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六十一章 覆雨之祸端又起
莽莽大漠,一列商队正逆着风沙,举步艰难的前行,领队的男人满是飞扬尘土,穿得宽大麻布衫,脚下蹬着牛皮做的短靴,一步一步跟着踩着柔软得欲要陷进去的沙漠之中。
这列商队浩浩荡荡起码也得有五六十人,铃铛摇晃在骆驼的颈项上,骑着的人不由得眯起了双眼,被卷起的激烈尘土弄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一条缝,仔细眺望前往的路程。
正在此时,听闻前方传来剧烈的马蹄声,男人单臂举起,示意后边的队伍暂且先行停下,等待着前往来人。
听闻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且居然有千军万马奔来之气势,让每个人的心底都不由得惶惶的。但仍是定住身子等待到达的究竟是何人?!
穿过漫天席卷的风沙走石,依稀能够看出那一大片湛蓝色盔甲。
男人双目眦裂瞪大,不由得感到震撼。
居然是漠北的蓝骑兵往日里也只有险要战事或祭司祈福之时,漠北的蓝骑兵才会出动,否则一般情况下,蓝骑兵则按守在漠北以南的西夏边境。
自古至今,蓝骑兵都只有重大皇室活动之时才露出其真面目,否则平日里则是以假面具示人。
激烈马蹄声骤然停止,激起阵阵烟土,数百人的骑兵降临在商队前面。
哈撒大惊,赶紧策马上前,待看到骑兵队伍那领头之人时才若有所思皱紧眉头。
“可是哈撒大人。”领队那将士大声问道。
“没错,正是哈撒本人,不知道这位将军策马赶来,可是宫里出了要事?”这位将军哈撒曾在皇宫见过一两次面,故因此问到。
且看那将军风急火燎态势,指不定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心底总有些焦急起来。
“臣是谨遵大汗口谕前来接哈撒大人的,还请大人跟臣回宫一趟。”
“大汗?”哈撒微怔,继而反应过来赶紧应声道:“好的,麻烦将军带路了。”
临行前不忘转过头,对着商队里另外一名男子说道:“我先跟将军回宫一趟,指不定大汗有要事要我回宫,你先将商队带进城,之后我再去跟你们汇合。”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先回城,好好休息半日后,再将这次到西夏、南齐、北齐等地采购来的物品贩卖到市场上的,但却没有想到会在回城的本路遇到从宫里派来的大将军,于是先行打算回宫,等待大汗的差遣。
那个男人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大人且放心吧。晚上大伙还等着你回来喝庆祝酒呢!”
哈撒朗声一笑,遂抽动长鞭,率先策马向前疾驰前行。
而后边蓝骑兵紧随其后。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哈撒跟那大将军急速赶回宫里,直奔漠北大汗的寝宫。
走入宫内,哈撒看到眼前斜靠坐着的男子,遂单膝下跪行礼:“臣哈撒拜见大汗。”
眼前男子随意笼着一袭黑色暗纹玄袍,松垮的腰带系着,露出xiōng前一大片结实有力的古铜xiōng肌,显得那人肌肉蓬勃有力。
一头青丝慵懒披于腰际,彰显出男子的桀骜不驯,疯狂不羁。
烛火交辉中,男子犹如刀削般坚毅的轮廓被投上淡淡的yīn影,一般俊美邪狞的脸庞被笼罩在yīn晦的黑暗中。显得神秘而鬼魅。
“嗤!”哈撒低着头,感觉到寝宫内压抑沉闷的气氛,不由得额际溢出薄汗。
感觉那yīn冷狂肆的视线正紧紧的锁住他,但是他却没有勇气抬起头。
黑暗中听到男人一声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冷嗤声,更觉浑身的毛孔都微张开,耸立叫嚣着。
全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不知何事,也不知到底过了有多久的时间,哈撒只觉得的越来越多的冷汗浸透他的衣袍之时,男人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哈撒,此次你去西夏之时,可有听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呃???!”哈撒惊愕抬头,对上一双yīn鸷鹰眸,不由浑身一颤,心跳顿时停止半拍。
只因为方才那眼神实在过于冷鸷狂肆,犹如锋利的剑刃,下一刻就能戳穿你的心脏!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男人的话却叫他感到更吃惊了,为何大汗会这样问?
西夏??
此次他主意去的地方出了西夏之外还包括南齐、北齐等地。
但若要说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莫非是西夏!
不仅仅是因为西夏民风热情奔放,更重要的是,西夏那富饶繁华的靡糜景象都让他过目不忘般一直残留在脑海里。
都说几大国之中,西夏是最为富饶的国土,虽兵力及土地不及北齐南齐,但且资源地域却是几国之中最为丰富的。故此常年其他国的百姓都喜欢前往西夏待上个半月,领略其中的自然风光以及民族风情。
这一次,哈撒的商队在西夏整整逗留了有足足一月,也是在出使三国之中逗留时间最长的地方。因此也有了充裕的时间好好打量这如此美丽的国家。
不过此番大汗这样问,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可是大汗不是身在千里之外的漠北么?
他又怎会晓得那件事的?!这、这不太可能啊……
正想着,不经意抬眸却看到那双冷鸷如鹰如虎的黑眸却闪过一丝残虐,让他赶紧再此低眸。
“回殿下,在西夏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倒是觉得那西夏确实是个难得的富饶之地,资源也比咱漠北丰富多了,不过哈撒并没有向着西夏之意,只是觉得若是我国也能够学习一些关于西夏开垦多种法子,或许对于我国历年来的饥荒现象会有所缓解也不一定。”
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哈撒如是说道。
却没有发现前面耶律齐的深幽瞳眸骤然紧缩,嘴角扬起冷肆弧度。那向来是耶律齐起了杀心的前兆。
而哈撒也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方才所言已然触犯了一个作为天子的尊严,那就是欺君!
耶律齐心底不禁冷笑,不由觉得到底那个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居然能够让一向忠心耿耿的哈撒如今也对他说了谎话。
看来,这些年,那个人在这里的影响倒是不小。
但是可恶如她,居然敢从他的身边逃走!!!!!!
如果她不曾逃走的话,哪怕冷落后宫所有的美人,废掉如今的皇后,他也会为伊人甘之如饴。
但今个,却是那不知分寸的小野猫恣意妄为,居然堂而皇之的从他的身边逃走,不留下任何线索踪影。
若不是前些日子他派人到西夏密探之时搜索回来的画像,只怕这辈子他都根本被瞒在谷底。
西夏三皇子之妻。
恭亲王妃?!
哼!
北堂静!她真是欺骗得他耶律齐好苦!
不过……
她真的以为她可以从她的身边逃开么?
冷漠鹰眸睥睨向身旁桌上画像,眼神时而变得多情柔意,时而变得冷鸷疯狂。
忽然让哈撒大吃一惊抬起眸来,却看到前面的大汗将一张单薄的纸张陡然握在掌心,其力道狠绝残虐,似要将那画像之人很恨撕裂咬碎一般。
让哈撒不由得暗自猜测那画像之人是谁。
不过此刻,他不敢乱猜,也不能猜。
“哈撒,我有些事情要你去办,不知道你可以愿意?”幽深瞳眸落向一直低垂额头的哈撒。在他看不到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回大汗,哈撒赴汤蹈火,愿为大汗效命!!”哈撒一手至于xiōng前,恭敬回道。
“我要你去西夏一趟,将这个东西交到恭亲王府。”
哈撒惊愕抬头,对上一双仿佛嗜血恶魔般的瞳眸。浑身一颤,却不敢过于出声。
悻悻低眸道:“臣自当领命!”接过耶律齐手中的信函,心底却是五味杂陈般纷乱不已。
难不成大汗已经知道了?
从寝宫退出之后,哈撒眼底焦急之色逐渐涌上,望着那封尚未开启的信函,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才在寝宫里,他居然对大汗说了谎,其实此次去西夏,最重要的是为了确定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件事。
那就是西夏三王妃的身份!!
那日西夏帝京街头,他曾远远的目睹过那三王妃一眼,虽不经意,却已让他震撼。
那分明就是大漠之时的阿依古丽,但为何好端端的会成了西夏的三王妃?
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他特地将商队的行程改动,在西夏又多停留了有半月之久,派遣到王府中的线人才差回消息,那恭亲王妃确实就是阿依古丽本人!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明白的,阿依古丽兄妹两人原本就是中原人,从大漠无故消失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倒也有道理,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阿依古丽居然会在一瞬之间成为了西夏王妃。
在大漠之时,宫里都知道,大汗对阿依古丽可谓是宠爱有加,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赐予她,但如今阿依古丽居然胆大妄为的从大漠逃离,然后转眼嫁做他妇。
这分明就是在挑战大汗的极限,将一个九五之尊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像大汗那般狂傲不羁的人,若是知道了她如今早已成为他人之妻,只怕会怒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更不知会不会对阿依古丽起杀心。
因为他就更不能让大汗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方才……
捏着手中轻如鸿毛的信函,拿在指尖却觉得的重如泰山,压得她能xiōng口喘不过气来。
唉……只希望这只是他的猜想而已,大汗不要知晓其中真相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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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恭亲王府内。
“铮!!”琴弦轰然崩裂。划破莹白指尖。
一旁的伺候闭月惊呼一声,赶紧跑上前去。
“小姐,你的手受伤了,我先给你止血!”迅速的将北堂静的手仔细且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家小姐黛眉轻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好奇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闭月轻声问着,一边观察着自家小姐此刻的神情。
北堂静望着指尖上那淡淡的血迹,以及那断裂的琴弦,不由得心中滑过几许担忧。
方才心头陡然剧跳,然后琴弦紧跟着崩断。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抬眸望着那晴空万里,泛着深蓝光泽的天际。
却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第四卷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六十二章 覆雨之春药缠绵(1)
京城最大的青楼——春风楼里,嘴角嘴角噙着莞尔笑意望着台下那些女子浅唱低吟。
丝丝缕缕歌谣如春风一笑轻然落入耳边,转眸望去,那些女子顾盼神飞,巧笑倩兮,实乃人间美景,青葱玉指轻捏一杯上等桃花酿,轻啜入口,顿时唇齿之间芳香四溢。
一杯下肚,犹自觉得唇齿留香,让人不禁如畅春风般怡然自得,舒畅无比。
来人眯起一双婉转清眸睥睨着底下美人的时而妖娆,时而轻柔,时而羞涩的娇态,不禁觉得甚感有趣。
轻捏玉盏,此人生的是眉若远山,目若星辰,鼻如琼玉,唇红齿白,一头玄墨青丝仅用一根银白缎带束起,露出其清秀面庞。
好生生一个俊俏有致的男儿郎,不妨让路过的春风楼的姑娘羞红了一张脸,不断的张望着那年纪看起来尚小,却俊美非凡的男子。
只是有人在这里恣意畅快,却也有人在这里心急如焚。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就糟糕了。”跟在男子身边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书童,长得是眉清目秀的,甚是讨人欢心。看起来也倒是赏心悦目。只是未免脂粉气有些重。不及其主子那把英气盎然。
但是只听到那书童称那男子为“小姐”。
原来,眼前这一身锦服白袍加身的,显得玉树临风的男人居然是女子。
并且身份还大有来头,正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里闹的满城风雨,百姓们闲话家常的热点人物——西夏三王妃,恭亲王妃是也~
但是令人惊讶不解的是,这堂堂的恭亲王妃怎么会出现在此风花雪月,歌女卖笑的场所?
只看到她家的小姐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轻晃了手中拿捏的瓷杯,将那杯中的最后一口桃花酿送入嘴中。
“闭月,难道你不认为在这里逍遥比起在王府中要恣意畅然么?”好笑的斜睨了一眼身旁显露着急之色的闭月,北堂静悠然说道。
闭月却是急得快要跳起来般。
“小姐,你之前说要带我出府去好玩的地方,可不是这种风流场所。再者,女子家怎能在这种地方久待呢?!~”
咬着唇,脸颊粉红的有些抱怨的说道,一双眼眸却不由自主的睨向对面那些动作狂放的女子,只看到那些女子整个人倚在那些男客的身上,媚笑着跟男客调起情来。
毫不羞耻的展露自己最为妩媚的一面。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开放的女子,也从来也没有到过如此开放的场所,对于男女之事也不过浅闻的闭月自然羞红了一张脸。
但是反观之自家小姐,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望着那些羞人的场面也兀自能恰然自得的独自饮酒。
若是要让府中的王爷或者向来冷魅的少爷,又或者是凌厉的落雁晓得今日之事。只怕她就算是多出几个脑袋,也不够它们摘的!
想到这里,闭月就更是着急了。若是早知小姐会将她带到这种地方,早先在王府的时候,她说啥也不会让小姐出府的。
但是现在好了,做什么也只是为时已晚,只能看看能不能亡羊补牢,将自家小姐引入正途,赶紧的离开这种鬼地方才是上上之策!!
但是看她小姐一脸享受畅快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里不妥之处,反而大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不行不行!!
怎么可以继续在这里久留呢?!猛地晃了晃脑瓜子,闭月遂开始念叨:“小姐,我们还是趁着没有被人发现之前,赶紧回府吧。要不然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在待在这种地方了的。”
北堂静无声轻笑,睨着眼前那张因为着急而通红的小脸,笑道:“被人发现?我们今个是男儿郎打扮。方才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我们,这里又怎会被人认出来呢?而且我们并没有点姑娘不是么?且不要担心会被人发现身份。”
诶??
不是啊啊啊啊……
闭月皱着柳眉,着急说道:“话、话是这样讲,但是百密一疏啊……再说这种地方怪渗人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再说……再说,女儿家不是说不能来这种地方的么?那些女子如此形骸放荡,简直就是教人羞耻到极点。”尽量抵着眸,不敢再望向对面那些魅感妖娆的女子身上,深怕一不小心就看到不得了的亲密场面。
如此噤声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让北堂静不禁笑出声来。
甚是觉得眼前的闭月这个丫头可爱至极。
不过可惜的是,即使再有趣,过得个两三年,这丫头还是嫁作人妇,到时候,貌似她又少了几分作弄人的乐趣。
思及此,不趁着如此机会作弄这个小丫头,似乎说不过去呢~
诶~她可真不是个好主子呢~~
想到这里,嘴角逐渐咧臣玩味弧度。
“诶~~~~”故意扶着额角,一边用眼神偷睨着身旁的闭月,北堂静一副可惜之意。
“若是闭月实在不喜欢这里的话,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想多留一会呢,听说待会儿下边京城花魁那柔柔姑娘要出场呢~我可是很想知道这京城第一花魁长得何模样,居然能够教那么多的文人墨客,年轻才俊竞相争逐呢~~~”
其实话是这样说,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北堂静除了想要一睹那京城花魁芳颜,更想着是这出了王府好好逛逛这传闻中的青楼。
虽说是风流场所,但是却也让她明白了,为何男人总喜欢有了妻妾之后还来这里寻欢作乐。
呵呵,正所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男人纳~就是喜欢捧着手里。瞧着锅里的。
如此这般的三心二意,确实伤了不少女人的心。
这春风楼的确算得上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了。虽然京城青楼众多,但她却是看到更多的男人朝着这里走来,想必这里定然是男人最喜欢来的地方。
思及此,却听到下边一阵嘈杂声响起。一声震天鸣锣。让场上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北堂静跟闭月不禁好奇的朝下边台中央望去。
只看到一娉婷美人,面上轻笼面纱,粉色绫罗,梳着一头飞燕籍。腰缠白色烟罗,其眉若远山,长及如鬓,一双秋波盈盈如水,勾得人浑身酥麻。
而如拂柳般的身子摇摇欲坠,让人不禁想要上前好好呵护一番。
纤细手臂环抱着楠木琵琶,脚踏莲花般缓缓走入台中央,引得无数男子举目希望,皆争着一睹佳人芳颜。
“那个是人谁啊?怎的引得所有的男子都看向她那边?”闭月不知明里的问题。眼眸盯着底下那人。
“京城第一花魁。”北堂静逐玩味笑道。
没有想到,今个居然能够碰到京城第一花魁的登台,实在是有趣,有趣呢~
原先就听说,这花魁长得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姿若芙蓉般美艳动人。
却没有想到这花魁的吸引力倒是比那京城第一大美人出嫁之时还要热闹,引来的人更多。
看到这春风楼硬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知道,这花魁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闭月睁着一双明眸,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任是教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一睹风采,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男人都是这番德行,哼!”虽是这样说着,但是闭月却是忍不住抬起腰身,视线又往下边望去。
北堂静但笑不语,视线落在那娉婷的身影上,果然是个教人倾心的女子呢~
她今个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京中年轻才俊会宁愿一掷千金也需要一睹伊人一面。
只因为这个女人的不同之处。
明明身在风尘中,去犹自带着一股动人风情,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丝一毫都未被淤泥污染,仍旧一如从前那般纯洁清雅。
不为权势,不为金钱,不为胁迫所屈服,不甘于命运的摆弄。
这样的女子,怎不迷人,怎不叫人感到佩服呢?!
就连是她也对此生出钦佩之意,更何况是男子呢!!
而听闻,这京城花魁平日以面纱遮颜,不轻易让人窥视其貌,见过她真面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样带着神秘感的女子,更是激起人征服欲。
呵呵~~
果然不愧是让人想要拥有的女子呢~~
琵琶悠然婉转之声缓缓响起,场内女子玉指轻佻,那琵琶之声,犹如靡糜之音丝丝入耳,又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悦。
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在此琴声之中。
正以为那声乐已是少有的之音时。却听到台上那女子忽然轻启朱唇,浅吟低唱。
一首《泊秦淮》便缓缓从女子的唇中溢出。
其歌声婉转缠绵,其中带着悲戚怅然之感,让人犹如跟着她进入那秦淮河畔,隔江听着一曲如斯美乐。
一曲尚未完,只看到台上居然出现一粗莽大汉。惊得女子身边的侍女赶紧将她围住。一脸惶恐的望着那体型粗壮,满脸yín欲之色的大汉。
“哈哈,如此美人的,为何不摘掉面纱呢?也好歹让咱们一睹芳容啊~”
那大汉似乎不太惧怕青楼里早已围聚过来的打手,虎目一横,身后陡然多出十几名同样身材的大汉,看来这个男人,是早有准备,一心是来砸场子的?
这种事情曾经听闻哥哥讲过,青楼里互砸场子的事是经常有的,但是这次不同的是,那些大汉却不向一般的打手,而更像是江湖那些不入门派的三教九流。
不仅是长得横眉虎眼,满身赘肉。肌肉发达,眼底更是堂而皇之的不掩饰其窥视之色,嘴边衔着的狠绝笑意更是让人紧张。
看来不是一般的打手那么简单。
意识到这个情况的,一直在旁边观察的老鸨也不禁警惕起来,嘱咐了身后的奴才一声,让人通知更多的人来维护场子。
今个可是花魁难得一次的登台献艺,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给搞砸了!
总之,谁挡了她的财道,那么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看来好戏要登场了呢~”北堂静眯起清眸淡然一笑。殊不知,她此刻的举手投足,脸上每一个细节表情都落入了一双yīn鸷抬眸。
第四卷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六十三章 覆雨之春药缠绵(2)
薄唇掀起残酷弧度,冷眼望着那台上佳人正遭蛮人轻薄,却犹自能够恣意饮酒。
唇薄性薄,眼前大男人恰恰是应验了这句话,眼望着台下发生的一幕,心底却毫无波澜,一双冷眸只为对面那白衣翩翩公子化成一潭清泓。
看起来那人过得不错?
堂堂恭亲王妃居然也可以到如此风花雪月场所么?
难道她家夫君为此不曾介意?
鹰眸划过一片冷冽之意,修长指尖拿捏着台上的桃花酿,入口去觉得淡薄无味。
思思想念之人却在对面怡然自得,仍是那般光彩迷人,她也的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进退的女人,只可惜她却挑战了她的极限。
真是千万个该死!!
台下一阵哗然之声,居然是那大汉领着七八人冲到前台之上,欲要将那柔柔姑娘抓走。
虽然途中有人阻拦,却仍被那些力气大于常人的大汉推到在地,眼看着十来个青楼打手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老鸨眼神示意着,侍女们纷纷拥着那花魁逃往后门方向。
而正在厮打的七八个大汉看到情况不对,大声吆喝一声,将青楼中的桌椅板凳掀翻,一些男客则被打个鼻青脸肿,青楼之内,顿时一片狼藉。
“这……实在太过分了,怎么那么蛮横啊,真是强盗行为!!”闭月咬着唇,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说道。
北堂静不由笑道:“青楼之间,互相砸场子的现象实乃平常之事,何况,那些人除了砸场子之外,只怕还有一个目的。”方才看到那领头的大汉眼睛紧紧盯着那花魁,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大汉意图除了砸场子破坏今天的表演之外。
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目的。
那就是——抢花魁!
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否则这些大汉又怎敢明目张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堂堂的京城天子脚下干出如此目无王法的事情来呢?
幕后指使之人,想必定然是京中权贵,否则就是豪门子弟。
一老早的就串通好了官府衙门,这才敢让人堂而皇之,以如此嚣张之势的就到青楼之内来撒泼。
北堂静望着下边一片狼狈景象,表面上风轻云淡,心底则是冷意蔓延。
而一旁的闭月则是在担忧之后那些蛮横的大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哎呀,小姐,你居然还能喝得下酒?!我都快急死了!!”看到北堂静动作悠闲的抬起手腕,执起一杯清甜的桃花酿,闭月不由得换到自家的小姐。
真不明白她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好心情饮酒作乐么?!
其实不然,北堂静只是不希望多加麻烦在自己身上而已,毕竟那花魁跟她素不相识,她何必去因为一个小小的花魁而惹上京城侯贵呢!~~
如今她自个的身份已算是处在风尖浪口的位置上了,如今若是再惹上这般的麻烦,只怕朝中那些野心之臣更会反咬她一口。
若是从前,她哪管那些大臣的看法,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考虑起这样做,是否会对咱家夫君产生不好的影响。
皇上对咱家夫君向来轻薄,如今若是再发生些许意外,只怕自家夫君的立场就更为尴尬。
她不喜欢那个男人受伤,也绝对不允许任何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一切不利因素。
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插手此事了。
但是……她可以不插手,但是不代表她身旁个性一直爱打抱不平的闭月会不插手。
只看到那一头咬着唇,一脸愤慨的模样,盯着自家小姐半响,心中自是明白小姐的处境,于是了然之下,暗自运气,居然从厢房内奔了出去,让北堂静陡然停下举手饮酒的姿势。
诶?!
她家的丫鬟居然第一次丢下自家的小姐,风机火燎的奔出去了?
还真是个性急的丫头!
北堂静暗自摇头,心中不由得叹道。
早知道那丫头 惹出麻烦,却没有想到偏偏会是现在。
睨了一眼下边早已狼狈不堪的场面,北堂静随着方才不要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可是要在不要那丫头闯下大祸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了才行。
追至青楼后院之中,前后不见一人影,心底不禁疑惑。
方才明明那系侍女就是将那花魁带往后院的,怎一转眼的功夫,就人影全无了?
定然还在青楼之内,那些人不可能马上出了青楼。
想到这里,北堂静便继续往前走,却意外的法相,原来在这青楼之内,后院还藏匿着几个厢房。
且此处环境清幽,看来是平日里为了接待一些重要人物才特别准备的小院雅间。
这里隐藏得极好,若不是仔细寻找的话,断然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难不成那些人是在这里?
足尖轻点,如同飞燕般掠过围墙,轻落与小院之中。
放踏入院子便听到几声呜咽。似女子抽泣低吟。
心底一敛,北堂静已然知晓个大概。
果然是在这里么?心底暗忖着,北堂静放松脚步,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厢房走去。
来至窗前,里边是声音越发的清晰。
“少爷,人都带来了!您看是……”是那个大汉的声音。
那大汉称呼少爷,也就是说,果然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而且此人定然是侯贵公子,如此隐蔽着,定然是因为身份不好暴露,这种人,如果不是江湖名门就是京城权贵了。
一如她之前的猜测般,那些权贵人士果然在暗地里都不过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而已。
便面上衣冠楚楚,脱去了表面那层光鲜亮丽的华服,也不过是衣冠禽兽一只。
唇边衔着冷笑,眼底衍生出冷意。继续听取厢房内的动静。
“嗯,很好,这些是裳你的。”重物砸落地面的声响,沉重闷响,想必应该是白银或金元宝。
出手如此不凡,自然能够差遣这些三教九流人士。
“谢少爷!!!谢少爷!不过……方才那些个随身侍女们?您看该如何处理呢?”大汉悻悻问道,言语间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意味。
只听到嗤笑一声,那声音便响起:“本少爷要的人不过是柔柔姑娘而已,剩下的那些丫鬟,你们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是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就好,之后要处理得干干净净,否则你们晓得后果!!”
“那多谢少爷了~”那大汉嘿嘿笑着。只听闻一阵细细簌簌之声。
北堂静从地上捡起几粒极不起眼的石子,皓腕旋转间,那石子变化成锐利的暗器,直直的从纸窗外穿透进入屋内。
顿时,厢房内惊呼之声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哎哟一声,想必是被石子砸到。
紧接着那些大汉猛的从那屋内跑出来,眼神凌厉的瞪着周围,寻觅了一番,却仍不见踪影,正想再次返回厢房内的同时,北堂静嘴角倏然弯起。
几枚银针如破军之势刺入那些大汉的颈间,一声声惊呼都化为空语消散在空气中。
沉重的倒地声,眨眼的功夫间,前一刻还凶暴野蛮的大汉们就已经全部倒地。
跃过那些碍眼的重物。北堂静轻然走入厢房内。
“怎么那么慢?找到外面那个人了么?!!”不耐烦的声音在前边响起,原本一直背对着北堂静的男子猛地转过身子。
在对上负手而立跨入厢房内的北堂静之时,满脸的惊愕,眼中有瞬间的迷茫怔愣。
但是,在看到北堂静的打扮之后,眼中迷乱纷纷退去,暴怒取代了之前的眸色。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擅自进入本少爷的厢房?!!还不给我退下,或许我还能绕你一条狗命!!”
北堂静趁此机会仔细端量起眼前的男人。
长得一副衣冠楚楚模样,看似斯文的少公子,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干出如此丑陋卑鄙之事的幕后元凶。
真是教人不禁喟叹,人不可貌相也~
诶??
看起来这人并不晓得她?这么说来,这人定然也从未见过恭亲王妃咯?~
北堂静挑起柳眉,饶有兴致的想到。
“本公子嘛,不过是个过路之人,恰巧听闻这里有动静,于是好奇之下便误闯这小院之中,不过我看此情形,倒有些不对呢~这位工资,你怀中所抱着的美人不正是那京城第一花魁么?”
啧啧几声,北堂静盯着那早已撤去面纱,露出一张沉鱼落雁之娇颜的昏睡女子,做出一副沉迷于美色的样子。顿时让对面那人恼怒不已。
“关你何事!!你知道本少爷是谁么?如果你今个敢把事情泄露出去。哼,只怕你明天就等着抄家收尸吧!”
“哦?~我倒是想要知道,眼前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粗鄙小人是何人呢?~~~~~~”
这番话让对那人气的是脸色通红,青筋暴露。
“该死的!为父乃是两江总督李显!给我来人啊!将这个人给我拉出去!!”
哦?!~原来是两江总督之子,果然这官是够大的,怪不得那些人才肯乖乖的听从与他,而且府衙也漠视不理,全都是因为,两江总督这个头衔实在太大,教人不敢轻易给得罪了的。
不过,若是让京城的人都晓得,两江总督之子策谋施暴佳人。暗地命人干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总督的帽子还会带得稳么?~
而且,如果她米有记错的话,那两江总督李显正是左相一派的人呢!~~~~
这次算不算是一举两得呢~让左相少了一枚可以效力的棋子,果然是一件畅快的事情呢~
就在那人兀自放肆喧哗之时。只感到双腿一阵剧痛传来,惨叫一声,双膝“噗通”跪下,双臂放开的瞬间,北堂静先一步的将他怀中佳人放置到一旁的床榻上。
那人瞪大双眸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受不住剧痛而昏厥了过去。
环绕一眼厢房,发现其摆设倒是清幽淡雅,比起一般的厢房要布置精致许多。
清眸带着不屑斜睨一眼地上的男人之后,咱们的王妃才忽然想起来,貌似方才她的目的可不是单纯救人,而是为了寻找她的小婢女来的!
说起来也好笑,这闭月原本追至那些人的哦挨了后院却发现忽然没了踪影,于是便又折回了阁楼中,查看是否被暗藏到了哪个厢房。回到之前的雅间,却发现自家的小姐失踪了?!
情急之下便又一次在阁楼上寻找起来,因此错过了跟她家小姐的相遇。
北堂静此时也已来到阁楼,正想绕回去看下闭月那丫头是否回到雅间,恰好看到那丫头在对面。于是便好笑摇头,提起莲步朝着对面走去。
奇怪的很,待她绕了一大圈到达对面之后,却发现人不见了。疑惑间,看到前边一厢房尚未掩蔽。
思忖着闭月那丫头是否跑到里面去了。于是带着几分的疑惑进入那厢房之中。
这间厢房一片被黑暗笼罩着,似乎掩盖得极好,丝毫不见半分亮光,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状态下的北堂静不觉暗自警惕起来。
房内还有一股淡淡才熏香,清甜淡雅,竟然是梨花的香味……
“是谁?!!!”猛然察觉有喘息声在她身后响起。于是骤然转身,夺门而出的同时,听到房门轰然紧闭的声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她紧接着被拥入一炙热的怀抱中。
那淡淡的麝香味让她不禁蹙起柳眉。
想要反抗,但奈何那人的武功也极高,黑暗中到底受到了一定的束缚,看不见那人,因此一时之间让她没办法从那人怀中逃开。
火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嫩白颈项上,那魔魅的声音如同魔域之音透过她的耳膜。
“小静儿,你让我找的可苦!”
第四卷 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六十四章 覆雨之春药缠绵(3)
背后那人气息火热,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手臂如铁烙般将她紧紧禁锢在其滚烫的怀中。
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发丝撩在她颈项上的酥麻触感,身上尽是那情欲的麝香味。
普天之下,身上拥有麝香味之人,莫不是身处尊贵之位,就是帝王将相。
如此想来,北堂静已然猜出身后做出如此狂妄举动的人究竟是何人!!
耶律齐!!!!
她千算万算,偏偏就没有想到,耶律齐居然会追至到西夏。
千方百计策划着跟哥哥逃出了大漠,远远的逃离了这个危险的男人,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执念会如此之深,居然还不肯对她放手么?!
而且在这里遇见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奇怪了,离奇得让人不得不去猜想是否一切都是巧合。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一切皆巧合,如此精心缜密的安排。
哼,看起来,今日她是被人给算计了?
从花魁到救人,然后误入厢房,如今想起来,似乎一切都能够关联起来。
如果说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棋局,那么这个下棋的人还真是高明。
他就像是一个聪明的猎手,而她是他的猎物,一步一步顺着那精心安排好的棋局,神不知鬼不觉的渐渐陷入他的陷进之中。
待她发觉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之时,早已来不及,她已经陷入得太深,无法逃脱了。
“放开我!”狠咬贝齿,她冷声道。
身后之人却因为这句话而将她抱得更紧,毫无放手之意。
“小静儿,你逃了我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你认为我会轻易的放你走么?”身后男人言语中尽是夹着狂风暴雨般的残虐。似乎恨不得马上能够将眼前的顽劣的女子吞吃如腹才行。
北堂静沉默不语,心底思量着下一刻如何从耶律齐的身边逃离。
耶律齐居然会出现在西夏,其意图只单纯的为了寻她而来?
她不是三岁孩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只怕他此番前来西夏的目的是另有所图,又或许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总之,这个男人是个危险人物,不得不防,却也很难防。
看到怀中的佳人忽然沉默下来,耶律齐竟是以为北堂静是在用如此的方式抵抗自己,表明对自己的毫不在乎。
忽又想起此刻怀中的佳人早已嫁做人妇。她鸳鸯枕畔边上睡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于是就更是愤怒,原本带着玩味笑意的弯唇骤然变得yīn冷毒鸷,薄唇毫无感情的抿得僵直。让人心中不由生寒。
忽然听到身后响起yīn毒寒洌的笑声,男人淬着毒的话语从耳边低沉传来,如魔魅般让北堂静瞬间身上的毛孔微张。
“哦~对了?我怎么会忘了呢,如今我们小静儿的身份早已不是大漠之时那策马奔腾,热情如火的阿依古丽了,而是地位尊贵的恭亲王妃,西夏天家的儿媳呢~”
怎能听不出这话其中的深意?!
北堂静只是不想暂时惹怒身后的那人而已,心底却了然如镜。
黑暗中,清眸闪过一片杀意。
“嗯!~”耶律齐只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下意识的手臂一松,怀中心心挂念的佳人早已趁势逃出他炙热蛮横的怀抱。
下一刻,烛火通明,望着眼前那横眉怒视的 男人,北堂静袖袍一挥,将方才男人在她身上残留下的麝香味全然拂去。
这个动作在耶律齐眼里看来却极其碍眼,望着她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将他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变成了多次一举。
于是便更想要狠狠的将眼前之人压在身下惩罚一番。
“没有想到,小静儿的性子还是如此狂躁,一点也没有变呢~难道那个男人并未好好调教你么?”
一想到她曾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婉转低吟,露出娇羞涩意,便怒火攻心,浑身止不住的绷紧。
北堂静冷冷望着眼前的耶律齐,淡淡说道:“耶律齐,我不管你此趟来西夏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但我跟你之间从来都毫无关联,今日如此,往后跟是如此,因此希望你可以自尊,毕竟你也是一国之君,不是么?”
“你我之间毫无关联?”眸中骤然yīn毒狠辣,嘴角虽勾起笑意,但那笑意看在人眼底却犹如修罗般yīn暗。
撇过清眸,落在一旁的烛火上,空气中那淡淡的梨花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郁,使人不由得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好好躺下来歇息一番。
这……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猛然眨眸。瞬间又让自己清醒了半刻。
北堂静根本不知道,她此刻的举措全然被一旁的耶律齐收入眼底,且那枉肆不羁的薄唇掀起了冷魅弧度。
西域迷迭香……能够在不知不觉中通过烛火燃烧散发出来,且在人清醒之时渗入人心,使人逐渐神志不清,且身子软绵无力。
看样子,着迷迭香正一点一点发挥其原有的作用了!
这一次,他的小静儿可是逃不了了……
感觉到身旁有气息靠近,北堂静心中一敛,身形一转,轻然躲开了那人的靠近。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对于自己此番如此故意的回避,耶律齐那个男人并未像方才一般咆哮动怒,而是眼中带着幽幽深意,如鹰的视线紧锁在她的身上。
“小静儿,为何不跟我回去呢,为了你,我可以答应,回宫之后,三千佳丽只独宠你一人,难道这样还不够么?”
这已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身为一个帝王,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后宫三千,没人再侧的?
别的女人想着法子,挤破脑袋也想要一睹那天子龙颜。有的人甘心入宫,静候数年才只能见到龙颜一面。甚至有的人将在后宫中漫漫度过自己的一生。
都说帝王无情,根本不需要感情。
但是自见到那个桀骜不顺的女子,见到那有着好不输给男儿郎的铿然之气的她之后,他便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定然要让这个女人站在他的身旁。
陪同他指点江山,策马红尘。
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才有跟他站在一起的资格,他会一步一步,让这个女人坐上皇后的位置,哪怕是局朝上下方对也好,这个女人,注定是要成为他的妻子!
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妻子而已!!
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的柔情蜜意践踏在脚下,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极限与忍耐。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她偷偷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来的可恶!
那样的行为让他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真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独宠?做你的宠物么?还是做你的禁脔?”冷然一笑,北堂静眸光如利刃让他觉得刺眼。
“贵人,贵妃,只要你喜欢,这些头衔你可以任意挑选,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好,我甚至可以不追究你嫁做人妇的事实。我会当一切都是过去,回宫之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而已。”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北堂静此刻只想着畅然大笑一番。
为何这个男人总以为女人可以轻易的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感情呢?
不仅是想而已,北堂静已经笑出了声。但笑意却是未达眼眸深处。
望着眼前之人在笑,且是开怀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而已,耶律齐不由冷冷吸敛一口气,眯着狭眸直视眼前的人。
“贵人?贵妃?哈哈哈耶律齐,你难道认为这些足以成为让我乖乖跟着你回去的条件而已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若是要做贵妃的话,还不如做如今我这个恭亲王妃来的轻松自然。”
起码如今的闲散王妃倒是可以恣意妄为一番,做那些总是在后宫中哀怨缠绵的后宫女人,岂不是很傻么?
后宫的女子过于痴绵哀怨,过于疯狂狂躁,过于歇斯底里,自古以来,后宫往往是女人的坟墓。
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明明知道还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对于后宫的女人,她向来是不屑掺和的。更何况是随波逐流了!
于是柳眉轻挑,直视眼前男人对上来的目光。
耶律齐以为她是不满于此,于是斜狞笑道:“你是在担心后宫那些女人么?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别说是贵妃,就算是六宫之首,皇后的位置,早晚都会留给你一个人。”
“耶律齐,对于后宫之位,我从来没有奢想过,是因为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更不会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我北堂静要做的只是自己而已,属于的也只是自己,从来不输于任何人!”
对面那双狭长鹰眸越发冷酷,她却依旧神态自若的将话给说明了。省得这个男人总以为她也跟其他女子一般想要攀上那凤冠的位置。
话竟然已说至此,想来也没什么再谈下去的,于是便打算旋身离开。
却没有想到身子居然一软。眼前黑暗袭来,若不是及时的将手抵在前面木桌上,只怕方才早已扑倒在地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子为何会感到如此软绵无力?眼前的景物似乎也开始看不清了?
是她的错觉么?浑身居然有热意升起?!
努力撑开迷蒙眼眸,看到对面的男人居然缓步走进,嘴角噙着一抹残虐快然笑意。
“怎么了?小静儿连路都走不稳了么?这幅毫无抵抗的模样真是叫人觉得楚楚可怜呢~”常年习武留下薄茧的指腹抚在她粉颊上,细细的来回不断抚摸着。
眼中却是一片冷肆。
“你到底做了什么?!!”北堂静咬牙问道。
为何自己一点内力都使不出了??!定然是这房子里面有古怪!
“呵呵,是不是觉得这会身子软绵无力,浑身虚软呢?看起来,迷迭香果然在刚才发挥了作用呢~”
指腹沿着那细腻的粉颊顺势滑落在洁白的颈项上,一双暗幽狭眸中除了残虐还有侵略。
“耶律齐,房内有迷药?!你……居然在厢房内下药!”浑身一怔,北堂静不可置信的怒视正轻薄她的男人。
那yīn毒眸光闪过一丝异芒,残忍笑道:“若不是这样,小静儿又怎会如此乖乖的在我面前呢。”
迅雷之间,只看到白光一闪,耶律齐警惕眯眸的同时身形一闪,堪堪躲过对面人的暗器攻击。
而在他方才沾着的位置后插着三根泛着冷光的银针。
眸底生出冷意。
嗤笑一声,耶律齐只轻松的就将那逃到门外的人毫无联系的丢掷到床榻上。
“小静儿,你还不明白,你逃不掉的……唯一能够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方法,就是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白色外衫在冰冷空气中滑过绚烂弧度,死寂般落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