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方林去外地开会,姚远得以有时间去看萧白。然后他看到了凌乱的房间和憔悴不堪的萧白。
“怎么搞成这样啊?你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啊”姚远摸了摸萧白的头,自然的走进去,帮萧白收拾起屋子来。两个人是同龄人,萧白甚至还比姚远大半年,但是在姚远眼中,萧白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敏感少年。
萧白赶紧去拦他,慌忙说:“你别动手,我自己来”。
“一起干,你这儿得收拾收拾,屋里干净了,人也能跟着精神”姚远边说边干,手脚异常麻利。萧白跟在他身后给他打下手,两个人不到一上午就把小屋收拾的窗明几净。
然后萧白才发现姚远拎来的大袋子里装满了海鲜蔬菜,甚至还有调料和白酒。
“怎么买这么多菜?”
“给你做饭,瞧好吧,一会就能吃了。”姚远连围裙都自带了,扎上就进了厨房,给萧白都看懵了。
不一会,一桌子菜就做好了,家炖黄鱼,辣炒蚬子,酱爆海兔,盐水煮虾爬子,耗油生菜,鲜虾时蔬汤,海洋的鲜味和光亮的色泽,很是勾人馋虫。
“来,尝尝,这都是我跟我妈学的拿手菜,就是黄鱼还差点意思,做出不家味。”说完,姚远就给萧白扒了一个虾爬子递过去“给,吃这大母子。”
“你吃吧,我自己扒”萧白这人不愿意欠人哪怕一点人情,而今天他觉得自己已经欠姚远很多人情了。
“赶紧吃,这有都是,就别跟我客气了”姚远直接把虾爬子扔进萧白碗里,自己则夹了一大口辣酱爆炒的海兔吃的很香。
萧白生在南方内陆省份,离海极远,海鲜空运成本很高,贵得吓人,他这种出身城市底层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吃海鲜,第一次跟杨帆去吃海鲜看到虾爬子时,他甚至吓了一跳,不知道从哪下嘴。现在也是,姚远一个都扒完了,萧白第一片壳还没扒开,最后,他还是吃了姚远给的那个。
姚远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咂摸了一口,像模像样的“哈”了一声,说:“到底是酒厂里打的原浆,真香。来点尝尝不?”
“好”其实萧白根本不会喝酒,但是又怕姚远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就硬着头皮让姚远给他倒了一杯。
萧白不胜酒力,三口原浆下去,一向沉默的萧白,也打开了话匣子:“姚远,我真羡慕你啊,什么都会,那么招人喜欢。”萧白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话也说的含糊不清,盯盯的瞅着姚远,眼睛是全是掩不住的羡慕,“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快乐,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即使和杨帆在一起,萧白也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天被杨帆腻烦了,嫌弃了。
姚远仰头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自己空了的酒杯,干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高不高兴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人生在世谁还没点愁事啊。”
“你也有烦心事?所有人都很喜欢你,杨帆,大鹏,还有我”萧白不敢相信的看着姚远,他以为姚远这样优秀的人就不会让人看不起,不会有愁事。他内心深处最想成为的人就是姚远。
姚远笑了,借着酒劲笑的很大声,带着圆桌都有些震颤:“呦,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千万别爱上我,我可打不过杨帆”,姚远真希望他如萧白说的那样好,而事实上,杨帆是他来到这座城市交下的第一个朋友;他爱的人爱不爱他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竟也有人羡慕。“如果我爱的人也爱我,我就没啥愁事了。”
萧白已经醉倒在桌子上,手中玩弄着透明的玻璃杯,无意识的说:“你爱的人,一定很好”。萧白不知道他所说的姚远很好的爱人,是他心中的人渣。
“啊,他很好,除了不爱我,哪哪都好”姚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头干了。2两65度的白酒就这样直接灌了下去,喉咙,食道,胃,灼烧般的疼痛,却又异常的痛快。这大概就是酒精让人迷恋的地方吧。
萧白瞬间清醒,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痛苦,没那么不幸了。至少他还有杨帆爱着,惦记着,而姚远也许只有自己。萧白的心里平衡了。也许所谓幸福,就是遇到比自己还不幸的人。很幸运萧白遇到了姚远。
最后两个人都醉倒了,萧白扑到姚远的怀里,哭着说想杨帆,爱杨帆。
而姚远,哥哥一样抚摸着萧白的头发,轻拍他的后背,打着酒嗝,大声说:“等他,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