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四年时间就过去了。
各位看官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句子很眼熟?
没错,当作者不知道该写什么又确实需要推动时间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句子。
[删除]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也喜欢干这种事。[删除]
作者记忆中最夸张的应用实例就是新白娘子传奇,一晃眼就是几百年后……
总而言之,四年时间就这样被吃掉了。
当年的妹妹头欧阳少恭成功地留了一头飘逸的长发,从青葱美少年变成了伪娘青年。
虚子一想到上帝每天花在打理头发上的时间就摇头龇牙。
说不是妹子心谁信啊?每天小心翼翼呵护秀发的那个劲儿哟,多少妹子都比不上,虚子以自己双眼五点三的视力保证,有一天上帝梳头发现掉了头发时候那个痛心疾首的表情,那个羞愤欲死的小模样,不晓得的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了呢,不就是梳个头掉了几根头发还有几根白了吗。
——至于欧阳少恭头发是怎么白的,虚子坚决表示一定和自己没有关系,半夜唱歌吵得上帝睡不着才不会导致白发呢,一定是嗑|药嗑多了的副作用。
后来上帝的日程表里多了养护头发这一项,对此,虚子佩服不已。
某日,欧阳少恭对镜自照许久之后,满意地点头。
虚子幽幽地来了一句。
“相传丽华贵妃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目如画,丹芷妹妹,你还要加油啊!”
欧阳少恭咔吧一下捏断了手中的黄杨木梳子。
“……虚子姑娘!”
“哦……好吧,就让你一次好了。”
虚子无所谓地耸肩,正了正脸色,甜甜地说,“丹芷姐姐早安!”
轰——
上帝降临威压再现。
虚子熟门熟路地向旁边躲开,从草地窜到前方的假山躲着,得意洋洋地笑了。
“士别三日当割目相看,你以为这招还能奈何我?锵锵锵,同样的招式第二次就无效了灭哈哈哈!”
时隔四年,虚子居住的环境大为改善。
从最开始的黑咕隆咚一片,到现在的有青草有假山有绿树,甚至还有不同的天气呢!
比如说,刚刚还是艳阳天来着,上帝一发怒,立刻yīn云阵阵、风雨凄凄了,而且,刚刚还青青翠翠的地儿转眼就一片灰黄了。
自打有了假山大树,虚子就充分发挥了天塌了高个儿顶着的精神。
她十分自觉地缩到假山下面去,等着yīn云雷电过去。
自从有了自动化的天象探测器,要揣摩上帝的心情就容易多了。
虚子甚至可以凭着落下的雷光的阵势来猜测上帝到底有多恼火——哎呀,所以说,人聪明就是没办法。
“……士别三日当刮目以待。”
欧阳少恭十分平静地纠正了虚子的错误。
“哎,是吗?我一直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过了三天青年变成妹子了所以对方自动瞎眼了呢。”
虚子摸了摸下巴,“嗯,除了上面少了点什么,丹芷长老你真的有希望成为张丽华第二。我记得你今天要去看尹千觞的啊,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嘛,你都梳了好久的头了,不如再换件新衣换个发型穿个耳洞什么的……”
欧阳少恭去取新裁的衣服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虚子姑娘,在下是男子。”
“咦,可是我真的没感觉出来啊。你这次渡魂找的这个身子大概好像是男的吧,但是你的魂是男是女,还是两说呢。”
虚子啧了一声,开始掰着手指数证据。
“你看吧,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翻得了围墙打得过流氓,最变态的是针织女红还顶好顶好,多好一女人啊!这要是男人……”
虚子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黄鹂鸣翠柳,可怜你还没男友。一行白鹭上青天,光棍一年又一年。”
欧阳少恭的脸色略有些改变。
“……虚子姑娘对好女人的标准……似乎有些……”
“嗯,还少了一条,要杀得了妖怪(BG)斗得过小妾。不过我看,小妾只有给你药死了的份儿,就省略了。”
“……”
曾经渡魂为女身当真药死过小妾的欧阳少恭一口血梗在喉咙口。
尽管那次所谓的“相公”也给他整得半死不活,但是为什么虚子这么一说,忽然感觉很不对劲呢?
“别浪费时间啦,你再耽误下去,等你到了白帝城天都黑了!”
虚子才嚷完,忽然顿住,眨了眨眼睛。
“天黑也不错啊……哈哈,天黑好,天黑好……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们久别重逢,再喝点小酒,嗯……丹芷长老,你继续耽误~”
欧阳少恭犹豫片刻还是穿上了之前拿着的衣服迅速出了门。
当他以腾翔之术赶到白帝城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正午都没到。
尹千觞看到欧阳少恭,顿时双眼一亮,笑着迎上来。
“少恭,你怎么来了?正好,我刚刚买的酒,来尝尝?”
欧阳少恭立刻想到了之前虚子以诡异的语气说的“久别重逢、喝点小酒”,下意识地就是一句。
“我不饮酒!”
尹千觞愣了会儿,哈哈大笑。
“是我糊涂了,少恭确是不大饮酒。少恭怎会来了白帝城?”
欧阳少恭自觉刚才有些失态,正了正脸色,微笑着说:“我听说有渔民在距此不远的江岸边发现了奇花异草,便特地过去看看。离开之际,想到你上回传书时说喜欢白帝城的酒,打算住上一段时日,我就顺道过来了。”
几乎同时,他心里一个声音高喊着:上帝你骗人!明明就是特意过来的!
尹千觞笑着说:“那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欧阳少恭还没答话,虚子就大声嚷嚷,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下意识地低声斥道:“闭嘴!”
尹千觞傻了眼,摸着鼻子一脸莫名地看着欧阳少恭。
虚子看着天空突然落下的水桶粗的雷光,缩了缩脑袋。
……矮油,玩大了,上帝真想杀人了。
她翘起了嘴角,右手一捏兰花指。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将关汉卿的《不服老》念了一遍之后,虚子异常得意而猖狂地笑着说,“欧阳少恭,你倒是有本事滚进来呢~”
五年前,欧阳少恭因为这句话毁了半个花坛。
五年后,欧阳少恭面不改色地继续和尹千觞聊天——至于他心里怎么电闪雷鸣、穷山恶水,那就只有虚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