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三章 成魔之羊入虎口(2)
眼看就要冲撞到那个男人,造成负伤局面,耳边听闻北堂琪一声惊呼,吓得她赶紧闭气眼眸,不敢再看过去。
北堂静骤然将缰绳调转了一个方向。手心一阵火热发疼,那缰绳勒在掌心绷直欲裂般。
前脚马蹄高高抬起,身子欲要掉落般,整个人只能揪紧那缰绳,然那骏马犹如癫狂般乱甩。
若不是缰绳握得紧,只怕她整个人早已掉落下来。
随着俊马的引鸣长啸,马儿才逐渐归于平静,堪堪的停靠在燕淮南的面前,若是再差异不,只怕就真的撞上了。
柳眉蕴藏着隐隐风雨之势,冷声道:“让开!”
于是拉动缰绳,即要从他的身侧经过。
却没想到那男人却阻挡住她要离开的路。
“瞒儿,你不能追上去,若是被左相以此作为对付北堂家族的借口,那么届时北堂静就将会陷入大不复之地。”
他不能让她如此冲动行事,左相这样做分明就是要引她坠入陷进,若是她真的追上去,就回了言子服,那么到时,左相宇文及只需要一道奏折上奏道皇上那里,北堂家就会蒙受连累,她这个恭亲王妃的头衔也会不保。
那个时候,不仅救不了三皇子,就连她自己甚至整个北堂家族也会搭进去。
“我再说一次,给我让开!”清眸闪过杀意,漫天的冷冽之气正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天河南眸中闪过痛意,为何这个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
犹记得三年前在玄武门,那年的隆冬,漫天鹅毛大雪,她眼中结成的冰却是比那利刃还要锋利三分,狠狠的刺入他的xiōng口。
为了阻止她打闹朝堂,弑杀左相宇文及,就回自家兄长,因为他义无反顾的阻拦她在殿外。
那个时候她的眼神也是这般冰冷。
化作无形的利刃刺入他的xiōng口。
但为何……
他的剑会没入她的xiōng口?
那血如曼陀罗般绝望哀戚,滴打在雪地上,化作一朵名为绝望的花朵,点点涟漪却是她的血泪所浇铸而成。
是悔还是恨?
她的眸底已是冰封万里。从此再无他的身影。
“燕淮南!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三千青丝她割下一缕,丢掷在那苍白的雪地,从此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思及如今,他们两人再次变成三年前的那一幕,她欲要上前,而他欲要阻拦。难道伤痛还不够,难道还要再上演一次么?
燕淮南双拳骨头撞击出声,浑身线条绷紧欲爆炸。
北堂静则是横眉冷对,满脸决然之意。
这一次,难道他打算还要再伤她一次么?
一旁静观的楚南风等人凝眸紧视,心中同样百感交集,生怕利刃再次发生当年那一幕。
那年的伤痛早已无法挽回,如今更是要变成仇人相恨吗?
“静儿,且不要冲动,恣意而为,淮南说的极对,若是你此次前往阻拦,北堂家族定然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因此你要以大局为重。”楚南风敛眸沉吟道。温润的瞳眸与她过于清冷的眼眸对上。
“要我以大局为重?哈哈哈。三年前的大局为重,北堂家不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北堂风么?这一次?要让我失去自己的夫君么?”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东西而已!
至于北堂家的荣耀,北堂家能否在朝堂上稳固扎根。
于她又有何意义?!
没错,身为右相府之人,身为北堂家的宗亲,她是有义务要背负起保护北堂家的职责。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做出对北堂家不利之事。
即使救了她家王爷夫君会因此而牵连北堂家,她也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家族安危。
但若是此次不能救出王爷夫君,一旦他被送入匈奴之地,只怕一切都晚了。届时她会如何,会癫狂成魔,还是会痛彻心扉?
家族使命与此生最爱难道就非得选择一个么?
若人能自私一回,她定然不会有如此痛苦的时候。
“静儿……”楚南风满眼涩然,北堂风的死终究死他们几人不愿提及的痛。
嘴角溢出无声冷笑,她当然2他们心底的那根刺是什么,当年因为能力尚浅无法救下北堂风。
他们以为皇上会看在北堂家历年来的功勋战绩会格外网开一面,却没有想到,最后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右相长子立斩于玄武门的消息。
那夜,北堂静站在城门脚下,冒着纷飞的大雪,只着一件素色长衫站了整整一夜。
面色苍白似鬼,唇裂血溅。xiōng口处还溢出隐隐鲜血。那血顺着她的xiōng口顺延至整个白衫。
从那晚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过右相府。后不到一月犹,又传来她坠下山崖的消息。几乎让他们每一人痛苦悔恨不堪。
是啊,若是那个时候,若是大胆劫狱,不去管家族尊严荣誉,北堂风是不是就不会死。所有的人就不会如此悲伤痛苦。
“如果没有什么可说,请大将军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那闪着白光的冷剑出鞘,直指眼前的男人。
眼神化作最尖利的刺,语言变成淬了毒的恨,每一次的哦直指他的xiōng口。
此时此刻,那剑离他的xiōng口不过半寸,只需要她一个决然便会瞬间没入他的xiōng口。
而他也在等着那一刻,一如三年前他的剑刺入她想xiōng口一样。
唯有这般刺入骨肉的痛才能让他xiōng口的刺永远消失。
“姐姐!”北堂琪不禁出声,眼眸惊恐的望着那长剑就要刺入燕淮南的xiōng口。
年纪尚小的她不明白的是,为何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会变成如今的局面,难道恨就那么可怕么?
“姐姐,不要这样,难道你忘记了,你爱着的人是燕大哥么?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难道大家不能说清楚么?恨已经太多了,我想看到的是从前呢个潇洒不羁的姐姐。”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
北堂静拿着剑的手臂微颤,继而眼眸回复平静,淡淡道:“琪儿,你还小,所以不明白,刺骨之痛是今生今世都无法磨灭的。”
眸光一暗,遂对面前的男人冷声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燕淮南沉默着,眼神依旧坚毅的落在她如花的娇颜上。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她了,他的小瞒儿原来竟生的这般的美。
那黑眸化作一片清汯之时,xiōng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剑身没入半寸,直至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耳边是北堂琪的颤抖惊呼,以及众人惊愕的眸光。
黑眸不可置信的望向对面的女子,却看到她毫无痛意,毫无悔意的眼眸,那眸中分明,没有他的存在。
为何会这样……
他几乎快要发狂的长啸出声。
想要攥紧她的肩头大声质问,为何能够如此对他。
此生此世,从那双清丽美丽的冷眸中,她终于明白……
原来……她的世界早已没有他。
若是能够这般死在她的手下也好,若是能够……能够就此死去……
瞒儿……瞒儿……
他不曾后悔当年阻拦她,他是自私的,比起她惹怒龙颜被处死,他宁愿死的是其他人。即使是无辜的人。
唯一后悔的就是伤她毁她之后没有抓紧那只手,而是让背负一身伤痕累累的疲惫痛楚从他的世界离开。
眼前一切似乎变得迷茫不清,但在他的眼中,那如花的娇颜依旧灿烂如芒。
若有来世,定然不再负她。
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四章 成魔之羊入虎口(3)
将那染血的七尺长剑从他的xiōng口拔出,当下血溅三尺。
她的恨也依然随着那一剑从此云消两散,再也不会因为这个男人悸动半分。
她的绝情对他来说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刺,将他连血带骨的伤的彻底。
正如当年她所受到的痛楚一般。
如今不过是还给他而已!
一旁的人惊呆了,对上他们不可置信的眼眸,她冷漠说道:“不要阻止我,否则我不知道是否会对你们出手!”
“姐姐!你太冷酷了!”北堂琪咬着唇,望着她手中那染血的剑,不禁颤抖出声。
“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去的。比起你受伤,我们宁愿你活下来,宁愿整个北堂家都安稳无事。”楚南风心底一沉,终究狠心回道。
小侯爷慕容淳安则是敛下眸光,想着方才剑身没入燕淮南身体的那一刻。他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个跟他们嬉笑怒骂的小女孩会变得如此狠绝冷漠。
“什么?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得罪了。”那剑方抬起之时,却忽然听到一声马儿受惊的声响,负伤的燕淮南捂着xiōng口惊诧的看到北堂凌居然挥动马鞭抽打楚南风与慕容淳安的骏马。
“趁着现在快走!”带着几许焦急之意向对面微怔的北堂静喊道。
蹙眉望向北堂凌,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做。
但下一刻却听到他沉声说道:“北堂家由我来保护,姐姐只管去救姐夫,无论如何,我只希望看到一个幸福笑颜的姐姐。”
欣然一笑,北堂静带着柔意的眸光落向那有着婴儿般肌肤的弟弟,终究挥起长鞭。“驾~”的一声策马离去。
扬起黄沙尘土,弥漫得人睁不开眼眸。
知道那清丽身影越离越远,看不到踪迹为止,北堂凌才转眸望向带着斥责意味的几个男人。
“北堂凌,你疯了!你方才那么做,不过是煽风点火,你知道若是你姐姐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么?宇文及那老狐狸说不定会因此给你姐姐扣上一个违逆朝廷旨意的罪名,不仅如此,还会牵连北堂家的!”
北堂琪赫赫有声,一言一句的指责这这个不过比她早从娘胎出来一个时辰的兄长。
“凌儿,琪儿说得没错,你这样做不过是害了你姐姐而已。”楚南风谈起附和。
北堂凌却抬起了xiōng膛,瞭望着那早已看不见踪影的悠长官道,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涩然,但眸光却坚定的跟他们几人对上。
“我明白,但是我不过是让姐姐幸福而已。今此而已。”
这句话让楚南风的眸光倏然暗下。
其实……
他们都不过是自私的人而已。只一心想着自以为对她最好的结局,却从来不明白,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燕淮南溢出一声淡然苦笑。
原来他竟然不如北堂凌想得这般透彻,若是当初他是这般想,或许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生能够为她做的就只有保护她,保护她的家族不再让她受任何一丝伤害。
一路的狂奔,北堂静额上溢出汗水,顾不上风沙打在脸上的刺痛,更顾不上冷风灌入衣衫内的寒意。
此时此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自家的王爷夫君。
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绝对不能发生任何事情,绝对不能被送入匈奴。一旦过了第二道关卡,漠北的军队就会来接替,将王爷夫君押走。届时想要救走王爷夫君就难于登天了。
因此她必须要把握时机才行!
想到这里,双腿一蹬,马儿一声长啸嘶鸣,更快的奔驰在尘烟飞土的官道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看到前边不远处欺压而上的黑色人潮,心头不禁一怔,策马往前飞驰。
那重兵把守的马车正停在上百人的黑骑兵之中,呈前后左右包裹之势。
难不成她晚了?
思及此,于是便加快了速度。
众黑骑兵远远听到逐渐传来踏踏的马蹄声,且势如破竹,疾驰飞速。
但听那蹄声,来人不过一人而已!
待那黄沙逐渐散去,女子艳冠无双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不由得惊呆了。
恍如天仙般的女子,眉宇英气十足,带着桀骜不驯的羁狂。
不似一般女子柔弱娇羞的女儿态,而是犹如男儿郎的锵然傲气。
其中一人偷偷跑到那马车边上,禀告左相大人来者何人。
坐在马车行正暗观棋局的左相,与对面男人交换一个眼神,不由得冷笑。
于是掀开帘子,出来马车,眼眸眯起望着那勒马停下的女子。
遂笑道:“原来竟是恭亲王妃,真让老夫有些受宠若惊呐~”
抚着自己的髯须,那宇文及明知故而为的巧然说道。
分明就是知道她是来寻觅她家王爷夫君的,因此这般问她,不过是逼得她出手而已!
北堂静按奈住心中狂炙的怒火,冷冷回道:“久违了,左相大人。本王妃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左相大人比起本王妃还要清楚才是?毕竟是你让本王妃不得不这么做的,不是么?”
眼眸锐利的落在后面的马车之上。那隐隐飘动的帘子似乎能够依稀窥见里面那身着长袍的男子。
于是心底便想着究竟要如何救出自家王爷夫君。
“哈哈,王妃这样说岂不是冤枉老夫了?老夫不过是按照皇上的圣旨例行公事而已,若是有得罪王妃之处,还请王妃念在是为了西夏江山社稷上,且多多包涵。”
那双yīn鹜奸眸闪过快然之意,对上北堂静之时充满了兴致。
看起来,那只老狐狸果然一早就知晓她会这般的疯狂赶来。
于是便不想在人前演戏,北堂静冷声道:“宇文及,我不管你要对付的是本王妃还是整个北堂家,我只要自家王爷安全无恙,若是我家王爷受到丝毫损伤,定让你为之付出代价!”
那宇文及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冷冷嗤道:“恭亲王妃,说话且自重,老夫怎会是那种奸佞小人。至于恭亲王老夫自然也不过是按照圣谕行事。”
“哼!说得倒是言语耿直,忠心不二。本王妃告诉你,如今我便要将自家王爷夫君带走!绝不会让他落入此等奸佞小人之手!”手腕一扬,那长鞭眼看就要落上宇文及的身子,却又在他躲闪而过的时候转变方向。
而身边黑骑兵见此形势,迅速将马车包围起来,宇文及眯起眼眸望着北堂静轻点足尖飞向后面的马车。
撩开那帘子,满心激动欢喜,却愕然对上一双闪着邪肆冷意的yīn鹜狭眸。
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五章 成魔之羊入虎口(4)
——西夏太子府,
袅袅白烟温泉,穿过那青石小道,两旁皆是落英缤纷,繁花似锦。
可窥见那诗情画意般的人间仙境,此处被那温泉升起的袅袅白烟笼罩上一层淡淡余辉,温润水汽覆上人面颊之上。
空气中夹杂着某种淡淡馨香。恍如九天之上惑人心弦。
太子妃一身紫罗织锦华服,迈着轻柔莲步踩在那鹅卵石铺垫而成的青石小道,踏入旖旎氤氲的袅袅温泉。
嘴角噙着温柔浅笑,手中捧着一叠明黄色织锦玄纹华服,
逐渐愈进,那碧波荡漾中冒着白烟袅袅的温泉落入她的眸底。
迷茫深处,脚底略微感到湿润,原来那温泉早已在她的脚下。潺潺汩汩流水之声滑过她的耳际。皮肤感到感到那水汽渐渐将她的脸颊湿润。
于是抬眸望去,似在那白烟深处看到一修长人影。
白烟逐渐散去,眼前的背影渐渐清晰起来,背对着她的躯体精壮有力,骨骼清秀修长,肌肤虽不似练武之人古铜阳光,但却泛着一层惑人的光泽。
背对着她的上半身有力健硕,下半身则是覆于清泉之下,隐约可见那赤裸深处。
于是忍不住颊畔染上殷红,轻然抬眸望向那男子。
“殿下,臣妾来伺浴。”于是便走向男子。
将手中华服放置到一旁的青石上,挽起织锦广袖,唇畔弯弯,眉眼动情。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那双莹白青葱玉指执起一边棉布,在男子身后动作轻柔擦拭着。
望着男子那微阖的俊颜,心,不由得一跳,宛如少女般的娇羞让她粉颊更红。
这般的男子……
如妖孽般的容颜,又恍如谪仙。
眉若远山又比远山更都情缠绵,眸若朗星,却又比朗星更璀璨夺眸。
鼻肉刀裁,唇若莲瓣清雅淡然,却又不知不觉溢出一抹妖冶欲孽。
这是她的夫君,向她不过盈盈十七的年纪,便嫁入天家,嫁给了眼前的男人。在那高高的凤凰楼上,万人祭天之时,她偷偷抬眸望去,瞥见了那传闻中神秘幽深的太子殿下。
于是只需一眼,她便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的笑清雅淡然,撩拨她的心。
新婚燕尔之夜,他用最缠绵温柔的方式对她,其间虽不曾溢出半语,但他的吻,他的手却抚过她身子的每一分每一寸。
思及动情处,指尖不由得欲要触到他的眉宇。
却在刹那一刻,那黑曜般的瞳眸倏然睁开,满眼的芳华绝世,细看间却又觉得过于清冷死寂。
这个男人实际无情却看似温柔多情……
心底不由一怔,终究只能失望收手。
朱唇浅笑:“殿下,你刚回来,让臣妾伺侯您沐浴好么?”
那黑眸落向她的面庞,而后淡道:“今个宫里可有来消息?”
她唇边笑意微滞,遂回道:“殿下是说恭亲王遣送匈奴之事么?”
“看来,朝中上下都晓得这件事了,左相办事果然神速,皇上那里有何反应?”
“今早去过宫里一趟,皇后伤心极了,在凤华宫已经久不进食,皇上那里,听他身边的小太监说,并无太大的波动。”
看到眼前男人无波无澜的眼眸,继续说道:“许是那恭亲王在皇上眼里最不出众,因此即使送往匈奴也不是什么大事。”
男子如幽泉般的低醇声音讳莫如深的响起:“太子妃所言,他不过是众皇子中不得父皇宠爱罢了。”淡淡笑开,那张俊美无涛的容颜顿时更显妖冶。
太子妃心中自然晓得,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嫡出,他的母妃不过是小小宫女,却深受皇上宠爱,不过三四年光景,那宫女便成了那时最得宠的云妃。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如此清雅秀丽的女子在诞下龙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后,便猝然长逝。只留下仍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太子殿下而已。
本来这般低微身份能够坐上太子之位,已然教人感到惊奇,但传闻这太子殿下神秘成说。
在皇宫里不仅极少露面,除了参加一年一次的祭天活动之外,太子殿下常年在太子府修养。但每一次西夏的边境大事,皇上必定宣太子进宫商议。
由此看出,太子殿下身份及其尊贵不凡。
就连那权倾朝野的左相也不得不对太子多多谦让。
被听出其中冷讽之意,太子妃脸上有讪然。毕竟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尽心尽力表现出的俱是温婉贤淑的娇妻形象,并不想因为一两句言辞而让这个男人对她有所芥蒂。
“太子所言极是,是臣妾逾礼了。”
“不过……倒是那恭亲王妃挺可怜的。自家夫婿送入那般荒芜蛮横之地。”太子妃满脸怅然之色,显得温婉软弱,凭的骄人为之怜惜。
眼眸睨想一旁的男人,却看到男子眼眸依旧冷漠。
男子便不再出声,执起一旁的明皇织锦华服。只听闻一声哗然清泉荡漾之声。
太子妃恍然回神般,方想要起身帮自家夫婿穿衣之时,只感觉脸颊滑过一股凌厉气息。
眼前男子早已穿戴好一袭华服,皮肤上湿的水渍微浸透那身华服,现出男子修长躯干。
泼墨青丝紧贴披散在腰际,额前莹白水珠顺着俊脸滑落,那轮廓清晰完美的侧脸让她不由得再次恍神。
“太子妃倒是心软,不过切忌讳,此等软弱,在后宫之中并不适合,只会自己的软肋,他人的棋子而已。”
“是~臣妾晓得。”垂眸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涩然。
不过方才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一眨眼那华服便上身了,犹记得太子只稍微习武,并未像四皇子专研过武术才是。
蹙眉间望着前方那抹修长身影,她似乎开始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了。
一身明黄织锦华服的太子,头顶钗着漆金羽冠,发丝束起更显羁狂俊美。
狭长黑眸透出冷鹜淡漠。
身后是一身紫罗华服的太子妃,款摆裙裾拖曳,每过一处似乎皆开出一片艳丽的花海。
脸上则噙着尊贵端雅的笑意,眼眸对上大殿内早早等候多时的众侧妃妻妾。
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妻妾成群。将来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只有她才是陪伴在他身边那个可以指点江山的女子。只有她才有资格陪同他历经风雨,让他万千宠爱。
于是嘴角笑意更胜,但眼眸滑过那些隐含妒意的女子,或是望着太子满眼痴迷的女子之时,她的眼眸忽然生出一片冷意。
变得尖锐锋芒。
“殿下,方才宫里捎信,说皇上让殿下过去一趟。”贴身的老太监上前弓腰出声。
“嗯,我知道了,备马去吧。”
老太监应答,眼神一转,身旁的小太监们便纷纷朝着殿外退去。
——————前往漠北的道途上。
北堂静冷眸望着眼前的男子,唇微抿直。
想起方才跟这个男人所做到交易。
掀开帘子,对上那双yīn鹜狭眸,眼中不由得满是惊愕。
为何不是自家王爷夫君,而是耶律齐???!
“为何是你?!我家王爷夫君呢?”她遂叱问道。双眉扭紧。
“呵呵,看起来小静儿对那个赢弱的男人倒是情深意重,让我真是嫉妒。”耶律齐狭眸骤然紧缩成刺。
“他在哪里!?”
“这个时辰,应该快到第三道关卡了。漠北排出的是最精锐的军队,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即可到达漠北。”
yīn毒的冷笑让她心念成灰。
于是便听到他冷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修罗般一步一步诱惑着她。
“你要怎样?”她冷眸相对。
“跟我会漠北, 我就放了你的夫君。”
“好,我答应你。”即使知道前面有可能是修罗炼狱,即使晓得此番行径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但她终究义无反顾,甘之如饴!
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六章 成魔之羊入虎口(5)
滚滚黄沙荒土大道上,一辆前后重兵把守的马车轱辘前行,虽外边是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但马车内却是熏香氤氲,暖气袭人,说不出的恣意悠闲。
北堂静抬眸瞥向对面的男人,唇微抿着,垂立在身侧的双手悄然紧握。
这个如野狼般的男人……
如今她只希望自家王爷夫君一切安好,莫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若是自家王爷夫君有个什么损伤,她定然不会放过对面那个男人。
或许是投注在男人身上的视线过于火热,只见那yīn鹜狭眸忽然睁开,含着悠然笑意望向对面的佳人。
“若是小静儿如此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那男人笑起来邪魅不羁,头微靠在车厢上,一手撑着头,嘴角衔着一抹狐狸般的效益。
“我不过是在想,自家夫君在你的手中究竟怎样了,对你,我是半点兴趣走没有。”她亦笑出声,笑中夹杂着根根冷刺。
果然那双狭眸因为她故意讽刺的话而微缩,而后又溢出点点笑意。
“小静儿倒是跟你那孱弱夫君情深意重,竟然为了他愿意抛下一切,那种苍白的男人是你所喜欢的?”
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那个苍白得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会让她甘之如饴付出一切。
毫无出众的脸庞,瘦弱不堪的样子,赢弱气虚的模样,放在男人中不过是那种最平庸无能的男子而已。
但……她居然为了他,策马狂奔追至此。看来,那个男人在她的心底如此重要么?
思及此,他更是起来杀意。
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的小静儿了。
而她,也终究是属于他的而已。
想到这里不由淡笑出声:“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小静儿居然会是北堂家的人?”
起初从密探那里得到消息,她居然是西夏权势一时,北堂家的长女。
而流浪至漠北也实属巧合。
但若是这样说,呢她的兄长就是当年早已立斩的北堂风?
呵呵,看起来事情变得有趣多了,在她的身上居然隐藏了如此大的秘密。
不过,她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又究竟是师承何处呢?她的身份就只有北堂家长女而已么?
他怎觉得,自家的小静儿的身上还隐藏这很多秘密呢?
不过不重要,一旦她进入漠北,成为了他的皇后,她极力隐藏的那些秘密终究会一一在他的面前坦露,他又的是那个耐心。
“我是否是北堂家的人很重要么?那不过是过去而已,如今的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恭亲王妃。”右相长女,你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她早已嫁作人妇,已为人妻,北堂家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一个伤心之处。
家族为了维持百年的荣誉尊严,毫不心软的将哥哥牺牲,甚至将他从族谱上除名,这样的家族,不过是让头既恨又痛。
人啊……为何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
所以在玄武门事件后,她曾对天发誓,若有来生,她定然只为自己而活,再也不用受托人左右。
因为权宜之计而嫁入恭亲王府,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此生挚爱。
梨花纷飞,那人一袭白色长衫,伫立在梨花树下,墨眸氤氲烟笼,倒映粗话她如花的笑魇。
柳眉轻蹙,手腕一疼,竟然是对面的耶律齐紧紧扣上她的皓腕,一双义务邪眸满是冷意。
“小静儿, 我并不喜欢你在我面前露出如此柔情蜜意的表情,因为那是为了其他男人露出的,在我的面前,我要你只能看到我而已!”
哼,真是好笑,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神么?
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人心?
遂冷冷回道:“耶律齐,即使我现在是你的笼中囚奴,但却不是你的女人,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左右我的心!”
暗施力道,将皓腕从他铜墙铁壁一般的双手中抽出。
耶律齐狭眸眯起,将自个的身子微微调正,望着她那俏丽的脸庞,忽然出声:“听说,方才你将燕淮南刺伤了?”
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皆派了密探暗自跟踪。方才密探传来的纸条中,便晓得她在两个时辰前将西夏那个如神谪般的男子,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镇远将军,居然只一剑就刺伤了?
看起来,他的小静儿脾气果然暴躁冲动。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股蛮劲,让他想要不自觉的征服占有。
狭眸凌厉的紧盯着眼前人儿的每一个神情,那毫无波澜的眼眸倒是让他感到玩味。
北堂静牵起嘴角嘲讽回道:“既然大汗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连我方才做了什么事都能查出,不知道那探子有没有告诉你,燕淮南跟我曾经有过一段爱恨虐恋呢?”
谈笑间望着那张邪肆的容颜忽然变得冷冽冰霜。
既然他想要知道她的一切,那么就不妨将所有的一切全都一一告诉他!
淡笑阖上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耳边听到瓷杯碎裂的声响。
如此心浮气躁,只怕之后有得这个男人受的。
即使现在她是他的掌上囚奴,但她会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左右摆布的软弱女子!
——————西夏皇宫内院
正德大殿内,太子停下脚步,朝着前面那伏案批奏的人的问安。
“儿臣见过父皇。”
景帝执起奏折的动作微滞,睨想前边的投资,轻然出声:“是太子么,嗯……免礼罢~”
抬起头,上去几步,太子遂说道:“不知道父皇有何要事,急召儿臣进宫。”
对面的景帝似乎一夜苍老憔悴了很多,鬓间的银霜更盛,眉宇间有着掩不住的落寞之色。
“皇儿,你说将三皇子送入漠北,是否是不仁之举?”
太子狭眸微闪,语气淡然回道:“父皇不过是为了我们西夏的江山社稷,为了国家的稳定而已,这般做虽看似不以,但若是放在天下苍生上面来看,却又是大义无私之举。”
景帝闻言满意颔首。
锐眸望着前面的太子,将那桌上的其中一份奏折执起。
“皇儿且看看这份奏折。”
太子应了一声,接过那奏折,望着里边内容,垂下的眼眸骤然变得冷鹜yīn寒。但抬起眼眸的瞬间却又是无波无澜。
“皇儿对此奏折有何看法?”
“儿臣认为,左相这番做法似乎有些不妥。”
锐眸闻言滑过一丝笑意,满意的笑道:“哦?那皇儿觉得该如何做才妥当呢?”
“里边左相提到的要将右相府查办,若是真那么做了,只怕右相在朝中的那些盘根羽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朝中必然会一片混乱,而若是左相的羽党趁势扩充势力,那么不管哪一方面,对于父皇来说,都不是有利的。”
景帝抚着那雪白髯须笑道:“皇儿果然那个看透这其中深意,朕也明白。左相跟右相的矛盾不是一时兴起,那两人争斗了多年,却未有个结果,如今在恭亲王妃这件事上,再次引发矛盾,若是处理不善,便又会发生当年玄武门的事件。朕已不像再看见那般的惨烈结果了。”
“父皇所言极是。”太子低眸回道。
“所以,朕决定将此事交由太子处理。希望太子不要负了朕的一片苦心。”
太子狭眸忽然一暗,然后无波无澜的回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办妥此事。”那狭眸中如同一潭黑水漩涡不止,似狂风暴雨交织的前夜。
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七章 成魔之癫狂为魔
至恭亲王以质子身份送往匈奴之地,已平静无波过来三日有余。
——————西夏太子府内,
一缕飘渺青烟袅袅升起,鹅黄软榻内,男子发髻松散,青丝入丝如墨,半倚着躺在那软榻上,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熏香。
一双狭眸慵懒睨着方从密探那取得的信函。
薄唇微掀,溢出一声低吟:“是时候了么?要还得总是要还的。”
一旁的小太监头也不敢抬的在一旁侯着,虽近身伺候太子三年,但至今为止,犹不能摸清太子那喜怒无常的情绪。
只知这男子过于yīn冷而神秘,似一团烟雾,迷茫而遥远,终究无法靠近他的身侧。
“让人准备一下,前往暗牢。”
太子殿下,那风轻云淡的话让他怔愣片刻。
暗牢??
那不是太子府的禁地么?
印象中似乎太子殿下每几个月就会到暗牢一趟。但却无人晓得太子究竟去暗牢作甚。
晓得的只是暗牢是太子府的禁地,无论是何人,即使是地位尊贵的太子妃,只要一踏入禁地,就立马按照府中的规矩处置。
听那些在府中老一辈的人说了,那暗牢皆是一些反对太子的党羽余孽,关在那永无天日地暗牢,只怕是一辈子都别指望着出来。
况且那暗牢yīn冷无比,鼠蚁虫多,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就连送饭的奴仆都是哑巴,此等神秘,皆让人纷纷猜想。
不过这也是在府中而已,若是何人传了出去,第二天定然暴毙府中,因此即使再好奇那暗牢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也无人敢前去窥探。
不过这也是在府中而已,若是何人传了出去,第二天定然暴毙府中,因此即使再好奇那暗牢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也无人敢前去窥探。
毕竟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那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一行人不过七八人而已,太子走在前面,身旁的暗卫满脸肃杀之气。
打开那常年上锁的大门,锈迹斑斑的大锁已然有些年头了,那铁门巨大无比,皆是用玄铁打造而成。
拉开铁门的瞬间,那铁门发出“吱呀”的诡异响声,教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如同那怨灵的哀怨声般。
此行太子身边的皆是太子府的精密暗卫,伴随太子左右,保护太子的安危。
那暗牢常年不见阳光,因此人进去之后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脚下略微有些冰冷湿润,应该是常年潮湿的关系,且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烂酸臭的气味。
一般人若是进入这里,且都是皱着眉头,被那股浓重的气味强的要呕吐。
但反观之,太子殿下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一旁的暗卫更是面无表情。
可以看出,太子对此早已习惯了然。
领路的哑巴点燃油灯,有了些许灯光之后,略微的可以看到那斑斑驳驳的破败墙壁,以及地上早已腐烂的稻草。
暗牢很深,一路走下去莫约有段时间才到尽头,跟外边人猜想的不一样的地方的是,暗牢中却不似宗人府那般嘈杂绪乱。
这里似乎常年未曾有人呆过,一路上空荡荡的牢房。不禁让人感到有些不解。
如此严密的守卫这里,却未曾看到一个人影。
前面领路的哑巴停了下来,摸索着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前面的那间牢房,之后便在太子的示意下退到一旁,举高手中的油灯替太子照明。
踏入那yīn冷潮湿的牢房,耳边听闻那老师窸窣的响声,且在着牢房中浑身一阵yīn冷,常年不能得到阳光的照射让这里的湿气特别严重。
更无法想象这里是如何住人的。
在这里,只怕不到一月时间变成疯子罢。
狭眸冰冷的望着前面那破烂的身影。
或许是听到响声,也可能是感觉那人的视线过于yīn冷,那蜷缩在墙角的看不清楚其面容的人。尚且称之为人。
因为那人实在让人震骇不已。
浑身的衣衫破烂不堪,头发绪乱粘稠,皮肤虽然肮脏却因为常年不能得到阳光照耀的关系而透着一种死寂的苍白。
眼神涣散无神。指甲长得皆可以垂落下来。
这样的人或许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能说是一个怪物而已。
那人看到太子眼底一片迷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抬起眸,仔细端详眼前男人之后,眼底便爆发惊恐战栗的无助。
太子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笑意。
那人瑟缩不止,浑身不断的颤抖,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知道爬到离太子最远的地方还一直不停的颤抖,视太子为牛鬼蛇神,洪水猛兽般还要惊恐的修罗地狱。
“没有想到,你还能认得我,本以为这些年你也应该疯了才是。”
看起来是他小看这个人了呢。
缓步走进,那他在牢房中散落的干枯树枝,发出暗哑声响,犹如在黑夜中某种鬼魅妖物般。
眼看此时的太子,俊美的脸庞罩着一层淡淡妖冶邪魅,唇边的笑意讳莫如深,一双狭眸漆黑无底,猜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脚步却未停下。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那人撕裂般嚎叫,声线颤抖无助中夹杂着哭泣。
“怎么?我就那么让你感到厌恶跟害怕么?”来到男人的面前,太子笑道,但那狭眸中的冷意却一点一点蔓延渗透。
冰冷的眼神犹如狠毒的刺落在他的身上。
那男人背对着他,感觉到而后吹拂过男子轻然吐气的气息,一如当年,夹杂着股让他发狂战栗的清香。
“呵呵,看起来你真的很害怕我呢,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魔鬼而已,正如当年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下贱的蝼蚁。”那句话让那个人骤然瞪大双眸。双手溢出冷汗。】
没错,在他心里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魔鬼!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魔鬼!!!
亲手摘掉那些人的头颅,将他们推入蛇坑,让他们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手下被五马分尸,变成人彘。一眼望去,那小小的平原里,顿时已是遍地残骸。鲜血将树叶染成了刺目的鲜红色。
这个男人还将自己困在这永无天日的暗牢中,将他折磨致疯也不肯罢休。
为何不杀了他!!
他只是将他关在这里,让他看不见阳光,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而这里,只有yīn冷,只有潮湿,只有漫天的绝望跟死寂!
他是魔鬼啊啊啊,是修罗!!如此残忍冷血,根本就不配是人!
“求求你,杀了我吧,一刀将我杀了吧!!!”那个人忽然转过身子,双手拉着这太子明黄色的华服,却没有看到太子眼中瞬间溢出的残鹜yīn冷。
狭眸轻瞥向那人,如同看丧家之犬般睥睨着。
指尖轻抬那人的下颚,不管那下颚上的粘稠触感,如鬼魅修罗般暗哑低吟:“杀了你?我怎么舍得呢,很快,你将会看到一场史上空无的华丽盛宴,届时你可是我最尊贵的看客,我怎会舍得杀了你?”
那言语中带着冷意嗤笑。
那人闻言眦目欲裂,眼中涌上惊恐。
“你究竟要做什么?!!!”什么好戏?为什么他说会是最尊贵的看客?!
“不要着急,你很快就会看到的。今天的看望就到这里,你且先好好休养几天届时定然不会让你失望才好。
将那搁置在他下颚的指尖收回。兀自转身离开。
耳后听到的是铁门上锁的沉闷巨响,以及……男人无止尽的嘶吼呐喊。
接过旁人递上的罗帕,将那莹白修长的指尖擦拭干净。眼眸抬起瞬间已是一片无波无澜。
甬长的暗牢中,留下的不过是太子随意丢弃的罗帕。
第五卷 袖手天下只为她 第七十八章 成魔之癫狂为魔(2)
话说耶律齐北堂静等人三日之后已然进入那匈奴边界,漠北一分为二,往北便是属于匈奴之地,而南则是地域富饶的漠北都城。但若是想要到都城就必须得过匈奴界内。
常年以来,匈奴跟都城两边的居民倒也相处平和,倒无大事发生。
过界的人只需交取一定的银两就可进入界内一直往南走。
往南不过一天的路车就可以到都城。
此时北堂静掀起帘子,欲要一窥外面的情况,却被那耶律齐阻止。
拧眉不悦地望向他。
这个男人,当真是霸君么?
“我劝小静儿还是莫要往外看的好,若是让那些蛮横的匈奴汉子看到你,只怕你会引来祸端的。更何况还是如此让男人痴狂的倾国容颜。”耶律齐眼中并无笑意。看似不像是在说谎。
但她已经等不了那么多,她想要知道,自家王爷夫君究竟被送往那里?
如今她正跟他在同一个地域中。她思念的更为狂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不知道着如此大的风沙且气温比起在西夏的寒冽,不知她家王爷夫君那羸弱得身子能否撑得住。
一想到这,她的心就揪得发疼。
“你无须担心,我早已让人安排好那三皇子,有我的人在,他暂时不会受什么苦头,不过……若是小静儿你恣意而为的话,我可不能保证那些凶悍的匈奴蛮夷要做些什么事了。”
黑眸因为她方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担忧柔意驻然变得冰冷,出口的话也变得邪肆冷漠。
他无法忍受眼前之人因为别的男人而露出如此令人怜惜的神情。
他必须要早点让她变成他的女人!
“耶律齐,若是我家王爷夫君受到一丝的伤害,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皓腕一阵疼痛,整个人被耶律齐拽到他的年前,那双冷漠对上她的。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小静儿,你这张嘴儿可真是让人生气,真的很想好好惩罚它一次。”那鹰眸邪肆的盯着她的朱唇,望着那娇艳欲滴如花骨朵儿般的芳香,不由的有着想要亲下去的冲动。
只是若是对面的小静儿眼神可以不用那么冷的话,他会更喜欢的。
“大汗,驿站到了。”外面传来侍卫的传话。也令耶律齐暂时放下北堂静的皓腕。只是眉宇指尖还残存着残佞之色而已。
从马车里拿出一定纱帽,将北堂静的容颜给遮掩了去。
黑色的玄纱让人无法窥视其貌。
“这样至少可以让那些匈奴蛮夷暂时不打你的主意,记住千万不要摘下纱帽,毕竟这里还是匈奴的边界,若是有变节,我的三十万铁骑也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多我们来说极其不利,因此还的委屈一下小静儿了。镜我可不喜欢那些满意对你垂涎三尺的眼神。”
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耶律齐率先跳下,回头正想要将车中佳人接下时,却看到北堂静早已自个儿跳下马车。
莞尔一笑,眼中顿时溢出些许宠溺。
从那玄纱外依稀能看到周遭的情况。
塞外的漠北果然多了几分萧瑟。更何况这里又是地处极寒的匈奴边界,比起都城来说显得更为凄冷萧瑟。
这里的确不适合人生存。若不是体质极好的人,在这样的的环境下生存只怕很难。
长年的风沙暴雪,将这里变的寸草不生,更别提是什么农作物了。因此也极少有人迁徙至此。
耶律齐安排的驿站虽然不算奢华,却也简洁大方,在这里已算是很好的住处了。
只是驿站内仍然有不少的匈奴士兵。
每个人都长得彪悍壮硕,满脸横肉的,常年的风沙刮得他们皮肤粗糙蜡黄。
但让人诧异的却是这般寒冷的天气里,他们依旧赤膊上身,大口的在驿站内喝着酒,吃着肉。
看到耶律齐等人,其中一人赶紧放下手中大碗,上前恭敬说道:“小的见过大汗。不只此次大汗在这里要住多长时间?”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却瞥向在耶律齐身后站着的北堂静,在看到那一身衣裙之后眼中划过邪欲。
是女人么?
身材这般标志玲珑的女子他还未曾见过呢
不仅是那个男人,就连在驿站内休息的一些匈奴蛮夷从北堂静进入的那一刻就敏锐的察觉到女人的存在。
冒着如狼精光的邪欲眼神投注到她的身上,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碍眼的面纱给撕扯掉,一窥那里边的娇颜。
这些匈奴男人历来都是共享一个妻子,因为这里的女人稀少。便显得珍贵起来,所以不管是谁,只要看上了,那女人必须献出来大家共享,故此这里有悖伦理的现象也多。
北堂静自然觉察到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但叫她心底真正担心的的确是另一个男人,那个人虽没有俊美绝世的容颜,却也清秀淡雅,这里如狼的匈奴男人不知会不会对他有所肮脏的想法。一如当年他被送往这里所经历过的事情。
“一晚而已,不用让人伺候了,我们赶着明早回都城,但是我不希望这期间有何变节,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人讪讪笑道,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到耶律齐严重的冷肆,只能点头哈腰回道:“是的,是的,小的切记大汗的命令。”
毕竟在这里,耶律齐仍旧是他们的大汗,即使匈奴拥有一定的独立性,但眼前的男人却是在漠北拥有三十万铁骑的天可汗,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惹恼的人物。
虽然匈奴强悍,但若是真要跟那漠北精悍的铁骑相扰,只怕不过是双拳难敌四手。
在那人的带领下,北堂静进入眼前的小别院中,这里莫约有五六间厢房,极其简陋寻常,但比起外边那些的用黄土堆积起来的破砖房要好太多了。因为北堂静并未有所埋怨。
“暂时委屈小静儿一日,明早我们即刻起程。”耶律齐站在她的身后,望着眼前的厢房淡淡道。望见前边的人儿似乎似乎并无怨言的样子,于是便打算先行离开,却没有想到北堂静忽然出声。
“等一下,在那之前,我想先见我家王爷夫君一面。”
耶律齐闻言不由得冷笑,看到她转过身子,眼眸坚定。
“小静儿,我记得当初来这里,我并没有允许你可以跟我提条件。”
毫不畏惧望进那双已然退去柔意的冰冷长眸。“你可以不答应,但我可以自己去找。”
无论如何,既然知道夫君正在这里某处,她就绝对不会失去可以去见他的机会,她要清楚地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否安好,
对峙片刻,他虽然冷然回道:“今天晚上会安排你们见面,但……仅此一次而已!”于是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出了厢房,双手忍不住攥紧。
哼,他家的小静儿果然是对她那夫君情深意重呢!真的是一点也不乖,回到都城之后,他定然让她永远忘了那个男人。
在厢房内用过饭,抬头望着不远处yīn霾的天色,似乎有些像暴风雨欲来的前夕,让人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烦躁。
不行!她必须要马上见到他家的王爷夫君才行。
不过若是从这里出去只怕会比耶律齐的手下发现。
正犹豫间却看到对面房顶似乎是不错的选择,从哪里顺着屋檐而走,就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发现了。
唇边溢出莞尔笑意,暗自运气,足尖轻点间,就如用飞燕般轻然落到对面的房顶之上,往下望去,那重兵把守的侍卫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足下踏着那屋顶突起的边缘,轻然地行走在上边。那狂风沙吹得她衣裙翻滚震荡。黑色玄纱帽也顺风而走。
不过已然顾不上那么多。直到她脚步落于地面后才凝神观察周围的环境。
方才从送饭的侍卫那里套出话,西夏质子就被软禁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偏殿内。
于是加快足下步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已经到达那里。
眼前那偏殿残破不堪的,且外边并无匈奴的士兵把守。
这点让她不禁有些疑惑,为何外边会无人把守。
于是暗自警惕进入偏殿内。
到处一片狼籍似乎方才刚刚进行过一场争斗过。
衣衫散落,满地零星血迹。
心中暗叫不好,于是飞速赶至里间。听闻一阵yín笑放荡的声响。以及那嘤嘤哭泣的呻吟。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情欲气息以及血腥气息。
瞪大眼眸望着眼前一幕。
她曾见过那两个奴仆,似乎是宫里的小太监,皆长得清秀端正。
此时此刻正被十几个匈奴大汗压倒在身下。那些人前后律动着,做着如此不堪入目的修持行径。
两个小太监那细嫩的腿儿正不断的溢出鲜血。
撇过头,不敢再望向那里,但却无意间看见被丢弃在一旁的玄墨钗。
心中一紧,那玄墨钗是……
耳边除了那啪啪的肉体撞击外。还一边想起那些人粗俗的骂咧声。
“他娘的,奴才就是奴才,干起来的滋味也没有主子的舒服紧致啊!不过可惜就是居然用那样的方式去死。哼,还西夏的三皇子,不过就是一个欠干的人!”
“你别光顾着说这些,这也毕竟是西夏的皇子,即使再怎么不受宠被咱们玩死了也不好。”
“唉!怕什么,他们那里的丞相不是都给我们话了么。做什么都没关系,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一切都会有人帮咱们收拾的!”
嘲笑声音顿时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北堂静的耳中,所有的感官皆因为那句话而一片刺痛,浑身毫无知觉的立在那里。
——————————西夏正德殿。
堂堂的当今天子正眦目欲裂的望着眼前如同妖孽的太子。他居然敢逼宫???
为何太子会一夕之间全然变了?这般冷肆无情的太子宛如修罗般。
“放肆,放肆!你这个不孝子!来人啊。快给我拿下太子!”
对面一身明黄华府的男人冷魅嗤笑:“父皇,这里早就被儿臣的人给换了,又怎么会有人听命于你呢?”
“你、你、……这个逆子……咳咳咳咳……”
“父皇切莫气坏了身子,否则可是而的罪过。”唇瓣妖孽的笑意讳莫如深。
“你究竟想要作何?”景帝冷声低附。
太子走近他身旁,逐渐荡起黑色波纹的狭眸对上他。一字一句清晰说道:“只是让你下旨而已。”
“下旨?”
“没错,下一道圣旨,朕因为年事过高,故此传位于太子,由太子接管吾江山社稷。朝中一切要政皆有太子全权掌管!”
看到景帝的鹰眸骤然紧缩成针,倒映出太子那过于yīn冷的俊美容颜。
这一夜,西夏朝中风云变色,而在遥远的匈奴偏殿,又将再刮一次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