐就吃蘑菇汤吧。”季弈城清淡开口,不再理会她,径自往洗漱间去。
    季紫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心里有些委屈,霍得站起身转个头想出声质问,却正对上他□的布满抓痕的后背,顿时又烧红了脸,话问出口气势都去了一大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季弈城转身,眼睛里没多少她看得懂的情绪在里面:“哦?我对你怎么了?”
    季紫脸憋得越来越红:“你看着屋子里的情况难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亏她比他小好几岁,都一清二楚!
    季弈城做恍然大悟状:“哦,你是说昨晚上的事啊?”
    “哼,难道你就不应该给个说法吗?!”虽然她早已对他心生恋慕,但并不代表她是这样不懂洁身自好,随随便便的人。况且,两个人是叔侄关系,她根本没那胆子越雷池一步,要不是他,昨晚上的荒唐事怎么会发生?!就算他喝醉了,也不应该这样盲目地饥不择食啊,都不考虑自己以后的脸往哪儿搁吗?!想到这里,季紫更加气愤了,“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出去面对大家吗?!”
    季弈城靠在门上,显得有些随意的慵懒:“哦?你确定没脸面对大家的是我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上整个宴会上的人都目睹了我被醉酒后的你强吻的整个过程。”
    季紫眼睛蓦地瞪大,里面全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你,你胡说!”
    仿佛觉得这个地雷还不够,他继续扔着手榴弹:“如果不相信,我觉得保安室的录音肯定会为我作证。”
    “那就算是这样,你……不应该拒绝的吗?干嘛还要顺水推舟,甚至还得寸进尺!”想到这层,季紫脸又红了。
    季弈城用下巴指了指摊在地上的一堆高级破布:“当然,你意犹未尽地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迫不及待地撕了自己和我的衣服这件事,估计也有证据留下。”
    她难得脑袋灵光一回,反驳回去:“既然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这衣服也有可能是你兽性大发的时候撕的!”
    说到最后,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貌似模糊的记忆里慢慢拼凑出了些许片段,好像罪魁祸首真的是她……
    “怎么?记起来了?”季弈城低笑,“那么我们应该重新考量下,这次酒后失德,谁该承担大部分责任了。”
    季紫理亏,又觉得羞愤又觉得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站在原地较量了半天,还是转身继续蹲在角落长蘑菇了……
    这种“我竟然跟我的亲堂叔发生了不伦关系”天涯情感频道的常见标题,季紫偶尔还会抱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有滋有味的浏览着,觉得这样的禁忌之恋还真挺刺激的。可是现在,这样遭万人唾弃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关键的是她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虽然再没有底线,没有脑袋,她也觉得太惊悚了。
    季紫不敢想象,一向器重这个堂叔的她爸妈,知道这样清廉秉正,十全十美的堂弟被自己没出息的女儿染指了,会是什么反应……
    衣服和食物都送过来了,季紫还在角落里思考,右手无意识地在脚边的地板上画圈圈,一个圆一个扁,十分心不在焉。
    “面壁的事不用着急,先过来吃饭吧。”季弈城早已穿戴整齐,恢复衣着光鲜神清气爽的模样。
    季紫确实饿了,又饿又累,慢慢地磨到饭桌前又被他看了一眼,自觉地转身刷牙去了。
    因为不知道衣服送过来了,季紫还是穿着他的白衬衣,坐上椅子的时候衣服往上拉,露出大腿腿根和若隐若现的卡通内裤,季弈城不经意扫到了,似乎想起昨夜的销魂,身下又是一紧。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半起身够桌子那边的蛋黄酱,衣服整个跟着身子上去了,下半身的风光乍然泄露无遗。
    叉子戳到瓷盘上的尖锐之声突然响起,季紫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季弈城捏了捏拳头,脸色不太好看:“我们俩谈谈责任问题吧。”
    季紫结结巴巴:“你……你想怎么样?只……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我什么都答应。”
    季弈城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作为长辈,也不好与你为难。我家里离你学校也近,最近正好缺个做家务的,你就搬到我那儿去吧,替我分分忧。”
    “啊?”季紫半咬在嘴里的土司就那么突兀地掉了下来,涂上去的蛋黄酱在下落的过程中,沾得身上的白衬衣一片狼藉。
    季弈城只瞟了一眼:“那件礼服和这件衬衣,一共是21400块,用你的等你把这些都还了,昨晚上的事我就绝口不提。”
    “……”季紫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前因后果,这些又好像都跟他说的没有出入,昨晚上礼服上面的吊牌她也看过,他并没有坑她啊。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啊!!!!”
    季紫突然记起来了,低下头朝自己腿上确认了一眼,再看看正面无表情继续吃东西的季弈城,很淡定很灵活地变身一条泥鳅,钻到铺了桌布的桌子底下去了……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还没穿裤子……
    照道理说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脸丢多了就没脸没皮了啊,那为毛她还是羞得连脚趾头都红了?!
    ……
    季禾气势汹汹的冲进来的时候季弈城还在老神在在的吃培根,只抬了个眼皮子,不咸不淡地瞟了眼跟在后面等着看热闹的习季然:“大哥没教你进门前得敲门吗?”
    “小叔,季紫在哪儿?!”说完就满屋子瞅瞅瞄瞄。
    桌子下的季紫听出她语气里快要掀房顶的怒气,打了个冷颤,讨好般地抱住了一条腿,蹭了蹭,基本传达了拍马屁抱大腿的意思。
    季弈城一脸平静如水:“找她干什么?”
    “这家伙昨晚上干出这么败坏门风的事,小叔你难道觉得她不该受到教训吗?”季禾都能想得到那对爹妈知道之后季紫八成是要逐出家门的命运了。
    “喝醉酒的人,行为有些出格,是可以理解的。”他继续不动声色。
    桌子下的人几乎都快感激涕零了,用脸继续蹭了蹭他的腿,表达感激之情。
    “比如你,上回喝酒之后,还当众对习三儿表白了呢。”他静静地看了习季然一眼,习季然后脊背一凉,立马配合着点头,“可不是,那回酒吧里人可多了,我死活拽不动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丢脸了。”
    “……”季禾前些时因为工作的闹心事,没少喝醉,也没少跟习季然混一块儿,所以也不敢打包票,只问了一句:“那后来怎么样了?”
    实在是害怕某人渗着寒意的眼色了,习季然忙拉着她往外走:“诶,祖宗,咱俩换个地儿说吧,你非得丢脸丢到你叔跟前儿吗?”
    “习季然你别满嘴跑火车的侮辱我了,我怎么会跟你表白,我眼睛糊了**屎还是心里蒙了猪油啊!还是那天晚上整个酒吧就你一个男的了?!”
    “……我怎么了?我长得不好看吗?怎么跟我表白就算侮辱你了呢?!那些个觊觎我的女的从东直门排到三亚天涯海角了都!”某人不服气了。
    “行了处男,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二十多年没拿下一女的还肖想着全世界?”
    “……”
    等到二人声音渐渐隐去,季弈城试着把桌下的人喊出来,摇了摇腿,没反应,再摇了摇,还是没反应。
    他终于觉得好奇,撩开桌布弯腰一看。
    桌子下的季紫竟然像个考拉熊一样抱着他的腿,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
    今天心情不好,跟我妈为了我的职业规划吵了一架
    求虎摸
    好羡慕这随时睡着的小二货啊TT
    PS:后面会给孔雀多点戏份哒
    PSS:写这章的时候我心里就一个念头,虐堂叔,虐堂叔,还是虐堂叔!!!
    ☆、表白
    30
    这两天栏目组的任务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习惯了东奔西跑的季禾陡然闲暇了下来,坐在电脑前还有些不适应了。
    习季然发过来一个十分欠揍又猥琐的谄媚表情。
    “放!”
    “上班时间,有点白领的修养!”
    “拿出修养对你,还不如拿肉包子喂狗呢。”季禾闲得无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消遣。
    “有事相求,暂不计较。晚上有空不?”
    “干嘛?”
    “毕业十年聚会,没女朋友撑场子很跌份儿的。”
    “哟呵,你在东直门到天涯海角直接随随便便就能拎一个出来,还犯得着来求我啊?”季禾突然发现讽刺习季然是件很大快人心的事。
    “别啊,咱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帮忙没话说,只是听说你最近去了苏富比拍卖会,嗯哼,你懂的。”附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你趁火打劫!”怒!
    “我承认,我还可以落井下石地在某人高中同学面前普及普及某人还是那啥……”又是一个挑眉坏笑。这边廖大姐一抬头,就看到季禾捂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跟那笑得奸贼。她诧异了,这大夏天的捧着滚烫的杯子还这么乐呵?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吧?
    最后习季然被迫低头,做出割地赔款的退让,为了表示诚心,晚上季禾还特地回家换了套体面衣服上了个淡妆如约而至了。
    一见面习季然就冲她龇牙咧嘴:“我就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不吭我一顿你睡不着是吧?”
    “废话,谁二坑谁,这是真理,不知道吗?”
    ……
    聚会在一个大包厢里,有些乌烟瘴气,季禾一进去就被浓重的烟雾给呛得流眼泪了。当初习季然皮的不成样儿了,习爸爸见一次抽一回,不打得皮开肉绽就不撒鞭子的,习妈妈心疼儿子,只有把他送到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去了。那学校是出了名的收费高,养的也都是这些个不成器的二代们,所以一个班到毕业的时候别的没学会,兄弟情义倒是在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中培养了起来。
    现在毕业十年了,更是良莠不齐,包房里就显得有鱼龙混杂之感了。
    一见习季然进来,好几个人立马凑了上来,朝着季禾瞄了好几眼才冲他开着不怀好意的玩笑:“哟,这习公子又换一拨了?”
    习季然只觉得腰上的肉都快被拧掉了,皱着眉狠狠报复了对方一拳:“说什么混账话,劳资找的是女朋友,不是打群架!”
    季禾这才打量了那几个人,是有些参差不齐之感。不同于习季然平时混的那群高级精英的衣冠楚楚,这里的人都显得挺随意的,还有穿着沙滩碎花裤就来了的人。这样反倒显得她的精心装扮有些过于隆重了。
    “嫂子好,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江苏,主要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在江苏混,于是就取了个这么好记的名字。”
    季禾看着对方跨越大半个脸颊的刀疤,心说真是名不可貌相啊。
    “嫂子您长得可真是又精致又漂亮,比大哥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强了好几个档次了。我叫范二,是大哥高中时的下铺。”
    “呵呵,你好,范二兄弟。我叫季禾,是你们新上任的大嫂。”季禾僵硬地笑着,被这名雷得都语无伦次了。
    ……
    季禾本来以为就跟精英人士的商业聚会一样房产股市,政策投标无聊透顶的,可最后意外的融入了,并且玩得很嗨。正好聚会碰上一个同学的生日,最后切蛋糕喝啤酒更加把聚会氛围推上了制高点。
    习季然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自己带来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竟然眉飞色舞地在情歌对唱?!
    “大哥,你可真有眼光,这回的女朋友真选对了,长得漂亮水灵拿得出手,性格还不拘小节,有我们江湖中人的豪爽之气,一点不像你之前的那些个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小家子,这样的才是真性情!”别人越是赞不绝口,习季然心里反倒越是不痛快了。就好比一块宝贝,只有自己发现它的闪光点就能收入囊中好好珍藏了,倘若让比人也看到了,你收藏之路就多了竞争多了困难了。
    一曲终了,寿星公意犹未尽,正准备邀请佳人再来一首的时候话筒就瞬间乾坤大挪移了。习季然黑着脸抓着话筒:“别仗着自己是寿星就这么霸道,今天该是你陪陪你妈的日子,二十几年前拼死拼活把你这大块头生下来,她容易么她?!”
    季禾心里觉得好像,不知道是谁还没到生日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大肆庆祝恨不得摆上流水席呢。
    不过这样想着,好像这二货的生日又快到了。这人挺变态的,过个生日都吵得亲戚朋友不安生,尤其苦恼的是她,哪年的生日礼物不合心意他就要摆好几天脸色,就跟谁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不搭理人。
    正沉浸在今年的礼物又得换什么花样的时候,背景有袅袅音乐响起。
    是首对唱情歌,《明明很爱你》。
    前面的节奏轻快而短促,女声开始唱起的时候季禾还愣愣地看着大屏幕,一言未发。
    奇怪,刚刚跟首次见面的寿星公一起唱小酒窝都没啥感觉,怎么跟一起混了这么多年的习季然唱这样一首平凡无奇的歌,她却无端地觉得脸红呢?
    “柴火妞儿,发什么愣呢,赶紧唱啊。”
    季禾这才回神,拿着话筒开始唱了起来:
    “有多少人在身边   我们都视而不见
    彼此却忍不住地看几眼  感觉强烈
    一句微笑的方便    已经暗示到极限
    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   幸福就飘过眼前”
    艰难地唱完一段,季禾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包房里温度太高,她脸上都快烧着了。偷偷瞥了眼正在唱男声的习季然,他唱得投入,声音压低了一点,显得十分磁性。似乎感受到她的偷窥的视线,习季然也朝这里看了过来。
    季禾头一回觉得心虚,像是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忙撇过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喂,柴火妞儿。”
    “干嘛!”她没好气。
    “到合唱部分了,你别只顾着看灯了。”似乎还带着压抑的笑声。
    “……”
    两人的合唱真算得上是惨不忍睹,最后一句唱完的时候,季禾忙扔了手里的烫手山芋,想夺路而逃。
    却被大群不讲道理的人堵在了台上!
    不是吧,唱得这么烂,难道还要喊安可?季禾傻眼。
    现实却更残酷。
    “老大,表白!老大,表白!”底下的人突然出声,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那气势,估计就跟当初陈胜吴广起义揭竿而起的场面似的。
    季禾被这架势吓得不轻,本能地转过头去看习季然。他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坏笑表情,显得有些正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大捧红得发亮的玫瑰,一本正经地递了过来:“柴火妞儿,你愿意像歌里唱的那样,做我的唯一吗?”
    包房的灯是一闪一闪的满天星,然而此刻,却遥遥不及他眼里星辰亮度的万分之一。
    ……
    季紫刚刚从习妈妈那儿学了木瓜雪蛤的做法,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尝试。结果她才品味了第二勺,对面的人就出声了:“再给我盛一碗。”
    季紫觉得很高兴,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肯定,总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又吃了一勺,对面的人碗又空了:“再去盛一碗。”
    ……
    “再去盛一碗。”季弈城第四次面无表情地递过碗。
    “没了,最后一碗你刚刚吃了。”季紫怀疑他肚子会不会破掉。
    “哦。”很淡定的收了碗,然后在她目瞪口呆的状态下从容地拿过她的那碗,优雅迅速地消灭。
    等到季紫回神,劳动了整个下午的成果,就只剩下两个空碗两个瓷勺一个空锅子了……
    季紫安慰自己,别气别气,这说明你天资聪颖,尤其在甜品上天赋异禀,首度尝试就能让人觉得意犹未尽欲罢不能。
    “是太好吃了吗?那我明天再炖怎么样?”季紫欢心提议。
    “不用了,其实挺难吃的,我吃那么多主要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其次,这个东西,你吃了不好。”季弈城简单解释今天反常的胃口。
    “为什么不好啊?挺有营养的啊。”季紫眨眨眼,不理解。
    “现在的尺寸刚合适,太大了,不好。”季弈城平视着站在对面的季紫,表情十分诚恳,建议十分衷心。
    季紫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往自己身上看,一瞬间血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这回孔雀给力了吧
    有木姑娘要猜猜柴火妞儿的反应?
    PS:木瓜丰xiōng,你们懂的……
    PSS:今天情人节  大家节日快乐哟 木法出门也木男银滴维妞献上祝福……
    ☆、此章纠结,暂时无题
    31
    季禾看着眼前的习季然,此刻她眼里的他,不再是随时随地朝女孩儿抛媚眼的风骚多情种,也不再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左顾右盼君,而是小时候姥姥让背诵的宋词里那些闺阁女孩儿的梦中之人,似题桥贵客,栽花潘令,真画眉郎(注1)。
    分明不带一笑,尽得风流。
    季禾觉得管不住自己的心跳了,那已经毫无规律的噗通,就像是闷雷一样,一个紧接着一个,炸响在耳边。
    “我……我花粉过敏了……身体不太舒服……”季禾首度觉得紧张,说话磕磕绊绊的不利索,说着就要逃离。
    仿佛早有预料,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抓住了,习季然一脸咄咄逼人:“你在逃什么,这花是经过处理的,不会引起过敏。”
    季禾看着围了一圈看好戏的人善意的发出笑声,觉得又羞又囧,想挣脱却又无力,只能压低了声音:“我们俩找个地方单独说话好不好?”
    她微微仰着头,乞求的意味让她的声音变得软糯糯的,加上都快烧着的脸颊,和憋得快要哭出来的泪汪汪的杏眼,习季然旁若无人地低下了头,准确无误地贴上了朝思暮想的红唇。搂在她身后的手做了个手势,刹那间,包厢里的人做鸟兽状,倾巢而散,非常识时务地没留下一个碍事。
    这个吻不同于上次大劫之后的凶猛,多了份缱绻在里面,习季然吻技精湛,光是一条滑溜溜的柔中带刚的舌头,就吸吮得她浑身无力,只能软趴趴的倒在他怀里任君品尝。
    到底是没多少实战经验,不一会儿,季禾就弃械投降,被他侵略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紧紧攥着他背上的衣服,像是害怕沉溺,偏偏又在不断地失重。
    良久,习季然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看着面前脸颊如清朗天空傍晚的晚霞一样明艳动人,身下的某物已经悄然崛起,恨不得当下就把眼前人拆骨入腹。
    “怎么?为我炉火纯青的吻技而神魂颠倒了吧?”习季然眼神荡漾,故意使坏地在她耳边低语,刺激得她微微颤抖。
    “你这是蓄谋已久的吧?”季禾好半天才稳住了呼吸,终于理出个头绪,问出口,“这特地处理过的玫瑰花,还有你那群对你言听计从的……高中同学……”
    习季然脸色一点都没被戳穿之后的尴尬,厚着脸皮:“亏我还特地让他们表现得自然点呢,没想到找了个火眼金睛的女朋友。”
    “嘿,别自以为是,谁答应了?”季禾脸红脖子粗的反驳回去。
    “哦?那是谁刚刚瘫在我怀里一边呻吟一边抱着我不撒手的?”他蓄意压低了声音,更显得低沉而魅惑。
    “去死!”季禾终于觉得无地自容,提脚就往他腿上招呼,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
    “那我再问一次,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就这么闹腾下去吗?等到发白齿摇,哪儿都去不了,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儿,牵起对方的手,等到说话也已经含糊不清,也要憋着一股劲儿,把对方损一顿。你愿意吗?”
    这时候的季禾已经没有了刚刚唱完歌之后的紧张,也没有被吻之后的迷糊,变回那个理智而清明的女人。
    习季然觉得,这时候的答案,比任何时候的都要重要。不是片刻的感动,不是短暂的心动,而是有没有想要相守一生的决心。
    季禾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觉得不能这么不矜持,也相信男人都是贱东西,轻易到手的到时候就也能够轻易的弃如敝屣。想了想:“我没有经验,得考虑几天。下周末是你生日,到时候我给你答案。”
    习季然愣了一秒钟,各种情绪像流星一样划过,既有微微的失落,又有更大的期待。不过最终点点头,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还在乎这几天功夫?
    很久之后习季然想起这一晚的时候,总是在捶xiōng顿足后悔不已。当初他就该不顾一切地将眼前人吃干抹净的,有些等待本身,就是一种错过……
    何蓉一到宿舍就发现季紫在打包行李,十分吃惊:“啊?这才刚开学,你这是在打包走人吗?”
    “不是。”季紫学了某人的七七八八,答话变得简洁多了。
    “可你明明就是在打包啊。”何蓉不理解。
    “那你还明知故问!”季紫心情不咋地,说话就变得没好气。
    “啧啧,一个小暑假,连脾气都养起来了啊!诶,你不会也是挂科学分太多,跟咱班王小强一样被强行留级了吧?!”
    季紫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郁闷了:“我一直以为我是班上垫底的呢,没想到王小强比我还挫……王小强是谁啊?”
    “没有集体爱的家伙!”何蓉盘腿坐在床上,嚼着她带过来的零食,“你不是天天喊穷么,上哪儿弄的这么多孝敬我的啊。”
    “据说是……性*骚扰的赔偿。”季紫讷讷坦白。
    “……”何蓉再看看手里的牛肉干,总觉得带了股诡异的味道,“对了,你跟你堂叔保持距离了没?我最近想出一个好办法,能让你脱离苦海,立地成佛。”
    “什么?”季紫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的,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血缘关系,她才不要脱离苦海呢。
    “那就是由本姑娘出马,拿下你那腹黑堂叔,等到他五迷三道了,你不就解放了,从此天高任乌鸦飞,海阔凭王八跃了?”何蓉兴致勃勃建议。
    季紫犯了个白眼,心里不痛快:“你凭什么就认为他看得上你啊,你有没我的34C!”
    “人不可貌相啊,咱们副市长哪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种类啊,没准他被我的内涵深深吸引,觉得我虽然是A,也刚刚合适呢。”
    季紫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抹了把汗,心说,我已经知道多大的在他眼中才算最合适的了……
    行李有点多,可季紫还是拒绝了何蓉的帮忙,不知道为啥,她总觉得有点心虚,明明是去当保姆的,可这心情,跟去幽会没什么区别。
    其实这个提议,季紫虽然知道自己被压榨了,可还是有些心甘情愿在里面。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总算有了天天跟他见面的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二货你真的觉得是正大光明咩?)
    虽然知道屋子里没有人,可是揣着崭新的门钥匙,季紫还是忍不住沸腾了。虽然前几天她为了提前上岗来适应了段时间,可都是早出晚归,跟钟点工似的,直到现在,行李和人站在随时能开门进去的门口,季紫突然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也成了这个屋子的主人了……
    画面切换得十分复古而唯美,像是旧世纪的黑白电影,男主角高大英伟,侧脸仿佛雕刻般立体而深刻,女主角娇俏可人,朱唇黛眉,犹如仙子下凡,亲昵的身影在灯下共餐共舞,最后深情相拥,旋转得像一对翩跹的蝶,偶尔一闪而过的雪花点,都让整个镜头显得更加浪漫……
    啊啊,打住打住,季紫在门口狠狠摇头,企图把这看起来美好实质上十分不伦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站在门口干什么?”身后突然有冷冷的声音响起,季紫吓了一跳。
    “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不用再加班吗?”
    “做饭,我饿了。”季弈城径自掏出钥匙开门,顺手替她提了个行李包进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无论干什么都得带堆成山的行李的行为。
    季紫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跳到厨房去了。
    季弈城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的背影,突然有些疑惑了,知道她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啊。当初讹她来家里的时候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本来以为是带着委屈和不满的,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还挺乐不思蜀的。每次被欺负了,她顶多也就是当时瘪瘪嘴,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还是为他忙前忙后,无一句怨言。
    这世界真的有这样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吗?是傻,还是痴?
    ……
    深色木桌上摆着色泽鲜亮的几盘菜,一看就让人有口腹之欲。季紫觉得自己自打最近报了那个厨艺培训班之后真是厨艺进步神速,可谓一日千里啊。那些厨艺课上被烫了的手臂,被训斥了的委屈,在看着对面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时,统统变成值得和欣慰了。
    季弈城看着对面呆呆的人,开口:“怎么了?”
    “你说比起第一回,我的厨艺是不是大有进步了?”一双熠熠发亮的眸子盯着他,期待着表扬。
    季弈城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是进步了,这回,食神可以让你帮忙洗菜了。”
    “……”
    屋子里还是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睡觉的时候季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叮嘱里面的人:“堂叔,你把门反锁上,不然我,晚上容易梦游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的。”
    “比如?”
    季紫开始窘迫得泪奔,他肯定是还在记仇,故意的!
    晚上的时候季紫怕梦游,却还是梦游了。奇怪的是,以前每回梦游,她都是毫无印象的,直到第二天早晨有了犯罪证据,才意识到自己又一回危害人间了,而这次,不知道是梦境太十八禁还是因为似曾相识,她竟然模模糊糊地,有了记忆,也有了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
    二货梦游干嘛了(捂脸坏笑
    PS:家里宽带坏了  无线太坑爹,请两天假……
    PSS:手机修改试试,买了的姑娘,应该不用再花一次钱吧   瓦对不起大家TT
    ☆、梦游被吃
    32
    这感觉其实是相当奇妙的,季紫心里有些异样。身上不时有温热却轻盈得像羽毛的东西落下,缓缓地在全身游走,让她的四肢百骸都舒服得几近颤栗。偶尔却又变得狂野而粗暴,像是夏天的雨滴,密密匝匝地砸在身上,微疼却又奇异的让人觉得舒服。
    她轻轻的呻吟出声了,不自觉的□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媚,宛如晨曦里带露的花蕊,在他的慢慢哄逗下,妖娆绽放,惹得人更难以把持。
    季弈城诱哄着身下的人慢慢放开,有条不紊地剥开缠绕的睡衣,终于瞥得衣裙下惹火的身材。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看到这具身体的场景,温泉里的水,蒸得她从头到脚都是粉色的,仿佛入锅的虾子。似乎是那时候起吧,他就忽然兴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不知道是那天天气太好,还是空气格外清新的缘故,他破天荒的没有投诉那个带错路的新服务生,反倒觉得,这似乎也是天意。
    甚至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女人的定义就不同于旁人了,大概是眼睁睁看着嗜赌如命的女人强迫那个懦弱的男人去卖器官的那场争吵,又或者强行拉着他去买血站的那个暴雨滂沱的下午,又或者是卷着全部财产头也不回离开的那个彩霞满天的傍晚。女人是什么,不过是最善变最狡诈最绝情最不知好歹的物种罢了。她们的冷血,无人能及,她们的残忍,也莫可匹敌。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对所有蓄意接近的女人,都是说不出的厌恶。她们不过是为了最俗气的权利,金钱抑或只是这张上得了台面的皮相而已。
    爱情于他来说,也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电视机里的广告,披着光鲜亮丽的皮囊,里面的内容却不堪一击。什么天长地久矢志不渝,什么海枯石烂此情不绝,那都是骗骗孩子的把戏而已。
    他就像是一个看客,看着周遭的人在一幕幕爱情的戏剧里粉墨登场,最后寂寥谢幕,心,却一直是抽离而鄙夷的。
    刚到季家的头一次新年,他在季家后院的树洞里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季紫,她一边委屈地抽泣,一边还在毫无杀伤力的咒骂着什么,躲在那座树墩背后挖成的树洞里,拿着尖利的石块儿,在内壁上,狠狠地划着。
    直到yīn影覆了过来,挡住了树洞里本就不算明亮的光线,季紫才微微探出头仰望着逆光的他。那时候她是什么样的表情来着?五六岁的孩子,泪汪汪的模样,撅着嘴,因为哭泣鼻头被糅得通红,脸上和着泪水和沙子泥土,显得脏兮兮的。可是看到陌生人,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冲他一笑,因为是都嘟嘟的脸,笑得眉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格外惹人怜爱。
    只是那时的他,只有yīn暗铅灰的心思,只有对那窝囊的父亲绝情的母亲深刻而浓重的恨意,于是,这一幕就被掩藏在了脑海深处,被记忆之尘覆盖,一直不见天日。
    现在想来,心里却格外温暖,那一抹强挤出来的笑意,就好似一道明媚的阳光,想要照亮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而他,偏偏拒绝得太早。
    好在,还来得及,还不算晚。
    窗帘外是慢慢掀起高*潮的声色犬马的夜生活,而屋子里,是渐入佳境的另一番风光宜人。
    因为本能的吸引,季紫已经自发的双手双脚地缠绕住在自己上方的人,显得十分热情。季弈城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灼热的硬挺不偏不倚地抵着那一方最柔软的地带。
    似乎是巨觉察到什么,季紫不住地扭动着身体,摩擦的触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似难受又似愉悦。
    大抵是忍无可忍,他微一俯身,就慢慢进入。因为前戏足够,季紫已经软绵湿润得一塌糊涂,被异物的入侵却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头,这感觉太强烈太真实,她似乎再跟周公斗争,挣扎着要醒来。嘴里也有破碎的呻吟,含含糊糊地喊着疼,喊着胀。
    季弈城低下头,慢慢吸吮着她的耳垂和脖颈,耐心地安抚着她随着情*欲一起苏醒的躁动。
    这个动作却适得其反地让她微微睁开了迷蒙的双眼,那双眼睛还带着朦胧的雾气,显得无助而迷糊。季弈城此刻眼里的光芒,不同于平时的冷清熠熠,而是带着势不可挡的掠夺,应和着嘴角邪恶的弧度,像一个看到猎物的猛虎,盘踞酝酿了很久,终于强势进攻。
    强烈的酥麻欢愉夹杂着胀痛从最密集的神经区域开始慢慢散射,季紫模模糊糊地开口:“堂叔……我这是在梦游吗?”
    他低笑出声,百忙之中轻轻点头,解释:“嗯,没错。感觉怎么样?”嘴上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配合身下重重的捣杵,每一下,都让她几近痉挛。
    季紫艰难地开口:“那……为什么……你在梦里都这么坏?”明明是质问,此刻因为声音沾染上情潮,反而显得诱惑十分。
    “是吗?”季弈城笑着开口,却不减力度,只是改变身下的频率,就再度将她折磨地□。最后甚至呜呜地低噎出声来:“堂叔……呜呜……你快点嘛……”
    “嗯?嫌我慢了?”季弈城自己也难受,听闻她的不满,立刻趁火打劫:“叫弈城……我就快了。”
    季紫从善如流,娇娇软软的声音立刻响起:“弈城,弈城……好不好,快点好不好……啊!太深了……慢点,慢点……呜呜……弈城……不要……”
    又有不满的声音响起,可是季弈城恍若未闻,被她的声音勾得理智全失,只顾着进攻,只顾着蚕食鲸吞这只肥美诱惑的羔羊。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娇吟和粗喘也越来越密集,昭示着这一场属于床上男女的春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季紫吓了一跳,因为她竟然又睡在不同于昨晚上的地方,猛地坐起身,正好看到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洗漱完毕的季弈城,她再次呆住了……
    “弈城……”意识到自己刚刚无意识喊出的名字,季紫慌忙用双手捂住嘴巴,想到昨晚上还残留在记忆里的碎片,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作为侄女,竟然做这种有违纲常大逆不道的梦,搁天涯都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堂……堂叔……我昨晚上没干什么吧?”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微微松了口气,至于身上的酸软,这是她的梦游后遗症。
    “没干什么,但干了谁。”季弈城斜斜倚靠在门边,微微敞开的浴袍下是明显又暧昧的抓痕。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巴里的惊雷,随口就丢出一个,炸的床上的人,外焦里嫩。
    ……
    季禾到习季然公司的时候秘书已经一眼就认出来了,知道得罪不起忙引了她进门。
    办公桌后的习季然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让她等一等,就又埋头于文件里了。季禾见惯了他的嬉皮笑脸或是耍嘴逗贫撩猫逗狗,还真没看过他正正经经工作的样子。他生得眉长眼长,十分妖孽,平日里时常带笑,眼角微翘,更显风流。然而此刻收眉敛目,一脸严肃,抵消了部分妖孽气质,反倒有些沉稳而内敛的感觉了。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季禾觉得,这话还真是有点道理的。
    “怎么?被我绝代英姿迷得神魂颠倒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就炸响在耳后,吓得她一个激灵。
    得,死性不改。
    “少得瑟了,以为穿着西装就是精英了,顶多就一衣冠禽兽!”
    “唉,比禽兽我还真敌不过某人。”想起某晚上某人无意间的撩拨,习季然又觉得腿间胀痛难当了。
    “走了,淘宝贝去。话说,你放哪儿不好,非得鬼鬼祟祟窝藏公司里。”季禾十分费解。
    “你还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那鬼德行,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那倒也是。”习爸爸是军人出身,对这个些个烧钱的古文玩向来嗤之以鼻,并且还禁止他接触,美其名曰玩物丧志。
    习季然起身,领着她往书房的暗室去,房间的开关就在文件柜旁边,是个密码箱。习季然非常不避嫌地就当着她的面输入了,季禾不由得打趣:“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不怕我夜闯你藏宝阁然后洗劫而空?”
    “那正好,我跟这守株待兔,等着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
    暗房里有最适宜保存藏品的温度和湿度,季禾进来的时候微微觉得有些冷,刚搓了手臂前面的人就把衣服兜头扔了过来,她也毫不客气地穿上。
    说是暗房密室,面积却极为宽敞,跟个小型博物馆似的。明代玉虎,清代紫檀嵌百宝笔筒,乾隆剔红菊花香盒,芙蓉桂花犀角杯……不是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但绝对每一件都是精致典丽的绝妙之物。有些瓷器和字画是季禾以前见过的,每回拿到好东西,习季然总会屁颠屁颠地来朝她得瑟,总被她恶言毒语讽刺一番然后顺手讹走一两件,这么想来,自己房间里那些个值钱的玩意儿,好像都是夺人所好得来的。
    其实习季然眼光很不错,细致而精准,但凡经过他眼观手摸之后的东西,鲜少有以次充好的可能性。
    最新来的一批在靠近里面,竟然都是长长短短龙盘虎踞的根雕,有的修成如意,吉祥云纹栩栩如生,有的改成笔筒水丞,无一不是匠心独运,造型玲珑却无匠气,十足的上上之品。
    季禾惊叹极了,有些眼花缭乱,一一欣赏过之后慎重挑了个水丞,一拿到就觉得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你倒是会挑,一挑就是这里最贵的,这水丞可是稀世珍宝。这批根雕可都是千百年老灵芝,大部分是赤芝和紫芝,就这水丞和那边那浅雕笔筒可是最珍贵的黑芝。你这臭丫头,你来就抢了我的心头好。”手上戳着她的脑袋,其实没多少责怪,语气里反倒带着宠溺。
    只是听惯了的人,只抱着宝贝傻乐去了,哪里品得出这比稀世珍宝还要贵重的深重情谊?
    “不行不行,这样我亏大发了,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补偿补偿我。”某人趁机耍无赖。
    季禾想着这玩意儿在老爸生日时准能讨点好处,遂小**捣米般点头,十分豪爽:“上哪儿我都请!吃什么我都给你弄过来!”
    习季然摸了摸下巴,笑得像只狐狸:“如果我想吃你,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
    这是急急用手机放上来的
    留言明儿一起回复啦
    该送分哒一定补上
    ☆、几家欢喜几家愁
    33
    还差两天就是习季然生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季禾突然被指派出公差去Y市调查采访关于最近市面上大肆横行以次充好的紫砂相关报道。搁以前她肯定是没二话的,可是这一次,她有些犹豫了。
    “这回可不可以让申记者或是杨记者去一下?”实在是她下这个决定耗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不愿意突然横生枝节。接受习季然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本身就像笼罩着一圈光环,各项指标都是打了**血一样在制高点,季禾知道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怦然心动了。可是心动是一回事,开口又是另一回事,季禾想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觉得不甘心。所以打定主意生日的时候送一份无言的默认的大礼,给他一个惊喜,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为什么?这个题目就是你负责的,她们肯定还有其他的任务。”路皓城并没有看她,只是看着自己的电脑桌面。
    “我最近有点私事,大概走不开。”一向工作至上的季禾难得有这样的要求,路皓城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从来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要紧的事就出发之前处理掉,不要紧的就回来再说。”
    季禾有点奇怪,路皓城虽然对工作要求严苛,但也不是这么苛刻的人。以往同事有什么急事调班啊,代班啊,请假的事不在少数,只要任务能够完成,他从来都不挑剔的。
    然而,下一刻,电视台洗手间里的八卦女群体,很善解人意地解开了她的疑惑。
    “你听说了吗?隔壁节目组的那个路总的秘密情人,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咱们的痴情路总,算是一腔柔情错付了。”
    “来来,给咱细细扒扒,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这又是上哪儿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啊?”一个人蓄意压低却充满了好奇的声音响起。
    “我上回不是说有个表哥入伙跟老同学开了个酒吧吗?听说唐云歌大后天包场了,就为了给她喜欢那人庆祝生日,据说两人还是一天生日,所以更好下手了。咱路总也不是傻帽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情人这么明目张胆红杏出墙,肯定心里憋屈得很,咱们最近小心点,别撞枪口上了。”
    季禾心也慢慢凉了,这路总不仅没觉得憋屈,还大义凛然地把她这个会搅局的破坏因子堂而皇之的踢得远远的了。
    ……
    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习季然一直都绷着脸,没了平时跟胎记似的桃花笑,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路无话。
    临到快要上机的时候,习季然才绷不住了,有些暴躁:“说吧,这回是又打算放我鸽子了吧?是早就计划好的吧,不愿意面对就索性逃避。回回把我耍的团团转才痛快。对,这就是你季禾一贯的风格,不敢面对的懦夫!”
    季禾心里积压的不满也急欲待发,现在被他恶人先告状,更加火大:“对,我就是懦夫,怎么样?我说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个答复那就是哄着你玩儿的,我就乐意耍着你玩怎么了?你不是一向爱耍人了,怎么,现在被耍了心里不痛快了吧?!”
    习季然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整个公司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最近心情很好,对谁都是和颜悦色,那是因为遇到再大的问题,员工犯了再大的错,他只要一想到生日的时候要得到某人的回答,这些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了。马上二十八岁的他,变得像是大学还没毕业的愣头青一样,为了等一个结果,兴奋而忐忑地连晚上都睡不着。
    然而等到现在,现实却是这样,犹如一桶冷水,彻底浇熄这些天亢奋起来的情绪。
    “我习季然是瞎了眼了,才会认识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强忍着掐死她的念头,习季然咬牙切齿地扔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袖子却被拉住了,他心里一喜,转头:“怎么?后悔了?”
    可是话一说出口脸上就僵了。
    “叔叔,你的手机丢了。”小姑娘甜甜的嗓音响起,肉呼呼的小手递过来一个白色手机。
    “妈的,迷糊蛋!”他恨恨骂了一句,抄起手机追了过去,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登机口,无力回天。
    季禾是下了飞机才发现手机丢了的。头一回来Y市,人生地不熟,刚从机场大巴下来的时候连随身的包包都被抢了,钱包丢了,现如今连一个联络方式都没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脑子里还记得一个号码的,可想着登机前跟习季然的争吵,不禁又气上心头,按捺住心头的拨电话的冲动,提着不多行李就去了酒店。
    Y市地处东南,因为独特的地层让这里盛产紫砂黏土,因为原土优质,烧制出来的紫砂享誉全球。可是近些年因为紫砂器具的价格一路往上,不少不法之徒就起了小九九。因为烧制紫砂的黏土较为贵重,价格也高,那些商徒便在里面掺入大量低廉劣质的黏土,甚至是全部用其代替,用来降低生产成本。市面上的假冒伪劣紫砂越来越多,就对原产业的影响越来越大,
    消费者的申讨之声也越演越烈。节目组决定调查假冒紫砂壶与正品之间的区别,并教会消费者擦亮眼睛,使用简单的方法自己鉴定。
    好在带了电脑,她这两天在Y市几家正品紫砂厂做过采访调查,把相关资料很顺利的发了回去。接下来的行程,主要就是几家Y市小规模,但是市面上被投诉假冒伪劣产品也最多的紫砂壶生产公司了。
    晚上的时候有了空闲,季禾就在Y市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城市与城市总有相似之处,譬如这些灯红,譬如这些酒绿。可城市与城市也总有更多不同之处,譬如她闭着眼睛就能走出家乡的大街小巷,能够找到回家的路,知道在哪里找得到牵挂的人,然而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只有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
    街边有报亭,老大叔守着万盏璀璨中的如豆一灯,还在殷勤的奉献着。不大的架子上放着各种饮料果汁,他却只守着木桌边冒着热气的茶壶,古朴雅致的紫砂壶因为岁月的摩挲,更显得纯厚儒雅。
    季禾这时候,突然格外想念两千公里之外的习季然。如果他在这儿,干啥事都喜欢挤兑挤兑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觉得那么陌生了?
    红色的公用电话上面落了薄薄的灰尘,大概很久都没人动过了。老大叔匆忙之间随便擦了擦才提起话筒给她:“小姑娘啊,这儿都很久没人来打电话了,现在啊,还有谁会不用手机花心思去记号码啊。”
    季禾尴尬的笑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记住习季然的号码了,或者是绝境中向他求救的时候,又或者是醉酒迷迷糊糊给他打电话吐槽的时候。
    接通的时候还是单调的嘟嘟声,季禾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还听到属于习季然独特的手机铃声在旁边响起,她突然就有些心慌了,急急忙忙就把电话挂了。
    “老……老板,多少钱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电话如果通了,就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却又说不上是什么。
    “姑娘啊,这还没接呢,不要钱的。”老大叔笑呵呵地告诉她,可季禾老觉得他那笑容里似乎透露着一股子看通透之后的了然,让她有些发窘,转身就想逃。
    可是还没跑两步,脚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因为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霓虹的光影都倒映在他带笑的眼睛里,他手上拿着刚刚响过的手机,嘴角带着戏谑的邪恶:“怎么?这回终于惦记起我了?”
    ……
    季紫注册了小号发完贴就一直抱着电脑不撒手,何蓉觉得十分奇怪:“你干吗?刚买了台pad也不至于当宝贝似的抱着吧?又没人跟你抢。”
    “蓉儿啊,你说什么样的标题在天涯才最吸引人啊?”季紫刷不出跟帖,有些急了。
    “哪个版块儿啊,娱乐八卦还是天涯杂谈?”
    “情感天地……”季紫对手指,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
    “那就我和三十个情夫的感情史,或者是半夜里我梦游爬上了小叔的床……这种没下限的禁忌不伦的吧。”
    “……”季紫低头看了看自己这 “半夜吃了小叔”式惊悚的标题,毅然决然地重新发帖了。
    主贴几行字把情况大致交代了一下,果然见效显著,不一会儿,跟帖就刷都刷不过来了。
    只羡鸳鸯不献血:楼主V5,吐槽无力,楼下来。
    乱伦万岁:楼主我支持你扑到,血缘神马的都是浮云,爱情最伟大哦也。
    三观是浮云:楼主好勇猛,再接再厉拿下小叔!
    开始的都是支持,估计大多是没什么责任心的九零后,觉得事不关己,又觉得刺激。后来的帖子就大多是申讨或是不屑了。
    70后大叔:现在的女孩子啊,哪还懂点礼法,哪还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姑娘三思,别毁人不倦。
    揣着毛病当宝贝:撸主真不要脸,这种事也敢发帖,不怕人肉啊。皮埃斯,你家小叔真心可怜,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LZ你好LZ再见:中心思想见ID,顺便补一句,楼主你的三观去3P了吗?
    “……”季紫越看越心灰,虽然心里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道理,可心里就是不痛快,见不得别人数落。
    “啧啧,季紫啊季紫,让我说什么好呢。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呢,可现在看来,哎哟,这趁醉酒强攻和梦游爬床,你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干的吗?啊?”何蓉在后面偷偷瞅着了,忍不住惊叹。
    “你们俩应该没干什么遭人唾弃的实事吧?堂叔好歹是国家干部,这点柳下惠的自制力应该是有的吧,不可能陪着你瞎胡闹啊。”何蓉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季紫一脸苦郁夹杂着羞赧:“好像……有实质的胡闹,据说我在床上太生猛了……”
    “噗……看不出来堂叔还是个易推倒的啊,不对,你们这样罔顾血缘礼法,会不会是违背法律啊?再者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季副市长的一世英名,就真的毁于一旦了。到时候你才这么点,社会舆论肯定不会像天涯这么宽容,口诛笔伐的,承担责任的,就都是已经功成名就的堂叔了。季紫,到时候你就真是会害的他身败名裂的。”何蓉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纵容下去了,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继续下去还不悬崖勒马的话,前面就真的是万丈深渊了。
    季紫被她一席话说得心惊胆战,她一直优先考虑的是怎么接近他,怎么才能有更多跟他待一块儿的机会,在心底里安慰自己这血缘关系不过是一种虚拟的禁锢,总有一天,两人会冲破这道绳索的。
    可发了贴,看到了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刻薄却在理的讽刺,还有何蓉语重心长的告诫,她这才开始面对这个横亘在两人之间,似乎永远都无法逾越的血缘问题。
    在世人眼里,血缘和爱情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都不可能融为一体的。而且学过法律的都会知道,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是近亲,是不可能结婚的。
    季紫承认,她想跟这个喜欢逗她的堂叔过一辈子,她可以厚着脸皮,不顾父母的反对,世人的鄙夷,却没法想象,他被世人谴责唾弃的场面。
    季弈城在她心目中,不仅是人民的副市长父母官,更是她季紫心中的神祗,是不容被侮辱被诋毁的。
    当然,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神一样的形象,将发生毁灭性的颠覆,如同她此刻岌岌可危的三观,稍不留意,就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呃
    容瓦剧透一下子
    马上某人要有甜头某人要被虐啦啦啦(这种兴奋感是肿么回事啊摔
    PS:该死的低效率电信   瓦恨你  下部男主就叫电信,女主叫晋江  然后狠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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