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chapter87
    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流淌在这个男人身上最好的沉淀剂,两年后再次见面,他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成熟稳重的味道,那结实的身材，无形之中已经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更胜当年，这样的他在她眼里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琼瑶剧的男猪脚。
    “报告,慕晓晓，前来报到。”
    清脆有力的声音,英气十足的军礼,出现在皇甫恒面前的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来她长大的样子，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轮廓，可是这一刻这个轮廓好像被初步的填满了，让他的心激动的砰砰直跳，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自己又多么的紧张。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良久的沉默，他没有回礼，没有寒暄，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方晓晓眼睛转了转，看着自己一身橄榄绿的军装，突然想到离开的时候上官浔说的话。
    “晓晓，你穿军装真漂亮，感觉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英姿飒爽，性感妩媚，唯我独尊……”
    “停停停……”
    听着她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她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你可别再说下去了，估计再说下去就是说我，凶狠残暴，狼子野心，你这都是什么词啊？你还是说重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去了a军驻地要小心，这回我不在你的身边，万一皇甫学长被你的美貌迷惑丢失了自己，你可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上官浔一脸慈母疼儿的语重心长，最后抱着她还叮嘱，“如果皇甫大禽兽要对你不利，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不管他有没有可能成为你的男朋友，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直接把他out。”
    “呵呵……”方晓晓忍不住笑了出来，皇甫恒见她这样，疑惑的挑了挑眉，“我说的话很有趣？”
    “是很有趣，被上官浔说中了。”方晓晓的前半句还能接受，但是一听说被上官浔说中了，皇甫恒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小妖女，又对你说什么了？好孩子不是能被别人左右的，把她说的都忘了。”
    “这是命令吗？”
    “这是忠告。”
    方晓晓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忠告我接受。”
    “走吧，我这个连长亲自来接你，满意吗？”接过她的行李，直接被他放到开来的迷彩战车上。
    “如果不是你来接我，我会更高兴，我不喜欢特殊待遇，看见那些人什么眼神了吗？看来我这个少尉真成了狐假虎威的标识了。”方晓晓刚要上车，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幺妹，你等等，你等等……”
    方晓晓看向身后急忙跑过来的人，嘴角微微一翘，“大少爷，你还有什么事？”
    “我叫洪凯，别叫我大少爷了，你都叫了一路了，虽然我很有钱，但是我不是炫富的人，幺妹，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吗？既然在一个部队，总是要认识一下吧，以后也可以时常见见，联络一下感情。”洪凯笑嘻嘻的说着，完全忽视了方晓晓身边的皇甫恒，那过于热情的示好方式让皇甫恒很反感，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联络感情？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和你并不熟，也不需要认识，在部队你最好还是不要见到我的好，后会无期。”方晓晓说着直接坐上了车，而洪凯却不依不饶的喊着：“幺妹，不要这样嘛，都是革命战友，认识一下也是应该的，不都说兄弟一家亲吗？相见就是有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行吗？”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我可以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想知道吗？”
    洪凯这才发现表情淡淡的皇甫恒，眉头微蹙，眼睛微眯，略显狭长，鼻梁高耸，抿紧嘴唇，整张脸传递出来的讯息异常冷峻，也异常危险。
    “你，是谁？我干嘛要知道你的名字？”这样的神情要是对别人很有震慑力，可是对于洪凯这种纨绔富二代本就有着骄傲的个性，当然就不会买账，相反就像是一种挑衅。
    “她不告诉你名字，而我却认识她，你知道我的，不就能找到她了吗？怎么？不想知道？”
    皇甫恒很有耐性的看着他，洪凯看见他肩膀的两杠一星，微微皱了皱眉，不情愿的问了一句：“那你叫什么名字？”
    “未婚夫。”皇甫恒很痛快的吐出三个字，却让坐在车里的方晓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未婚夫？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你耍我？”洪凯眉头一皱，眼睛瞪的溜圆。
    “猜对了，耍的就是你，还挺激灵的，看来脑子没有问题。”皇甫恒说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身饶过车头，准备上车。
    “tmd，你当老子是什么人？敢骂我？干死你。”皇甫恒可不比方晓晓是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洪凯和方晓晓斗嘴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相反觉得有趣，可是他是个男人，这样的斗嘴简直就是在羞辱他的自尊和骄傲，那少爷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把背包甩下来，对着皇甫恒的后脑袋扔了过去。
    “啪嗒”皇甫恒的身后就像长了眼睛一眼，微微转身，右臂一抬，轻松的接下了那个不小的暗器，轻笑的回了一句，“这是给你盖的，不是用来扔的，接住了。”
    皇甫恒说完，手指拎住背包带，在空中绕了三圈猛的扔了回去，那强烈的旋转好似一阵疾风对着洪凯的xiōng口就砸了过去。
    “噗，啊……”
    一声哀叫，洪凯以为自己可以抱住那个被极速扔过来的背包，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愣是让他受到了冲击的跌坐到了地上，强烈的窒息感让他xiōng口发闷的疼了起来。
    “哇，看见没有，一个背包愣是把人打倒了，那得多大的力气？”军列旁边正在整装的新兵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是不是那个人身体太弱了？看他的样子也不想有力气的，要是我，也能把他扔倒。”
    “你当那是什么木棍？那是背包，你扔一个我看看？”
    “刚刚他还在火车上耀武扬威，活该被打，这样的富二代简直就是浪费国家的粮食，让他也知道什么部队，以为自己祖宗呢，其实连tmd孙子都不如……”
    听着一旁的议论奚落的声音，洪凯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眼睛冒火一般瞪向皇甫恒，咒骂的吼道：“tmd，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咣”的一声，洪凯刚吼完，还没冲过来，就被猛地打开车门的方晓晓撞到一旁，捂着被撞出血的鼻子，痛苦的弯腰低吟着，“你、妈，疼死我了……”
    “这里是部队的驻地，说话干净一点，再让我听见你骂人，下次流血的就是你的嘴。”方晓晓冷着一张脸，再也没有之前的俏丽可爱。
    “你，你居然帮他，你，你tmd真当老子好欺负？”洪凯刚说完这句话，方晓晓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向前一带，腰间微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啊，痛痛痛……”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给周围的新兵上了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主题就是，打死都不能招惹这位看上去娇弱可爱的霸王花，能进部队的女人是一般人吗？如果说女人是老虎，那这只母老虎绝对是国字号的。
    看着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洪凯，方晓晓蹲□轻声说道：“很高兴的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慕晓晓，是a军的军医，很荣幸，我的第一个病人，是你。”
    “你是军医？”洪凯捂着头苦笑，“天啊，你不会公报私仇，把我弄死吧？”
    方晓晓看着旁边注视的视线轻笑道：“放心，光天化日行凶不是我的作风，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没事找死。”
    “你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可以向上级告你，扒下你的军装。”洪凯猛的坐起身与她对视，方晓晓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你是可以，那就去告啊，看你能不能把我的军装扒下来，我等着。”
    “好，你给我等着。”
    “晓晓，上车，有任务。”皇甫恒原本只是站在旁边旁观，可是手机突然响了，他刚接起来，就听见那边火急火燎的催他把人带回去，他赶紧把方晓晓拉上车，关上车门，没等洪凯反应过来，留给他的只是一排尾气掀起的尘沙。
    “什么事？”方晓晓看着他沉着脸就有不好的预感。
    “有三连今天去执行任务，受到了意外的阻击，有三人重伤，现在驻地医院没有足够的主刀医生，团长让我赶紧把你带过去。”皇甫恒说着，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行吗？”
    方晓晓莞尔的瘪了瘪嘴，“你说呢，只要他们不会在我去之前咽气，应该不会有问题。”
    “抓紧，我要加快车速了。”
    看见皇甫恒把车速提到了极限，方晓晓眉头微皱提醒他，“皇甫少校，同时你还要记住，你要确定我还有命回去，不然也是白搭。”
    驻地医院的走廊里站了很多人，护士忙碌的出入着手术室的大门，“情况怎么样？”
    “冯医生，病人心率127 血养饱和度80，皮肤组织大面积坏死，恐怕要截肢，再耽搁的话，命都难保。”一个护士声音着急的说着。
    “你放心，外科医生马上就到。”
    “还有，病人的血型很特殊，截肢手术必须有充足的血浆，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血浆。”
    “那就调集资料库，看看有没有血型相符合的士兵？”
    “调了，有三个，可是两个都去进行野外训练，要回来需要三个小时，还有一个被派出执行任务，也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病人恐怕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冯医生的额头满是汗珠，他只是一个内科医生，不能执行这样的手术，偏偏又赶上这样棘手的事情，现在院长和主任都在外面开研讨会赶不回来，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医生求你救救我们队长，他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们有血抽多少都可以，而且我还是o型血，不是说是万能血吗？”一个战士抓着冯医生的手臂就哀求着，冯医生赶紧说道：“你们不要添乱，现在o型血已经不是万能血了，万一出现排斥，你们队长只会死的更快。”
    “那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
    “采用搭桥手术，将左脚的血引到右脚，进行血液循环使用，只有这一个办法，差不多能坚持到血源的到来。”一个清冷坚定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循声忘了过去，方晓晓径自从他们的身侧走了过去，“让人准备手术，手术交给我，血源到了立刻送进来。”
    “等一下，你是谁？”冯医生疑惑的看着年纪轻轻的方晓晓。
    “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是你们把我找来的。”
    “可是，你能手术吗？”听着他的怀疑方晓晓无奈又恭敬的说道：“不然，您来？”
    “让她来，我相信她。”皇甫恒走到方晓晓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人我交给你了。”
    方晓晓回头望着他笑了，“也许没那么糟，我会尽力还给你一个完好的战士。”
    “我相信你。”
    方晓晓自信的一笑，“你必须相信我。”l3l4
    第88章 chapter88——
    五个小时候过去,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医院的走廊上忽然多了很多人,橄榄绿,迷彩服,一眼望去全是绿色。
    “老大,你说队长这么久没有出来,会不会出事？”一个战士望着皇甫恒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担忧，就是为了救他，队长才会被人砍了三刀,全在右腿上,当医生说要截肢的时候，他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他。
    皇甫恒只是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皇甫，怎么样？情况怎么样？”赵刚急冲冲的走了进来，满头是汗，今天正好赶上新兵到达驻地，那边不能没有人坐镇，一直忙到现在他才赶过来。
    “手术还没有结束，不知道情况。”
    “三个人都没有结束手术？”
    “有两个刚刚结束，都脱离了危险，只有齐笑还没有结束。”皇甫恒动了动腿，紧张僵直的腿有些发麻，他等的实在太专注了。
    “这次的任务情报出了问题，让三连吃了大亏，我这心里真难受啊……”赵刚紧紧的握住拳头，皇甫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从打算从事这个职业开始，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吗？放心吧，会没事的。
    “啪嗒”一声轻响，却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手术结束了。”一阵急切的吵杂声，一个个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的战士都不自觉的往前靠去，等待着那焦心的答案。
    “医生出来了，医生出来了……”
    方晓晓刚刚走出手术室的大门就被包围了，战士们一个个全都盯着她看，原本疲惫的她被这么一吓，一下子清醒了，他们沉默了几秒，一个战士问了一句：“护士，我们队长怎么样了？”
    “护士？”方晓晓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无奈的笑了，“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腿也保住了，不过需要静养，如果你们想看他明白吧，那时麻药劲儿过去，他就会醒了，不过时间不要太长。”
    “谢谢，谢谢你，护士同志。”
    听着周围一声接着一声的称呼，方晓晓哭笑不得，直到跟在她身后出来的两个外科医生笑着拍着她的肩膀说：“小慕，真不愧是实验班的学生，都是精英，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医术，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天才，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两位前辈，您是谬赞我了，我还有很多不足，要跟你们好好学习，就像刚刚的缝合术，那么快的手法，我真是大开眼界，很羡慕呢，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吧。”方晓晓撒娇讨喜的功夫那是练得如火纯情，只要大眼睛卖萌的眨一眨，任何人都不会舍得拒绝她的要求，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行啊，难得你是个勤快好学的孩子，你想学什么我们就教你什么，到时候可别说累啊。”
    听着他们自顾的说起话来，赵刚懵懵懂懂的望着方晓晓好半天，最后指着她怀疑的问了一句，“你是齐笑的主治医生？”
    “齐笑？里面那个战士叫齐笑吗？”方晓晓疑惑的看向皇甫恒，她还没来得及问名字呢。
    “他是三连长齐笑，这次行动的行动队长。”皇甫恒回答一句。
    方晓晓点了点头，“如果你是说他，我只能说他的手术是我做的，不过主治医生不是我，他会转给李医生负责，就是这位。”
    看着赵刚眼神中的愕然，旁边的两位外科医生都笑了，那个李医生善解人意的说：“赵政委，你不要小看小慕，别看她年轻，她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刚刚的搭桥手术可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一场手术，左右腿进行血液循环危险可是很大的，弄不好，病人会因为心率过速，而出现生命危险，而且一旦有所偏差，截肢在所难免，可是她克服了难题保住了一个完整战士的生命，我都佩服她。”
    “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听医生这样说，一旁的战士也知道自己弄错了都争相道歉，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让她这样脸皮厚的人都脸红了。
    “不要再说谢谢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相信我，说实话，如果我失手了，也许一条年轻的性命就会死在我的手里，要知道有时候医生变成刽子手就是一瞬间的，我也是在赌，幸好我赌赢了，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请你们不要说我做的决定太过武断就好。”
    赵刚摇了摇头，“我们只能说你是最了解军人的医生，更多的时候，军人认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残败的活着，你的冒险，给的不仅仅是一条生命，而是一个活下去的信念，一个可以坚强活下去的信念，这比生命更可贵。”
    “慕医生，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队长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恩人，请慕医生接受我们的敬意，立正，敬礼。”
    一声响亮的口号，战士们齐刷刷的向她敬礼，目光灼热而又虔诚。
    “呃……”方晓晓怔住了，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庄重的场面，在gf大他们常常用这种庄重的方式面对国旗敬礼，面对军旗敬礼，可是当一张张坚定的脸，面对的是你，你不能不为之动容。
    军人就是这样，在部队里磨练过，流过汗，洒过血，就会从骨子里生出一股信仰，枪是他们的右手，战友是他们的左手，这两样缺一不可，而兄弟的命重过自己的命，那种纯粹令人不可思议。
    方晓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他们唯有回一个军礼才能表达自己颤抖的心。
    而当她偏头看去却不期而然的撞上了两束凝重的眸光。
    七天后
    “感觉如何？”来查房的方晓晓正好碰见齐笑在吃早餐，虽然还不能起身，不过脸色恢复的不错。
    “伤口有些疼，不过我能忍住。”齐笑人如其名，从第一眼见到他，他就在笑，即便是脸色苍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是他却依旧笑着，而那种微笑很神奇，让周围的人都会莫名的安心。
    “不要一直忍着，有的时候太过剧烈的疼痛有可能是伤口发炎了，那需要我们来处理，不是忍就可以的。”方晓晓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看见他左腿上的伤疤，随口问了一句，“这道伤疤有几年了？十七针，伤口也很深吧？”
    “有五年了，那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毒贩给割伤的，说来也巧了，上次是这条腿差点废了，这次是这条腿差点废了，我这命啊，真是说不清楚。”齐笑淡淡的一笑，说道这些淡然惬意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佩服。
    “没有什么说不清的，你这命真是令人羡慕，命不该绝，而且上天都不忍收回你这双腿，以后对他们好一点，让他们好好休养，不然到你老了的时候，他们抗议起来，够你喝一壶的。”
    方晓晓重新给伤口换了药，又看了一下护士刚刚做的身体各项指标的记录“还不错，没有出现异常，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谢谢你，慕医生，你就是救我命的天使。”
    听着他的话，方晓晓莞尔的一笑，“天使？什么时候当兵的说话都这么文艺了，听着还真是不习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救命恩人这个称呼，起码没有一种让我随时可能飞起来的错觉。”
    “慕医生，你说话真是有趣，不愧一连长喜欢你，只有你这样的性子才会让那块寒冰笑出来。”听着他的话，方晓晓微微皱眉，“你怎么会这么说？皇甫恒跟你说过我？”
    齐笑微微摇头，“那人是个闷葫芦不会说跟工作不相关的话，是有一次我去他的办公室无意间看着他对着一张照片笑，那是第一次他失去了戒备，被我看了正着，虽然只有一眼，但是我却记住了照片上的人，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只觉得眼熟，在哪里见过，现在想起来了，虽然那张照片和你本人对比有些稚嫩，但是我敢确定那上面的人就是你。”
    “那你又怎么确定我是他喜欢的人呢？”
    齐笑笑着说：“刚开始不确定，因为照片上的你太小，我以为你是他的侄女或者关系亲密的亲属，可是见到你之后，我知道他是喜欢你的。
    那个人虽然每天往医院跑表面是看我，实际上却是看你。
    他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冰冷的脸上总是能让人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温柔，要知道他很优秀，军区里的首长不少都想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可是他重来都是两个字拒绝，就算有人看上他穷追不舍，他也绝对不会露出一个笑脸。
    原本我以为这个人要单身一辈子了，想不到原来早有预谋。
    真羡慕他，说起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了，这样的感情难得。”
    前面的话听的方晓晓很是惬意，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大好，可是后面的一个青梅竹马让她微微皱了皱眉，“你说，我和他青梅竹马？”
    “是啊，不要瞒我了，他都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们应该认识的很早，而且慕医生的童颜还真是可以骗到不少人呢。”
    方晓晓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既然这样，那你认为我多大？”
    “你？外表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可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这样小的，你的医术那么好，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应该和皇甫差不多大，小也不会超过五岁。”
    听着他弩定的判断，方晓晓忍不住笑了，她今年十四周岁，皇甫恒大她十一岁，也就是二十五周岁，如果依照齐笑的话，那她怎么也有二十岁了，一下子缩短六岁的差异，皇甫恒应该高兴吧？
    “慕医生，你在笑什么？难道我猜的不对？”齐笑奇怪的看着她，方晓晓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觉得你的眼光不错，以后还要更好的锻炼。”
    “你回来了？”刚刚回到办公室的方晓晓，就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
    “如果我说，请你以后敲门进来，不要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你会怎么回答？”方晓晓放下听诊器和文件夹，径自洗了洗手，一条毛巾就适时的递了过来，“我会听取你的意见，以后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
    “你是故意的？”方晓晓憋了一眼他淡笑的脸颊，说实话他的笑容好像真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出现，还真是蛮有成就感的。
    “我不否认。”
    “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你毕竟是个连长。”
    “谈恋爱是人身自由，这个还需要遮掩吗？”皇甫恒把热乎乎的早饭放到她的面前摆好，然后自己坐到他的对面，双手拄着下颚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吃早饭，这已经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皇甫少校，你每天都很闲吗？我自己有手有脚，你干嘛要给我打早饭？还有，齐笑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也有专人负责，你不需要每天都往这里跑了，赶紧忙你的事情吧。”
    方晓晓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开玩笑被盯了七天如果还练不出一副厚脸皮，她就不是方晓晓了。
    “你放心，如果我真的没有时间就不会过来了，我是在争取时间多陪陪你，不然哪天来了任务，也许连跟你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他的话，方晓晓的手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的嚼着嘴里的馒头。
    “你怎么了？不好吃吗？”看着她有些异样，皇甫恒赶紧问了一句，方晓晓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很棘手吗？或许我能帮你理出头绪。”皇甫恒伸手拿过粥碗，修长的手指拿着汤匙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了她的嘴边，方晓晓不由得失笑，说了一句，“皇甫叔叔，我已经断奶了，可以自己喂自己吃东西了。”
    皇甫恒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许叫我叔叔。”
    “可是蒋叔叔让我这样叫的啊，谁让你是他老弟呢？”方晓晓之前听了齐笑的话之所以会笑，一是因为他错误的估算了她的年纪，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
    在三天前，蒋方a军防空导弹团的团长，皇甫恒的顶头上司，因为齐笑的事情，请了她吃饭，皇甫恒作陪，原本是打算出去吃的，可是看见蒋方还有一些工作，方晓晓就提议在家里吃些便饭。
    蒋方今年四十岁，前年升到团长的职位，没有背景的他能做到团长都靠他自己一点点的打拼出来，身上的伤口无数，执行的任务也是立过很多军功，而他的性格豪爽，视眼开阔，和年轻人基本没有代沟，说话还挺风趣，而问题就出现在这。
    蒋方的家就是团里配备的一个个人宿舍，两室一厅，原本以他的级别是可以把家属带在身边随军的，可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因为工作和学习的问题迟迟没有过来，所以这顿饭说是请方晓晓吃，可是最后却是方晓晓做给他们吃。
    饭桌上，看见方晓晓利用他冰箱里的一些残羹剩菜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菜，蒋方很是惊讶，“晓晓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随便做了一些，听说您是湖南人就做了一些辣子，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对于方晓晓的手艺皇甫恒是知道的，一看见那卖相就食指大动，怎么会不好吃呢？
    “这菜闻着就地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做了一手好菜。”蒋方好久没有吃家常菜了，一看见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团长夸奖了，只是一些家常菜。”方晓晓刚说完，皇甫恒就走了过来，见方晓晓身上还系着围裙，很勤劳的身手帮她解开。
    方晓晓感觉到他的手并未在意，以前他也这样做过，还抱着她炒菜呢。
    只是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对上了一双异常温柔的眼眸，她从来不知道他那冷峻的鹰眼还会放出这样柔和的光芒，而这种温柔的光芒中竟然让她看到到了一种幸福。
    当他的双手圈着她的腰拿下围裙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流动，她下意识的收紧双臂缩了一下，可是却听见了一丝微不可闻的轻笑声。
    “哗”的一下，方晓晓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热，懊恼着刚刚自己的反应，不就是解个围裙吗？干嘛大惊小怪的？该死的居然用美男计诱惑我，皇甫恒你给我等着。
    “你们就别站着了，坐吧，咱们先说好，在这里没有上下级，只有老朋友和新朋友，晓晓，我知道你的真实年纪，我长你二十几岁，让你叫我一声叔叔，不算倚老卖老吧。”蒋方这么一说话，把方晓晓的尴尬化解了，她赶紧点头，“不算，当然不算，那我就叫您蒋叔叔？”
    “好，我喜欢这个称呼，多亲切？”蒋方笑着说道，看着皇甫恒放下围裙还没坐下，不满的说了一句：“皇甫老弟快坐下，就等你了。”
    “皇甫老……弟？”方晓晓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么一句话呛的使劲儿咳了起来，皇甫恒赶紧帮她拍了拍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却有些黯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惬意。
    “晓晓，你这是怎么了？小心点喝水，没人和你抢。”蒋方担心的看着她，可是方晓晓却摇了摇头，呛红的脸颊这时正开心的瞄着身后的皇甫恒，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是现世报啊，“谢谢皇甫叔叔，我没事了，你赶紧坐下吧。”
    皇甫恒就知道这丫头会将他一军，果然不浪费任何机会。
    看着她忍着爆笑的表情，皇甫恒唇角一勾起，似笑非笑的说道：“别激动，其实你不愿意叫我皇甫叔叔的话，我不会勉强，叫我名字也是可以的，何必这样紧张呢？”
    方晓晓瞪着他，暗骂，你哥的，我怎么不愿意叫你叔叔了，还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恨不得叫你爷爷。
    “没紧张，绝对没紧张，皇甫叔叔这个称呼我喜欢。”方晓晓认真的说道：“蒋叔叔为人豪爽，让我尊敬，他的兄弟就是叔叔，辈份不能乱，可不能乱，你说呢皇甫叔叔？”
    某人眼底的笑意明显滞了滞，蒋方看得一脸笑意，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皇甫啊……”
    尾音拉的老长，又故意思考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晓晓说的对啊。”
    皇甫恒眼底一片纠结的黯然，他第一次吃瘪了。l3l4
    第89章 chapter89
    “混蛋，杨林,他把你打成这样,绝对不能放过他,告他，一定要告他，md，爷爷一定扒了他的军装让他再也混不下去……”
    方晓晓刚查完房回办公室,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极为嚣张的声音,急诊的门口堵了一堆人，都是刚到的新兵,还没有授衔,一个个都气愤的往里面挤。
    同时这个声音对方晓晓来说并不陌生，还有些熟悉，她奇怪的从人群中走进去一看，不禁失笑，这缘分，绝对是孽缘。
    “我以为是谁呢？还真是你，这回又要扒了谁的军装啊？说来听听？”
    洪凯正拉着一个战士的手臂叫嚣的大嚷，那个战士的左脸青紫发红，嘴角还挂着血丝，而洪凯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不整就不说了，脸上也是挂了彩，他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是你？幺妹，你来的正好，快，帮我验伤，这算几级伤残？”洪凯一看见方晓晓就忘了之前的恩怨，拉着她的手给自己看伤。
    方晓晓也没拒绝，伸手扯了扯他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恩，除了脸皮厚了，没有什么不同。”
    “你说什么呢？我说伤，没看见流血了吗？”洪凯指着自己的脸开始发飙。
    “呦，还知道自己流血了，嗯，脑子应该没问题，挺清醒。”方晓晓对于他的急躁表现的十分淡然。
    “幺妹，你别闹了，我跟你说真的，我被打了，被那个混蛋打了，难道军队都是可以随便打人的吗？就没有讲理的地方吗？”洪凯的话有着方晓晓的不满，毕竟进部队第一个打他的人是她。
    “你这种人就是欠打，非暴力不合作说的就是你吧？”方晓晓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给他们包扎一下，好好消毒。”
    “等一下，这就完了？”洪凯拉着方晓晓的手不满的说：“幺妹，你会不会看病？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有没有内伤，或者我现在就已经开始胃出血，脑震荡了呢？”
    “胃出血？脑震荡？”方晓晓呵呵一笑，“如果你真的被打成这样，早就不能在这说话了，我们会在手术室见面，怎么还想试试我手术刀的锋利？”
    “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洪凯还没说话就被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文艺男给抢了独白，“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医生，叫你们院长来，班长打新兵，医生还不给新兵看病，我们新兵就不是人吗？这种阶级对待我不服，我要报告，我要把军队里的黑暗写出去，让全社会为我们评个公道。”
    看着对方指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顿喊，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受害者呢，而且看上去更像一个激进分子。
    而且他身后的那些新兵还义愤填膺的帮衬着乱吼，转眼间这矛盾就升级了，大有要打砸抢烧，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架势。
    真是看她好欺负。
    “走，我们去院长室，找院长去，别跟这么一个娘们啰嗦，走……”又一个小平头叫嚣的带头要走，可是还没等他出门，“咣当”一声闷响，伴随着稀稀拉拉的碰撞声，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那个带头的小平头居然趴在了地上，而一旁的医用推车上的东西也被撞的七零八落，而方晓晓却站在他的身边，身旁的护士则是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走啊，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去院长那里吗？我可以告诉你们院长是在顶层，只要你们眼睛没有问题，上面院长室三个大字应该可以看得清楚。”
    方晓晓完全无视躺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好心的为他们指路。
    “该死的臭娘们，你敢打我，找死……”
    被摔倒在地的小平头，猛的爬起来，叫嚣着抬手就向方晓晓的脸颊打了上去。
    “住手，不要打……”
    洪凯赶紧去阻止，摔倒在地上的小平头叫李可，没入伍的时候是个小混混，她妈为了不让儿子进牢房，求爷爷告***把儿子送进了部队改造，虽然身份和洪凯有悬殊，不过经历还算相同，最重要的是洪凯当了周瑜，而这个李可就当了黄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边，俨然成了他的小弟，现在为他出头，也算是表达忠心了，不过就是脑子不聪明，错吧方晓晓当成老弱妇孺了。
    “啪”“啪”两声脆响，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洪凯还是晚了一步，无力的扶额，他就知道会是这个下场，该死的，这个二愣子冲过来干什么？
    方晓晓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而李可傻傻的捂着自己红辣辣的脸颊，傻傻的呢喃：“你打，打我……”
    方晓晓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打你我都嫌你嘴脏，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打了。”
    “你勉为其难？你***不想活了……”李可脾气蹭蹭的窜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洪凯抢先一步挡在方晓晓的身前，张开手臂就把李可抱了正着，同时还急躁的大喊：“你给我老实点，你不是她的对……”
    “噗”的一声闷响，洪凯的手字还没有说出来，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一处。
    “慕医生。”赵刚穿过门口拥挤的人群走了进来，看见里面一片混乱不由的一愣，可是抬头看见笑容僵硬的方晓晓，他疑惑的顺着她惊愕视线看了过去，“洪凯，李可，你们在干什么？”
    被这一声吼，洪凯继续瞪大眼睛，猛的一把推开面前的李可，捂着嘴巴一拳打了过去，“王八蛋，你tmd是什么东西？敢吻我？大爷今天要你偿命。”
    “洪凯，你干什么？”赵刚看着洪凯把李可打了，赶紧伸手阻拦，“洪凯，松手，松手，不然我关你禁闭。”
    洪凯看着李可躲到了赵刚的身后，他就算再混蛋也不能打政委啊，只能不甘心的收回了手，狠狠的擦了几下嘴唇，感觉他要把嘴唇都要擦破了，方晓晓从旁边好心的递过来一瓶消毒水，“要不要用这个？”
    “这是什么？”洪凯闷闷的问了一句。
    “消毒水。”
    “好使吗？”洪凯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硫酸更好使，一摸连嘴唇都能烧没了，你要吗？”
    方晓晓打趣的看着他，洪凯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没有心情的呢喃了一句，“免了，我更相信你的初衷是不会害我的，这个要怎么用？”
    见他拔开瓶塞，一整瓶端在那里，方晓晓随手拿起一根棉签递了过去，不过还嬉笑的打趣了一句，“医用的，我不介意你全喝下去，顺便可以清理一下，他留在你嘴里的口水。”
    洪凯接过棉签微恼的憋了她一眼，狠狠的说：“没有口水，如果他把口水流进本少爷的肚子里，本少爷把他分尸了。”
    看着洪凯发狠的用消毒水摸着嘴唇，方晓晓微微探头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看你这么生气又紧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
    洪凯一听，气愤的瞪了过去，“我是因为谁才被亲的？做人能不能善良一点。”
    “我的善良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谁让你冲过来的？给你一句忠告。”方晓晓恶作剧的转了一下眼睛，低声说道：“据研究调查，初吻亲了男人的人在百分之七十以上都会产生一种依赖性，同时对男人产生一种微妙的肾上腺素，会在一定程度上激**内的荷尔蒙，如果在男人居多的地方，又恰巧赶上自己的生理期，那种潜在意识的依赖性，很有可能不顾诱惑的让你和男人……，嗯哼，接下来，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哦？”
    见方晓晓笑的诡异暧昧，洪凯听的胆战心惊，男人多的地方？天啊，部队别的没有，就男人多，苍天啊，你不会这么对我吧？
    洪凯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表情僵硬的问了一句，“真的，假的，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方晓晓肩膀一端，认真的瞪大眼睛，“你认为我是开玩笑的？我是医生。”
    “幺妹，你别吓我成吗？真的？”洪凯怎么说也就十八岁的年纪，而方晓晓又一副真切的模样，那样子还真是把他吓的好像活活被鬼掐了，要死的表情。
    “哦，真的，我随便说说你都信，就你这判断力还想学人当老大，下次小心被我玩死。”方晓晓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洪凯见她笑了，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他第一个想法却不是报仇，而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天啊，还好，还好……，他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个清白之身。
    “慕医生，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赵刚那边刚好查看完李可的伤口，见方晓晓笑的开心，疑惑的问了一句。
    “赵政委，这些都是你的兵？”方晓晓收起了笑脸，打着招呼。
    “是啊，都是今年的新兵，刚刚有些误会，我接到消息就过来看看情况，不过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摔了一地的东西？谁干的？是这些混小子吗？”赵刚为了避免尴尬很成功的忽视掉了刚刚李可和洪凯的那个吻。
    “误会？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误会是什么，不过看来这回误会大了，我把你的兵打了。”方晓晓没等李可告状自己先承认了，这让李可傻傻的愣在原地。
    “政委，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没有的事，是他不小心摔的，我证明……”
    洪凯一听赶紧帮方晓晓澄清，而他的话让李可再次愕然，完全不顾刚刚的吻，大喊着：“洪老大，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被她打到，你怎么说不是，唔唔唔……”
    李可还没说完就被洪凯一把拽了过来，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意外先捂住了他的嘴巴，威胁的在他耳边说：“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杀人灭口。”
    “呜呜，唔大，吾嗯汪（我冤枉）……”
    李可在那呜呜的说着什么，可是洪凯却不管不顾的把他扔到一旁，直接把杨林塞到赵刚的面前，“政委，人在这呢，被打的是杨林，还有我，我的脸也是被那个混蛋打。”
    “洪凯，注意你的用词。”赵刚严肃的说了一句。
    洪凯不情愿的说道：“是班长，我们被班长打的，政委，你知道杨林是多老实的人吗？班长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我要验伤，我要告他。”
    赵刚看向方晓晓问道：“慕医生，你怎么说？”
    “要是需要验伤单，我可以提供，但是他希望的伤残是没戏。”方晓晓看了一眼地上的医用器具，对一旁愤愤不平，怒眉而视的李可说道：“你也没到伤残的地步，把地上的东西都给我捡起来，整理干净，不然我让你爬着出去。”
    “政委，我要求做进一步检查。”一事归一事，方晓晓的事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对于班长打人这件事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赵刚知道他的性子，他也算是新兵中的刺头了，要是不被他折腾个够，他是不会放弃的。
    “慕医生，您说呢？”
    方晓晓看着李可被洪凯威胁的蹲在地上捡东西，她轻笑的说道：“如果他要求，我可以给他做检查，可是我建议在检查中再加上一个心理检查，在我看来，那个吻好像要比他一身伤带给他的内伤还要大，说不定，能检查出个自闭症什么的。”
    “幺妹，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洪凯握紧手指，可是看见那张俏皮的脸怎么也发泄不出去，哎，刚进部队就被吃定了，这滋味真难受。
    第90章 chapter90
    “幺妹，你这写的什么,”看着慕晓晓写的字好像外星文字,洪凯疑惑的问了一句,要说这上面写的是骂他的话,他都认不出来，这字比甲骨文还甲骨文。
    方晓晓手下的笔微微一顿,抬头瞪了他一眼，也没见她回答，可是洪凯却讪讪一笑,“我错了，不应该叫幺妹,要叫慕医生,慕医生，这样的称呼行了吗？”
    方晓晓一听，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写，嘴里说着：“一个医生可能一辈子称不上医学家，但一进医院就意味着他绝对会成为一个书法家。”
    “你这也算书法？”洪凯嘲讽的笑了出来，“幺妹，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不是信笔涂鸦，我可提醒你，这可是验伤单，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验伤单，是你自己在自娱自乐吧？”方晓晓写完放下笔，同时扬了扬手里的纸，“看不懂的字才叫书法，看不懂的艺术才是升华，就你连字和艺术都看不懂的人，能有什么升华？拿走，验伤单。”
    “这上面写着什么你总让我知道吧？”洪凯接过那张纸左看看又看看，愣是没看懂几个字，他都怀疑自己学的是不是汉字？
    “大意就是一切正常，没有你要的伤残，不过你的肺子有些炎症，初步判断不是因为外部戳伤造成，而是你吸烟过量。”方晓晓从抽屉里拿出几盒药放到了桌子上，很是纠结的忠告：“少抽点雪茄吧，那东西就算贵有品位，也不能多抽，何况你这年纪也不适合，如果不听劝告，早晚抽死。”
    “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抽雪茄，家里人送我来军队，也是想让我戒了这口，不过好像很难。”洪凯把验伤单放好，方晓晓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茄味。
    “那你为什么要吸呢？这么早学会吸烟，家里人都不会管？”纯属八卦的问了这么一句，或许可以当成一个课题。
    “理由很简单：我爷爷吸烟，我爸爸也吸烟，轮到我不能断了香火。至于管不管，是他们想管管不了，以身作则是我们家的传统美德，也是家训，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不能用来教训我，所以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奇葩，真是奇葩，一家人都是奇葩。
    “和班长打架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方晓晓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还有点时间，她也想八卦一下。
    “这是要找我谈话？做我的思想工作？”洪凯笑着坐了下来，方晓晓瘪了瘪嘴，“不说算了，只是好奇。”
    “是杨林，班长先打了他，所以我才会出手的，总不能看着人被打死吧？”不知道洪凯从哪翻出的一盒烟，竟然旁若无人的就要抽起来。
    方晓晓拿着听诊器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听诊器的圆饼一一下子打在洪凯的手上，“啪嗒”一声轻响，一盒烟直接掉到了地上，方晓晓一脚下去，就变成了垃圾。
    “幺妹，不带这样的，这可是我一个月的精神食粮。”洪凯看着那盒报销的烟痛苦的差点哭出来。
    “如果你不介意被打成为你的神经食粮，我不介意你捡起来继续抽。”方晓晓又使劲儿的撵了一下，洪凯痛心疾首的别开头，“你真是我的克星。”
    “抬举我了，说吧，班长为什么打杨林？那个杨林看起来蛮老实的，长的也憨厚，根本不是班长喜欢虐待的类型，要是你嘛，我表示理解。”方晓晓直接把那盒踩的稀烂的烟踢到了墙角。
    “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个老实人，但做事也很有原则，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班长就算讨厌我，我不犯到他手里，他拿我也没辙，杨林的事情纯属他没事找事。
    一大早就要检查所有人的内务，还要把无关的东西都交上去，杨林就藏了一个mp3，就被他翻到了。
    翻到了就翻到了，可是他却把mp3摔倒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用不用这么过分？这是他的东西吗？
    就算军队有规定，但是也没说藏了东西，就要被人毁了吧？”越说洪凯越气愤，好像刚刚憋的火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杨林藏mp3干什么？听音乐？还是录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吗？不然他明知道不许带，为什么还要藏？”在方晓晓看来，杨林不是那种会知错犯错的人。
    “因为，因为……”一说到这个，原本气势汹汹的洪凯顿时无语了，纠结的神情让方晓晓认定这里面有内情。
    “这个才是班长会发脾气的原因吧？”方晓晓探究的看着他，洪凯被看的有些急了，“这个也不能说是杨林的错，你也看出来了，杨林就是乖宝宝，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对家人当然会有依赖。”
    “所以呢？那个mp3里是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方晓晓好像料想到了什么。
    “那，那里面是……”洪凯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下意识的觉得她已经猜到了，脸上不由的一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的mp3，被你看的我都有点做贼心虚了。”
    “长着一张做贼心虚的脸，跟怎么看有关系吗？”方晓晓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瞄着他。
    “喂，我不是没有脾气，不要总是损我，哎，说就说了，其实也没什么，那里面就是他妈给他读的睡前故事，他每天听着他老妈的声音才能睡得着。”想着杨林对班长说出理由之后，抱着他哭爹喊妈的大哭起来，他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恋老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妈出什么事了呢。
    “听睡前故事？妈妈讲的？”方晓晓已经想到会听什么异样的东西，可是根据她龌蹉的想法来比较，杨林的理由已经很圣洁了，简直就是圣母啊。
    方晓晓真是哭笑不得，她能想到为什么洪凯的班长会反应这么激烈，任何一个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听到这个理由都会血气翻涌直撞额头吧？
    这简直就是一个吃奶的孩子，还要听睡前故事才能睡觉，那如果明天去打仗，估计到时候还要堵着耳朵时时刻刻听听妈妈的声音？
    这一年的新兵真是良少莠多，方晓晓算是见识了。
    “其实这个可以理解，有的人还尿床呢，这是一种病。”洪凯这个时候倒是很开明，也可以说他是在为自己辩解，争取更多的赞成票。
    “所以呢，你觉得班长这样做不对，不应该对杨林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就任由小时候常常尿湿被子，长大后常常哭湿枕头这种行为，继续存在，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一种病？就这么一个借口，军队的条例都要为他开绿色通道，都要给予充分的理解？”
    方晓晓的话让洪凯有些木然，想了一下，纠结的回答：“也不能这么说，那有点个人主义，只要给予理解就好，起码要有个过程吧？”
    “过程？就像你刚刚抽烟，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留两根烟，哪怕限期一个星期，让你慢慢的戒掉？”
    “对，这个我充分的同意。”方晓晓话没说完，就被洪凯劫胡了，“如果你现在决定这么做，那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看着他谄媚的伸出手，舔着脸向自己要烟，方晓晓眼睛微微一眯，诡异的笑了起来，倾身向前，在洪凯还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一拳打了过去，“咣当”一声，洪凯人和椅子一起向后仰去，一声炸响，人已经躺在地上，椅子也是四条腿朝上，那样子不说是狼狈了，简直就是窝囊到家了。
    “哇卡，疼疼疼……，我要死了，你怎么能又打我？做人怎么能这么暴力？”洪凯捂着头和后背哀嚎的说：“我说的是实话啊，没有烟我会活不下去的，你总不至于整死我吧，那你还不如再来一拳把我打死呢。”
    方晓晓嘴角微微一翘，俯身看着狼狈哀嚎的洪凯，不屑的说了一句：“有一种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要是有脑子的，都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人要是真活到你这种不要脸的地步，怎么也能活下来，你不是说戒不了烟吗？好，帮你，跟我走。”
    方晓晓踢了他一脚，径自走出了办公室，洪凯吃痛的站起身，不情愿的跟在她的后面，他的骨头都要散了，再折腾下去，他真要死了。
    九月的天，有些燥热，树上的知了嗡嗡的直叫，跟着方晓晓走出来，洪凯不情愿的抬手遮住头上火辣辣的太阳光，“你要带我去哪？”
    方晓晓头也不回的说道：“再问一句，我保证你会后悔开口说话。”
    跟在方晓晓的身后，洪凯乖乖的保持沉默，一直走到驻地的边哨，看着哨兵除了眼皮偶尔的动一下以外其余的身体部分竟然纹丝不动站在那里，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方晓晓指了指哨兵旁边的位置，“站好。”
    “你说什么？”
    “立正。”方晓晓一声洪亮的口哨，吓的洪凯一个激灵，赶紧立正站好。
    毒辣的日头晒在他的头上，没出十分钟，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可是看到方晓晓那狠厉的眼神却不敢抬手擦，“我到底要站多久？”
    “累了？”
    “当然。”
    方晓晓指着旁边的哨兵继续问：“那他为什么不说累？”
    “他是哨兵，这是他应该做的。”洪凯说的理直气壮，方晓晓却笑着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不能做？”
    “我，我和他不一样？”洪凯脸憋得通红。
    “都是爹娘养的，你和他怎么不一样？”
    “就，就是不一样。”
    方晓晓冷冷的直视着他，“我告诉你，你和他一模一样，在军队里，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背景多们强大，你和其他人都有什么不同，你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军队的条例就是你做为一个军人的准则。
    因为某个人的习惯，心理，特别的嗜好，就想让军队迁就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军队不是托儿所，更不是垃圾回收站，它没有分类划分的等级。”
    “你少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就凭站在这里的一个哨兵就像让我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告诉你，你是妄想，我根本就不想来当兵，更没有兴趣当兵，这种累死累死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来干，说什么军队是大熔炉，就是tmd炼人炉。”洪凯看着那个哨兵狠狠地丢下一句，“他就是一个傻子，废物。”
    “啪”的一巴掌，方晓晓这一巴掌让他的脸颊上出现了深深的五道指印。
    “傻子？废物？如果不是他们这些被你叫做傻子和废物的人站在这里，那现在就没有你在这装牛逼了。”
    “你放屁，就凭他们站在这里，能干什么？不过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不要以为我不懂，形式主义明不明白，上学没学吗？”洪凯感觉口中一阵腥味，不由的吐了一口吐沫，上面居然还有零星的血腥。
    “形式主义？他们三伏天顶着太阳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你说这是形式主义？三九天，他们没有穿大衣但依旧站的钢铸铁塑你说这是形式主义，好啊，你既然这么理解形式主义，那你也给我站站试试？”
    方晓晓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忍着心中的怒火朗声说道：“和平时期的哨兵最能在老百姓眼里体现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在寒冷的冬夜纹丝不动站的**像一块铁的哨兵，可以非常直观的告诉你这支部队有多强的战斗力，哪怕这种做法是形式主义，但是它给人的却是安心，这就是你说的形式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