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鹏的精心照料下姚远康复出院,回到自己和方林的家。家里都是方林的气息和味道,姚远打开衣柜,方林的西服和衬衫干净笔挺的挂在里面。他走到卫生间,方林的牙刷牙缸和自己的挨在一起,紧紧的;他躺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另一半毫无褶皱的床单,一次又一次。方林回不来了,这些痕迹也会渐渐消失。姚远仰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他又腾的起身,穿衣服出门。他走出去,在走廊里玩命儿的跺脚,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灭了又暗。而姚远看着明灭昏黄的灯光,呵呵的傻笑。这是方林搞的市民亮化工程,他说让o bai xing住得敞亮,心里也能敞亮些。
姚远走出去,看到修缮一新的街道,平整的板油路和地砖,简洁美观又抗造。姚远蹲下抚摸着花纹简洁的砖石,手指狠狠的嵌进水泥里,指甲劈了,血渗进砖石的缝隙中,却全然不觉。这是方林搞的小巷工程,改造全市的老旧小巷。方林说,路在脚下,功在人心。
姚远走到了护城河,河边飘着草木的清香,小情侣们在谈情说爱,孩子们在追逐嬉戏,大爷大妈正扭着热辣的秧歌。是方林治理了护城河,让它不再是人见人躲的臭水沟,让这座干燥的城市,有了可以亲近的水源。
姚远一直走一直走,这座城市到处都留有方林的痕迹,路灯,街道,广场,公园……一切改变都是方林带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guan,收qian办事,收qian不办事,方林无疑是前者,为什么容不下他?
最后,姚远体力耗尽,再也迈不动一步,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望着被乌云遮蔽了日出的黯淡天空。要下雨了?却再也没人为他遮风避雨。
11月,火车站,站台上,杨帆打着行军背包一身戎装,大鹏,陈飒送行。
“你TM以后有点正形,帮我多照顾照顾萧白,他那人特不把自己当回事。”杨帆搂着大鹏的大长脖子,说的还真有那么点语重心长。“还有姚远”提到姚远,杨帆神色一变,少见的露出落寞的表情:“帮我劝着点他,他那性格肯定会玩命儿的想办法捞方林,你千万拽住他,别让他犯傻,别把自己折进去。”
听到杨帆的话,大鹏一愣,然后大喇喇的笑着说:“不能吧,姚远这逼最精明,他什么事不明白,什么玩不转,能干那么SB的事?”
“你不懂”杨帆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道:“只要不涉及方林,他最理智;一涉及到方林,他就SB了。大鹏,遇事你多帮衬着点姚远,算哥们求你了。”
大鹏长不落的脑袋有点犯晕,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姚远有点那个意思”所谓“那个意思”当然是指“喜欢”
“我对他没那心思,就是觉得对不住他”以前杨帆还总对姚远动点歪心思,没事YY一下姚远的肉体,可是现在他内心只有歉疚,他甚至连今天走都没敢告诉姚远,怕招他膈应。
“放心吧,等你回来,我保证姚远和萧白都笑呵呵的来接你”大鹏拍着他全是肋条骨的xiōng脯跟杨帆保证,搂着陈飒笑得特别SB。
杨帆也松开了一直皱着的眉头,豪气干云的说了句:“谢谢了,兄弟”,转身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就在杨帆北上的同一天,姚远也做了省内的快客回了老家。11月的北方海滨,寒风凛冽,沙子踩在脚下都是丝丝的凉。姚远坐在海滨,看着深蓝色的,正在退潮的海,发呆。
方林,你终究还是没有和我一起回老家。天真冷,洗不了海澡,螃蟹虾爬子也都甩完了黄,没什么吃头,你离开了,一切都离开了。
“小远,回家吃饭。”
姚远回头,看见妈妈慈爱温柔的摸样,看到她笑起来嘴角和眼角的褶皱。她老了,虽然和同年龄的女人比起来并不显老。她本应该更年轻的,应该像杨帆的妈妈那样风韵犹存,美丽依旧,是自己拖累了她,也许还会继续拖累下去。
“妈,如果以后我做错了事,你还对我好吗?”姚远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裤子上沾着的沙子,装作随意的笑着问。
“傻小子,你啥样都是妈的儿子,不对你好对谁好?”女人想像过去那样拍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可是够着太费力,又放了下来。她的宝贝儿子长大了。
妈,对不起,也许我以后会犯罪,但也请你原谅我,我非捞方林不可。姚远紧紧的攥住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他宁可舍弃尊严,浪费青春,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方林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