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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五十六、
    “可是,可是,那里……那里不要摸……”谭佳兮因为药的作用,此时身子极其敏-感,被他稍微一碰就像在-腹-腔-里点了把火一样-燥-热-难-耐,她无助地推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力气却像蚍蜉撼树。
    “这里不要,那哪里能摸?”沈延北笑着故意逗她,“不摸我怎么洗啊宝贝?”
    “你流氓……我……现在该回家了,静姨说不能回去晚了,会揍我的。”谭佳兮的神色有些灰暗,嘟着小嘴嘀咕着,像是生气了。
    “静姨?”沈延北疑惑地问着,将她翻了个身,继续仔细小心地在她的皮肤上擦洗着,生怕擦破了她那细-腻-娇-嫩的身子。
    “我后妈。”谭佳兮解释。
    “没事,有我在,你后妈不敢揍你。”沈延北确信她脑子不清醒,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她。
    “嘿嘿,沈延北,你真好,我这是又梦到你了啊。”谭佳兮表情柔软地笑笑,似乎在自言自语。
    “嗯?”沈延北用泡沫搓揉着她的脚,她的脚小巧玲珑的,握在掌间手感格外好。
    “……今天早晨做早□还看见你了,你又偷懒没做,还敢站在教学楼上往下看,每次抬头我都能看到你,在三层最左边。”谭佳兮语气分外得意地揭穿他,表情如数家珍。
    沈延北手上的动作一顿,隐约记起自己上学那会儿似乎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一时不由得愣在那里。
    看着她醉醺醺迷蒙蒙的小脸,他更加觉得心里憋屈,她至今把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晰,明明就是还喜欢他,可怎么偏偏这样那样就是不想跟他好好的呢?他承认他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可他都这么忍气吞声了她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她到底要他怎样?
    “你跟我说说话吧,我想跟你说话,你不是跟很多女生都走的挺近吗,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呢……带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回家,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沈延北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做饭,会做家务,好养活……”谭佳兮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拢,嗓音越来越低,她好像在做梦,又似乎有几分醒着,各种各样虚幻的场景纷纷乱乱地在她脑海中闪烁,像幻灯片似的,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她的想象,她分不清,只是含含糊糊地絮叨着。
    沈延北表情复杂地对上她迷离的眼神,眸色越来越暗,心底一横,他玩味地勾了勾唇,沉哑着嗓音俯在她耳边带着挑-逗的语气缓慢悠长地问:“那你想不想跟我……做……爱……”
    他憋不住了,她全身都像新鲜的还沾着水珠的蜜-桃一样诱-人,神态又因为酒精和药效而显得比以往更加娇-怜-柔-美,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这么娇-滴-滴地赖在他怀里,还不停地告诉他,他曾经就是她少女时代的迷恋到匪夷所思的程度的那么个暗恋对象,他就算再顾忌着她有未婚夫,到底还是喜欢她,再忍就不可能是男人了。
    伏在肩头温顺的小女人闻言表情突然干瘪在那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色一点点变得灰败,像是还未来得及绽放便急速枯萎了的百合花,她全身又开始发抖,急促起喘-息着,似乎十分恐惧。
    沈延北一惊,慌了似的柔声哄着:“我开玩笑的,小乖,别生气,不生气,嗯?”
    “……和你一个人吗?”谭佳兮怯懦地咬了咬唇。
    沈延北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蜷起食指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这不废话!”
    “嗯。”谭佳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脸颊红得更加厉害。
    “嗯?什么?”沈延北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谭佳兮说完便羞-赧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想什么?”沈延北听懂了,却故意继续问。
    “想和你……那个。”谭佳兮被他气到,闷闷地说。
    “哪个?”沈延北彻底兴奋了,他急-切-地-揉-上-她-鼓-涨-的-双-rǔ,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她轻易唤醒了,一寸寸地叫嚣着渴-望占-有怀里的小女人。
    “我想当你的女人……”谭佳兮的嗓音细如蚊呢。
    她话音刚落,沈延北便“哗——”地一声从水中起身,精实有力的腿微微屈起把她重重地抵在墙上,强硬地分开她早就湿-了-一-大-片的纤-细-双-腿,捧起她的娇-臀-一-挺-腰-将早就蓄-势-待-发-的-粗-大-深-深-地-顶-了-进-去,充-沛-的-蜜-液-被-挤-得-溢-了-出-来,瞬间发出暧-昧-动-人的“咕唧”声响。
    “啊——沈延北……”谭佳兮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满-足-感-而惊呼了一声,本能地仰起了头,白-皙细长的颈子因为沾了水珠而愈发动人心神,如同水仙花的花jīng般美好。
    “沈延北……”她依恋地叫着他的名字,双颊的酡红愈发艳丽,眸光迷醉若碎钻。
    “感受到了吗,我-在-你-的-身-体-里-面。”沈延北一边缓-缓-地-耸-动-着-劲-健-有-力-的-精-实-臀-部一边温柔地撩开她贴在鬓角的那些湿漉漉的凌乱发丝,“不难受了吧?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舒服……嗯……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谭佳兮小声问着,怯怯地,不安地看他。
    “这就是我家啊,”沈延北细咬着她的软唇沉声笑着,急切地托起她无力垂在身侧的双-腿-勾在自己的腰部,“小乖,你喜欢我么?”
    “嗯……”谭佳兮唇角微微上扬,主动地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喜欢,好喜欢你。”
    沈延北明知道她此时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醒,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甜,像浸在浓浓的蜜里一样,他紧扣着她柔若无骨的腰,在她紧-窒-的-体-内-疏-解-着积攒了好几个月的欲-望。
    真正进入到那片湿-热-幽-谷-之时他近乎完全失控,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到底饥渴到什么地步,他活这么大,从来没这样委屈着自己过。
    他其实也试图找过女人,他已经跟她分手了,也是一个单身的有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一切都理所当然,但他偏偏记住了她轻飘飘的那句“你不是也被很多女人睡过了”。
    那句话像一句可笑的紧箍咒一样在脑海里盘旋不散,就算他再怎么恼她,气她,恨不得宰了她泄愤,心底还是特别没骨气地有那么一点点期盼,总希望着或许有一天她终于发现还是他最好了,会回来找他,跟他认个错,他便能坦然地跟她和好,那时候他就理直气壮地跟她说,这些日子他比她乖多了,没跟别的女人睡过,从头到脚都是干净的,所以……不许再嫌弃他!
    “沈延北,我现在算是你的什么?”谭佳兮羞-怯地攀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承受着他愈发激-狂的顶-撞。
    “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沈延北啄了啄她漂亮的耳廓,舒-畅地沉沉-喘着,不时轻-哼出声。
    “女朋友?”谭佳兮试探着问。
    “嗯,那就女朋友。”沈延北温柔地笑笑,一边吻她的脖颈一边轻声说着,“小乖,我居然还是那么想要你,想得哪儿哪儿都疼,真是没救了……”
    快-感-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疾速覆盖过她的大脑,她的双眼,她的全部感官,她愉悦地承受着他即将到来的-爆-发,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沈延北终于释-放出来的时候谭佳兮已经昏厥了过去,他意犹未尽地抱着她亲了一会儿,帮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然后将她擦干抱上了床。
    身下是柔软宽大的床,怀里是娇-嫩可人的女人,沈延北没多久就再次觉得下-面-鼓-涨-得-难-受,就那么开了一次荤再也把持不住了。
    谭佳兮柔弱清纯的模样格外容易勾起人欺负她的念头,尤其是这般毫无防备地全-身-裸-着的时候,他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怀中的-春-色-,邪眸微微眯起,蓦地想起晚上在Eternal Angel看到的那个女人,就这么再也克制不了自己酝酿了好久的邪恶想法,下床抽了自己的领带便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
    谭佳兮本就不太舒服,也没睡沉,这么一弄立刻被折腾醒了,一睁眼便看到沈延北把-头-埋-在-她-的-xiōng-口,正轻-嘬着她左xiōng的rǔ-尖,她脑子轰的一响。
    欲-望-舒-解了一次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她多少有些清醒过来,顿时扭着身子想要推开他,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了。
    “沈延北!你,你放开我!”谭佳兮徒劳地踢着双腿,细眉微微蹙在一起,又茫然地问道,“我……我怎么在你家?”
    沈延北听着她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架势,脸色微僵,一抬手便将她不老实的双腿轻而易举地握住,故意缓慢地朝-两-边-分-开,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现在说已经晚了。”
    谭佳兮错愕地张口还想说什么,下一秒便被他霸道的唇舌堵住,他口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儿,她不由得一阵晕眩,大脑就这么一片空白,她本能地支吾着扭动,却被他强硬地卡-住身体。
    她越是挣扎越是让他莫名地兴奋不已,他粗粝的指腹划-过-她-娇-嫩-的-大-腿-根-部,不容抗拒地板住她便再次将自己-挤-了-进-去。
    “嗯——小乖,你-咬-的我-真-紧,我都要被你-吸出来了……”沈延北不怀好意地凑在她耳边说着-荤-话,然后得逞地感觉到她-体-内-涌-出-一-股-湿-润。
    药效还没过去,谭佳兮无助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格-外-敏-感,被他无所顾忌地-插-弄-了几下便湿-得-一-塌-糊-涂,潺-潺-水-声-从-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不间断地传来,羞-愤得她恨不得变成聋哑人。
    “你以为我是谁,嗯?”沈延北一边大-力-抽-插-一边将她摆成侧躺的姿势,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上她-颤-动-的丰-盈,嗓音沙哑而性-感,“我今天就算做一夜做到你腿软也是你自找的。”
    谭佳兮本就没有力量与他对抗,此时就连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理智也要崩溃了,只能“嘤嘤”地小声啜泣着,她无助而委屈的甜-腻嗓音更加满足了他的占-有-欲,于是更加狂风暴雨般的侵-袭骤然而至。
    手腕被勒得很疼,但她很奇妙地感觉-快-感-愈发明显,床-单-上-湿-了-一-大-片,全是她流出来的,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怎么会这样,她居然自甘堕落地想让他再用力一些,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她要结婚了啊……但……理智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猛-烈的攻势,一触即溃……
    恶心,她连着自己一起恶心!
    沈延北听着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新生-小-猫-一样的“咿咿呀呀”的-娇-声-吟-叫,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闷声说着:“叫老公!”
    他就是还惦记着那茬儿!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光-裸-的颈间晕开,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继而拼命地摇头。
    “快叫!”沈延北凶巴巴吼她,惩戒似的地-狠-狠-顶-弄-了-两-下,“看清谁是你男人,嗯?”
    谭佳兮死死咬住被角,表情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畅快。
    沈延北见她不吭声,只是兀自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攥着拳,不悦地紧紧抿起了线条刚毅的唇,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她手上闪着光的戒指,之前本没在意,以为就普通装饰,此时才蓦地反应过来,是婚戒,婚戒!
    他本来被她-撩-弄-得已经蠢蠢欲动的心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扎了一下,气的他全身都在发抖,他憋闷地掰开她柔弱的小手,用力将戒指捋下来朝旁边随手一扔,更加粗暴地抱紧她,低哑着嗓音凶狠地问着:“你为什么找我?你都要嫁给他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谭佳兮你是不是有病?”
    柯以辰将车子再次停在路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身心俱疲。
    其实他接到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就猜到对方可能并不是想要钱,可是他还是不能不管,因为他太担心谭佳兮,一点儿希望都不想放过,他不断地按着电话的指示去做,一颗心提起又落下。
    他的病不允许他有太频-繁-激-烈的情绪起伏,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不悲不怒的习惯,但是在谭佳兮这里他无法淡定从容,他害怕她会出事,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答应过会给她幸福的,怎么能连她的安全都顾及不了?
    等了好久,他再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警方那边也没传来半点儿消息,他近乎绝望地将车开了回去。
    玄关处亮着一盏灯,柔白的灯光下,沈忘正半倚在门口翻看着一本书,见他开门进来便向后探了探头,焦虑地问:“我妈呢?”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明早得上学吧。”柯以辰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拿过他的书来合上,“快去睡,你妈那么大的人还轮不到你Cāo心。”
    “刚刚吴叔叔来这里问过我妈的事情,然后把她的包留在这里了,情况很严重吗?”沈忘将怀里的手包递过去。
    “没事,你不用担心,嗯?”柯以辰结果包来,勉强地笑了笑。
    “可是……柯叔叔,你的脸色很差,真的没事吗?”沈忘也疲乏得不行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担忧地问着。
    “嗯,没事。”柯以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安抚地柔声道,“去睡吧。”
    “噢。”沈忘只得点了点头。
    柯以辰疲惫地在屋里坐下,此时除了等他别无他法,将她的手包扔在床头桌上,他只觉眼前荒凉一片,她去见了吴思聪,并且瞒了他,为什么要瞒他呢,他苍白地笑了笑。
    心脏鼓动得格外沉痛,十六岁起他便没有再这样疼过,大概有些痼疾是永远都好不了的,偏偏人的生命格外坚韧,痛苦便这样绵远流长,若人可以似那些渺小的飞虫,死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是否会简单痛快许多,也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纠葛?
    他蓦地想起了沈忘对于疾病的顺从,心底竟然涌出一股同病相怜的凄楚之感,房门就在这时被敲了敲。
    “请进。”柯以辰沉声道。
    沈忘推开门,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递给他,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叔叔,你是不是不舒服?喝点温牛奶大概会好一些,心情也会好,我经常这样觉得。”
    “呵……你妈也对我这么说过。”柯以辰接过玻璃杯来,挤出一丝浅薄的笑意。
    “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忘探究地问,表情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
    “你害怕?”柯以辰看着他不安的眼睛。
    “是,但我相信以辰叔叔。”沈忘微微扬起唇角,笑得格外好看,“以辰叔叔是个好人,跟以辰叔叔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了。”
    “最开心?”柯以辰神色有些茫然。
    “嗯,从来没有人教我这么多东西,对我这么好。”沈忘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叔叔,我妈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好好对她。”
    “好了,小小年纪想这么多,累不累?”柯以辰打断了他语气近乎是遗言的话,“快睡觉去,叔叔也要睡了。”
    “嗯……那不打扰了。”沈忘懂事地起身回屋。
    柯以辰眼神幽幽地望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然后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国外身为顶尖内科医生的友人发了条短信:我这里有个病人,你什么时候能抽个时间见见他?
    发送键刚刚按下去,床头桌上的包内便传来提示“电量低于20%”的提示音,他顿了顿,拿出谭佳兮的手机,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是在N市,他并不熟悉,但这是沈延北那伙纨绔子弟们最熟悉的地儿,把这事儿跟他说一下应该能帮上忙?反正总不会坐视不管吧。
    他着实别无他法,也顾不了太多,从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沈延北的名字便打了过去,但愿沈延北此时没在女人香闺里忙活着。
    盲音响了好久才接通,柯以辰还没有开口,便隐隐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老公,你好厉……害,好舒服,嗯——啊——啊——要……不行了——好哥哥,快给……人家嘛——”
    58五十七、
    沈延北听到手机响的时候其实没有想接,甚至没想管,可是手机一直在响,他正驰-骋到最后阶段,就那么被煞风景地打扰了,迷乱间他一边做一边单手摸了床头的手机想要按拒接,却心不在焉地错按成了接听,但那边恰好也没传来什么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接通了。
    他就是不打算放过她,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这样欺负她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么强烈的蹂躏念头,以前没做不过是因为她总是稍微一过火就嚷着疼嚷着害怕,可怎么会疼,以他的技术,就算玩得再重-口味也没见哪个女人像她那样哭得梨花带雨的,偏偏他就舍不得看她哭,所以才耐着性子按着她的偏好来。可是今晚他是彻底耐不下心了,想到那枚戒指,他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
    “老公——老公——嗯——别啊——饶了人家——嗯——”谭佳兮此刻已经几乎被他整疯了,最初只是手腕,后来连双-腿都被他捆绑了起来,只能徒劳地扭来扭去躲闪着他那灵活修-长的手指。
    沈延北的手里拎着的是刚刚从冰桶里取出来的红酒,精致奢华的瓶子泛着深红的色泽,上面还隐约挂着凝结的水珠,他一点点用光滑的边缘蹭-过她此时已经胀-得-通-红的娇——蕊,轻-碾-慢-磨。
    “啊——”谭佳兮全身猛-地-一-颤,酥——麻的感觉一瞬间蔓延至全身,“呜——不行了——”
    沈延北用牙齿半-咬-半-扯地吻上她微-启的唇,低沉的嗓音盘旋在二人的唇齿之间:“宝贝,很舒服,是么?我跟别的女人玩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但她们都能爽-到-尖-叫。”
    “嗯——嗯——”谭佳兮彻底瘫-软下来,无力地喘着气。
    沈延北低低地笑,轻轻地吮着她柔软的下-唇,哑着嗓子悄声道:“再叫两声……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嗯?”
    “唔——想,想要……”谭佳兮昏昏沉沉地眯眼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反复透支的体力使她的视线都开始一阵模糊一阵清晰,“想……嗯……以辰……”
    沈延北身子一僵,沉迷陶醉的眸色骤然敛去,下一秒他便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语气yīn狠:“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他-妈的让你喊什么,嗯?我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
    谭佳兮肩膀猛-地一-缩,她脑子空白一片,是真的没力气去回忆他教给她的那些荤-话儿了,但他凶狠的眼神让她觉得格外害怕,她只能试探着抱住他的腰,机械地搜索着能够讨好他的话:“沈延北……我……我爱你……”
    沈延北呼吸遽然一窒,心脏仿佛都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的嗓音很细很轻,但他还是听清了她刚刚的话,她说爱他,她头一次说爱他!
    心尖上细细密密地爬过酸酸涩涩的感觉,也不顾价值昂贵的红酒早已应声落地,他猛然扣过她的后脑勺死死地吻住她。
    “佳兮,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他含混地说着,毫无章法地吮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我什么都不管了,我想要你!”
    “嗯——”谭佳兮敷衍地应着。
    “真的?!”沈延北捧起她的脸,把她身上绑着的领带绳索全部解开,重新将她放倒在枕头上,笑得像个孩子,“宝贝……我也爱你,爱你爱的都要死过去了……”
    “嗯……”谭佳兮舒了口气,放松下来,觉得全身都被掏空了。
    “佳兮,我发誓,一定好好疼你,把你的那些委屈都补回来,好不好?”
    “嗯……”
    “你要我怎样就怎样,保证很乖,满意不?”
    “嗯……”
    “你有没有在听,小乖!”沈延北蹙眉,晃着她柔弱的肩膀。
    “嗯,那不做了行吗……”谭佳兮蔫蔫地垂着眼睫,有气无力地说。
    “不行,你一恢复精神肯定又不认账了!”沈延北抬手捏她下巴。
    谭佳兮睫毛扇动两下,嫣红着一张小脸居然就想睡过去。
    “小乖,小乖,别回去柯以辰那里了,你看你害怕的时候想到的不还是我吗?”沈延北急了,又晃了她两下,“你还是在跟我闹别扭是不?从来没遇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女人。”
    谭佳兮拧着眉挣开眼,对上他满眸的期待之色,喃喃地说:“我不能生。”
    “没事,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孩子,没关系……有你就够了。”沈延北连忙哄她。
    “不是没孩子就不能娶吗?”谭佳兮又眨了眨眼睛。
    “当我说了句屁话!”沈延北懊恼,他如果不是顾虑这顾虑那的,谭佳兮早就是他老婆了!
    谭佳兮笑笑,没说话。
    “小乖……”沈延北讨好地亲了亲她精致小巧的鼻子。
    “沈延北……你准备把我娶回家,天天就这么对我啊?我可吃不消。”谭佳兮偏开头去躲他。
    “我……我不就被你气坏了么,而且我昨晚不也……挺温柔的吗,次数是多了点儿,但你不都挺舒服的,也没伤着啊。”沈延北心虚,趴在她的xiōng口闷闷地说,“我……谭佳兮你打听打听哪个女人惹我不高兴了还有这待遇让我伺候着?!”
    谭佳兮不说话。
    “好了允许你也对我做同样的事情,嗯?”沈延北赶紧补充说。
    “滴-蜡?皮-鞭?都行吗?”谭佳兮讷讷地看着他,然后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呃,行啊……你嫁给我,我就是你的了,随你处置,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沈延北强撑着笑笑。
    谭佳兮再次沉默。
    “答应了?”沈延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他知道她现在迷迷糊糊的,说了也不一定是真心话,但她清醒的时候总气她,她故意气他,他就拉不下脸来说太多好话,但他事后总觉得后悔,恨不得直接把她敲晕了带回家去。
    “嗯。”谭佳兮困得不行,沉重的眼睑再次缓缓地垂了下来。
    沈延北这回没叫醒她,由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睡了过去,他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心满意足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睛。
    这是这些天他睡的唯一一个好觉,他梦到自己带着谭佳兮回家见母亲,母亲不停地夸她乖巧懂事,还说要把她留在家里多住几天,他不乐意,还跟母亲拌嘴了好半天。
    “老婆……”沈延北醒来的时候本-能地一揽,却发现臂弯间已经空了,清冷的空气让他怔忪了几秒,继而猛然清醒过来,阳光透过窗帘撒进厚重的地毯上,时间已经是中午。
    沈延北心底一沉,本以为谭佳兮走了,却听到浴室传来的细微声响,他一喜,连忙套了件家居服下床走向浴室。
    “佳兮?”沈延北敲了几下,然后推开浴室虚掩着的门,发现谭佳兮独自一个人泡在浴缸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沈延北随手把门带上,大步走了过去,习惯性地伸手试探了一下水,瞬间一惊,“都凉了,你泡在里面是想干什么?!找病呢?快出来!”
    他说着就抬手去抱她,却被她猛地挣开。
    “脏。”她吐出一个字,再次将自己埋进浴缸的冷水里,目光滞涩地抱紧了双臂,嗓音嘶哑,“他们……都跟我做了,还……拍了裸-照,一群人都在欣赏我的身体,我到底有那么美吗?好看吗?你告诉我,好看吗?”
    沈延北脸色瞬间yīn云密布,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情绪,柔声安抚她:“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你别再想了,这事儿我会处理,就算过去了行吗?你老想着那些不是给自己找膈应么?”
    “做了。”谭佳兮垂了眸子凝睇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冷笑了一声,“我都怀孕了,能没做吗。沈延北,过不去,这事儿过不去!”
    沈延北被她yīn阳怪气的话搞的莫名其妙,索性不理她,直接想要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你别碰我!”谭佳兮嚷了出来,然后抱着手臂不停地尖叫,“滚!滚开!”
    “你够了!都说了没做,我去的时候他们刚拍完那些照片,胶卷我已经烧了,你身上那些痕迹都是我昨晚弄的!”沈延北心疼又心急,说着就要再去抱她。
    “沈延北,你跟那些人有区别吗?”谭佳兮奋力地甩开他的手,不断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一样的流氓,一样让我恶心!”
    沈延北全身都是一僵,瞬间怒火中烧,可他想着谭佳兮受了委屈,心情不好可以谅解,他此时不能再雪上加霜朝她发脾气,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顿了顿才好声好气地开口:“行,我恶心,我流氓,那你来折腾我,折腾自己干嘛啊?”
    “我想有一个干净的身体,普通的,哪怕肥胖臃肿丑陋的都行,只要干净就好了,我想洗干净,我就要结婚了,可是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脏了就是脏了!”谭佳兮咬着唇,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浴缸中,泛起一点一点小小的涟漪。
    沈延北闻言无措地愣在那里,他不能体会她的感觉,但他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绝望,所以突然觉得什么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就这样僵持了好久,他最终只能徒劳地扯了扯唇角,蹲□来十分拙劣地哄她:“小乖,肚子饿了不,想吃点什么?啊,之前会所里进了一批大闸蟹很好吃,要不要吃?”
    沈延北笑着诱-惑他的小馋猫。
    谭佳兮低着头没有一丝反应。
    “很肥美很新鲜的,你确定不吃?”沈延北继续馋她,“说话,过时不候。”
    谭佳兮终于抬起头来,然后一字一顿地看着他说:“沈延北,你现在的表情真像一条狗。”
    “谭佳兮!”沈延北终于被她激怒了,张开手臂便强制性地把她从浴缸里往外抱,她却疯了一样张口就咬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把他当什么仇人似的半点不留情,下口那么重,饶是他也吃不消,“嘶——”地一声倒抽一口气,但总归是咬着牙没松开她再到那凉水里。
    “你有完没完?我恶心?现在觉得受不了了,那你跟柯以辰在一起的时候为了乱七八糟的理由跟我上-床就不觉得恶心?你早就背叛了他那么多遍了,还企图洗干净嫁给他?别幻想了,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沈延北恼怒地吼她,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我他-妈-的就是有病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是他跟我求婚之后,我发现我爱上他了啊。”谭佳兮的表情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笑着说,“他就那样,跪在我前面,问我,佳佳,你愿意嫁给我吗?然后……”
    谭佳兮笑容甜美地看向自己的手指,但那上面空空如也,她唇角边的弧度瞬间僵硬成灰白,大惊失色地盯着自己的手,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我的……我的戒指呢?!”
    沈延北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凉了一片,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任她推开,慌张地四处搜寻着她的戒指。
    “不对啊,我记得到你家的时候明明还在,一定是掉在地上了。”谭佳兮跪趴在地毯上认认真真地摸索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在一滴一滴往下掉,“怎么办,没有戒指他会不会不要我了,你说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她的语气恐惧得不像话,似乎找不到戒指便无法活下去了似的,沈延北叫了她很多遍她都像是听不到,魔怔了似的只是专注地摸着地毯,甚至裸-着身子钻进了床底下。
    “我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沈延北终于受不了了,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
    “我的戒指,我的戒指!”谭佳兮彷徨地看着四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哭了!我帮你找!”沈延北回想着他扔戒指的大约位置,蹲下-身去搜索着。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真是好笑!可他就是见不得她哭!
    “找不到……以辰会生气的,你不知道,他看上去很随和,其实脾气一点都不好,他生气了,就不要我了!”谭佳兮摸到最后一个角落,依旧没有,蹲在那里无助地呜咽着。
    沈延北也没找到,手足无措地看向她,她哭得撕心裂肺,他看在眼里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这样吧……我先给你去买个一模一样的,等我找到了,就把原来的再给你,嗯?”沈延北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哄她。
    “你能买到?”谭佳兮闪着泪眼看他。
    “嗯。”沈延北只能点头。
    “那好,那你买到,给我打电话,我来拿。现在你去给我买身衣服好不好,我没衣服穿,我得回去了,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谭佳兮止了哭声,眼神夹杂着乞求。
    “你一定要回去?”沈延北心头一酸。
    “沈延北,你放我回去吧,我昨晚让你做了那么多次,就当是感谢你把我救出来了,咱们算两清了行吗?”谭佳兮翘了翘唇角说。
    沈延北愣了愣,继而自嘲地一笑,扬声讥诮道:“还挺划算的啊,所以……你没找柯以辰却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怕柯以辰冒险么?”
    “不是,他有心脏病,我怕他担心,对身体不好。”谭佳兮淡淡地回答。
    沈延北彻底笑了,感谢……他把她救了出来?怕柯以辰担心?亏他还以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何琪早就把衣服买好了,客厅那几个袋子就是。”沈延北毫无语气地说。
    谭佳兮整整齐齐地换好了衣服,又仔细地化了个淡妆,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然后打了车去菜市场买菜,买柯以辰最喜欢吃的花椰菜,和沈忘爱的香菇。
    回到柯以辰家的时候正好遇见放学回来的沈忘。
    沈忘从车上下来,看到她时愣了几秒。
    “妈,你去哪儿了?”沈忘回过神来才问。
    “没去哪,走,中午你妈亲自下厨做好吃的。”谭佳兮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挥了挥手里提着的袋子。
    “好……”沈忘有些不习惯谭佳兮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木讷地点了点头,又怔了一下,指着她的锁骨上缘说,“妈,你那里怎么弄的?”
    谭佳兮心虚地摸了摸颈口,不动声色地问:“有什么?”她明明记得已经用粉底遮过了啊。
    “有点擦伤。”沈忘神色忧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点意外,没关系,妈妈这不是好好的么?”谭佳兮推搡了他一下,“快开门,你叔叔在家吗?”
    “不知道,早晨我出门的时候他应该还没起床。”沈忘蹙了蹙眉,“他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谭佳兮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担忧的神色浮上面容,她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给沈忘:“你提到厨房去,我去你叔叔的房间看看。”
    她走到门前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没了戒指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敲了敲柯以辰卧室的门:“以辰,你在吗?”
    屋内毫无回应。
    谭佳兮又敲了两下,然后索性推门进去,柯以辰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以辰,你怎么还没起……”谭佳兮走了两步才发现他俊美至极的面容惨白得几乎看不出血色,而床边的地板上撒了一地的药。
    “以辰……”谭佳兮喃喃地叫着他,眼前蓦地一黑,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握住他垂在床边的那只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会,以辰的手,向来是很暖很暖的啊……他牵住她的时候,明明温暖得不像话!
    谭佳兮将他的手握住贴紧在xiōng口,笑了笑说:“以辰,你怎么不盖好被子,天冷了啊,居然冻成这样……我买了菜,中午做饭给你吃好不好?花椰菜你想要我怎么做?白灼好不好?”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宛如一具雕工精美的泥塑。
    “以辰……”谭佳兮慌张地将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可是怎么暖都暖不热,有两滴水珠落在了他苍白光滑的手背上,她呜咽着说,“对不起,我弄丢了戒指,我认错,但是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沈忘听到声音跑了进来,见情形瞬间大惊失色:“以辰叔叔!”
    他迅速跑到床边去触摸柯以辰的颈部,没有半点跳动,应该是已经断气多时了。他的面部表情非常平静,没有心脏病人垂死挣扎时的扭曲,药就在他的手中,瓶盖也已经打开了,而他却只是拿着药瓶,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吃。
    “去打120。”谭佳兮平静地对沈忘说,神色异常镇定,见沈忘伫立在原地不动便着急地瞪了他一眼,“快去啊!你听不懂吗?”
    “哦,哦,好!”沈忘连忙跑到屋外去打电话。
    谭佳兮呼吸急促地垂了眸子,目光扫到他的左手,他细长的手指仍旧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机,她愣了愣,将手机抽出来,电量只剩下1%,屏幕还停留在结束通话的界面,而最近一次通话是三点十六分,对象是……沈延北。
    谭佳兮蓦地想起自己昨晚听到的手机铃声,瞬间全身如遭雷击,她一遍又一遍地死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确认着那通电话是否的确接通了,最后崩溃地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扯住头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醒姑娘学习去啦……宝贝们也要好好学习哦~~~~~~待醒姑娘酝酿一下情绪两个月后再见。
    第58章 五十八
    谭佳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仿佛经过了一场冗长而精疲力竭的梦,睁开眼睛是一片令人恍惚的白色,偌大的寂静的病房带来强烈的压抑感,她只觉有些不适,茫然地动了动身子,手背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惊叫了半声,愣愣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在输液。
    房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一身护士服的女孩子迈着大步快速地走进来,一边对她做简单的检查一边温柔地轻声问:“谭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谭佳兮木讷地眨了眨细长朦胧的眼睛,目光缓缓地掠过护士年轻的脸,落在门口。
    “佳兮,你醒了?”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妇人闻声而至,神色十分担忧。
    谭佳兮怔忪了几秒,认出来人是柯以辰的母亲,瞬间眼睛便有了光亮,她努力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一字一句清楚地问:“伯母,以辰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去照顾他?我为什么在输液,我没事的。”
    柯母脚步顿了顿,沉默了许久才犹豫着开口,憔悴的面容揭示了她已疲惫不堪的状态,讲话时的优雅庄重却不失分毫:“佳兮,以辰那孩子的病是先天性的,我生下他的时候医生便说他不会活过二十岁,所以……二十岁后的每一天,那孩子都有可能被上帝带走。”
    谭佳兮猛地揪紧了床单,低头无助地咬了咬唇,喃喃地说,似乎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牢记于心的东西:“他说他治好了,他说他已经没事了,他说他要娶我的……”
    “孩子,别太难过,”柯母心底动容,不由得搂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瘦骨嶙峋的肩膀,“我们一家人早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那孩子很好,是我们整个家族之中最好的一个,可惜……”
    “他……在哪,我想最后见见他……”谭佳兮闭着眼睛打断了柯母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佳兮,你昏睡了整整两个星期。”柯母沉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谭佳兮无意识地反问,继而仿佛明白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针尖刺破了她手背的血管,,涌出的血液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而她浑然不觉。
    柯母神色一惊,连忙过去将针头拔下,然后拿了消毒棉按住她手背的伤处:“这孩子,不知道自己在输液?”
    “您为什么可以这么淡然地说出这些?他是您的儿子!”谭佳兮死死盯着柯母过于平静的脸。
    “在得知他有病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一刻不在惶惶终日中度过。”柯母偏过头去,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佳兮,忘了这些事情吧,你是个好姑娘,会遇到更好的人。”柯母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您是骗我的吧,他一定没事的,他只是不想要我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谭佳兮推开她就要下床,可是立刻被站在一旁的护士拦住,她拼命地挣扎,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两周的昏迷耗尽了她原本便不多的体力。
    “谭小姐你现在不可以下床,你曾被注射大量的催-情毒品,现在身体还十分虚弱。”护士手忙脚乱地压制这她,语带责备匆匆地说着。
    “佳兮,以辰已经死了,葬礼是一周前举行的,看清楚这个事实,并且接受它。”柯母的表情平静如初。
    谭佳兮的动作一僵,本就苍白的面色渐渐褪成铁青,乍一看已如死灰般骇人,许久她才低声压抑地痛哭出来:“伯母,我并不是什么好姑娘,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我……”
    谭佳兮的脑中闪过昏睡前的零碎片段,突然像是找到了救赎一般跪在了柯母面前:“是我,伯母,都是我。”
    柯母着实吓了一跳,连忙俯身把她连拖带拉地扶起来:“佳兮,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你的错。”
    “以辰那么好,我本就配不上他的,如果没有我,他或许现在还安然无恙地过着很好很好的生活……伯母,您一定很恨我吧,我害死了您的儿子!”谭佳兮觉得自己的xiōng口像是被罪恶感挤压成了一块密实的铅球,不说出来她会窒息而死,她甚至强烈地希望柯以辰的母亲会疯狂地拿出一把刀,就那样从她的xiōng口劈开,对,劈开!那样就可以解脱出来。
    “我知道,佳兮,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遭遇也……都过去了,没事了,孩子。”柯母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她。
    “不是!如果我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我早点回去,如果……”谭佳兮拼命地解释着。
    可柯母只是十分同情地看着她,再次叹了口气道:“孩子,好孩子……别这样想,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身不由己,绑架你的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以辰,这些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也是受害者,你这样娇弱的女孩子又能反抗的了什么,伯母明白,并没有怨你,没有人怨你,别乱想。”柯母继续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什么?”谭佳兮闻言愣了一秒,“他们是针对以辰?”
    “警方说那些人为了故意刁难以辰,不断地进行通话指示直到凌晨,以辰不可以过度疲劳,否则直接导致的便是心脏衰竭。”柯母解释。
    谭佳兮再次想起柯以辰死前的场景,那些细节依旧十分清晰地映在她的脑海里,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顿了顿又开口问:“那……查出那些人是谁了吗?”
    柯母眼神暗淡了几分,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欲多说什么。
    “我明白了。”谭佳兮无力地重复着,“我明白了……伯母,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柯母怕她想不开,犹豫了几秒,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还是招呼了护士出了门。
    谭佳兮保持同一个姿势躺了很久,颊边的眼泪渐渐干涸,她空洞的眼神一直毫无焦距地飘向远方。生平她第一次发现,被人这般毫无条件地信任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不被责备,不被怀疑,她曾经因此庆幸自己长了一张柔弱无辜的脸,可此刻她只觉得被令人发狂的罪恶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一生中究竟有多少次像这般沉重到窒息的时刻,生命总是喜欢毫不吝啬地赠送她一朵漂亮至极的花朵,然后让她亲手去揉碎它,再亲眼见证它的腐烂变质。
    起初她又怎会不想大哭一场,不想放肆地悲伤哀痛一番。
    她甚至想剔除全身让她感到疼痛难忍的神经,想要放弃一切自生自灭。
    只是每当这样的时刻,她都会更加清楚地明白周遭并无他人,就算她一个人悲痛至死,得到的亦不过是自己对自己的怜悯。
    可是拼尽全力去争取幸福又能怎样,柯以辰死了,又一个说要给她幸福的人离开了她。
    周围的静谧肆无忌惮,她愈发清晰地听到由xiōng口传来的渐渐枯萎的声音,最后一块被称为希望的东西也开始腐朽了。
    沈延北绝对没有想过谭佳兮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准确来说,是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什么可悲的期待。
    他从未尝过这般苦涩难言的滋味,从懂得“把妹”这种游戏开始他就如鱼得水,甚至从未当回事儿过,可不知怎么,同样的事情到了谭佳兮这里,他便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去犯贱,每次他被她气的火冒三丈,都会想起她最初明明很好的,很喜欢他,也很温柔,任何时候都很乖啊,从来不会跟他哭闹,抱在怀里像小猫一样温顺……他一直一直不断地说服自己,只要他不对她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真心去跟她求和,她总会重新跟他好的,直到她认真地告诉他,她是真的要跟别人结婚了。
    抬头看到谭佳兮的时候,他正发泄情绪般地在宽阔的泳池里游第五十三个来回,冰冷的水珠划过他高耸的眉骨落在眼睫上,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下一秒便看到谭佳兮被何琪带着走了进来。
    她面色平静地朝他看过来,就那么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早已经跟水温差不多冰凉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沸腾起来,怔愣了数秒,他不着声色地从泳池中游上来,随手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滴水头发,对何琪挥了挥手,然后看向谭佳兮:“来要戒指?”
    谭佳兮木讷地抬眼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还没找到。”沈延北迅速敛了眼神,利落地抬手拉开落地窗,绕过她走进了卧室。
    “没关系……”谭佳兮低头笑了笑,泛白的皮肤几乎毫无血色,她转过身跟了过去,静静地把落地窗合上,轻轻靠在门边,嗓音细柔得如同抛出一根银针所划出的弧线,“沈延北,好像我记得……那些人是你的朋友?”
    沈延北眸色骤然一暗,泄愤似地将半湿的毛巾随手丢在一边:“是,然后呢?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找人绑了你不成?”
    谭佳兮细长的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顿了几秒才轻轻抿起唇角,淡淡地软声说,带着些许清纯的蛊惑:“沈延北,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什么?”沈延北心跳恍然间空了一拍。
    “有点冷……”谭佳兮微微低了头,鹅黄色的绒衣衬得她脸庞格外苍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头里。
    沈延北下意识地就张开手臂,然后僵在半空,他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全身冰凉冰凉的。他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等我五分钟。”说完便转身走进浴室。
    她不只是来要戒指的吧?
    她其实是想念他了对不对?
    她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沈延北一边冲热水澡一边自嘲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简直着了魔,可偏偏她的任何一个小举动都会撩拨到他心里去。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谭佳兮居然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佳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延北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瘦了一圈的脸颊,触到她的皮肤之时诧异地发现几乎没什么温度,他蹙了眉,俯身过去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试图让她暖和一些,“佳兮?要不要泡个热水澡?”
    谭佳兮像是受了惊般猛地睁开眼睛,停滞了几秒才喃喃道:“我睡过去了?”
    沈延北紧紧抿着唇没吭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回答他的只是谭佳兮轻柔的呼吸声,他能感觉到她柔长的手臂渐渐环住了他的颈子,她的气息包围过来,这样久违的亲近让他整个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可是下一秒,他只觉颈部遽然一痛,本能地闪躲开的同时,薄薄的锋利的刀片就那样擦过他因为她而温热起来的皮肤,也同样擦过他依旧在雀跃的心。
    是颈动脉的位置……沈延北全身僵硬地钳着她细软的手腕,双唇发抖甚至发不出一声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醒姑娘写文不是为了卖字,问为什么开V的请仔细看V文公告。0,0
    作者是不是神经病跟这篇文没一毛钱关系,女主是不是讨人厌也跟作者没多大关系,觉得好奇后面就看下去,受不了就甭看了,多大点事儿?=口=
    醒姑娘这几天要考试,周日回来再更,存稿箱就不用了,因为没修好,存稿有但自己不喜欢,不想发,就这么简单。=v=
    然后很抱歉停更这么久,醒姑娘不能预知一篇文多久完以及自己什么时候会很忙,所以以后不完结不会发出来了Orz。
    嗯……最喜欢的作者要出定制啦{{{(>_< )}}} ,醒姑娘兴奋死惹=v=!【这个真的是一言难尽,醒姑娘一度认为她不会再写文了啊!好,激,动!】
    第59章 五十九
    沈延北死死盯着她煞白的脸,蓦地扯开唇角笑了笑,平静而亲昵地说:“这种危险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拿着啊,宝贝。”
    他原本捏着她手腕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她细弱的骨骼立刻发出清晰的“咔嚓”声,细薄锋利的刀片从谭佳兮纤细无力的手指间滑落,折射出光亮一闪而过,最后落进柔软厚重的地毯上。
    谭佳兮的手腕应该是脱臼了,但她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她都不再关心。
    沈延北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情绪,然后单手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狠心对她下这么重的手,那脆生生的声音让他下一秒就后悔得恨不得刚刚根本没有躲开她那一下,可是她幽幽看向他的眼神异常平静,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疼么?知道错了么?”沈延北不甘心地用力扣紧了她小巧的下巴,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心软地说,“认错,然后我叫医生过来。”
    谭佳兮淡淡地眨了眨眼睛,粉白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已经全然没了血色,躺在床上像是蜡做的精美人偶,疼痛让她感觉到些许解脱的快感,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亦或许终究有一天眼前这个男人会遭到报应,可是她已经等不及了,所有的怨恨此刻都不足为道,她只知道就算她疼死,柯以辰再也不会回来,十四岁那年教她弹钢琴的少年再也不会握起她的手轻声叫她的小名,她几乎病态地暴食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温言软语地帮她盛一碗汤,她闭上眼睛总能听到他临死前的呼吸,微弱的,渐渐消逝的,一点一点变得缓慢的节奏,太可怕了,怕得她都不敢睡过去。
    她一片死寂的眸子让沈延北彻底没辙了,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秒他甚至都有了怀里是一具尸体的错觉,他愤怒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医生。
    何琪匆匆赶到沈延北书房的时候,他正闭目仰躺在中央的红木座椅上,脖颈处的擦伤没有做任何处理,血液已经干涸暗淡,一根点燃的烟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徐徐地冒出细长的白烟。
    何琪有些惊讶,因为那次中毒事件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抽过烟了。
    在书房站了好久都能没引起他的注意,何琪只得轻轻敲了两□侧的门。
    “嗯……”沈延北应着,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我让你看着她点儿,现在她这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呃……不是,大概,是因为柯以辰出事了。”何琪欲言又止,稍微顿了顿说,“但是柯家没把这事儿声张出去,后事也都是从简的。”
    “什么?你是说他死了?”沈延北有些诧异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何琪,“怎么突然死了的?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这怎么回事就不太清楚了,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何琪挠了挠头,“谭小姐可能受了点刺激……咳,沈总,您脖子上的伤这是……”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碍事,”沈延北平静地敛了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蒂,思量片刻才吁出口气,“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么?”
    “这倒没有听说,哦,对了,罗先生又打来好几通电话,要不要……”何琪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明显已经感觉到跟前这位祖宗又该不耐烦了。
    “又是把他弟捞出来?”沈延北将烟摁在烟灰缸里,面无表情地起身,淡淡地说,“你跟他说,他弟黑历史那么多,不判死刑都是靠着他老子的关系,我可没那本事管。”
    何琪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真是捏了把汗,心道这老板真是惹不得,否则有的是法子把人往死里整,可他怎么都想不通,向来圆滑的老板是怎么就为了个女人跟好兄弟闹翻的,要说为了罗歆也就罢了,可那个谭佳兮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成精的女人,这也就算了,她还不识抬举。
    卧室的门就在这时候开了,医生从屋里走出来。
    “她没事吧?”沈延北立刻结束了对话,疾步走出书房。
    “噢,没大事,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医生神色却并不轻松,停顿了一下才道,“不过……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这不利于她的身体恢复。”
    “嗯,我知道了。”沈延北说完便推门直接走进了卧室。
    “我要回家。”谭佳兮一看到他便虚弱地开口。
    沈延北一言不发地将卧室门带上,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坐下:“你家在哪?”
    “我家……”谭佳兮蹙起眉认真地想着……在哪?
    不是那个藏满了她所憎恶童年的旧楼,亦不在第一个收留过她却背叛了她的男人那里,柯以辰不在了,她好像已经无家可归。
    “佳兮,我从来没问过,你的父母不会Cāo心你的事吗?我从来都没见你联系过他们。一个年轻女孩子独自在外,他们真的放心吗?”沈延北头一次认真冷静地面对她的一切,他曾经以为她的一切别扭都不过是小女生在矫情,此刻面对彻底无助的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他现在在哪?”
    谭佳兮眉头蹙得更深,沈忘在哪,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有多大?十岁?十二岁?你现在多大,二十五岁?那当时你还很小吧,没想过堕胎?你父母怎么会允许你做这种出格的举动?”沈延北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神愈发深邃,“柯以辰当时知道吗?”
    谭佳兮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细长的眸子渐渐凝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缓缓地把眼神转向他,一字一顿地说:“跟你有半点关系吗?”
    “好,好,没关系,我也觉得完全跟我没关系,那你到底来我家发什么疯?!”沈延北嗤笑了半声,深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住濒临暴怒的情绪,“你告诉我柯以辰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嗯?需要你现在这般像疯子一样地来要我的命?啊?你说啊,你***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这儿什么都不说,到底要我怎样?”
    “说什么?我……没有力气啊,我很饿,我想吃很多很多的东西,你看,我现在全身都是空的,每个血管都在咕咕叫,好难受……”谭佳兮张开嘴轻轻咬住被单,含混不清地说,“吃饱了,就都会好的,什么都会好的,满满的,就什么都忘了……好多水煮鱼,香喷喷的米饭,红扑扑的大虾,摆满整张桌子。”
    沈延北觉得心脏像是骤然陷下去一块,顿时说不出话,只是面色复杂地凝视着她委屈的表情,蓦地回想起曾经她贪吃的模样,那些开心的笑,那些满足的神色,是不是其实都代表她那时很难过?
    “其实我早就知道嘛,每一个说要娶我的人都是骗子,我现在还不是一个人。”谭佳兮狠狠地咬着被角,轻轻哼笑出来,“我骗你们怎么了,大家都一样而已。”
    “佳兮……”沈延北忍不住打断她。
    “我知道,我看上去很可怜,是吗?像个废物,特别能激起你高贵的同情心,是吗?沈延北,你觉得是我疯了才会要你的命吗?不是,我没有任何时刻不想你马上去死,你知道吗我从很久以前就做梦都会梦到你得绝症,出车祸,你以为我喜欢你吗?鬼才会喜欢你。”谭佳兮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仿佛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瘦弱得愈发像路边饿了好久的小野猫。
    “好好好,我得绝症,我出车祸,鬼才喜欢我,行了吧?”沈延北不以为意,只是感觉十分好笑地勾了勾唇角,抬手去扯那条被她咬皱的被角,“不咬被子了,乖,被单不能吃。”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一切都是你的错,沈延北,是你的错……”谭佳兮咬着被单不松口,口齿不清却狠狠地说着。
    “嗯,是我,佳兮没错,是我的错。”沈延北轻声哄着把她揽在怀里,抽了张纸擦干她两颊的眼泪,所有脾气已经随着指间湿润的温度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水。
    “妈妈也不是因为我才犯病的!我从小……就一直很听妈妈的话,我不乱花钱,不要漂亮裙子,不吃零食,好好做功课,我还会刷碗洗衣服,”谭佳兮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像个恼羞成怒的孩子一般发泄似的嚷着,“我不是故意说谎的,真的,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好,全都是我,任何事情都是我的错。”沈延北任由她无理取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随手摸过床头柜上的刀片塞进她手里,“来,要不要再重新来一下?”
    谭佳兮哭得更狠了,挥手将刀片扔在一边,呜咽着说:“没力气了,下次吧。”
    沈延北彻底哭笑不得,重新抽了两张纸巾捏她的小鼻子,打趣道:“嗯,要不要我先写份遗嘱把遗产留给你?”
    谭佳兮没有回答,只是小声地重复着嗫嚅:“不是因为我,都是你的错……不是我……是你的错……我没有……”
    沈延北顺着她的头发轻抚,就那么抱着她,直到她哭累了睡了过去。
    他不明白她的逻辑,只是觉得心疼,她那样委屈得红了眼眶,他便舍不得再去苛责她的任何举动,他想拼尽一切保护她,再也不要看到她这般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老娘还没进过小黑屋啊!榜单任务还差13000……!
    P.s.
    大家看作者有话要说的时候千万不要脑补那种很拽的语气,要脑补很软略傲娇娘的语气= =,那什么,其实醒姑娘每次上YY开口说话都会被吐槽——“卧槽,软妹子”“萝莉……”“卖萌……”“装嫩……”酱紫=口=……所以你们觉得语气很冲绝壁是因为……脑补错语气了 = =……
    第60章 六十
    谭佳兮醒来的时候,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洒在她微肿的眼皮上,她本能地阖上了被闪痛的眸子,只觉整个人都暖融融得如同圈在一团温热的棉花中,这么一秒她突然发现,活着真好。
    “醒了?”低柔微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谭佳兮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侧眼便看到沈延北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狭长的眼角透着明显的疲惫。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沈延北轻轻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谭佳兮脸色茫然无措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言。
    “不饿吗?”沈延北起身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想吃什么都有,佳兮,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谭佳兮凝起眉心,侧过脸去躲开他的亲吻,依旧没说话。
    沈延北抬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摆正,认真地凝望着她半阖的眸子,笃定而坦然地说:“谭佳兮我不管你误会了我什么,但我可以发誓,罗歆的事除外,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柯以辰的事情,你怀疑是我找人绑架你也好,认为包括柯以辰去世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也好,我都可以毫不含糊地告诉你,不可能是我,我想得到一个人,或者想要一个人死,有的是比这更加直截了当的方法,我没有做任何事情是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可以真的幸福你懂吗?”
    “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希望……我可以……幸福?”谭佳兮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他的话,眼泪瞬间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她光滑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他的指尖上。
    “怎么又哭了,”沈延北有些慌乱地抬手抹着她的眼泪,拼命思索着可以抚慰她的话,“我会对你好,我发誓一辈子对你好,佳兮,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慢慢都会过去的,我想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我更有能力足以让你幸福,别不要我好不好?”
    谭佳兮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想再多听他说一个字,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些什么。他死便够了吗?不够,心底依旧没有半点儿痛快,他的难过,痛苦,哀求,已经丝毫无法触动到她,而他所能给出的诱惑,物质和憧憬,亦丝毫不能打动到她,她撩碎过太多类似幸福的倒影,早就失去了再次抬手触摸的兴趣。
    “佳兮,你跟我说句话,就一句好不好?”沈延北久久得不到回应,双目已经开始泛红,他重重地摇晃了一下怀里安静得像人偶的女人,低吼道,“谭佳兮,你到底能不能看得到我有多爱你?!”
    “那天晚上,就是我被绑架的那天,我在你家,你接了柯以辰打过来的电话。”谭佳兮蓦地开口,“他有心脏病,禁不起这种刺激。”
    沈延北怔了一下,微微敛了一下眸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并不记得自己有接过柯以辰的电话,你的号码倒是显示有一通记录但我当时也没在意,更不知道他有心脏病,你就因为这个把责任归咎于我这不公平,那么我如果没有去,你被那些人强-奸,他打电话过去不照样受刺激。”
    “不一样……”谭佳兮冷冷地笑了两声,双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他是自杀的。是他自己决定放弃自己的。因为我跟你在一起。”
    “那就更跟我没有关系了。”沈延北扬了扬眉,几乎觉得可笑,“真是可悲,我只要了你一晚上他便自杀?那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是不是早该自杀无数回了?”
    “如果你没有接我的电话……”
    “好,够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我怎样你说。”沈延北有些恼怒她对自己的不公平,却也不想继续辩解下去。
    “呵呵,怎么样都无济于事了。这也许是报应吧……我的报应……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以辰呢……”谭佳兮缓缓地抬起眼皮直视沈延北,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漂亮而颓败的弧度,“你知道谢婉凝是怎么死的吗?是我教的。我亲手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杀,哈哈,我太熟悉那种感觉了,那种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作呕感,我只是原原本本地让她稍稍品尝了一下,可是你看,她那么简单就受不了了……你说,如果她来过我的人生,是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活不下去了,嗯?所以,她的死也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么?”
    沈延北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此刻谭佳兮yīn狠决绝的笑意,心底毫无预期地泛起一丝丝寒冷,仿佛全身最柔软的地方骤然擦过蛇的鳞片,他自认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发现自己所以为的那抹毫无瑕疵的纯白其实不过是墨黑色底缎上的些许装饰,而他却以为,那是全部。
    “佳兮,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沈延北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问着,“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你可以随口说说的儿戏。就算她再怎么可恨……”
    “那她踩向我肚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里有一条命?怎么,心疼旧情人了啊?呵呵,刚刚不还说爱我的吗?你到底有多爱我我比你清楚!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也不会抛弃我吗?你得到了之后依旧不会背叛我吗?不可能的沈延北,骗子。不过沈延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从最开始也没打算留下那个孩子,想到它我就会一阵恶心。”谭佳兮一边说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五指轻轻地抚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曾经的痛苦现在回忆起来似乎微不足道,她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说,“其实不能生更好,省的我老担心怀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生你的孩子。”
    “佳兮……佳兮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嗯?”沈延北低了头,细碎的墨色发线柔软地垂了下来,落下的yīn影遮挡住了他俊美凌厉的眉目,他停顿了好久才再次发出声音,“够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他抬手环过她瘦弱到不盈一握的腰,将她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抱在怀里,嗓音已然微哑:“先出去吃点东西吧,饿这么久了身体吃不消的,多少吃一点然后你想继续冲我发脾气什么的咱们再继续,嗯?”
    谭佳兮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沈延北索性也不跟她说太多废话,拦腰轻轻一抱便将她抱了起来,起身走向餐厅。
    餐厅里的长桌上早就摆上了各式餐点,沈延北单手拉开椅子,然后抱着谭佳兮一起坐下:“你想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谭佳兮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沈延北也没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她,她身体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xiōng腔,让他整个心都满满的,她细长白皙的颈子露在外面,像水仙花的花jīng一般诱人,他隔着薄薄衣服抚摸着她滑腻如瓷的皮肤,兴奋地想着,这些以后都是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给别人了……无论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他只知道自己对她的着迷早就无药可救了。
    “沈延北。”谭佳兮敏感地感觉到他在她身后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愈发变得刻意的触碰,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嗯?好吃吗?”沈延北宽大温热的手从她的腰部缓缓上滑,然后停留在她xiōng前那对柔软上。
    “流氓!”谭佳兮恼怒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格外利落地扣住了腰固定在他的腿上,她本就没什么力气,此时的一点挣扎对于他来说更是微不足道。
    “嗯,说对了,看来你很清楚我想做什么嘛……”沈延北轻轻柔柔地啮咬着她柔软的耳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而且……你的身体告诉我说,你似乎也想这么做……”
    “沈延北!”谭佳兮尖叫起来,他没说错,她的身体的确有反应。
    “好了,不逗你了,快吃饭。”沈延北见她脸色变得很差,只得笑笑,松了手,只那么松松垮垮地揽着她。
    “恶心!”谭佳兮咬了咬唇,浓郁的羞耻愧疚感翻江倒海地涌向喉咙,愈发地压制不住,她猛地推开他奔向洗手间。
    沈延北坐在原处,听到从洗手间传来的剧烈呕吐的声音,笑意渐渐僵硬在唇角,五指紧紧地攥成拳,被刺痛的感觉依旧冲破了他强行镇定下来的状态,他起身走了过去。
    谭佳兮依旧扶着水池台一阵又一阵地干呕着,两只眼睛因为难过而红通通的。
    “你来干嘛?我不想看到你。”谭佳兮打开水龙头反复地漱口。
    “吐完了吗?”沈延北冷笑着挑眉看她。
    谭佳兮没说话,抬手把漱口杯放在置物架上,刚想拿毛巾便被他从身后抱住。
    “吐完我继续刚刚的事儿。”沈延北发泄似的扯开她的领口。
    “你放开我!”谭佳兮拼命地拉住自己的衣服,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沈延北单手捉住她挥动的手腕,将她猛地抵在墙上,死死地吻住。
    “唔——唔——”谭佳兮徒劳地扭动着,眸子里开始积蓄着眼泪。
    “沈延北,沈延北,求你了,不要……不要,我害怕,真的,求求你,不要……”谭佳兮眼前骤然一黑,然后没了意识。
    沈延北全身冰冷地抱着怀里昏过去的女人,将她的身体托起来扶正,然后小心翼翼地吻在她的额头上,继而是眼睛,鼻子,嘴唇,没有了抗拒,他仔细而温柔地亲吻着她每一寸的皮肤,贪婪地吸吮着她诱人的体香,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哑声低语道:“真乖……”
    ……
    ……
    沈一瑜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她低咒了一声去开门,发现她那宝贝弟弟yīn着一张俊脸站在门外。
    “哟,北北,出什么事儿了?这委屈的小表情老姐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了啊。”沈一瑜抱着手臂斜靠在门口,侧了身让他进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沈延北失魂落魄的模样,半夜被吵醒的怒气全无,反而笑得格外灿烂,被沈延北回头瞪了一眼更是乐得不行,还一本正经地道,“快说谁欺负你了,姐姐去揍他。”
    “哎呀,姐!正事儿,”沈延北完全没心情跟她胡扯,往沙发上一坐便开门见山,“我要结婚。”
    “结就结呗,我又没拦着你。”沈一瑜打了个哈欠,“难不成你是要娶了莎莎不成?这我可真得拦着。”
    沈延北斜睨了她一眼才讪讪地开口:“姐,你说,一个女人如果被一个男人碰一下都觉得恶心,是不是就代表她真的十分恶心他。”
    “北北……你什么时候这么可爱了。”沈一瑜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作势就要去摸摸他的脑袋,“原来不是只有女人才恋爱智商低,你那一百九的智商现在都归零了?”
    “我说,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那五千万全赌输的事儿告诉姐夫?”沈延北拧着眉拍开她的手。
    “得,还威胁上你姐了,”沈一瑜“哼”了一声,抽出根烟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才淡淡地开口,“你不是挺能耐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有脸来见我。”
    “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们本来很好的啊,但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简单来说就是我本来想跟她散了去跟罗歆结婚的,然后后悔了,于是我再做什么想把她哄回来都没有用了。”沈延北烦躁地拧了拧眉心,“当时她还怀孕了,我不知道,结果被婉凝害的流产了,前段时间她被绑架,我把她救出来一时没忍住就跟她……结果恰好被她未婚夫知道了,心脏病犯了直接死了,然后她现在把这件事儿全归咎在我身上。”沈延北刻意跳过了她拿着刀来杀他的事儿,他要是说出来沈一瑜估计得整死谭佳兮,更别说帮他娶她了。
    沈一瑜表情很复杂,说不上是好奇还是嘲笑,顿了顿才说:“所以现在你还是想娶她,但她就因为这些事儿生你气是么?”
    “大体就是这样。”沈延北点了点头,“姐,你说……我有戏么?”
    “说你智商低你还真低给我看啊?这些算事儿么?放心,明儿个帮姐姐把她约出来聊聊,一准儿给你搞定。”沈一瑜手指捻弄着细长的烟杆,笑了笑才说,“我还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女人不想嫁给沈延北,也不看看是谁弟弟。”
    沈延北翻了个白眼,幽幽地说:“我戒指都买好了……明天你如果能说服她,我就直接跟她求婚,然后立马去领证。对了,爸妈那边也得靠你多替我说几句,姐。”
    沈一瑜眼神悠长地看他:“我还真好奇了,什么女人能把你这个小混蛋吃的死死的。”
    “姐,你千万别低估她的别扭程度,她简直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沈延北叹了口气。
    “放心,没问题。”沈一瑜再次吐出一口烟雾,笑着说,“那五千万……”
    “不用还我了,嗯。”沈延北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好,明天等好消息吧。”沈一瑜笑着说,“我当说客还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
    ……
    “佳兮,佳兮?”
    谭佳兮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对上沈延北笑意盎然的脸,顿了几秒,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佳兮,起床了,我姐要请你吃饭。”沈延北也不恼她,心情甚好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沈一瑜吗?”谭佳兮闻言睁开眼睛。
    沈延北蓦地一怔,点了点头问:“你认识她?”
    谭佳兮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谁不认识鼎鼎大名的沈一瑜,学法律出身的商界女强人,她学生时代的事迹有一件是我们课本上的成功案例,我还真想见见她。”
    “那快起床,”沈延北迅速把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全是新的,“打扮好一点,也能留个好印象。”
    谭佳兮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笑着问:“这么隆重,怕你姐嫌我寒碜啊?放心吧,我这种女人都穷酸到骨子里了,穿再好也没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喜欢可以不穿。”沈延北连忙解释道。
    谭佳兮没再说话,只是心底觉得好笑。
    沈一瑜嘛 ,她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那个扔给她们十万块支票的女人。
    如今来干嘛?听沈延北的语气,似乎是来讨好弟媳妇?
    沈延北亲自开车带她到了一家西餐厅,把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嘱咐她:“三层306,我姐说女人之间说话不允许我跟着,我就在楼下等你,嗯?”
    谭佳兮应了一声便下了车,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楼,推门进去的时候,沈一瑜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一瑜面带微笑地起身道:“谭小姐,你好。”
    谭佳兮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你好。”
    “百闻不如一见,谭小姐当真生的楚楚动人,怪不得把我那弟弟迷得神魂颠倒地。”沈一瑜笑着打量她。
    “是吗?”谭佳兮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
    沈一瑜也没介意她的无礼,脸上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笑容:“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北北从小无拘无束惯了,难免做事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一些,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谭佳兮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因为保养甚好,她依旧维持着十几年前的姣好容貌。
    “男人年轻的时候哪个不会三心二意?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根本找不到家的,这就需要我们去领着他找到家门,然后告诉他不要迷路了去。”沈一瑜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不怕谭小姐笑话,我老公年轻的时候可比北北能玩多了,其实这没什么,男人的好色是天性,太计较了是跟自己过不去,谭小姐说是不是?”
    谭佳兮不屑地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他找多少女人我都不该介意是吗?”
    “当然不是,谭小姐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平时虽然没个正经,认真起来可是谁都比不了的。他认准你了,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沈一瑜轻轻敲着咖啡杯,“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过,那孩子从小就坏,喜欢欺负人,上学的时候没少打架生事,从来都是得逞的那个,我印象中唯一的一次见他委屈难过是奶奶去世那天,奶奶最疼他,那时候他才五岁,哭了一整天。但是昨天,他来找我,表情委屈得几乎让我想起那时那个伤心而无助的孩子……”
    “好了好了,”谭佳兮“咯咯”地笑着打断她,“沈小姐讲话很有感染力,听到这些我很同情他,真的,但你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这个故事毫无新意。”
    “你并不喜欢他。”沈一瑜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一点都不。”谭佳兮字句清晰地说。
    “这我就不懂了,先不论我们沈家是个什么家世,就光论我弟弟自己的履历已经足够优秀,谭小姐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吗?”沈一瑜的表情非常淡定自若,“他高中毕业以满分成绩考入哈佛,成绩全A,精通四国语言,志愿者协会主席,被评为海外十大杰出青年,仅他大学时代玩投资赚到的钱就比我至今赚到的还多,更不用说现在。”
    “所以我该为了他的钱而嫁给他是么?”谭佳兮再次笑了出来。
    沈一瑜眉头微蹙,继续开口道:“北北是我们沈家男人中最帅的,在我看来,就算搁在明星模特圈里也不会有丝毫逊色,我好奇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为什么可以不动心。”
    “或许我审美有问题?”谭佳兮像是在看笑话一般看着她,随口说着,“又或许我是同性恋,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不,你并没有不动心,听你的语气,你是在怨他。”沈一瑜盯着她的脸,唇角边重新扬起,“他欺负过你?”
    “他不过是一个人渣,我没什么好怨的。”谭佳兮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情绪有些激动。
    “别这样,谭小姐,我很理解你。”沈一瑜试图让话题不要这么尖锐。
    “呵,高高在上的幸运儿,有什么资格说理解我?”谭佳兮低低地笑了两声,“你是来做什么的?说服我嫁给你弟弟?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不如拿十万块来打发我走比较容易办到。”
    “这是哪儿的话,你要知道,他对你做任何事,都是因为他喜欢你,感情上他其实真的不太成熟,又是在家娇惯坏了的暴脾气,所以很多事情处理得可能不那么妥当,所以我希望你适当地……”沈一瑜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沈大小姐,你也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谭佳兮。”谭佳兮打断她,微微扬起下巴来轻蔑地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
    沈一瑜神情模糊了几秒,继而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想起那个市井泼妇领着的瘦小成一把骨头的小女孩,那个女人大着嗓门喊着:“我们佳兮好好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就这么被你们沈家给糟蹋了,今儿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是谭佳兮……哪个谭佳兮?”沈一瑜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深吸了一口气才问:“我们……见过吗?”
    “是啊,我见过你,你看没看到我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们这些低级的人在你看来,不过是渣滓而已。怎么?还是希望你弟弟娶我?”谭佳兮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理石桌子,“他现在真的是我说什么听什么呢……在床上也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哦,弄伤他他可是都不在意的,真可惜,你眼中完美无缺的弟弟在我这里就是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你!你不要来祸害他!”沈一瑜指尖颤抖地指着谭佳兮,“你这次要多少钱,多少才能离开他,你随便开!”
    “你在开玩笑吗?我现在还稀罕钱吗?哈哈,你知道他给我多少钱吗?我要多少就有多少啊。”谭佳兮托着下巴轻轻松松地说着。
    “滚!立刻从我面前滚出去!”沈一瑜彻底怒了,将面前的咖啡杯砸向玻璃门,“我警告你,不要再留在他身边,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你这种女人给他洗脚都不配!”
    谭佳兮面不改色地起身,耸了耸肩说:“沈小姐脸色真差,那我先走了,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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