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复地改动着内容,寻找表情,突然,许靖枢一个不留神,把一个写着“祝你的生活比蜜甜”的中老年表情发了出去。
“我靠。”许靖枢手忙脚乱,急得要把这条消息撤回,但是软件升级过后,他没有试过撤回的功能,等好不容易找到撤回的按钮时,消息已经不能撤回了。
他呆呆地看着表情包里那名女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还有那不断像霓虹灯般闪烁的大字,嘴角抽动了两下。
等了一会儿,许蕴喆没有回信息。
许靖枢心想也是,他会回信息才怪。
许蕴喆看到这个表情,会不会更觉得他不识趣了?
许靖枢苦恼地挠乱头发,决定不能让这个中老年表情毁了自己,还是硬着头皮发信息道:不好意思,刚才手滑,发错了。
这条消息发送成功以后,他想了想,又发送道:对不起。我不会再烦你了。
发送这条消息时,许靖枢很不甘心。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他怎么可能不烦许蕴喆呢?这句话就当做是一面会在未来倒下的旗帜好了。
许靖枢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等到许蕴喆回来,实在太困,终是爬到床上要睡觉了。
可是,许靖枢才躺下没一会儿,仿佛眼皮刚刚合上,便听见了开门声。
他立即从床上坐起,定定地望着进屋的许蕴喆。
许蕴喆的眼睛抬也没抬,将手中的桌上后,很快上了床。
许靖枢的心像击大鼓般嘣嘣响,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下铺有声响,忍不住将身子探出床外往下看。他看见许蕴喆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
这么快就睡着了?许靖枢心想应该还没有,可是如果他出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只好按捺着担心和关心,重新躺下了。
不知道许蕴喆有没有读信息?他是怎么想的?
许靖枢不由得害怕,担心许蕴喆已经把他从好友名单里删除了。
可是他搞砸的次数太多了,心底虽然很着急,还是选择拼命地忍耐。
下午,午休结束的铃声还没响起,许蕴喆的闹钟先响了。
许靖枢也被这声音吵醒,他拿起手机一看,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分钟,许蕴喆躺下不到二十分钟,又起床了?
他懵了两秒,想起班主任说许蕴喆是个有目标、有计划的人,心头顿时一沉。
许靖枢小心翼翼地往下看,正好遇上许蕴喆起身。他分明留意了许靖枢的窥视,起身时特意让了些位置才没让两人的脑袋撞在一块儿。
许靖枢心想自己还没有到被许蕴喆视若无睹的地步,不禁高兴,可他只高兴了不到三秒钟,因为他很快又发现许蕴喆依然没打算看他一眼。
许蕴喆拿了桌上的书,出门了。
从他起床到出门,算上穿鞋和叠被子,花了不到三分钟。
许靖枢想着许蕴喆说,他玩不起,愈发茫然。
到底要怎么办才行呢?
许靖枢在床上怔怔地坐着,万分苦恼。直到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他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
过后的几天里,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许蕴喆虽然和许靖枢住在同一间寝室里,但两人完全没有“抬头不见低头见”。许靖枢每次和他打照面,他的眼神全是放空,仿佛许靖枢没有站在他的面前。
许靖枢本以为那时许蕴喆的生气最终会消气,可是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任何好转,又着急起来。
而且,这次许蕴喆的状态变得很可怕——他像是变成了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禁止靠近”的气息,不只是许靖枢,连其他没有招惹他的同学,也不敢找他说话、问他问题了。
之前班主任说许蕴喆只是性格沉闷,其实为人热心,乐意帮助同学,许靖枢怀疑班主任了解许蕴喆现在的情况后,还会不会那样说。
在许靖枢产生这种怀疑的当天晚上,班主任在晚自习的时间里,把许蕴喆叫了出去。
许靖枢望着许蕴喆往外走的身影,皱起了眉。
“像变了个人呢。”胡倩漪小声地说,“虽然以前也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笑,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好恐怖。像那种冰山型的大学霸。”
葛飒在后排却笑说:“可是更帅了,不是吗?哇,这简直是小说男主角的设定嘛!完完全全不苟言笑的学霸,除了小说和电视剧,否则真的很难见到!”
平心而论,许靖枢的确觉得许蕴喆这个样子较之以前,更有一种说不清的迷人。可是一旦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许靖枢完全不能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