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有些事情是要自己想清楚的。
他叹了一口气, 疲惫地揉了揉额头,然后拨了林宝现的电话。
“喂?薛先生?干啥呀?”
薛沥打起精神,问他:“有空吗?”
“今天是周末啊薛先生,您可别是让我去加班吧?”林宝现哀嚎。
“有加班费。”他笑眯眯地敲了敲桌子。
“算了算了, 反正我今天没事,不就是给咱老板打工,去就去呗,去哪啊薛先生?”
眸中闪过一道暗光,他勾了勾唇,轻飘飘说道:“找几个男人,个子结实的。”
“天呐,老板你别是想□□,我不干的。”林宝现十分震惊。
半个小时后——
林宝现在前面开着车,从后视镜里兴致勃勃地看着薛沥。
“薛先生你要去打谁啊?也不跟我吱一声,让我有点去心理准备啊。”
薛沥见他眼里都是兴奋,不由好笑,“谁告诉你我要去打人了?人都找齐了?”
“找齐了找齐了,您回头一看,保准能清清楚楚看见。”
闻言,他回过头去看,只见身后跟着一辆大卡车,车上站着好几个强壮的大汉,正戴着墨镜,威风凛凛地迎风而立。
薛沥怔了一下,林宝现立即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厉害吧?”
“你上哪找的?”
“找的临时演员,应该也还能打。”顿了一下,他又问,“您还没说呢,我们现在去哪呀?”
薛沥笑了一下,“去蔺舟那里。”
蔺舟一直住在薛沥的房里,但是据林宝现说,这个蔺舟脾气坏得很,三天两头发脾气,加之薛沥工作方面确实也忙,因此与其说是两个人的房子,倒不如说是蔺舟一个人鸠占鹊巢。
但现在这个薛沥到底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他单手撑着额头,懒洋洋地瞥着窗外,夜色之下,窗户里映着他平静而冷淡的面孔。
他既没有被催眠,对蔺舟除了恶感并无好感,既然到现在已经撕破了脸,也就没有道理继续让他过着吸血蛆一样的生活。
那套房子建在中心小区,无论哪方面都极其便利,这些年来房价更是日趋上涨。
到那里的时候,蔺舟正好不在家。
林宝现开了门,薛沥一眼就看见了里面布置得花里胡哨的样子,脚步顿了一下,林宝现立即回过头,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没把心里的不舒服说出来。
蔺舟住过的地方,他觉得不干净。
薛沥那点微弱得近乎没有的洁癖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后面几个壮汉跟进来,问:“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薛沥微微一笑:“抱歉,我找你们并不是为了演戏,不过,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价格是原来的三倍。”
只要有钱,办事总是三倍的。
“您说,只要做得到,绝对能给您做。”
“那真是太好了。”薛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屋里的家具,“正好你们有一辆大卡车,那就麻烦你们,把这些东西都送到这个地方。”说着给了他们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
完了转过头,看见林宝现目瞪口呆。
“怎么?”
“你是要把这搬空啊?”
薛沥弯着唇,“差不多吧,正好我以前认识一个家具商人,这些东西我看着差不多都新着,交给他处理也好。”
“那……那个谁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薛沥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劳烦您打个电话知会他了。”
胖墩儿皱着脸,片刻,忽然嘿嘿一笑:“行。”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宝现才用一种特别欠扁的语气打电话过去,这个时候客厅里的东西也搬得七七八八,屋里尘烟飞扬,薛沥眼瞅着没地方站,只好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待着。
这房子其实有许多空房间,他走进来这个偏偏是杂货间。
外面灰尘滚滚,薛沥看了一眼,索性关了门开了窗,一个人在里面站着,过了一会儿,林宝现来敲门:“薛先生,出来吧,已经差不多了。”
薛沥应了一声,刚打算出去,窗外忽然吹起了风,一片叶子轻飘飘地飞了进来,又顺着风,悠悠地钻进了角落,最后停在一个盒子上。
薛沥停了一下,走了过去。
但盒子上扣着一个锁,他皱了一下眉,手上一使劲,啪嗒一声,这个锁直接坏了摔在地上,想来是放在这时间太久,早就脆弱不堪。
盒子里面放着一本很厚的记事本。
打开一看,竟还写得满满当当,并无署名,可薛沥仍猜到了这本笔记本究竟是谁的。
前面都记录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重点马上就来了——
“今天我和几个朋友去喝酒,回家的路上差点撞死人,幸好没死,我把他送回去了,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救命恩人,唉,我真是太勇敢了,行了,就这么完了吧,以后躲远点。”